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栽培法〉
少年為什麼成為小說家?除了想寫給故事給鼓勵自己的小學老師看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理由?
〈上便利商店去!〉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沒想到在門前打轉的那個人走了進來,居然還變成強盜?!我跟學妹能順利走出店裡嗎?
〈青春絕緣體〉
偌大校園找不到容身之處,孤孤單單的我,只有文藝社社辦能讓我靜心待下。因為那裏有著一個說話毒辣的學姊,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夢幻仙境〉
帶著一把撿到的鑰匙在黃昏跟夜晚尋找適合它的鑰匙孔是我最大的樂趣也是冒險,因為我相信那扇門的後面是我夢寐以求的夢幻仙境……
〈王國之旗〉
離家出走的高中女生碰上了一群生活在黑夜王國的孩子。那王國真的是孩子的應許之地嗎?或者只是自欺欺人的海市蜃樓?
〈白色足跡〉
雪地上憑空出現的足跡,串起了兩個世界。失去母親的高中女生、寂寞度日的大學研究生,他們能靠著彼此的足跡撫平各自的傷痕嗎?
好久不見,乙一終於回來了!
這裡是編織故事的小鎮。
寂寞的高中生、生活在黑夜的孩子、愛書成痴的圖書館員,
在雪地上共同寫下了名為奇蹟的故事……
AMAZON.JP讀者4顆星大好評
日本人氣節目《國王的早午餐》新書單元絕贊推薦!
「若要問小說存在之必要,一個嶄新、溫暖且強有力的答案,就在本書裡。」──日本書評佐佐木敦
「當我翻著書頁,發現已經翻到最後一頁時,不禁悲傷了起來。這本書就是有這麼好看。」──日本讀者‧clown
【乙一小說再生工廠】
和讀者共同合作!
素人作+「乙一流」=「乙一小說再生工廠」出品的六篇溫暖珠玉小品。
2008年夏天,日本集英社為乙一推出特別企畫「乙一小說再生工廠」,
讀者主動投稿短篇,由乙一透過其獨特的視點,挑出決定進行「再生」對象,
大刀闊斧地將其解構再建構,搖身一變成為「乙一流」的作品。
2011年3月終於完工出貨!素人原作同步公開於官方網站上,歡迎讀者諸君參觀比較!
作者簡介:
乙一(Otsu Ichi,1978─)
日本福岡縣人,豐橋技術科學大學畢業。
1996年以《夏天.煙火.我的屍體》獲得第六屆「JUMP小說.非小說大獎」出道,迅速獲得許多讀者和前輩作家的關愛。
作品領域橫跨恐怖、推理、純愛,是日本當代最重要的大眾小說家之一。
2003年以《GOTH斷掌事件》獲得第3屆本格推理小說大獎。
近年來也以其他名義發表青春戀愛小說以及怪談作品。
譯者簡介:
王華懋
熱愛閱讀,嗜讀故事成癮,尤其喜愛推理小說與懸疑小說。現為專職譯者。
章節試閱
除夕夜,公寓205號室裡,我正窩在暖爐矮桌旁,看著眾多藝人輪番登場的綜藝節目,剝著蜜柑皮,用微波爐熱酒喝。我想到可以在跨年的瞬間來個大跳躍,便做起伸屈運動來,結果手機收到簡訊了。是研究所的朋友傳來的。內容是炫耀他和最近新交上的女朋友在夏威夷跨年的事。我心情複雜地讀完那封簡訊。因為朋友最近交上的女朋友,是我暗戀已久的同班女生。啊,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回這封簡訊?我左思右想著,電視忽然傳來熱鬧的聲響。不知不覺間年已經過去了。
「去死吧!」我傳了這樣的內容給朋友,決定來看DVD店租來的科幻電影。一人用的小冰箱裡有香腸、菠菜和即將過期的雞蛋,我做了下酒菜。我打開老家寄來的泡盛酒(註:琉球特產的蒸餾酒。),播放影片,可是這真的是一部無聊的大爛片。內容描述主角一行人被來自平行世界的怪物襲擊。
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嗎?可能是因為我讀的是理工科的研究所,我禁不住思考起這回事來,也就是所謂的多重世界。其實在物理學界,也在研究是否有其他類似這個宇宙的世界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是量子力學的多重世界解釋。不過其他世界有沒有怪物就沒有人知道了。既然要從平行世界過來,最好是可愛的女生。我想著這種事,在暖爐矮桌裡睡著了。
隔天早上,我頂著睡昏的頭拉開窗簾一看,窗玻璃沾滿了大量的水滴。我覺得外頭明亮得古怪,開窗一看,竟是一片白皚皚的風景。白得教人張口結舌到差點笑出來。徹骨的冷空氣流入充滿酒味的房間裡來。
生長在南方的我,過去幾乎都沒機會看到雪景。開始一個人住以後,每年都會下點雪,但從來沒有像這樣積雪積到嚇人。我離開玄關,走下公寓階梯。踏上被雪覆蓋的地面,一直到腳踝都陷進雪裡去。身體很快就冷了起來,所以我逃回了房間。我沖了個澡,洗掉酒味。肚子好餓,就在這片雪景中走到便利商店去吧,宛如雪中行軍的士兵般前進吧。來模仿電影《八甲田山》(註:改編自新田次郎小說《八甲田山死亡徬徨》的電影,一九七七年上映。取材自一九○二年的八甲田雪中行軍遇難事件。)如何?光是想像,我興致就上來了。
這座小鎮叫文善寺町。宣傳詞是「創造故事的小鎮」。這座小鎮有市立圖書館,才會想出這樣的宣傳詞吧。不過我一向利用大學的圖書館,從來沒去過鎮上的圖書館。
二○一一年一月一日,文善寺町不見人影。馬路和屋頂,還有常綠樹小小的葉子上都蓋著雪。郵筒上、號誌上、停車的車子上也都蓋上了白色的棉被般,鋪著一層軟呼呼的雪。是這些雪吸收掉所有的聲音了嗎?感覺小鎮安靜異常。若是平常的話,在走到便利商店的途中,我都會跟許多人錯身而過,今天卻連個路人都沒見到。是受不了外頭的寒冷,龜縮在開暖氣的房間裡了吧?還是大多數的人都回故鄉去了,使得整個小鎮人變少了呢?我總是避免在返鄉潮回故鄉。因為這時候機票特別貴。我在便利商店裡總算看到自己以外的人了。除了店員以外,還有幾個客人。我買了飯團,決定到公園邊欣賞雪景邊吃。
平常總是有一堆附近小孩的公園,今天也空無一人。雪地上還沒有半個腳印。我就像蓋印章似地,啾、啾地在純白的雪面印下鞋印。我穿過蓋著雪的翹翹板和溜滑梯之間,走近公園中央的長椅,拂掉椅子上的雪後坐了下來。我在凍僵的手上吹氣暖和它。
飯團很好吃。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來堆個雪人嗎?蓋間雪屋,在裡面喝熱酒如何?到河邊的堤防去看看嗎?我仰望陰天,茫茫然地想著。
啾……。
我聽到有人踏過雪地的聲音。聲音就從我坐的長椅背後傳來。
啾……。
有人站在我背後。我瞬間這麼心想,回過頭去。
沒有人。長椅的靠背另一頭,是被雪覆蓋的廣場。只有一片純白的景色。
啾……。
又只聽到聲音了。稍遠處有一團草叢。是那裡有鳥嗎?一定是鳥叫聲。
白色的顆粒飄過視野。下雪了。我拿出手機,拍下被雪覆蓋的公園,傳到母親的信箱。
「新年快樂。這邊下雪了。」
我附上這樣一段文字。先回公寓好了。我從長椅站起來,就要跨步走出去,這才注意到異狀。
公園裡一直只有我一個人。我來這裡的時候,應該沒有任何人的腳印。放眼望去,全是純白色的雪地。可是不知不覺間,除了我的鞋印以外,又出現了另一組鞋印。從鞋子的尺寸,可以推測應該是小孩或女人的。連鞋底的條紋都一清二楚地印在雪地上。
不可能。雖然我坐在長椅上發呆,可是如果有人走進公園,我應該會發現。可是留下鞋印的人好像沒被我發現,就在許多遊樂器材附近走來走去。那些痕跡散佈在雪地各處。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鞋印一直延續到長椅的椅背後面。也就是說,鞋印的主人完全沒被我看見,就這樣在我坐的長椅旁邊繞了一圈。
***
我在外公外婆家的房間,躺在被窩裡。是媽媽小時候住的房間。我在深夜醒來,決定爬起來寫信給朋友。我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在窗戶透出去的光芒照耀下,白色的東西晃過黑暗。是巨大的雪花。
雪真是不可思議。理科老師說過,雪因為具有天然的無機質結晶構造,曾有一段時期被分類為礦物。就和金、銀、鑽石一樣,雪也是礦物的一種。雖然無比虛渺。
***
窗簾隙縫間射進來的光弄醒了我。現在是初二的早上。手機的LED燈亮著。快十二點的時候母親傳簡訊過來了。還附了一張父親的睡臉照,「誰要這種玩意兒!」我大叫。
我烤了年糕沾醬油吃。打電話給朋友,想邀他們出來玩。不是所有的人都返鄉去了,應該還有幾個人留在附近。可是第一通說「我要打工」,拒絕了;第二通則沒人接聽。
我打開窗戶,吸進寒冷的戶外空氣。昨天下午到深夜好像又下雪了。雪景煥然一新,應該還沒有印上任何人的腳印吧。我想起昨天在公園看到的不可思議鞋印。我想把這個體驗告訴別人,可是今天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上午我決定來堆個雪人。公寓前的路邊堆著鬆軟的雪,我在那裡滾雪球,愈滾愈大。然後用籬笆底下撿來的黑色石頭嵌上去當眼睛,雪人就完成了。名字叫雪仔,雪人雪仔。我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熱呼呼的紅豆麻糬湯,邊喝邊打量雪仔。被手套包裹的罐口冒出白色的蒸氣來。看著看著,總覺得孤伶伶一個人站著的雪仔顯得寂寞極了。
「好,交給我!馬上幫你做個伴!」
我開始製作第二個雪人。附帶一提,就算我自言自語,周圍也沒有人,不會有人把我當神經病。就和昨天一樣,文善寺町一片靜悄悄。我也沒有碰到公寓的住戶。公寓是二層樓建築,相較於房間大小,房租相當低廉。不只是大學生和研究生,也有帶小孩的年輕夫婦住在這裡。還有一些房間是老人家獨居。大家還算是有交流,但從昨天開始,我就沒碰見任何人。甚至沒聽見牆壁另一頭的動靜。我漸漸覺得只有我一個人被拋在這棟公寓裡,這種情形我還是第一次碰上。
我停下手來瞭望小鎮。平常的話,小鎮的景色總是氾濫著五花八門的色彩。郵筒的紅色、路口反光鏡的橘色、馬路的黑色。但積雪的日子,這些全被白色覆蓋了。就像神明揮灑畫筆前的空白圖畫紙。雪這個字,在日文中也可以當做動詞使用,有祓褉潔淨之意。將雜亂的色彩全部以純白色覆蓋起來的模樣,確實就像把世界給徹底潔淨了。
不一會兒,設定為雪仔女朋友的雪人──雪兒完成了。我把她做成一個波霸。女朋友就擺在雪仔旁邊。
「雪仔啊,看你多好命,有這樣一個美女當女朋友,羨慕死人囉……」
我拍拍雪仔渾圓的肩膀。話說回來,我怎麼樣也甩不開「就連雪仔都有女朋友」這樣的想法。身為人類的自己卻得孤單一個人過年,這未免太沒天理了。我辛辛苦苦養育出來的雪兒,為什麼就得平白交給雪仔這種臭小子?我突然可惜起來了。
「還是不要了!雪兒才不交給你!」
我想要拔起雪兒意外沉重的身體,拉開她跟雪仔的距離。可是看到嵌在她眼睛上的石子,我忽然冷靜下來了。
「這樣啊,雪兒,原來妳對那小子……」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剛才沒接我電話的朋友。他是看到來電通知才打過來的吧。
「喂,近藤嗎?你找我幹嘛?」朋友說。
「要不要出門?」我問。
「不要。我現在正在跟女朋友新春開筆(註:指日本過年後第一次提筆寫字或畫圖的活動,一般於一月二日舉行。)呢。」
「……搞什麼玩意兒。這世界全被情侶攻占了嗎?」
「沒錯。要不然人類就要滅種了。」
「問一下,你新春開筆寫些什麼?」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愛』囉。我們寫了一堆『愛』字呀。」
「混帳!太不知廉恥了!」
「那你在幹嘛?」
「難得下雪,我在做雪人。正在跟雪人對戲呢。」
「哼,頗有情調的嘛。」朋友嗤之以鼻。
「只有一個人,就能構築出獨自的世界觀來。像你那樣成天跟女朋友廝混在一起,就只能創造出媒體灌輸的平庸世界觀。」
「聽起來完全是喪家之犬在那裡吠。噯,算了。等年過了再聊吧。聊聊這新年是怎麼過的。過年過得最有意義一方,就是贏家。」
「什麼……!」
我支吾起來。和女朋友一起新春開筆的他,跟與雪人對話的我,哪邊的年過得比較有意義,根本是不證自明的事!可是我不能在這裡示弱。
「好、好哇。反正年才剛開始。」
「哦,真有男子氣慨。那麼等年過完了,大家聚一聚,到時候就請你公佈自己的年過得多麼有意義吧!」
朋友說完,高聲大笑著掛了電話。公寓前我所在的一帶是鴉雀無聲。雪仔跟雪兒看著我。
我回到房間,窩在暖爐矮桌裡喝著熱茶反省。我沒事吧?居然跟人家打那種賭,真的沒問題嗎?更重要的是,我小時候是想變成這種對著雪人說話的大人嗎?我白痴啊?我豬頭嗎?都已經二十八歲的研究生了耶?社會一般認為過了二十歲就是大人了,結果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我覺得我還處在孩子的延長線上。從十九歲變成二十歲的那一瞬間,我記得很清楚。我在當時住的公寓浴缸裡放水,戴上泳鏡,潛進熱水裡,迎接深夜零時。我想要過一個值得紀念的二十歲瞬間。我拜託朋友把我當時的樣子拍下來。啊,或許我果然真是個白痴。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喃喃自語:
「人生不過是一個徬徨的影子,可悲的演員。只有登場時在舞台上神彩飛揚、高談闊論,接下來就只等退場消失。」
為了填補孤獨,我重讀昨天收到的賀年卡。也有幾張寄件人是我沒寄的對象,真糟糕。我在多買的空白賀年卡寫下年初的祝賀和那些人的姓名住址。今天投遞的話,應該能在過年期間寄到。我把剛寫好的賀年卡放進大衣裡出門。我經過兩尊雪人前,朝郵筒所在的方向走去。沒有風,吐出來的呼吸變成白色,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後,消失在空氣中。
我走著走著,回想起昨天不可思議的體驗。不愧是「創造故事的小鎮」文善寺町。長住在這裡,偶爾便可以聽到發生在鎮裡宛如都市傳說的傳聞。可是我從沒聽說過這裡住著透明人。那肯定是透明人的鞋印,否則不可能做得到那種事。鞋印朝著公園的出口走去。我試著跟隨腳印走去,但是來到商店街的鐵橋下後,地面就沒有積雪了,不曉得鞋印往哪裡走去了。我回到公園,溯著鞋印往回走,想要找出透明人的家在哪裡,但也失敗了。雪愈下愈大,鞋印完全被蓋住消失了。幸好我為了慎重起見,用手機拍下了鞋印。如果沒有那麼做,我一定會失去自信,懷疑那真的是現實發生的事嗎?
「喀啦空」,我把賀年卡投進戴著雪帽子的郵筒,發出一陣吵雜的聲響。我決定順路到超市去看看。我從小巷走進停車場,往超市正面走去。被雪覆蓋的偌大停車場留著幾條輪胎痕,還有幾個人走過的痕跡。我走過轎車旁邊。此時我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對勁,停下了腳步。
無風而寂靜的雪景裡,只聽得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哪裡不太對勁。仔細一看,停車的車子後方留有輪胎痕。四個輪胎在雪地表面畫出曲線。路人的鞋印跨過胎痕似地,點點延伸出去。我觀察著,發現了覺得不對勁的理由。
路人的鞋印跟輪胎痕重疊在一起。連鞋底的花紋都印得一清二楚,沒有被輪胎輾過而消失。這表示有人走過這個地方,是車子停下來以後的事。如果相反的話,鞋印應該會被輪胎輾不見才對。
可是鞋印穿過車底下,往停車場出入口的方向延伸而去。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現象?我蹲下身子確認車底下。地面與車底的隙縫最多只有二十公分,然而車底下的雪地也有鞋印延續著。如果鞋印在車子停在這裡之前就存在,那沒有問題。我可以輕易地推測只是車子碰巧停在鞋印上罷了。可是如果鞋印是車子停車之後才印上去的,那個人是怎麼走過車底下狹窄的隙縫的?
我萌生一個疑念,取出手機,確認昨天拍下的不可思議的鞋印相片。那與眼前的鞋印連細節都如出一轍。印在雪地上的花紋是一樣的。可是,如果這是透明人的鞋印,想要在車底下留下鞋印的話,他透明的小腿應該會踢到車子的保險桿,痛個半死才對。或許鞋印的真面目不是透明人。那麼這究竟是什麼?新種生物?還是妖怪?
我想起剛才跟朋友打賭的事。等年過完了,要召集朋友,發表誰過的年更有意義。儘管我現在幾乎是形同輸了,但如果我能揪出鞋印的真面目,不就等於我過了個有意義的年嗎?我一定要讓跟女朋友玩什麼新春開筆的那個不知廉恥的過年混帳嚇到下巴掉下來。因為這可能是新種生物呢。
我決定循著雪地上的神祕鞋印走去。如果我不在這時候挺身奮戰,那麼世界就會被「跟男女朋友在一起,才是人類的幸福」這種錯誤的價值觀給污染了。我離開停車場,朝鞋印前往的方向走去。去到鞋印的盡頭,應該可以查出什麼端倪才是。
鬆軟的雪地表面凹陷出鞋子的形狀。雪在鞋底和地面之間壓縮,印出鞋底的花紋來。我循著它不斷地前進。可是鞋印在住宅區的三叉路中央唐突地中斷了,那裡什麼都沒有。
除夕夜,公寓205號室裡,我正窩在暖爐矮桌旁,看著眾多藝人輪番登場的綜藝節目,剝著蜜柑皮,用微波爐熱酒喝。我想到可以在跨年的瞬間來個大跳躍,便做起伸屈運動來,結果手機收到簡訊了。是研究所的朋友傳來的。內容是炫耀他和最近新交上的女朋友在夏威夷跨年的事。我心情複雜地讀完那封簡訊。因為朋友最近交上的女朋友,是我暗戀已久的同班女生。啊,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回這封簡訊?我左思右想著,電視忽然傳來熱鬧的聲響。不知不覺間年已經過去了。
「去死吧!」我傳了這樣的內容給朋友,決定來看DVD店租來的科幻電影。一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