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小心了!
推理小說之神獨一無二的『駕車推理』傑作,考驗你走到終點的能力!
『我、我把我老婆……初子殺死了!』
川北顫抖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出。
就是因為這句話,我踏上了危機四伏的驚悚旅程……
我叫齋藤真理,是川北留次的情婦。在連續休假的前一天,我接到川北的電話,說他在高山的別墅度假時,因為爭執,失手殺害了老婆初子。不想認罪的他,想出了要我假扮初子,替他製造不在場證明的脫罪方法。
於是,我穿上與初子相同的衣物,獨自驅車前往高山,並在途中設法令路人留下印象;而人在高山的川北,則將初子棄屍於深山中的御母衣湖後,返回東京。
沒想到,一開始看似順遂的旅程,就在車子意外故障,以及陌生的機車騎士出現後,開始走上了岔路:夾在雨刷上的威脅字條、路邊噴漆的惡作劇文字、無端出現在後車廂裡的貓屍,還有失去意識的一小時空白……難道,是那個機車騎士盯上我了嗎?
作者簡介:
日本推理小說之神
島田莊司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日本廣島縣福山市。武藏野美術大學畢業,繪畫和音樂造詣均十分深厚。專事推理小說寫作之前從事過多種工作,三十三歲時以首部長篇作品《占星術殺人魔法》嶄露頭角。
島田莊司是當今日本推理文壇的重鎮,在八○年代「社會派」當道的推理小說界,島田以空前絕後的詭計謎團和充滿說服力的文筆,獨力開拓出無數「本格派」的死忠讀者,當代「本格派」的推理作家無不受其影響,「新本格派」的開創者綾辻行人甚至尊他為師。他的作品曾多次獲獎及進入暢銷排行榜,其中《占星術殺人魔法》更被日本推理作家協會選為二十世紀十大推理小說。
島田的推理小說主要有兩大系列,一個以占星師兼業餘偵探御手洗潔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占星術殺人魔法》、《異邦騎士》、《黑暗坡的食人樹》、《魔神的遊戲》、《眩暈》、《御手洗潔的問候》、《龍臥亭殺人事件》、《龍臥亭幻想》、《斜屋犯罪》、《水晶金字塔》、《異位》、《摩天樓的怪人》與《螺絲人》等;另一個則以刑警吉敷竹史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寢台特急1/60秒障礙》、《出雲傳說7/8殺人》、《北方夕鶴2/3殺人》與《奇想、天慟》等。而《犬坊里美的冒險》則是島田第一次以女性為主角所開創的全新風格作品。除了系列作品外,他的單篇推理作品也同樣擁有極高的成就,例如《被詛咒的木乃伊》即曾入圍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直木賞」。
自一九八一年推出首部長篇小說以來,島田莊司已出版包括長、短篇小說、評論等著作共百餘部。除推理作品外,他對汽車評論、死刑廢除論與日本人論等主題亦有高度興趣。島田現已移居美國洛杉磯,並自二○○○年起不定期出版內容包括小說、評論與隨筆的個人雜誌《島田莊司季刊》。
為表彰島田莊司對推理文學的卓越貢獻,他家鄉的福山文學館已兩度舉辦「島田莊司展」,島田更於二○○八年
譯者簡介:
杜信彰
淡江日文系畢業,淡江日本研究所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跨足小說、漫畫及雜誌等領域。翻譯作品有《高山殺人行1/2之女》、《孩子們》、《慟哭》、《預知夢》、《殺戮之病》等。
章節試閱
序章
『咱們這樣子見面,妳一點都不覺得危險嗎?』
『危險什麼?』
『因為妳好像有老公嘛。』
『討厭!』
『可是,前陣子,我不小心看到妳跟妳老公走在一起喔,在澀谷那邊。妳老公是個體格很魁梧的帥哥嘛!人高馬大的,身材又很結實。』
『才不是咧!』
『川北小姐,妳就別再說謊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妳的裙子裡面有一張妳老公的名片啊──川北留次──是個高階主管吧,難怪太太妳會身穿高貴的名牌服飾。我居然是高階主管夫人的對象呢。
『那麼,妳老公怎麼樣呢?』
『嗯?』
『哎呀,妳會這樣跟我這個年輕人在飯店裡幽會,我猜也猜得出來原因是什麼啦。那種中年發福的男人嘛……』
『你到底想問什麼呀?』
『川北大叔的那話兒怎麼樣啊?』
『哦……嘻嘻嘻。』
『妳光是笑,我哪有辦法知道呀。』
『超級不像話,簡直就跟小嬰兒的沒兩樣啊!』
『果然呀……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東京→八之岳
為什麼天明之際的都會區,總是給人一種油脂從柏油路面滲出的感覺呢?就好像一名疲憊不堪的半老徐娘,任由朝陽曝曬她的肌膚,嘔氣地進入夢鄉一般。
我開著MG─B,一面緩緩行駛在毫無人影的吉祥寺街道上,一面逐一眺望著路旁大量的黑色垃圾袋。
絕大多數的垃圾袋都滲出了淡黃色的液體,沾染上柏油路面,讓這個都市的早晨風景,變得黏稠油膩而令人不快。
這些垃圾袋看起來也很像是人們享樂過後所殘留下來的保險套。渾然不知自己幾個小時前情慾的標記,就這樣淫穢地膨脹、然後大剌剌地在路旁接受朝陽照射的人們,正沉沉地睡著。等到黑夜再次降臨,他們肯定又會急急忙忙地在那早已失去活力的臉龐,塗抹上令人倍感絕望的濃妝。
一看見眼前的交通號誌轉為綠燈,我馬上猛踩油門。
我由調步交流道上了中央高速公路。因為是清晨時分,所以車子很少。我一邊加速,一邊粗魯地轉動著方向盤,一駛出超車線後,我隨即按下排檔桿上的按鈕,將檔速排至五速。
由於是敞篷車,所以強烈的風勢便馬上灌進車裡,在駕駛座翻騰,冷得我不得不把暖氣溫度調高。雖然劉海不停地拍打著我的眼皮和睫毛,不過我還勉強可以忍受。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才翻了翻自己的包包,從裡面拿出太陽眼鏡戴上,同時將兩扇車窗都捲上,我的劉海總算是安份下來了。
看了看手錶,時間還不到早上六點。看來我很早就從東京離開了。
此時我靈機一動,伸手按下FM廣播鈕,氣象報告樂團的TEEN TOWN這首曲子便唐突地開始了。強烈的咆勃爵士風(Bebop)貝斯演奏,連同風一起挾著猛烈之勢竄進駕駛座。
我從以前就很喜歡這首曲子。無論是它激昂的節奏,或是以詭譎之勢突然插入曲子中段的合弦,這種帶有戲劇性的編曲,都令我十分著迷。
我抬頭仰望天空。雲很少,但是高度滿低的,雲朵飄動的速度看起來很快。以這首曲子做為今天早上這趟奇妙兜風的開場曲,簡直是恰當到令人不寒而慄。
雖然用這種字眼來形容,就連我自己也覺得有點害怕,但感覺上就好像是──聽見了預言師的吶喊聲一般。
中央高速公路由山谷間穿梭而過,在過了相模湖及談合坂休息站之後,公路兩側開始出現高聳的山坡。
山坡上的樹群紛紛轉為紅葉,在朝陽的照射下,樹葉的顏色看起來特別鮮豔清晰,正如一張對焦準確的照片一樣。這應該是拜秋高氣爽所賜吧。風很冰冷,不過吹在我因緊張而發燙的肌膚上,反而有種舒暢的感覺。
太陽漸漸攀升,看來今天好像會是好天氣。不過,我卻沒什麼雀躍的感覺。
車子經過勝沼交流道。
直到過了之後,我才察覺到異狀。這邊的路面很新,而且我對道路兩側的風景毫無印象,看來勝沼──甲府的聯接道路已經開通了。
這是我在開通之後第一次走這裡。雖然這條路之前已經走過好幾次了,但在去年以前,行經這裡到甲府的這段路時,我都是利用交流道下的20號公路。
20號公路的兩旁排滿了販售葡萄,或是勝沼特產葡萄酒的土產專賣店,只要回程有經過這條公路,我就會停下來幫我東京的朋友買些禮物。這段區間高速公路開通之後,我便無法再從那一大排土產店前面經過,這讓我感覺心裡好像少了些什麼。
轉眼間,我就抵達了甲府交流道。些微的睡意開始向這趟單調的兜風行程襲來。這也難怪,昨晚我根本沒睡,一想到待會兒還得開上好長一段路,我便感到些許不安。
過了韮崎之後,這趟旅程的目的地──須玉交流道,應該就在眼前了。假使按照原訂計劃,我會下須玉交流道,再沿著141號公路北上,朝清里一路前進。
接著,在清里用過早餐之後,我會經過八之岳公園道路,從須玉前面的小淵澤交流道回到中央高速公路,再次踏上旅程。如果從地圖上來看,須玉、清里及小淵澤三點的地理位置,幾乎呈現出一個正三角形。
我沿著中央高速公路經過了須玉及小淵澤,不過沒有一路開往諏訪的意思。我打算刻意繞過這個三角形區域。這並不是因為我很喜歡八之岳高原或清里一帶的景色,而是著眼於更實際的理由──也就是來自清里這個觀光點──大量人潮的目光。
明明夏天早已遠去,但要是有一名身穿白色絲綢罩衫、披著一件白色夾克,下半身搭配一條白色迷你裙,腰上還繫著一條金色皮帶的女性,她的臉部不但上了金色系的彩妝,還開著一輛紅色敞篷車出現,相信清里街道上的人們以及餐廳的服務生們,必定都會對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我不打算拿下太陽眼鏡。只要他們能記住我的裝扮和外國產的紅色跑車,這樣就夠了。我可不希望他們連我長什麼樣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141號公路的彎道很多,而且是一條不算寬的上坡路線。偶爾會有集結成群的機車車隊超越我這輛車。當然,他們超車時總是會回頭看我一眼。我不曉得他們是否覺得我很正,但一名駕駛敞篷車的年輕女性,說不會引人注目那鐵定是騙人的吧。對我而言,這樣剛好很合我的意。
時間已經超過七點,秋天的朝陽也開始變得強烈,要不是路上的車輛這麼少,一般人大多會誤以為現在是中午時分吧。每當繞過一個彎道,滿山遍野的紅葉山坡便會自我眼前掠過。
前面有一輛慢吞吞的大卡車,車後拖著的不鏽鋼製大型貨櫃箱,緩緩地堵住了它所行經的路段。只見它的排氣管不停吐出烏黑的廢氣,氣喘吁吁地攀爬著上坡路段。由於我很在意身上的白衣會被弄髒,於是放慢了車速。
遲遲抓不到超車機會的我,只好保持一定的距離跟在大卡車後面,不過,我已經被這輛大卡車所排放的骯髒廢氣與誇張的引擎聲搞得有點火大了。
就這麼跟了好一段路程之後,突然有一陣很不愉快的感覺向我襲來。我的身體非常不舒服,全是因為昨天一整晚都沒睡的關係。一個女人家若要進行這樣的冒險,本來就得小睡一番才對……況且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人了,做出如此莽撞的舉動本來就很勉強。如果能夠一直開快車,或許還可以忘掉憂愁,不過如果是像現在這樣放慢了車速,整個人的心情好像也會隨之低落下去。
振作一點!我不斷地對自己說。現在我的所做所為,可是無法衡量其價值的重要工作啊!因為有一個成年男子的命運,就落在我這個弱女子的肩頭上。他的生死,就要看我是否能努力完成這項任務了。
突然──真的很出乎意料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用力敲中了我的車窗玻璃,還發出了『鏘鏘』兩聲。差點失聲尖叫的我,不自覺地猛踩煞車。一股不可置信的力量從背後用力推了我一下,害我整個人往前傾。幸好我有繫安全帶,頭才沒有撞上方向盤。
這時,我回想起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狀況,曾經有個警察敲了我的車窗玻璃幾下,不過當時我開的並不是這輛車。對出手敲車窗的人而言,他們耳朵所聽見的聲音並不會大得很誇張,但對於坐在狹小車廂裡的人來說,卻會被敲擊聲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坐在車裡的人,會覺得這聲音就好像轟天巨響一般。
但我今天開的是敞篷車,再加上我此時正處於行駛狀態,可見這聲音確實是很大聲。坐在左邊駕駛座的我,轉頭看向右側車窗。
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銀色的夾克,然後是一頂宛如紅色太空帽的安全帽。從安全帽上的面罩開口中,露出了一副太陽眼鏡。原來是一台機車。一名機車騎士出現在我所駕駛的汽車右側,一邊與我並行一邊伸手敲我的車窗。他高舉戴著手套的左手,豎起食指示意要我往左靠。
我感到很不愉快。我心想:這個人怎麼如此沒禮貌?只為了超我的車,他居然就嫌我的車擋路,要我閃左邊一點?我懶得理他,打算把他甩開,於是踩滿油門。不料,穿著銀色賽車服的男子,竟然又慌張地敲著我的車窗。我搞不懂他的用意何在,再怎麼看,他都只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男人。
他又舉起左手,指了指我的汽車前面兩、三次,然後扯開嗓門大喊。可是因前方的大卡車還有他所騎的機車引擎聲太吵的關係,我完全聽不清楚他在喊些什麼。
總之,我先放慢油門。這輛機車隨即衝到我的MG前面去,此時我才能夠完全看見男子的樣子。他騎著一輛漆著紅白兩色的機車,相當引人注目。當我的視線捕捉到機車的模樣時,腦海裡瞬間聯想到慶典結束時垂放下來的布簾。
當我再次將視線移回前方時,整個人嚇了一大跳。為什麼我剛剛都沒有發現呢?我車子的引擎蓋後面居然開始冒出縷縷白煙!我瞄了儀表板的溫度計一眼,才發現溫度計早就破表,我的引擎已經過熱了。他剛剛一定是一直想提醒我這件事。
我急忙將右腳從油門上移開,並讓車子緩緩滑向路肩。由於這是上坡路段,車速很快就慢了下來,不過也連帶使引擎蓋下面冒出更多更濃的白煙。
以前曾聽過英國車的引擎──尤其是迷你車種──特別容易過熱,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我雖然一路操控著車子往左方路肩滑行,但腦袋卻陷入了混亂狀態,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我拉起手煞車,在打算伸手拔掉車鑰匙的時候,耳邊傳來男子的喊叫聲。
『等一下再關掉引擎!』
我定神一看,剛剛那輛紅白相間的機車已經在前方停妥了,身穿銀色夾克、皮褲及皮靴的男子正朝著我這邊走來。
『打開引擎蓋。』
他緩緩摘下安全帽之後,對我發號施令。
現在的我一心只想依靠這名男子,為了不影響他的心情,我慌忙照著他所說的做。可是,我迷惑了──因為我不曉得該拉哪一根桿子才可以打開引擎蓋!我手忙腳亂地伸手探入儀表板下方,不明究理地亂拉亂扯一番。
將安全帽抱在胳肢窩的男子,一臉狐疑地轉頭望著我。
『怎麼啦?妳犯不著啟動雨刷啊,我只是要妳打開引擎蓋耶。』
他邊說邊繞到駕駛座這邊,隨後……
『這不是妳的車嗎?』
他說出了這句足以令我心跳停止的話。
他不客氣地將手從車窗外伸入駕駛座,而我的腳剛好就在他手所探入的方向。由於我穿著迷你裙,暴露了大部分的腿部。為了防止自己的腳被他碰到,我出於本能地將雙手擺在大腿上。
車子發出嘎一聲,引擎蓋打開了。
『我一時亂了方寸,真不好意思。』
我不自覺地脫口辯解。
引擎蓋一打開,囤積在狹小引擎室裡面的白煙便一口氣蜂擁而出。這個場景看在我眼裡,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
『我想應該是水箱壞掉了吧。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很難處理了。我猜妳應該沒有帶什麼碎布或抹布在身上吧?』
男子一派輕鬆地說道。然而,他這句話卻使我感到更為絕望,感覺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在頭上一樣。
『沒有。』
不過這個男子似乎沒聽見我的回應,他轉身走回自己的機車旁邊。然後再次回到我的車子前面,並花了一點時間仔細端詳著我這輛車的引擎室。
『妳可以關掉引擎了。』
他大聲對我說。一直待在駕駛座的我,照他的話做了。
『妳真是幸運,水箱水管並沒有破掉,純粹只是風扇皮帶斷掉而已。節溫器及水幫浦也沒有任何破損。只要墊片沒有順便跟著一起壞掉,那照理說,換上新的風扇皮帶後,車子就能重新上路了喔。』
過了好一陣子,男子繞到駕駛座旁邊對我說道。在引擎熄火之後,我總算能夠清楚聽見男子的說話聲了。
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又不希望跟他進行雞同鴨講的問答,於是也跟著下車走到車頭前面,裝模作樣地觀看引擎室內部的情況。
然後,我轉身面對他,這時我終於看清楚這個男子的容貌了。他依然戴著太陽眼鏡,臉部的輪廓令人難以判斷其真實年齡。乍看之下,稱得上是一名帥哥,卻也同時讓人覺得,他骨子裡其實是個古怪又討人厭的傢伙。
我很討厭在男人面前示弱,不過現在除了眼前這個男子之外,我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依賴的人。
『我這輛車還動得了嗎?』
我不經意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並小心翼翼地用聽起來不像是苦苦哀求的語氣來詢問男子。
『只要有備份皮帶的話……』
男子語氣輕鬆地回應。
『妳車上有準備備用的風扇皮帶嗎?』
『風扇……皮帶?……那是什麼東西?』
我一回問,戴太陽眼鏡的男子隨即以輕蔑的態度嗤笑出聲。
『我就知道妳會這樣回答……那接下來我就得看看後車廂囉。如果妳不介意的話,麻煩把車鑰匙借我一下。』
後車廂沒有放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物品,就只有我的一只行李包而已。男子打開後車廂蓋,探頭進去東翻西找了一會兒。
『沒有哩。』
他咕噥著說道。然後走回駕駛座旁邊,將上半身探入車內,伸手把車鑰匙插回鑰匙孔上。
『哦!這就是傳說中由雷考克公司研製的電磁啟動式增速驅動裝置啊!這算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呢。』
他一邊撫摸著排檔桿,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車輛一再由我們身旁呼嘯而過。
『喂,我接下來還有事。』
我抱著孤注一擲的覺悟對男子說。心中一股絕望感正以猛烈之勢不斷擴散開來,會發生這種事,實在大出我意料之外。車子如果就此拋錨,那我接下來的所有計劃都將宣告失敗。畢竟我的行動關乎一條人命的死活,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設法脫出這個困境才行。
『你好像對車子很在行,能否請你幫我把車子修好呢?當然,我會盡可能地回報你的恩情的。』
『沒辦法喔。』
男子很乾脆地回答。
『我是知道怎麼修理,不過要是沒有備份的風扇皮帶,就無計可施了。我只能建議妳在下次上路之前,記得要準備好所有維修零件的備份。』
『等一下,一個人被丟在這種地方我會很頭痛的。麻煩你想辦法幫忙我一下。』
『我是很想幫妳的忙,把妳載到某間修車廠去啦,但我是個奉行不雙載主義的人,而且我的機車也沒有後座啊。』
『雙載?』
『嗯,就是兩個人共乘啊。』
『原來如此……』
『但妳大可放心,妳只要站在路旁,讓妳的迷你裙飄一下,馬上就會有男性願意停車了。其中應該也會有人帶著備份的風扇皮帶吧!我個人覺得這樣會比等公車還快。知道妳需要什麼吧?是風扇皮帶。來,複誦一遍。』
『風扇皮帶。』
『這就對了,拜啦。』
『等一下,我才不想做這麼可怕的舉動哩。搞不好停車的恰巧是個怪人呀!』
我還是裝出一副受不了刺眼陽光的模樣,將手舉至額頭附近。其實陽光並不大,我只是不想讓此人看清楚我的長相罷了。
『在這種光天化日之下,沒人敢對妳動手動腳啦。色狼們現在都還躲在被窩裡呢!』
『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停車呀。我沒時間了。』
這是真心話。
由於我堅持要他幫忙,男子便一邊晃動拿著安全帽的右手,一邊擺出思考的樣子。
『妳要去哪?』
他轉身正對著我,開口向我詢問。我並不想向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透露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地。眼前這名看似隨性的男子,現在雖然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但誰曉得他會不會心念一轉,變成大野狼,然後抱著好玩的心態跟蹤我。這念頭促使我脫口說出謊言。
『我要去輕井澤。』
我心想:這個答案應該很稀鬆平常才對。要是我說了出真正的行程,也就是沿著141號公路一路北上,從清里繞向小淵澤,再上中央高速公路前往松本的話,反而比較有可能被誤認為我在騙他。而且,我原本就是要前往輕井澤。如果就此沿著141號公路北上,一定會在通過小諸市後抵達輕井澤。雖然我只走過關越高速公路前往輕井澤,但起碼還有點這方面的知識。
序章『咱們這樣子見面,妳一點都不覺得危險嗎?』『危險什麼?』『因為妳好像有老公嘛。』『討厭!』『可是,前陣子,我不小心看到妳跟妳老公走在一起喔,在澀谷那邊。妳老公是個體格很魁梧的帥哥嘛!人高馬大的,身材又很結實。』『才不是咧!』『川北小姐,妳就別再說謊了。』『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因為妳的裙子裡面有一張妳老公的名片啊──川北留次──是個高階主管吧,難怪太太妳會身穿高貴的名牌服飾。我居然是高階主管夫人的對象呢。『那麼,妳老公怎麼樣呢?』『嗯?』『哎呀,妳會這樣跟我這個年輕人在飯店裡幽會,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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