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LETTER/Nov. 2017 Vol.2
陳雪專輯.定價:250元
日期:2017.10.27 14:30~18:00
地點:永和 小小書房
現場記錄:李映昕

莊瑞琳

對於作家身分的認同,在妳心中是怎麼慢慢形成的?妳的成長環境是非常普通,甚至不好的,作家這個行業又跟錢背道而馳。妳本來是一個「生意子」,而且妳很有天分,很會賣東西,那是怎麼變成作家陳雪的?是什麼過程,讓妳堅定要成為一個作家?而且要以寫作維生?

陳 雪

我二十五歲出第一本書,二十六歲出第二本,到二十九歲時已經出了四本小說,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作家。因為我一邊賣衣服、一邊送貨,一邊還債,家人也很反對我寫作,寫作變成我個人的祕密。我的生活裡面,因為常常要去送貨,如果提到我是作家,很怪,而且我覺得我不是作家,我只是一個小販,一個業務員。我年輕時也很叛逆,覺得說自己是作家好像很做作。我當然熱愛創作,寫作是我終身要做的事,但我覺得那比較像是我自己的祕密。那時候我也很少跟外界接觸,我想保護我的寫作,因為我寫的東西很禁忌,也很大膽,我不想要別人來干擾我,來提問為什麼要這樣寫。我骨子裡很怪,有一部分是個好孩子,我不想要好孩子這個身分影響我的創作,我就特別低調不讓人家知道。   我看問題裡有提到舞鶴,舞鶴對我有蠻大的影響。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他,是去評東海文學獎,也是我第一次評文學獎,大概就是二十七、二十八歲,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駱以軍。我本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擺地攤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打電話邀請我去評文學獎,當時我沒有得過文學獎,至今也沒有。我跟舞鶴同場,那時候很幼稚,也不太會評審。最好笑的是,我穿一件很怪的衣服,舞鶴還問我為什麼穿這樣,反正就是很俗豔、露肩,想刻意展現性感。我記得他問我在幹嘛,我就說我在賣手錶,他說,妳幹嘛還賣手錶,妳應該寫小說。我說,可以只有寫小說嗎?他說可以啊,妳應該什麼都不要做,就是寫小說。對我來說,這就像是一個咒語,有一個人跟妳說,妳可以這樣做。我心裡還想說,難道他很肯定我嗎,其實他不認識我,當然我就送了他一本《惡女書》。我們兩個有點小小的緣分,後來我去訪問過他。那時他又再次跟我說,妳不應該再做那些工作了,妳應該寫小說。第一次讓我想到,我可以做一個小說家,可能就是舞鶴吧。而且他真的就是沒在做什麼,就是寫小說。我看到他的時候,我還蠻震驚的,他住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房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就是一棟透天厝,所有家具都是房東給的。我認識他本人之前,就有人跟我說,他是一個有精神病的原住民作家。我就很興奮,馬上去找了《悲傷》來看。我見到他的時候,是帶著一種很景仰的心情,因為我非常喜歡他那本《悲傷》。採訪他的時候本來只是在樓下,我就說可不可以參觀你的書房,那其實是一個房間,什麼都沒有,只有兩三本很奇怪的書,一張學生書桌,讓人印象很深的是,那房間非常乾淨,地上卻有非常多頭髮,桌上有稿子。說真的,他對我影響很大,妳可以什麼都沒有,滿地的頭髮就可以成為作家。人家可能是滿屋子藏書,但他沒有。我還問他,你都吃什麼,他就給我看電鍋,裡面就是紅豆薏仁飯。作家就是這樣,作品、米跟一張桌子就好。但他跟我說了蠻多竅門,他說他會鍛鍊身體,做伏地挺身之類。   採訪他已經是一九九九年的事情,我還沒成為專業作家。但他已經在我心裡種下,專業作家就是這樣。但我那時候要還家裡的債,還有很多心裡的負擔。精神科醫師一直鼓勵我,我那時憂鬱症很重,但他覺得我沒有憂鬱症,是因為環境造成的,他說我想要寫作但一直沒辦法,當然會憂鬱。滿地頭髮的舞鶴也一直鼓勵我要專業寫作,這兩個驅力一直讓我覺得要排除一切,去某個地方寫小說。到二○○二年,我終於到臺北了,沒有工作,開始寫小說。實際上我還不覺得自己是作家,只是躲在一個祕密的地方偷偷寫東西。寫《陳春天》的時候,我還有回去打工,每個月會去送貨好幾天,有一次我們送貨到花蓮,因為《陳春天》中國時報有採訪我,我以前不喜歡讓人家登照片,但那次照片放很大。我去送貨時,文具店老闆娘叫我簽貨單,她一直看著我,說陳小姐我看過妳,在報紙上看過妳,妳是不是作家。我就說,妳覺得我像作家嗎?她說像又不像,但那個(照片)真的很像妳。我說我就大眾臉啊,簽完我就走了。直到那一刻我還是沒辦法說我是作家,但我心裡知道,這可能是將來要去面對的問題。我真的很自然覺得自己是作家,是到寫《附魔者》的時候,那時都已經認識駱以軍他們了。我打從心裡覺得自己是作家,已經職業寫作很久了。
◉魏明毅

關於情感以及渴望

  二○一二年春,當時我早已結束基隆的田野,好不容易從紛雜語料理出一些頭緒之後,緊接即陷入重複改寫、刪除、停滯的論文書寫迴圈。大部分睜開眼的時候,是盯著電腦螢幕上同時開著好幾個的視窗,以及,夾雜著在一坪多宿舍通道上的來回踱步。在那一長段時間裡,大概只維持與指導教授的偶爾碰面,與同學或家人的談話往來幾乎被自己斷了線,獨自陷在不知道何時能脫困的迴路裡。   那時期的一天夜裡,如同以往在學校對面一家麵館吃過晚飯後,我正準備走回山坡上的宿舍黑洞,卻在走過臨校門那片大草皮時,因不經意看見草坪上空的奇異景像而停下腳步―金星木星和一眉細月靠在一起,它們的位置恰巧構成一幅清晰笑臉。   對於這意料之外見到的自然奇景,我當時感到十分驚喜,內心激動地想即刻找個人說。我拿起手機,一個接著一個,快速揣想電話薄裡的哪個名字,能不至於被這樣一通不重要的電話打攪,同時亦能理解、感染我話筒裡的興奮。   直到轉到電話簿的最後一個名字還找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時,雖然心裡頓了一下,但興奮仍懸在那兒等著被接引到有人共感之處,於是我開始四下張望。當看見有位學生正從遠處朝草坪走來時,我滿心期待等著。在估計他能聽見講話聲時,我以興奮的口氣指著那星月對他說:「同學,你看!」那大男孩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在說了「喔」的回聲後,便若有所思似地繼續舉步往原來的路上走去。   像是大勢已定,我沒再左右盼望,也收起手機,兀自站在空曠草坪上。好一會兒後才起步走回宿舍,之後,我沒再開口與誰聊起那次景像。而即使經過多年,我仍清楚記得那幅微笑星月,如何映照出那晚接不上任何人、深不見底的孤寂時刻。   再更早之前,也同樣在研究所階段,還有一個極相似但經驗感受並不相同的記憶。那時大致上已決定了田野與關注問題,但因為找指導教授的事,我一直睡不安穩,夜裡做著惡夢,白日杵在心急如焚、茫然無處可講的狀態,深深地懷疑自己是否真能通往著想像中的美樂地。那一天,同樣是晚餐時刻在校門口那家麵店。   當時店裡每張桌子都已坐了人,但我實在沒力氣也沒心思再另外找地方,在最近視線內見到有張空椅便逕自低頭坐下,目光直直停留在桌面上。猜想也許是幾分鐘之後,突然有雙竹筷被輕輕放在我面前,有個年輕的聲音:「給妳的。」我擡起頭,看見恍如隔世之久、專屬於我的溫暖微笑。   而後我與那位同桌大男孩各自吃著麵食並沒有交談,我雖早已不記得那男孩的模樣,但始終沒忘記那雙放在桌前套著薄薄塑袋的免洗筷,它注記著曾經有個陌生小男生輕而有力地用簡短幾個字與溫暖眼神抱住了我、將我拉回人間。   兩段記憶分別透露的是,我在非預期時刻恍然意會到自己與任何人、世界種種都失去情感聯繫,因情感(或說是渴望)的「無處可往」而陷入荒涼孤立之境;以及,我曾如何在那樣軟弱而孤絕的時刻,被非典型的對象與形式給予了情意――某種被在乎與關照但不被對方要求回報的情感經驗。

相屬與索求

  長年來,在一場場密集的諮商會談室與重大社會事件的檢討會議場上,我被安放在「專家」的位置,不只近身目睹,同時也實質碰觸、介入他人的苦難。表面上看來,我像是相反於「那些他者」,潔淨而「無事」 ;但,當愈走愈裡面,愈剖開他人的痛與難,看見它們的生成轉變,我便愈經常意外地在裡頭會見了部分的自己。   我所看到的,人與人之間是共用著某些相同的心性――不同的成長環境、所受教育、性別、收入、職稱或其他的社會區分,都不致帶來太大的殊異;而在這座算不上大的島嶼上,我們亦處在相似的政治經濟結構與社會文化裡。因而我的這兩段個人記憶,雖無法用來解釋目前臺灣的所有情感模樣,但也許暫時仍能做為延伸討論的起點,往前窺探那些諸多「情感」事件所映照出的隱微訊息。   而如果,嘗試要以某條線串起與情感相關的哀痛悲憤,也許「渴望」會是其中鮮明的一條線,像是渴望與(某)人相屬、渴望在某些或需要或軟弱時刻能被(某)人懷納、渴望透過與(某)人的關係,確認自己的存在是否重要或有價值……,即使我與這人或這人與那人,彼此的生活方式或遭遇的生命事件看來是如此不同,但潛到底,心裡頭所密實藏著的,似乎盡是接連著因渴望而生的種種心思。   渴望,做為人類情感意念與行動的促動,其內部卻是異質並形成不同的情感內涵,而當代臺灣的情感內涵,相較於「相屬」,更趨向於「索求」。相屬與索求,並不是由某個時代劃分出的兩個不同階段,這裡的區分為的是凸顯情感內涵的變化;它們亦不是二分兩立,當中有共同疊合,像是渴望與排他。   只是「相屬」裡頭的渴望,較是包含了因「互為主體」所發展出的情意與彼此允許―關係的發展與維持都起於內在渴望,期待透過情意往來,給予與被給予;對於自我以及他人,都同樣具備著愛與情感,並不因為看重了一方,而漠視另一方。因而,為了維持這樣的一段關係,彼此會願意在尚不及「虐」的前題下,允許協商改變;在爭執衝突的情境裡,亦不願意誰在裡頭受傷;即使關係最終仍遭逢困頓,雙方不再相屬,人的內在渴望頓時轉為無所住著,但,因為相信也允許彼此都仍具有主體性、沒有誰有權利為了自己的渴望而扣留住誰,於是,關係結束,內在真實的哀傷痛苦或絕望憤恨,都不必然會接連上實際的生命絕滅。   而「索求」裡的渴望,則相對有著較清晰可見的匱乏感、不安甚或恐懼。此匱乏通常源於過往真實的失落經驗,但它卻未隨時間自然消解,反轉化為恆久感受―對孤獨感到慌張害怕、懷疑無法獨自存活,唯能尋求某個他人以為此世救贖。此深層的匱乏感及不安,深植成為了情感發展的重要內涵與判準,朝向圈圍出能全然掌握的情感關係,盼望能求得永恆不變的緊密相依、沒有異心不要有誰離開。   以不安為核心的渴望,因脆弱而隱含毀滅。當關係有了晃動,表面上也許浮現的是憤怒,但實則驚恐慌亂到覺得自己將因失依而無以為生、瀕臨死亡。此時內在的死寂之感,若持續夠長的時間並壯大為生活裡唯一的氣息,誰或誰的真實死亡,便可能成為其想像中的唯一出路。如同飛蛾不畏撲火。這不是情緒失去控制或憤怒的議題,而是一個由「傷」而「哀、孤」的歷程,一種懸在空中,不知是否著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孤絕。   而關於「索取」的情感所引致的苦痛事件,如何成為現世社會新聞、學校社區醫院各個會談室裡的鮮明景像,除了人對關係的普遍渴望,更緣於此刻臺灣島上的文化與政治經濟樣貌―有關「新自由主義」所起造的信念價值,透過日復一日的公共性談話與學校、企業、家庭、餐桌前的各類私語,強勢地牽引著人們如何觀看自己與他人;以及,起造人與他人、與世界種種的情感關係內涵。

市場經濟裡的情感匱乏

  新自由主義,相信自由市場能建構起世界的秩序與人類福祉,敘述著個人幸福與其經濟所得的絕對相關,人、世界上的所有活動、萬物是否有價值、意義,由其是否具有經濟產值決定。由此所起造的信仰與神話,傳講的是人們理當緊靠經濟理性以掙得物質性的財富,因為個人的幸福隨後將「自然地」如同其他物質性的積累而入囊,人便能完成關於「成功」的美好圖像。   其框架出的社會生活,經濟產值被唯一崇高化―以追求最高效益為由,工作被扁平化約為無意義感的蒼白勞動,人們透過勞動與他人建立極低限度的連結;隨著勞動愈趨細分而原子化,人的主體性被漠視、簡化為勞動物件,人的價值被放在勞動市場上惦斤兩;無日夜差異與去季節性的高工時,將人從家庭、土地與自然抽離出來;消費與物質積累取代絕大多數的生活樂趣,被塑造為辛苦勞動後的唯一犒賞,成為非勞動生活的強勢內涵。   市場經濟邏輯不再只是商業上的遊戲規則,是社會生活的轉變,以及,集體的情感匱乏:人與他人的連結快速而短暫,內在自我虛無而不安,此扭曲的勞動情境與存有方式,使得人們對於勞動與產值之外的生活世界逐漸感到陌生,被給予與往來的情感生命經驗付之闕如,既無法也無處與世界接連,亦不知如何能自我援助,人們成為意識閉鎖的孤立個人。深層不安與極度匱乏感,使人們渴望情感,那是疏離單薄生命世界裡的唯一救贖。   渴,成為個人內在最鮮明的感知,當自我浮顯為情感關係裡唯一而急切需要被解救的主體,他人的主體性於是消失、被剝奪,人們有意或無意識地擱置與忽視了對他人的情意與在乎,對自我的關照亦被禁箇扭曲為只能向他人索求。於是愛被退推為模糊的背景,夾帶著渴的索求成了奪目的主題,人們從「我愛你」,走向「我需要你愛我」,人渴望情感,卻遠離了對自己與他人的真實情意。至此,愛與情感分道揚鑣。   清晰可見的物化、疏離敲出了情感匱乏。它不再是發生在少數個人身上的特殊結果,而是瀰漫為輕易可觸及的社會現象,映現於人與工作、人與他人、人與家庭、人與土地自然、人與自我之間的連結瓦解。一旦個人在關係裡遭逢困頓、渴望無所能往,此時不論家庭或教育、土地或自然,亦已無法提供個人足夠援救,因為前者亦身處在相同的疏離物化裡,對於情感的往來無感以及感到陌生,而後者則多數或因開發已成窮山惡水、或因商品化已為巨富商賈所私有,人無法回到自然被撫慰接納。   在市場經濟所架空的社會生活裡,情感的生成與互動在生命經驗裡缺了位、人們失去了與自我及他人的親密聯結。當關係崩解,渴望與情感沒了去向,人憤恨、慌亂、瓦解,猶入退無可退的死境。

重返對自己與他人都有所情意的世界

  當代臺灣的種種情感形貌,似乎俯拾皆透露著令人哀傷的訊息。   多年前因為工作認識一位少女,她的年輕爸媽各自離家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將她獨留在空屋裡。在獨居那段時間,有個從網路世界認識的男人把她帶離學校和那空盪家屋,說會愛她照顧她不會像她爸媽一樣離棄她。幾個月之後,她知道他除了她還有其他的她,她的臉上身上從那時候起便偶爾會帶著傷,她愛的那人看來並不實心愛她。   我問,為什麼不離開?她笑著對我說:「我一個人在家會怕。而且,他還會請我喝飲料載我去兜風啊。老師我跟妳說,他是第一個請我喝飲料的人喔。」我追問:「他應該不是專情的人,如果他以後跑掉和別人在一起,妳會怎麼辦?」她聲量大了一些,但還是笑,說:「不會啦,到時候我就死給他看,他就會回來了。以前就有這樣過啊。」後來,故事從青春少女的愛情夢,變成了社會新聞裡的黑字,男人的毒品掐住了她的身體,她日復一日被美麗打扮著,由男人載著她在不同的暗室裡穿梭,快速地換取著那被外人讚道由進口車、昂貴手機、名牌包、酒肉大餐所堆砌出的華麗紙衣。抓著這段「情感」與這條路,至少自己正與某個誰同在一起,可以不用再害怕過著以往像孤鬼般的生活;至少眼前那些物質性的積累,標記著自己不是被世界/勞動市場甩開的那人;疏離世界,人飲鴆止渴,對孤寂的深層害怕,早遠越過是否要在乎自己對那人或那人對自己的「情感」裡有沒有愛與情意。   關於對現世情感關係的理解,我們需要有意願與勇氣撥開市場經濟所四散的神話濃霧,願意看清楚痛苦的來源既有源於早期個人經驗對孤寂的不安,亦是當代政治經濟所導引的結果,並且,勇於與市場經濟保持清醒的距離,而不是將其所傳誦的價值信念視為理所當然只能膜拜跟隨。也許,人們便有可能撥開眼前的人造霧霾,以觀看的視界試著去理解困頓痛苦如何生成、愛意如何遠離了情感、我們如何消失了對自己與他人賦予情意的能力。   而如果人們依舊選擇別過頭去,仍舊執意將種種的情感困頓事件歸為「不過是『個人』理性與能力的欠缺」此類論述,以便能持續假裝整體社會的潔淨無事,我們終將無法明白,人為何會不斷在其所稱呼的愛裡瘋狂,也將永遠無法理解在此類小女孩的情感事件裡:那不過幾塊錢的廉價飲料如何能在荒漠裡成為了被愛的證據?而後,沒有情意的感情,如何複雜地承載了渴望,被她視為被懸在崖上唯一的一條救命索?人又如何為了獲得情感上救贖而反倒在路途中對自己(以及他人)失去了愛意?   有沒有可能,有朝一日當人們能願意與有勇氣走離那濃霧世界,接而重返那個對自己與他人都同時懷有深深情意的世界時,關於情感的困頓,我們將聽見那不斷探問:「你為什麼不愛我」的迴聲,而不是「你不可以不愛我」的厲喊,將聽聞的是關於哀傷悲痛憤恨絕望的生命扣問,而不會是關於讓自己或那人走向死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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