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吶喊〉描述了知青農民馬八成不願意繼續在錫伯村幹活,將自己的土地包給他人自己外出打工,卻因為工錢被欠只好返回村裏。當他回村想要回土地時,村裏已經沒有土地給他了,馬八成找村長要自己過去承包的土地,可是村長不給,還帶頭找麻煩。馬八成找鄉長也是無果而終,最後只好找上法庭。就在官司結束時,馬八成不慎落水,是事故?還是自殺?
〈高高小樓情〉說的是企業裡頭人事變化的秘密。
〈月光下的陰謀〉描一個卡車司機帶著幾個年輕夥伴駐在一個小鎮,夥伴想找漂亮女孩子,被卡車司機拒絕了,可是卡車司機自己陷入一個女孩子的糾纏,他遇上蒙面人,員警,結果事與願違。
〈今天是星期六〉寫出年輕人戀愛觀,一對戀人發生命運變化,成為植物人甦醒後的故事,給今天的讀者一個提示,愛是永久的。
〈拂曉發水〉描寫了一個村子的故事,村裏人不重視防汛,時間久了就悄悄打堤壩主意,有的人往家裡弄石頭。然而,突然有一天,洪水來了。村子受到威脅,為了保住鄉親生的命和財產,村長竟奮不顧身跳入洪水中用身子堵塞洞口。
〈列車奇遇〉是講述公安局長林山乘車去看望父親時,在列車上,他發現一個販毒集團。經過跟蹤、調查、掌握證據,終於在列車抵達終點站時將這夥販毒成員捕獲。讓他想不到的是,原來還有另外一個組織也在調查,暗潮洶湧。
〈隱私權〉描寫一個農民老漢的隱私權不容侵害的故事,具有隱私權嶄新觀念,值得一讀。
〈不歸路〉是寫年輕人如何面對社會、面對未來的故事,裏面的人物可能會有差距,意義不同凡響。
〈吉祥溝〉是知青返鄉的故事,另闢蹊徑,藝術純正。
作者簡介:
曹秀,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先後在《微型小說選刊》、《當代小說》、《小說月刊》、《鹿鳴》等報刊發表作品。出版著作三十部,近兩年出版有小小說集《永恆的雕像》;散文集《有一種牽手叫溫暖》、《我和青春有個約會》、《快樂心靈的勵志故事》等;長篇小說《珠寶密案》。獲獎七十餘次,有三百餘篇作品入選各種書籍。
章節試閱
土地的吶喊
1
鄉下的太陽起得早,雞還沒叫,太陽漸漸透露出鮮紅的腦袋。其實鄉下人比太陽起得早,太陽尚未出時有人已經起床了,只不過沒有人吃驚,起早原本就是平常的事,早上三點半晚上看不見是正常的,莊稼人誰不起早,誰又不幹莊稼活呢?
雞叫時,在一家小院裏響起了鍬鎬的碰撞聲,這是莊稼人幹活的標緻。在小院子裏幹活的老漢,他姓馬,人稱馬八成。
此刻,馬八成彎著腰聚精會神地幹活,在這沉靜的早晨,在太陽升起的時刻,能這樣忙碌的人肯定也是勤勞之人。實際上,在太陽還沒升起時馬八成已經起床了,雖然看不清對象,但他摸摸索索在院子裏幹活。現在是陽春三月,正是春天來臨,眼看種地時節到了,莊稼人已經準備完工,唯獨馬八成家院子裏還有些雜亂無章,馬八成就想利用早晨收拾一番。
馬八成所以起得這樣早,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妻子不讓他睡覺,二是他想在春季來臨時,找到村長要回自己的土地。馬上開春了沒有土地種什麼?其實馬八成是有土地的,只是他不願意在農村住,加上村長對付他沒辦法只好逃走。
要說馬八成也夠倒楣的,本來他在南方一家企業幹得挺好的,可是那家企業拖欠工資,馬八成幹了幾年也沒領到錢,家裏老婆要養活只好回來了。昨天晚上妻子還埋怨他在外野了幾年錢沒賺到辦事能力減小很多,馬八成忍氣吞聲藉口說不是那回事,可是妻子仍舊嘲笑罵他是窩囊廢異想天開,老了還不靠譜。
現在回顧昨晚的事尚未平息,早晨的事又讓他心有餘悸,早上時馬八成走路看見以前承包自己土地的劉二拐,跟他說自己回來了你得把土地還給我。可是劉二拐說長道短,還推出村長,說是村長有話地包給別人了。
「我的地包給誰了?」馬八成憤憤不平,可是他又沒辦法。
劉二拐與村長有親戚關係,他們不可能輕而易舉還自己土地。馬八成以前也與他們鬥爭過,可是幾次鬥爭都面對失敗。馬八成心有餘悸,只好悄悄在自己以前承包的土地上看一看,希望找到證據。
三月的小清河已經在解凍了,清澈的河水潺潺淌著,預示著今年又是一個大豐收。這裏是城市的近郊,當城市擴大化後這裏理所當然要被城市規劃,所以這片土地特別值錢,附近的農民都靠它們富裕了。
可是馬八成心裏很難受,自己的土地要不回來,還需要受他們的氣,這個世界到哪裏說理去。馬八成走馬觀花,看著自己曾經種過的地,心裏或多或少有些酸楚。他有些想不通,搞活經濟怎麼是現在這樣,農民自己的土地都搞沒了還不讓他們說話,到哪裏找回自己的公理,到哪裏找回自己的天道。
馬八成的心越來越煩躁,在小清河岸畔有一片肥沃的土地,這就是他馬八成承包的,當年分配給他時還是因為他曾經是知青,是這片土地的創始者。沒想到幾十年過去,這片土地換了主人,而且換了一批又一批,現在馬八成想要回土地卻是如此艱難險阻。
為了找村長,馬八成早早起來了。現在的錫伯村比以前熱鬧多了,一清早就有人放廣播,電臺裏湧現明星的聲音。好歌也要有人聽,馬八成聽了一會兒,覺得這歌有些軟,沒力量,不如城裏歌星唱的動聽,唱得有情緒。馬八成不想聽了,可是他關不了廣播,這是村長放的。馬八成一肚子抱怨,這個村長也不知怎麼了,每天一大早就放廣播,口口聲聲說給村子增添新鮮血液。馬八成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歌曲是誰唱的,可是他知道這是村長亂放的,他管不了村長。村長是以前村長的兒子,白楊,又是返鄉大學生,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面對這樣的年輕村長,馬八成即使有幾個腦袋也得不到幫助,有可能還要受新村長的氣。
2
有人說新村長是馬八成私生子,馬八成心有餘悸,這怎麼可能呢?當年他跟大蓮花那麼親近她也沒說實情,現在村子裏的人怎能望風捉影呢?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如果說是馬八成私生子也沒錯,起源還需要從馬八成當年說起。
三十年前,馬八成上山下鄉到這裏,沒過多久他當了知青隊長,當時叫挑重擔,用現在的話說也是勞動模範。馬八成清楚記得當年他第一眼看見這裏時,他是如何的心血沸騰,村子裏沒有幾有錢人,家家都有困難,窮是典型標緻。他發誓改變這裏的窮面貌,於是他向上打報告申請落戶,在村子裏當了隊長。當知青大返城時,他仍舊留在鄉下,實踐自己的諾言。有人嘲笑他傻,頭腦有病,可是他仍在努力,而且找了坐地戶的姑娘為妻子,從此他就是典型的山裏人。
一晃就是三十年,真快呀,然而這三十年他記憶猶新。馬八成清楚記得有兩件事他記憶猶新,一件是與隊長爭媳婦,一件是與知青爭打頭的。
隊裏有一個姑娘很漂亮,她叫大蓮花,每天吸引很多年輕人圍前圍後,馬八成也圍。幸運的是大蓮花對馬八成情有獨鍾,這事讓隊長很不舒服,他找到任公社書記的叔叔,說什麼也要得到大蓮花。
馬八成不論想幹什麼都有書記在前擋著,漸漸地,隊長佔有了大蓮花。為這,馬八成很生氣想方設法與隊長爭。
最後隊長使出了殺手鐧,他把馬八成叫到角落低聲問他:「你是要媳婦還是回城?」
馬八成說:「媳婦要,城也回。」
隊長憤憤地說:「這是不可能的,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只有我種我收,你想種是不可能的。」
馬八成反駁:「我想種也想收,你的媳婦我也種,城是不回了……」
就這樣,馬八成帶著怒氣留在鄉下,當知青大返城開始時,馬八成與大蓮花打得火熱。可是馬八成還是沒逃過隊長叔叔的懲治,他說馬八成風氣不正敗壞了知青聲譽,於是一聲令下馬八成不能回城,人也下放到更艱苦的地方,錫伯村。
錫伯村實際上就是光棍村,原來這裏只有十幾戶人家是錫伯族,因為他們絕大多數是從過去戰火中逃避後到這裏的,只是村裏幾十個男勞力沒有一個是成家的,馬八成來了搶先在這裏成了家。
可是成家也沒用,隊長的叔叔仍不死心,每天派人來錫伯村搗亂,說抓馬八成就抓馬八成,還說批鬥他的媳婦,最後逼得馬八成只好逃走。
馬八成逃走後並不甘心,他決心與隊長搞爭奪戰,你不是農村有權勢嗎?他就上訪告狀,可是上訪也沒用,隊長的叔叔權勢數一數二,馬八成只好忍氣吞聲。
然而忍氣吞聲也不行,改革開放後生產隊改變了。隊長當了村長,對付馬八成更加變本加厲。有時隊長媳婦大蓮花為馬八成說話,結果隊長懲治馬八成更加惡毒,不僅吃的口糧少,連村裏殺豬也不分給馬八成,逼得馬八成再次離開村子逃走了。
讓馬八成沒想到的是,村長後來死了,據說是大蓮花害死的,可是沒有證據證明是大蓮花害的,所以誰也沒辦法處理她。
大蓮花與馬八成到底有沒有一腿,很多村民說不清,他們有的說有,有的說沒有,誰見過有呢?然而提起大蓮花與馬八成的關係,很多村民還是說長道短,而且說得神乎其神。
最有鼻子有眼的就是劉二拐說的,他說當年他見過大蓮花與馬八成在高粱地約會的事,還說他們的確摟在一起了。
三十年前,馬八成第一次來到這裏時,他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鄉親們都叫他小馬。日子過得真迅速,一晃就是幾十年,小馬真的老了,老得變成了老馬。
可惜的是老馬沒有小馬,結婚幾十年就是沒有孩子,有人說養兒防老,如今沒兒怎能養老,馬八成開始為自己擔心了。年輕時,他曾因為沒有孩子請村長救濟,可是村長嘲笑他你沒孩子怪誰呀?誰讓你那東西不好使呀?
馬八成氣憤地帶著這種恥辱離開村長,離開村子,漸漸變成老馬。後來村長喝酒死了,剩下大蓮花要跟馬八成過。可是馬八成不同意,他不能撿村長的便宜,實際上他是不想跟自己原配妻子離婚。不撿村長便宜,馬八成趁機就把大蓮花肚子弄大了。現在村長的兒子就是馬八成的兒子,村長的媳婦就是馬八成的媳婦。馬八成明著一個媳婦,暗中還有一個媳婦。
馬八成說村長不守規矩,我就讓他戴綠帽子,可惜村長聽不見了,也不知道自己死後會戴綠帽子。
最讓馬八成興奮的是,大蓮花帶著兒子白楊給村長上墳時,憤憤地斥責:「你不是說小馬沒孩子嗎?怪他的東西不起來,現在你看看他的東西比你的好,還有兒子,你跟我過幾十年哪個有兒子,可是人家小馬有兒子。看看吧他的兒子當了村長,他就是比你強……」
俗話說,隔牆有耳,大蓮花的憤憤斥責不知被哪個人聽見,於是大蓮花與馬八成的事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睛。
3
現在的鄉長知道馬八成的故事,時常叫來大蓮花興奮一把,然後叫她回去喊馬八成。鄉長喊馬八成不是答謝他,而是讓馬八成幫助大蓮花賺錢,為她們買些米麵過日子。
馬八成是有求必應,鄉長是給自己面子,不然他也是要幫助大蓮花的。實際上馬八成也是有求於大蓮花的,自己的媳婦有時不讓他做那事,他只好找大蓮花。有時他想入非非就去找大蓮花,然後迫不及待做了事,完工後還讓大蓮花幫助洗一下,說這樣是為下一次更衛生。
大蓮花明明知道馬八成是想長期佔有自己,也不說破,由著他折騰。
馬八成的性慾是有目共睹,有人從他臉上的鬍鬚就猜測出他的要求是強烈的,只有幾個女人是不夠的。馬八成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在村子裏風流幾年,三十年前大蓮花就看中了馬八成,只是因為馬八成是知青,大蓮花不得不委屈自己嫁了村長。
按理,馬八成是新村長白楊的老子,父子應當和平共處,只是白楊有文化,馬八成沒文化。他們爭執白楊為的是村民,馬八成為的是自己,一公一私。當年馬八成來這裏時還是青年,轉眼就是幾十年,如今他成了老漢,當年的知青成為典型的農民老大爺。
現在,馬八成走在小清河沿線,眼看著這一帶已經成為綠色原野,他的心裏也如鮮花般開放。這是他的土地,是村裏分配給他的,當村裏分配自己土地的晚上。
馬八成就是在小清河岸邊燒了一隻雞,為的是慶賀自己有了土地,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這天夜裏,馬八成第一次喝醉了。
小清河年年流,無風無浪花,有風有浪花,馬八成就在小清河岸邊靜靜生活著。然而他的生活並非一帆風順,有村長在就有他的問題在,有村長在就有他的冤屈在。
大蓮花嫁給村長心裏仍舊對馬八成懷有一絲念想,每每想來村長心裏不是滋味,可是他也沒辦法。媳婦愛上他人,自己豈能視而不見,村長想了幾天終於決定整走馬八成,同時整走的還有媳婦的心。
沒想到現在馬八成回來了,回來後他就找村長白楊,馬八成找白楊不是為矛盾,而是為自己的土地。走之前村子裏的土地馬八成承包,走後馬八成包給別人,現在回來了理所當然要回自己的土地。可是他的土地包的人多,轉手一家又一家,最後他沒了土地。為這,馬八成找白楊,找現任的村長。
馬八成在村頭的路上走著,不時有人問回來了馬八成,他點頭回來了算是應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他為什麼走,也知道他與村長有什麼矛盾。現在他回來了有人又開始看笑話,看村長與馬八成二虎之爭。
可是眾所周知,老村長死了幾年了,他們還需要鬥下去嗎?馬八成覺得村人看自己也是看村長,看村長的權力。幸而現在村長不在了,他的權力有人繼承。
當馬八成來到村部時,村長白楊不在。馬八成情不自禁多望了幾眼,就這幾眼,一下望出事來了。
大蓮花站在眼前,嘲笑地說:「你回來了也不到我家裏坐坐,害怕我吃了你嗎?」
馬八成說:「不是,我是想過了這陣子忙完了再看你們。」
馬八成心虛地應付,不知為什麼他有些怕大蓮花,怕見自己的惜日情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也不可能與村長鬥一輩子,現在落得連自己的地也沒有了。想來,馬八成就覺得愧疚。
大蓮花爽快地說:「你別掩飾了,我這寡婦用不著你那根雞巴棍,現在動物不好找,男人遍地開花,哪個棍都能讓我舒服。」
馬八成的臉一下紅了,他看了看大蓮花,恍然大悟自己真的老了,連情人都不願意理睬自己了。
就在馬八成自卑時,大蓮花問:「你是不是要土地?」
馬八成點頭:「是呀,你怎麼知道?」
大蓮花說:「我兒子白楊不在家,他說村長的章由我蓋,你想幹什麼我幫你,村子由我說了算……」
「村長不在家?蓋章由你說了算?這世界真是變化了……」馬八成奇怪,更是吃驚。現在的官真好當,不在家也能當官。
大蓮花看出馬八成的懷疑,嘲笑著:「你真是少見多怪,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事,不就是一個蓋章嗎?我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都有章蓋,是不是想收禮呀?馬八成這樣想來也沒敢這樣說,他只是不想傷害老情人的心,更不想給村長找麻煩。村子裏面對自己已經有風言風語了,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可是他剛邁步,大蓮花在後面問:「你是錫伯族嗎?如果是有好處的……」
馬八成站住了,問:「幹什麼?是錫伯族如何,不是又是如何?」
大蓮花嘲笑地說:「少數民族可以有二胎,你不是不生嗎?我幫你如何?」
馬八成冷嘲熱諷:「我現在不想要兒子,我想要土地……」
大蓮花不滿地斥責:「看你熊樣不就是睡個覺嗎?有啥了不起的?」
馬八成說:「如果你沒事我還有事要辦呢……」他不想沾花惹草,只想迅速離開。
大蓮花戀戀不捨:「記著閒情逸致時來找我,晚上的門還是為你留著……」
馬八成知道大蓮花還在戀著自己,現在自己年齡大了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更不想被這事攪得他要不回土地。
小清河沿線是一片肥沃的土地,這是當年馬八成當知青時打下的江山,幸好土地承包給他。馬八成離開村部,他想到角落尋找沒準還能碰上。這個角落馬八成十分熟悉,有生產隊時,他經常到這裏拿工具,犁耙揪鎬鐮刀什麼的,還與眼前這個女人約會。現在用不著這些了他是靠工資賺錢的人,是有身分的人,可是大蓮花卻不這樣看他。
老村長在世時,他和村長都有一套勞動能力,他是隊長,村長是打頭的,不論他們幹什麼都有人回應。可是現在自己年齡大了,勞動能力漸漸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自己的熱情。讓他不明白的是,大蓮花怎能出爾反爾,即使他不是隊長也是知青啊?一個老娘們兒怎能這樣對自己?
其實馬八成不知道,村長白楊此刻就站在距離他一百米的角落,他早就看出馬八成找自己幹什麼。無奈,土地被他人承包,白楊也沒辦法。他見馬八成不走,只好讓母親找麻煩,他知道母親與馬八成的關係,只要他們到一起肯定有有仗可打。誰知馬八成忍辱負重一點也不抱怨,任大蓮花說長道短,數落他如同數落小雞似的。
白楊正得意時,忽然有人叫:「村長。」
白楊一看,是前村的劉二拐,他知道劉二拐是什麼人。然而這一叫不要緊,這下壞了,露餡了。
劉二拐上前詢問:「村長你躲藏在這裏幹什麼?難道你要偷雞摸狗?」
白楊斥責:「別瞎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劉二拐嘲笑地說:「你隱藏在這裏幹什麼?莫不是想跟未來的爹約會?」
白楊氣急敗壞地說:「你可不要胡說,你不要臉,我這村長還要名聲呢。」
二人正說著,馬八成已經發現白楊了,他看看白楊距離自己並不遠,於是一拐一拐朝這邊走了過來。
劉二拐見風使舵,離開。當馬八成走到他身邊時,他囑咐道:「你小心點,這個村長比他爹媽還壞,不是善良的主……」
馬八成理也沒理朝白楊走來。
白楊知道躲不了了,馬八成是什麼樣的人他一清二楚,以前自己的爹媽也提起過這個人。惹不起,躲得起,於是他上前招呼:「你回來了?」
馬八成也不回答,嚴峻地問:「我的土地怎麼不給我呀?你是不是像你爹一樣想永遠把持朝政啊?」
白楊一聽心就虛了,慌忙說:「我當村長與我爹媽沒關係,我是在學生是分配的,再說了,你不種了還不讓別人種啊?」
馬八成說:「我不是回來了嗎?既然我回來了土地理所當然歸我繼續種,怎麼,你不想給嗎?」
白楊解釋說:「不是不想給,這是有原因的,回來了就應當還你嗎?」
馬八成說:「我不回來土地不也是我的嗎?你怎麼不講理呀?」
白楊反駁:「我怎麼不講理了?土地給誰不給誰不是由我說了算嗎?我不得一碗水朝平裏端嗎?」
馬八成說:「你欺我沒文化?」
白楊說:「我欺你什麼了?」
馬八成怒吼:「我的土地為什麼不給我?讓我吃什麼喝什麼?我要告你……」
白楊也是氣急敗壞:「你願意去哪裏告就去哪裏告……」
兩人吵了起來。
不知何時,大蓮花來了,一見面她就訓斥兒子:「他是回來要土地的,給他吧,沒土地讓他怎麼活?」
「我不,他與我爹鬥了一輩子,這次我要替我爹報仇……」白楊振振有詞,向大蓮花彙報:「他的土地被人包了現在他回來讓別人咋給他?村裏不難因為他一個誤了全村……」
大蓮花斥責兒子:「我看你就是一個小人,跟你爹一樣壞東西,村裏不給他土地把我的土地給他吧,沒有土地他是活不了的,否則他會死的。」
白楊趾高氣揚:「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這是誰說的話,還有這樣不講理的人嗎?馬八成怒髮衝冠:「你們到底講不講理呀?現在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
白楊也理直氣壯:「不是共產黨天下是你的天下?」
馬八成心煩意亂情不自禁上前揪住白楊的脖領子,恨恨地說:「我不跟你說了,既然告狀不成我就我就……」
馬八成想說:「我就殺了你!」可是話未出口又嚥了回去,畢竟他是馬八成。
這功夫,馬八成聽見大蓮花罵白楊:「你他媽怎麼跟你爹一個樣?不欺騙人就活不了是嗎?」
白楊委屈地說:「我欺騙誰了?馬八成不是我欺騙他是他自己搞的,如果他不離開鄉土能受騙嗎?他在外地受騙返回來要土地,誰能給他呀?」
大蓮花憤憤地斥責:「他的土地不歸他歸誰呀?我看你是腰別扁擔橫行,如果你不給他土地這個村長你不能幹了。」
白楊吃驚:「為什麼?」
大蓮花看了看兒子,頓了頓,終於說出石破天驚的話:「他是你親爹,我是你親媽,難道你不給你爹媽活路嗎?」
這是晴天霹靂,不僅白楊蒙了,大蓮花也蒙了,她慌忙捂自己的嘴,可是來不及了。
白楊吃驚地問:「媽媽氣糊塗了吧怎能說這樣的話?讓我給他土地也可以,媽媽不必跟兒子堵氣……」
大蓮花振振有詞:「我不是堵氣,這是真的……」
白楊不說話了,沉痛的打擊將他弄蒙了,呆呆望著自己的母親。
好久好久大蓮花才說:「我的故事村裏人都知道,也不必隱瞞你,現在我實話實說,你爹就是你馬叔,以前那個爹不是你親生的,這回你相信了吧?」
白楊點頭:「媽媽說的話兒子當然相信,可是土地不好往回要,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咱們村子是城市重點,是中心,要拆建的。媽媽你知道嗎?現在一畝地是多少錢?馬叔要土地實際上就是要錢呢。」白楊如實地對大蓮花講述實際情況。
大蓮花聽此,拍著巴掌說:「這就對了,自己的水澆灌自己的地,自己家的親戚偏向自己人,你如何打算幫助他把土地權要回來?」
白楊說:「我也拿不準,劉二拐包給幾家,你說我怎麼幫助他要回土地。弄不好得打官司……」
大蓮花憤憤:「哪有兒子跟爹打官懷聽?你不怕人家笑話嗎?」
白楊說:「我怕什麼,又不是針對個人,這是村裏與個人的官司,願意打就打吧。」
大蓮花拉著兒子的手說:「兒子你知道嗎?是馬八成幫助咱們家的,你能長大幸而有他,否則你在哪裏呀?」
白楊流著淚水說:「媽媽我知道了,我一定幫助馬叔要回土地……」
村長不說了,他擔心被人聽見,左右觀察。
這時馬八成已經離開這裏,他要去鄉裏討回公道,去鄉裏說話總比這裏要強百倍。
村長見馬八成已經離開,慌忙追趕想與他談談。
可是馬八成不想聽了,他知道與白楊談判沒必要,論起來兩人是兩輩子的人,白楊怎能理解自己對土地的親切呢?馬八成不想再與白楊談判了,他想去鄉裏,問鄉長總能問個明白。
想著,馬八成朝鄉裏走去。路上有人問他幹什麼去,他搖頭裝聾作啞。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又遇上事了,這已經是他多年來的實踐,只要他去鄉裏肯定有事,不是委屈就是委屈,他馬八成什麼時候沒委屈呀。村長給他委屈,大蓮花給他委屈,村長兒子白楊也給他委屈,連自己妻子都給他委屈,他還有什麼不能委屈的。
其實最讓馬八成委屈的是,他聽到了一個準確消息,這個地方距離公路近,有可能要拆建。土地拆建這是好事,農民可以進城,城市擴大化方便的就是農民,可是讓馬八成沒相屋的是不論他如何討價還價也要不回來自己的土地,這不是天大的委屈嗎?
馬八成無心聽村長與大蓮花對話,更不關心自己是否有私生子,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土地,要回自己的權力。
土地的吶喊
1
鄉下的太陽起得早,雞還沒叫,太陽漸漸透露出鮮紅的腦袋。其實鄉下人比太陽起得早,太陽尚未出時有人已經起床了,只不過沒有人吃驚,起早原本就是平常的事,早上三點半晚上看不見是正常的,莊稼人誰不起早,誰又不幹莊稼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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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
序言 寫好作品等待出版
寫好作品等待出版,這是我的寫作經驗,以前越是著急寫越寫不出好作品,只有寫出好作品後一邊修改一邊等待出版社來找自己。這樣寫出的作品不論從哪個角落都有希望,報刊心甘情願發表,出版社心甘情願出版,而我也是心甘情願寫作。現在的寫作跟現在的讀者有一種互動關係,這種互動雖然不如明星熱烈,但也讓人產生一種尊敬,偶爾還有一種趾高氣揚感受。其實現在的作家與讀者關係不是讀者或作家的關係,而是一種你寫出多少作品我願意看,寫出多少作品我不願意看,讀者是真正上帝。過去是讀者等待作家寫出作品,現在是讀者選擇作家作品,同一作家有不同讀者選擇,同一部小說也是如此,也有不同讀者選擇。因此,我提出寫好作品等待出版的論點,對作者是機會,對讀者也是機會,對市場更是機會,有好作品就出版,沒有好作品絕不勉強。
小說是什麼,很多讀者都知道,可是現在的作者似乎不知道了,他們以為小說就是編造的,因此他們讀小說時並不讀小說的思想是什麼,小說表達了什麼,他們只看小說裏有沒有性描寫,有沒有珠寶描寫的線索,這樣的小說靠短篇能出奇制勝嗎?看看現在的報刊絕大多數都有短篇小說,可是無非是一些愛情的描寫,與人民生活背道而馳,這樣的小說有意義嗎?我的這部短篇小說集就是獨樹一幟,力爭在藝術上有所創新,在形式上有所突破,在思想感情方面有所開拓,在市場方面有所收穫。當有讀者讀到我這部小說時,能提出建議希望以後的小說如何寫出,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對臺灣同胞的希望,畢竟咱們都有中國人的良心。
序言 寫好作品等待出版
寫好作品等待出版,這是我的寫作經驗,以前越是著急寫越寫不出好作品,只有寫出好作品後一邊修改一邊等待出版社來找自己。這樣寫出的作品不論從哪個角落都有希望,報刊心甘情願發表,出版社心甘情願出版,而我也是心甘情願寫作。現在的寫作跟現在的讀者有一種互動關係,這種互動雖然不如明星熱烈,但也讓人產生一種尊敬,偶爾還有一種趾高氣揚感受。其實現在的作家與讀者關係不是讀者或作家的關係,而是一種你寫出多少作品我願意看,寫出多少作品我不願意看,讀者是真正上帝。過去是讀者等待作家寫出作品,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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