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有權決定兒女的生與死嗎?王浩威(精神科專科醫師、作家)、胡忠信(政治評論家)、陳藹玲(富邦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潘宗華(復興廣播電台主持人)、韓良露(作家、南村落總監)……等感動推薦!
★ 原著改編電影即將於2009年8月在台上映,未演先轟動!
★ 茱迪.皮考特代表作,全球銷售超過千萬冊!
★ 史蒂芬‧金極度推崇的暢銷小說家之一!
★ 甫出版即盤據《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數週內狂銷數百萬本!
★ 被譯為三十餘種語言,震撼無數人的心靈!
★ 創下博客來網路書店單日銷售最高紀錄!
★ 榮獲96年12月誠品書店選書!
【得獎紀錄】
★ 獲美國圖書館協會頒贈瑪格麗特亞歷山大愛德華獎
★ 榮獲書籍瀏覽網站(Bookbrowse.com)2005年鑽石書獎
★ 獲選英國理查&朱蒂圖書俱樂部2004年十大好書之一
★ 入圍2005年英國書獎
★ IMPAC都柏林文學獎提名【內容簡介】
父母有權決定兒女的生與死嗎?
莎拉為了救罹患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的女兒凱特,利用醫學科技生下與凱特有完美基因配型的安娜。十三年來,安娜不斷地供應凱特血液、白血球、骨髓、幹細胞,現在輪到了她的腎臟。無法忍受再被當成藥糧的安娜決定反擊她的父母,控告父母奪走她的身體使用權。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皮考特以不同人物的口吻來接續故事的發展,探討一個極具爭議性的話題;對「愛」有深入的刻劃及詮釋,以細膩的筆法,精妙的細節,靈巧的掌握人與人之間脆弱敏感又錯綜複雜的關係。
作者簡介:
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
1967年生於紐約長島。普林斯頓大學創意寫作學士,哈佛教育碩士。
1992年第一本小說Songs of the Humpback Whale甫出版便造成轟動,目前已出版十餘本備受好評的著作: Harvesting the Heart (1994)、Picture Perfect(1995)、 Mercy (1996)、 The Pact (1998)、 Keeping Faith(1999)、 Plain Truth(2000)、 Salem Falls(2001)、 Perfect Match(2002)、 Second Glance(2003)、《姊姊的守護者》(My Sister’s Keeper, 2004)、Vanishing Acts(2005 )、《第十層地獄》(The Tenth Circle, 2006)、《事發的19分鐘》(Nineteen Minutes, 2007)、Change the Heart(2008)。2007年她還為DC漫畫出版社寫了幾期的《神力女超人》(Wonder Woman)。皮考特眾多著作中的The Pact、Plain Truth已被改編成電視電影集,而《姊姊的守護者》的電影版已於2008年開拍,由好萊塢當紅女星卡麥蓉狄亞領銜主演。
《姊姊的守護者》不僅榮獲美國圖書館協會頒贈瑪格麗特亞歷山大愛德華獎、書籍瀏覽網站(Bookbrowse.com)2005年鑽石書獎、獲選為英國理查&朱蒂圖書俱樂部2004年十大好書之一,並入圍2005年英國書獎,也受到IMPAC都柏林文學獎提名。《姊姊的守護者》於2006年12月由本館出版中文版,並獲當月誠品選書。身為美國暢銷作家的茱迪.皮考特在該書中探討一個極具爭議性的話題:「父母是否有權決定兒女的生與死?」全書對「愛」有深入的刻劃及詮釋,作者靈巧的掌握人與人之間脆弱敏感又錯綜複雜的關係,細膩的筆法,精妙的細節,深獲眾多讀者好評。
皮考特擅以小說處理極具道德爭議的題材,作品不乏探討安樂死及描述青少年自殺的內容;近幾年前更觸及聳人聽聞的「優生絕育法」。她的作品已經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並在四十餘個國家發行銷售。其在2003年獲得美國新英格蘭最佳小說獎,並榮登《紐約時報》暢銷作家之列。《華盛頓郵報》更將皮考特譽為大師級作家。目前皮考特和丈夫及三個子女住在新罕布夏州。網址:www.jodipicoult.com。
譯者簡介:
林淑娟
台北市人,自由譯者。出版過二十幾本小說,譯作包括《美麗的哀傷》、《把托斯卡尼帶回家》(以上皆由臺灣商務出版)、《包法利夫人》、《小婦人續集》、《首席情人》、《少女力量大》等逾百本。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名人、部落客推薦】
《姊姊的守護者》將極具爭議性的道德兩難困境處理得十分精巧,既感人至深,也發人深省。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在兼顧可讀性的同時,茱迪.皮考特還賦予了書中每個角色極為立體鮮明的形象,令讀者足以瞭解到,在不同立場的迥異意見背後是我們人類對生、死與愛的苦苦掙扎,而這,遠非宗教、倫理學和法律的思辯所能做到的。──Fran(Fran私觀點版主)
皮考特除了精確捕捉小小捐贈者在親情壓力下的無奈搖擺外,對母親角色的刻劃尤其一針見血,在「為母則強」與「獨斷獨行」間費心斟酌的錐心泣血,只要是為人父母者,恐怕都不忍苛責。──odyssey2001(Ramble On版主)
當自以為了解的人竟做出令人錯愕的行徑時,我們又如何能分界他們心中是胡來,或是為難;而當你變成與大家期待的不一樣,也不表示就會是失敗的人生。因為,我們所相愛的人,每天都能讓我們驚訝。──WC(WC看看版主)
皮考特顯然是個聰明的作者,她選擇了最具爭議性的素材、安排了最具戲劇化潛力的人物關係;並且讓讀者們體會,小說總是關乎生命本身的艱難,而「理解他人」必然是唯一的救贖——儘管,令人悲傷的是,那救贖並不必然實現。──伊格言(小說家.曼氏亞洲文學獎入圍)
我是當了爸爸後,才開始學怎麼當爸爸,當我自以為得心應手,才發現面臨書中抉擇時,原來我什麼都還不懂,看了這個故事,讓我緊緊抱著兩個孩子,久久不能自己。──岑永康(新聞主播)
被創造的每個生命都有恩賜,煩惱則始於錯用恩賜,固執己見以致於人與人之關係決裂導致悲劇;修護關係則成全,喜劇收尾!──林凱信(台大醫院小兒血液腫瘤科主治醫師)
Family=Father And Mother I Love You,哪一個家庭沒有衝突,但本質還是愛。──張佩珊(新聞主播)
透過她們的故事反思自己的生命意義,將是一個讓你會輾轉難眠的深刻題材。──黃子佼(知名藝人)
翻開書頁踏進了這個家裡面每個人的靈魂深處,你不禁會感嘆自己的思緒被牽動的如此深刻!──謝曉昀(作家、《惡之島》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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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會導讀]
我們提出下面這些有啟發性的問題,是為了幫助你的讀書會從引人關注的角度,找出新的話題去討論茱迪‧皮考特的《姊姊的守護者》。我們希望這些意見有助於你們熱烈的討論這本書,增添你們欣賞它的樂趣。
華盛頓廣場報的讀書俱樂部導讀專欄討論過許多好書。想看完整的書單,或上網閱讀導讀,
請造訪網站:http://www.BookClubReader.com。
問:妳的小說的主題都不可思議的很有意義,而且跟全國關注的某些議題息息相關。幹細胞的研究和「設計出來的寶寶」是醫學團體(和政治團體)爭論不休的話題。妳為什麼要挑選這樣的題材來寫《姊姊的守護者》?寫這本小說改變了妳對這方面問題的觀點嗎?
答:我無意中想到這本小說的主題,是由於我的上一本小說《第二眼》(Second Glance)。當我為那一本小說找優生學的資料時,我得知美國優生學學會--它的資金在一九三○年代枯竭時,也正是納粹開始探究優生政策的時候--他們的學會以前位於紐約的冷泉港。猜猜現在什麼單位佔據那個地方?人類基因組計畫……很多人會認為那是「現代的優生學」。那對我而言是個離奇的巧合,我開始考慮,這種即將有突破性發展的熱門尖端醫學科技,和一九三○年代美國的優生絕育法近乎雷同,雖然兩者也有差異之處。相同的是,你擁有醫學科技,研究它和執行它的人當它是憑醫生的處方來取捨胚胎;相同的是,在醫學科技如此大幅躍進之後,端視個案的需求,不滿意的胚胎會被放棄。我聽到一對美國夫妻,他們成功的懷了一個與他姊姊的骨髓配形相符的寶寶,他姊姊深受一種罕見的白血病之苦。他的臍帶血捐給他姊姊,她在幾年後仍處於緩解期。可是我不禁質疑……要是換成較可悲的狀況,她的緩解期結束呢?那個男孩會覺得他有繼續救他姊姊的責任嗎?他會不會懷疑他出生的唯一理由是因為他姊姊生病?當我更深入去查看這個家庭的動態,和幹細胞的研究可能產生的影響,我推演出費茲傑羅家的故事。我個人贊成幹細胞的研究——它有太多優點,不該任意把它拋棄。然而,它顯然是個滑斜坡,有時候研究者和政治參選人會陷入倫理的泥沼和科學的細節,他們完全忘了我們談的是有感情、有情緒,會懷抱希望,也會深感恐懼的人類……就像安娜和她的家庭。我相信在幾年內我們都會被迫去想這些問題,那何不先把它放進小說裡?
問:妳把傑西一個「憤怒的年輕人」的角色刻畫得很成功,他冒失的個性非常鮮活。妳的寫作能力似乎揮灑自如。的確如此,還是超越性別從男性的觀點來寫,對妳而言是件困難的事?
答:我得告訴你——寫傑西是我寫作多時以來最有趣的事。或許我在心裡一直想做個行為失當的十七歲青年。不管為了什麼理由,寫這樣一個內心受到傷害的憤怒角色,代他發聲,絕對很好玩。不管為了什麼理由,假扮成別人一直都是很有趣的事——不論他是男性或十三歲,或精神病病患,或有自毀傾向,或任何一打其他我創造出來的第一人稱的敘述者。每當我試著寫男性的聲音——像傑西或坎貝爾或布萊恩——那感覺像溜進大外套裡。很舒服,也很容易習慣穿著它……可是如果不小心的話,外套會滑掉,露出外套下面的我。
問:在一百九十八頁,傑西自述,當他回憶他想挖地道到中國,他說「你知道的,黑暗會給人錯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妳為什麼選擇透過傑西來做這樣的表達,因為他是這本小說裡最黑暗面的人物嗎?
答:沒錯,所以那句話必須由傑西來說。對傑西而言,不管他認為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遭受多麼不公平的對待,那跟他妹妹遭受病魔的摧殘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他完全明白他贏不了,所以他連試試看都省了。當你在看傑西的時候,你看到的可能是:一個爛透了的小孩。可是我不以為然,你得像在剝洋蔥……一個人的本性會藏在表面的好幾層下面。問題不在傑西到底是不是個壞孩子,我們該探討的是,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所表現出來的是真正的他嗎?還是他因為非常失望,而用乖張的行為來掩飾他的脆弱。
問:你如何選每一章開頭的引述?米爾頓、莎士比亞、D. H. 勞倫斯——他們是妳喜歡的作家嗎?或是妳選用他們有別的理由?
答:我想我可以說:我曾經閱讀過的都是大師的作品,那些引述的詩句在我需要的時候,從我的記憶中跳出來——但我不想撒那種謊言。事實是我在每一章的開頭引用的詩句,都是我勤勉的去找出來的。我尋找提及火、閃光、星星等詩句——所有可能會讓人聯想到家庭的意象,或它會象徵性的自己燃燒掉。
問:關於姊妹情誼和手足間的關係,那是這本書的中心思想。妳為什麼要把伊莎和茱莉亞寫成雙胞胎?這樣的編排是否希望讀者聯想到凱特與安娜互相依賴的關係?妳希望以這個故事來揭露姊妹之間的什麼關係?
答:我想姊妹之間的牽繫和與其他手足之間的關係是不一樣的。它是一種結合了競爭又極為忠誠的關係,那在這本書的兩對姊妹身上都明顯的看得到。茱莉亞和伊莎之所以會是雙胞胎,是因為她們一開始在子宮裡還沒分裂前是一個胚胎,等到她們長大,她們的差異變得明顯。凱特和安娜也是,她們有相同的基因關係,可是她們和伊莎與茱莉亞不同,她們是容易辨識的兩個人,卻離不開對方。我想舉出這兩個例子給讀者看,讓他們看出兩對姊妹的差別,一對是一開始是一體的然後分離,另一對是一開始是分離的,但因為某個原因她們糾葛在一起無法分離。
問:任何看過心愛的人死亡(任何胸腔裡有一顆心)的人,都會被這個故事裡翔實逼真的描述生病和死亡的情節感動。想像那樣的情景會很困難嗎?妳怎麼去醞釀那麼接近事實的細節?
答:想像一個要應付極度哀傷的家庭的情節非常困難,因為你會不由自主,自然而然的去想像你自己的家庭經歷那樣地獄般的折磨。為這本書蒐集資料時,我和癌症病童交談,也曾和他們的父母親深談,他們認為最好是把握活著的每一天,保持樂觀的態度,不要去理會可能已經逼到轉角的死神幽靈。範圍縮小一點,我身為一個孩子必須接受一連串手術的家長,也從我自己的經驗中汲取靈感。我五歲的次子傑克,被診斷出兩個耳朵都有膽脂瘤──那是一種良性的腫瘤,可是你如果不設法除掉它的話,它最後會長進你的腦子裡殺死你。他在三年內開了十次刀,現在他的腫瘤已徹底摘除了。我顯然不如癌症病童的媽媽必須面對急迫的恐懼,可是我也不難回想住院期間的憂心忡忡。我每次走在他將推進手術室的輪床旁,在他被麻醉的時候我可以待在手術室裡陪他,我會想,「好吧,如果能讓他不再受這種苦,就把我的耳朵拿去吧。」那種徹底的絕望,和渴望他恢復健康的心情,變成莎拉內心的獨白……那是她做了那樣的決定,我也無法討厭她的理由。
問:莎拉是個複雜的角色,讀者可能批評她又同情她。妳怎麼看她在書裡的角色?
答:就像妮娜‧佛斯特在《絕配》(Perfect Match)裡的角色,我想莎拉會引發一些爭論。不過,我敬重妮娜……我也非常敬重莎拉。我想在這個惡夢裡她很容易被指控,然而我會警告讀者,不要匆忙下判斷。誠如莎拉在本書的結尾說的,這並非一樁選擇要一個孩子不要另一個孩子的案件──而是一樁兩個孩子都要的案件。我不以為她真的要安娜為了姊姊犧牲到底,我想她是為了要保持家庭的完整,而企圖做她認為該做的事。反過來說,我不以為她是個完美的媽媽。她讓傑西失望──雖然她當然會專注於更有急迫性的事情。無論如何,在現實生活中,我很難想像一個母親會如此完全放棄她的孩子。然而莎拉太忙於注視凱特危危顫顫的未來,而沒有注意她的家庭當時的情況──那當然是她的疏忽,在書中的最後,結果她永遠後悔莫及。
問:在妳的小說裡,年輕人的觀點是不可或缺的。事實上,他們比其他角色更多了些智慧、幽默,和同情。妳覺得成年人會受得了向孩子學習嗎?為什麼小孩會那麼容易瞭解真理?
答:小孩是審查謊言的頂尖雷達裝置。當某人不再誠實或坦率,他們會直覺地發現。成長真正困難的部分之一是,學著去明白沒有惡意的謊言的價值。對他們而言,那是成熟必備的技巧。你記得當《麥田捕手》裡的荷頓‧考菲德發現,那些人通通都虛偽,他有多沮喪嗎?安娜能夠看清事情的真相,因為在心理上她還是個小孩──不管事實上她失去多少童年。寫青少年最棒的事是,那使得我在小說裡回去做他們,而即使當他們差不多瞭解,成長代表妥協和放棄理想,他們還是會抓牢希望。他們或許不想承認(傑西是證人!),可是他們把希望塞進後口袋裡,以防用得上。那正是青少年為什麼是極佳的,心情複雜的自述者的原因。
問:《姊姊的守護者》的結局出人意料之外,而且非常哀傷。不要透露太多,妳可以與讀者分享,妳為什麼會選擇用那樣的方式來結束這個故事嗎?妳從一開始就如此設計,還是妳寫到後來才發展成這樣?
答: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姊姊的守護者》是我的小孩第一次看我的書。基利,他十二歲,他拿起這本書,立即全神貫注的沈迷其中。他看完那天,我發現他在沙發上哭。他把我推開,上樓進他的房間,他告訴我,他暫時真的不想見我,或跟我講話,因為他非常沮喪。後來當我們坐下來討論,他不斷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是這種結局?」我給他(和給你)的答案是這樣的:因為這不是一本皆大歡喜的書,你從第一頁就知道,書裡頭沒有輕鬆的解答。就醫學來說,這個結局是這個家庭實際上可能發生的情節;就主題來說,那是唯一能對書中所有人物當頭棒喝的方式,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我希望安排快樂的結局嗎?我當然希望──我甚至在定稿前不久還打電話給腫瘤科的護士,詢問是否有別的方法可以結束這個故事。但是我終於發現,如果我要這本書寫得真實,這才是正確的結局。
問:到目前為止妳所有的書都得到相當好的評價。妳寫作時是否會受到書評的影響?
答:嗯,你看的書評和我看到的是一樣的嗎?!?我是開玩笑的──喔,是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啦。雖然我得到壓倒性的好評,可是我想壞評會讓你久久不能釋懷,因為它們會深深刺傷你。(不管我告訴自己多少次別去裡它,但我還是會去看)。我很幸運能寫出暢銷的書,到現在它們都能夠佔有書評的版面──在書籍工業裡,一本書經常被區分為值得評論的和文學的,或有廣告賣點的和商業的。雜誌上的重點評論非常有趣──攝影師來拍你看起來美美的照片,人們總是在他們等著看醫生或牙醫時,在候診室裡看著你的臉,和你的小說的介紹。一本書得到好評最好的事是,它使得除此之外不知道你是誰的人去買你的書。我從來不會在寫作的時候去想書評會怎麼說,(事實上,我如果去想的話,可能會躲到桌子底下,再也打不出一個字來!)可是我當然會去想,我寫的東西會不會引起讀者的興趣,如同它引起我的興趣。
媒體推薦:
「希望整晚能有皮考特最新的小說陪伴,然而它不只是一本令人著迷的書;它用一個引人入勝的複雜故事,塑造各具特色的鮮活人物……獨樹一格的以書中各個角色的觀點,輪流交替來陳述故事。皮考特的小說從第一頁就抓住讀者的目光不放。這是一本優美動人,誠實的探討有爭論性題材的書。」
——《美國圖書館協會書單雜誌》,重點評論
「皮考特勇敢大膽又條理分明的探討一個錯綜複雜的題材,劇情出人意表的逆轉,結局令人心痛。」
——《出版人週刊》
「這是一本十分吸引人,令人懸念不已的小說。」
──《出版人週刊》,重點評論
「皮考特小姐是個精彩生動的說書人。」
——《紐約時報》
「皮考特以將虛構的爭議性題材寫得絲絲入扣而聞名。」
——《華盛頓郵報》
「皮考特是個技藝精湛的說故事大師。」
——《美聯社》,書評
「茱迪‧皮考特探索一個看似完美的正常家庭的黑暗面。她為什麼能站穩暢銷作家的地位顯而易見。」
——《中西部書評》
「茱迪‧皮考特具有說故事的天賦,她令人矚目的作品深深打動她的讀者。」
——《中西部書評》
「這本出色精巧的小說以令人震撼的議題抓牢讀者……現在就列入你的讀書會討論書單裡。」
——《時人雜誌》
「一本充滿懸念,能深深吸引讀者的作品,可媲美安娜‧昆德蘭和羅斯蘭‧布朗。」
——《娛樂週刊》
「這本新書是截至目前她最好的作品,使得她的寫作生涯更上一層樓。」
——書籍記者網站
「《姊姊的守護者》會持續騷動你的情緒,引發你含淚去談論它。它是讀書會必讀的佳作。」
——《紐約日報》
「《姊姊的守護者》是一本極為刺激,值得閱讀的小說。」
——《芝加哥太陽報》
「很難找到一本能夠成功的刻畫出多個令人關心的劇中人角色,又讓他們陷入進退維谷的道德爭議中。皮考特寫出了這樣的一本書。」
——《波士頓先鋒報》
「皮考特這本很有創見的書會刺激讀者去思考,讀起來饒富興味……本書可謂她到目前為止最傑出的,最令人讚賞的佳作。」
——《丹佛郵報》
「……一本令人信服,愛不釋手的書。」
——《里奇蒙時代快報》
「這是一本劇力萬鈞,非常迷人的好書。」
——《聖安東尼快報》
「它鞭辟入裡,有啟發性,令人心碎……皮考特處理這種頗具爭議性的題材竟無懈可擊。」
——《聖荷西水星報》
「皮考特是個擅於舖陳剖析糾結的家庭關係,和能夠用愛來彌補裂痕的大師。」
——《坦帕市論壇報》
「茱迪‧皮考特過去十四年來寫了十幾本書,任何一個讀過其中任何一本書的讀者都公認,她是個擅長反應現實問題的小說女王。」
——《邁阿密先鋒報》
「皮考特小姐以小說開創了她在文壇的地位——一份浪漫,一份刺激的法庭攻防戰,兩份反應社會的現況。」
——《達拉斯晨報》
「從她的第一本書開始……皮考特就拒絕著墨於微不足道的小事件。她以愛和真理來關心,兩者之間暗藏的模糊界線。她強迫讀者去正視問題,雖然那種經驗可能不舒服,自滿的人會為時太晚的發現,他們的悲哀在於,他們以為他們什麼都知道,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真相。」
——《奧蘭多前哨報》
「皮考特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
——《康科特箴言報》
「她說故事的能力使她穩坐受人高度推崇的小說家寶座,那對三十八歲的作家來說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皮考特一向都寫得有深度有條理。她的故事避免傳遞從此快樂無憂的結局,而寧可提出關於人類的處境的一些發人深思的問題。」
——《海洋郡觀察報》
「皮考特的小說從來不會讓讀者失望。」
——安‧胡德,《週日報》(羅德島,普洛維頓斯)
「皮考特用強烈的時事為主題,深入她精心雕鑿的書中人物的腦中。」
——《雪梨電訊日報》
「皮考特開創了她個人的品牌。」
——《昆士蘭信使郵報》
「皮考特以技巧的筆法,精妙的細節,靈巧的掌握人與人之間脆弱敏感又錯綜複雜的關係。」
──《波士頓全球報》
「皮考特的人物性格刻畫令人讚嘆,讓讀者衷心希望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相遇。」
──《今日美國》
名人推薦:【名人、部落客推薦】
《姊姊的守護者》將極具爭議性的道德兩難困境處理得十分精巧,既感人至深,也發人深省。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在兼顧可讀性的同時,茱迪.皮考特還賦予了書中每個角色極為立體鮮明的形象,令讀者足以瞭解到,在不同立場的迥異意見背後是我們人類對生、死與愛的苦苦掙扎,而這,遠非宗教、倫理學和法律的思辯所能做到的。──Fran(Fran私觀點版主)
皮考特除了精確捕捉小小捐贈者在親情壓力下的無奈搖擺外,對母親角色的刻劃尤其一針見血,在「為母則強」與「獨斷獨行」間費心斟酌的錐心泣血,只要...
章節試閱
序曲
沒有人開啟戰爭──或者該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該那麼做──沒有先理清他的想法,他預備在那個戰爭中達成的目標,和他打算如何指揮。
──卡爾•馮•克勞塞維茲,《戰爭論》
我最早期的記憶是,我三歲的時候想殺死我姊姊。那個記憶如此鮮明,我還不時想起當時她的鼻尖隔著枕頭套,抵著我的手掌的感覺。她不可能抵抗得了我,不過,我還是沒能成功。爸爸走進我們的房間,他要送我們上床跟我們道晚安,剛好救了她。他領我回我床上,對我說,「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
等我們大一點,我似乎是個不存在的女兒,除非和她有關。我每每在房間的另一頭看著她睡覺,我們兩張單人床之間有一道長長的陰影,我會細數有哪些死法。在她的穀片食物裡下毒。到海邊被退潮的水流捲走。被閃電擊中。
最後,我雖然沒有殺死我姊姊。她自己想殺死她自己。
或至少,我是這樣告訴我自己的。
安娜
我小時候覺得最神秘的事情不是「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而是為什麼要生小孩。製造娃娃的技術性問題我懂--我哥哥傑西曾提供我那方面的資料--不過那時我就確定他聽來的有一半是錯的。當老師轉身,班上其他跟我一樣大的小孩都忙著在教室裡的字典找陰莖和陰道的解釋時,我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不同的細節上。例如,為什麼有些媽媽只生一個小孩,而其他的家庭似乎繁殖力特別強。或者學校裡新來的女同學席多娜,她告訴每個願意聽她講話的人,她的名字是以她父母去度假製造出她的地方來命名。(我爸爸以前常說,「幸好他們不是去澤西城度假。」)
現在我十三歲了,這種區別更加複雜:八年級生因為肚子大了而休學;一個鄰居故意受孕,因為她希望能因此阻止她丈夫訴請離婚。我告訴你,如果今天外星人登陸地球,他們研究地球人為什麼生小孩,他們的結論會是:大部分人都是在無意中製造出小孩,或因為他們在某個晚上喝太多了,或因為避孕措施並非百分之百可靠,或因為其他一千個很難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出生則是為了一個特殊的理由。我不是灌進廉價酒的結果,或是由於滿月或當時的溫度太高。我之所以會出世,是因為一個科學家設法將我媽媽的卵子和我爸爸的精子結合起來,創造出一個特別寶貴的基因原料。事實上,當傑西告訴我,娃娃是怎麼來的,我一點也不相信。我決定問我爸媽事實的真相,我得知的比我預期的多。他們要我坐下,告訴我正常小孩是怎麼來的那一套,他們也解釋他們特別選擇我這個小胚胎,因為我可以拯救我姊姊凱特。「我們因此更加愛妳。」我媽很肯定的說,「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會得到的是什麼樣的孩子。」
不過,我仍然存疑,如果凱特的身體健康,會是怎樣的情況?很可能我還在天堂飄浮,或者在某個地點等候附著到一個身體,預備被發配到地球一段時間。當然,那樣的話我就不會成為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你懂了嗎?我和其他自然受孕的不一樣,我不是因為意外而來到人間。如果你的父母為了一個理由而孕育你,那麼那個理由最好是一直存在著。因為,那個理由要是不存在了,你也沒必要存在。
當鋪裡可能堆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那裡也是個充滿故事的地方。出了什麼事必須典當一個一點也不舊的鑽石飾品?誰這麼急需要錢,連一隻少了一個眼睛的玩具熊也要賣?在我走向櫃臺的時候,我懷疑老闆會不會看一眼我要典當的項鍊,然後我同樣的問題。
站在收銀台前的人,他鼻子的形狀像菁蕪甘藍菜,眼睛深凹得令我無法想像他能看得夠清楚,來執行他的業務。「妳需要什麼嗎?」他問。
我拼命穩定心神,才不至於轉身走出門,假裝我是搞錯了才走進來。 唯一能使我穩定的是,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站在這個櫃臺前,拿著我從來沒想過我會與它分離的東西的人。
「我有東西要賣。」我告訴他。
「妳要我猜是什麼嗎?」
「喔。」我吞下口水,從我的牛仔褲口袋裡掏出一條有個小盒子鍊墜的項鍊。
「這是十四K金的。」我竭力推銷。「幾乎沒有戴過。」這句是謊言,直到今天早上,我七年沒有拿下來。這是我六歲的時候,在一次抽取骨髓後,我爸爸給我的。他說我給姊姊那麼貴重的禮物,值得擁有自己的貴重禮物。看到擱在櫃臺上的項鍊,我的脖子輕顫了一下,覺得赤裸裸的。
當鋪的老闆戴上眼鏡,那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像正常的大小。「我可以給妳二十塊。」
「美金?」
「不是美金是披索嗎?妳以為是什麼?」
「它值五倍的價錢耶!」我猜。
老闆聳聳肩。「需要錢的人不是我。」
我拿起項鍊,打算完成交易,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我的手指,像救生爪那樣,緊緊箝住項鍊。我努力用意志力扳開我的手指,用力得滿臉發熱通紅。彷彿過了一個鐘頭那麼久,項鍊才落進老闆攤開的手掌裡。他看著我的臉說話,語調溫柔多了。「就說妳搞丟了。」他送給我一個免費的建議。
如果韋先生決定把「怪人」這個名詞放進他的大字典裡,安娜•費茲傑羅一定是他找得到最好的定義。不只是我的長相:瘦得像難民,胸部平得像飛機場,頭髮的顏色看起來像泥巴,點點相連的雀斑散佈在我的兩頰,讓我告訴你,別用檸檬汁或防曬遮光劑來淡化雀斑,或者更可悲的,用磨砂紙。沒用的,上帝顯然在我生日那天有某種情緒,因為祂把這些非常與眾不同的身體密碼,混進我出生的這個家庭需要的基因裡。
我爸媽試著讓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那只是個相對性的語詞。事實是,我從來都不是個正常的小孩。老實說,凱特和傑西也都不是。我想或許我哥哥在他四歲之前,凱特還沒被診斷出毛病的時候,曾在陽光下享受過他的童年,可是自從凱特開始發病,我們都忙著迅速長大,沒有餘力去回顧過去。你知道大部分的小孩對他們喜歡的卡通人物是怎麼想的嗎?如果一塊鐵砧掉下來打到他們的頭,他們可以毫髮無傷的跳離人行道繼續走。我從來不相信那種事。我怎麼可能那麼天真?我們過的日常生活中,總是在晚餐桌給死神保留一個座位。
凱特是個急性前骨髓性白血病(APL)患者。事實上,那並不完全屬實--現在她沒發病,不過那種病仍潛伏在她身體裡,就像熊在冬眠,不知何時會甦醒發出熊吼。她兩歲的時候被診斷出罹患這種病,現在她十六歲。分子的舊疾復發和有粒細胞和靜脈插管,這些字眼是我常翻查字典的字,即使我從來不曾在任何學力測驗的試題中看到它們。我是個同種異體的捐贈者--兄弟姊妹間的完美配對。當凱特需要白血球或幹細胞或骨髓,來欺騙她的身體以為她是健康的,我就是供應她這些東西的來源。幾乎每次凱特住院,我也要去報到。
那些都不算什麼,除了我自己告訴你的之外,其他你聽來的有關我的一切都不必相信。
我正要上樓的時候,我媽從她的房間出來,又穿著一件新的晚禮服。「喔,」她轉身背對我說,「妳正是我想找的女孩。」
我幫她把背後的拉鍊拉上,看著她轉身。我媽媽如果過的是別人的人生,她會比較漂亮。她有一頭深色的長髮,鎖骨優美得像公主,可是她的嘴角老是下垂,好似她吞下的盡是苦澀的消息。她沒有多少自由的時間,要是我姊姊身上出現淤青或流鼻血,我媽的行事曆就得大幅度的修改。她有時間的話就花在藍飛服裝網站上,荒謬的訂購一些她根本沒有場合可以穿出門的華麗晚禮服。
「妳覺得怎樣?」她問。
晚禮服集合了晚霞的所有顏色,它的質料使她移動身體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它是無肩帶的,就是那種明星會穿著走紅地毯的禮服--一點都不適合出現在羅德島上達比市郊區的房子裡。我媽媽把她的長髮在腦後盤起挽成髻。她床上還有三件晚禮服--一件是黑色緊身的,一件綴著長形的玻璃珠珠,另一件似乎太小了。「妳看起來……」
很疲憊。 這個回答卡在我的嘴巴裡冒泡。
媽媽僵直的站著,我懷疑我是不是說漏嘴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對我輕噓,然後她的耳朵歪向敞開的門口。「妳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
「凱特。」
「我沒聽到聲音。」
可是她不相信我的話,因為只要有關凱特的事,她誰的話都不聽。她快步上樓,打開我跟凱特的房門,發現我姊姊歇斯底里的在床上,就像她的世界又崩潰了。我爸爸是個業餘的天文學家,他曾試著對我解釋宇宙的黑洞,他說黑洞具有強大無比的吸引力,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吸進去,甚至連光線也會被吸進它的中心。像現在這種時候就彷如出現真空吸引力,不管你抓住什麼,你終究會被吸進去。
「凱特!」媽媽撲跪到床邊的地上,那件愚蠢的晚禮服下擺在她周圍堆擠成一坨。「凱特,甜心,妳哪裡痛?」
凱特抱著一個枕頭,淚如雨下。她淡色的頭髮黏在臉上呈濡濕的條紋,她的呼吸過於急促。我凍住,呆立在房門口,等候指示:打電話給爸爸。打電話給一一九。打電話給錢斯醫生。媽媽還沒發號司令,緊張的等待凱特吐露她的情況。「是裴斯頓,」她抽泣道。「他永遠離開瑟琳娜了。」
這時我們才注意到電視。螢幕上一位金髮帥哥注視著一個哭得像我姊姊那麼悽慘的女人,然後他走出房間摔上門。「妳到底哪裡痛?」媽媽問,她仍確信凱特不只是為了劇情哭。
「喔!我的天!」凱特吸吸鼻子說。「妳知道瑟琳娜和裴斯頓經歷過多少波折嗎?妳知道嗎?」
我放鬆下來,知道現在沒事了。「正常」在我們家,像一條太短,蓋不住整張床的毯子--它有時候可以剛好蓋住你,其他時候可能會害你冷得發抖。更糟糕的是,你永遠不知道這兩種情況會發生哪一種。我坐到凱特床邊。我雖然只有十三歲,已經比她高,經常有人誤認我是姊姊她是妹妹。在這個夏天的不同時段,她迷戀上這齣肥皂劇裡的主要男性角色,卡拉漢、懷爾特和萊姆。現在,我猜,她又迷戀上了裴斯頓。我自告奮勇的說,「還有遭綁架的驚嚇。」我對情節知之甚詳,凱特要我在她去洗腎的時候錄下這個節目。
「她差點錯嫁給他的孿生兄弟。」凱特補充。
「別忘了他還曾因為船難死掉兩個月。」媽媽加入我們的談話,我想起她以前在醫院裡陪凱特也會看這個節目。凱特似乎終於注意到媽媽的裝扮。「妳穿什麼?」
「喔。我想把它退回去。」媽媽站到我面前,讓我幫她拉開拉鍊。看精美的郵購目錄會引發其他的媽媽難以抑制的購買衝動,但對我媽而言,她可能把它當成一種健康的休閒活動。我懷疑她是喜歡她試穿過的衣服再穿到別人身上,還是喜歡不適合能退回的機制。她認真的看著凱特問,「妳確定妳沒有不舒服嗎?」
媽媽離開我們的房間後,凱特躺低一點。我只能這麼形容--血色自她臉上迅速消失,她的臉色與枕頭一樣白。每次她的病重一點,她的臉色就更蒼白一點,我害怕有一天我醒來會完全看不到她。「走開,」凱特命令道。「妳擋住電視了。」
我走開去坐在我的床上。「只不過是下集精彩片段預告。」
「如果我今天晚上死掉,我想知道我錯過什麼。」
我拍鬆我的枕頭,將它立起來枕著我的頭。凱特和平常一樣換個枕頭,那樣她會不時有鬆軟的枕頭可以枕,不會硬得像石頭。她應該有較舒服的享受,因為她比我大三歲,或因為她是病人,或因為月亮在水瓶座--總是有理由。我斜眼看電視,希望我可以轉台看其他節目,但我知道希望渺茫。「裴斯頓看起來像是塑膠做的。」
「那我昨天晚上為什麼聽到妳對著妳的枕頭低聲叫他的名字?」
「閉嘴。」我說。
「妳才閉嘴。」然後凱特對我微笑。「他可能是個同性戀。真浪費,枉費我們費茲傑羅姊妹都……」她突然頓住話,整個人痛苦的縮了一下,我滾向她。
「凱特?」
她揉揉她的下背。「沒什麼。」
是她的腎在折磨她。「要我叫媽媽來嗎?」
「還沒。」她把手伸向我們的床之間,我們的床之間的距離只有大約兩隻手臂長,我們兩個都伸出手來就可以碰到對方。我也伸出手。我們比較小的時候會握手搭橋,看看我們的手臂上可以放幾個芭比娃娃,還能保持平衡。
最近我常作惡夢,在夢裡我切成好多塊,我想把我拼回去,卻少了幾塊。
我爸爸說火會自己燒完,除非你開窗給它燃料。我想我現在正在做的,就差不多是那樣。可是,我爸爸也說,當火燒到你的腳後跟了,你如果想逃的話,必須打破一兩道牆。所以當凱特吃過藥睡著了,我拿出我藏在床墊和封閉式的床墊彈簧之間的皮夾,進有隱私的浴室裡。我知道凱特會偷看我的東西,我因此在拉鍊的鍊齒夾了一根紅線,那樣就能知道是否有人沒經過我的允許偷開我的皮夾。不過紅線雖然已經拉斷了,皮夾裡的錢並沒有減少。我轉開浴缸的水龍頭,那個聲音為我製造進浴室的理由,然後我坐到地上數錢。
加上我從當鋪換到的二十元,我有一百三十六元又八十七分。還不夠,但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傑西買他的舊吉普車時也沒有二千九百元,銀行貸款一些錢給他。當然,我爸媽也必須簽文件。我懷疑在同樣的情況下,他們可會為我擔保?我再數一次錢,以防鈔票奇蹟似的繁殖滋生,可是數學就是數學,總數仍然一樣。然後我閱讀報紙的剪報。
坎貝爾•亞歷山大。我覺得這個名字遜斃了。聽起來像是很貴的酒吧調配出來的酒名,或經紀公司的名字。可是你無法否認這傢伙過去的記錄輝煌。
要去我哥哥的房間,你得先走出我家,他就喜歡這樣搞怪。傑西一滿十六歲就搬進車庫的閣樓--那是完美的安排,因為他不要我爸媽看到他在幹嘛,而我爸媽也不是真的想看。他用四個雪地防滑的深溝輪胎擋著通往他的小窩的樓梯,那裡有個用紙箱圍城的小牆,一張橡木桌傾斜的擺在牆上。我有時候想,傑西弄這些障礙物只是為了給他自己更多挑戰。
我爬過障礙物上樓梯,感覺樓梯因為傑西的音響太大聲而震動。我大概敲了整整五分鐘的門,傑西才終於聽到。「幹嘛?」他只把門打開一道縫。
「我可以進去嗎?」
他想了兩下,才退後讓我進去。他的房間是髒衣服、雜誌和吃過的中國菜外帶餐盒的堆積場,聞起來像曲棍球冰鞋的汗濕鞋舌。唯一整潔的地方是傑西放他的特殊收藏品的展示櫃--捷豹的銀色吉祥物、賓士的標誌、福特野馬跑車的馬的圖騰--他告訴我這些車蓋上的裝飾品都是他撿來的。我又不是笨蛋,當然不會天真的相信他的鬼話。
別誤會我的意思--我爸媽不是不關心傑西,傑西也不是個老闖禍不可救藥的問題青少年。我爸媽實在沒時間管他,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傑西不在他們的優先名單裡。
傑西不理我,回他的雜物堆的另一頭去做他本來在做的事情。我的注意力被一個燉鍋吸引--那是我們的廚房幾個月前消失的東西--現在它就坐在傑西的電視機上,有條銅管穿出它的蓋子,再下穿到一個裝滿冰塊的塑膠牛奶罐,然後流入一個廣口玻璃罐。傑西或許是個處於違法邊緣的青少年,可是他很聰明。我正要碰那個奇怪的玩意兒,傑西轉過身來。「嘿!」他簡直像飛過沙發,打開我的手。「妳會把冷凝的線圈搞壞。」
「這是我想的東西嗎?」
他臉上浮現不懷好意的笑容。「那要看妳想的是什麼。」他撬開玻璃罐,裡頭的液體因此滴到地毯上。「妳嚐嚐看。」
這一鍋還在冒泡的黏稠東西,製造出相當濃的私釀威士忌。一團熱火在我的肚子和腿奔竄得好快,我倒到沙發上。「好噁心。」我喘著氣說。
傑西笑著也喝一大口,不過他喝了好像沒什麼反應。「妳要找我要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要什麼?」
「因為沒有人會爬來這裡做社交性的拜訪。」他說著坐到沙發的扶手。「如果是跟凱特有關,妳會一進來就告訴我了。」
「是跟凱特有關。可以算有點關係。」我把剪報塞到我哥哥手裡,它可以比我解釋得更清楚。他的眼睛掃瞄過剪報後,轉過來看著我。他的眼睛是最淡的銀色,有時候當他看著妳時,你會訝異得完全忘記你本來想講什麼。
「安娜,別去惹那種麻煩。」他苦澀的說,「我們都各如其分的扮演我們的角色。凱特是受難者。我是注定會失敗的人。而妳,妳是和平製造者。」
他以為他瞭解我,可是那得分兩方面來說--說到找麻煩,傑西正是個麻煩上癮症者。我直視著他。「誰說的?」
傑西同意在停車場等我。這是我所記得的少數幾次,他願意幫我的忙。我繞到建築物前面,那裡有兩隻奇形怪獸守護著大門。
坎貝爾•亞歷山大這號人物的辦公室在三樓。牆壁嵌鑲著栗色母馬皮色的木板,當我踏到地板上的厚東方地毯,我的運動鞋陷進地毯裡一吋。秘書小姐穿的黑色有跟鞋,鞋面亮得我可以看到我的臉映在上面。我瞄向我自膝蓋以下剪掉的牛仔褲,和我上禮拜無聊時用神奇彩色筆在上面作畫的Keds牌布鞋。
秘書擁有完美的肌膚和完美的眉毛和豐滿的嘴唇,她正在用那兩片唇對電話那頭的聽眾尖叫得像發生兇殺案。「你不能期待我對法官那樣說。你不想聽克里曼大叫大嚷,並不表示我就必須……不,真的,加薪是因為我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和我每天必須忍受一些鳥事,而事實上,當我們在……」她將話筒拿離她的耳朵遠一點。我可以聽到電話已斷線的嗡嗡聲。「混帳。」她低聲罵,然後似乎才發現我站在離她三英尺遠的地方。「我能為妳服務嗎?」
她把我從頭看到腳,正在用一般人的眼光對我評鑑,給我打第一印象的分數。無疑的,她給我的分數不高。我抬起下巴,假裝我是個很酷的女孩。「我和亞歷山大先生約好了。四點。」
「妳的聲音,」她說。「在電話裡,妳聽起來沒這麼……」
年輕?
她不自在的微笑。「我們不接青少年的案子,這是我們的規矩。我可以介紹妳去見別的執業律師,他們……」
我做個深呼吸。「事實上,」我插嘴。「妳錯了。史密斯對惠特利,艾德蒙茲對婦幼醫院,傑洛米對天主教區團體,這些案子都牽扯到十八歲以下的當事人。這三個案件陪審團都裁定亞歷山大先生的客戶勝訴。而那只不過是去年的事。」
秘書對我眨眨眼。一抹讚賞的微笑慢慢在她臉上延展開來,好似她決定她有可能喜歡我。「我想起來妳跟他約好了,妳何不在他的辦公室裡等呢?」她起身帶路。
我這輩子即使每一分鐘都花在看書,我也不相信我能夠看完坎貝爾•亞歷山大先生高高低低的擺滿了他辦公室滿牆的所有書籍。我算了一下──如果一頁書大約有四百字,每本法律書籍有四百頁,書櫃每層有二十本書,一個書櫃有六層--哇!那就有一千九百萬字,而那只不過是辦公室裡的書的一部份。
我單獨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了好一會兒,注意到他的桌子很乾淨,你可以在他的吸墨紙上玩中國古代的足球--蹴鞠。他的辦公室裡沒有一張他老婆或小孩的照片,連他自己的照片也沒有,而這個房間雖然十分整潔,地上卻有一個裝滿水的小缽。
我發現我自己在給那缽水找理由:那是螞蟻軍團的游泳池。那是簡單的空氣濕潤器。那是海市蜃樓。
我幾乎要說服自己相信最後一個理由,正傾下身想去觸摸它,看看它是不是真的,門突然打開來。我很糗的從我坐的椅子上跌下去,那使得我眼睛對眼睛,平視一隻走進來的德國牧羊犬,牠瞥我一眼便走到小缽前喝水。
坎貝爾•亞歷山大也走進來。他黑髮,至少和我爸爸一樣有六英尺高。他有個直角般的下巴,眼神像冰凍過了。他聳肩脫下西裝外套,掛到門後,然後他從檔案櫃裡拉出一個檔案夾,再走向他的辦公桌。他一直沒有正視我,不過他開始講話。「我不會買女童軍餅乾。」坎貝爾•亞歷山大說。「雖然布朗妮說妳很頑固。」他聽完他自己的笑話後微笑。
「我不是來賣東西。」
他好奇的瞟我一眼,然後按他電話上的一個鍵。「凱麗,」他在秘書回答後問,「我的辦公室裡是怎麼回事?」
「我是來雇用你的。」我說。
律師先生放開內線按鍵。「我可不這麼想。」
「你甚至還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案子要給你辦。」
我上前一步,狗也上前一步。我第一次發現牠穿著背心,背心上印著紅十字架,就像是可以背駝萊姆酒上高山雪地的聖伯納犬。我不自覺的伸手去愛撫牠。「別那樣,」亞歷山大說。「法官是一隻看護犬。」
我縮回手。「可是你不是瞎子。」
「謝謝妳告訴我。」
「那你有什麼毛病?」
我一說出口就想把話收回來。我不是看過凱特被幾百個粗魯的人問過這個問題嗎?
「我有個鐵肺。」坎貝爾•亞歷山大簡短的說,「這隻狗能幫助我遠離磁鐵。現在請妳幫我一個大忙,離開我的辦公室,我的秘書會幫妳找別的律師……」
我還不能走。「你真的控告過上帝嗎?」我拿出剪報,把它撫平,放在光潔的桌子上。
他臉頰上的一束肌肉抽動一下,然後他拿起那張剪報。「我是控告普洛維頓斯的天主教教區。我代表他們的一家孤兒院的小孩提出告訴。他需要涉及胎兒細胞組織的實驗性治療,但教區方面覺得那違反第二屆梵諦岡大公會議的決議。總之,新聞標題寫說九歲小孩控告上帝視他的生命如草芥比較聳動。」我盯著他瞧。律師承認,「狄倫•傑洛米想控告上帝對他照顧不週。」
彩虹也可能從中間斷裂,掉在他那張桃花心木桌上。「亞歷山大先生,」我說,「我姊姊罹患白血病。」
「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不過即使這次我還願意控告上帝,我先澄清我不願意,妳也不能代表別人提出訴訟。」
要解釋清楚的話說來話長--我的血必須不時輸進我姊姊的血管;護士必須壓著我抽取我的白血球以備借給凱特;醫生說他們第一次抽取的量還不夠。我捐出骨髓後飽受淤青與深度的骨頭疼痛之苦;他們得打更多針,抽取更多我的幹細胞,寧可多抽些讓我姊姊有多餘的幹細胞可用。事實是我沒生病,可是我可能也病了。事實是我生下來的唯一理由是做凱特的藥糧。事實是即使是現在,他們已經做了一個關於我的重要決定,可是沒人問過我這個最該表達意見的人一聲。
要解釋的事情太多了,我只能言簡意賅的說。「我不是要控告上帝。我是要控告我父母。」我說,「我要控告他們奪走我的身體使用權。」
序曲沒有人開啟戰爭──或者該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該那麼做──沒有先理清他的想法,他預備在那個戰爭中達成的目標,和他打算如何指揮。──卡爾•馮•克勞塞維茲,《戰爭論》我最早期的記憶是,我三歲的時候想殺死我姊姊。那個記憶如此鮮明,我還不時想起當時她的鼻尖隔著枕頭套,抵著我的手掌的感覺。她不可能抵抗得了我,不過,我還是沒能成功。爸爸走進我們的房間,他要送我們上床跟我們道晚安,剛好救了她。他領我回我床上,對我說,「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等我們大一點,我似乎是個不存在的女兒,除非和她有關。我每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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