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夜闌人靜。
一身月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坐在牆頭,長長的散髮遮住半邊臉頰,五官精緻俊美,眉眼間卻帶了幾分妖氣,瞧起來又邪又媚,甚是惑人。
四周安靜得出奇。
一群黑衣侍衛圍在牆邊,個個手執兵刃,表情嚴肅地盯著他看,氣氛劍拔弩張。
霍念懷卻絲毫也不在意,反而薄唇微抿,兩條腿晃啊晃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半瞇著眼睛,目光穿過那重重包圍,遙遙望住立在長廊下的華服青年。
因為光線太暗的關係,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一雙眸子卻是明明亮亮的,氣度雍容華貴、不怒自威,顯然並非尋常人物。
其實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那人恰好姓趙,恰好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幼弟而已。
霍念懷在心底歎一口氣,手指緩緩撫上被黑髮遮住的半邊臉頰,感覺那個地方不斷傳來細微的刺痛。
明明傷口早已痊癒,可只要一想起那些姓趙的,當初的種種痛楚便又會重複一遍。
嘖!
為了讓他自己痛快點,只好下手無情了。
想著,霍念懷低頭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唇邊逐漸浮現笑意,袖子微微一震,便有顆小小的藥丸滑落下來,「砰」地落在地上。
剎那間煙塵瀰漫。
此時天色本就已經暗了下去,再加上濃煙一起,除了茫茫的白霧之外,什麼也瞧不清楚了。
「是迷藥!」
「保護王爺!」
黑衣侍衛頓時亂成一團,吵嚷聲此起彼伏。
霍念偏頭淺笑,輕輕巧巧地躍下牆頭,一步步朝長廊走去。他的功夫極好,幾乎不受這煙霧的影響,沒過多久,便行到了那華服青年的身旁,笑說:「王爺,麻煩你跟霍某走一趟吧。」
趙冰大吃一驚,忙問:「你究竟想幹什麼?」
「沒什麼,」霍念懷吃吃地笑,聲音低柔動聽,眼底卻有殺意凝聚,「只不過王爺難得微服出行,霍某想請王爺過府小住幾日罷了。」
至於請過去後是殺是剮,自然就隨他高興了。
一邊想;一邊伸手去抓趙冰的衣領。
哪知斜刺裡突然冒出個侍衛來,恰恰擋下了他的手。
「不自量力。」
霍念懷仍是笑,繼續慢條斯理地出招。他自認武功高強,又早已經將宅子裡的情況調查清楚,要抓這麼一個出門在外的閒散王爺,實在不成問題。
怎知人還未抓到,耳邊卻先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那聲音時遠時近,一會兒似乎遙不可及;一會兒又彷彿近在耳旁。而且雖然在笑,卻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寒意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隨著那笑聲越來越響,四周瀰漫的濃霧也逐漸褪散了開去,清清冷冷的月光照亮整個院子。放眼望去,只見一人正踏月而來,輕飄飄地落在了院子中央。
那人穿一襲黑色長袍,袖口和衣襬處繡了銀色的祥雲,面上覆著半張銀色面具,只露出寒冰似的眼睛以及形狀優美的薄唇。
「無影?」趙冰一面往後退去,一面低呼出聲:「你總算來了。」
「王爺,好久不見。」名喚無影的男子頷了頷首,生疏有禮。然後雙手負至身後,淡淡掃了霍念懷一眼,嘴角勾起冷笑,聲音更是冷得嚇人:「霍公子這樣的好身手,應該不介意指點在下兩招吧?」
「哈哈,」霍念懷心中一動,眼眸轉了轉,笑容越發豔麗無雙,「連影門的首領都現身了,霍某的面子可真大得很。」
「在下可不是為了霍公子而來的。」無影冷冷哼一聲,語氣冷若冰霜,態度更是傲慢至極。
霍念懷微微一笑,道:「也對,閣下千里迢迢地跑來此處,想必是因為這最受皇上寵愛的王爺吧?」
頓了頓,妖冶的眸子裡漾起一抹異色,壓低聲音道:「若王爺不小心死在了這裡,不知皇上會不會龍顏大怒?」
「有本事的話,你儘管試試看。」無影嘴角一彎,嗤地笑出聲來,眼神卻又冷又硬的,凜冽如冰。
下一瞬,只見他袍袖微揚、出手如電,毫無預兆地揮出了掌去。
霍念懷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抽出腰間長劍,很快就與他纏鬥了起來。
他們兩人一個劍術絕倫,另一個掌法精妙,頃刻間劍影千重、衣袂翩翩,打得難解難分。兩、三百招下來,竟是完全無法分出勝負。
而那王爺趙冰,自然早已在眾侍衛的保護下躲進了房裡。
霍念懷眼見今日諸事不順,倒也並不氣惱,反而朝無影笑了笑,軟聲道:「閣下的本領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今日還有要事在身,只好先走一步了。」
說話間,又一顆藥丸滑落在地,再次騰起濃濃煙霧。
霍念懷趁機抽劍回身,從牆頭躍了出去,走上大街之後,並不見那冷冰冰的黑衣男子追上來。他於是挑眉微笑,在附近隨便轉了幾圈,最後拐入一條花街柳巷,走進其中一家名喚百花樓的妓館。
他嘴裡說著有要事在身,實際上卻只在那妓館裡尋歡作樂,連飲了好幾杯酒,才慢吞吞地走上樓去,抬手推開某間廂房的房門。
那房裡漆黑一片,原本應該是空無一人的。
但霍念懷放眼望去,卻見窗邊坐了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月光下,那銀色面具倒映著清冷的光芒,與那人的冰冷眼神如出一轍──正是半個時辰前才與霍念懷打過一架的無影。
霍念懷見著他後,卻絲毫也不驚訝,好像此人本就該出現在這裡一般,笑盈盈地望過去,道:「閣下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落花閣也敢擅闖。」
「落花閣算是什麼地方?我不能來麼?」無影雙手抱臂,仍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語調冰冰冷冷的,實在傲氣十足。
他話說得這樣不客氣,霍念懷卻並不氣惱,反而低低笑出聲來,走到桌旁坐定了,一邊斟酒一邊應道:「落花閣出的盡是殺手,只要付得起銀子,便是皇親國戚也照殺不誤。」
聞言,無影竟也跟著笑了笑,只是聲音仍是冷的:「如此說來,霍閣主是要取我性命了?」
霍念懷拿杯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抬眸望向無影,俊美的面孔在這半明半暗的光影裡異常妖嬈,悠悠吐字:「我怎麼捨得。」
這一聲歎息似有若無,卻偏偏含了無盡情意。
無影冰冷的目光終於閃了一下,慢慢從窗口走過來,隨意在霍念懷身邊坐下了,手指輕輕叩擊桌面。
霍念懷便遞了杯酒過去,笑問:「你怎麼跑到梁州來了?」
「奉命行事。」
「喔?那狗皇帝又派了什麼任務給你?」
無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卻並不喝酒,只一字一頓地說:「毀了落花閣。」
「咦?」霍念懷挑了挑眉毛,仍是那從從容容的模樣,問:「這一回竟是衝著我來的?」
無影望他一眼,薄唇略微勾起,語氣嘲諷:「落花閣行事如此囂張,連七皇子也敢刺殺,皇上豈能坐視不管?」
霍念懷轉了轉眼睛,表情無辜至極,道:「那可怎麼辦?連影門的首領都出動了,朝廷派出的人馬想必不會太少吧?」
無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道:「就算要動手也不急於一時,在那之前,我自會替你想好脫身之計。」
「哈!」霍念懷雖然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卻還是忍不住大笑起來,道:「你這樣假公濟私,就不怕那狗皇帝砍你的腦袋?」
說話間,執杯的右手慢慢湊到無影跟前去,繞著他的頸子比劃了一下。
無影眸子沉了沉,忽然一把抓住了霍念懷的手腕,然後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霍念懷怔了怔,眼波流轉間,眉間妖冶之色更甚,嘻嘻笑道:「看來你是不怕了。」
無影不說話,只順勢一扯,動作粗魯的將霍念懷按倒在桌子上,緊接著又狠狠壓了上去。
一陣暈眩。
霍念懷卻仍是笑,伸手去摸無影的面具,但是尚未碰著,就聽他冰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唯有我將來的娘子,才能看見我的臉。」
「每次都是這套說辭,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
「我是認真的。」
「呀,」霍念懷的手在虛空中握了握,最終軟軟垂下去,搭在無影的肩膀上,道:「那我這貨真價實的男子,可是萬萬看不得了。」
無影冷哼一聲,隨手撥開霍念懷頰邊的黑髮,露出他剩下的半張面孔──那臉上的皮肉古怪地扭曲著,有些地方腫脹起來,有些地方凹陷下去,說不出的詭異噁心。而那一隻黑眸更是大得嚇人,眼底布滿暗紅的血絲,眼角周圍皮肉外翻,實在萬分恐怖。
半張臉清秀俊美,半張臉恍若鬼魅。
若是尋常人見了,定會立刻扭開頭去,但無影卻毫不在意,僅是直勾勾地望住他看。
霍念懷心頭一跳,忽地瞇起眼來,薄唇含笑,嗓音低啞:「無……」
話才剛出口,無影已俯下身吻住了他的眼睛,冷聲道:「說過多少回了,別對我使攝魂大法。」
「哎呀,怎麼次次都被你識破了?」霍念懷一邊說,一邊勾住無影的頸子,主動與他親吻起來。
旁人若是見了那半張臉孔,定會嚇得要死要活,怎麼這傢伙竟從來也不害怕?啊,興許他的臉比自己更醜上千倍萬倍。
霍念懷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由得笑出聲來,但剛得意了一陣,就覺下身的要害被那冰涼的手掌握住了。
「啊……」他仰了仰頭,口中溢出甜膩的呻吟,熟悉情欲的身體很快就沉溺下去,頭腦卻是萬分清醒的。
此時此刻,至少有上百種方法能殺死面前的男子。
可霍念懷偏偏低笑一聲,主動展開身體,繼續與他纏綿。
火熱的硬物很快就侵入了內部,毫不留情地抽動起來,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撞擊。
霍念懷隨著那速度擺動腰肢,叫聲又甜又軟,動人至極。意亂情迷間,他有些吃力地望向那冰冷的銀色面具,不知多少次的猶豫起來:殺?還是不殺?
這人畢竟很有利用價值,還是留著吧。
主意一定,卻又覺得可笑。
他每每轉出這些心思來的時候,焉不知對方也是一樣的念頭?
只因為可以互相利用,所以才在這裡逢場作戲。
想著,胸口竟是一抽,身體也跟著一陣收縮。
伏在他身上動作的男子輕輕喘了喘氣,張口咬住他的頸子,重重抽插幾下之後,盡數在他體內宣洩了出來。
霍念懷閉了閉眼睛,神智逐漸恢復清明,不耐的皺眉道:「你怎麼又弄在裡面了?」
「不好意思,」便是在這種時候,無影的語氣也是冷若冰霜的,黑眸沉沉暗暗,瞧不出感情,「我忘了。」
他說話的語氣無比高傲,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霍念懷終於有些惱了,道:「門主大人真是好記性,竟然一次也沒記住過。」
「那就再來一回吧,我絕對記得。」說著,將霍念懷翻了個身,重新壓了上去,再次進入他的身體。
「呀……」霍念懷略略掙扎一下,體內的欲火很快又被挑弄起來,只好由得他去了。
因為是從背後進入的關係,那被硬物侵犯的感覺尤其強烈,每次都撞擊上最脆弱敏感的那個點,激得他渾身發顫、眼神迷亂。
迷迷濛濛間,身體似乎又攀上了極樂的高峰,但是在體內肆虐的硬物卻忽然抽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霍念懷蹙了蹙眉,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覺有人扯住了他的黑髮,強迫他抬起頭來,緊接著便有黏膩的液體濺到了臉上。
腦中一片空白。
隔了許久,霍念懷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一腳將無影踹倒在地上,抓過桌邊的佩劍指住他的胸口。
「你、找、死!」
「我說了,這一次肯定記得住。」
無影的上衣穿得好好的,即使在歡愛的時候,也只是撩起了衣服的下襬而已。他這會兒衣衫整齊地坐在地上,絲毫不見狼狽之色,烏黑的眸子靜靜盯住霍念懷看。
既冰冷,又無情。
霍念懷心頭一凜,手中的劍竟刺不下去了。
此處是他的地盤,要解決掉無影並非難事,只是這人還有許多利用價值,就這麼殺了實在可惜。
……還是留他性命吧。
霍念懷胡亂抹了抹臉,暗惱自己如此清醒,手裡的劍卻還是扔到了地上,轉身,一步步走到床邊去,掀開被子來翻身上床。他才剛剛睡下,無影便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過來,慢吞吞地在旁邊躺下了,一言不發。
屋裡漆黑一片。
剛剛歡愛過的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心底卻可能正算計著如何殺死對方。
霍念懷覺得實在可笑,卻偏偏笑不出聲來,反而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他並非無愛不歡,只是不喜歡獨自入眠,恐怕在夢境中回憶起那些過去。
總是微笑的父親忽然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接著便是滿門抄斬、千里逃亡,他雖在侍衛的護送下逃過一劫,卻清楚記得劇毒發作時的痛苦,以及一點點把毒逼到臉頰上時的疼痛。
連兄弟手足也能自相殘殺,這天下之大,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
唯有自己。
夜色又深又沉,而他已獨自一人在這黑暗中,走了許久許久。
半夢半醒間,霍念懷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他警覺性極好,立刻就睜開了眼睛,抬眸望去時,只見無影已經穿好了衣裳,似乎正準備下床。
「怎麼?」霍念懷一手支頭,懶洋洋地問:「要回去了?」
「天快亮了。」
「你回去之後,是要跟王爺商討如何殺我麼?」
聞言,無影回頭望霍念懷一眼,目光始終冰冷無情,平平靜靜地說:「我會護你周全的。」
只是暫時而已。
霍念懷在心底加一句,面上卻露出笑容來,手一點點伸過去,輕輕扯住了無影的衣袖,軟聲問:「堂堂的影門首領,為何要跟我這朝廷欽犯混在一起?」
他身上未著寸縷,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膚,眸中光芒流轉,眉眼妖嬈若畫,實在惑人至極。
無影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態度,語調波瀾不興:「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
霍念懷聽得怔了一下,立刻低笑出聲。
「偶爾對我說句實話,有這麼為難麼?」他早已問過無影許多回了,但每次都被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著實令人氣惱。
黑暗中,無影幽深的眸子閃了閃,陡然泛起一片寒芒,但隨即又平復下去,慢條斯理地挪開霍念懷的手,道:「影門的勢力再大,也永遠只能在暗中行事,當這門主有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霍念懷點點頭,恍然大悟地應:「門主大人的野心倒是不小。只是不曉得你這樣幫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無影盯住他看了一會兒,忽地轉開頭去,涼涼地說:「日後自然會見分曉。」
話落,起身就走。
霍念懷從他嘴裡套出了幾句話來,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也跟著穿衣下床。
無影原本已走到窗邊了,這時又回頭望他一眼,道:「時候還早,你不多睡一會兒?」
「走了睏,睡不著。」霍念懷隨口應了聲,走到桌旁坐下了,取過梳子來梳理那一頭黑髮。他不愛給人瞧見自己那半張面孔,所以雖然有許多侍女伺候著,這種事卻都是親自打理的。
哪知梳了半天的頭,偶然間抬眼一瞥,卻發現無影仍舊動也不動地立在窗邊。他不覺吃了一驚,脫口道:「你怎麼還不走?」
無影不說話,只大步折了回來,極自然地奪過霍念懷手中的梳子,幫他將那一頭長髮束了起來,用一支碧玉簪固定住,額前則故意留出長長的散髮,恰巧遮住那半張面孔。
明明是那麼冷漠又高傲的人,做起這種事情來卻相當熟練,絲毫也沒有違和感。而霍念懷亦是毫不驚訝,笑盈盈地任他服侍。
末了,無影把梳子塞回霍念懷手中,再順勢扣住他的手腕,道:「落花閣的事情我另有打算,你這幾天別去找王爺的麻煩。」
「為什麼?」霍念懷眼眸一轉,笑道:「他也是你的老相好?」
無影瞇了瞇眼睛,手上力道加重一些,狠狠瞪住他看。
霍念懷便嗤地笑出聲來,薄唇一勾,道:「說笑的,我聽你的就是了。」
心中卻是極不屑的,黑眸轉了又轉,暗暗謀劃著將那王爺抓回來好好折磨一番。
無影自然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卻也並不多言,僅是慢慢鬆開了手,道:「我先走了。」
霍念懷先是點點頭,緊接著卻又回過身,一把抱住了無影的腰,連聲說:「等一下。」
「怎麼?」無影果然停住腳步,低頭與他對望。
霍念懷衝著他微微笑,嗓音低沉沙啞,簡直溫柔到了極致,輕輕地問:「我生得好不好看?」
他五官精緻俊美,眉目間又含了些許媚色,一顰一笑,婉轉多情,若不去想那黑髮下的半邊臉孔的話,實在稱得上俊美無儔。
但無影偏偏撥開他頰邊的黑髮,牢牢望住那恐怖如鬼的半張臉,然後一點點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這一吻輕輕軟軟的,稍縱即逝,與前半夜的激烈纏綿相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霍念懷卻覺心頭一跳,幾乎犯起暈來,怔怔地回不過神。等他恢復神智的時候,屋子裡空蕩蕩的,早已不見了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第一章
夜闌人靜。
一身月白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坐在牆頭,長長的散髮遮住半邊臉頰,五官精緻俊美,眉眼間卻帶了幾分妖氣,瞧起來又邪又媚,甚是惑人。
四周安靜得出奇。
一群黑衣侍衛圍在牆邊,個個手執兵刃,表情嚴肅地盯著他看,氣氛劍拔弩張。
霍念懷卻絲毫也不在意,反而薄唇微抿,兩條腿晃啊晃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半瞇著眼睛,目光穿過那重重包圍,遙遙望住立在長廊下的華服青年。
因為光線太暗的關係,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一雙眸子卻是明明亮亮的,氣度雍容華貴、不怒自威,顯然並非尋常人物。
其實他們並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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