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消遣+溫馨感人的澎湖行醫經驗
讓你體驗離島氛圍+增長醫療常識的珠璣小品
怎麼會有「跳蚤醫院」?
這裡的民眾看醫生時會發生什麼事呢?
面對老是說話無厘頭、不按牌理出牌的病患甲乙丙,
心直口快、不擅長感性,但人情味十足的外科女怪傑自有一套SOP!
※ ※ ※
本書以細膩的觀察與體會,
交織成76篇令人噗哧一笑、發人深省的小故事,
有歡笑,有淚水,更有許多的感動與無奈,
平實地記錄一個離島女醫生眼中見到的真實世界。
這是澎湖一間已有百餘年歷史的兩層樓舊建築,屋子雖老,設備卻經常更新。原因無他,每天吹海風,就算精鋼也撐不過三五年。徹底瓦解卻尚未到達使用年限的機器,縱橫交錯又處處淤塞的水溝,隨遇而安還拚命增產報國的貓咪,蔓草叢生彷若山野林間的庭院,這些加總起來,孕育了跳蚤繁衍的溫床,但儘管跳蚤令人討厭,「跳蚤醫院」倒是和離島樸實無華的民風很對味。
在這個「跳蚤醫院」裡,有把藥當糖果分給親朋好友、循著方位來找醫生的病患;有七嘴八舌、比醫生還會研判病情的患者家屬;還有患者不肯配合檢查又令人噴飯的疑問一大堆;更有人直接就在醫院上演爭奪遺產或鰜鰈情深等家庭悲喜劇……
離島醫生面對醫療資源不比台灣的窘境時,所發生的有趣與無奈事情數之不盡,不過就像作者說的,「原本許多令人氣到七孔生煙的小插曲,等事後氣消了,回想起來還真讓人回味無窮。」而在爆笑事件背後,也反映出醫病關係中的人性面向,帶給讀者更大的思考空間。
作者簡介:
林義馨
網路上用的筆名是LYS。
出生於南台灣,在北台灣讀醫學院,由於覺得澎湖民風純樸,醫病關係良好,而且澎湖缺醫生,選擇待在澎湖擔任外科醫生。
當醫生有許多事不能說,不能罵,不能唸,就用故事來訴苦。先是吐苦水,然後是消遣搞笑,後來也寫些心有不平或反映社會病態的事,於是誕生了這本書。
※本書故事背景設在澎湖,裡面攙雜了一些早期的行醫經驗,為保護當事人的隱私,避免影射設定的人事物,文中人物姓名、地址與部分情節已經過更動。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特別推薦}
宋晏仁 國立陽明大學醫學院教授,前衛生署副署長
茂呂美耶 日本文化達人
黃國倫 音樂製作人
〈推薦序〉 天山雪蓮
國立陽明大學醫學院教授 宋晏仁
林義馨醫師是我大學隔壁班同學,個子小小的,長得很可愛,卻很有個性。當時我們甲班男生暗地裡叫她「小魔鬼」,除了指她的個性之外,也是說她有「魔鬼般的身材」。誰知小魔鬼後來竟然做了外科……那年頭女生走外科是非常少見的,果然是魔鬼性子。她後來「內銷」給我們班盧尚斌同學,夫妻兩人都是乒乓球校隊,都是外科醫生,一起到澎湖打天下,算是我們班定居「海外」的先驅。
金庸的小說常出現這樣的情節:某人受了傷,吃下天山雪蓮便好了;後來另一人也受了傷,先前那人就把剩下的雪蓮給他服下。東方文化裡,「藥」被當成食物的一種,任何人都可以吃。現代醫學所使用的藥物,卻是經過化學方法高度純化的,不僅不是食物,服用不當,尚可能中毒。海外有仙山,小魔鬼果然把澎湖醫院搞得不同凡響。跳蚤醫院手記,寫得竟如金庸小說一般,書中病人、病人家屬彷彿武俠小說裡的各路英雄好漢,把藥物當天山雪蓮,分贈親友者不乏其人,讀來不覺莞爾。義馨,算妳厲害!
讀義馨的跳蚤醫院手記,使我想起劉鏞先生出過的一本書,叫做《我不是教你詐》,寫的是醫院、醫師如何可能誤診、誤醫,我推薦它為醫學倫理的優良教材,醫師們都該讀一讀,好知道病人是怎麼想的。義馨的這本「武俠小說」,我則想推薦給「病人」……可憐可憐醫生們吧!醫療是一門高度專業的行業,面對的是身體損傷甚至生命危險般的高風險業務,卻以如同「手工業」般的勞務型態來操作,超長工時的值班,高壓力的工作環境,整夜忙碌之後,如果遇上了跳蚤醫院裡的寶貝病人,真會令很多醫生變成小魔鬼的。
幾年前一位學長被病人氣得大呼「醫生要有醫德,病人也要有病德」。所謂「醫病關係」,其實是醫生、病人兩邊都要共同面對與經營的關係。醫生站在專業知識的高度,面對病人應秉持慈悲平等的態度,並且以尊重生命的襟懷,謙卑地診視病人;病人則應該以尊重專業的立場,遵從醫生的專業判斷。
《跳蚤醫院手記》,也是一本醫學倫理的有趣讀本。套一句年輕人的話:推!
〈推薦序〉 離島醫生女怪傑
日本文化達人 茂呂美耶
說起我跟LYS之間的交情,最初只是同為愛狗族網友一員而已,不知不覺中,我們竟已成為十多年來的老朋友。
自從我學會上網,並且在九七年透過網路留言版與台灣網友直接對話以來,我認識了數不盡所謂網友身分的人。不過,老實說,能夠從網友身分晉升為朋友交情的,確實少之又少。扳指算來,大概也不足十個。
然而,我跟LYS之間的交情硬是可以維持到今日。這點連我也出乎意料之外。我們都不是那種只透過網路交談便可以一見如故的個性,加上生長環境不同,以及台灣與日本之間的時空、文化差異,還有年齡、人生閱歷等因素,對我來說,我不可能只因為語言相通、所見略同便跟對方成為麻吉。
事實上這十多年來,我也交過不少看似很投機、私底下交情很親暱的網友,只是,我跟這類網友之間的關係通常無法持久。就同口香糖一樣,剛嚼完時粘度很強,最終仍會脫落。
我曾經分析過原因,得出一個結論:或許正因為我跟LYS之間始終保持適度距離,如同孔老夫子所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那般,才能不冷不熱地細水長流。
第一次知道LYS的職業是外科醫生時,我才恍然大悟她在留言版的用詞為何那麼理性兼中性。起初,我甚至以為她是男性,否則用詞怎麼可以那麼情緒抽離、冷凝?當然我並非指世上所有男性都很理性,根據我長年來的經驗,隱蔽身分在網路上大肆攻擊別人、爆發情緒的人,大部分是男性,而非女性。
因緣際會,我在自己開設的「日本文化物語」網站陸續發表LYS寫的離島醫生手札時,由於每次必須仔細讀她的文章,這才發現她終究是個女人,有幾篇文章寫得非常細膩,更有幾篇是非人母立場絕對寫不出來的文章。
這回聽她說,有出版社願意把她的文章結集成書,我打心底為她鼓掌喝彩。畢竟她以醫生眼光所寫的這些文章,跟其他同樣以醫生身分寫的散文集,風格完全不同,值得問世。
該怎麼形容呢?我覺得大部分醫生所寫的散文都是單行道式文章,就跟電視一樣,觀眾只能全盤接受,要不然乾脆轉台。但LYS雖然同樣描述醫院中大小物事,用的手法卻是俯瞰式,彷彿實際在診所為病人看病的人是她,而診所天花板角落又有另一個冷眼旁觀她跟病人之間互動過程的她。另一個特色是,她在文章內不說教,不提什麼人生大論也不提什麼生命尊貴等陳腐主題,只是淡然地平鋪直敘出診所內的事件,字裡行間留有餘白……這些餘白,就得讓讀者自己去填寫了。
〈作者序〉從跳蚤醫院說起
林義馨
說起這間醫院,雖是矮矮兩層樓舊建築,來頭卻不小,已有百餘年歷史。從清領時期廟宇改建開始,經過日治時代與國民政府經營,和民國四十七年與七十六年兩次大翻修,至今仍不斷整修擴建中。
屋子雖老,設備卻經常更新。原因無他,海風鹹、鹽分重,就算精鋼也撐不過三五年。
以宿舍前方那塊近一公分厚的鋼板來說,剛安上去時烏黑發亮、厚重結實,才年餘就已鏽蝕斑斑,從四邊開始碎裂。不過兩年光景已化成滿地斷片,再也認不出原始面貌了。就是這種風,吹得熱水器鮮少撐過三年,儀器也故障頻傳。
徹底瓦解卻尚未到達使用年限的機器,縱橫交錯偏又處處淤塞的水溝,隨遇而安還拼命增產報國的貓咪,蔓草叢生彷若山野林間的庭院,這些通通加起來,孕育了跳蚤繁衍的溫床。
曾有一次,我站在走廊上和病患聊天。聊著聊著不自覺往手臂看去,正好目睹一隻跳蚤,從不知何方空降到我的前臂,準備開懷暢飲。還有一次坐在護理站寫病歷,眼角餘光卻瞄到右前方桌面,一隻跳蚤正奮力地跳向我,打算飽餐一頓。隨著跳蚤的每一跳,我緊繃的神經震撼著,只剩下耳朵傳來幻想的咚咚咚聲,越響越大。
雖然冬有寒風夏有酷暑,這裡的民眾卻比台灣友善。許多氣到七孔生煙的小插曲,等事後氣消了,回想起來時還真令人回味無窮。
名人推薦:{特別推薦}
宋晏仁 國立陽明大學醫學院教授,前衛生署副署長
茂呂美耶 日本文化達人
黃國倫 音樂製作人
〈推薦序〉 天山雪蓮
國立陽明大學醫學院教授 宋晏仁
林義馨醫師是我大學隔壁班同學,個子小小的,長得很可愛,卻很有個性。當時我們甲班男生暗地裡叫她「小魔鬼」,除了指她的個性之外,也是說她有「魔鬼般的身材」。誰知小魔鬼後來竟然做了外科……那年頭女生走外科是非常少見的,果然是魔鬼性子。她後來「內銷」給我們班盧尚斌同學,夫妻兩人都是乒乓球校隊,都是外科醫生,一起到澎湖打天下,算是我們班定居「...
章節試閱
術前禁食(NPO)
門診有位病人必須動個小手術,因為要上全身麻醉,所以我約她隔天再來住院開刀,還叮嚀她要空腹前來,午夜之後就不能吃東西,臨走前還特別交代早上來的時候千萬別吃飯。
隔天家屬陪病人來了。我問她有沒有吃飯。
「沒有。」
「現在要幫妳打點滴讓妳不餓。」
「我現在不會餓啊!早上才剛吃飽的。」
「不是告訴妳不能吃東西嗎?」
「我只記得說,妳叫我不能吃飯,所以我早上就改吃麵線。厚!那碗麵線貴又難吃,害我到現在胃都還脹脹的不消化,平常吃稀飯都沒事……」
我無奈地轉向家屬:「你昨天也在場,也聽到了,為什麼沒有提醒她?」
家屬:「她說不吃飯就沒關係,我哪知道!」
我只好跟病人解釋:「阿婆啊!是叫妳什麼東西都不要吃,才能麻醉開刀,現在只好等明天再開了。」
阿婆:「不能吃飯?不能吃麵?那吃饅頭沒關係吧!」
「不行,通通都不能吃,連水都不能喝,懂嗎?」
阿婆與家屬齊聲說:「好啦,我懂了!」
臨走前護士還把家屬拉到一旁叮嚀說:「你可要看好她,過了半夜什麼都不能吃喔!」
隔天一早他們再來一趟。正在簽同意書時我又問了:「今天真的都沒偷吃吧?」
阿婆:「沒有沒有,飯啦、麵啦、包子啦、饅頭啦,什麼都沒吃。」
「連水都沒喝嗎?」
「真的連水都沒有喝。」
家屬也接著說:「我有在盯她有沒有偷吃東西的。」
「那先去抽血,等一下要打針。」
阿婆:「稍等一下,早上喝牛奶害我尿多,我要先上廁所再注射。」
「咦?妳不是說沒吃東西也沒喝水嗎?」
「是啊,但是牛奶不是『用吃的東西』也不是水,妳又沒說不能喝牛奶。」
「可是就算沒提到牛奶,也有告訴你們要餓著肚子來才能上麻醉啊!」
家屬囁囁地解釋:「大概是她早上趁我出門沒注意時偷喝的。」
阿婆理直氣壯地辯駁:「肚子餓了本來就該吃東西的。」
不想一延再延,我只好無奈地妥協:「反正都已經來了,就不必再拖了。先住院開始餓肚子,別偷吃偷喝,等到下午三點左右,超過六小時,牛奶大概消化完了再動手術吧!不然明天再跑一趟大家都累。」
阿婆:「夭壽啊!已經餓了一個晚上,還要再餓到下午,想要餓死我是不是?我不開了!」轉頭對家屬說:「來,我們回家不開刀了,要餓到下午,不等開刀早就餓死了。」
家屬沒輒地望向大家。
護士跳出來打圓場:「阿婆啊,妳的病早晚都要挨這麼一刀的,回去也是拖,跑不掉的。現在既然已經餓那麼久,乾脆多等幾小時,反正開完刀就能吃了不是嗎?」
阿婆:「不要不要,我……」
護士:「我跟妳說,我們會幫妳打營養針喔,是那種外面一瓶收五百元的好針,不花妳半毛錢,打了就不會感到餓,真的不會餓的,不信妳打打看。」
阿婆:「打營養針喔……不花錢喔……好吧,既然妳說不會餓,那我就試試看吧!可是開完刀就能吃東西了嗎?」
我連忙保證:「開完後,只要清醒了就讓妳吃。」
阿婆:「好吧,就這麼決定。不過我跟妳說,只要讓我餓到了,我就馬上回家不開了。」
大家齊聲:「一定不讓妳餓到!」
孝子
「趕快,趕快,他快沒氣了!」
急診室的門驟然打開,救護員用擔架推著一位年約五、六十的男人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也跟著衝進來。病人口吐白沫,氣若游絲,看來情況不太妙。
婦人衝到我面前抓著我問:「醫生,他是不是快死了?」
「妳再不讓開,他就真的死定了!」
「很危險嗎?」
「對。妳是誰啊?」
「我……我……我是他老婆。」
「那請妳趕快通知其他家屬過來。」
「好,我馬上去打電話。」
電擊了三、四次,外加心臟按摩,總算把心跳穩住,血壓還是若有若無。正想叫她過來,聽到她在外面對著話筒直喊:「……全部,我說全部都領出來,要快!」
接著又撥了通電話:「阿明啊,明天把手上的都賣掉,你再匯給我。什麼正在……不管,通通……」
掛電話後,她走過來問:「怎樣,有沒有希望?」
「暫時穩住了。家人都聯絡好了嗎?」
「差不多了。」
「那我現在要送他上加護病房,請妳一起上來。」
「先把他的手錶拿給我。」
我以為聽錯了:「什麼手錶?」
「原本戴在手上那只勞力士金錶,妳把它收到哪裡去了?」邊說邊翻動著病人。
「妳不要亂動,等一下會漏針!」
「錶呢?」她又問了,口氣有點兇。
「從他一進來,我們都在忙著救他,哪有時間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會不會掉在路上?現在沒時間管這個,先救人要緊。趕緊送他上加護病房。」
她瞪著我說:「那我跟妳一起上去。」
到了加護病房,首先把病患移上病床,然後按規定要脫光光,換穿醫院的衣服。
衣物一脫掉,她就死抱著不放,還迫不及待開始翻找鋪在原推床上的被單。她這麼翻找,灰塵都揚起來了,於是我提醒她:「太太,妳要找東西可以,等床推到外面後再找好嗎?我們要治療病人,請妳先出去等。」
「好。」說畢就隨著推床出去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病人的血壓終於回穩,我請護士小姐到外面休息室呼叫家屬。幾分鐘後小姐回來了:「奇怪,外面一個家屬都沒有!」
「沒有?會不會跑去打電話沒聽到?」
「不可能!醫院所有的公共電話機我都看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找不到就算了。」
又過了一小時,那位太太終於回來了。
「醫生,現在不急救,有時間了,可以幫我找找那只錶了嗎?」
「不是告訴妳說,我沒看到錶!妳確定他的錶戴在身上?」
「我回家找過了沒有,又到急診室去查看也沒有,所以一定是妳拿走了。」
我火大了:「妳不要這樣誣賴人!剛剛是妳跟著他進醫院的,一路妳都跟在旁邊,從進門我就沒看到錶,妳也沒交給我,怎麼能隨便說是我拿走的?」
她毫無愧色回答:「那一定是掉在救護車上,我再去一一九問問。」說完就想離開。
「太太,妳不關心一下他的病情嗎?」
她的表情有點奇怪。「他不是還活著嗎?」
「是的。」
「現在還很危險,要過幾天才知道能不能過關?」
「沒錯。」
「那些我已經都知道了,還要我關心什麼?有事,我有大哥大,再找我就好了。」
「太……」她已推門離去。
整個下午的會客時間,都沒有家屬來訪。
隔天,病人還活著。
十一點多會客時間結束後,她才姍姍來遲。先去床邊看了看病人││還在呼吸,又摸了摸病人││還是溫的,就馬上走過來質問:「錶呢?」
「不是告訴妳這裡沒有。」
「不可能沒有。家裡找過了,一一九問了,身上翻了,都沒有,當然找你們拿!這隻錶很貴的,不要起壞心私吞了,我會告你們告到底!」
她講得很理直氣壯,好像警察在盤問壞人一樣。我可是越聽越火大:「妳口氣這麼衝,有證據說是我們之中的人拿的?妳看到了嗎?是誰拿的?還有,先拿出證據來,證明他真的戴著錶到醫院再說。搞不好他根本沒有錶,是妳想藉機會撈一筆。」
她不為所動繼續說:「我現在去找警察,到時候妳就知道了。」說完掉頭就走,連病人的狀況都不問了。
「奇怪,」一位護士說:「她怎麼不關心她先生的病情,只專注在手錶上?」
「什麼爛錶那麼貴?」另一位護士問。
不過我卻有點著急,打了幾通電話,請昨天當班的同仁留意一下四周,也許手錶真的在急救的混亂中掉到哪個角落了。
第三天,病人生命跡象好轉很多,但仍在昏迷中。
她又來了,一進門就大聲的叫著:「有沒有找到?」
護士:「太太講話請……」
「我、我講話怎樣?告訴妳,這隻錶值三十多萬元。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我就上法院告你們,一定要你們賠錢。」
護士委屈地說:「太太……我前幾天休假,今天才開始上班,不知道妳說什麼?」
「喔!」她哼了一聲。
「太太,我想麻煩妳……」護士小心翼翼繼續講:「這張單子是他住院要用的東西,像紙尿褲、毛巾、面紙等。已經第三天了,每天都是向隔壁床借的,能不能請妳去買一下,否則真的沒東西可用……」
她聽到護士今天才上班,就不再追問手錶的事。低頭看了一下單子說:「妳先幫他買,等出院我再跟妳算。」
護士委屈地回答:「我只是個小護士,身上沒帶這麼多錢,妳能不能自己去買?」
她不屑地瞧了瞧護士:「才這麼點東西就叫窮說沒錢!我很忙,今天沒時間買。要不然,再跟隔壁床借用好了。」
護士小聲地回答:「可是……隔……隔壁床早上剛過世了,不能再借了。」
「好啦好啦!」她一把抓過紙條,「我去買。」
下午一位男生推門進來喊著:「送貨,第四床的紙尿褲。」
護士問說:「其他的呢?」
送貨員:「什麼其他的?」
護士:「衛生紙啦、毛巾啦……」
送貨員:「都沒有。那位太太只叫我送一包紙尿褲過來。」
護士:「可是他已經跟別人先借了一包來穿,早上就已經用光光了,現在這包剛好還人家,那麼今天還是不夠……」
送貨員:「那不關我的事,那位太太只付了一包紙尿褲的錢。」
護士無奈地道謝。
第四天,病人依舊昏迷。
今天不一樣了,進來看他的是兩位中年男士。見到我,其中一位就走過來:「醫生,他今天早上是怎麼病倒的?」
這倒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笑著說:「今天早上?他已經病倒三、四天了!」
「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們?」男士生氣地質問。
「通知你們?怎麼通知?我又沒有你們的資料,都是他太太負責聯絡的。」
「哈哈哈!」第二位男士冷笑三聲,「他太太早就跟人家跑了,哪有可能會過來。」
「兒女呢?」
「可能在台灣,從小就被他太太帶走,不知去向。請警察去找吧。」
「那我遇見的哪位?」
「是胖的還是瘦的?」
「胖的,頭髮捲捲的。」
「那是他姘的啦!那個死女人,還肯送他來醫院就已經很不錯了。」
「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吧。」第一位男士總算有點關心地問起病情了。
當我解釋完病情後,護士緊張地插嘴:「先生,你能不能幫他買點東西?」接著把他缺東缺西的原因大致說了一遍。
第二位男士很乾脆:「好,我來買。錢呢?」
「什麼錢?」
「買東西的錢啊!」
「買東西要你自己花錢的啊。」
「他不是自己有錢?」
護士解釋著:「當天他身上所有的東西就被他太……嗯……被那位太太拿走了。她還一直逼問我們勞力士金錶的下落,硬拗說是我們偷了,要我們賠償,還說要上法院告我們。」
第二位男士轉頭向第一位男士說:「你趕快回家看看金錶還在不在,順便找找地契,不要連房子都被她賣了!」
「放心啦!」第一位男士拍拍胸脯保證說:「我就是怕她偷錶,早趁他酒醉時把錶藏起來了。我就猜到她在算計這隻錶。」
我終於聽出苗頭了。原來前幾天她都是在唬人,我還真擔心她去報案呢。雖然大家都是清白的,但是碰到這種想誣賴你的家屬,還真是糾纏不清。
這時兩位先生開始互相討論。
第二位男士:「錶在哪裡?」
第一位:「安全的放在我家。」
第二位男士:「那三千多塊美金呢?還有存摺。」
第一位:「都藏在電視機後面,希望她找不出來。」
「那戒指呢?」
「藏在舊衣服中,我想她沒那麼精明的。」
兩人一起回頭:「我們要先走了。」
「那東西……」護士緊追不捨,「誰負責買?」
第一位男士:「先將就一下,等哪天他的子女來了,再請他們買好了。」
護士:「不行啊,總不能叫他光著屁股,你們朋友是怎麼當的?」
第二位男士:「真衰,也才不過一起喝過幾次酒,就要我幫他買東西。好啦好啦,算我前輩子欠他的,我來買,就算做好事吧。」
他倆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欠缺的東西,當然還是沒著落。
第五天,病人昏迷狀況有進步,稍微會動了。
今天來了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進門就走到床邊去看他,以雙手握著他的手,又不住撫摸他的臉。
過了幾分鐘,年輕人才走過來請教:「先生,請問他現在病況如何?」
我解釋道:「他現在仍舊昏迷。如果血壓能維持穩定,可能這幾天會越來越清醒,不過能不能完全恢復意識就要靠他的造化了。你是?」
「我是他的兒子。」
「你父親與你分離多久沒見面了?」
「約莫二十多年了。他從我八、九歲那年就離家不回……」
「不是聽說是令慈拋棄了他?」才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從他的眼神,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答覆了。
「他當年迷上舞廳的小姐,整天不回家,薪水全都拿去孝敬她。這還不打緊,最後嫌我母親人老珠黃,把她與我弟妹通通趕出家門。他把房子賣了,另買一間套房送給舞小姐,搬去與她同住,半年多就被她拋棄,從此不知所終。當年弟妹還小,對這些情形都不知道,母親又不願意提,我只好騙他們說父親出了意外去世了。
「約五年前我輾轉打聽到他的下落,還跑到澎湖找他,可是他對我很冷淡,而且與他同住的那位小姐更是對我冷言冷語。當時我曾請求他回家看看,可是被拒絕了。我留下了一張印有公司電話的名片,也就是靠著這張名片,警察才通知到我的。」
他笑了笑繼續說:「其實能找到我實在很幸運!因為我已離開那家公司一年了,並且搬了家。同事辭的辭、調差的調差,應該沒幾個人記得我。那天警察打電話去時,沒有人聽過我的名字,正好一位已離職的同事回公司找朋友聽到了,才能打聽出我現在的地址。
「醫生,能不能等他病況穩定之後,將他轉回台灣讓我奉養?雖然他當年拋家棄子,但總是我的親生父親。我還記得當我很小的時候,他跟我玩耍,讓我騎在他身上,以及帶我出門看電影的情景,到現在還經常夢到。我的母親已於前年過世了,所以不會有意見。現在能與父親重逢,實在是很幸運,我不願意再讓這個機會溜走。
「弟妹那邊我會去講,他們都不記得當年父親如何毆打母親、趕我們離家的往事,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只要騙他們說找到失蹤的父親就行了。所以……請問何時能轉院?」
我向他說明:「他的病情再三、四天就會平穩,到時候就能轉走了。」話剛說完,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提醒他:「對了,前幾天有位小姐一直打他金錶的主意……」
他搖搖頭說:「錶掉了就算了。」
「還有兩位先生提到房契、存簿等等……」
他聳了聳肩。「錢財是身外之物,只要他還活著,就算那些都弄丟了也無所謂。這些年來我不能在他身邊照顧他,所以那些東西,就當作是感謝他們朋友一場,替我照顧父親的酬勞吧!當年我還不是從一無所有再爬起來的!就算他是乞丐,也仍是我父親,不是嗎?」
他回到父親身邊幫他按摩,對他輕聲細語,細述思念之情,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月餅
「我生平無大志,做人不偷不搶,沒欠債,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就是愛抽根煙、喝點小酒,找朋友摸兩圈而已。妳叫我戒煙酒,不正要了我的老命嘛!不行不行。」老伯理直氣壯地說著。
「那就盡量少抽吧。」
「三天一包煙,每晚半小杯酒,一週摸一次,夠少了吧。」
「夠夠夠,老伯別生氣,只是勸勸而已。那這血壓藥……」
「醫生這妳盡可放心,命我還想要,閻王要找我也起碼等我抱過孫子再說。一天吃兩次對吧,看看病歷,我可從來沒斷過藥,即使要上台北看女兒,也先拿好藥再走的。」
確實,他連颱風天都跑來醫院拿血壓藥,是位忠實的病人,煙酒……以後再勸吧。
九月。
「最近過得好不好?」他這回上台灣,竟然一去半年多沒來拿藥,可真稀罕。
「無聊死了。」
「怎麼會,是不是手氣差,光放炮沒自摸?」
「不是,我已經不打牌了。」
「你把打牌當生命的,受得了嗎?」
「受不了也得忍耐。」他嘆口氣繼續說:「就腰骨酸痛嘛。一拖三、五週,原本也不怎麼厲害,年前麻將多摸了一雀,隔天就爬不起來。躺了幾天越來越嚴重,雙腳發麻站不起來,兒子帶我上台大檢查,連什麼核子的都做了,結論是我的肝臟不好,還有腰骨退化。」說著拍拍腰,「起初天天吊大瓶,大針小針的加進去,小姐都戴著口罩,好像恐怖分子。」
他促狹地眨了眨左眼:「幾天都不見改善,後來開刀,從背後擺什麼骨水泥進去,還裝了個支架。妳知道,那種製造太空梭在用的材料。唉,雖然沒有上月球旅遊的命,至少現在與太空船一樣強壯了。呵呵。」
「那是因為坐不住才不打麻將的?」
「才不是哩。醫生說三個月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三個月早過了,腰也好了,但我想讓身體早點恢復健康,怕久坐會影響,才自動戒掉的。現在一天三碗中藥湯,苦死了,早點痊癒早點脫離苦海。」
「不對啊,腰都好了,還吃什麼中藥?」
「還有肝啊,妳聽漏了。吃中藥保肝補骨,醫師說還要再吃一個月才夠。苦啊……」
十月。
「最近日子過得如何?」前兩回沒找我開藥,這次見面看他無精打采,彷彿蒼老了十歲。
「悶得發慌,都沒人可聊天。」
「講講吧。」
「很懷念以前打牌的日子,老周喜歡講笑話,我還滿喜歡聽。他一定是從哪邊抄來的,否則怎麼可能每次都有新的笑話可講。不過別跟他說,他都是聽了一手好牌才開口,牌打久了,知道他的習慣,只要他開始講笑話,大家就小心謹慎,要不就下車,結果那傢伙手氣還真好,老是自摸,想盯都盯不住。」
神采又回到老伯伯的眼中,他繼續回憶:「還有小黃,喜歡講他女兒在美國的趣事。她在美國帶團,常打電話回來,本來牌友想相約去美國玩上半個月……」
趁他講話時,我翻了翻轉診報告:轉移癌,肝臟與脊椎骨都有,但對化療反應良好,預估可活一年。
「你還是可以找他們過來聊天啊。」
「光聊天不打牌,我試過,可是離開牌桌,大家就變了個樣,反而拘謹起來,幾次之後就停擺了。現在他們轉到別家去玩了。少了牌友,沒人可談天,我與家裡那口子又沒話好講,整天大眼瞪小眼。」
「怎麼不去公園走走?」
「喘,不知怎麼的,年輕抽煙到現在也沒喘過,頂多變天咳他兩聲,現在走沒幾步路就喘,看來身子骨終於老了。」
「關於喘……」
「這就甭提了。跑了好幾家治不好,問醫生都支吾其詞,乾脆改吃中藥,看看中國人五千年的智慧,能不能拚過洋鬼子這幾年的發展。」
陽光透過窗帘,照在他的臉龐,我第一次發現除了眼角的笑紋之外,他的額頭還增添了許多深刻的線條。
「我戒煙了。」突然冒出這句話。
「煙……不是你的第二生命嗎?」
「妳這醫生真好玩,叫我戒煙講了那麼些年,怎麼聽到我戒掉了反而一臉無奈。我兒子快結婚了,一年後就有孫子可抱,到這種地步了不戒怎麼行。我不是說過了嗎,閻王要找我也得等我抱過孫子再說。」
「那……台大的醫生有沒有告訴你生的是什麼病?」我謹慎地發問,因為兒子千叮嚀萬叮嚀,絕不可告訴他病情。
「別開我玩笑了,就肺氣腫、肝炎,還有老人骨刺嘛,兒子都告訴我了。轉診單上面不是寫得明明白白,我看到妳剛剛還在翻閱,妳這醫生怎麼比病人還不清楚病情啊!」
「ㄛ……我……你只找我看高血壓……所以……」
「老頭子跟妳開個玩笑,別介意。」
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微笑著拿藥單離開了。
十一月。
「一一六╱七八,血壓還不錯,可以暫時不必吃藥了。」
「戒了煙,血壓竟然降低了,還有我的小肚子也都消了。早知道就早點戒掉。」
低頭看他扁扁的肚子,皮帶扣在倒數第二格。
「瘦了幾公斤?」
「十幾公斤。沒肉吃,胃口差,想不瘦也難。」他停下來咳兩聲再繼續:「兒子說上次那中醫開的藥治肝臟很高明,可是吃清肺的口碑不好,所以又換了一家,還好這家的藥水一天只要喝兩次。我現在連豬肉、雞腿都不敢吃,以前可是沒肉吃不下飯的。」
「中醫師要你吃素?」
「中醫沒說,可是鄰居說肉有毒,吃多了,中藥就沒效。是我自己要戒的。快娶媳婦了,再一年就有金孫可抱,我想早點治好病。兒子勸我不必忌口,可是我哪敢大意。」
「那呼吸輕鬆點沒?」
「沒,還是一樣會喘,只是咳得少了。」
一月。
「我想開安眠藥。」
抬頭一看,差點認不出來。老伯臉瘦了一圈,手臂上的肉全不見了,說難聽一點,與骷髏倒有幾分神似。
「你不是一向倒頭就呼呼大睡的嗎?」
「那是從前。自從我把睡前酒戒掉之後,就整晚翻來覆去,半夜腳還會抽筋。」
「醫生叫你戒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戒的。我想,換了那麼多位醫師,病還沒好,一定是我的錯,所以發狠把僅存的嗜好戒了。現在日子真難過,整天不是藥罐子就是針灸,看電視不敢坐太久,吃飯吃不下……還好血壓藥不必再吃了。」
他搖搖頭,稀疏的髮絲垂落眼前,再以顫抖的手將它撥開。
「好苦。假如我犧牲這麼多,病卻不會好,或者……妳知道,婚事吹了。原本雙方就交往不深,我一直催促,女方覺得是被逼婚的,一賭氣跑回南部去了。咳咳咳咳……對街的三婆才吃八帖藥就從床上爬起來,個把月就能出門了,我一定哪裡沒做對,是不是愛吃甜的……」
我很想大聲對他吼叫:「你就繼續抽煙、喝酒、吃肉、打牌,盡情放縱,好好過那剩餘的日子吧!」可是,最後只能默默將處方箋遞給陪他來的兒子。
一月底。
「看看我,胖了點沒。」
沒想到他還能撐到現在。臉還是一樣的削瘦,肚子卻顯得腫脹。
「至少這次沒再瘦下去了。」
「呵呵咳咳咳……肚子胖回來了,褲子不會老是掉下去,可是站不住了,靠這張輪椅活動。中醫真沒用,我現在找師父咳咳……調整氣血,又回頭吃起西藥,晚上仍睡不好,胃口還是不開,但比較不喘了。」
兒子跑出去接手機。
「醫生,我知道妳跟我兒子有種……約定……承諾,所以不敢勉強,但認識這麼久了,想聽妳一句真話。也不必太為難,就這麼說罷咳咳……如果我繼續忌口、戒煙、戒酒、練氣,明年……今年……我有機會吃到今年的中秋月餅嗎?」
我輕輕地搖搖頭:「時間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一切但憑天意。」
「我瞭解了。」
二月中。
「沒辦法,他堅持不掛急診,要來門診給妳看。」護士匆忙解釋著。
老伯伯半坐半躺癱在推床上,氧氣管鬆垂掛在鼻頭,送氣閥嘶嘶作響,潮氣瓶嗶剝冒泡,仍掩蓋不住吃力的喘息聲。肚子又回復到初認識他那圓滾的模樣,但身上不著一點肉。
他緩慢地說著,不時為吸口氣而停頓:「我試著吃肉,可是吞不下去;試著喝酒,卻入口即吐;想拿煙起來抽,但是味道全變了,而且抽煙就不能開氧氣,我撐不了那麼久。老周來看我,想要講笑話……他都快哭出來了。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求能好好睡個覺,我已經三個晚上沒闔眼了。妳上回開的安眠藥,能不能再開,還是打個針讓我睡去,一睡咳咳咳……」
「現在這個狀況,我沒辦法開安眠藥給你,但可以打個針讓你輕鬆些,或許休息一下睡個小覺。」老伯伯的頭仍無力垂著,連連的咳嗽讓他講不出話來,但右手微抬,食指與拇指圈起來,比了個熟悉的手勢。
三天後。進來的是他兒子。
「謝謝妳的照顧,父親昨天半夜往生了。他要我轉告妳,上回打針時,在醫院睡了個好覺,還夢到自己清一色胡牌。雖然才睡不到兩小時,但那是一個月以來最滿足的一次。我勸他再來找妳,可是他不肯。昨天精神突然變得特別好,要我去買月餅、烤雞,還請我打電話給小黃,問問美國哪個州的天氣適合旅遊。昨晚他說想早點上床,我看他不太翻身,也沒咳嗽,以為終於能睡覺了,沒想到……」
他遞出一小盒月餅。「老爸昨晚特別提醒要我交給妳,說妳會懂得。」
或許才二月天,買不到月餅,盒子內裝的是老婆餅,盒蓋上歪歪斜斜用簽字筆寫著「OK」兩個字。
「是的,我懂。」
術前禁食(NPO)
門診有位病人必須動個小手術,因為要上全身麻醉,所以我約她隔天再來住院開刀,還叮嚀她要空腹前來,午夜之後就不能吃東西,臨走前還特別交代早上來的時候千萬別吃飯。
隔天家屬陪病人來了。我問她有沒有吃飯。
「沒有。」
「現在要幫妳打點滴讓妳不餓。」
「我現在不會餓啊!早上才剛吃飽的。」
「不是告訴妳不能吃東西嗎?」
「我只記得說,妳叫我不能吃飯,所以我早上就改吃麵線。厚!那碗麵線貴又難吃,害我到現在胃都還脹脹的不消化,平常吃稀飯都沒事……」
我無奈地轉向家屬:「你昨天也在場,也聽到了,...
目錄
推薦序│天山雪蓮 宋晏仁
推薦序│離島醫生女怪傑 茂呂美耶
作者序│從跳蚤醫院說起 林義馨
懸壺在西瀛
人有自癒能力,這算是上天幫人類買的保險吧!
但上天買的保險不是全險……
神奇的藥/術前禁食(NPO)/只麻上半身
音樂的療效/我沒有要幫妳開刀/我還會痛
罔市/五顏六色的藥水/東方不敗
沒有抹什麼/嗯?/點菜/沒吃什麼藥
您的醫術比較好/膨風/皮
強過當獸醫
根據傳說,
你拿鐵鎚在雷龍尾巴末端重重的敲一下,牠要隔三秒鐘才會感到疼痛。
這是因為原始生物的神經傳導速度比較慢,而恐龍的身體又長得很長。
有些人雖然具有現代人的身分,可是神經配備似乎還很原始,與常人迥異……
暴力急診室/緊張大師/我還想偷睡一下/恐龍睡不著
如此貧民/X光片/大哥,請擦汗/三條筋/指揮家
我們的水準比較低?/有學問的病人/降龍伏虎擒魔爪
我跟妳講/妳把藥開好了沒有?/感冒/就是這邊
雕像/診斷書/ㄐㄧㄠˇ痛/痛風/怎麼這麼慢?
雞同鴨講/我在作夢嗎?/排氣/強過當獸醫?
今天不看病
若把醫術比喻為藝術,
超音波檢查就是一首芭蕾舞曲,
舞台設在患者身上,
拿探頭的手在翩翩起舞,
不過這是獨舞,既沒觀眾也無配樂。
我倆沒有關係/胸罩要解開嗎?
開什麼?/我又不是要看病/飛天病歷
該我了/划算/我正在忙/我要住院
星沙/阿就……就這根嘛!/漏氣
虧大了/凝膠/舞者/土芭樂/演唱會
診間看世事
他從不抱怨,因為喉嚨的開口與協助他呼吸的管子妨礙了說話的能力。
當護士翻動他,幫他的臀部清創時,
沒有哀嚎也無掙扎,癱瘓的下半身是沒有感覺的,
而手臂打針時,那種疼痛還不及心頭之痛。
有不是的父母/「孝」子/急診室的春天
你給我記住!/吾家有子初長成
我要問問我先生/量血壓/驗傷
嫁雞隨雞/是誰的錯/鶼鰈情深
經書/不平凡的愛/孝子/說再見的權力
背叛/月餅/無言
推薦序│天山雪蓮 宋晏仁
推薦序│離島醫生女怪傑 茂呂美耶
作者序│從跳蚤醫院說起 林義馨
懸壺在西瀛
人有自癒能力,這算是上天幫人類買的保險吧!
但上天買的保險不是全險……
神奇的藥/術前禁食(NPO)/只麻上半身
音樂的療效/我沒有要幫妳開刀/我還會痛
罔市/五顏六色的藥水/東方不敗
沒有抹什麼/嗯?/點菜/沒吃什麼藥
您的醫術比較好/膨風/皮
強過當獸醫
根據傳說,
你拿鐵鎚在雷龍尾巴末端重重的敲一下,牠要隔三秒鐘才會感到疼痛。
這是因為原始生物的神經傳導速度比較慢,而恐龍的身體又長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