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丐幫的幫助下,找到一處地處火葬場對面的別墅區。別墅區裡奇幻詭異,鬼氣森森,我一直被一雙恐怖的青色眼珠糾纏,幾次死裡逃生……
老乞丐用無上法術破解別墅區之秘,原來所謂的豪華別墅,都是紙糊起來的房子。深入大惡人沈昭明的別墅後,我們在裡面發現了楊門風水鬼師楊仁的雕像和疑似楊仁故居的陳設。
別墅裡危機重重,我先後遭遇黃泉路、奈何橋的詭譎,又遭鄧紅昌的老婆算計,終於……
作者簡介:
冷殘河,本名解漢鋼,武漢青年作家,善於懸疑故事寫作,著有暢銷書《新疆探秘錄》系列,2011年當當網年度暢銷小說排行第六,《天葬》先後在大陸、港台、越南、英國、義大利出版發行,《男生女生》雜誌金牌作者。典型理科男,卻癡迷心理學和中國傳統文化,對五行術數、奇門遁甲、風水古術具有相當深厚造詣,熱衷懸疑小說寫作,奉懸疑大師斯蒂芬.金為畢生偶像。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我越聽越不對,插嘴道:「不對啊,老曾你發現十二蝶斑的時候,不是從寒風古寺回來之後的事嗎?怎麼扯到二十多年前去了,你可真把我搞糊塗了。」
老曾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幾十年來,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事,也就只有這一件了。發現我背上有蝶斑,的確是最近的事,可我總覺得那黑衣人跟我的蝶斑一樣古怪。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證明一定有關係。」
老乞丐道:「怪了,真怪了……」
我見老乞丐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道:「怎麼怪了?」
老乞丐道:「我聽老曾話裡的意思,他遭遇黑衣人後,便大病昏睡三天,這是過陰之狀,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讓黑衣人上了身。」
我也納悶了,黑衣人上了老曾的身,跟他背上的十二蝶斑有什麼關係,就算真有關係,又為什麼會隱而不發,二十多年後才露出端倪?再說老曾真讓鬼魂上了陰身,也不至於會潛伏二十多年吧,據我所知,陰物強上陰身,會對上身之人的身體造成巨大傷害,要不了幾個月,被上身之人便會陽氣枯竭而死。老曾健健康康的活到這麼大年紀,要真被上陰身很久,恐怕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散了陽氣,化成一具乾癟殭屍了。
老乞丐雖是一代奇人,在這一點上,我卻不同意他的看法。
老乞丐說:「要說上陰身的時間,必定不會太長,活人陽氣有限,一直被陰邪之物壓著,撐不了多久,所以十二蝶斑一定不會是上陰身的產物。在風水術數上,最講究時辰的控制,能朝發夕至,也能待時而動,厚積薄發,所以我懷疑老曾身上的十二蝶斑,是被人下了某種術數,遇到某種誘因,才會顯露出原形。」
老曾苦著一張臉,滿頭霧水,老乞丐和我給他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他也不知道聽誰的才好。
老乞丐道:「如果真是那個人在他身上留下的東西,這件事就麻煩了。現在也說不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到背後的原因,我們才好想辦法來幫他。」
我本以為老乞丐知道十二蝶斑背後的真相,說來說去還是一場空,不禁失望。
我們吃飽之後,又去林子裡撿了一堆乾燥的落葉撲在篝火附近。
夜色漸深,老乞丐發出了沉重的鼾聲,大紅縮成一團躺在火堆邊上,接連幾日的勞累讓我無比疲乏,躺在樹葉上,我也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秋夜的寒意被篝火驅散,我們窩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
正在我酣睡之際,突然被一陣聒噪的吹嗩吶的聲音吵醒,我揉揉眼睛坐起來,發現半夜裡下了雨,林子被雨水淋濕了,乾燥的樹葉變得濕漉漉的,我一身衣服黏在身上,凍得上下牙齒直打寒顫。
那兩團篝火讓雨一澆,已經熄了大半,只剩下微微的一團,眼看就要全熄了。我把底下乾燥的枯枝敗葉翻上來,火勢又旺盛了一些。
林子深處吹吹打打的聲音變得更加嘈雜,我心裡奇怪,這大半夜的萬籟俱靜,連風聲都停了,哪兒來的吹嗩吶的聲音,還真他娘的怪了。
夜色黑沉,天上沒有半點星光,火光也只能照亮附近有限的範圍,老乞丐和老曾、大紅他們還在沉睡,鼾聲打得震天響。我沒有叫醒他們,想好歹我也是楊門子弟,遇到點事兒就失了主心骨太沒志氣,不如自己去看個究竟,免得讓老乞丐見到了,又要罵我遇事不冷靜,難成大事。
我順著嗩吶的方向一路找過去,走了老遠一段,出了林子,就看到林子下面的山路上,一隊人馬數十個人吹吹打打的朝山上走來。我心裡奇怪,二龍村全村村民都死光了,這是哪裡來的送葬隊?
這深更半夜的出這一隊人,讓我一陣心寒,身上又沒了祖傳風水羅盤,不免有些害怕,可一想我楊曉天是楊門嫡系出身的,遇到一些不乾淨的事兒,再正常不過,遂趴在草叢裡看,就看到那隊人馬漸漸朝我這邊走來,裡面提燈籠的、舉火把的人無數,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哭喪的,應有盡有,隊伍看起來頗為壯大。
我心中無比奇怪,想大陰龍山脈被我炸斷之後,山裡什麼怪陣不都被我破了嗎?難道老李木匠的送葬隊又出來惹事了?
我十分狐疑,等隊伍走近了,就看到那隊送葬隊伍非常奇怪。孝子賢孫們不僅披麻戴孝,有的穿著還十分奇怪,他們穿的不是現代的衣服,而是古代的那種短衣大褂,有的人頭戴瓜皮小帽或綴著頭巾,留的都是長頭髮,一路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我心裡明白,這支送葬隊絕不是老李木匠那支,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實在是太過怪異。二龍村已經沒有一個活人,附近幾十公里內難有人煙,這一隊幾十個人,個個打扮異於常人,是鬼魂無疑。
我見那些人的服飾有些眼熟,以前在電視裡常常看到,像是明朝人的打扮,想難道是大明朝的鬼魂出來作祟不成?
不應該啊,都隔了幾百年了,那個年代的鬼魂要嘛被黑白無常勾進陰司,要麼早就魂飛魄散了,哪兒還能等到現在?
我又一想,不對啊,我連天眼都沒開,怎麼可能看到鬼魂,這支詭異的送葬隊伍真是奇了怪了。
送葬隊很快從我面前過去,就這麼遙遙的去了,我十分好奇送葬隊的來頭,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膽子也變得壯了起來。我悄悄溜下山坡,一路跑得飛快,跑到送葬隊的前頭,再藏在荒草叢裡,等隊伍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悄悄跟在隊伍後面。
我就這麼東躲西藏的一直跟著,說也奇怪,這些古裝打扮的人非常呆板的敲敲打打的上山,也不朝周圍看,我沿路跟蹤的十分輕鬆,就這麼上了山坳裡。那山坳是上山巔的必經之路,我家老太爺的墳墓就葬在那裡。
送葬隊率先翻過山坳,我為了避免被他們發現,沒有跟得太緊,就看到山坳裡一片火光,他們似乎就停在那裡,不再朝前走了。我心裡奇怪,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也急忙鑽進山坳,藏在一棵大樹後面,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那許多人停在我家老太爺的墳前,把紙人紙馬之類的東西擺在墳前,又擺出許多水果、甜點、肉類等東西供奉。為首的一個穿華服的人領著一群人在鑼鼓喧囂中給老太爺叩拜,邊上有個嗓門尖利的老頭子打開一個卷軸樣的東西念祭文,都是些之乎者也的東西,光是叫我家老太爺的名號,前面就加了二十多個字來修飾,我腦袋都轉暈了也不知道他們把我家老太爺封了個什麼。
穿華服那人先祭天,再祭地,然後祭我家老太爺。
祭文唸完之後,這一群幾十個人就在墳前跳一種非常奇怪的舞蹈,看起來非常邪性,跟我理解的中原舞蹈出入很大。
這人跳完舞,就打開了棺材,從棺材裡抬出一個人。
我心裡奇怪,暗想這人會是誰,為什麼抬到我家老太爺的墳前,難道也想學老胡那混蛋,挖出我家老太爺的屍骨,再葬自家人,可我看他們對我家老太爺的態度,又不像敢胡亂放肆。
我揣著一顆心,就看到有人拾了許多乾柴,在墳前燒了一堆大火,那火生得極好,乾柴噼噼剝剝的亂響。等那些人把棺材裡的人抬到火堆前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人的臉,他半邊白臉半邊黑臉,正是二龍村看守祠堂的丁老袍。
我嚇壞了,暗想丁老袍在山上失蹤後,怎麼跟這幫不人不鬼的東西攪在一起,這還奇了。我心裡狐疑,不知道這幫人要對我家老太爺的墳墓做什麼?
暗想就算老太爺幾十年前得罪了你們,現在他屍骨已經化成黃土,人世間的恩怨早就消了,你們這幫雜碎,要真做出開墳扒屍的短命事,我楊曉天一定不放過你們。
卻見這些人把丁老袍抬到火堆上,似乎要把他扔進大火裡,這可把我嚇壞了。
我再看墳場前鑼鼓齊鳴,嗩吶奏出哀樂,突然明白過來,這幫畜生是要拿丁老袍祭我家老太爺來著。
我一陣頭皮發麻,眼看著丁老袍就要被扔到火裡去了,急忙從樹後面衝出來,大喊道:「你們幹什麼,大祭活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衝到這幫古裝怪人面前,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面容猥瑣,眼神陰邪,揣著一顆心,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由於我的搗亂,這幫人暫時停止了祭祀,鑼鼓聲和嗩吶都停了下來,一幫人奇怪的看著我,丁老袍也被暫時的擱置在地上。
我見丁老袍穿了一身大紅衣服,腮幫子上塗了兩團大紅,看起又古怪又邪性,不禁多看了他兩眼,他也正好來看我。我看他目光渙散,眼裡全是恐懼,心裡暗自猜測,看來八成是這幫人在山上抓了他。
想我家老太爺一代風水宗師,一生濟世情懷,替天行道,死了之後倒讓人拿活人來祭,不知道他地下有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那為首穿華服的人提著手指指向我,酸著嗓子問道:「大膽來人,竟敢打擾我等來祭楊公,左右的把他拖下去,一併祭了我楊恩公。」
就有兩個人從人堆裡衝出來,一左一右抓了我手腳,我想掙扎反抗,那兩人力氣出奇的大,一下子將我抬了起來,就朝火堆邊上走過去。
我大為震驚,想不到這幫人居然如此大膽,見到活人二話不說,直接就投進火堆裡燒死,我還沒見過這麼邪性的東西。
我掙紮著大叫,道:「你們並非惡鬼,卻敢拿活人祭祀,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華服之人冷笑道:「我等為了祭楊恩公,什麼事兒不敢做,別說王法,在我們眼裡,我們就是王法。」
說著,手一揮,就要把我先扔進大火裡。
這時,那個念祭文的猥瑣老頭兒突然攔住我,對華服那人道:「主公,要拿活人祭楊公可不能魯莽,還需先得了此人生辰八字,以四柱相推,看是否適合,胡亂祭祀只會害了楊恩公。」
華服之人連連稱是,就問我生辰八字,我剛開始不肯說,卻奈不住這幫人陰險狠毒,用盡各種方式折磨我,我只好老老實實的說了。
猥瑣老頭兒拿了我的生辰八字一掐,突然臉色大變,道:「壞了,壞了!此人八字大有來頭,他是天雷地火奇命之人。」
華服之人也跟著變了臉色,兩人對望一眼,眼裡全是恐懼。
猥瑣老頭兒道:「擁有這種奇命之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華服之人接口道:「那就是楊恩公的曾孫,巧了,真是太巧了!」
猥瑣老頭兒道:「哎喲,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他立刻喝住兩個壯漢把我放下來,猥瑣老頭兒和華服之人連連給我們打躬作揖,聲淚俱下的向我道歉,求得我的原諒。
我心裡大奇,想我家老太爺是非常正派的人,怎麼會交上這幫不人不鬼的傢伙,這可真把我愁壞了。
我問華服人道:「你們是什麼人,跟我家老太爺又是什麼關係?」
華服人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這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楊恩公是我們的大恩人,可惜他遭奸人所害,還被葬在這種杳無人跡的地方,幾十年都沒享受過香火供奉。我們一幫兄弟看不過去,就找了個時機來大祭楊恩公,他老人家在天之靈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我心說放屁,你們這幫混蛋拿大活人來祭我家老太爺,這是在損他老人家的陰德,他老人家要真知道了,只怕得讓你們氣個半死。
這時,就有人拿了糕點、水果和肉乾來送給我,連聲說大晚上的我肯定餓壞了,讓我多吃點。
我見這些水果一個個紅彤彤的,看起來特別誘人,就拿起來剛要張口去咬,突然就聽黑暗中有人厲聲喝道:「快別吃!趕緊扔了!」
我一聽聲音,是老乞丐來了,便急忙將水果扔在地上。
說也奇怪,那水果以掉到地上,就變成了一堆爛肉,我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半隻人手,嚇得我差點就吐了。
再看那幫怪人,他們嘻嘻哈哈的就往山上跑,跑著跑著就在地上爬了起來,我拿手電筒照過去,竟然看到一大幫穿著衣服的黃鼠狼在密林裡跑得飛快,眨眼功夫全都不見了。
我驚奇不已,見滿地的祭品都化為屍骨,甚至發出濃烈惡臭味,想起自己差點把這些東西吃了下去,更是一陣噁心,蹲在地上吐了半天,連腸子都要吐出來了。
老乞丐從荒草叢中鑽出來,遠處的山道上已經是空蕩蕩的,那些詭異恐怖的黃仙兒早已不知去向,獨留我無比驚恐的立在原地,野風吹勁草,秋意蕭瑟,我卻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充滿懷疑。
我問老乞丐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太嚇人了,我家老太爺又怎麼成了這幫畜生的恩人,我全糊塗了!」
老乞丐道:「楊大先生一代奇人,怎麼會跟黃皮子為伍,這都是黃皮子做的局,牠們針對的是你。」
我呆住了,奇道:「針對我做什麼?我跟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我?」
老乞丐沉聲道:「難道你沒發現牠們的破綻嗎?楊大先生下葬了長達大半個世紀,如果這些黃皮子真想祭恩公,又何必等到今天,早就祭了。黃皮子生性狡詐,本是畜生命,卻妄想輪迴進人道,所以對一些奇特命格,便心存幻想,想據為己有。牠們這麼做,就是為了奪你的天雷地火奇命,這命格非同凡響,黃皮子是妖物,得了你的奇命,便可一日千里,化身成人了。」
我見我扔掉的那水果化成了一堆硬邦邦的爛肉,那肉呈黑褐色,顯然是從墳墓裡挖出的屍體,不禁一陣心寒。老乞丐說,古屍有劇毒,還能降陽氣,我要真吃下這口屍肉,要不了多久,我身上三盞陽火全滅,就著了黃皮子的道兒。
我一陣心塞,想這黃皮子竟然如此陰險,果然不能小覷了這幫畜生。好在老乞丐趕來及時,否則我這條小命就要葬送在這幫畜生手裡了,想起來心裡就麻麻的。
老乞丐說:「你天生命格奇特,在風水術數的修煉上得天獨厚,普天之下覬覦你奇特命格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你遇事一定要小心,多想想再去做,一旦衝動,就容易著了人家的道兒。」
我將老乞丐的話謹記在心,剛才驚險的一幕,可謂是我人生當中的一個警鐘,老乞丐一直強調我遇事謹慎,切不可一時頭腦發熱,衝動行事,白白送了小命,這次還真被他說中了。
黃皮子走後,我急忙去查看丁老袍的情況,發現他只是受了傷,再加上受到黃皮子邪術的禁錮,所以動彈不得,本身並沒有大問題。
他身上貼了四張黃符,老乞丐拿口水蘸在手指上,嘴裡唸唸有詞,在黃符上橫豎畫了幾道,那幾張黃符便自動掉了。
丁老袍一屁股坐起來,朝我和老乞丐一下拜倒,道:「兩位救命大恩,我丁老袍沒齒難忘。」
臭屍污穢,會叨擾我家老太爺在地下的清淨。我和老乞丐一起動手,把臭屍清理乾淨了才回密林。
等我們找到老曾和大紅他們,天就已經亮了。
山林裡的篝火燒的很旺,想必是老曾半夜起來又添了柴火,老曾靠在樹幹上,半睡半醒,聽到腳步聲,就一屁股坐起來,見我們朝他們走來,睡眼朦朧的問道:「這麼早,你們打哪兒來呀?」
我說:「山外出了些事,出去看了看。」
我和老乞丐丁老袍圍著篝火坐下,我瞟到大紅身上蓋著老曾的衣服,想來是老曾怕她著涼,給她披上的。
我們給老曾簡單介紹了下丁老袍,他對我在二龍村的往事早有耳聞,自稱跟丁老袍是相見恨晚,兩人十分投緣,聊起來頭頭是道。
天亮後,我們又在山裡找了些野味烤了吃了,就按原路下山。
下到山腳下的時候,天還是灰濛蒙的,二龍村的廢墟掩映在密林中間,我恍惚看到一柱青煙裊裊升起,頓時感到不妙,暗想難道村子裡來了外人,否則怎會有炊煙。
我們順著炊煙找過去,就看到一個人蹲在林子裡烤吃的,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我們租的麵包車司機。那傢伙邊烤邊吃,一隻野雞被烤得肉香四溢,我們走過去,司機冷不防見這麼多人,嚇了一哆嗦,走近了才知道是我們。
一番交談,我才知道司機在約定的時間左等右等等不到我們,他擔心我們的安危,雖然對二龍村的凶名非常恐懼,還是壯著膽子來村裡找我們。村子裡只剩下一堆廢墟,他找來找去沒有線索,索性就留在村子裡苦等。
這司機的做派太感人了,我和老曾直誇他夠意思,是個男人,若他真走了,我們走路回十里鋪鎮還要走許多山路。
我們跟司機的麵包車下了山,回到十里鋪鎮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我見一路上司機眼神閃爍,對我們似有懷疑,我讓老曾勾他話,他才說出來,原來我們去的時候是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回來的時候小孩兒卻沒了,所以他懷疑我們做了不法的事情。
這事還真難跟司機解釋,要把已經發育成熟的大紅推她面前,讓她相信這就是那個七八歲乾瘦乾瘦的小丫頭片子,司機一定當我神經病。
我考慮再三,就想起《青烏奇序》裡記載了一項奇術,叫「渡夜人」。這種術數把要施法的對象,叫做「夜人」,所謂渡夜人,就是控制夜人,從而使夜人產生某種幻覺,夜人卻不自知,認為他們看到聽到的都是真實。
從司機在廢墟裡苦等我們這麼長時間,就能看出來,他是個性格非常耿直的人,很講究原則。我們要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說法,只怕他回鎮上後,立刻會報警。
我琢磨再三,還是決定對他施展「渡夜人」的奇術。
我坐在麵包車副駕上,司機正凝神開車,我默念青烏口訣,腦子裡全是「渡夜人」的方術秘訣,口訣唸到差不多的時候,我突然手指掐成蝶狀,以食指中指輕叩司機額頭,司機一呆,道:「小夥子你做什麼,別打擾我開車行不行,山路這麼艱難,有個閃失大家都完了。」
我嚇了一跳,以為「渡夜人」奇術沒有施展成功,正在這時,我突然就看到司機眼睛裡神光一閃,我便知道有了效果。又急忙在大紅額頭上叩擊三下,心裡默念口訣,拿手指把司機的目光朝大紅身上一引。我就看到司機突然盯著大紅看,驚奇道:「你這小丫頭是怎麼上車的,我怎麼沒見你上車你就上來了,真是活見鬼了!」
老乞丐和老曾,包括大紅,都極為吃驚的看著我,又望望司機,老曾道:「他腦子出毛病了,大紅明明是個大人了,怎麼還是小丫頭?」
我卻並不接話,只對司機道:「小丫頭又乾又瘦,一陣風都能吹跑,這姑娘調皮,鑽進我們背袋裡跑進來的。」
司機點點頭,道:「也是。」
我見奇術奏效,心裡不禁暗喜,同時也非常吃驚,想《青烏奇序》果然是神秘莫測,越往深處領悟,就越有神效,想不到我一個平凡小子,竟然能耍出這等奇術,心裡十分激動。
司機又說:「不對,不對,我還看到有個女人上車了,怎麼女人不見了,卻多了個丫頭出來,車上一定大有問題。」
司機扭頭朝車後面張望,我見他額頭上一陣虛汗,知道他肯定聯想到二龍村鬼村的名頭了。
我無奈,只能故技重施,用口訣製造出幻象,在大紅身邊接連比畫幾下,再把司機目光引到那地方去,司機就看到成年大紅彎腰出來,對他說:「繫個鞋帶。」
司機嗯嗯兩聲,自嘲道:「我老孫今天是怎麼了,膽子這麼小,疑神疑鬼的。」
我見終於騙過司機大哥了,便鬆了口氣,仰頭靠在座椅上,一頭一身的冷汗,就聽老乞丐悄聲道:「不錯,不錯,你在青烏奇序上又有新領悟,更上一層樓了,可喜可賀。」
我心裡一直揣著,生怕自己施術失敗,這回竟然這麼輕易就成功了,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不禁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老曾朝我拱了拱手,道:「小大師新術已成,可喜可賀呀,老頭子我又開一回眼了,厲害。」
我讓司機把我們先送回孤兒院,我們一行五人見到院長,院長十分激動的跟我們握手,說我們捐款的錢,銀行已經全部到帳了,他們採購了一批孩子穿的保暖秋衣,又去鄉下買了充分的糧食,剩下的錢打算修建新校舍用。
錢既然已經捐出去了,更何況又不是我們的錢,我也懶得多管。更何況那院長看著的確是個實誠人,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把大紅的事給解決了。
我們跟院長進了他簡陋的辦公室,我趁院長給我們倒茶的機會,掐了個蝴狀手訣,用力的叩在院長額頭上。那院長嚇得倒退三步,衝我道:「先生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沒把事情辦好還是怎麼了,先生說出來,我一定改。」
我並不說話,又對大紅施術,引導院長的目光落在大紅身上。
院長就奇道:「咦,大紅明明沒跟你們過來,怎麼一下子就跑進來了?」
我解釋說,大紅剛剛從車上下來,偷偷溜進來的,小孩子調皮,身板兒又小,咱們大人總是注意不了那麼多。
院長連連稱是,我藉機提出老曾想領養大紅,院長現在當我們是金主,再加上這種民辦孤兒院制度不完善,要辦領養非常方便,院長當下就替我們寫好了手續,還蓋了公章,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把整件事辦完了。
接下來的手續,只要拿孤兒院出具的東西去民政部門辦理,就可以了,而且手續非常簡單。
我們帶大紅出了孤兒院,又讓司機送我們回濟城,到濟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為了表示對司機的感謝,老曾特意加了不少錢給司機,司機高興的不行,一再客氣,還是被老曾給推了回去,我還真頭一回見這種良心司機。以前我坐黑車,那些個司機恨不能從我手上搶錢。
司機走後,老乞丐就要告辭,雖然我和老曾一再挽留,卻奈何他去意已決,說是要找姓趙的奪回不屬於他的東西。
我們只好跟他告別,老乞丐虛弱的身影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消失不見,我才回過神來,突然心裡一陣難過。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我打心眼的覺得,將是跟老乞丐最後一次見面一樣,因為我骨子裡覺得,沈昭明太厲害了,老乞丐這次執意找他要回羅盤,只怕凶多吉少。
我越想越難過,真彷彿老乞丐就是要去慷慨赴死一樣,我再也憋不住,就朝老乞丐消失的方向追去,老曾和丁老袍在後面叫我,我也沒聽見。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我也是楊門子弟,老乞丐能為了我楊門傳家之寶不顧性命之危,我楊曉天是楊門嫡系,為什麼不能跟他一起慷慨赴死。
就算姓沈的再厲害,我對他再恐懼,可是身為楊門子弟,維護楊門風水天下第一門的聲譽和奪回祖傳遺寶,是我楊門子弟責無旁貸的責任。
老乞丐不怕死,我楊曉天也不怕。
我越想越激動,熱血直衝腦門,直跑的腳下生風,很快就追上了老乞丐,他突然見到我,不禁一呆。
第一章
我越聽越不對,插嘴道:「不對啊,老曾你發現十二蝶斑的時候,不是從寒風古寺回來之後的事嗎?怎麼扯到二十多年前去了,你可真把我搞糊塗了。」
老曾雙手一攤,無奈道:「這幾十年來,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事,也就只有這一件了。發現我背上有蝶斑,的確是最近的事,可我總覺得那黑衣人跟我的蝶斑一樣古怪。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證明一定有關係。」
老乞丐道:「怪了,真怪了……」
我見老乞丐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道:「怎麼怪了?」
老乞丐道:「我聽老曾話裡的意思,他遭遇黑衣人後,便大病昏睡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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