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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因劇痛而失去意識的雲傾被急急送入了開封府一個名叫「迎賓廳」的小院裡,此處是專為賓客與證人而設,好幾個院子綿延不絕相連,作為暫時棲身之所還算可以。
雲傾一被放到床上,小春大喝一聲:「閃開!」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布捲,望聞問切的什麼先拋一邊,布捲攤開,其中赫然幾百根大大小小不同的金針現了出來,一片金光閃閃的,然而包括包拯和後來趕到的公孫策心中都忍不住想:
『這該不會又是用展護衛的俸銀買來的吧!展護衛的銀子,秦香蓮用得越來越順手了。』
小春的手指如同有吸力一般,手點到哪兒,那處的金針立刻就到了他手上,而後他往雲傾的頭上扎了好幾十針,幾乎要把雲傾的腦袋生生扎成刺蝟,才停了下來。
這扎針的時間用得極短,沒多久就見雲傾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而雲傾渾身發冷的身軀也慢慢回暖過來。
小春擔心地拿了條巾子把雲傾額頭上的冷汗小心擦掉,但金針還沒收,接著又抓過雲傾的手腕仔仔細細地診起脈來。
這回他動作就慢了,沒事做的那隻手一會兒摸摸雲傾的臉,一會兒碰碰雲傾的眼,一會兒捏捏雲傾的鼻子,一會兒戳戳雲傾的嘴唇。
以為小春在玩?
不,趙小春從不拿東方雲傾的性命開玩笑。
小春接著收回手,解開雲傾的衣衫,金針再起,直接封掉雲傾身上十六個大穴,叫雲傾沉沉昏睡。小春那些個金針不拔,雲傾永遠不會醒來。
小春站在床沿,抱著苦思到快要燒壞的腦子,卻一點主意也沒有。
那樂平公主到底是什麼妖孽,為何他在雲傾身上也找到那日蘭罄在兩個傀儡人鼻腔中發現的黑蠱。
幸而雲傾身上沒有任何被用過防腐草的痕跡,否則他也要懷疑雲傾已經被人弄死了,現下是為蠱師所操縱著!
雲傾脈象正常,但就是因為太正常了,他幾次頭疼到暈倒的跡象才更不正常。
趙小春還是原來那個「妙手回春閻王敵」的神醫趙小春,依他的醫術,若身中奇毒,即使是世間罕見的,那他也能從脈相中察覺出什麼來。
只是這次找不到蹊蹺的地方,無處下手,狠狠地把他的金字招牌給砸了。
難道宋國的人和他們大萌的人身軀脈相啥的都不一樣,醫術本源不同,所以他才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就算如此,診脈的時候也會診出個異常來吧!可就偏偏都一樣啊!「陳世美」這身軀除了沒有武功、是個平常讀書人外,正值年輕力壯時,渾身上下一點毛病也沒有,心肝脾肺腎好得不得了。
小春抱著頭猛撓自己頭髮,把自己弄得像個瘋子一樣,他自出師以來還真沒見到這樣的情況,完全地無自己可以施力之處。
在一旁看著的公孫策說道:「秦香蓮,你懂醫術?」而且光看他露出的幾手,在醫術上亦略有小成的公孫策覺得秦香蓮肯定師出名門,醫術絕對不凡。
「秦香蓮」沒有反應,只是絮絮叨叨地念著:「就算不是中毒,而是中蠱,自從上一次被大師兄玩過之後我已經補足了蠱術解法啦,難道這裡的蟲子和我們那裡的蟲子不一樣?不對,這說不過去啊……」
公孫策喚了三次「秦香蓮」,直到走到小春面前,小春才愣愣地抬頭看他。
公孫策風姿儒雅,說話溫和,是個典型的書生性格。他一點也不慌亂,平靜地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讓包大人請老大夫來為駙馬看看,你們倆醫者商量商量,你覺得如何?」
小春苦著臉說:「公孫先生啊,事情遠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在他身上作怪的東西詭異得很,我連一毛線索都摸不到。老實說,連我都沒頭緒的東西,你叫神仙來多半也解決不了啊!」
小春說的是事實,但包拯卻以為他誇大了。
但包拯思索片刻後還是說:「若是不然,請太醫來如何?」
小春一臉:『你確定?您老腦子還好使吧?』的神情。
公孫策連忙對包拯說:「大人,請了太醫,這事只會更快傳到皇上和太后邊上去,到時若是皇上或太后出了手,礙於皇家顏面,案子恐怕就不能如大人所願,公正嚴明地審,順利地為秦香蓮平反了!」
包拯摸摸鬍子,緩緩地點點頭。
「啊──」小春想到還有一個人,對蠱是最熟悉的。他於是大聲朝房外喊道:「大師兄──展護衛──你別盡在外頭溜達,快進來啊!」
小春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音,又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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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肝兒死了對你、對咱家一點好處也沒,快進來幫我看看唄!」
小春本想說神仙谷,但這地方又不是他們的地頭,說話斟酌點才好。
小春繼續說:「雖然你和他有哪啥恩怨,不過事情都過去了,他和我在過去也幫了你幾次不是?他不喜歡你你別記恨那麼久嘛,都早八百年前的事了。現下你可是帶著咱家最重要的使命,你既不拋下我、就也不能拋下他啊!快來救你八百年前第一眼就看上了的初戀情人啊,沒他我會死,所有人都會死的!」
小春這麼一喊,一宗錯中複雜的案情於是在眾人的腦補中出現了。
衙門裡耳朵好一點的衙役都在牙酸。這陳世美與秦香蓮是夫妻關係;而秦香蓮得展護衛庇護兩人也有關係;然聞得此言,莫非展護衛舊時與陳世美又有另一重不為人知的關係!?
這、這、這、這……真是太混亂了。難怪展護衛心繫此案,原來真相竟是如此,三人間的愛恨情仇剪不斷裡還亂,夠嚇人的啊!
包拯和公孫策也在胡亂想,想通以後頭皮麻麻地。
所以說是展護衛心繫陳世美,陳世美卻與秦香蓮成了一對,展護衛基於對陳世美的感情,於是心甘情願照顧起陳世美的另一半秦香蓮。而照顧照顧著,卻又對秦香蓮有了不能說的情感,那感情竟深到自個兒的家當全都能交給秦香蓮管了!
唉,這真是本算不清的混亂帳啊!
展護衛一心為包大人辦事,維持世間公義,本想他是剛正不阿、不是兒女情長之人,萬萬沒想到其實他真真切切是個情感豐沛的多情人啊!
只是以前這些情感全被壓在他的大道之心底下無人知曉,直到秦香蓮的出現才讓黃河之水潰堤水淹千里了啊!
? ? ?
蘭罄氣沖沖地走進房裡,見小春對他的出現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眼神,本來很生氣的他也就減少了一半的怒氣,只是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戳著小春的額頭,而且並沒有把小春的額頭戳了個對穿,讓他腦汁流滿地。
蘭罄斥道:「我不救他、我不救他、我不救他你又能拿我怎樣!他是你師兄還是我是你師兄?用這種口氣召喚本大人出現?你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是吧趙小八!」
除了包拯與公孫策之外,院子裡還有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在偷偷聽著房裡的動靜。
當蘭罄說出這麼酸的語氣時,因有了之前小春的那番話,眾人不知為何同想到了一處:『展護衛這是吃醋了啊……』
不過他們的關係咋越聽越複雜呢?秦香蓮是展護衛的師弟?展護衛也沒否認?
……這世界真的越來越詭異了。
「……師兄……」小春可憐兮兮地看著蘭罄。
蘭罄原本不想理小春的,他抬著他高傲的下巴「哼」了一聲,仰頭看向窗外,一副本大人是高人,高人不想救就不想救的模樣。
小春眨了眨眼睛,每眨一次眼睛喊一聲:「師兄……」
唉,那調子軟軟地,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呦~
小春見來軟的沒用,就開始跳腳了。他一邊跳一邊說道:「大師兄我告訴你,人是有現世報的哈!你不救我家心肝兒,萬一他怎麼了,你就不怕七師兄怎麼樣?」
小春繼續說道:「你就再晚點出手啊、不出手都行!哪日若遇著了七師兄,我就跟他說你欺負我、欺負我心肝,我可還有絕活的哈,蠱我不會製,毒藥的方子我倒背了一千零一張!」
蘭罄聞言,瞇起眼,慍怒道:「你敢在他身上下毒!」
「不,」小春一個搖頭。「七師兄何其無辜,小爺才不會幹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我就專毒你,你以前招呼我一百零八種毒我一次都沒反抗(是無力反抗),現下我加倍奉還,然後再讓七師兄看著。你若傷身,他必傷心,他若傷心、你必也跟著傷心。我讓你傷身又傷心,當送份大禮給你!」
「你敢!」蘭罄怒道。
「我敢!我還敢祝七師兄在這裡找到一個更好的伴,對他體貼又溫柔,好叫他看清你傲嬌的真面目!」小春說完,又吼道:「不,多找幾個更好的,從此幸福快樂人生美滿,別理你了!」
蘭罄愣了一下,伸手抓了抓光潔的下巴,視線開始左飄飄、右飄飄,好似在思考這件事情有沒有機會讓小春弄成真的。
最後小春一個哽咽,露出了個悲戚辛酸的表情。「我心肝兒到這裡來也是為了救師父啊!他都進咱們家
這麼些年了,難道你還拿他當外人看?」
「他本來就是外人……」蘭罄的聲音略有動搖。
「不,師父說他是內人他就是內人!」小春斬釘截鐵地道:「他是我媳婦兒,是你的八弟媳!你叩罪的那天他也是跪了、師父也認了的!咱們一個都不能少,要是少了他和咱們一起回去,你說,師父會有多傷心……多傷心啊……你捨得師父傷心嗎……嗚嗚嗚……」假哭中。
小春劈里啪啦地連珠砲似一直講,蘭罄繞來繞去,雖然沒被小春的話給繞分心,但他偷偷瞟了眼躺在床上渾身金針腦袋尤其扎得多的雲傾,心裡就隱隱約約升起了那麼一點不捨……不、不對、他才不會對這傢伙不捨,他只是覺得這傢伙可憐!
他如今是有雞有子萬事足,而這東方雲傾卻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被這地方的公主給拐去做駙馬,連自己心愛的人都忘記了的慘蛋。
想啊想,蘭罄總算高興了一點。見別人慘,原本照他的性格是還要踏上去踩兩腳的,可既然雲傾都是自家人了,那……幫個手就是必須的了……
誰叫這個人……已經和當初的那個殺伐果決的端王東方雲傾不一樣了呢……
「外面的,拿個金盆進來!」蘭大人發話。
「金、金盆?」王朝一聽,馬上就結巴了。「展、展大人,開封府是個清、清水衙門,銅盆還拿得、得出來,金、金盆,開封府裡沒、沒這東西啊!」
蘭罄瞟了王朝一眼,那眼銷魂邪魅,看得外頭四個人骨頭都酥了。
「……」公孫策想了一下,說道:「八王爺府裡或許會有。」
「對,」包拯也想起八賢王這人。「八王爺在奇珍異寶這方面涉略頗多,皇上無論得了什麼第一時間總往八王爺府送去,或許八王爺府中會有!」
蘭罄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的人。「金盆也算奇珍異寶?」
小春摸摸雲傾的臉,知道蘭罄打算幫他後,心底的緊張也鬆懈了下來。於是這位大萌曾經的東宮太子說:
「金盆、金碗、金碟、金磚咱家倉庫裡一堆啊,我都把金磚堆成塔,拿大金球扔來玩的!早知道這裡找個金盆這麼難,我就帶幾個過來了!」
接著破孩子趙小春又拿出蘭罄給他的那包銀子,直接往桌上倒,然後金子分一堆、銀子分一堆,接著把全部的金子捧到蘭罄面前,忒真誠、忒不要臉地說:
「大師兄,這些是我全部的金子了,夠融成個盆子來用嗎?要是不夠,我再想辦法找些來!」
蘭罄怒道:「那些是我放在你那裡的銀子,你拿出來幹什麼,放回去!就這點家底也敢獻出來,丟不丟臉啊你!」
「噢。」小春又把金子銀子全裝進錢袋裡,不過這回因為嫌重,就直接扔桌上,懶得收起來了。
蘭罄想了想,轉頭走出廂房,叫上一聲:「金忠豹國!」
裡頭的小春喊道:「不對啦,是王朝、馬漢、張龍、趙虎!」
蘭罄說道:「隨便!」他指著那幾個衙門裡的捕快頭頭說道:「隨我來!有事讓你們做!」
「是,展護衛!」開封府四大金剛領命,隨著蘭罄大搖大擺的步伐,一起出了小院。
「……」公孫策轉回視線,望著「秦香蓮」。那雙睿智的眼裡有太多看不清的東西,他雖然口頭上不說,但小春卻瞧得出這人心裡想著什麼。
小春朝公孫策燦爛一笑,那容顏竟已與公孫策第一次見到他時改變不少。
此時的小春一臉英氣,再毫無擊鼓申冤時那楚楚可憐的柔弱之感。
這個青年,或許說剛從少年長成的小伙子眼裡一派坦蕩,舉止瀟灑不羈,任誰都不會以為這是個醴陵鄉下走出來的普通人。
小春對公孫策說:「香蓮已經遞了狀紙,一切望包大人秉公處理。我等絕非歹類,也非忘恩負義之人,包大人、公孫先生請放心,這開封府既然是我師兄罩著的,我等也不吝為開封府盡一份力。」
包拯還沒會意過來小春的話中之意,公孫策便連忙說:「秦相公醫術造詣頗深,不知師承何處?」
小春不正面回答,只道:「放心,只要我在這裡,誰受傷、中毒、要死了都可以來找我。我有一張金創藥方子、一張百毒解靈丹單方、一張九轉回魂丹煉丹之法,只要不是死透了的人,就算半死不活的,把他送過來,我都能還一個活繃亂跳的給你們!」
公孫策正想,哇,這小子會不會太托大了!
可包拯眼睛一亮,正是認真了。
包拯走到小春身前,一雙寬厚的大手握住小春,激動的情緒表達在那雙炯炯有神的銅鈴眼裡,肅容說
道:
「秦相公所言不假?」
「假了讓我出門被雷劈!」小春也嚴肅地回道。
「那好、那好!」包拯心裡歡喜。
開封府有時也會遇到江湖人士挑釁,雖然大部分都被展護衛打跑了,但總有幾個棘手的老愛挖坑、下陷阱、落毒啥的。往往每回一遇,衙役們就要倒掉一大半,令他這位開封府府尹頭大得不得了。
公孫策亦想,開封府的確是該請些能人當門客了。這府裡除了展護衛外,就張龍趙虎等人多少能用,至於其餘衙役,打包大人上任以來,都已經汰換過不知道幾輪了!大人與他想法一致,真是默契。
這時只見儒雅俊秀的公孫策朝高頭大馬的包拯微微一笑,包拯也回頭,淺淺點頭,然後這時的趙小春感覺,眼睛好像被什麼閃了一下……
看著這開封府府尹與師爺,怎麼覺得怪怪的咧……
小春歪頭,問道:「包大人、公孫先生,你們倆是上下關係吧?」
「什麼上下?」兩人都愣住了。
小春咧嘴一笑:「就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啊!」接著他又問:「我從來沒見過上司和下屬感情這麼好的耶!」
公孫策遂對包拯一揖,恭敬地道:「當年在下乃落魄一書生,蒙包大人賞識,這才來到了開封府,有了安身立命之處。學生能有今日,皆包大人所賜。」
包拯連忙扶起公孫策,說道:「公孫先生自從來到開封府,助我良多、屢破冤案,本府仰仗公孫先生的才智,這才能次次度過難關。公孫先生這麼說,可折煞本府了!」
而後兩個人,四顆眼珠,顆顆都表露著對對方的惺惺相惜,還有些相逢恨晚,但好在沒更晚,總算良禽有木可棲的感覺。
小春頓時就咧嘴笑了。
他才想說,這裡男的跟男的可以成親、更厲害的是還可以生娃。他當年促成他朋友好事的「心兒一直怦怦跳」那藥方還記在腦海裡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呢,要不要找個機會,在這裡也促進促盡一段好姻緣呢!
就在他這般想時,遠遠的天際突然一聲雷響,「轟」的一聲撼動天地。
小春驚了一下,伸長脖子往外看,見外頭朗朗晴空,那雷竟是個旱天雷,再想起他們一夥人睡著後睜眼就到了別人的地頭,大師兄不解釋,二師兄也不在,雲傾還被人拐了……
想想真挺不對勁的,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收了心思,沒再亂動起念頭來。
? ? ?
一個時辰後,蘭罄回來了。
他換了一身新衣,黑色絲綢在身,腰繫寬紅衣帶,衣上以拉得極細的銀線精工縫製,銀色烈火焰痕襯得他面容妖異絕美間,一身英氣迸射,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但又克制不住想多看一眼。
蘭罄抱著個大金盆,腰間掛著巨闕劍,大搖大擺地走進房。
「師兄!」小春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去。
蘭罄仰高下巴,「哼」了一聲,說道:「乖了!」
小春又狗腿地說:「唉呀,我就知道這身衣服適合你!你這麼穿總是閃閃發亮,要閃瞎人眼睛啊!我還給七師兄也裁了幾套,等找到他,你們就能一起穿啦!」
蘭罄這才笑了起來。
然後他一笑,整間屋子裡的人差點被那妖嬈若黑色牡丹盛開綻放的絕美笑容給迷得不知天南地北。
還好,有個心裡存著雲傾的趙小春見多了這樣的笑,只是擦擦口水後就推了推身邊的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把他們的魂給喚回來。
包拯看到蘭罄懷裡的大金盆,問道:「展~護衛,你這金盆而處而來,莫非是找八王爺商借的?」
蘭罄撇了眼,哼了一聲道:「才不是,這是我的!」
「你~的?」包拯震驚了。他立刻低聲問公孫策:
「公孫先生,展護衛的俸銀有這麼多嗎?」
公孫策看看被「秦香蓮」輕輕扔一邊不打算理會的錢袋子,再看看「展護衛」換上的這席衣裳,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只好也同樣低聲說:
「或許是皇上賞賜。再者展護衛平日花銷甚少……」
蘭罄大手一揮,直言道:「想知道就告訴你們!」他說:「我去了東京外郊那個土匪窩,後來在庫房裡
找到了這個金盆尚還堪用,要走的時候順手把土匪們給繳了,其他的事情金忠豹國正在收拾……」
蘭大人總改不過來這四人的名字。因為看來看去這幾個就是他在歸義縣的手下唄,雖然換了個地方換了個名,但手下就是手下,不能改的!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什麼的,難記死了,他幹嘛要自找麻煩去記這些東西!
蘭罄接著說:
「待會兒會有一大堆庫房裡的東西運回來,找些人去接應他們吧!那個賊窩裡所有有武功的人都給我廢了,沒武功但一起作孽的我也廢了。開封府在城牆外貼的那個告示能撕下來了,什麼『惡匪占孤山危害京城,開封府發武林帖共剿之』,我指個幾下就完全滅光光了,真有這麼難滅嗎?我覺得好簡單。」
公孫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不是展護衛、這不是展護衛!
展護衛去年領開封府所有衙役去過那土匪窩,結果是傷痕累累地回來!今年如果武林帖徵召不到義士,包大人是打算上報朝廷,請皇上降旨發兵滅匪的啊!
結果今日展護衛竟然孤身前往,還僅僅幾指就廢了全部土匪,這說出來誰信、誰信啊……
蘭罄說完,立刻一個轉身,就盯著包拯看。
蘭罄嘴角上揚,抱著那金盆神情愉悅,看著包拯就是一派的:『我厲害吧、我厲害吧!稱讚我吧、稱讚我吧,快稱讚我吧!』的表情。
包拯被蘭罄這麼看著,不知怎麼地竟從蘭罄身上感受到對他的孺慕之情,他心裡有些震盪,因自己的年歲的確能當「展護衛」的爹了,自己也對這如他一般剛正不阿的孩子有著極大的好感。然而「展護衛」這般明顯要他稱讚的小眼神,他從遇上「展護衛」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下,包拯鋼鐵之心全都軟了,他看著蘭罄,看著蘭罄那些小心思,心裡泛出了暖和之意,於是他伸出了手,像家中長輩誇讚晚輩一般,拍了拍蘭罄的頭,向來嚴肅的聲音中出現了幾分溫柔,難得地笑了起來,說道:
「做得好、你做得真好!」
然後蘭罄就開心了。
看著這個有著他父親容顏的開封府府尹,蘭罄突然間覺得,這個人根本就是他那個歸義縣的父親,雖然身分不一樣、所在之地不一樣,但完全沒有任何差別,他的父親,也是會對他這般笑的。
縱使威嚴、卻有一顆柔軟的心。
所以他能審很多案子,能接受各地蜂擁而來的申冤,能說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能決心斬多少壞人就斬多少壞人。
他的父親!
他引以為傲、為之自豪的父親!
? ? ?
蘭罄把金盆放到床下,接著抓住雲傾的手,巨闕劍抽出來就往雲傾手腕上一割,血頓時如同小溪一般嘩啦啦流了出來,而且看起來蘭罄短時間內沒有讓血止住的打算。
「師兄啊──」小春差點給跪了。「放血不是這種放法吧!雲傾臉色都發青了,你這不是想救他,是想要他死吧!」
「師兄做事你嚎些什麼!閉嘴!」蘭罄回眸睨了小春一眼。他絕對不會告訴小春,剛剛看著雲傾的臉時,他小小發了一下呆,心中有疑惑想找人問問:
『那誰、那誰啊,世界上最美麗的男人是誰呢?是東方雲傾對吧!本大人是個漢子,還娶了隻雞,生了個娃子,絕對不是本大人對吧!』
猶記得當年專靠亂編武林野史賺錢的孟殘生見到他時,立即發布了個武林百大美人排行榜。
結果當他發現自己這魔教教主和端王東方雲傾並列第一,後頭綴著的九十八個則全部通通是女子時,他多想弄死孟殘生啊!
他蘭大人最恨的就是有人說他美了!孟殘生明明沒見過他真面目,卻把他和東方排在一起,真是作死!
只可惜孟殘生這傢伙天生怕死太會躲,所以等到他都退位退到歸義縣了,烏衣教中人都還沒捉到這傢伙!
回憶完過往,蘭罄這才緩緩止了雲傾的血,把裝著幾乎要有小半盆血的金盆放到桌上去。
期間蘭罄瞟了瞟雲傾身上的金針幾眼,但是沒有動作。
小春使針那是一絕,他要隨意抽出一隻,搞不好雲傾立刻爆體而亡,然後,他就不能回家見師父了……
雖然很想玩,但還是忍下。
第一章
因劇痛而失去意識的雲傾被急急送入了開封府一個名叫「迎賓廳」的小院裡,此處是專為賓客與證人而設,好幾個院子綿延不絕相連,作為暫時棲身之所還算可以。
雲傾一被放到床上,小春大喝一聲:「閃開!」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布捲,望聞問切的什麼先拋一邊,布捲攤開,其中赫然幾百根大大小小不同的金針現了出來,一片金光閃閃的,然而包括包拯和後來趕到的公孫策心中都忍不住想:
『這該不會又是用展護衛的俸銀買來的吧!展護衛的銀子,秦香蓮用得越來越順手了。』
小春的手指如同有吸力一般,手點到哪兒,那處的金針立刻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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