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貨－－詩話（上）

淚水

詩人在詩中揮淚如雨，給我的感覺是揮汗如雨，極為厭惡。正如俗話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要說：詩歌有淚不輕彈。
我不喜歡淚水，原因有三。一是自己很少流淚，再值得流淚的事，眼淚一般也不會脫「眼」而出，因此當然就不會有淚水滴到詩裡。其次，別人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淚如泉湧的事情，在我眼中看來，卻覺得十分可笑，這在很多電視連續劇中經常出現。我邊看邊問：有這麼悲傷嗎？他們哭成了淚人兒，我卻笑作一團。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淚水很不真實，其實它就是含有鹽分的液體而已，跟海水差不多。從這一角度看，世上淚水最多的莫過於海洋。海洋並不悲傷。海洋的感情是千變萬化，多種多樣的。人的淚水則很淺薄，很女人。最近看蒙田談到淚水，覺得他說得不錯，特引如下：
女人的悲傷大部分是做出來的，而且是誇張的。
他隨後引用了一個拉丁詩人尤維納利斯的詩歌說道：
女人總備有大量淚水，
它們像士兵嚴陣以待，
但你吩咐以何種方式流出來。
把「女人」二字換成「詩人」，其實也不過分。

這是詩嗎？

有一年，我從一個朋友口中，聽到另一個朋友對我詩歌的評價，說：這是詩嗎？當時我還有點小不樂意，心想：什麼東西！過了若干年，我逐漸體會到，這其實不是罵我，而是贊我，這個世界絕大多數詩人的詩，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的詩太像詩了，精煉了詩意，而剔除了生命的元氣。
有些人很計較別人稱他的詩不是詩，如伊沙，說某某人「很喜歡」他的詩，「但認為那不是詩」，因此伊沙認為那人「不誠實」。4這真是大可不必。我在那句話旁邊用筆注了一筆，說：「不是詩就不是詩，沒啥了不起。」（就在作者本人送我的書旁）。

越不是詩的東西可能越有詩意，越是詩，這是很多人看不到的，為了糾正這些人，跟這些人頂牛，那才是最不值得的。舉個不相干的例子。一個澳洲華人說，他給人做「consultant」（諮詢顧問）的工作，在別人眼中看來，好像啥也沒幹，但卻似乎賺了很多錢。據他說，在英國當個「consultant」，一年只給人提供二小時服務，就能賺他600萬英鎊，這很正常。如果一個中國人聽到這，一定會不相信，一定要跟他爭得面紅耳赤。我兒子這個在澳洲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小夥子一聽就說：Good luck to him!（祝他好運）。意思很簡單，你要有這個本事，那你就去賺好了。誰在乎呢?!
對於詩歌也應如此。你覺得不是詩，那是你的事，跟我毫無關係，我犯不著為此生氣，依然故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何謂詩

我發現，是個人就能對詩下一番定義，換個人定義就不一樣，但無論定義如何，詩歌具有以最簡單的語言，直指事物核心的特質，這應該是毋庸置疑的。曾有一個從不讀詩的人關於小姐說了一句話，至今覺得頗有毒辣的詩意。他說：找小姐，不就是上公共廁所麼！

有些話，我們一直想說，卻始終沒說出來，經詩人、尤其是好的詩人，三言兩語就說得明明白白，穿透古今，比如米沃什就說過這麼一句讓我頗為讚歎，也頗為嫉妒的話：無論我走到世界的哪裡，我的頭永遠朝河流轉去。林彪原來吹毛澤東時說他一句頂一萬句，我看用在老米頭上更合適。旅行中，我幾乎沒有一次不把頭朝河流轉去。

淚水

詩人在詩中揮淚如雨，給我的感覺是揮汗如雨，極為厭惡。正如俗話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要說：詩歌有淚不輕彈。
我不喜歡淚水，原因有三。一是自己很少流淚，再值得流淚的事，眼淚一般也不會脫「眼」而出，因此當然就不會有淚水滴到詩裡。其次，別人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淚如泉湧的事情，在我眼中看來，卻覺得十分可笑，這在很多電視連續劇中經常出現。我邊看邊問：有這麼悲傷嗎？他們哭成了淚人兒，我卻笑作一團。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淚水很不真實，其實它就是含有鹽分的液體而已，跟海水差不多。從這一角度看，世上...

乾貨一詞，來源於一次講話後，伊沙對我發言那篇東西的評價：好，都是乾貨。
它觸動了我。實際上，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寫作的一個動機：為不管給誰讀的人，提供一種扭乾了所有水汁的乾貨。把浪費讀者的時間最大限度地縮短。

乾貨一詞，來源於一次講話後，伊沙對我發言那篇東西的評價：好，都是乾貨。
它觸動了我。實際上，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寫作的一個動機：為不管給誰讀的人，提供一種扭乾了所有水汁的乾貨。把浪費讀者的時間最大限度地縮短。

淚水　013
這是詩嗎？　013
批評　014
何謂詩　015
譯一個人換一個地方　015
好詩、壞詩　016
體位寫作　016
材料　017
垃圾　017
幽默　017
詩歌與生活　017
詩、畫、音樂　019
Burning into the souls of my feet　019
浪費　021
不准寫詩　021
詩歌罰款　022
創造性的錯誤（1）　022
通詩　023
80後　024
消滅「的」字　025
口　026
初發狀態　027
不正　028
好玩　028
祕密　030
無　032
少　033
月滿星稀　034
彪悍　035
斷行　037
辛博斯卡　037
創造性的錯誤（2）　038
政治正確　038
活力　039
一覽無餘　039
思鄉　040
關於譯詩（通信摘抄）　041
成詩的道理　041
簡潔　042
洗心　043
鋪的、蓋的　043
鑰匙　044
回憶　045
給死　045
「拒絕用漢語」　046
寫事　046
死亡賦格　047
特朗斯特諾姆（1）　048
乾燥　048
不小說　050
朦朧詩　051
About nothing　052
Marry the Night　054
International Lover　055
Lishi　055
陽光　056
孤獨　063
Writing against　063
羅伯特•弗羅斯特　064
特朗斯特諾姆（2）　072
笨　077
勢利眼　079
《倫敦無題1》　079
裴多菲　081
楊尼斯•裡索斯　082
英格裡德•榮卡（Ingrid Jonker: 1933-1965）　085
杜秋娘　087
肉體　088
Gary Klang　089
Manjul　090
翻譯演員　091
挑戰　092
赤裸裸的經驗　093
跛子　094
病與文學　095
恨　096
假　098
死　099
眼光　100
第三條道路　103
聰明　103
壞（1）【已發表於《關鍵字中國》】　103
壞（2）　105
Come　108
藝術　112
龐德　113
學生　123
一詩多譯　123
伊沙　128
模仿　134
聶魯達　136
墳墓之城　147
黑與白　148
性　149
醜　150
Alfredo de Palchi　151
米　153
陳言　154
錢　154
髒話入詩　156
敵人　157
憤怒　158
關於索因卡　163
Sex　169
伍小華　187
黃金明　189
關於成語　191
拉丁詩人　194
十四人　204
小鎮風情　208
喬叟　211
肉體裡的……　215
嵌入　220
黃金明　220
重複　224
返古歸真　230
「上帝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232
Denise Levertov　232
詩／蛋　235
紙與詩　236
無　239
口若懸河　240
Wanton　241
Lawrence Durrell　243
Adrienne Rich　244
譯詩　247
只爭朝（夕）　248
于堅　249
詩不中國　250
第一次　251
選稿問題　252
撞個滿懷　252
小滿　253
巴馬　253
現場寫作（1）　254
消滅「般」字　260
譯出口語　260
極致　261
Gwen Harwood　262
膽子　263
肛門　263
Stinking old trousers　264
Scrotum　264
天肉　265
強調　265
婊子　265
標題　266
Wordshed　266
吃喝拉撒日　267
非　267
小傳　268
弗蘭克•奧哈拉　268
…a remote Northness　276
批評　277
回信摘抄　277
腦寫　278
裡箬　278
挖著讀或花著讀（1）　280
挖著讀或花著讀（2）　282
Someone　284
知識　286
玩　287
走步　287
清單詩（1）　288
詩意　289
清單詩（2）　295
清單詩（3）　313
清單詩（4）　316
敘事詩還是敘思詩　317
拉肯、拉金，還是拉精　319
反的　321
發送　324
選詩　324
蘄州　328
父親的遺產　329
詩彈簧　331
猜　333
隱喻　334
惡　335
詩人　337
形容詞　338
卡瓦菲斯　338
可恥　341
私評　342
詩歌的場所　344
遮蔽　345
霧霾移民　347
小話　350
靜　351
詩歌是個小國　351
標題抄襲　352
新淫具　352

淚水　013
這是詩嗎？　013
批評　014
何謂詩　015
譯一個人換一個地方　015
好詩、壞詩　016
體位寫作　016
材料　017
垃圾　017
幽默　017
詩歌與生活　017
詩、畫、音樂　019
Burning into the souls of my feet　019
浪費　021
不准寫詩　021
詩歌罰款　022
創造性的錯誤（1）　022
通詩　023
80後　024
消滅「的」字　025
口　026
初發狀態　027
不正　028
好玩　028
祕密　030
無　032
少　033
月滿星稀　034
彪悍　035
斷行　037
辛博斯卡　037
創造性的錯誤（2）　038
政治正確　038
活力　0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