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挖一座墳墓要多久?
從結婚那天起直到你死去,一如我們誓詞裡承諾的至死不渝──
★榮獲瑞絲‧薇絲朋讀書俱樂部選書,並由瑞絲‧薇絲朋親自簽下電影版權!
★榮登紐約時報各式暢銷書排行榜,《唐頓莊園》演員凱薩琳‧斯戴曼一鳴驚人的驚悚之作!
★各國出版社爭相競標!售出德國、義大利、西班牙、俄國、捷克等十六國版權!
★上市即衝上亞馬遜總榜單TOP 3,僅次於史蒂芬‧金新作與美國前總統比爾‧柯林頓小說!
▍各家名人媒體滿分盛讚,令人無法自拔的閱讀體驗!
「從第一頁開始就讓我深陷其中……發展成一場令人無法放下的瘋狂旅程。」──女星瑞絲‧薇斯朋
「步調緊湊、冰冷驚悚之作……斯戴曼把觀眾對她熟悉的詼諧巧妙、狡黠機智帶進書中……讓人忍不住一頁頁翻下去!」──《紐約時報》
「用艾琳焦急挖著墳墓的場景當成序幕的這種大膽寫作手法,讓斯戴曼成為最值得關注的新世代作家!」──《出版者周刊》
「這位新進作家的驚悚小說就像閃閃發亮的黑暗寶石。」──《柯克斯書評》,佳評推薦
「最極致的腎上腺素刺激。我一口氣把這本書看完。」──艾琳‧凱利,暢銷作家
「以我們這個時代為背景的驚悚小說,一場腹黑的惡作劇!」──露易絲‧康德黎,暢銷作家
「令人驚艷的處女作,寫作技巧一流,聰明而且令人欲罷不能!」──B‧A‧芭黎絲,暢銷作家
▍故事大綱
「你知道挖一座墳墓要花多久時間嗎?讓我告訴你:非常久。不管你預估的時間是多少,再翻倍就對了。」
艾琳一邊掘墓,一邊想著這個坑究竟要挖得多深。
而在一旁等待被埋入這座墳墓的,就是艾琳的新婚老公……
紀錄片導演艾琳和銀行家馬克是對郎才女貌的新婚夫妻,兩人正享受著甜蜜的蜜月假期,一起放鬆、一起潛水,艾琳更懷上了蜜月寶寶。
假期的某一天,當他們正徜徉於海中潛水時,意外發現了一架因失事墜毀而沉入海底的小型私人噴射機,以及裝有大量現金、一袋鑽石、一支手機、一副USB以及一把手槍的黑色提袋,在蜜月前期意外失業的馬克立刻說服艾琳,夫妻倆於是決定私吞一切,並隱瞞噴射機失事一事。
然而,就在艾琳打開提袋裡的手機,想找尋噴射機失事的線索時,不小心已讀了訊息,被手機主人的交易對象察覺,包包已經落入他人手裡……
作者簡介:
凱瑟琳‧斯戴曼是英國演員兼作家,最有名的角色是在《唐頓莊園》飾演梅布爾‧萊恩‧福克斯。斯戴曼在英國的新森林區長大,目前和一隻狗以及一名中等身形的男子一起住在北倫敦。《謝謝你瞞著我的那些事》是她的第一本小說。
推特:@CatSteadman
譯者簡介:
甘鎮隴
從事翻譯多年,工作內容涵蓋各種領域。小說譯作包括:《星河方舟》、《完美世界》、《闇黑之心》、《玻璃王座》、《魔獸世界》、《星際大戰》、《骸骨季節》系列,《魔獸:崛起》電影小說等。
章節試閱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跟馬克是在位於梅費爾區的安娜貝爾會員制俱樂部邂逅。我先鄭重聲明:安娜貝爾俱樂部不是我和馬克經常光顧的那種場所,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造訪。我那天確實玩得很開心──老天,我還在那裡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但我們倆會去那裡完全出於偶然。如果你從沒聽說過所謂的安娜貝爾俱樂部,讓我告訴你,那裡是個怪地方。俱樂部開張已有五十年,坐落在伯克利廣場一條樸素的階梯底下,包括美國總統尼克森和女神卡卡在內的許多名人都走過那條梯道。俱樂部由阿斯平納爾爵士於一九六○年代開張,一開始是間賭場,像是康納萊飾演的龐德會泡在裡頭的場所,而非擺放一大堆吃角子老虎那種。阿斯平納爾跟王室、政界和黑道都混得很熟,所以你能想像他吸引到的客群應該相當性感。他建立了一個低調的小型餐會俱樂部兼夜總會,由大人物經營,為了娛樂其他大人物。我不是會員,但我當時跟一個會員同行。
我是在為英國國立電影電視學院進行第一次外拍時認識凱蘿,當時是為了介紹白立方畫廊所拍攝的電視紀錄片,我真的超開心能接下這份工作。我的教授把我拍攝的第一部短片引薦給身為製片的凱蘿,順便幫我美言幾句,她很喜歡我的成品。我當時擔任弗瑞德‧戴維的攝影助理,他是我最崇拜的英雄之一,後來就是在他的協助下我的第一部長篇紀錄片才能開拍。幸好我跟他處得不錯──我似乎就是有辦法跟很難搞的類型相處愉快。我總是早早到場幫忙準備,笑容可掬地倒茶送水,試著當個不可或缺的透明人,踩在「風騷」和「可靠」之間的微妙界線上。
凱蘿曾擔任過那部紀錄片的主持人。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聰明的人,不然也絕對是我見過教育程度最高的人。她甚至獲得劍橋大學歷史系的一等學位,之前拿過這項殊榮的只有少數幾人,包括知名歷史學家西蒙‧沙瑪和作家艾倫‧狄波頓。她剛畢業就有一大堆公司要聘她,但她選了一份較為罕見的工作──管理一間由她在預校認識的摯友出資的新美術館;五年後,那間美術館發掘了無數新世代的偉大英國藝術家。第一天拍攝工作完成後,我跟她很快成了朋友,她邀請我參加某個宴會。
凱蘿很有趣,總是喜歡用一種迂迴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身世,我常常看她打扮成穿藍色絲襪、叼根菸的壞女孩。她活潑外向,打扮時髦。我們認識兩星期後,她帶我去了安娜貝爾俱樂部。
我第一次見到馬克是在走出女子盥洗室之後。我在廁所裡躲了一段時間,因為某個無趣的避險基金專員居然以為我偶爾對他點頭加上在人群裡找人表示我對他感興趣。某個西班牙裔女孩告訴我,那個專員還拿著飲料在女子盥洗室入口附近逗留、等我回去。所以,我利用這個機會滑手機瞭解一下時事,等了十分鐘後溜到廁所外頭查看,發現避險基金專員不見蹤影,想必是去追求別的幸運女士。我急忙趕回吧檯,在人群中找到凱蘿的背影,身穿霧金禮服的她正在跟某人熱烈交談。她扭身轉向右側時,她的談話夥伴跟著現身。
我不禁停下腳步,我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決定:我不該介入他們倆的談話。凱蘿高䠷貌美,自信滿滿,就像個亞馬遜女戰士,一襲金箔禮服完全襯托出婀娜身形,底下顯然沒穿內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雜誌裡閃閃發亮的香水廣告,而這名男士則是男性版的香水廣告。他根本太過完美,高大魁梧,一身肌肉似乎不是上健身房練出來的。划船?網球?還是砍樹?嗯,他一定很適合砍樹。我還記得我當時莫名其妙地想看他砍樹。他一頭短短的棕色蓬髮,看起來好像晚起床而匆忙出門,但整體來說還算符合商務人士的標準。他說些什麼而咧嘴笑,凱蘿也哈哈大笑,但我聽不清楚內容。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加快腳步,我覺得應該是我的身體代為接管我的行動,源自一種來自細胞層面的需求。總之,我挺直腰桿,就算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根本不知道走到他們倆面前要說什麼。我離他還有十步左右時,他轉頭看向我的眼睛,目光在我身上舞動──我後來將一輩子熟悉並渴望他這種目光。他的視線搜索我的臉,從我的眼睛跳向我的嘴脣,尋找我。
稍早跟凱蘿離開拍攝現場前,我有時間換衣服,我選了淡粉色的連身吊帶褲搭配玫瑰金色的網籠鞋,這是我模仿費‧唐娜薇在《螢光幕後》裡的打扮,只在參加緊急性質的晚會時動用。我穿這套很適合,我知道這點,因為避險基金專員那種男人注重的可不是個性。
凱蘿順著棕髮男子的目光轉頭,看向我。「嘿,親愛的!妳跑哪去了?」她朝我咧嘴笑,顯然對我跟她合作散發的效果深感滿意。我覺得頸部泛起紅潮,但我故作鎮定。
「馬克,這個美人是我的朋友艾琳,是個藝術家,專拍紀錄片,是個天才。」她溫柔道,還用一種類似彰顯主權的動作挽住我的胳臂。有人要的感覺真不錯。
「艾琳,這位是馬克。他在城裡工作,喜歡收藏現代藝術,雖然我們已經確定他不喜歡拿俄國突擊步槍或人類指甲作文章的那種藝術品類別。不過除此之外,他沒什麼偏見,是吧?」
他微笑,伸出一手。「很高興見到妳,艾琳。」
他專注地看著我。我握住他的手,確保跟上他的手勁。我感覺他用整隻溫暖的手包住我的五指,我因為剛從廁所回來而手部依然冰涼。
我讓他的笑容蔓延到我的嘴角,往上爬到我的眼睛。我把自己的一部分給了他。
「我也是。」我回話。
我必須知道他屬於誰、我能不能擁有他。我能擁有他嗎?
「要不要我幫你們拿些酒來?」我提議。
「其實,親愛的,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就當作我跟妳的廁所接力吧。我很快回來。」凱蘿如鳥兒般啼囀道,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她故意讓我跟他獨處。不過話說回來,我猜在凱蘿的生活圈裡,帥哥真的要多少有多少。
馬克用食指和拇指稍微鬆開領帶。深藍色西裝。幹,帥爆。
「要喝一杯嗎,馬克?」我提議。
「噢,老天,不,抱歉,讓我來。」在這種地方,只要點個頭、揮個手就能叫到香檳。他指向某個角落,我們一起在一張矮桌旁坐下。他解釋他跟凱蘿是第一次見面,他是一個人來這裡。嚴格來說,他是跟一個名叫理察的朋友一起來。
「他正在跟那邊那位美麗的女士談話。」馬克友善地指向一名明顯是妓女的女子,腳上是乳膠長筒靴,臉上滿滿的不耐煩。理察似乎不太介意談話對象根本懶得開口,而且他說話的份量似乎彌補了對方的寡言。
「哇塞,了解。有意思。」這點令我出乎意料。哇塞。
馬克咧嘴笑,點點頭,我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發出帶有噗哧聲的那種笑聲。他也發笑。
「我跟理察是麻吉,」他故作嚴肅。「某間瑞士銀行派他來這裡一天。我基本上算是他的保鑣。還是保姆?誰知道。他想去哪,我就帶他去哪。看來他就想來……這兒。妳拍些什麼樣的紀錄片?」
「目前沒多少,我其實才剛開始。我剛拍了一部關於挪威漁夫的短片,算是向小說家梅爾維爾致敬,就像『本地英雄遇見老人與海』,你知道?」我觀察他,看我是不是讓他覺得無聊。他微笑,對我點頭。
我們聊了整整兩小時,喝完兩瓶庫克香檳,我猜他應該會買單,因為酒錢應該差不多等於我那間中上水準公寓的一個月租金。談話和香檳都很順口。他每次微笑,我都覺得大腿忍不住繃緊。
這段魔法般的美好時光終於結束,馬克的朋友從一段距離外投來眼神,以手勢表示他和他的女性朋友準備離去。我猜理察終於成功跟她達成某種共識。
「很不幸的,我恐怕得就此別過。」馬克不甘願地站起身。
「你得送他回家?」我拖延時間。我不想問他的電話號碼,我希望他問我的電話號碼。
「老天,不,那可太……不,感謝上帝,我只要把他們倆送上計程車,我的工作就算大功告成。妳呢?」
「凱蘿住的地方就在附近,我今晚大概會睡她的沙發。」我以前也這麼做過,說真的她那張沙發床比我那張真正的床舒服太多。
「妳應該是住在北區吧?妳的住處?一般來說?」他也在拖延時間。我望向他身後,看到理察在樓梯旁進行消極反抗型的逗留。他的女伴應該已經上樓走出門外、對其他路人擺出不耐煩的臭臉。
「呃,是的,北區,芬斯伯里公園那裡。」我不確定這場談話將如何發展。我跟他都有點不知所措。
然後,他果斷地點個頭,做出某種決定。
「好極了。呃,總之長話短說,我的好姊姊在聖誕節送了我一架投影機,我對它有點上了癮。我把投影機對準我公寓裡的空牆,畫面真的滿厲害的。我有些紀錄片,我打算看一部關於尼古拉‧西奧塞古的四小時紀錄片,不知道妳會不會感興趣?」
我看著他。他在開玩笑嗎?西奧塞古?我實在無法判斷。這也許是我見過最高明又古怪的邀請。我意識到我還沒回答他。但他繼續說話,避免冷場。
「羅馬尼亞獨裁者,被處決前高唱《國際歌》。會太過黑暗嗎?大概吧。妳會感興趣嗎?他的題材很性感吧?他那時候還有他自己的旅遊巴士,也許就叫西奧塞古巴士。」
他稍作停頓。他真完美。
「真不錯,真不可思議。我其實很感興趣。讓我參一腳吧。」我從手拿包裡拿出嶄新的名片遞給他。從我上個月畢業算起,這是我在文具店拿到名片後第三次遞出去,但我的動作看來純熟。弗瑞德‧戴維有我的名片,凱蘿有我的名片,現在馬克‧羅伯茲也有我的名片。
「我下星期有空。咱們一起看四小時的西奧塞古。」
說完,我轉身離去,走進安娜貝爾俱樂部的深處。
我在拐過轉角前動用所有意志力才沒回頭看他。
走紅毯
我們即將舉行一場晚宴。我知道考慮到目前發生的其他事情,現在大概不是最好的時間點,但是婚禮正在迅速逼近,就在五星期後,而且我還得請某人幫個大忙。
他們一小時後就到。我還沒梳洗更衣,更沒開始準備料理。我們決定今晚的主菜是烤雞;我不知道為什麼如此選擇,八成因為烤箱料理又快又簡單,而且我能和馬克一起忙碌。他負責處理肉,我負責配菜。我如此提議時,馬克很喜歡這個點子,說這種工作分配就像我們的關係,難得的輕鬆時光。但在此刻,我笑不出來,而是獨自站在擁有一流設備的廚房裡,瞪著冰冷肥厚的全雞和一堆蔬菜。
馬克狀況不佳,所以我的準備工作也連帶推遲。我叫他先去換衣服。他在一星期前被解雇之後,就一直在家裡來回踱步,不管在客廳、臥室還是浴室,總是赤著腳,拿著電話朝紐約、德國、哥本哈根或中國的聯絡人叫嚷。我們需要放鬆一個晚上,我需要放鬆一個晚上。
我今晚邀請了弗瑞德‧戴維和他的太太南希。這次晚宴其實是在一個月前就安排好。戴維夫婦可說是我的家人。我是在第一份工作上認識弗瑞德,當時協助他拍攝關於白立方畫廊的紀錄片,他總是給我支持和建議。要不是他和我一起腦力激盪,而且用英國影藝學院的專用信紙送出那麼多信,我的紀錄片大概也不可能進入拍攝階段。他美麗的妻子南希是我認識最溫柔的女士之一,從不遺忘任何人的生日、首映或聚會。他們倆算是我的無血緣家人,我的臨時支柱。
馬克還沒回到廚房,所以我先開始準備料理。他已經在電話上講了半小時,試著追尋另一個工作機會。事實證明,他在週年紀念日早晨提過的新工作成了泡影,而且就是他在紐約的那個「朋友」害得他──連帶我──碰上這種麻煩。我在結束第一次訪談後回到家時,馬克查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紐約那個安德鲁。安德鲁打電話去馬克的辦公桌時,居然把葛瑞格的聲音聽成馬克的聲音──我不知道這怎麼會發生,因為葛瑞格說話有濃厚的格拉斯哥腔。總之,安德鲁把葛瑞格當成馬克,說紐約辦公室晚點會有人打電話給他、說明可能的工作機會。
葛瑞格那混蛋顯然見獵心喜,立刻去找老闆,盡本分地報告電話一事。
面對暗通款曲這項指控時,在紐約的安德鲁顯然極力否認,也因此搞砸了紐約那邊的工作機會。他這麼做只是為了避免為他捅出來的婁子道歉。不過,你得知道,「道歉」在銀行界是示弱的行為,且軟弱並不會激勵信心,而我們都知道市場是建立在信心上。信心充足就能迎來牛市,信心不足的下場就是熊市。總之,如今失業的馬克穿著換到一半的衣服,站在客廳朝室內電話的話筒咆哮。
他跟我說還有希望。他跟拉菲和另外幾個同事談過,說他至少還有三個可能的工作機會。他只是需要熬過這幾星期,他在現階段能做的都做了。他就算得到邀約,也必須等過完花園假期這種強制休假才能上班,也就是九月中旬。換作其他時間點,我會很高興他這時休假,但偏偏我的紀錄片已經開拍,我在婚禮之前會忙得焦頭爛額,時機真的很不巧。
彷彿經過彩排般,他就在這時來到廚房,梳洗更衣完畢,渾身香噴噴,穿著白襯衫。他對我微笑,看起來真帥。他牽起我的手,轉動我的身子。我們在廚房短暫地跳了一支無聲之舞,然後他把我抱在一臂之遙處,說道:「這裡我來接手。妳上樓去,把自己弄得更美。我挑戰妳!」他抓起一塊抹布,把我鞭出廚房,我咯咯笑。
有些人可能覺得他這種轉變有點嚇人,但我就愛他這點。他有辦法不讓公事影響私人生活,有辦法控制情緒。他知道我今晚需要他,所以他在這裡。
我來到樓上,實在不知道該穿什麼好。我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精心打扮過,但精心得毫不費力。這是很難取得的平衡。
今晚,我想請弗瑞德在婚禮上帶我走紅毯。這件事會有點難啟齒,因為弗瑞德不是我的親戚,但很像我的父親。我尊敬他,關心他,我也以他關心我為榮,起碼我希望他真的關心我。總之,我很討厭提起我的家人。我覺得人們太在乎我們來自哪裡,不夠在乎我們要去哪,但總之……我猜我得跟你說說我家人的事,你才會明白。
我的母親以前年輕貌美又聰明,她很努力工作,開了一家公司。我真的很愛她,我想到她就會難過,所以我不讓自己想起她。她死了;二十年前的某個晚上,她開車時駛離道路,整輛車翻滾到一條鐵軌上。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爸爸打電話到寄宿學校通知我,而且當天晚上就去接我。我跟學校請了一星期的假。喪禮結束後,他接了一份在沙烏地阿拉伯的工作。我在學校放假時會去沙烏地阿拉伯探望他,但在十六歲時不再這麼做,而是選擇在朋友家裡度過假期。他後來再婚,生了兩個孩子,克洛伊現在十六歲,保羅十歲。爸爸沒辦法參加我的婚禮,說真的,這倒也讓我鬆一口氣。他這幾年很少遠行。我在兩年前去看過他,睡在樸素的客房裡。我知道他在我身上看到媽媽的影子,因為我看著他的時候也只想著媽媽。總之就是這樣,我只說這麼多。
我終於下樓時,空中瀰漫著晚餐的濃烈香氣。餐桌已經擺好:最好的餐盤、酒杯、香檳,馬克還不知道從哪找出一些餐巾布。老天,我根本不知道我們有餐巾布。我出現時,他抬頭對我露齒而笑,深棕雙眸沿著我在禮服底下的身體曲線掃過。我選了一襲極簡的黑天鵝絨禮服,一頭黑髮撥到腦後,露出馬克在我生日時送給我的長型黃金耳環。
「真美。」他把我上下打量一番,同時點燃最後一支蠟燭。
我默默看著他,心裡忐忑不安。他站在原地,胸膛結實,相貌堂堂。他看得出我的情緒。他放下手上的工作,來到我面前。
「別擔心,他一定會欣然接受妳的請求,一切都會很順利。」他在我耳邊呢喃,把我抱向他。
「可是他如果問起他們的事?」我抬頭看他。我不想再討論那一切,不願再想起媽媽。
「他跟妳這麼熟,他會明白妳為什麼需要對他提出這個請求。如果他問起,我們就一起處理,好嗎?」他稍微後退,回視我的眼睛。
我勉為其難地點頭,低語:「好吧。」
「妳相信我嗎?」他問。
我微笑。「百分之百。」
他咧嘴笑。「那好!我們來場棒到不行的晚宴!」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跟馬克是在位於梅費爾區的安娜貝爾會員制俱樂部邂逅。我先鄭重聲明:安娜貝爾俱樂部不是我和馬克經常光顧的那種場所,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造訪。我那天確實玩得很開心──老天,我還在那裡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但我們倆會去那裡完全出於偶然。如果你從沒聽說過所謂的安娜貝爾俱樂部,讓我告訴你,那裡是個怪地方。俱樂部開張已有五十年,坐落在伯克利廣場一條樸素的階梯底下,包括美國總統尼克森和女神卡卡在內的許多名人都走過那條梯道。俱樂部由阿斯平納爾爵士於一九六○年代開張,一開始是間賭場,像是康納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