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如果有一天,最重要的人將永遠離你而去,你願意用什麼樣的代價,換取他留下來?
你的財富?
你的氣運?
你的性命?
抑或,你所擁有的一切?
無論拿什麼去換,只要是你有的、且能給的,都將給出;你沒有的、你不能給的,也要去求得。
有一種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能擁有,是幸運,能給出,是幸福……
? ? ?
小三他們是第一批回到神仙谷的。這時離過年還好些天。
料事如神的阿二、神仙谷的二師兄──一大早就在竹林入口等他們。
此人三十年如一日,一身的灰袍衫、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就那樣迎風站著,寒風冽冽吹得衣袍翻飛,乍看還真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樣子。
小三也是穿得一身灰,但架不住人長得水靈,一雙大眼還水汪汪,愣是把灰穿出了不同的味道來。
雙子贅在後頭,兩雙眼睛從來就只盯在小三身上。他們眼中三師兄一直都是長得最好的,根本沒人比得上。
小三見著他們家二師兄在前頭等著也沒加快速度迎上前去,還是那般慢悠悠地,雙手負在身後,像個小老頭似地一步一步緩緩走,直到到了阿二面前,才開口「呦!」了一下,說道:「怎麼有空出來接我們,師父呢?」
「師父正睡著。」阿二說。
跟在小三身後的小五和小六分別穿著黑衣和白衣,這兩個小伙子打從以黑白雙色的修羅鞭在江湖上闖出名堂後,身上的衣衫就不離黑白兩個顏色。
小五說江湖人都這麼穿的,就一個人、一件武器、一個顏色,這樣走到哪人家都認得你。有名氣的被認出來還會被「大俠、大俠」這麼叫!
小三始終弄不懂為什麼不穿別顏色的衣裳就會被叫「大俠」,那些江湖人的規矩一個比一個奇怪。不過不打緊,小五、小六被他看牢了不再胡亂來就行。
小五朝阿二恭敬地叫了聲:「二師兄。」他一身黑衣,黑色原本煞氣,不過他卻是氣度端靜儒雅,看來翩翩君子、人模狗樣。
小六也在同時和他哥小五一起喊了聲:「二師兄!」他咧著一張嘴,笑得露出白亮亮的牙,那牙的顏色如同他穿的白衣一樣閃人眼,這一笑就把他修羅雙子狂炫酷霸跩的表情給笑傻了。
「嗯。」阿二應了聲。
小三並肩和阿二往谷裡走去,小五、小六就走在後頭。
小五、小六雖然想和小三走在一起,叫他們家二師兄讓讓別占了他們的位置,無奈這裡是神仙谷,神仙谷裡什麼都不重要,師門規矩最重要,所以前頭排第二和排第三的可以走一起,他們排第五和排第六的只能乖乖走在這二位屁股後。
不過他們沒有不滿,甚至這次回來,還挺高興的。
當年從神仙谷出去,他們只有兩個人,今年回到神仙谷,卻是和三師兄一起回來的。
總覺得有種修成正果,帶媳婦回來給師父看的感覺。唉呦,兩兄弟就這麼心有靈犀地想啊想,不知不覺害羞了起來。
如果師父問他們這些年在外頭過得如何該怎麼回答?
可以說九死一生的結果換來三師兄垂青了嗎?還是能說他們三人終於心意相通晚上睡一起都不怕毛手毛腳被三師兄踢下床了呢?
是說回谷了,那晚上能依照先前慣例一起睡了不?
如果能咿咿啊啊個幾晚,那就更好了!
走在前頭跟阿二說著話的小三突然感覺背脊一陣陰寒,整個人從腳開始麻到了頭頂,他抖了一下,轉頭看了雙子一眼,結果一看,好想揍人怎麼辦?
這兩個死小子一邊用露骨的眼神看著他,一邊臉色緋紅面帶嬌羞。小三用膝蓋想都知道兩個死孩子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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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又繞著什麼。
小三只瞥了雙子一眼,也不動手,就繼續和阿二說起話來。
以前要是碰上這情形,小五、小六肯定沒這麼好過,可現下小三已經認了這兩隻了。
他大老爺的觀念裡,媳婦是用來疼的,只要不是在家裡上房揭瓦或是在外頭禍害別人,他都不會計較。
更何況他們現下只是一臉下流齷齪地用目光……強姦他而已……
他大老爺一個,省得……
是男人就要有這種被媳婦們姦之泰然的氣度!
嘖嘖,三爺覺得自己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好了怎麼辦!
「大師兄和小七呢?」小三問。
「還沒回來。」阿二說。
「還沒回來?」小三有些驚訝。「我和小五、小六在京城碰到他們,他們明明就早我們一天啟程回谷。」
阿二難得地淡淡一笑,這讓他嚴肅的表情軟化了些。「或許是近鄉情怯。」
「近鄉情怯?那這會兒他們恐怕還在外頭繞吧!」小三笑道:「就繞吧、就繞吧!反正年三十晚總要繞回來的!」
阿二點了點頭,嘴邊忍不住帶起了一點微笑。
入谷時竹林小徑動靜挺大,藥彘們夾道歡迎吼聲此起彼落,藥彘王阿揍好了傷疤忘了疼又跑到小三面前討揍,小三意思意思一腳把他踹進竹林裡,讓他體驗飛高高的快感。
正罡之氣所形成的勁風讓阿揍滾成了一顆球,藥彘球所過之處碰到的碧竹皆全株裂為碎屑,一直到好遠好遠、視線不能及的盡頭阿揍才掉了下來。
毫髮無傷地。
阿揍很愉快地從遠方跑回到原來的位置,原本看不見那個三時,他心裡好生氣,唬唬唬地叫個不停。
不過他的小弟們圍了過來,吼啊吼地,有一個吼出了個「下」字,其他的又嚎嚎嚎地,嚎出了個「次」字,接著藥彘團又很困難地吼來嚎去,吐出了「再、戰」兩個字,揍王很高興,因為他知道這肯定是那個三要說給他聽的話。
不過「下次再戰」是什麼意思?
揍王很疑惑地表示:聽不懂。
? ? ?
一大早,冬陽正暖,鳥語婉轉,山谷幽靜,歲月靜好。
神仙谷排行二、三、五、六的四個徒弟就站在草坪上,看著他們家鶴髮童顏的師父睡在躺椅上,溫柔的臉龐單純地像個孩子,一邊睡一邊……流口水……
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師父的容貌仍是像他收每一個弟子時一樣,與他慈愛溫暖的心一起,從未變過。
阿二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擦了一下師父嘴角的口水,然後幫師父把嘴巴合起來。
師父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還是睡得十分的熟。
小三眨了一下眼,這時剛好接到阿二望過來的眼神,他們什麼都沒說,但小三似乎也在這一時候與阿二有那啥心有靈犀,於是兩人就停頓了這麼一下,接著並肩往大廳裡走去。
跟在小三身後的小五、小六瞧他們家的三師兄朝二師兄含情脈脈地瞟了一眼,兩人當下如同炸毛的貓,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狠狠瞪著阿二的背影,腦袋裡響起嗡嗡的警戒聲,那聲音喊著:
『情敵、情敵、疑似情敵出現!』
小五更狠,直接嗡出了:『殲滅否?』
小六嚇了一大跳:『姦滅?』
小五:『殲!』
小六:『哪個「姦」?』
小五:『殲滅的「殲」!』
小三和阿二坐定後倒了茶正喝著,瞧屋外兩個死孩子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露出一臉凶狠的表情。
小三默了一下,喊道:
「還不進來在幹什麼?看師父睡覺流口水很有趣嗎?師門戒律,師父只可遠觀不可近看,你們靠得那麼
近,就不怕等一下二師兄又把你們逐出師門!」
雙子這才猛然驚醒,連聲應道:「來了來了、就來了!」只要碰上三師兄的事,事實證明,不只小六,連小五的腦袋都會忘在他們家小三的褲襠裡,忘了取回來。
阿二看了小三一眼。「……」
小三拿著茶杯和阿二懸在空中的杯子一撞,「鏘」的一聲,乾杯。「不用客氣,為師兄服其勞,師弟應該的。」
「……」阿二。
「?」小三疑惑。「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二師兄表示:『我明明藏得這麼深,師弟你怎麼會知道?』
小三出谷好些日子了,再回來的第一時間不是回自己的房,而是走到神仙谷的廚房裡看上一看。
這一看他就愣了。
米,米缸見底了;肉,風乾臘肉一小塊;魚,沒這東西;菜,外頭種很多,不過都和藥草擠在一塊全是藥味;油罐子,剩幾滴油;糖罐子,師父不愛吃糖,還有一半;鹽罐子,就只剩一層薄薄的鹽皮留在罐子裡;其他……找不到能吃的東西了。
小三傻眼。他以前雖說也曾離谷,但因為一段時間便會回來,囤糧又都備得足,沒見過這樣的慘況。
現下這情形是怎麼回事,二師兄有鳳凰血脈,餐風飲露就能活,師父這樣睡啊睡,快睡到成仙,所以兩人手拉著手一併辟穀不用吃飯了是不是?
小三又望望外面那塊菜田,心想這兩位多半東西吃完了也不出谷,那些菜長好了就吃,吃完了就種,山頂上還有些他之前種的果子什麼的,隨便吃也是餓不死的。
不過三爺真想把米缸捧起來往下摔啊百里二,你上回出谷到京城救老子的時候怎麼沒記得買糧回來囤啊!
老子的師父要是因為老子不在沒飯吃給餓死了,老子走出門那是要被別人給戳脊梁骨戳到死的啊混蛋!
而且不是叫他們回來看師父兼吃團圓飯的嗎?廚房裡什麼都沒有,是叫他們吃風嗎?
於是小三在回到谷裡不到半個時辰後沒忍住,領著小五、小六又出谷了。
而後幾日間頻繁往返,那股勁簡直比三月三操辦將軍大宴得勢頭還要來得凶狠。
將軍宴吃的是啥?
山珍海味、天地奇珍!
可他這回要煮的可是自大師兄少年時離家出走,成年後還發瘋走失差點回不來的第一頓團圓飯,只吃菜怎麼行?就算是拿那些缸底的碎米煮成菜粥外加燉得軟爛可口的鹹香臘肉也不行!
是以,江南幾間食肆又動了起來,無預警地休業數天。
常客們一大早上館子吃飯,發現他們鍾愛的麵館、包子館竟然沒開業,無不捶胸頓足、指著食肆緊閉的大門破口大罵起來。
「還給不給人活、還給不給人活了!」
「今年已經第二次、第二次了!」
「唉呦我勒個操,我家小孫子今天指明了要吃包子啊!要死了呦!吃不到他能折騰我老人家一整天呦!」
「蘇三爺啊,您今兒個又要搞什麼宴了啊!把我的湯麵館還給我啊!我一日不吃麵,一日不能活啊!」
三爺這次不搞什麼宴,人家只是弄弄家宴,吃個小小的團圓飯,不過那食材都要最頂尖的,不多來些個人上山下海抓雞、抓羊、抓螃蟹,那他對得起他神仙谷裡的眾師兄弟妹介含辛茹苦養大他們的師尊大人嗎!
……嗯……好像不是這樣……養孩子的人似乎是三爺自個兒啊……
那啥,當初他幾歲入廚房的?
貌似那年就是因為師父煮菜不能吃,他一怒之下才憤而把這事扛下來的啊……
我操……
三爺感觸瞬間大到都要迎風落淚流鼻涕了……
當年是在嘴刁個什麼勁!明明隨便吃隨便長也能活的啊!
哪像現在,一入廚門深似海。這坑這麼大,還把宴四兒的家產也填了小半份進去,想爬都爬不出來了他!
不是說好這輩子是來玩的嗎?
老子的玩呢?玩呢?
又被藥彘吃掉了是吧!
? ? ?
這日雲有些厚、天有些陰,風涼忽涼忽的,颳起來帶著水氣,不但竹林裡的竹葉沙沙響,連藥彘們都給凍得唧唧叫。
「應該不會下雪吧?」小三拿著個小醬缸,洗淨的手伸進醬缸裡搓揉著米糠和醬料。
他一邊望著天一邊喃喃自語,腰間的金龍鞭龍頭昂起,張大嘴打了個呵欠,龍首呼出的氣挾帶著淡金色的火焰噴出,然後牠咂吧咂吧嘴,用那雙好似永遠睡不飽的眼半合著,看世間。
小六扛著一袋新米愉快地從竹林外跑進廚房裡,見著小三立刻歡快地喊了聲:「師兄!」
「嗯。」小三有些心不在焉,想著下雪那就太冷了,師父可是受不了寒的。
小六笑咪咪地湊到小三臉龐,說道:「親一個!」
小三很自然地臉側了一邊,嘴唇就在小六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略微噘起的唇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啾」。
小三這毫無防備的姿態加上有點呆的神態,使得小六回谷後一直壓抑著的春心瞬間蕩漾了起來。
那包珍貴的、外面有錢也買不到的、十塊田也產不了一袋的特等香米就這麼從小六的肩膀上滑落到地上,小六張開雙臂環住小三的腰,壓低腦袋靠在小三頸窩上一直蹭一直蹭,嘴裡連連喊道:「多親幾個、多親幾個!」
跟著小六又得寸進尺地說:「今天變冷了,師兄我們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小三還沒開口回答呢,就感覺小六把自己摟得死緊,不僅腦袋一直蹭他的頸窩,連跨下那根鐵杵也一直戳他的屁股蛋。
小三半黑著臉(對,現在他都只黑一半。對媳婦兒要有耐性,這是必須的!)說道:「你沒瞧見我正在做事嗎?」
「你忙,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幹正事,我們晚上一起睡嘛,好吧、好吧!」這破孩子一邊問,腰一邊往小三身上撞,而且因為處久了,哪裡是弱點都曉得,於是就這樣撞啊撞,膝蓋便插進小三兩腿之間,而後一腳使力下盤站穩了,一腳弓了起來。
小三被拱得腳尖幾乎踏不著地,整個人打開雙腿坐在小六肌肉強而有力的大腿上,他單手扶在桌邊緣,另一手護著醬缸,抓著桌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氣息也越發不穩,一下子失神,竟被小六得了機會,整個人被往桌上壓去。
小六把小三的手從醬缸裡抽了出來,那醬的顏色呈現鮮豔的紅色,染得小三潔白的指甲紅粉緋緋。
小六一時心動,抓著小三的手就著靠著他背的姿勢,從後頭將小三修長的手指放進口中。
他深深地含進去,慢慢地抽出來,一根一根地舔舐,紅色的手指進入口中,白色的蔥指拉出來,嘖嘖的輕微水漬聲伴隨著低低的喘息,跨下猛烈的舉動讓小三的心隨著身體的騰空一下一下地發出輕喘,陷入情欲之中。
就這樣磨蹭,沒有直接進入,卻曖昧淫靡得讓人幾乎欲仙欲死。
小六鼻間的氣息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到他舔舐並且略微用力地咬上小三的指尖,小三顫抖了一下,逸出一抹低吟,小六胸口裡的那頭猛獸瞬間像是受到了鼓舞,被小三拉開了柵欄就要放肆地衝出去,肆無忌憚地侵犯身下的這個人時……
忘情的兩人終於聽見那幾乎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的腳步聲──
「三兒啊,你和小五、小六終於回來啦!」百里懸壺──神仙谷裡地位最至高無上的師尊大人聲音愉悅婉轉地如同夜鶯歌唱,衝進了廚房裡,帶著一臉慈愛歡欣與欣慰,將視線投射到小三和小六身上。
百里三是啥人?
他可是江湖人稱三爺,名動京城、譽揚海外,入四神之境如無物,身上嵌著一條上古真龍碎魂,只要他願意,只有他能打死人,沒人能打得死他的御賜金牌小廚師──廚神百里三是也!
所以在親親師父大人還沒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出手一個快,擒拿手一使,真氣運行將在身後逞凶鬥狠的小六吸到身側,而後猛地柔勁一發,手貼著小六的腹部就將人給送飛了出去。
只是無奈這廚房實在太小,小六一下就直接給推到了牆上。
然後小六的背脊用力地撞上了竹牆,劈里啪啦地一陣碎竹聲發出,他整個人連著擺放在牆邊的大米缸一齊飛了出去,米缸先落下,對折成兩半的小六接著落下,落在米缸裡。
之後廚房的情況就變成了,牆壁破了一個大洞,大洞不遠處擺著個完好的米缸,米缸的上頭露出了一雙穿著白靴的腳,而腳的主人……反正塞在缸裡沒死就是了……
一醒來就高高興興地跑來找徒弟的百里懸壺顯然沒料到會把廚房的牆給找出一個洞來,但看許久不見,稍微長高了一些、臉色也好了一些的三徒兒神色淡定地撫了撫衣袖、攏了攏衣衫,朝他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音調平穩地說道:
「拜見師父──」
百里懸壺當下眼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一雙彎起來會笑的眼睛溫和地放在小三身上,連忙迎了上去握住小三的手,說道:
「什麼拜見、不用拜見!你回來師父很高興,看你平平安安身強體壯的,師父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百里懸壺牽著小三就往外走,聲調掩不住地上揚,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說著他的開心,開心他以前最擔心身體弱到睡一睡就會醒不過來的徒弟得了大造化,如今魂魄堅若磐石,日後一生平安順遂,永遠都不會有事了!
可這當下百里懸壺又想到這孩子曾經受過的罪,忍人所不能忍的痛,他再度覺得胸口悶悶的,然後回頭望了目光放在他們牽著的手上,嘴角正微微揚起一點點的三徒兒身上,百里懸壺就忍不住……哭鼻子了……
小三抬頭一望突然定住腳步的師父,接著就聽見一聲悲傷的……呼喚……
「三兒啊──」百里懸壺緊緊把小三抱住。「師父無能,讓你受苦了啊──」
「……」小三突然被個不是媳婦的男人抱了個滿懷,縱使知道這個人是他們家師父,但整個人還是瞬間僵硬、繃緊了臉、僵化了。
「……男男……」授受不親啊……
竹廊的遠方,身著灰衣的阿二正朝著他們看。
阿二離得太遠了,小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所以他只能猜測,二師兄現下的想法是想殺了他呢、殺了他呢、還是殺了他?
? ? ?
另一處,整個人塞米缸裡的小六在那裡痛得直哼哼,師父直接把小三帶走了,留下他沒人理會。
他整個人被對折成兩半,一時間也沒想到辦法自個兒爬起來,就在想著要怎麼脫困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陣聲音。
「三兒都說了回到谷裡別做出太大的舉動,等所有人都回來那可是好幾雙眼睛看著。」
小六聽見小五的聲音,立即喊道:「哥,快幫我一把,把我從缸裡拉出來!」
「知道錯在哪裡了嗎?」小五又說:「還有,你怎麼老愛在廚房裡對三兒動手動腳?除卻這一次,京城家裡我無意間碰到的都四、五回了,廚房倒底有什麼特別的,你就不能選個正常點的地方嗎?」
「……」小六想了一下,試探說道:「所以說不能在廚房裡嗎?可是我和三兒處最久的地方就是在廚房裡啊……三兒在廚房裡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模樣,哥你也知道,這看啊看,就會忍不住想碰,碰啊碰,就乾柴烈火啦……」
小六聽到小五轉身離開的腳步聲,他連忙喊:「哥、哥、哥啊,我爬不出來,腰疼,腰好疼,你別走,幫我一把拉我出來啊!」
小五對這個弟弟著實無奈,回過身來想踹一腳直接把米缸踹破讓他弟爬出來,結果他弟又嚷:
「別踹啊,踹壞了三兒可會生氣的,這個米缸在神仙谷裡陪三兒很久了,打從他會做飯開始就陪他到現下的!」
小五把米缸整個抱起來,翻過來缸口朝下用力抖,想把他弟抖出來,可只聽見缸裡頭哼哼唧唧地喊著「腰疼」、「卡住了」、「出不來」,最後弄了老半天,才一手抓住小六露在外面的腳,一手伸進缸裡揪住小六的束髮,硬是把他給拖了出來。
小五鬆了一口氣。「累死了!」
小六扶著腰,拉著小五的衣衫,一點一點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過怎麼都站不直,額頭上都是冷汗。
「活該。」小五說。
小六可憐兮兮地看了他哥一眼,說道:
「可不可以扶我回房啊?小春回來了沒?回來了叫他來給我看看腰啊!腰動不了很慘的,今天晚上輪到我和三兒一起睡啊!」
然後小六又看了他的胯下一眼,發現剛才在廚房裡快樂後併著被打飛塞缸裡的痛苦時,很沒節操地射了滿褲子,現下褲子都溼了一大片,那痕跡好生明顯,要這麼走出去被誰看到,小三知道後肯定會打得他滿頭包。
「那個……能不能拿條布還是什麼的讓我遮一下……」小六尷尬地笑著。
小五瞟了他一眼,才從竹牆上的破洞跨進廚房裡,拿了個鍋蓋遞給小六,說:「就拿這個遮吧!趕快回房換身衣裳,師父見完了三兒,跟著肯定是要看你和我的,可別讓師父等了!」
小六點點頭,而後把鍋蓋蓋在雙腿間,一手扶著腰,微微駝著背,一跛一跛像個得了風溼症的老頭般,慢慢地跟著他哥屁股後頭走回房。
一邊走一邊叨念著:「嗚嗚嗚我的腰哦……嗚嗚嗚……痛得好像快斷掉了……哥你幫我看看好不好,到底是折到了哪裡,腰直不起來了……」
「沒折斷你那裡算你走運了……」小五說。
小六想了想。「也是……」
第一章
如果有一天,最重要的人將永遠離你而去,你願意用什麼樣的代價,換取他留下來?
你的財富?
你的氣運?
你的性命?
抑或,你所擁有的一切?
無論拿什麼去換,只要是你有的、且能給的,都將給出;你沒有的、你不能給的,也要去求得。
有一種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能擁有,是幸運,能給出,是幸福……
? ? ?
小三他們是第一批回到神仙谷的。這時離過年還好些天。
料事如神的阿二、神仙谷的二師兄──一大早就在竹林入口等他們。
此人三十年如一日,一身的灰袍衫、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就那樣迎風站著,寒風冽冽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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