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的人一定聽過張大千,但這一代的你得認識劉國松,
因為你很可能在朋友客廳的牆上,看到他的作品。
◎ 受邀到中國最高藝術殿堂北京故宮參展的臺灣現代水墨畫家。
◎ 2014年,香港佳士得拍賣劉國松作品「香江歲月」,成交價高出預估八百萬港幣!至此,兩岸三地掀起驚人的「劉國松熱」。
◎ 2016年,美國地位最崇高的文理科學院授予他院士頭銜,是全球第一位獲此
殊勳的華人畫家。
◎ 作品被全世界80多個美術館典藏,包括倫敦大英博物館,刷新華人紀錄。
美國、德國、英國與日本大學教科書引用他的理論,列為現代中國藝術代表。
臺灣的大學美術系入學考試──美術鑑賞,劉國松作品你非懂不可,是考題。
他的畫作備受富豪們競逐,作品複製成的版畫,更是千百人渴望的夢幻逸品。
他是現代水墨大師劉國松,
第一位將傳統的中國山水畫與現代抽象觀念融為一體的藝術家,
他祖籍山東,青年時期流亡到臺灣,舉目無親的貧困歲月並沒有把他擊倒,
反而磨練出堅強的心智,又因為熱愛繪畫,因此立志成為藝術家。
他14歲開始學水墨,20歲全盤西化,之後中西合璧,走出自己的道路。
別人畫水墨,是畫山畫樹,他偏偏逆行其道的畫太空,畫宇宙,
他一共畫了數百張的太空畫,像是《地球何許》、《月之蛻變》等,
因此被人尊稱為太空畫家。
別人用筆作畫,他卻說筆墨無用論,還要革筆的命,革紙的命
甚至挑戰傳統,捨棄畫水墨最常用的宣紙,自行研發「劉國松紙」,
這種不中不西的獨特風格,不但傷了一味抄襲古人的國粹派,
也傷了模仿流行的西化派,因此被人指責為是藝術的叛徒,
但就是這種走不妥協的中間路線的主張,讓他大鳴大放。
兩位作者張孟起、劉素玉是兩岸三地的藝術策展人,
策畫與代理劉國松作品已超過十年以上,
他們將劉國松的偉大藝術成就、驚人的毅力、旺盛的鬥志整理成傳記,
書中逾200張劉國松彩的經典照片也首度曝光,
引領讀者一窺中國現代藝術史上,最傳奇的人物。
劉國松 簡介
祖籍山東青州,1932年出生於安徽蚌埠。
1956年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系第一名畢業,並發起創立五月畫會,推動現代水墨
畫,在兩岸被譽為「水墨現代化之父」。
作品被全世界80多個美術館典藏,在全球參加大展及個展300餘次。
曾被列入《美國名人大辭典》、《世界名人錄》、《成就人士錄》、《國際著名知識分子大辭典》等。
獲得多項國際大獎及殊榮,包括臺灣最高榮譽的「國家文藝獎」、「行政院文化獎」、中國最高榮譽的中華藝文獎「終身成就獎」、2016年入選美國最高榮譽的美國文理科學院院士。
作者簡介:
張孟起
國立中興大學法律學系畢業。歷任中國時報、工商時報、自由時報、自立晚報、
中時晚報、年代新聞記者暨主任。現任臺灣金寶山事業、桂林愚自樂園媒體總監;
高士文化藝術有限公司總經理。
著有《鴻源風暴檔案》、《如何與記者打交道》、《家有賤夫》、《粉愛太太》、《
魔鬼奶爸》等書。
劉素玉
國立政治大學中文系畢業。歷任工商時報「識野版」、「藝術投資版」、「讀書版」、撰述委員;臺北漢雅軒畫廊執行董事;香港安亭拍賣公司總經理;桂林愚自樂園、上海月湖雕塑公園國際藝術創作營策展人;現任高士文化藝術有限公司董事長。
著有《歡樂遊學 Go Go Go》、《嗑.蘋果》、《我的巴弟》、《精油生活家》、《精油生活DIY》、《熱門保健食品全書》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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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大學中文系教授 尉天驄
臺北市立美術館館長 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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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2016年10月8日,劉國松在美國文理科學院院長芬頓(Jonathan F. Fanton)及董事會成員見證下,在院士名冊上簽名,高齡84的劉國松邁向人生旅程的一個高峰。
院士授予儀式在美國哈佛大學桑德斯(Sanders)劇院舉行,陪同劉國松參加新任院士授予儀式的是他的大千金劉令徽,她用手機拍攝當天的活動,並及時分享給我。當我透過視頻看到劉國松聽到自己的名字,神情輕鬆地上台,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在舞台上與嘉賓一一握手,然後走到院士名冊上簽名時,我的心情激動而喜悅,相信與在現場觀禮的劉令徽不相上下。
美國文理科學院創立於1780年,首任院長為美國第二任總統亞當斯(John Adams),是美國歷史最悠久且地位最崇高的榮譽學術團體,當選為其院士一直被認為是美國最高榮譽之一,過去華人當選該院士的有胡適、錢學森、丁肇中、李遠哲等,劉國松是首位來自台灣的藝術與人文領域院士,更是全球第一位入選的華人畫家。
筆者與劉國松已經結識二十多年,至今還留存著他印有「東海大學美術系專任教授」的名片,當時他剛轉任臺南藝術學院,所以名片上有自書的筆跡,現在看起來彌足珍貴。當時劉國松自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退休回台,定居台中,雖然年過六旬,但是體力充沛,健談爽朗,對於推動現代水墨尤顯熱情,令人印象深刻。當我任職於漢雅軒畫廊時曾考慮舉辦他的畫展,不過那時候現代水墨畫幾乎乏人問津,即使當時他名聲早已遍及海外,在臺灣未必能打開藝術市場大門,因而不敢冒進,但對於他的藝術成就十分肯定,並持續關注他的創作。
2004年春天,我接受臺北觀想藝術中心的邀請,為加拿大籍的華裔陶藝家顏鉅榮舉辦個展,由於展覽成功,負責人徐政夫又邀請我為該中心規畫將於翌年舉行的臺北藝術博覽會的展覽,我推薦了三位藝術家:陳其寬、劉國松、李義弘。徐政夫全力支持,於是我就個別與他們見面,並談定翌年參展計畫及展出作品,從此掀開我與劉國松正式合作的一頁。
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雖然當時我客居溫哥華,與居住在桃園的劉國松相隔上萬里,但是卻感覺十分熟悉,或許是對其藝術成就仰慕已久,又被他推動現代水墨的熱情所感染,所以一見如故 ; 更奇妙的是,從當年的合作開始,他的藝術展覽活動漸漸增加,而我也不知不覺地加入了與他一起推動現代水墨藝術的陣線。
2005年觀想藝術中心繼臺北藝術博覽會展出劉國松作品,頗受矚目,隨即又邀請我為該中心在蘇州投資的聽楓觀月畫廊的開幕策畫首展,我提出劉國松個展的構想,徐政夫欣然同意,這是我第一次為劉國松策劃個展,而且是為了一個全新的畫廊做開幕首展,所以十分隆重。我趁著在臺灣停留的時間,與劉國松密集見面,商議展覽主題及挑選作品,然後就回去溫哥華,直到暑假再飛到蘇州參加開幕。
接下來,我每年從溫哥華返臺的假期幾乎都與劉國松見面,因為隨著他的藝術版圖的擴大,我們的合作日益密切,尤其是他獲知將於2007年4月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武英殿舉行個展,這不只是一項畫家個人難得的榮譽,更是現代水墨藝術劃時代意義的分水嶺,因為故宮博物院過去只展傳統國畫、古字畫,當代在世藝術家,尤其是現代水墨畫家根本不得其門而入,當時劉國松是繼吳冠中之後,第二位被北京故宮邀請舉行個展的當代畫家,意義非比尋常。當時劉國松詢問我是否可以為他撰寫傳記,因為臺灣尚未出版他的傳記,我受寵若驚,深怕才學不足,難以擔當重任,然而劉國松以他一貫的熱情及毅力說服了我。
劉國松是活力十足的行動家,當我接下撰寫傳記的時刻開始,生活步調也跟著快速動了起來。2005及2006年我們密集見面,我頻頻從溫哥華飛回臺灣,跟著他到處跑,我們一起去了桂林愚自樂園、四川九寨溝、杭州、上海……沿途我與他持續訪談,連在候機室、飛機上、巴士上,甚至餐廳、展覽會場……,只要一得空就訪談。他是走過大時代的人,一生的故事太精彩,要談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而當時,我覺得他已經是名揚四海的重量級藝術家,放眼中港臺兩岸三地的當代藝術家,無人能出其右,光是典藏他作品的國際級美術館、博物館就有六十多家,這可算是前無古人了。
而就在我積極展開寫傳計畫之際,中國當代藝術出現了平地一聲雷的熱鬧光景,市場追捧的現象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而在此十多年前,中國當代藝術在市場上還是十分冷門的八○年代,我所任職的臺北漢雅軒畫廊卻以篳路藍縷之姿大力推動,因此當中國當代藝術竄紅之際,我也跟著水漲船高,雖然遠在溫哥華,卻接到不少從臺灣、香港打電話來找我工作,不免擾亂了我的人生規畫,2006年初,幾經考量,我決定接受一家以中國當代藝術為專題的香港拍賣公司總經理職位,當時我已根據所擬定的章節完成將近一半的書稿了,但因為開始著手規劃新公司的創辦事宜,無法安靜專心寫稿,因而打算延後出書計劃,但劉國松卻鼓勵我,無論如何都要如期出書,就在我騎虎難下之際,我的先生張孟起決定接手,這才不辱使命。
從著手撰寫到出版劉國松傳記至今,匆匆已經超過十年了,當時我以為大功告成,萬萬沒有想到這十多年來,劉國松的藝術發展如日中天,簡直超乎預期,典藏他作品的美術館又多了二十多家,總數達八十多家,這種成就恐怕是後無來者 ! 尤其是倫敦大英博物館於2010年購買他的作品《日月浮沉》,這真是當代華人藝術家的殊榮 ; 隨著他在國際藝壇上的名聲一年比一年壯大,又獲獎無數:2008年獲頒中華民國第12屆國家文藝獎,這是臺灣藝文界最崇高的獎章 ; 2011年榮獲第一屆中華藝文獎終身成就獎,這是大陸文化部所頒發最高的藝文獎章 ; 2016年入選美國文理科學院海外院士,能夠入選該院院士的是在人文與科學領域最具影響力的領袖,許多同時也是諾貝爾獎得主,劉國松以一位來自臺灣的藝術家入選海外院士,這項榮耀真是達到巔峰了 ; 2017年元月14日又獲頒行政院文化獎,這是官方主辦等級的最高文化獎項 !
劉國松向以「一個東西南北人」自居,我所珍藏的另一張他的名片的正、反兩面都有「一個東西南北人」的鈐印,這個印章寄意深遠,早年他顛沛流離,浪跡天涯,在我為他作傳之際,他卓著的聲譽卓已遍及東西南北了,但他從不以此自滿,卻始終保有初心,努力創作不懈,沒有一日稍歇,獎項、榮譽接踵而來,如果不寫續篇,實在太可惜了。我相信,即使本書續篇完稿了,邁入耄耋之年的劉國松,仍會持續締造精彩的人生篇章。
讓我們拭目以待。
1968年,劉國松的兒子劉令時在臺北靜心托兒所上學時,學校老師問他:「聽說你爸爸是畫家,他畫些什麼樣的畫?」
兒子回答:「亂七八糟畫。」
兒子回家後很得意地把這件事轉告爸爸,劉國松聽了立刻哈哈大笑,之後卻有很深的感觸:自己是畫抽象畫的,很少有人看得懂,小孩子更不用說了。而四歲大的兒子天真的形容,卻一語道出大多數人對抽象畫的看法。
他想到齊白石有幅對聯:「幾張東倒西歪屋,一個南腔北調人。」心有所感,也作了一個相仿的對聯:「幾幅亂七八糟畫,一個東西南北人。」
從小就喜愛作詩塗鴨的劉國松,詩興大起,覺得「亂七八糟」的平仄雖然與「東西南北」合拍,可惜詩意不佳,於是改為「春夏秋冬」。他還用毛筆寫下這個對聯,懸掛在當時臺北的永康街家中;時隔二十多年,他的好友、香港著名的書法家區大為,還特地以書法寫了這個對聯送他。這其間,劉國松也創作了數十張「一個東西南北人」系列作品,他還特別請他的山東同鄉,集詩、書、畫、篆藝於一身的臺灣書畫家陳丹誠,為他篆刻「一個東西南北人」的印章。
這顆印章寄意無限深遠,既刻畫著劉國松一生浪跡天涯的真實寫照,背後更有無數顛沛流離的辛酸經歷。如今,人們卻經常以「一個東西南北人」來讚揚劉國松,因為他的畫藝橫跨東西,聲譽更是名揚四海;他本人也幾近跑遍全球五大洲,在世界各地舉辦超過三百多個展及聯展,他的作品更被全世界八十多個美術館所收藏,放眼當今中、港、臺藝壇,至今仍都是超前的紀錄。
這些豈是當年因兒子的童言稚語,而感懷飄零身世的劉國松所料想得到的?最初劉國松想到,同樣是畫家的齊白石是湖南人,後來輾轉遊歷到北京謀生、定居,所以說話口音「南腔北調」,而自己雖然是北方人,卻為了逃避戰亂,自年幼起就在中國西南一帶逃難,直到青年時期,流亡遠至臺灣。在這個溫暖的南方小島上,他度過舉目無親的貧苦歲月,但是他並沒有被艱困擊倒,反而磨練出堅強的心志,又因為熱愛繪畫,因此立志成為藝術家。然而,他所選擇的是一條特別崎嶇難行的藝術道路,專畫兒子所謂的「亂七八糟畫」;不但是一般人都不太會欣賞的抽象畫,更不是純西化的抽象表現派,而是他獨創的中西合璧的現代繪畫。在當年極度保守封閉的臺灣藝壇中,這根本就是「藝術的叛徒」。中西兩大藝術流派壁壘分明,而兩大陣營都同樣反對他,都視他為「不中不西」,甚至有地位的人還寫文章辱罵他,並誣告他是政治思想的反動,有意給他扣紅帽子。但是,他這個「藝術叛徒」都毫不畏懼地加以反擊,而且還義無反顧地大聲疾呼:「模仿新的,不能代替模仿舊的;抄襲西洋的,不能代替抄襲中國的。」
劉國松勇猛地揮舞著這把他所形容的「指向創建中國現代繪畫的劍」,而這卻是一把有著雙刃的劍,「一面傷了一味抄襲古人的『國粹派』,一面又傷了一味模仿流行的『西化派』」,他年輕氣盛,有口直言,於是他把「國粹派西化派、舊的新的、老的少的畫家們都得罪光了」。然而,這種「走不妥協的中間路線」的主張,卻為他在世界藝壇上開出一條康莊大道,歐美藝術界競相邀請他開畫展,一個又一個的國際展覽旗開得勝,他的聲名迅速從西方散開,又傳揚回到自己的東方故鄉。
當年劉國松覺得齊白石自喻「一個南腔北調人」氣魄不夠大,他以「東西南北人」自況身世之外,也暗暗期許自己要有胸懷天地四方的壯志、名揚四海的雄心。那時他才剛剛結束為時兩年的環球旅行,這是美國洛克菲勒三世基金會(The JDR 3rdFund)贊助的行程。他在美國住了一年多,差不多走遍全美的大城及名山大川,隨後又遊歷歐洲,前後總共訪問了18個國家,參觀了一百多座美術館。這兩年期間,他的幾個國際展覽都非常成功,從第一站的南加州拉古拉海灘(Laguna Beach)藝術協會美術館展出,就打響名號,帶去的29張畫,居然賣出27張,剩下的兩張畫最後還被美術館典藏;隨後全美各地美術館陸續邀展,於是在丹佛、普林斯頓、紐約、堪薩斯城等各地美術館都有展出,也都廣受好評,而且幾乎所有展出畫作都已售罄。
這些經歷在當時的臺灣青年畫家中,可算是絕無僅有的經驗了,他也不愧於作為一個享譽「東西」、走遍「南北」的人。然而,他恐怕不會想到接下來的歲月中,他的這番自許將實現得更為徹底。人們不僅稱讚他是「東西南北人」,更由於他的技巧、理論、題材以及內涵,都突破傳統,另闢蹊徑,創造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現代風格,猛烈地衝擊著東西方藝壇,而對他另眼相看。國內、外的藝評家忙著分析他的畫作與風格,不知道該如何把他歸類,因為他總是走在時代的最前端,而當他開創「太空畫」系列後,人們對於他以前無古人的視野觀照地球的境界所震撼,又被他畫面中浩瀚無際的宇宙瀰漫著神祕雄偉氣氛所迷惑,因此尊稱他為「太空畫家」,這種包容宇宙、吞吐天地的氣勢,又比「東西南北人」更上一層樓了。
劉國松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不在意人們用什麼樣的話來形容他的。他所創作的太空畫系列中,把1970年在德國科隆美術館個展海報的篆刻字「一個東西南北人」剪成一個圓形,有如一個星球,高掛在畫的上方中心點,有如高掛在無垠的太空中,下方則是氣息深邃迷離的地球,形成了他罕見而獨特的自我寫照抽象畫,明顯地象徵著他在浩瀚穹蒼中的飄浮,然而他那傲視天地的自信與豪氣也呼之欲出,不過這是1971年以後的事了,距離他首次題寫的對聯已經有六年之久,當時他的初衷原只是嗟嘆前半生際遇,觸媒則是兒子所說的那一句:「亂七八糟畫」。
就在這句充滿稚趣的評語之前,劉國松的兒子還做了一件同樣讓他印象深刻的事。當時兒子就讀的托兒所,有一種以畫圖來表達作文概念的學校作業,有一回題目是「我的爸爸」,劉令時將一張圖畫紙打成四格,四個格子內分別畫著:一個黑板、一臺電視機、一個盤子上有魚骨頭、一個人在地上畫畫。四個畫面所呈現的是劉令時所認識的爸爸:爸爸是一位老師、愛看電視(特別是愛看電視影集《勇士們》)、愛吃魚,以及是一位畫家。
「兒子所描繪我的形象非常清晰,我感到很欣慰,因為從這點可以看出他有一個溫暖而安定的家庭,爸爸經常在他身邊,陪伴他長大。」
時隔38年,當提到兒子的這件小故事時,劉國松還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因為兒子「頗有一點繪畫的天分」,這或許也是劉國松一輩子忘不了這件事的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後來兒子又形容他的畫是「亂七八糟畫」,兩件事情引發他撫今追昔的無限感慨。
「兒子與我所成長的是完全不同的年代,他實在比我幸福太多了。」
有時候他看到兒子淘氣或浪費時,就會生氣地大罵,在教訓兒子時,一不小心就會搬出「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小時候常常都沒得吃……」這一套,結果總是被太太黎模華揶揄一頓:「誰叫你的命沒有兒子的命好?」
劉國松說,每當太太來了這麼一句話,他就罵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承認,太太說得很對,他的命真的沒有兒子好,他天生註定是「一個東西南北人」。
他出生在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一個飽受砲火襲擊的國家,而他的父親是一名奉令南征北討的革命軍人,本來就以四海為家。當劉國松還在母親肚子裡時,就亦步亦趨地跟著父親的部隊四處奔波,槍砲隆隆的戰地前線與他們只有咫尺之隔。1932年初夏,他的母親身懷六甲追隨著丈夫的部隊抵達安徽蚌埠,5月31日生下劉國松。這個健康壯碩男嬰的誕生,帶給了他的父母莫大的喜悅,即使戰事未曾止息,激烈戰火的威脅如影隨形,但是有了新生命就有了新希望,而劉國松確實沒有辜負父母的希望,從出生之日開始,他就像是一棵有著頑強生命力的小松樹,永遠堅強剛毅、不屈不撓,不論身處在何種險惡的逆境,也努力掙扎向上生長。
如同許多出生於兵荒馬亂時代的人們一樣,劉國松出生的地點與祖籍山東青州(亦即益都)相差千里之遙。奇妙的是,由於戰亂頻仍,他自從出生後到青少年時期,幾乎一直在中國西南一帶流離逃難,直到中年,都還沒有機會回到祖先的故鄉,可是他卻流著道地的中國北方人的血液。他體型高大健壯,個性爽朗大方,而且心直口快,這種從內到外如假包換的北方大漢性情,跟著劉國松一輩子,為他帶來了人們的激賞,也為他帶來了麻煩,但是更多時候,帶領著他度過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的難關。
劉國松的剛毅個性或許遺傳自父親,雖然他對父親的印象實在少得可憐。父親總是投入戰爭的最前線,劉國松與母親儘管一路跟隨,但總是被安置在比較安全的後方,父子相處的時間很有限。然而,他對父親充滿孺慕之情。父親在他不到七歲時就英勇陣亡了,當他開始懂事想要了解父親一生的行誼,而向母親探詢時,母親卻總不願意多談。他母親一生所歷經的磨難太多了,多過了她所能負荷的能力,追憶只會增加更深的痛楚。
但是,父子親情血濃於水,每當有人提到他父親,劉國松總是特別敏感,即使是隻字片語,也會像閃電似地貫穿入腦海中,永遠不會忘懷。至於母親對父親的回憶雖也只是片片段段,卻對劉國松彌足珍貴。
劉國松的父親原名劉中興,在家排行老二。劉中興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家裡很窮,他的兄長與其他飢民一樣去闖關東,去了就沒有消息。劉中興本來是藥店的學徒,卻也是因為連年戰亂,做學徒都拿不到錢,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不到二十歲時,只好辭別老母,離鄉背井去從軍。最早是去河北保定當兵,參加國民革命軍的北伐軍,當時在部隊中有位長官與他同名同姓,軍隊中當時不准同名報餉,這種規定是為了防止貪污行為出現,所以他就改名為「劉仲起」。
劉國松聽母親說,劉仲起十分英勇,而且頗受部下愛戴,當他隨著軍隊北伐,抵達北京時,已經升為營長了。當時軍隊駐守在通縣,就是駐紮在劉國松的外祖父家中,因為他的房子很大。通縣古稱通州,劉國松的外祖父原是前清的通州知府,劉仲起看上了通州知府的千金,這位知書達禮的小姐因為出生官宦之家,所以誰也看不上眼,高不成低不就,加上她母親過世較早,因此婚事也就被耽擱下來,當劉仲起託人來說媒時,她已經芳齡二十有四,在當時可是老小姐了,她父親或許就是因為考慮到女兒的青春轉眼即將消逝,所以就同意劉仲起的求親了。
其實,這位前清通州知府也姓劉,劉知府的千金芳名劉敏玲。按照當時的傳統習俗,同姓不可通婚,由於劉仲起是山東人,他請的媒人鄉音很重,上門去提親時,將「劉」發音成「柳」,劉國松的外祖父才答應這門婚事,一直到結婚時才發現這一對新人都姓「劉」,但是為時已晚了,臨時毀婚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而且還會更加延誤準新娘的終身大事,於是婚禮依然舉行了,反正當時也沒有登記身分證這回事,直到劉仲起陣亡後,劉國松的母親必須申報撫恤令,當時承辦人覺得夫妻同姓不好,於是自作主張,將她改姓「梅」,從此她就稱為「梅敏玲」了。
知府之家的千金小姐下嫁軍官之後,命運來了一個急轉彎,從此揮別過去平靜的生活了。她必須隨著丈夫的軍隊四處遷移,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然而這只是她人生苦難的開始而已,在當時,她至少有個英勇的軍官丈夫可以依靠。當她的英雄為國捐軀之後,她就有如狂風暴雨中的飄零落花,東飄西蕩,無依無靠,承受的災難也更甚於常人。
無論經過多少年,劉國松只要一提到他苦命的母親,眼眶總是不禁泛紅,母親一生承受的悲慘是他心中永遠的痛。1974年時,當劉國松將與他分開已經整整25年的母親接到香港重聚時,忍不住向母親詢問有關父親,以及母親自己的家世時,她幾乎都不太願意講。往事太苦了,不堪回首啊!
2016年10月8日,劉國松在美國文理科學院院長芬頓(Jonathan F. Fanton)及董事會成員見證下,在院士名冊上簽名,高齡84的劉國松邁向人生旅程的一個高峰。
院士授予儀式在美國哈佛大學桑德斯(Sanders)劇院舉行,陪同劉國松參加新任院士授予儀式的是他的大千金劉令徽,她用手機拍攝當天的活動,並及時分享給我。當我透過視頻看到劉國松聽到自己的名字,神情輕鬆地上台,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在舞台上與嘉賓一一握手,然後走到院士名冊上簽名時,我的心情激動而喜悅,相信與在現場觀禮的劉令徽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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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
推薦序一
走過那一段歲月
政治大學中文系教授/尉天驄
劉國松是我國民革命軍遺族學校的同學,這座學校是宋美齡女士所創辦的,專門收容為國犧牲的軍人子女,校園設在南京中山門外中山陵與明孝陵之間。我和國松雖是同學,但班次差了很多,民國37年入學的時候,我讀初一,他已經是初三的學生,但因為讀了一年,學校就開始搬遷逃難,在流亡生活中,不管年紀大小,都混編在一起,所以彼此都直呼其名,沒有學長、學弟之分,大的照顧小的,就像親兄弟一樣。
這樣將近一年的飄泊生活,到了廣州算是第一個安置點,全校三百多人,都寄居在南海縣夏教鄉鄉下,分住在不同的祠堂和廟宇裡。我和國松等人,住在一座小祠堂裡,每天除了等兩餐飯外,就隨意鬼混,等待命運的安排。那時候,國松不知從哪裡帶來一大本厚厚的《紅樓夢》,就每天一本正經地抄錄裡面的詩詞。我那時還看不懂,也看不進那種談情說愛的書,但看國松正襟危坐地寫字,有時嘰嘰咕咕地唸著什麼「花謝花飛飛滿天」,也覺得別有佳趣,。而他枕邊的一本沈從文的《邊城》,被我拿來閱讀,倒成了我進入文學世界的啟蒙書。
在遺族學校,我與國松特別接近,這緣分與繪畫有關。遺族學校在南京校園裡有一個漂亮的會客室,我們剛入學時總是先在那裡等候安排。會客室掛著很多國畫,讓我這個從北方鄉下來的土包子,一進入室內就立刻為之眼亮起來,入校以後也經常進去觀看,對於其中兩幅山水特別感到興趣,它的作者就是劉國松。
在夏教鄉鄉下,大家都窮,身邊的一些紙張筆墨也只能用來寫信。國松很少畫畫,但練字練得很勤。後來我們到了台灣,併入台北的師大附中就讀,學校興辦壁報,我們遺族學校的寄讀生就做了一幅大的張掛在校門進來的走廊上,國松畫的老虎,就經常成為壁報的刊頭。但是這刊頭,也經常被人用刀片割下拿走,害得國松只好再畫一幅補上。然而,沒過幾天,這樣的事情又再次發生,最後只好在壁報旁貼上一張紙條:「如果你喜歡老虎,請到高一六班找劉國松,不要再割裂壁報。」那時在大家心中,劉國松已經是一位畫家了。
雖然這樣,但那時很少人會把畫畫當作追求的事業,畫得再好,也只覺得那不過是一種生活的興趣而已。一般人都認為畫畫的人都是生活隨便的人,國松卻是做任何事都很認真。他讀的那一班,是那一年級的資優班,已被註定為臺台大的先修班,那班的導師,以往教過大學,教學嚴格,偏偏劉國松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成了老師最寄予厚望的學生,認為是理工的好材料,但結果不管怎樣鼓勵勸說,他堅持非讀美術系不可,氣得這位女老師有好一陣子不願意理他。
國松讀師大美術系的時候,我還在讀中學,我常去找他,碰到週末,還經常在他的宿舍過夜。我找國松,不是為了藝術,那時,我根本不懂什麼叫做藝術,我去找他,實在只是為了想去看他。和他不著痕跡地聊上一陣,在他的學生餐廳吃上一頓客飯,就覺得是一種過癮。
但是這樣的見面,也會多多少少得到一些藝術上的享受。國松走路的時候,會自得其樂的哼舒伯特《未完成交響曲》的主旋律,一遍又一遍,久了,就會成為一種傳染,讓我也成了舒伯特迷。我看到畫家劉獅畫的鯉魚,真像活的一樣,恨不得抓過來紅燒成一道菜,國松卻說:「要說像不像,那何必畫,拿照相機一照不就成了?」又說:「畫裡要有畫家的感覺,畫出來的東西不再是「『物』」,是一種精神。」我似懂不懂,卻學會從這談話中啟發自己去思考一些問題。
我因為常到師大去找國松,跟他班上的一些人也似熟非熟地認識起來,有時也參加他們的郊遊。有一次去圓通寺,他們還到我姑母家(我離開遺族學校後就去中和跟姑母同住)歇息。過後,我對國松說:「你班上有位女生生長得很像電影明星英格麗‧褒嫚,你為什麼不去追?」他笑笑說:「人家已經有對象了!」過些日子他又來找我陪他逛圓通寺,說那裡洞穴的綠石,似玉非玉,綠得讓人難以忘懷,他要仔仔細細的再去看一遍。我說:「一座破山洞有什麼值得畫的?」他說:「你錯了,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有生命的,你只要看透它,就會發現其中有無數奧祕秘,你能掌握它,就可以受到啟示,創造一個新世界出來。」果不出其然,過了一些日子他就創造了一種方法,先把石膏塗在畫布上,再慢慢著色,那綠就晶瑩得處處顯示出一種無法解說的、活生生的生命現象。
他說:「不要小看美術教育,從其中可以窺見一個民族的個性,你看那些所謂名人的畫,不管線條、色彩,畫得多熟練,一看再看,都是死板板的,一點生氣也沒有,替別人祝壽就千篇一律地畫松樹仙鶴,賀人家升官發財就畫一個小孩抱著一條大鯉魚,那能叫畫嗎?那是死的符號。」
他議論著,就套梁啟超的話說:「欲新一國的國民必先新一國的藝術。」他說了就幹,就約了一批朋友組織了「五月畫會」。就在那個時候,我接辦了一份文化批評刊物《筆匯》,那時他已經大學畢業,在基隆市立中學教書,我去找他,原來只要請他畫封面,結果卻經過一番討論,決定了此後《筆匯》的發展方向。
為了要推動文化的新方向,我們決定把原來的《筆匯》改稱為「革新號」,由原來的16開小報改為32開的雜誌型,以現代藝術的開跑,往現代詩、現代小說、現代戲劇、現代音樂的大路去開拓。我們分頭找人,大都是年輕一代的知識分子。在那被稱為「文化沙漠」的50年代,這份小刊物實在發揮了不少的啟蒙運動,而我們這些朋友,也由於經常的聚會、,經常的討論、,經常的批評,而在相互的自我教育下有了很好的成長。在這成長的過程中,國松所付出的辛勞實在是最多的,特別在我當兵服役期間。而算一算這一段歷史,雖然那是一個貧窮物質缺乏的時代,一回憶起來,總有說不盡的感情。所以這部《獨占佔天空的現代水墨大師劉國松》不僅是他個人為中國現代藝術的開拓史,也是我們那一代在艱苦中摸索和奮鬥的歷程,讀著讀著就止不住生出無限懷念起來。我的這一段回憶只不過其中的一個代表而已。
推薦序二
重見視界革命的英雄年代
臺北市立美術館館長/林平
過年時節,在熱鬧聲中尋得平靜,閱讀一本仿若熟識者的傳記,是相當奢華與享受的旅程。我出生於「五月畫會」成立的年代,劉國松是我在師大美術系70年代末學生時代未曾謀面的大學長,而人生路巧,他同時也是我90年代末進入東海大學美術系任教之後、常聽人提起,亦未曾謀面的前輩同事。
我與劉國松並不相熟,但作為一位學院出身的藝術工作者,他始終是我成長歲月和藝術生涯中,帶著傳奇性格、如雷貫耳的名字。即便我是學「西畫」的,而他似乎被歸類為「水墨書畫」藝術家,卻沒能隔離我對他作品的好奇、認識與熟悉;不全然是透過原作,多半是透過報章雜誌上的印刷品。或許這些認識來自於一種專業訊息發展成的「知識」,而非關於一個人的「故事」,直到我閱讀到張孟起與劉素玉共同著作、膾炙人口的劉國松傳記。
這本書不只是關乎劉國松的藝術成就,還有更多個人口述歷史的還原書寫。它透過作者文字意象和大師口語,傳述了一個對我而言仿若熟悉、顛沛流離的大時代和與一個小女孩世界平行的英雄事蹟,包含著文化概念建構的筆戰運動和藝術社群的政治作為、藝術探尋與創造實踐的冒險之路,夾雜著未竟親情和兒女情長,讓一位跨越東西藝術史的巨匠活生生地歷現目前。
霸氣、積極、自信、才華洋溢,可能只說清楚了他的顯性特質,直率、執著、愛家、重情意、義無反顧,才得見其真性情。早年的「正統」論爭文采、英年的「中鋒」革命思辨、壯年的「宇宙」視觀開創、近期重回心性遊歷「追求天趣」的大地風貌;雖然看似踽踽於行的創作路途,劉國松的生涯傳記其實充斥了當代文史哲學的名家匯集、交流激辯,各路英雄好漢的價值捍衛與對峙,更如同一本光怪陸離的江湖傳奇。
閱讀此書好比觀看了一場時代大戲,書中鋪陳的生活事例和學術佳句比比皆是,透過大小觀見和巨微視野貫穿成一本邂逅大師的日常閱讀。1961年他與徐復觀唇槍舌劍的文藝政治論戰,可見其文論氣質的「勇」與「險」;1968年來自兒子劉令時童言稚語而反省自諷的「幾幅亂七八糟畫,一個東西南北人」,但見其創作心性的「靈慧」與「妙巧」、見識的「廣博」、處世態度的「摯真」。
這篇章鋪陳、格局結構、編纂註記的文字功夫,積累自曾為記者、文化採編、酷愛藝文的劉素玉,和曾經從事媒體工作、深受國學薰陶的張孟起。忝為創作者身分的我,讀後有感作序,不只欽佩劉國松立於古今中外的文化激流勇任砥柱、處於價值撞擊時代的奮身革新,更拜服他在永無止歇的技法顛覆與視野創造過程中所建構的繪畫視界觀。
歷史是一件奇妙的事物,光澤其實來自於它的碎片;即便我寄身於那個年代,也無能全觀整體;就算我熟讀劉國松紀年,也無為定奪他的藝術造詣。但是,何其有幸,當劉國松在年前獲頒「美國文理科學院海外院士」,及第36屆「行政院文化獎」的榮譽時,我躬逢盛事。即將邁入85歲的國松學長,仍然在藝術創作、跨文化的道路上扮演窠臼的叛徒和創造的信徒。好一個典範的新年啟示!
推薦序一
走過那一段歲月
政治大學中文系教授/尉天驄
劉國松是我國民革命軍遺族學校的同學,這座學校是宋美齡女士所創辦的,專門收容為國犧牲的軍人子女,校園設在南京中山門外中山陵與明孝陵之間。我和國松雖是同學,但班次差了很多,民國37年入學的時候,我讀初一,他已經是初三的學生,但因為讀了一年,學校就開始搬遷逃難,在流亡生活中,不管年紀大小,都混編在一起,所以彼此都直呼其名,沒有學長、學弟之分,大的照顧小的,就像親兄弟一樣。
這樣將近一年的飄泊生活,到了廣州算是第一個安置點,全校三百多人,都寄居在南海...
目錄
推薦序一 走過那一段歲月
推薦序二 重見視界革命的英雄年代
作者序 為劉國松賀
作者序 活出精彩的篇章
第一章 一個東西南北人
第二章 顛沛流離的童年
第三章 浮雲遊子
第四章 勇闖藝壇
第五章 脫韁的野馬
第六章 五月畫會
第七章 藝術的叛徒
第八章 絕配的姻緣
第九章 再續母子情
第十章 千里馬幸遇伯樂
第十一章 環球之旅
第十二章 深耕中國
第十三章 愛吃的劉國松
第十四章 創作源流
第十五章 不停止的藝事
第十六章 一峰還有一峰高
附錄一 佳評如潮
附錄二 畫家畫語錄
附錄三 劉國松年表
推薦序一 走過那一段歲月
推薦序二 重見視界革命的英雄年代
作者序 為劉國松賀
作者序 活出精彩的篇章
第一章 一個東西南北人
第二章 顛沛流離的童年
第三章 浮雲遊子
第四章 勇闖藝壇
第五章 脫韁的野馬
第六章 五月畫會
第七章 藝術的叛徒
第八章 絕配的姻緣
第九章 再續母子情
第十章 千里馬幸遇伯樂
第十一章 環球之旅
第十二章 深耕中國
第十三章 愛吃的劉國松
第十四章 創作源流
第十五章 不停止的藝事
第十六章 一峰還有一峰高
附錄一 佳評如潮
附錄二 畫家畫語錄
附錄三 劉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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