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手札（之3）：蓮花寡婦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編輯室推薦】
人氣作家西半球最新力作《除魔手札》是部輕鬆搞笑，讀之又令人顫慄的小說，帥哥通靈師挾帶著古老悠久的身世背景要在這妖魔叢生、鬼怪亂世的陽間大展身手。美女天狐、茅山道士統統成為他最強而有力的助手，三個身份不一樣的人如何攜手拯救這個世界？又會勾勒出怎樣一個精采有趣的故事？《除魔手札》絕對不會令你失望。

第十六章 凶物

挖開它！挖開它！挖開它！
那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得悠遠縹緲起來，潘浩眼神茫然一片，如同夢遊般抬起頭，然後將手放到冰冷的地上，輕輕地挖出一塊巴掌大的泥地。
他笑了，笑容僵硬，又加快了動作，雙手機械地重複著挖土的動作，很快就被他扒開一個淺坑。
紅光更盛，簡直濃得像血一樣。
黑暗裡，響起一股帶著怒音的低嘯，更傳來土石炸裂的啪啪聲。
那東西很生氣，卻似乎十分畏懼紅色的光，半晌從黑暗中探出一隻爪子來。果然，被紅光一照，爪子立刻飄起了青煙，於是又縮了回去。
像狗又像狼的叫聲忽地又響起，聲音包含很多不為人知的意義，遙遙傳了開去。
再說此刻的潘浩，簡直像是瘋了，臉上帶著狂喜的表情，十指已經鮮血淋淋，可他還不肯停下來，硬是將地面挖出一個近米的坑。
坑的中心處一點紅光耀眼，像是燈泡，更像一塊寶石。
潘浩伸手去捉紅光，掌心頓時傳來什麼東西在鼓動的感覺。
接著，手腕一緊，像被什麼東西抓住，潘浩突然驚醒，瞳孔擴張。
在他的眼珠子中，一隻小小的手掌正握緊了他。
潘浩觸電般地發出一聲慘叫，猛地抽回手，掙扎著爬出那個被自己挖出來的坑。這時，自地底綻放的紅光漸漸收攏、消失。
小孩的笑聲從坑裡響了起來。
潘浩牙關打顫，想跑身體卻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坑裡突然伸出了一雙蒼白的手。
兩手交替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坑裡爬了起來。
大紅的棉襖、大紅的棉褲，就連臉蛋的兩邊也塗得通紅，這個穿著紅衣紅褲的小男孩，一邊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一邊朝潘浩爬了過去。
兩人的鼻尖相差不到一釐米，小男孩就這麼笑嘻嘻地望著潘浩。
潘浩看不到他眼中的任何笑意，只瞧見自己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我看出來了。」小男孩突然說話，發出嘶啞蒼老的聲線，「你痛恨自己的懦弱，卻又無力改變，只敢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過，不要緊，你放我出來，我會回饋你的，就給你改變命運的力量吧！」
說完，小男孩握住潘浩兩手的手腕，手中綻放絲絲紅光。潘浩像被開水燙著，痛得大叫，並用力地坐起想甩開小男孩。
豈料，當他坐起來時，竟發現自己在寢室的床鋪上。
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窗戶半開著，半夜的寒風鑽了進來，吹在潘浩的臉上。
原來是夢。潘浩心想，不由鬆了口氣，這真是個無比糟糕的夢。
不過，再糟糕的夢，也只是夢而已。
潘浩鑽回被窩裡，不久便進入夢鄉，卻不知被子裡的手腕突然出現一個紅色的掌印。
那是小孩的掌印！
很快的，掌印消失，一切如常。

還是那片樹林，紅衣紅褲的小孩並末離開，笑嘻嘻地伸出手，朝黑暗中某個方向用力一抓。
黑暗裡響起野獸咆哮的聲音，接著一隻胖乎乎的小狐狸就這麼四腳亂蹬地從林子中緩緩飛出來。
依舊是那如同老人的聲線，小男孩說道：「小妖精，膽子倒不小，竟敢管起我的事。看來睡得太久，久得連你們都忘記我是誰了吧？」
這時，天上的雲團彷彿被無形的手撥開，月光穿雲而下，灑在男孩及周圍的林地上。男孩皺了皺眉頭，身後的林子裡，一道纖細的身影款款而至。
「黃泉不懂事衝撞了大人，請大人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放過她吧。」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如夢如幻，飄忽不定。
小男孩轉過身，直視那道身影。
她出現在月光裡，黑髮如瀑，無風自揚，點點晶瑩自髮根一直流淌至髮梢，再輕輕逸出了髮尖，如同光雨般悠悠灑落。
天地宇宙彷彿都裝在那雙妙目之中，眼神顧盼間，不知看的是山抑或是水？素白的紗袍拂動如同雲煙，一雙完美無比的赤足輕輕點在地面，朦朧的煙氣自足下平生，並飄浮在她的身後又分成了九股。
九股煙氣搖動間，如同九條巨大的尾巴不斷擺動著！
她是蘇蘇，同時也是天狐碧落。
男孩笑了，「妙哉妙哉，竟然是青丘天狐。不過，妳不現出真身，僅憑藉區區法相，就想在我手底要人？」
蘇蘇也笑了，「當然不能。可大人別忘了，您睡了多久，現在，應該只剩下三成力量吧？」
「三成也足夠收拾妳們這兩隻狐狸！」男孩冷笑。
蘇蘇笑得更歡了，「那樣我就不自量力，向大人討教一番了。」
林子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被提在半空的小狐狸不斷盯著男孩和蘇蘇看，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男孩突然轉移了話題，「妳這隻天狐倒是會選地方，挑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做巢穴，想來這些年也得益不少吧？」
蘇蘇說道：「回大人的話，我性子懶，沒怎麼修練，倒是白費了這塊寶地。」
男孩點頭，「看得出來，不然以妳的根骨，早該修出第十條尾巴證了仙道，怎麼還會停留在人間。算了，看妳還算乖巧，這小東西還給妳便是。」
隨手一丟，半空的小狐狸就這麼飄到了蘇蘇身邊。蘇蘇手一伸，把黃泉抱在了懷裡，接著說道：「謝過大人了。」
「別忙著謝，我還會在妳的地界裡走動一些時日，希望到時妳別過問我的事。」
蘇蘇點頭，「那是自然，大人要幹什麼，我豈敢過問。」
男孩冷哼一聲說：「妳並非不敢，只是不將人類的死活放在心上而已。」說完，轉身便走。
後頭蘇蘇笑道：「恭送大人！」
直到男孩沒了身影，蘇蘇身後的煙氣才散開，三千青絲也才垂了下來。
懷裡的黃泉跳到了地上，砰一聲，騰起一片青煙，然後變回小女孩的模樣。
她的手背一片紅腫，像是被什麼東西燙著般，疼得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並垂頭喪氣地對蘇蘇道：「黃泉真沒用，本來想嚇走那小鬼，不想非但沒嚇走他，還讓他把那東西挖了出來。」
蘇蘇拍拍她的頭道：「或許這是天意吧。放出來就放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不過是死一些人。」
黃泉抬起頭，說：「可是姐姐，咱們的地界不是塊風水寶地嗎？怎麼會有這麼凶的東西啊？」
「所以我說，妳除了會吃和睡啥也不會。」蘇蘇彈了彈小女孩的腦袋，「這非但不是寶地，還是一塊凶地，裡面不知道埋了多少凶物，祥和的氣場不過是被二十八星宿圖硬生生改過來的。當年我看中這裡，就是因為它夠凶，才不會有人來和我搶地盤。姐姐還沒告訴過妳吧，把這裡劃為地界後，我可是來來回回殺了好多遍下面的東西，最後只剩一些很難殺死的。」
「例如剛才那個？」黃泉好奇地問：「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就連姐姐也沒辦法殺死？」
「災鬼的一種。但在很久以前，人們把它當神來供奉。沒辦法，這東西太凶了，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戰爭，如果不把他供起來，人類會把自己殺光的。」蘇蘇若無其事地道：「不過在下面，還有比它更凶的東西，及一個連我也沒有辦法進去的空間，所以我才說，它要出來就讓它出來吧。只是我很好奇，每過一個甲子，二十八星宿圖的鎮壓力就會出現一個十分短暫的低潮期，那男生未免出現得太湊巧了吧，或者說，這就是天意？」
黃泉搖了搖蘇蘇的袖口道：「姐姐，妳答應不過問它的事。但姐夫在學校裡，萬一被那東西禍害了怎麼辦？」
蘇蘇笑了起來，「妳別忘了，馬家世代都是通靈師，那東西也算是靈的一種，他會有辦法對付的。要是他對付不了，大不了姐姐插手就是了。食言而肥可是我的強項，呵呵呵！」
「……」黃泉無言。


第十七章 教室慘事
潘浩突然抬起臉，像一隻野獸朝門邊竄去，並像蜘蛛人般貼在牆壁上，再狠狠撲向那想逃走的男生。下一刻，血在飛揚，骨裂聲響起。

一早醒來，潘浩捧著腦袋，感覺太陽穴突突的疼，以致整個上午都無精打彩的，也沒精神聽課。到了中午下課，他才找周琳瑤要講義去抄。
「怎麼了，潘浩，你生病了？」周琳瑤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只覺燙手，頓時訝道：「哎呀，你額頭好燙啊，是不是發燒了？走！我帶你去醫務室。」
潘浩靦腆地笑了笑，心想周琳瑤對誰都熱心，要是她只對自己一人好，自己肯定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不料他剛要收起講義，準備到圖書館抄時，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把講義奪了去。潘浩回頭，看到的是何小誠那張讓人憎惡的臉。
「喲喲！大夥瞧瞧，我們的美女班長打算和潘小哥約會呢！不過約會怎麼可以去醫務室呢，起碼也得到酒店開個房什麼的呀！」
何小誠哈哈大笑，後頭幾個跟班也一起哄笑起來。
周琳瑤怒道：「何小誠，狗嘴給我放乾淨點！」
「班長這麼說就不對了，我的嘴一向很乾淨。要不，妳嘗嘗？」何小誠故意呶起嘴逼近周琳瑤，又道：「快來啊！怎麼，不敢？怕妳小男友生氣？不是我要說，班長啊，要找就找個好點的，比如我。像潘小哥那樣，估計女朋友被人欺負了，也只能哭著喊著乾著急吧。」說完，示威般地看了潘浩一眼。
潘浩握緊拳頭，心裡掙扎著？打？他怎麼打得過何小誠，何況對方還有蔣海清這幾個損友在場。
出人意料的是，周琳瑤當場給了何小誠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中，何小誠愣了，像是沒想到周琳瑤真的敢動手打他。
「滾開，你這個敗類！」周琳瑤怒道，伸手去推何小誠。
何小誠卻一把捉住她的手，又扣著她的下巴，凶形惡相地道：「媽的，妳敢打我？好，老子今天不把妳親個夠本，你他媽別想走。」
蔣海清幾人一聽樂了，笑嘻嘻地把教室門窗關上，再拉上窗簾。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教室裡發生什麼事。
當然，潘浩是例外。
何小誠把周琳瑤推到了牆邊，後者使勁掙扎，卻掙脫不開。
潘浩見狀，終於忍不住叫道：「放開她！」
「喲！想英雄救美？那先過了老子這關再說，不過你這廢物辦得到嗎？」蔣海清一腳踢在潘浩的肚子上，立刻讓他捧著肚子跪了下去。
好痛！
潘浩痛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用手撐著地想站起來，背卻不知被誰踹了一腳，當場一個狗吃屎趴到了地上，引來哄堂大笑。
他睜開眼睛，看見何小誠已經將周琳瑤壓在牆角，並扳著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周琳瑤哭了，一邊哭一邊罵，換來的卻是何小誠滿不在乎的笑容。
潘浩感到頭好痛，像是要裂開，不由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眼睜睜看著周琳瑤被人欺負。
生氣嗎？憤怒嗎？你恨這些人吧？那就，把他們通通殺死就好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潘浩感到全身越來越燙。
殺掉他們吧！殺光他們！
殺！殺！殺！
「閉嘴！」潘浩忍不住大叫一聲。
何小誠和蔣海清幾人一愣，齊齊看向潘浩。
潘浩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簡直像一隻發狂的野獸。
何小誠被他這樣子嚇了跳，但很快，驚嚇變成了憤怒，因為潘浩的眼神傷害了他的尊嚴。
他放開周琳瑤，怒沖沖朝潘浩走了過去，中途抄起一張椅子，然後飛奔上前，掄起椅子砸向潘浩。
「住手！」
「別啊，小誠！」
周琳瑤和蔣海清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同的是，前者是擔心，後者則是怕被連累。他們平日跟著何小誠胡鬧也不過貪個樂子，誰想因此被記過甚至是退學？
蔣海清離得較近，看何小誠抄起椅子已經向他跑去。可還是遲了，椅子帶著風聲就這麼砸了下來。
這時，潘浩的眼中世界變成一片腥紅的顏色。
這種顏色讓他很不安，於是他狂叫了一聲，揚起瘦弱的拳頭，狠狠地和椅子砸在一起。
下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椅子在潘浩拳下四分五裂！
碎片掉落一地，潘浩喘著粗氣朝何小誠走了過去。
何小誠大吼一聲，拳頭抽在潘浩的臉上。
潘浩似無所覺，眼神發直地看著他，然後一手扣著何小誠的手腕，另一手拽成拳頭打橫抽了過去，落在何小誠的手臂上。
教室立刻響起清脆的骨折聲，同一時間何小誠慘叫起來。
聽著他的慘叫，潘浩笑了。
原來，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發出的慘叫聲竟是如此美妙。
好想，再多聽一些啊……

一雙大大的杏眼裡，滿是鮮紅的顏色。
血在飛舞，人的肢體扭曲變形，地面、桌椅甚至天花板都濺到了腥紅的鮮血。血液緩緩地流淌著，拖出細細的痕跡，就像醜陋的蛇。
周琳瑤雙手捧著腦袋，坐倒在講台旁邊的地板上，雙眼發直地看著潘浩如同惡鬼附身般，輕易地把何小誠那些男生或丟到牆邊，或摔到地上，然後手腳並用，扭斷了他們的手腳。
有一個男生掙扎著要跑，潘浩突然抬起臉，像一隻野獸朝門邊竄去，並像蜘蛛人般貼在牆壁上，再狠狠撲向那想逃走的男生。
下一刻，血在飛揚，骨裂聲響起，那男生一條左手已經變成了麻花。
慘叫聲此起彼伏，如同一首激昂的交響樂，教室已經變成血腥的舞台，周琳瑤發誓，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多血。
那些黏稠的液體，已經在地板上塗了厚厚的一層！
潘浩變成了惡鬼，平日那個靦腆害羞的男生消失了，現在站在周琳瑤面前的只有一隻雙手沾滿鮮血的野獸！
潘浩伸出手，想要去碰周琳瑤，周琳瑤隨即發出一聲害怕的尖叫，讓他一愣，眼睛同時閃過痛苦的神情。
他大叫一聲，轉身用力撞開了門，門立刻飛出走廊，傳來砰的一聲大響。
周琳瑤看去，走廊幾個學生跑了過來，潘浩撞到其中一個男生，卻沒也停下來，只急急地跑遠。
那些學生看到滿地血污和哀叫不已的何小誠幾人後，一個個驚愕得像活見鬼。這時，被潘浩撞到的男生擠了進來，看了看四周後，朝後頭大叫：「老張，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周琳瑤記得他是班上的同學，叫馬小寶，挺有趣的名字。不知為何，現在的她居然還有辦法胡思亂想，不過這樣一來，至少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教室裡。
馬小寶皺著眉頭，小心不去踩地上的血污，輕巧地來到周琳瑤身邊，蹲下去，輕拍她的臉：「班長，妳沒事吧？」
周琳瑤抬起頭，突然抱住馬小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馬小寶無比尷尬。
這時，後頭的張真仁乾咳一聲，「那啥，我手機沒電了。」
「……」最後還是馬小寶叫的救護車，又報了警。
周琳瑤顯然被嚇壞了，抱著馬小寶哭的聲音身體直發抖。
馬小寶只得安撫她。不巧的是，柳萌美聞訊趕來，看到這景象，眼中異色閃爍。反倒馬小寶見了她如見救兵，忙把周琳瑤交給她。
看他甩狗皮膏藥似的把美女班長塞向自己，柳萌美臉上的表情這才陰轉晴，忙安慰起周琳瑤來。
救護車和警察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何小誠幾人迅速被抬走，警察則留了下來錄口供。
他們詢問的對象主要是周琳瑤，並根據她的講述判斷是一起惡性械鬥事件。
儘管周琳瑤已經指出潘浩是徒手傷害何小誠幾人，但從幾位受害者身上嚴重的傷勢來看，警察根本不相信。
只有馬小寶相信。潘浩身上有煞氣，這也是他和張真仁去食堂吃飯，中途卻又折回的原因。
警察開始著手調查，潘浩卻失蹤了，手機也關了，沒人知道他去哪裡。
食堂裡，馬小寶無心吃飯，張真仁倒像餓鬼投胎，只差沒把盤子也吃進肚子裡。
「老張，這件事你怎麼看？」
張真仁正啃著一根雞腿，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學校真是吸血鬼，吃個雞腿還得另收費。要我說吧，這事還真是古怪，潘同學不是被邪術影響了，就是被附身了。他身上的煞氣好大，我看到他時，差點沒要用九雷訣收他了。」
馬小寶用筷子攪著米飯道：「我看八成是被附身了，邪術雖可亂人心志、讓人力大如牛，但沒聽過哪一種能讓人自帶煞氣。我跟你說，厲鬼、邪靈和陰煞，也只有陰煞才會散發煞氣。」
張真仁不負責任地說：「靈方面的事我不懂，還是你們通靈師比較擅長。怎麼？你要管這事？」
「虧你還是茅山傳人。」馬小寶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就算了，事情都發生在眼前了，居然還打算視而不見？別忘了，潘浩是咱們的同學，你受得了有個陰煞還是什麼東西的坐在旁邊和你一起上課？」
「聽起來確實讓人滿不舒服的。」張真仁認真思索起來。
「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傢伙？太一道不是有追蹤類的法術？」馬小寶又問。
張真仁把頭搖得像波浪鼓，「我們那些玩意，找妖怪還行，找人？還不如找警察比較快。」
「就知道你小子指望不上。」馬小寶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骨墜，心想晚上還是讓阿奴去找找好了。畢竟它是靈，不受空間的束縛，一晚跑個十萬八千里跟玩似的。只要潘浩沒跑到月球上去，憑他身上的煞氣多半是逃不過阿奴的追蹤。
正想著，底下就挨了一腿，只見張真仁笑嘻嘻地道：「看，有美女來找你了。」
馬小寶回過神，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周琳瑤雙眼還一片通紅，勉強地笑了笑，對馬小寶說：「剛才謝謝你了。」
馬小寶搖頭說了聲沒事，又道：「妳沒受傷吧？」
周琳瑤突然輕嘆道：「潘浩會那樣，全都是為了我。」
接著她把之前被何小誠欺負的事說了一遍，「潘浩是為了我才打架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出手那麼重。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這裡，馬小寶靈機一動，對周琳瑤說：「我看這事錯在何小誠他們，咱們應該幫幫潘同學。」
周琳瑤點了點頭，又低聲道：「可現在連警察都在找他，我們要怎麼幫。」
「很簡單，只要讓警察知道是何小誠幾人有錯在先，潘浩就不會受到太大的責罰。不過這需要何小誠的一些口供，以及潘浩得主動投案，否則拖下去不利的只會是他。」
說罷，馬小寶又拍拍自己的胸口，「讓何小誠幾人招供的事交給我，潘浩如果有找妳，妳先穩住他，然後打電話告訴我，我會勸他去派出所投案。」
周琳瑤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容，「謝謝你馬同學，看不出來，你還挺熱心的。」
隨後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周琳瑤才離開。
張真仁陰陽怪氣地對馬小寶說：「我覺得她的潛台詞是，你平時很冷漠，沒想到會管這事。兄弟，妳該不會看上班長了吧？」
馬小寶還了他剛才一腳，踢得張真仁大呼小叫，「我這是辦正經事。你想啊，潘浩為了班長打架，說明這哥們對她有意思，應該還會去找她，這不就多了個找線索了嗎？」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你了。不過班長長得也不賴，難道你不動心？」
「閉嘴！我發現你有時也挺八卦的。」
「靠，我這是關心你！」
「得了吧，我覺得你比較關心晚飯吃什麼。」
兩人一人一句貧著嘴走出食堂，張真仁還想挖苦馬小寶幾句，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十分精彩，先是不可思議狀，接著換上豬哥笑容，最後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馬小寶正納悶，就被人從後面抱緊，然後蘇蘇的聲音在後頭響起，「老公，聽說你們班中午時挺熱鬧的？」
他轉過頭和蘇蘇四目相望，終於知道張真仁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沒節操的表情了。老實說，和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孔離得這麼近也是一種壓力。
馬小寶無奈道：「蘇大姐，以後出場能不能正常點？」
「人家看到你就情不自禁嘛！」蘇蘇一臉委屈狀，但還是放開了馬小寶。
這時張真仁爆發了，「馬小寶，你太不夠哥們！太不仗義了！認識這樣的大美女也不介紹我認識！」
說罷，朝蘇蘇撲過去，「姐姐妳好，我是茅山傳人，擅長看相，尤其擅長摸骨！」
眼看就要抓到蘇蘇的手，不知什麼東西突然拍了張真仁一下，使他直接仰天就倒，鼻血長流。
馬小寶在旁邊卻看得清楚，蘇蘇身後那條蓬鬆的狐狸尾巴兇猛地掃在張真仁的臉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好色道士的鼻子給打歪了。

第十六章 凶物

挖開它！挖開它！挖開它！
那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得悠遠縹緲起來，潘浩眼神茫然一片，如同夢遊般抬起頭，然後將手放到冰冷的地上，輕輕地挖出一塊巴掌大的泥地。
他笑了，笑容僵硬，又加快了動作，雙手機械地重複著挖土的動作，很快就被他扒開一個淺坑。
紅光更盛，簡直濃得像血一樣。
黑暗裡，響起一股帶著怒音的低嘯，更傳來土石炸裂的啪啪聲。
那東西很生氣，卻似乎十分畏懼紅色的光，半晌從黑暗中探出一隻爪子來。果然，被紅光一照，爪子立刻飄起了青煙，於是又縮了回去。
像狗又像狼的叫聲忽地又響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