「從今天起,十二夜……不再擔任雲漪小姐的執事。」
即使著有《貓兒們回家了》一書,
雲漪也從未想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貓──十二夜,
會如此突然的被迫回歸貓天域,
貓,自此成為地球上消逝的傳說──
只有她獨自一人知道的傳說……
惱怒於十二夜的無情離開,
黃泉彼憤而獨闖貓天域,誓言帶回十二夜,
豈料時光飛逝,十二夜與黃泉彼皆音信杳無,
大屋又一次回歸寂寥……
另一方面,為了陪伴孤獨的雲漪,
腹黑責編花瑞穗好心搬入大屋照料,
但在貓羅剎的阻撓下,其隱藏身分驀然曝光──
竟是妖靈界血族的首席參謀!
同時也是……
誘使雲漪寫下貓兒離開人界的罪魁禍首!
人物介紹:
十二夜:黑貓,屬於貓天域的「武士貓」一族,變身人類時是個俊逸挺拔、膚色如巧克力般的少年。兒時曾在人界流浪過一段時間,後來成為貓天域的戰士,身經百戰。目前正為如何當個好執事,而深深苦惱中……
黃泉彼:人類眼中的死神,但其實就是「地獄界的公務員」。臉上總掛著陽光笑容,花俏帥氣的髮型、搖滾系的打扮,身上散發著玩世不恭的味道,與十二夜亦敵亦友,競爭著雲漪家執事一職。
雲漪:兒童文學新人獎得主,雖然表面上冷漠待人,不過內心其實體貼善良、熱愛貓咪,也樂於幫助別人得到幸福。擁有類似古代「符籙」的神秘力量,可以將虛構的事物變成現實,因此貓族敬畏地稱呼她為「神作少女」。
結界貓──大丸:老愛發酒瘋、倚老賣老的胖貓,明明是一隻貓,卻胖得跟豬一樣,讓人找不到脖子,肚皮裡大概又是酒又是油,整隻貓看起來好像軟棉棉的布偶抱枕。
預言貓──真靈:預言貓一族百年難得一見的預言解讀天才,「驅魔貓」真驗的姊姊,身穿哥德蘿莉服、手捧水晶球,專長是解讀古代預言,還有一些準確度一半一半的占卜術。
驅魔貓──真驗:與真靈是同血脈,但不同靈脈的姐妹,專長是說鬼故事,但其實滿怕這種鬼怪靈異的東西,眼睛永遠半閉著,好像十分愛睏地留有黑眼圈,最可怕的是她身周還飄浮著鬼火。
作者簡介:
明日葉 mingrye
因為想化身黑貓,以黑貓的身分成為執事,所以寫出了這部作品。
雖然擁有成為黑貓執事的崇高理想,但現實面非常無奈,我只是個賣弄文字騙術的小說界神棍,同時也是個不甘放棄漫畫夢的偽漫畫家。
所以,在聽我說故事之前,請先準備好撥打165反詐騙專線,以免人財兩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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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十二夜不再是我的執事了?」
雲漪怔怔地望著十二夜的背影,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離她很遙遠。她心裡盤旋著米奈娃所說的話,神情滿是茫然。
十二夜回過頭來,凝視雲漪的臉龐。他皺著眉,眉心間有著淡淡的憂鬱,面對乍然來到的變化,他也是心亂如麻。
貓天域內閣大臣──蘇格蘭摺耳貓米奈娃,將文件收起來,一邊對眾貓說:「女王陛下派本人帶來的兩個諭旨,『貓族放棄返回人界』以及『十二夜重新接任白雪公主的騎士』,已經宣布給各位聽了,希望你們儘早收拾準備。」
米奈娃說完,環顧每一隻貓的神態,目光最後在雲漪身上佇足。凝望雲漪,一會後米奈娃才敬禮道:「本人代表貓族向雲漪小姐致上最深的歉意。」
米奈娃的貓嘴開了又合,彷彿想對雲漪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最後,她轉首對眾貓說:「那麼,本人就告辭了。」
臨走前,米奈娃向雲漪行完道別禮,便逕自往廚房後門的結界離開了。
「看來,只有先回貓天域一趟,才能瞭解情況了。」肥貓大丸若有所思的開口說。
「但是……」
橘子貓星人遲疑了一下,才語帶感傷的說:「聽完女王陛下的諭旨,總覺得我們一旦回去貓天域,就再也無法回來這間屋子了──十二夜大哥,你覺得呢?」
眾人與貓都看向十二夜,眼裡有著某種期待,卻聽十二夜以輕描淡寫的語氣道:「或許是吧,畢竟女王陛下做了那樣的決定,我們已經沒有留在人界的理由了。」
雲漪聽見十二夜這麼說,胸口裡,不禁感到一陣寒冷。她臉上平平靜靜,但眼神裡隱然浮現一絲錯愕,然後空洞地望著前方失神。
只能當個旁觀者的黃泉彼,原本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瞥見雲漪那樣的表情,才按捺不住怒氣。
黃泉彼走到十二夜面前,瞪視他的臉孔。十二夜面不改色,也毫不逃避黃泉彼的視線。
「你該不會打算就這樣回貓天域去吧?」黃泉彼每一字都是質問的口氣。
「你剛才沒聽見嗎?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十二夜以冷冷的口氣說。
「我問的不是你們女王想怎麼做,我問的是你自己想怎麼做?」
十二夜緘默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這是女王的命令,我的個人意願為何,並不重要。」
黃泉彼聽了咬牙切齒,「對你而言或許不重要,但對大家來說很重要!」
「大家?」他皺眉。
「對,大家!」黃泉彼將手往後面一比,「一起奮鬥到現在的夥伴!」
十二夜環視每隻貓、每個人,大家都用徬徨的眼神看著他。
他轉頭回來,一樣的冷靜態度:「我不知道你誤解了什麼,不管怎樣,這是我們貓族的事情,與外人無關。」
「無關?你們貓族一直為所欲為,把別人耍得團團轉,現在卻想一走了之?」
面對黃泉彼的咄咄逼人,十二夜終於克制不住了,大聲說:「我相信女王陛下一定有她的理由,別講得好像我們很樂意一樣!」
「你還聽不出來嗎?」黃泉彼比他更大聲,害一旁的星人摀住貓耳,然後緊張地左右望著兩人,嘴裡含著貓手肉球。
「什麼意思?」
「雲漪的雙腿怎麼辦?你不是約好要治好她的雙腿,別跟我說你忘記了!」黃泉彼實在不想在雲漪面前提起這件事,這是他的體貼,然而此刻卻情非得已。
「我沒有忘記。」十二夜毫不遲疑的回答。
「那你還打算回貓天域──」
十二夜立刻打斷他,「就算我不在人界,一樣可以想辦法。」
「你神醫啊!隔了一個世界,動動腦就能治好一個人的腳?」黃泉彼忍不住吼出來。
「黃泉彼……」雲漪平靜地開口:「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著想,謝謝你。但腳的問題是我自己的事,不能怪罪十二夜,這樣做只是在把問題推給他罷了。況且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是嗎?」
「雲漪,這不是有沒有做錯事的問題啊……」黃泉彼嘆了口氣,態度和緩下來。
十二夜走到雲漪面前,向她深深的行禮,「對不起,沒辦法保護妳到最後,但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諾言。」
雲漪看著他,微笑著說:「這段日子雖然不長,但謝謝你的照顧了,你是一位十分稱職的執事。」
其實,她心裡明白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
她和十二夜的分離。
聽完雲漪說的話,十二夜微微蹙眉,神情裡彷彿有什麼說不出的苦楚。他彎腰低頭,沒人看得見他這張表情,除了貓咪大丸與星人。
他恢復筆挺的姿態,轉過來對黃泉彼說:「接下來,雲漪的安危就只能交託給你了,地獄界派來的調停者。」
「我不會讓刻耳柏洛斯帶走雲漪的。」黃泉彼信誓旦旦的表示,然後用嘲諷的語氣說:「我才不像貓族這麼現實,一開始糾纏著雲漪不放,等到事情發展不如自己所願,馬上就撒手不管她的安危。」
十二夜聽了只是緘默不語,表情平靜,似乎沒有反駁的打算。
一旁的大丸,懶洋洋地開口對黃泉彼說:「小子,你這次話說得太過了。」
黃泉彼閉上眼,把頭別到一旁去,心裡顯然仍是忿忿不平。
雲漪走近前問十二夜:「你們預計什麼時候離開?我想開個送別會。」
「謝謝妳的好意,不了,這次的事態很令我在意,想儘快回貓天域瞭解情況,今晚就會動身了吧。」
十二夜用眼神詢問大丸長老的意思。大丸點了點頭,但神情裡似乎對雲漪家的酒窖依依不捨。
雲漪臉蛋恢復成憂慮的表情,「也對,我也想快點知道白雪的消息──啊,異世界之間能寄信嗎?寄信給我吧?」
「嗯,知道了。」十二夜點一下頭。
當晚,晚餐時間在一片安靜中度過,有沒有人開口說過話,餐後誰也沒印象,彷彿心裡都被千頭萬緒填滿了。
廚房後門前,十二夜與兩貓像在等龍貓公車般地站在那裡,而雲漪和黃泉彼則在旁邊準備送別。
十二夜和星人手裡提著簡單的行李,只有大丸用拉車載了像小山丘般高的酒瓶,當然的,立刻就被十二夜阻止了──雖然雲漪直說沒有關係,酒要送給大丸當餞別禮,但十二夜仍然硬生生的拆散大丸和那堆酒,抱著牠走向後門。
此時,大丸當然是含著淚水,貓手戀戀難捨地伸向那堆遠去的酒。
「那麼,我們就此告辭了,請保重。」十二夜與兩貓誠懇地向雲漪敬禮。
雲漪也鄭重的回禮,等她抬起頭時,眼前景象只剩那扇門了。不,其實應該是,她刻意等到門前沒了聲息,才緩緩抬起頭。
她沒有勇氣目送他們。
廚房裡那忽然空蕩蕩的情景,隨著真實感莽撞地襲來,打亂了她此刻不安穩的心情。
她瑟縮身子,抱著手臂微微發顫,神情悵然若失。
「雲漪,妳真的覺得這樣可以嗎?」黃泉彼看著她這副神態。委婉,但有著一絲呵責意味的語氣。
「……什麼?」她如夢初醒似的回問。
「十二夜這種離開的理由,妳可以接受嗎?」
「我不接受,他就不會走了嗎?」雲漪看著窗外,喃喃自語般的說。
「雲漪……」黃泉彼張開脣又閉上,彷彿還想說些什麼。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就算分隔兩個世界,我們和十二夜也仍然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黃泉彼凝視著她那張苦笑的臉龐。
忽然,他開口問這個女孩:「雲漪,你喜歡十二夜,對吧?」
「咦?」女孩愣了一下。
黃泉彼看她一臉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不由得也露出淺淺的苦笑,「被我說中了?還是──連自己都沒有發覺?」
雲漪把臉別到一旁去,語氣平淡的說:「怎麼突然問這種事?」
她眼瞳張大,臉蛋悄悄地浮現紅暈。
黃泉彼摳摳臉頰,恍若要掩飾什麼似的,故作輕鬆,「該說是想知道答案呢,還是純粹只是好奇,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我連想都沒有想過,所以沒辦法回答你。」
彷彿有千絲萬縷的情感一下子湧上心頭,令她措手不及,而且茫然不解。
她沒有對黃泉彼說謊,她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從朋友以外的角度看十二夜,光是想像就令她一顆心忽上忽下。
接著,雲漪像是要轉移話題似的說道:「對了,我還有寫小說的工作要做,容我先回書房了。」
黃泉彼也刻意展露出清爽的笑臉,「好,那為了不打擾妳寫作,我就只有用餐時間會叫妳哦。」
「謝謝你,黃泉彼。」雲漪回以感謝的微笑──對於他的體貼。
「叫我彼就好了,不然唸起來太長了。我們也都叫他十二夜不是嗎?」
「說得也是呢,到了貓天域以後,我才知道他姓令狐。」雲漪臉上又浮現落寞的神情,不自覺的。
黃泉彼看見她這張表情,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他凝視雲漪的眼睛,神情欲言又止,讓雲漪感到困惑。
然後……
黃泉彼把女孩整個人轉向餐廳門口的方向,然後輕輕推她一下。雲漪不禁往前走出了幾步,才回頭看黃泉彼。
「妳快去寫小說吧,要寫出比︽貓兒們回家了︾更棒的──不,要寫出世上最棒的小說哦!」黃泉彼舉高手臂抬起腿,做出又誇張又搞笑的加油姿勢。
這舉動惹得雲漪失笑了,眉頭鬆了開來。黃泉彼這才露出稍微放心的表情。
「嗯。」她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往廚房外走。
黃泉彼朝她的背影,伸出手,宛若想要抓住什麼,但最後還是徒然的放下了。
自嘲似的,他搔了搔頭髮,皺眉望向窗外的天空。
「十二夜你……」
□
屋裡的氣氛冷冷清清,就像回到三人剛相遇時那樣,只不過,此刻更少了十二夜和黃泉彼的鬥嘴聲,使屋子靜得令人心情消沉。
貓族離開以後,雲漪幾乎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而黃泉彼則默默地做著執事的工作。日復一日平靜的日子,讓人不禁覺得,之前的冒險境遇好像只是一場幻夢。
雲漪話變少了。她外表雖看起來一貫的冷靜,卻不時讓黃泉彼察覺到她的神不守舍。要喝茶時,把茶倒出杯子外,在用餐時,把筷子當成湯匙使用。讓黃泉彼連提醒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黃泉彼頭上冒出大汗珠,心道:「這種狀態寫得了小說嗎?這樣子下去不行,有什麼方法能讓她打起精神……」
他才這麼想著,就看見雲漪霍然把餐具放回桌上,人站了起來。昨晚還在她臉上的淡淡憂鬱,不知何時消失了。
她轉身過來,對黃泉彼說:「雖然十二夜離開了,但還有一些謎題沒解開,需要進一步調查。彼,你願意幫我嗎?」
黃泉彼隨即就露出笑臉,「當然願意。是什麼問題?」
「關於家父的攝影作品和梅姐的那幅畫。從貓天域回來以後,就發生白雪的事情,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詳述給你聽。」
這次一行人去貓天域,由於黃泉彼受到十二夜的委託,留在首都城裡觀察一整天街上的動靜,所以沒有參與到由畫師貓──緬因貓畢卡鎖當嚮導的「奇境之旅」。
黃泉彼對於「雲漪」的畫與照片的瞭解,僅止於在梅姐家調查那時候,於是,雲漪將「奇境之旅」的所見所聞闡述給他聽,鉅細靡遺。
黃泉彼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聽起來真是曲折,原來妳和父母沒有血緣關係啊……妳說妳想知道『雲漪』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以及,為何妳的父母要和精靈立下『報恩契』吧?」
「還有一件事──如果我的父母不是人類,那我的爺爺呢?」
「妳的爺爺?之前好像有聽妳提起過,他是這間屋子原本的主人?」
「對。在稱謂上嚴格來說,他是我的外祖父,也就是家母的父親。他留下大筆遺產給我,但我大部分都捐出去了。
「如果我爺爺也是貓族,那為何他會住在人界?」她當時雖然有想到這個問題,但後來發生一連串的事件,讓她只好暫時擱下。
「只要能夠幻化人形,異界客旅居人界是常見的事,其他世界的情況也是一樣。以貓族而言,應該要稱呼牠們為『貓僑』吧。」黃泉彼解釋給她聽。
「貓僑?也有這種稱呼啊……我只聽過華僑、日僑之類這種常聽到的。對了,爺爺的遺物大多存放在閣樓裡面,我想去那裡找找線索。」
「原來這間屋子還有閣樓啊?我當了這麼久的執事居然不知道──誰叫你根本沒在工作!」黃泉彼自己裝傻自己吐槽,無非是想要逗雲漪笑。
而雲漪臉上也綻放出笑容──只是,她的眼神裡彷彿有什麼放不開,心裡面依稀又想到了誰。
這些都看在黃泉彼眼裡,他明白,雲漪只是想回應他的好意,即便如此也十分足夠了,至少他自己是這麼想的。
除此之外的心情,他不著痕跡地從眼神中帶過,只把溫柔留在笑臉上,「走吧,去解開妳的疑問。」
雲漪走在前面帶路,黃泉彼望著她的背影,心想著:「雲漪已經不要緊了嗎?忽然間就自己恢復精神,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還是只是想藉由忙碌……」
二樓走廊的某個角落,有隱藏在裝潢裡的樓梯,以及通往閣樓的天花板入口。
爬上閣樓後,帶有霉味的陳舊氣息撲鼻而來。黃泉彼皺眉掩著鼻子,走去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然後四處張望閣樓的景物。
閣樓非常的寬闊,櫃子架上全是古董書畫之類的藝術品,它們五花八門、琳瑯滿目,使閣樓充滿古色古香的氛圍,連地板都堆得到處皆是,看不出來哪裡有空隙可以踩進去。
雲漪提著裙襬就往裡頭鑽,黃泉彼跟在後面,兩人走得很費力,像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一般。
黃泉彼一邊注意著腳邊的古董,一邊以緊繃神經的聲音說:「這麼多的古董,為何不處理掉一些啊?」
「這些東西跟酒窖的酒一樣,都是爺爺的收藏品,我捨不得賣掉。」雲漪才說著,就差點踩到一幅躺在地上的古畫。
「也是,這些都算是妳爺爺的遺物,很有紀念意義──說起來,妳跟他見過面嗎?」
她突然停下腳步,微微搖頭,「沒有。當我知道我有這麼一位親人,是在他的律師帶來繼承消息那時候。」
「抱歉,真是遺憾。」黃泉彼由衷的表示。
不過,其實他是明知故問。打著地獄界調停者的名號,他不只調查過貓族與地獄犬族的一舉一動,當然也有關切過神作少女的身世背景。在雲漪面前,他只能當做不知情。
雲漪自言自語似的繼續說:「我一直很想見他一面,此刻這種念頭更加強烈了,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他,想跟他聊天。
「雖然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但我覺得我們冥冥之中還是有某種羈絆……我這樣說會很奇怪嗎?」
黃泉彼笑了笑,輕聲說:「不,一點也不,因為這才像妳。」
「彼,你跟十二夜一樣,都對我好溫柔。」
雲漪沒有回頭,黃泉彼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只能在原地凝望她那削瘦的背影。
「我對妳溫柔是因為……」他停了一下,才繼續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雲漪欣然的笑了笑,「謝謝你,彼。」
黃泉彼微笑著搖搖頭,不經意的,又流露出他對這女孩的溫柔。
隨後,他捲起衣袖,臉上恢復平常那張輕浮卻又爽朗的表情,「好了,我們要從哪裡著手調查?」
「嗯,我想要找出爺爺的筆記之類的東西,雖然觀看他的私人物品很不禮貌,但眼前沒有別的辦法……」雲漪的神情裡,其實還帶著罪惡感與躊躇。
黃泉彼看出她心裡的糾結,於是逕自在古董堆內東翻西翻。
「那我們就快點開始找吧!」
這舉動推了雲漪一把,於是她也動起手來。兩人很快就投入在調查裡面,不知不覺窗外已經夕陽西下,淡黃色的光芒使得閣樓裡更添古色氛圍。
「總覺得,十二夜應該也有打掃過閣樓。東西雜而不亂,而且一塵不染,否則我們早就弄得灰頭土臉了。」黃泉彼邊把物品擺回原位,邊慨然地微笑說。
「嗯……」雲漪動作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雜物發愣。
「啊!」黃泉彼忽然叫了一聲,讓雲漪倏然回神。
原來,他在書堆裡發現了某物。
「怎麼了?」她轉頭問。
「妳的書!」黃泉彼遞給她──︽貓兒們回家了︾!
「這是──」雲漪張大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這就是那本缺頁書?那位月下長老所說的,貓族沒能銷毀的最後一本,那個……叫『焚書』行動什麼的。」
「應該沒錯。我曾見過十二夜拿著這本書,看來,是他故意把書藏在這裡的,畢竟在『許願』之前,貓族還沒有讓妳知道一切真相。」
「貓族曾說過這本書是『奇蹟』,如今貓族放棄返回人界,這本書就變得一文不值了吧?」雲漪自嘲似的說。
「才不會變得一文不值。」黃泉彼看著她,堅定而認真的語氣。
「嗯。」雲漪皺著眉,嘴角微微揚起。
「十二夜一定也會這麼說。」黃泉彼露出笑臉,想逗她開心,卻看見……
一顆接著一顆的淚珠,從她的臉頰滑落,滴在書的紙上浸濕暈開。
黃泉彼看了不禁愣怔。
接著他像是有一股血氣湧進胸口,表情咬牙切齒,一起身三步併成兩步就跑到閣樓入口,連手裡的雜物都忘記放下。
「我去把十二夜帶回來!」黃泉彼拋下這句話,人就從入口消失了。
「黃泉彼!等等!」
雲漪愕然的想叫回他,但黃泉彼似乎頭也不回,血氣方剛的出發了。
雲漪追到二樓欄杆旁時,就隱隱感覺到,屋裡此時只剩她一個人了。
四周靜悄悄的,光線昏黃黯淡,孤寂的氛圍在屋裡飄蕩著。
她人像是忽然失去支撐,跪坐在地板上,抱著書慟哭起來。
這一刻,她心中彷彿有某種東西被撬開,使那份壓抑已久的情緒決堤了,隨著哭泣一口氣宣洩而出。
之後過了好幾天,十二夜音信杳無,而黃泉彼也仍然沒有回來。
她漸漸意識到一件事……
她恢復成一個人了。
不,對她現在的心境來說……
是變成一個人了。
「十二夜不再是我的執事了?」
雲漪怔怔地望著十二夜的背影,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離她很遙遠。她心裡盤旋著米奈娃所說的話,神情滿是茫然。
十二夜回過頭來,凝視雲漪的臉龐。他皺著眉,眉心間有著淡淡的憂鬱,面對乍然來到的變化,他也是心亂如麻。
貓天域內閣大臣──蘇格蘭摺耳貓米奈娃,將文件收起來,一邊對眾貓說:「女王陛下派本人帶來的兩個諭旨,『貓族放棄返回人界』以及『十二夜重新接任白雪公主的騎士』,已經宣布給各位聽了,希望你們儘早收拾準備。」
米奈娃說完,環顧每一隻貓的神態,目光最後在雲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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