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女法醫誤嫁古代名相,
一場古今愛情與智慧的角力,即將展開……
身為近年來最年輕的主檢法醫,
卓晴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這一切都被一場離奇的穿越給破壞了──
初到古代,她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就是出嫁!?
長這麼大,大姑娘上花轎還真是頭一遭,
更衰的是,被當成「禮物」進貢給一國之君就算了,
還馬上被他賞賜給那功績彪炳的宰相爺!
這個沒有人權的時代,真不適合她這個現代新女性,
最好的辦法就是36計──走為上策!
可是,她這個宰相老公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她怎麼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還被捲入一起外族公主的謀殺案中,
幸好,三從四德她不會,解剖驗屍卻是她的專長,
只不過這樣有怪異專長的「古代人妻」,
卻引來她新婚夫婿更多的關注……
作者簡介:
淺綠
又名蝸牛綠。文筆清新,簡練精悍,故事情節引人入勝,字裡行間流露真情。她為人樂觀,堅信如果面前有陰影,那是因為我們背後有陽光。喜歡文字這種簡單而純粹的表達方式,深愛細水長流的情感表達。凡事隨心而至,寫文如是,人亦如是。現為瀟湘書院知名寫手,曾創作《陌香》、《商君》等,為萬千讀者喜愛。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血八卦盤
今夜的月異常明亮,一層血紅色雲霧籠罩著它,使得原本清雅的月華,變得陰森恐怖,空氣中彷彿也透著血腥味。凌晨兩點的夜晚格外寂靜,只聽到窗外樹葉摩挲得沙沙作響,沒有人在意夜空的詭異。
明亮的房間裡,各種手術用具一應俱全,可惜這裡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手術室。
女子的臉被口罩遮去大半,看不出長相,一雙明亮犀利的眼睛專注地盯著白色平台上的屍體。收起手中的量尺,女子冷聲說道:「死者是女性,身長一六八公分,年齡二十到三十歲之間。屍體已經腐爛,初步推斷,應該死了一個月以上。」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女孩,認真地做著記錄,手上不敢有半點怠慢。
仔細檢查屍體上的每一處痕跡,當看到屍體的手指時,卓晴皺起了眉頭,聲音依舊清冷平靜:「死者十個手指甲全被拔除。」
「又是十個指甲被拔除?」邢藍手上一頓,趕緊抬頭,問道:「卓醫生,這會不會是連環殺人案啊?加上這個,已經是第四具被拔掉指甲的女屍了!」
卓晴專注於手中的解剖,並不作答,一會兒之後,才冷聲回道:「是不是連環凶案,應該由偵查部門來認定,作為一名法醫,責任是詳盡地記錄屍體上的一切特徵和死亡原因,為破案提供證據和線索。隨意地歸結為連環案,容易先入為主,忽略了其他細節。」
「我知道了。」邢藍暗暗吐了吐舌頭。
卓醫生是這幾年最年輕、能力最突出的主檢法醫,能跟在她身邊學習,能力真的提升很快,不過她工作時萬年不變的冷臉冰眸,還是挺嚇人的!
「死者頸部有明顯的指印瘀傷,呈黑色,其餘地方沒有明顯外傷,死因是窒息。下體完好,排除死前被性侵犯的可能性。」卓晴一邊脫下醫用手套,一邊說道,「小邢,天亮前將報告整理好之後給我簽字,然後交給刑偵隊,還有剛才提取的樣本,明早送到檢驗科,妳就可以休息了。」
邢藍心裡哀號,嘴上卻不敢有一絲遲疑,立刻回道:「明白。」今晚又沒得睡了!
邢藍收拾著從死者身上剪下來的衣服和皮膚樣本,忽然看見一個如掌心大小的圓形金屬物品,問道:「卓醫生,這是在死者外套裡找到的東西,要移交給刑偵隊嗎?」
卓晴隨意地掃了一眼,回道:「先送去檢驗科,他們會處理的。」說完,俐落地出了驗屍間。
「是。」收拾好樣本和筆記,邢藍趕緊跟上卓晴,快步離開驗屍間。雖然在法醫部工作大半年了,她還是不敢半夜三更一個人和屍體待在一起。
「怎麼樣?驗屍報告出來了嗎?」才走近辦公室,兩人立刻被人堵了個正著。斜靠著門框的清瘦女子,一頭細碎的短髮清爽俐落,精神異常的好,眼神執著堅定。
邢藍哀號:「顧隊長,您也太誇張了吧?現在是半夜三點耶!」
顧雲輕輕挑眉,笑道:「所以呢?」
邢藍挫敗地垂下肩膀,無奈地回道:「所以您稍等,我馬上去整理,天亮之前一定有結果。」難怪顧隊長和卓醫生能成為好朋友,兩個人都是工作狂。
看著耷拉著腦袋走進辦公室的邢藍,顧雲揚聲笑道:「多謝了!」
卓晴已經打開了對面她的專屬辦公室,顧雲跟了進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卓晴特有的清冷低音緩緩響起,「怎麼,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啊?」
「去妳的!」顧雲白了她一眼,斥道,「這一個月以來頻發女性被殺案件,李局眼睛都快噴火了,現在刑偵二隊的人哪裡還分白天晚上!」
卓晴隨手扯下固定髮絲的鋼筆,一頭過腰長髮立刻垂下。她疲憊地靠坐在沙發上,半瞇著眼,懶懶地問道:「昨天省級散打比賽的結果有沒有懸念?」
「沒有!」說起這個她就來氣,案子這麼多,局領導還一定要她參加省裡的比賽,每年都是她拿女子組第一,還有什麼好比的?看著卓晴舒服得快要睡著的樣子,顧雲輕拍她的肩頭,低笑道:「我說大小姐,我在和妳說案子!」
卓晴輕瞇著眼睛,聲音仍是懶懶的,但思路卻很明晰,「這個死者確實與前三宗命案裡的死者有共同之處,都是被掐住氣管,窒息而死,而且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拔除。從殺人手法上看,屬於同一種手法,如果真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按照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這個女死者是第一個受害人。」
聽著卓晴的分析,顧雲也在辦公室裡來回走著,思考案情。忽然,她發現辦公室門口有一個隱隱反射著亮光的東西,走過去撿起來一看,是一面鑲嵌著八卦圖形的金色小盤,裝在證物袋裡,應該是證物吧!
顧雲走到卓晴面前,問道:「這是什麼?」
卓晴緩緩睜開眼睛,看清顧雲手裡的東西,暗罵:邢藍這丫頭,做事總是這樣毛躁,這麼重要的證物也能丟。坐直身子,卓晴回道:「死者衣服口袋裡找到的,等檢驗科的同事檢驗之後,應該就會到妳手上了。」
一聽是這宗案子的證物,顧雲立刻來了精神。辦公室裡只開了盞小檯燈,她索性掀開百葉窗,藉著今晚異常明亮的月光,仔細研究起來。眼睛專注地盯著手裡的東西,顧雲完全沒有注意到暗黑的夜空,在她拿出八卦盤對著月亮的時候,漸漸被猩紅色的流雲所覆蓋。
奇怪,剛才看明明是金色的,怎麼現在看就變成了紅色呢?難道反面是金色?翻過來細看,另一面也是一樣的血紅八卦圖,整個小盤子還似乎隱隱透著紅色的光芒,怎麼會這樣?
顧雲心裡疑惑著,手上忽然一痛。
卓晴起身走到她身後,問道:「怎麼了?」
顧雲低頭查看手指,只見食指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幾滴鮮紅的血落在證物袋上,她無所謂地笑笑,「沒什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手指上的傷口很深,血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著。顧雲漫不經心的樣子讓卓晴皺眉,卓晴從旁邊的書架上拿來藥棉摀在傷口上,冷冷地哼道:「按住傷口!」
顧雲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一點小擦傷嘛!按著傷口的藥棉,很快又被血浸濕。卓晴銳利的眼微閃,什麼東西這麼鋒利,竟然連止血都困難?拿過顧雲手中的東西一看,卓晴大驚,「怎麼會這樣?」
什麼讓一向冷傲的卓法醫大驚失色啊!?顧雲也好奇地伸過頭來,一看之下,也驚異地低叫道:「血……滲進去了!」原本滴在透明證物袋外的血滴不見了,血居然出現在血紅八卦圖之上!怎麼會有這種事,血液穿透了證物袋?
「糟了!」一怔之後,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這回報告難寫了!」兩人相視苦笑,頭疼著如何解釋血液為什麼會出現在證物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滴滲入八卦盤的血液,正沿著弧形的溝槽,流入陰陽相交的中心。當血液落入中心的那一刻,八卦盤忽然放出一道極強的紅光,卓晴和顧雲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光芒一閃而過。主檢法醫室裡,還是那盞小檯燈,地上躺著兩個暈倒在地的身影。顧雲手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已恢復如初,沒有一絲傷痕。金絲八卦盤穩穩落在她們的身側,毫無異狀。窗外的天際,月華清朗,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
第二章 錯身入嫁
瓢潑的大雨,伴著轟鳴的雷聲,大風將殘破的窗戶吹得東倒西歪,啪啪作響!不大的破廟側殿裡,蜷縮著三個年輕女子,大紅的嫁衣,在這漆黑陰森、到處透露著陳腐之氣的廟宇中,顯得格外詭異。
屋裡沒有燈,偶爾閃電會將破廟照亮,一道道利劍般的電光,每一下,都彷彿直劈入地,扎眼的白光,震耳欲聾的驚雷聲,讓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女子驚恐地縮起身子。
青末用力拽著大姊的胳膊,低泣道:「大姊,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好怕!」
又是一道電光閃過,終於能看清幾個女子的樣貌,三人皆是豆蔻年華,各有風華。絕美的左臉,能讓所有女人嫉妒、男人傾慕,只可惜她們的右邊臉頰上,被劃了兩道深深的刀痕,幾乎毀了整個右頰,在這電閃雷鳴的夜裡,看起來頗為猙獰。
輕拍著小妹的肩膀,青靈面如死灰,低喃道:「過了這座山,就出了皓月國了,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辦法擺脫成為禮物的命運?」
「我不甘心!」倔強的眼死死地盯著破廟外雷電交加的雨幕,青楓緊咬著的下唇幾乎破皮流血。
緩緩抬起頭,靠著青楓的肩膀,青末懂事地小聲安慰道:「二姊,妳別害怕,聽說妳要嫁的那個樓丞相,是難得的謙謙君子,文治武功無不出類拔萃,他應該不會虧待妳的。」最可憐的是大姊,要被送進宮裡,傳說穹岳王喜怒無常,嗜血霸道,溫柔嫺靜的大姊怎麼受得了?
青楓嗤之以鼻,「誰稀罕!」
轉過身,一手握著大姊的手,一手握著小妹的手,青楓狠狠地低吼道:「我好恨!憑什麼穹岳國主一句話,就可以為所欲為!?憑什麼皇上的無能,要我們青家去承擔?憑什麼他殺死了我們的爹娘,還要我們作為他進貢的禮物去討好穹岳?憑什麼!」
青靈輕柔地撫摸著青楓因為嘶吼、仇恨而變得扭曲的臉,低嘆道:「就憑穹岳是六國中的霸主,各國朝拜;就憑皇上是一國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誰讓我們只是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命運從來都不是掌握在她們手裡的。
甩開青靈的手,青楓豁然起身,背過身去,不甘地回道:「女子又如何?我就是不去穹岳!」
看看二姊倔強的背影,再看看大姊憂慮的臉,青末怯怯地說道:「就連這張人人傾慕的臉,我們都毀了,他們還是要把我們送到穹岳去!二姊,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不是嗎?」
手輕輕撫摸著如今仍舊痛入心扉的臉頰,青楓深吸一口氣,咬牙回道:「就是死,我青楓也絕不任人擺佈!尤其那個人還是雙手沾滿了爹娘鮮血的昏君!」
青靈一驚,急道:「楓兒,妳想幹什麼?」
青楓緩緩轉過身,雙手緊握成拳,堅定地說道:「姊,我要留在皓月,留在爹娘身邊,即使留下來的是我的屍體!」迎合著楓兒的話般,一道慘白的閃電直劈而下,亮光照在楓兒的臉上,青靈看見了她的堅持和決絕。
罷了,青靈緊緊抓著青楓的手,忽然覺得如釋重負,淡笑道:「好,姊姊陪妳,反正活下去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不用去想將來要面對的一切,或許是一種解脫。
半蹲在地上的青末也趕緊起身,抓著她倆的手,急道:「姊姊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末兒無論如何也不離開妳們!」
青靈遲疑了,心疼地看著一臉單純的末兒。她或許還不明白死的意義,她才十五歲啊!
迎著末兒那雙清純的大眼睛,青楓也心如刀絞,但是一想到她要許給那個戰場上出了名的冷酷屠夫,青楓立刻打了一個寒戰,說道:「大姊,末兒這樣單純善良,留她一個人在世上,也只會受苦而已,今天我們就在這破廟裡一家團聚吧!」
看著三雙交疊在一起的手,青靈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彷彿是為了說服自己,青靈用力點頭,說道:「好,一家團聚最好!」
三人抬頭看了一眼頂上的房梁,有默契相視一笑。這是爹娘離世以後,她們第一次笑,因為過了今天,她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俐落地解下腰間的紅綢腰帶,將這身絢麗的紅衣扒了下來,只著一身素白中衣,輕拋紅綢穿過房梁,三人站在殘破的方桌之上,將脖子套入紅綢之內,沒有遲疑。
青靈看了一眼身邊的姊妹,閉上眼睛,輕聲說道:「楓兒、末兒,下輩子我們還做姊妹。」
「嗯!」青楓、青末用力點頭。
三人手牽著手,輕踢方桌,紅綢倏然緊繃,三條鮮活的生命漸漸流逝。
押送青家姊妹去穹岳的士兵在破廟的正殿休息,眼看著快停的雨,忽然又有瓢潑之勢,閃電驚雷越見瘋狂,像是要把這間本就飄搖的破廟劈個粉碎,其中一個小兵縮了縮脖子。
現在還是春天,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春天下這麼大的雨呢!他隨意掃了一眼青家小姐所在的側殿,這一看,可把他嚇個半死,在一道道閃電的白光下,三條直挺挺的影子在半空中盪來盪去,衣袂翻飛。
小兵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跌在李旭面前,驚呼道:「鬼……有鬼啊!」
「什麼?」李旭一怔,順著小兵的視線看過去,三條飄搖的影子也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青家小姐上吊了!李旭急忙起身踢開側殿的房門,只見紅衣滿地,三雙殷紅繡鞋就在眼前晃盪著,李旭嚇得後退一步,嘴上慌亂地叫道:「快……快把她們弄下來!」
一群士兵手忙腳亂,終於將三個女子弄了下來,三人全部面色發黑,雙目緊閉。
李旭盯著最靠左邊的青末,急道:「她怎麼樣?」
小兵小心地摸了一下青末的鼻息,嚥了嚥口水,回道:「她……死了。」
李旭顫抖著手指向青楓,急道:「這……這個呢?」
小兵探過鼻息後,收回手,看李大人臉上蒼白,小兵也嚇得不敢回答,只是輕輕地搖頭。
都死了!李旭冷汗直冒。這青家姊妹是穹岳王欽點的進貢人選,現在就這麼死了,他焉有命在!?只怕皓月國劫數難逃了!
就在李旭萬念俱灰的時刻,小兵忽然叫道:「大人,青家大小姐還有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是絕對還活著。
「真的?太好了!快把她弄上車,請大夫來!」終於還有一個是活著的!李旭指揮著士兵們七手八腳地把嫁衣胡亂套在青靈身上,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地上的另外兩具屍體。
破廟外的驚雷一聲響過一聲,刺眼的白光如一道道利劍,地上的屍體顯得更加孤寒。小兵心裡害怕,卻也不忍心兩個可憐的女子曝屍破廟,拿起地上的嫁衣,小心地蓋在她們的身上。正當他想起身離開的時候,一道不同於閃電的紅光一閃而過,地上毫無鼻息的兩人忽然睜大了眼睛。
「啊——」小兵的尖叫聲響徹破廟。
已經走到主殿外的李旭不耐煩地喝道:「你又鬼叫什麼?」
「她……她們……」這一次,小兵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路狼狽地爬出側殿。
兩具女屍能把他嚇成這樣?李旭生疑,再次走進側殿,卻發現剛才毫無聲息的兩個女子胸腹奇蹟般地微微起伏,眼睛雖然緊閉著,臉色卻也不那麼青紫了。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李旭狂喜,她們沒有死,他的命總算是保住啦!「來人,來人,把她們帶走!」
風雨中,士兵把兩人扛出了破廟,正要送到青靈所在的馬車上,李旭忽然叫道:「等等。」
這三個人又是毀容、又是自殺的,這次沒死,難保下次不會搞出什麼事情來。從這裡到穹岳,還有十多天的路程呢!
心中一番思量,李旭沉聲說道:「把她們分開,一個人裝一輛馬車,不許她們再見面。還有,在她們飲用的水裡下迷醉散,一定要活著把她們送到穹岳國。」
「是!」三人立刻被塞進了三輛馬車內,到達穹岳之前,她們將再無機會見面,也再沒有機會走下馬車。
青家姊妹,妳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妳們自己,誰讓妳們長得傾國傾城、誰讓妳們才情逼人,誰讓你們名揚六國!穹岳國點名要的女人,別說是毀容了,就是死,妳們也必須死在穹岳,這一切都是劫數!
早春,奼紫嫣紅的季節。穹岳國強大昌盛,京城煥陽自然處處風光,還未進城,已能聽見城內熱鬧非凡的喧嘩之聲,官道兩旁還有不少進出煥陽城的商賈、平民,好不熱鬧。
清風拂面,鳥語花香,眼看著馬上就要到煥陽城門了,李旭是又喜又怕。喜的是奔波了十多天,有驚無險,他們總算就要到了;怕的是,那三位小姐的臉……
馬車內,一隻纖細的手臂正奮力地抓住並不高的窗櫺,可惜還沒碰到,就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還差一點!卓晴再一次嘗試伸出右手,這次好一點,指尖能碰到窗沿了。
深深地喘了幾口大氣,卓晴左手儘量使力撐住身體,好一番折騰,她才勉強讓自己坐直了身子。額頭上的汗隨著臉頰滑落,右臉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也讓卓晴更加清醒了一些。
她被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已經好多天了,有人每天都會給她餵食含有大量含有安定成分的藥物,後面的幾天,她都是假裝深度昏迷,他們灌了幾口也就放棄了。她的腦子現在還算清醒,只是依然四肢無力。
顧雲在哪裡?她們在辦公室被襲擊之後,是否一同被帶走?這夥人是誰?想要幹什麼?什麼地方需要選擇馬車作為交通工具?她現在身處何處?
卓晴一向精明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可惜腦子裡環繞的只是一堆問題。
行進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馬車外,一道熟悉的男聲恭敬得有些諂媚地響起:「大人,青家三位小姐已經送到了,您看……」
她認得這個聲音,這幾天時常會在車外響起,他應該是這次綁架行動的執行者。
外邊的環境似乎有些嘈雜,卓晴仔細傾聽,一會兒後,一道略微低沉的男聲冷冷地回道:「皇上已傳了口諭,青家大小姐即刻進宮,二小姐送入樓相府,三小姐送入夙將軍府。李大人辛苦了,請回吧!」
皇上?進宮?原來她已經被運出中國了。可是,目前世界上哪個國家還在實施君主專制?從他們的對話中,她可以肯定的是,一起被綁架的有三個人,顧雲是否在其中?卓晴屏住呼吸,繼續傾聽。
馬車外,李旭立刻躬身行禮,回道:「多謝穹帝恩典。」
禮官沒有多看李旭一眼,目光掃過三輛馬車,問道:「哪一輛是青大小姐的馬車?」
李旭指向最中間的馬車,趕緊回道:「這輛就是。」
兩個身著宮裝的男子迅速走向馬車,牽起韁繩,隨著禮官一聲:「回宮!」一行人進了東城門,緩緩行去。
城門外,還有兩隊人馬。見僕識主,李旭只看了一眼,已經知道,左邊一身藍衫,斯文有禮的,必是丞相府的人;右邊灰布勁裝,健碩高大的,自然是將軍府的家將了。
李旭點頭以禮,笑道:「兩位大人,這輛馬車上的是青二小姐,那輛馬車上的,是青三小姐。」
兩人派人上前牽了馬車,對著李旭微微拱手之後,分別朝著南、北兩個方向離去。
三輛馬車分別被領走,小兵低聲問道:「李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旭揚起馬鞭,大聲喝道:「走,連夜趕回皓月國。」
穹帝居然連宮門都不讓他們進,就將他們遣走,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就將兩位小姐草草送人!
不過,轉念想想也是,她們就只是小國送過來的幾件禮物,難道穹岳國還要大肆迎接,設宴款待不成?
李旭回頭看了一眼朝三個方向漸行漸遠的馬車,低嘆一聲:「三位小姐,妳們自求多福吧。」
馬車再次跑了起來,速度不快。卓晴背靠著車壁,緩緩掀開一點竹簾,明媚的陽光讓她立刻閉起眼睛,好一會兒才慢慢適應。
看清窗外的世界,卓晴不禁一愣。
這……是什麼地方?
她多久沒有見過這樣湛藍的天空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青草味,道路兩旁高聳的樹木每一棵都粗壯繁茂。朝馬車前方看去,四個身穿藍色長衫的男人騎著黑亮的駿馬走到前面,他們還留著長髮!打扮實在太怪異了。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火紅色的古代嫁衣,卓晴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綁架這麼簡單。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從髮髻上輕輕扯下一縷。
黑髮?不對,她的頭髮是棕色的,而且沒有這麼長!
卓晴一向沉穩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她將寬大的衣袖撩起,只見右臂上的皮膚光潔如玉,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這不是她的身體!她的右臂上有一條十釐米長的傷疤!
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一章 血八卦盤
今夜的月異常明亮,一層血紅色雲霧籠罩著它,使得原本清雅的月華,變得陰森恐怖,空氣中彷彿也透著血腥味。凌晨兩點的夜晚格外寂靜,只聽到窗外樹葉摩挲得沙沙作響,沒有人在意夜空的詭異。
明亮的房間裡,各種手術用具一應俱全,可惜這裡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手術室。
女子的臉被口罩遮去大半,看不出長相,一雙明亮犀利的眼睛專注地盯著白色平台上的屍體。收起手中的量尺,女子冷聲說道:「死者是女性,身長一六八公分,年齡二十到三十歲之間。屍體已經腐爛,初步推斷,應該死了一個月以上。」
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