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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五十一章 明哲保身
趙瑾一頓，她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唐韞修臉上。「你知道？」
唐韞修輕聲道：「殿下，從您懷有身孕以來，落在公主府的視線多了許多，我又不眼盲心瞎，自然能猜到一二。」
見趙瑾沈默，唐韞修又說道：「殿下不如想想，皇儲一事，旁人怎麼想都不要緊，聖上怎麼想才重要，若是與聖上流著相同的血脈便能當皇儲，您身為先皇與太后的孩子、聖上的親妹妹，難道不更加名正言順？」
「別鬧。」趙瑾回了一句。
別說她對那個位置毫無想法了，就算她有，她也明白這個時代不具備誕生一位女帝的條件。
唐韞修笑了聲道：「殿下且放寬心，孩子的月分還小，很多事也不該您一個人煩惱，我會解決。」
十九歲的年輕男人說出這種話，趙瑾的第一個反應是無所適從。算上前世的年齡，她年長唐韞修遠不止兩歲，假設真的只差兩歲好了，按照現代社會的各種案例，與一個十九歲的男孩談戀愛，都是一件看不見未來的事，可如今他們卻孕育著新生命……
唐韞修看著趙瑾，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只是對上趙瑾的眼睛後又換了語氣。「殿下，先起床吃點東西。」
好說歹說之下，唐韞修將人哄了起來，畢竟他長了這麼一張臉，無人抵擋得住。
不過趙瑾倒是想開了許多，她那個便宜大哥確實沒直接說過他究竟屬意何人繼承，這也就意味著皇儲還處於海選階段，說不定比後宮妃嬪都難選。總不至於她生個兒子，便宜大哥就會將皇位傳下來，她沒這麼大的臉。
想通之後，趙瑾吃飯香了些。
就是太后的眼線還沒處理好，姜嬤嬤依舊在公主府活躍，她的身邊仍有人持續監視著。
至於那所謂的「轉胎藥」，並不難解決，只要太后了解那些吃藥後生下的「男孩」都是怎麼一回事，便會明白此法不可行。
有了身孕之後，趙瑾的日子悶了些，像悅娛樓這種人多的地方都不太適合去，可她真的很想出門透透氣……
左思右想，趙瑾決定去做做客。
第一個被華爍公主「找碴」的人，就是和她住在一條街上的宸王。
宸王府迎來了這麼個稀客時，府裡上上下下都沒能反應過來，包括宸王妃在內。
「華爍公主來了？」
宸王妃聽到通傳時，正對著京城眾多名門閨秀的畫像嘆氣。她的兒子靖允世子超過二十歲了，房中丫鬟都不見一個，平日也不見他對女子有什麼興趣，她這個當母親的，實在是怕兒子身體有什麼問題。一些交好的夫人們都抱孫了，只有她，連媳婦茶都沒喝上。
趙瑾踏進門時，宸王妃桌上的畫像還沒來得及收拾。
「妾身見過殿下，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見諒。」
趙瑾忙伸手扶住宸王妃。「八嫂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兩家住得這麼近，我早該上門拜訪，以後多多來往便是。」
宸王妃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聽聞華爍公主有一種讓人看了便害怕的能耐，如今看來，似乎是真的。
趙瑾眼尾餘光一瞥，瞧見了桌面上的畫像。「這是……」
宸王妃見到華爍公主的眼神從好奇逐漸轉為興奮。「八嫂可是在替世子挑選世子妃？」
此時此刻，被親爹帶去跟人交際的靖允世子突然打了個噴嚏，背脊一陣發涼，莫名其妙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宸王趙恆哼了一聲道：「方才出門叫你多穿些，現在知道冷了吧？」
靖允世子心道，倒不是因為冷。
宸王妃確實是在挑兒媳，原本苦悶得很，此時趙瑾上門，她正好有了個能傾訴心事的對象。
「殿下若是有空，不妨替妾身掌掌眼？」宸王妃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趙瑾露出恭敬不如從命的笑容道：「八嫂，這是我應該做的，靖允也算是我的姪子，咱們都是一家人。」
宸王妃有些訝異。從前倒不知華爍公主如此熱心腸。
「殿下如今有身子，先坐吧。」宸王妃生怕公主一直站著給累壞了，立刻招呼她坐到位子上。
趙瑾也不客氣，坐下以後饒富興致地看起了畫像上的女子。
這一瞬間，彷彿回到她當初對著畫像挑選駙馬的時候，現在她連孩子都有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宸王妃看趙瑾不像是來找麻煩的，難得身邊有人能商量討論，於是她便傾訴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看去，宸王妃還是比較屬意親兄長的小女兒，也就是她的外甥女，與靖允世子算是青梅竹馬。她嫂嫂似乎也有意將女兒嫁來王府，雖然家世上比王府差些，但這外甥女早已按照宗婦的方式培養起來了，日後定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殿下覺得妾身這外甥女如何？」宸王妃問道：「殿下從前與妾身那兒子有過同窗之誼，您覺得他可會喜歡這姑娘？」
不提宸王妃口中的外甥女如今才十六歲，趙瑾一聽到這種表哥與表妹結親的戲碼就頭皮發麻。
「八嫂，妳聽我說。」趙瑾乾咳一聲。「是這樣的，妳知道宮中的徐太醫吧？他近年來都在研究生孩子的事……」
宸王妃一聽「徐太醫」這三個字，下意識一頓。誰不知徐太醫是聖上的御醫，他為誰研究生孩子的事，不言而喻。
聖上的事，豈是她能探聽的？
宸王妃正要開口制止趙瑾，便聽她道：「徐太醫發現，有血親關係的男女成親，生出病兒的數量比毫無瓜葛的兩人要多，且親緣關係越近，越容易生出病兒，甚至有些女子身體無礙，但就是懷不住孩子。」
宸王妃頓時訝異得不得了。
子嗣一事，事關重大。她原本還覺得趙瑾說的話荒唐，但仔細一回想，就憶起閨中好友與她自己的表哥成親後，求子之路確實一度艱難，好不容易生下了兒子，又偏偏是個病秧子，反而好友她表哥與妾室所生之子健康許多。
這一刻，不管趙瑾的話是真是假，宸王妃都已將娘家的姑娘們排除在外了。
當晚靖允世子趙景舟回到宸王府時，就見他的母親笑得格外溫婉。「舟兒，母親想了想，覺得書兒確實與你不太合適，我們再看看其他姑娘吧。」
針對這件事，靖允世子這些日子以來不知跟他母親說過多少回了。一想到舅舅家的表妹不過二八年華，又想起曾經有個人在他耳邊說，讓未滿十八歲的女子生孩子的人都是人渣，他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今日，他母親總算是想開了。
不過趙景舟很好奇事情怎麼突然有了轉機，便問：「母親為何改變主意了？」
只見宸王妃笑道：「今日你姑姑過來和我說了一會兒話，母親也覺得你和書兒本就是兄妹情分，若是貿然結親，日後怕是徒增一對怨偶。」
趙景舟不禁愣了一下。「姑姑？」
他是有不少姑姑，但沒聽說他母親與哪位公主交情好啊？
「是華爍公主。」宸王妃滿臉笑容。「她不只特地上門拜訪，還送了許多東西過來，若不是她，母親還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是那樣的姑娘。」
趙景舟一臉疑惑。
趙瑾？等等，她怎麼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時間倒回到白天，事情是這樣的──
在否決掉自己幾個姪女與外甥女之後，宸王妃愁眉苦臉地盯著畫像，想到京城那些待字閨中的千金大小姐們，只覺得自己抱孫無望。
這時候，趙瑾隨手抽出幾張畫像看了起來，隨後沈吟片刻，道：「八嫂，下次要姑娘們的畫像時，不如要個全身的。」
宸王妃一臉茫然。
「據我所知，靖允應該喜歡豐滿些的女子，性子也要活潑點。」
可想而知，靖允世子本人聽完這話之後，他急了，恨不得立刻跑去公主府找趙瑾大吵一架。
他趙景舟豈是如此膚淺之人?!
「母親，您怎麼能聽她胡說啊？」趙景舟努力擠出了一句話。
宸王妃此刻根本聽不進兒子的話，她心想，身材豐滿些的女子好生養，哪個婆母不想抱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呢？
兒子超過二十歲依舊沒娶妻生子這一點，已讓宸王妃在京城的貴婦圈輸人一步了，既然如此，娶個模樣好又好生養的兒媳，也是應該的。
若說好生養，年紀不免會偏大些，十九、二十歲也在考慮範圍內。
趙景舟無奈道：「母親，您還是少與她接觸吧。」
宸王妃反射性地拒絕。「舟兒，你與你父親平日常忙得見不著人影，好不容易有人來看母親，你卻不讓我們親近，是什麼意思？」
不是趙景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多少人盯著趙瑾那肚子，怕她生下女兒，更怕她生下兒子。
這個時候趙瑾來接近他母親，誰知道是懷了哪種心思？
趙景舟從小就知道趙瑾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將上書房的男兒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哪像是沒心眼的樣子？
然而不管靖允世子再怎麼不樂意，趙瑾之後還是繼續上宸王府做客。
與此同時，趙臻也從暗衛口中得知趙瑾這幾日的動靜，他手上的筆一頓，眸色冷了些。「公主這幾日都到宸王府走動？」
「是。」
御書房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趙臻隔了半晌才開口問道：「她都幹了什麼？」
跪在地上的暗衛說：「殿下忙著給靖允世子決定對象。」
聖上滿臉疑惑道：「什麼意思？」
「殿下給世子物色了好幾個世家千金，世子昨日和她大吵一架，之後便出了門，不敢回家了。」
短短幾天時間，趙瑾便將人嚇到不敢歸家。
趙臻點頭道：「確實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說著，他又冷哼一聲。「朕還以為她如今出息了，有點野心，誰知還是這麼個鬼樣！」
這話聽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暗衛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究竟是希望公主有野心還是希望她安分守己啊？聖上的心思可真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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