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等妳呢。」
「練師啊,回去尋他的執念吧。」
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她從樓頂墜下,原該死去消逝的靈魂,卻驀然回到她全然陌生的朝代,甚至寄宿到了一個與她模樣相同的九歲女孩身上!
原該坎坷落難流浪,可陰錯陽差之下,一個意外卻讓她寄人籬下於他處,還連名換姓地改了名。
究竟是誰帶著執念,非要她跨過這千百年的時光,回到這亂世中來?
她愈想釐清,可牽絆卻如蠶絲,一點一點地更加糾纏不清。
原以為是她命煞剋人,當身邊親人一個又一個地因戰禍死去,她離開家鄉,拋卻了所有,只想救下那個在亂世中給了她一個安身的家的重要之人……
作者簡介:
自初
想太多,愛幻想的敏感巨蟹座。
有過很多千奇百怪的夢想,做過很多天馬行空的夢,最大的心願是看故事的人能從我的文字裡獲得不同的共鳴和迴響。
喜歡文字的曲折婉轉,也熱愛音樂的豐沛多變。
行遍萬里,不負初心。
章節試閱
夢迴前朝沉消沙,疏影清月笙簫絕。
弔唁天下如夢遠,一卷江山書別離。
章前序 聲聲聲喚
「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風雲人物……」
吟誦聲響沉沉低吟,啞然如夢,聲聲催著她睜開雙眸。
「練師,練師,莫要離寡人而去。」
男人的聲音如此低沉哀然,滄桑悲慟,她卻覺得身子似乎愈來愈輕,悠悠飄向不知何方。
練師……誰是練師?
「舒舒。」
嚶嚀一聲,隨著幽幽叫喚,女子不甚情願地睜開了雙眸。身處一片黑暗之中,蟬鳴聲聲隔著窗傳來,她秀眉輕擰,不適地按了按太陽穴。
天啊,現在幾點了?
「羽軒?安羽軒?」開口呼喚好友的名字,女子──何若舒不解地抬頭四顧空無一人的系辦。奇怪,不是說等晚餐來要叫醒她的嘛,怎麼人都不見了。
桌前還擺著一本厚實可觀的史記,時逢期末,她與系上朋友正水深火熱地趕著論文。她雖是中文系學生,但歷史並不好,因此處理起來特別棘手。
真是個作孽的科系。她彈舌輕嘖了聲,拾起桌上閃爍的智慧型手機,決定親自出去找人。
一打開門,一陣怪異強風朝她襲來,吹亂一頭及胸黑髮。她捋起青絲,擰眼擋風,神識一下清醒了大半。
清麗面容帶著幾分困惑,她還來不及細想這風是怎麼回事,一聲低沉醇厚的嗓音便幽幽響起輕喚:「舒舒。」
「是誰?」警覺地朝聲音來處望,何若舒側頭,傍晚的走廊視線不佳,只幾許黃昏微光灑落,走廊盡頭並無人煙,而聲音似乎是自於樓梯。
誰在叫她?該不會又是安羽軒那幾個閒閒沒事的在裝神弄鬼嚇唬她吧?
「安羽軒?阿陸?是你們嗎?」狐疑地探望過去,她想了想,還是邁步踏上了樓梯。她反正一向不信邪,就算真有什麼,她也從沒聽過這裡有什麼神怪傳說。到底是誰在惡作劇?
放學過後的文學院大樓靜謐得不可思議,餘幾間教室的燈仍亮著,卻未有一點兒動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聲響,彷彿與世隔絕。
如此怪異的安靜,仿若預示著什麼即將到來。
她踏在前往頂樓的樓梯上疑竇觀望,仍然未見什麼人影。伸手撓了撓頭,她正欲放棄回身下樓,那一聲呼喚卻又再度傳來:「練師……舒舒。」
與此同時,她訝然轉頭過來,正見到一抹玄色身影隱沒在階梯盡頭。
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她秀眉輕蹙。練師?剛剛在夢裡,也有人這麼喚。
「喂,到底是誰在上面?」眉間緊蹙,她只得繼續望樓上走。心裡隱隱明白有異,她卻彷彿受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想找出聲音來頭。夢裡那個哀傷悲慟的嗓音,到底為何而呼喚她?
「練師」和她,又究竟有什麼關聯?
還有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不過他的聲音,怎麼和夢裡的男人這麼像。
頂樓的門一向是緊閉不予人進入,此時卻異常地微微敞開,不知被誰開了鎖。她幾分遲疑地望了眼眼前階梯,敵不過好奇心,終究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橙紅萬紫的霞光夕照濃豔地照在空落樓頂,她走了幾步,強風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誰在這裡?」抓著長髮,她開口朗聲喚。
──依舊無人答她。
可她剛才明明見了有人。心裡不死心,她決定四處看看。到底是誰在惡作劇?
「舒舒,莫離寡人而去。」
才步近頂樓邊緣,呢喃般地輕喚再復傳來,她一驚,回身欲看,一股強大推力卻令她重心不穩,直直便往樓下摔!
「哇啊啊!」趕忙用手抓住邊緣,她嚇得臉色發白。剛剛有人推她!「救、救命、救命啊──!」
奮力想支起身子,她吃力地抓緊,指節泛白,掌心不斷出汗,幾乎全身顫抖,卻仍無法起身。下半身懸浮的滋味實在糟糕透頂,可是她還不想死,她才二十一歲,她不想死在這裡!
「他正在等妳呢。」
一個清澈妖嫽的嗓音傳來,她顫巍巍地仰頭起來,望見一個樣貌妖豔的男人正半蹲在她眼前,一身黑色燕尾服,長髮束成馬尾垂落胸前,眸光流轉間,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她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妖媚的男人,也是第一次如此害怕。
「你是誰?」顫聲開口,何若舒問。
「敝姓楚。」男人愉悅地勾脣一笑,「練師啊,回去尋他的執念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她的手被硬生生抽開,身子更以百米速度迅速下墜──
「不要!救命啊──!」
驚然惶恐地大叫出聲,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失速墜落,耳畔還傳來好友驚恐地叫喚:「舒舒!」
徹骨蔓延的痛楚朝她襲來,一陣陣暈眩黑暗包覆,她感覺自己動彈不得,身子慢慢卻輕了起來。而她正一點一點地,飄向不知所蹤的何方。
章回一 陰錯陽差
「嗚嗚……舒兒,我的舒兒啊!」
婦人悲痛欲絕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傳來,哭得她頭一陣一陣地疼。怎麼,到底哪個瘋子在她旁邊哭啊。
眉間緊擰,她緩緩睜開眼,目光所及是一片破舊不堪的簡陋屋子,裡頭空無一物、東倒西歪的,似還有被燒毀過的痕跡。
她仰躺在髒亂的地面上,身旁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深深跪坐,聲聲慟然悲泣,還不時傳來幾聲咳嗽。
看來是這人似乎病了,貌似還病得不輕。
「唔!」發聲有些困難,何若舒擰眉,不適地微微挪動了下身子。奇怪,總覺得有種好強烈的違和感。她的身體和聲音,好像都怪怪的?
「舒兒?舒兒妳醒了?」一見她醒來,婦人立時破涕為笑,滿面訝然欣喜地將她擁住,「娘親……咳咳咳、娘親以為,以為舒兒亦要離開娘了。」
身子還有些虛軟,何若舒被她抱得渾身不自在,卻也不知該如何掙脫。「……呃?那個,妳是不是認錯人了?」張了張脣,她伸手輕抵婦人胸膛,這一出聲卻著實嚇壞了自己。等等、這不是她的聲音!還有這手怎麼,怎麼也變得小了這麼一大號。
她瞬時瞪大了眼。不對,與其說這不是她的聲音,不如說這根本是她幼時的聲音,還有她的身體……
驚恐地低眸一望,她差點沒暈倒。這這這分明是個孩子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她返老還童了?不是吧她剛剛不是被迫跳樓的嗎!這裡又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個女人又是誰?
被雷得一下子全然清醒過來,何若舒腦袋陷入一片混亂,當機了。
「咳咳咳!舒兒?我是娘啊!」婦人聞言一陣錯愕,趕忙將她拉開細瞧,卻見她茫然神色不似作假,登時心頭狂喜猶如冰水狠狠澆淋過,又是一陣哀然悲痛。「我的舒兒啊!咳咳、妳怎麼,怎麼把娘給忘了啊。」
聽著婦人又開始大哭起來,何若舒有些尷尬地僵著手。怎麼辦,怎麼覺得好像做了什麼壞事啊!可她也不知自己怎麼跳個樓就穿越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身上啊?
不過,「娘」?還有「舒兒」?以及這女人的口音聽來,怎麼滿滿的北京腔調?
雙目所觸的四周幕景雖然殘破,卻十分古色。以及眼前病弱女人的衣服,還有她身上的……好像也並非現代的衣物款式?
「妳、妳別哭了。」實在詞窮得緊,她只得默默伸手拍了拍婦人的背,「那個啊,妳能不能先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妳是誰?還有,我又是誰?」眼下最要緊的情況是得先釐清情勢,她張口,稚嫩的嗓調令她還有些不慣。
這種奇幻劇情,總覺得她會不會其實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作夢。
「咳咳,舒兒,妳不僅忘了娘,連自個兒是誰也忘了?」雙手緊抓她臂膀,婦人面上驚呆了。這莫不是燒壞了腦袋吧?她苦命的孩子,怎麼偏偏與她遭逢亂世,又是顛沛流離。
「呃、對,我、我忘了自己、自己是誰了。」眨眨眼睛,何若舒很努力地佯出茫然神色,面部卻有些僵硬。她實在不善演戲這套,所幸她身子年紀尚小,又是髒兮兮的,並不難辨別神情異同。
不過,她若猜得沒錯,這身體的主人應該剛好是同她一個時間瀕死,或是已經死了,她才陰錯陽差到這裡來?那她原先跳樓的那個身體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只是那個樣子妖媚的男人,到底為什麼把她推下樓?他還叫她「練師」──
這不,她真的不是在作夢嗎?怎麼說來,靈魂交換什麼的實在太科幻了啊!
◇ ◇ ◇
後來她努力循循問話之下,才約略曉得,這副身子的女孩兒今載九歲,姓步,小名舒舒,正好和她的暱稱不謀而合。
據婦人所言,她們身處亂世之中,不巧碰上戰亂,家毀人亡,而她母親帶著她由淮陰逃往江東,據說是有什麼遠親親族在此。途中她們都生了重病,又沒錢能看大夫,才落得如此地步。
對,亂世。婦人說他們現在這是中平五年,看她描述的地名看來,她不只是穿到了別人的身體身上,還不知到了哪個糟糕的朝代,甚至跑到中國大陸來了!
只是她歷史實在不好啊!中平五年到底是哪個朝代有的年號來著?而且最巧的是,這步舒的樣子聲音竟然是和她原來一模一樣的,只是年歲小了一號!這到底哪來千載難逢的巧合?
不行,眼下她必須先得弄清楚自己在什麼奇怪的亂世。而且她的「娘」其實根本連那個親族在哪都不知道,這是得找到什麼時候?而且她這副身子看根本堪不起什麼折騰,一下就嫌累。唉,別說是大人,這女孩又是方經過場大病,根本經不起一點累,孱弱得她自己強撐都還是受不住。
「舒兒,咳咳,妳身子可還好?」面色蒼白如雪,婦人手裡支著隨手拾來的木棍撐住身子,側顏望她,憂心關愛地問。
「我、舒兒很好。」不甚自在地笑笑,她努力搜尋腦中古裝劇的記憶,模仿這不知名年代大概應該要有的腔調口語。「倒是娘可還撐得住麼?」面色雖幾分泛白氣喘,她卻更憂心眼前看來幾乎要倒下的婦人。
怎麼說來,於她而言,自己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是真的擔心,她這看來是真可能會病倒的啊。
「咳咳……莫要憂心,娘還撐得過呢。」虛弱地笑了一笑,婦人顏上神色十分憔悴,看得她都不住幾分不捨。
寒風陣陣襲來,侵襲她們母女倆瘦弱身子,冷得她一陣寒顫。
冬日嚴寒,放眼望去,四顧一片白雪皚皚。
臺灣見雪機率低,只是她此時處境落魄,根本沒點兒觀雪的心思。她身上衣物實在不足以避寒,四處雖有些人家,對他們這些戰亂難民卻也早是見怪不怪,人人自掃門前雪,沒幾個人有守望相助的心思。
「那個,娘,現方國號究竟為何?」實在不明白什麼時節會這樣冷漠殘忍,何若舒抱著雙臂發抖,對這無情世道訝然卻亦無奈。
究竟是如何糟糕的亂世,民不聊生到這番地步?
「娘不是說過,咳咳、現今乃是大漢中平五年麼?」依舊是時不時地夾帶幾聲咳嗽,婦人微微側顏望她,忽地又是哀戚大嘆。「我可憐的舒兒啊……咳咳,娘親對不住妳,令妳病至如此,卻又束手無策。」
停駐腳步,婦人悲傷萬分地抓著她雙臂跪在雪中,弄得她又是一陣惶然失措。
漢代?東還西?哪個漢啊她的天!頭一陣困擾地疼,她嘆口氣,無奈地伸手拍拍婦人,「好了、娘,妳別這樣,妳如此又叫我該怎麼辦啊!」
「爺爺,那兒有兩個人,看起來好可憐呀。」
忽地一聲稚嫩童聲傳來,她聞聲回過頭,望見一個約莫不過五歲的男童手裡捧著幾個大餅,五官明秀朗潤,一身白布袍子,清澈如水的眼兒一眨一眨地望著她倆,墨瞳朗朗,十分乾淨。
她怔怔然。這倒是個漂亮且心善的孩子。
一旁老人聞言淺淺笑開,面容和藹地伸手輕拍拍男童的頭。
「議兒啊,如今民不聊生,這般情況早已是見怪不怪了。」嘆然啟脣,老人無奈地嘆聲說道。
男童抬眸望向老人,似懂非懂地頷首。「爺爺,我們家中並不缺食糧,議兒能否將大餅分予她們?」低目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餅,他瞧了瞧旁邊模樣落魄狼狽的母女二人,幾分懇求地問。
老人聽了他的話,微怔片刻,隨後是笑笑地頷首應承,「去吧。」
得到長輩的應允,男童隨即高高興興地捧著餅碎步到二人面前,巴掌大的步伐在雪地陷落一個又一個的坑,走得有些艱辛的模樣。「姐姐、大娘,議兒家裡不缺餅,這幾塊餅給姐姐和大娘分吧。」揚著燦爛天真的笑顏,他伸手遞出大餅,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十分討喜可愛。
婦人見狀,隨即感激萬分地接過餅,卻是不禁嘆然搖首道:「孩子,多謝你了,我與舒兒已經餓了好些日子,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伸手輕拍了拍男童的頭,她感激涕零地蹲身仰臉望他。
何若舒在一邊幾分愣。這孩子的樣子看來,家裡應當是有幾分富貴的,旁邊老人頭頂的冠,似乎還是個官。可他們對於她倆,眼光卻並無半點鄙夷嫌惡,倒著實難得啊。
她穿越幾日來,一路受了不少嫌棄白眼,難得看見這樣的祖孫。
「你叫什麼名字?」下意識便問了出口,她也沒顧上禮貌,幾分思量地望著男童。說不定這孩子,將來會是個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男童聞言微怔,側顏望向一邊直直盯著他瞧的姑娘,也不介懷她出口無禮,只燦爛地揚開笑臉道:「姐姐,議兒姓陸,還未有字呢。」
陸議?唔,好像哪裡聽過,但實在沒什麼印象,「我姓步,小名舒。今日實在多謝你們,日後若有機會,我定相報答。」這回總算有了頓像樣點兒的能吃,她斂起神色,恭謹地對祖孫二人深深鞠躬致謝。
陸議見狀忙撇了撇手,「不會不會,步姐姐多禮了。」清澈眸底映著笑意,他頷首示意,便又奔回老者身旁,「爺爺,我們快回去吧。」仰著臉笑,他挽起老者的手催促道。
老人頷首,面容慈藹地拍拍他小手微笑,「好,否則瑁兒又要哭鬧了。」
──此人後改名遜,其一旁老者,正為廬江太守陸康。
不知他們身分,她手裡捧著餅,只是微微怔愣。
◇ ◇ ◇
別過陸家祖孫,又是幾日顛簸,她們夜尋了一間破廟住下,攢著餅細碎地分塊慢吃。
幾塊大餅已十分節省著吃,卻仍是撐不過幾日,這眼看糧食又將見底。
夢迴前朝沉消沙,疏影清月笙簫絕。
弔唁天下如夢遠,一卷江山書別離。
章前序 聲聲聲喚
「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風雲人物……」
吟誦聲響沉沉低吟,啞然如夢,聲聲催著她睜開雙眸。
「練師,練師,莫要離寡人而去。」
男人的聲音如此低沉哀然,滄桑悲慟,她卻覺得身子似乎愈來愈輕,悠悠飄向不知何方。
練師……誰是練師?
「舒舒。」
嚶嚀一聲,隨著幽幽叫喚,女子不甚情願地睜開了雙眸。身處一片黑暗之中,蟬鳴聲聲隔著窗傳來,她秀眉輕擰,不適地按了按太陽穴。
天啊,現在幾點了?
「羽軒?安羽軒?」開口呼喚好友...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