媲美《動物農莊》、《使女的故事》、《瓦特希普高原》、《螞蟻三部曲》
將人類對於烏托邦想像的崩壞以及殘酷赤裸的人性,鎔鑄在這群擬人的蜜蜂之中★ 2015年英國獵戶星大獎小說類得獎作、女性小說獎(原柑橘獎)決選入圍作
★《盲眼刺客》瑪格麗特.愛特伍、《房間》愛瑪.唐納修、《阿基里斯之歌》瑪德琳.米勒、《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崔西.雪佛蘭;作家張亦絢、張東君、楊佳嫻 讚賞推薦「一部巧妙結合《灰姑娘》與《亞瑟王傳奇》的作品,擅用形容詞的書寫技法頗有濟慈之風。」──曼布克文學獎得主 瑪格麗特.愛特伍
蜂巢裡,每隻辛勤付出勞力的蜜蜂生來只為女王蜂效命,也只有女王蜂可以生育繁殖,決定每隻蜜蜂的命運。在獨裁的蜂巢社會中,良善、道德與自由是違禁品,蜂群只能卑微地遵從女王蜂定下的法治而活──《蜂》這部小說便圍繞在果樹園蜂巢的蜜蜂生活次第展開。
工蜂芙蘿拉717出生在註定要當清潔工、地位最卑微的家族,卻因異於同類的龐大體型遭警察盯上,即將面臨處死的命運,幸而遇上階級崇高的女祭司賽姬姊妹出手相救,並獲得破格進入哺育室照顧幼蜂的機會。
然而,芙蘿拉的良善為她招來嫉妒,不願屈從無理威脅的反抗行徑讓她遭受喪失記憶的懲罰,但體內根深蒂固的蜜蜂本性卻又驅使她時時為群體做好服從與犧牲的準備,複雜的思緒和遭遇令她困擾不已。慢慢地,芙蘿拉心底最深的欲望被緩緩激發了,她決定採取最大膽、最毫無所懼的行動,在蜂群中生存下去──她的行動很可能是這個屢遭生存威脅且日漸衰弱的蜂群,最後一絲的存活機會。
翻開這本小說,呈現在讀者眼前的是一個以生產力統治群體、社會階級與生活規則清晰明瞭的蜜蜂世界。工(雌)蜂芙蘿拉717是故事的領航者,帶我們飛過蜂巢的每個角落,見識蜜蜂的日常生活:採蜜、哺育、築巢、清潔,以及抵禦其他生物如大黃蜂以及帶來破壞的氣候威脅。故事傳達作者拉琳.波爾對於不斷快速變化的現代社會的深刻沉思,敘述一個個體的努力掙扎、尋找歸宿的動人故事,並藉由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女英雄角色徹底改變我們看窗外世界的角度。
敘事手法精湛、情節鋪陳老練,彷若十八世紀宮廷劇的緊張懸疑流暢地推動故事進行。女性主義、動物行為、反烏托邦等題材的運用與暗示,讓這部作家處女作屢屢與《使女的故事》、《瓦特希普高原》、《動物農莊》等經典小說並列談論。
作者簡介:
拉琳.波爾Laline Paull
出生於英國的印度家庭,曾在牛津大學學習英語,之後在洛杉磯從事電影劇本創作,替倫敦一家劇院工作。在這段期間,她創作的兩部作品都在皇家劇院上演。她同時是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與美國(西部)作家指導協會成員。《蜂》是她的首部小說,被譽爲2015年版的《動物農莊》,亞馬遜網站選她為年度最有前景作家。第二部作品《冰》(The Ice,暫譯)將於2017年5月出版。目前,拉琳與攝影師丈夫以及三個孩子一起生活在海邊。
譯者簡介:
聞若婷
師大國文系畢業,曾任職出版社編輯,現為自由譯者。嗜讀小說。代表譯作:《天使三部曲I:守望者》、《沒有名字的人》、《虎丘情濃》、《跑過裂谷》、〈完美境界〉等。賜教信箱:michelle.translator@gmail.com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 2015年英國獵戶星大獎(Orion Book Award)小說類得獎作
★ 2015年女性小說獎(Baileys Women's Prize for Fiction,原「柑橘獎」)決選入圍
★ 2015年英國艾略特新人小說獎(Desmond Elliott Prize)入圍
★ 2015年約翰.坎貝爾紀念獎(John W. Campbell Memorial Award)入圍
★ 2014年英國皇家文學學會(The Royal Society of Literature)特別獎助
★ 美國書商雜誌選為必讀之作
名人推薦:
各方推薦與媒體書評
★ 《蜂》是一部非常刺激、懸疑不斷與毫不忸怩的小說;完美運用層層機關的童話結構,全書俯拾皆是一針見血的反諷;但最值得注意的是,使用一種「偽女性中心」的情節線,使得經常被錯誤美化為「較不被政治汙染」的女性族群與「母親」符號,得以接受檢視與批判,可以說是相當不簡單的女性主義書寫。其中尤以漸次展開,陽奉陰違的「蜂民不服從」,愈發使人驚奇與震撼,其中沒有玄奇的話術與超凡的智慧,事實的揭發,直接到令人痛心──關鍵場景,幾乎有布萊希特之味。以簡潔如卡通與兒歌的敘事手法,吐露了繁複的哲學與社會學思考──在毫不費力地輕鬆閱讀中,我們直面了當代最尖銳與難以迴避的議題。 ──作家 張亦絢
★ 出身勞動階層,就注定灰暗命運?與眾不同的工蜂芙蘿拉懷抱勇氣與秘密,在蜜蜂社會裡走出一條未來之道,同時帶領讀者看見社會裡的歧視、監視與翻轉的可能性。作者文筆富麗閃耀,讓人彷彿跌進春天的蜂蜜倉庫。 ──作家 楊佳嫻
★ 假如你愛花愛蜂蜜,這本書告訴你蜂類在大自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牠們的重要性。即使對生物無感,這本書仍舊是本極為有趣的戰爭攻略小說,只是主角非人而已。想要招蜂引蝶,當然更是不能錯過這本《蜂》啊! ──科普作家 張東君
★ 一部巧妙結合《灰姑娘》與《亞瑟王傳奇》的作品,擅用形容詞的書寫技法頗有濟慈之風。 ──曼布克文學獎、加拿大總督獎得主,《盲眼刺客》作者 瑪格麗特.愛特伍
★ 《蜂》向讀者敘述一段荒野之旅。這個發自人心深處的感性史詩,呈現人類的永恆禮儀,以及現代社會的環境災難。這部震撼人心的小說將帶領我們走進一個全新的世界。 ──曼布克文學獎決選小說《房間》作者 愛瑪.唐納修
★ 《蜂》是一部與眾不同的幻想曲!刻畫一隻蜜蜂扣人心弦、光輝璀璨、充滿熱情的動盪一生。每讀一頁故事,便令我對女主角芙蘿拉的困境感同身受,對她生活的蜂巢世界沉迷不已。 ──女性作家小說獎(柑橘獎)得主,《阿基里斯之歌》作者 瑪德琳.米勒
媒體推薦:
★ 令人著迷、驚嘆之作……波爾從「人性的探索」與「蜜蜂特異的社會結構描述」這兩項取材資料中呈現獨到的魅力,成就非凡。 ──《赫芬頓郵報》
得獎紀錄:★ 2015年英國獵戶星大獎(Orion Book Award)小說類得獎作
★ 2015年女性小說獎(Baileys Women's Prize for Fiction,原「柑橘獎」)決選入圍
★ 2015年英國艾略特新人小說獎(Desmond Elliott Prize)入圍
★ 2015年約翰.坎貝爾紀念獎(John W. Campbell Memorial Award)入圍
★ 2014年英國皇家文學學會(The Royal Society of Literature)特別獎助
★ 美國書商雜誌選為必讀之作名人推薦:各方推薦與媒體書評
★ 《蜂》是一部非常刺激、懸疑不斷與毫不忸怩的小說;完美運用層層機關的童話結構,全書俯拾皆是一針見...
章節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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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育兒室裡放滿一排又一排發光的嬰兒床,有些上方還有小小的光束在流動。芙蘿拉跟著緹索姊妹深入房間,驚奇地發現那些光束原來是會發光的汁液,許多年輕保姆正俯在嬰兒床上方,從嘴巴滴出這種液體。更多年輕保姆默默地在育兒室裡穿梭,發光的下巴讓她們看起來十分美麗。
「好漂亮啊!」
儘管緹索姊妹心懷不滿,仍不禁撫了撫胸前的毛並點頭回應。她指著一張沒有保姆照料的嬰兒床。
「雄的還是雌的?」
芙蘿拉探頭看。那隻幼蟲才剛孵化沒多久,半透明皮膚上仍然沾著一絲絲珍珠白的柔軟卵殼。牠閉著眼沉睡,臉上方浮現一股甜甜乳香。
「雌的。她好完美喔!」
「只不過又是一隻工蜂罷了。現在,找出一隻雄蜂幼蟲。」緹索姊妹指向整個廣大的育兒室。
「是的,姊妹。」芙蘿拉舉高觸鬚,走到每一排時都深吸一口氣,嗅著強烈而均勻的雌寶寶氣味。
「妳這蠢女孩,不能光站在這裡找啊。」
芙蘿拉沒回應,只是聞著來自各個家族的年輕保姆、還有上千個雌寶寶的氣味。她沒聞到雄性氣味。
「我找完了,一個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緹索姊妹瞪著她。
「季末的時候,神聖的母親就不再產下雄蜂卵了。」她搖搖頭。「優秀的嗅覺並不足以讓妳免除清潔工的命運,現在管好妳任性的舌頭,我們把愚蠢的實驗做完。」
緹索姊妹把芙蘿拉推向她剛才帶她看過的第一張嬰兒床,輕敲側邊把小傢伙喚醒。當幼蟲張開嘴巴哇哇大哭,她得意地扠起雙臂,看著芙蘿拉。「現在怎麼辦?」
芙蘿拉彎腰察看,幼蟲立刻弓起身子迎向她。牠溫暖的氣息更加強烈地湧上來,其中還摻雜著女王之愛的細緻芬芳。芙蘿拉臉頰內側立刻有兩股暖流蠢蠢欲動,嘴裡開始注入甜甜的液體。她驚慌地望著緹索姊妹。
「是湧漿!」緹索姊妹喊道,「別吞下去,讓它出來!」
她引導芙蘿拉擺出正確姿勢,同時發光的汁液已從她嘴裡滴出來。液體落在幼蟲身上時,牠停止哭泣,扭動身體舔食汁液。水滴匯聚成細流,蓄積在寶寶身體周圍,直到牠再也喝不下。
液體退掉了,芙蘿拉的臉頰也不再蠢動。她精疲力盡地扶著嬰兒床邊緣支撐身體。寶寶就在她眼前長大了,嬰兒床底部煥發光芒,其他保姆都朝這個方向張望。
「哎唷!」緹索姊妹說,「要不是我親眼看見哪!一個清潔工階層的芙蘿拉,竟然有能力製造蜂王漿──我是說湧漿。」她趕緊更正。「妳永遠都只能稱它為湧漿。」
「為什麼?」芙蘿拉覺得暖洋洋又懶洋洋的。
緹索姊妹嘖了兩聲。
「別再問問題了,妳只要記住聽從上級的指示哺餵就對了,不管寶寶怎麼哀求──牠們一定會拚命要吃的──連一滴都不能多餵。現在我得給妳找個睡覺的地方,不過真不曉得其他女孩會怎麼看妳,妳可別期望她們會跟妳接觸或替妳清理身體。」
緹索姊妹領著芙蘿拉走到休息區,許多年輕保育蜂躺在那裡低聲聊天或睡覺,她們嘴邊都還殘留著發光的液體痕跡。她立刻找了個位置躺下來。
「賽姬姊妹特別指示讓芙蘿拉七一七來這裡。」緹索姊妹的語氣像在恫嚇所有蜜蜂別想抗議。「她的確能製造湧漿,這對她的家族來說也的確極不尋常,但這一季本來就有許多非比尋常的狀況,像是雨水和寒冷以致於食物匱乏──所以我們都要以大局為重。聽明白了嗎?」
保姆們喃喃附和,並將食物和飲料放到芙蘿拉附近,但她已經累得不想動了。緹索姊妹的聲音仍在她上空飄送,她知道當蜂巢顫動的時候,女王之愛的神聖香氣會瀰漫空氣,那是奉獻禮的聖餐。她很想與保姆一同祈禱,享受甜美的和諧氛圍,但這個房間既溫暖又陰暗,床鋪又柔軟得要命。
芙蘿拉的工作很單純,和其他保姆一樣,她得依照指示將湧漿餵給寶寶,湧漿停止時就休息,一再重複。正如緹索姊妹向賽姬姊妹拍胸脯保證的,餵食的時機受到嚴格監管,還用不同的鈴聲表示育兒室某一區需要增加餵食量,或是該停止餵食了。這些隨時都在叮噹響的鈴聲,再加上飽餐的幼蟲散發的閃爍能量,使得育兒室內充滿緊湊而夢幻的氣氛,但只有一種聲音總能強烈吸引芙蘿拉的注意,那就是清脆迴盪的太陽鈴鈴聲。它有種特殊的頻率,告知所有蜜蜂:在安全的蜂巢牆壁之外,白晝又一次拉開序幕了。
芙蘿拉尤其喜歡伴隨太陽鈴而來的振動感,每天都專注地等著享受這珍貴的愉悅。太陽鈴每響過三次,負責監督的姊妹們就會過來召集那些毛已經立起來、湧漿減少的保姆,替換成一批剛從降生廳來的新保姆,她們的毛仍然柔軟而潮溼。
芙蘿拉的毛倒是毫無變化,因此她一直留了下來。當太陽鈴響過六次以後,她周遭每個保姆都換過了,但她自己的湧漿仍然源源不絕。負責監督的姊妹也會替換,不過始終都有幾名緹索家族的姊妹在其中。芙蘿拉觀察她們辦事,慢慢掌握了育兒室的運作模式。
嬰兒床一直處於輪調狀態,那些待不長的保姆每天都要清空上千張嬰兒床,接著會有一小群清潔工進來搬走廢物、刷洗地板。芙蘿拉會偷偷打量她們,儘管她們從不亂瞄,也從未吐露隻字片語,卻渾身散發極為顯著的精力,因此她們離去後所有保姆都會鬆口氣,芙蘿拉更是其中最如釋重負的一個,因為她以自己的家族為恥。接下來保姆會在剛清理乾淨的區域重新排好嬰兒床,監督的姊妹會唸誦淨化用的祈禱文,然後用謹慎的氣味將整個區域蓋住,準備等著女王產卵,亦即所謂的「皇事」。
下一次太陽鈴響起,育兒室裡充盈新生兒的美妙香氣,一千顆純潔完美的新卵已經裝在各自的嬰兒床裡。育兒室中每隻蜜蜂都合唱讚頌永生之母旺盛的生育力。再經過三次太陽鈴,這些卵會孵化成幼蟲寶寶,到這階段就該餵牠們吃湧漿了。
接下來三天,有位資深姊妹會嚴格管控時間從旁監督,而芙蘿拉和其他負責哺餵的保姆則驚嘆地看著寶寶在眼前長大。隨著寶寶生理上有所變化,甜美的氣味也會一陣陣散發,然後就是嚴酷的時刻了:監督的姊妹們吹出短促的哨音,宣布停止哺餵。不管寶寶有多餓,都不能再餵牠一滴湧漿,因為牠們斷奶、進入第二區的時刻已經到來。
對芙蘿拉而言,那是她極為渴望的工作場所。她經常隔著擋在兩個育兒區中間的大雙扇門,瞥見年長保姆在陪比較大的孩子遊戲和唱歌,甚至將牠們抱在懷裡哄。
芙蘿拉對「轉變儀式」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包括寶寶們嗅到雙扇門後傳出的美味食物香氣,便興奮地扭動和歡笑,還有來接寶寶的保姆為牠們所唱的第一曲歡樂的聖歌。她們會先向第一區的所有姊妹行優雅的屈膝禮,包括芙蘿拉在內,然後抱起咯咯笑的寶寶走入第二區,雙扇門在她們身後輕輕闔上。
這些第二區的蜜蜂看起來經驗豐富,她們的毛完全豎立,肢體優美,行禮儀態一絲不苟,來自薇樂、普林蘿絲和魏琪家族,芙蘿拉非常崇拜她們。她在第一區幽暗而莊嚴的環境中偷偷練習屈膝禮,期望擺脫原本讓她羞愧的腿開開姿勢,以備賽姬姊妹哪天又會出現在她面前,把她調去第二區。
這想法實在太美妙了,芙蘿拉開始在奉獻禮祈禱時把它加入禱詞中。每次女王之愛迷醉的芳香充盈整座蜂巢,她就會忘記這件事,可是當保姆又換了新的一批,而她的毛仍然沒豎起,她便鼓起勇氣去找緹索姊妹。
「妳想調職?」緹索姊妹驚愕地瞪著她,「妳身在第一區,這是全蜂巢最神聖的地方,也是妳有生之年離女王陛下最近的距離,而妳卻想離開?哎唷,她可是每天都打我們身邊經過呢!」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看到──」
緹索姊妹用銳利的腳爪拍了一下芙蘿拉的觸鬚。「無禮又無知的女孩!妳認為一個芙蘿拉、一隻清潔工,可能真正和女王陛下身處同一個空間嗎?我就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從一開始我就反對了──哎呀,我問妳,妳現在為什麼一心想調去第二區?」
「那邊看起來好明亮又好歡樂,保姆也能跟孩子們玩。」
「是啊,結果就是她們會變得不理智,和孩子們產生過多連結。我真不敢相信──妳竟想調離女王身邊?請妳告訴我:妳是不是幻想自己是採蜜員,有本事不靠神聖的母親賜予的氣味生存?顯然讓妳當保姆妳還不滿足嘛!」
「姊妹,我很滿足!請原諒我大膽要求──」
不過已經太遲了,緹索姊妹激動的情緒已經散播到整個空間,寶寶們焦躁不安,保姆們哺餵到一半,心不在焉地抬頭張望,搞得湧漿灑得嬰兒床裡到處都是。緹索姊妹朝大家揮揮手臂。
「專心做妳們的事!」她轉回頭看芙蘿拉,「現在妳給我聽好,我們這裡的原則始終如一:一視同仁地照顧整批同樣的孩子,沒有任何臨時起意的狀況,也沒有保姆會要求調職,而且在被迫接收妳之前,我們的保姆全都來自純潔無瑕的家族,無一例外。」
「姊妹,我知道,我很感激這一切,只不過我看到有好多保姆都換過了──」
「這又干妳什麼事?妳試著計數嗎?」緹索姊妹湊近她,「七一七,妳是不是在研究輪值表?是的話立刻從實招來,事關蜂巢安全──妳對輪值表有何了解?」她的氣味被焦慮弄得支離破碎,寶寶們又開始哭了。
「姊妹,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要問──」
「這就是了吧!罪惡的根源就在這裡:妳想要!」緹索姊妹撫弄自己顫抖的觸鬚讓它們穩定下來,然後又怒目瞪著芙蘿拉。「欲望是罪惡,虛榮是罪惡──祈禱和腿開開的姿勢可以是好事沒錯,七一七,但別以為我沒看到妳在偷偷練習蹩腳的屈膝禮──」
「閒散是罪惡。」事跡敗露讓芙蘿拉備感屈辱,只能繼續複誦教義來掩飾。「爭執是罪惡,貪婪是罪惡──」
「至於妳的胃口嘛──就跟雄蜂一樣惡劣。不管自命清高的賽姬有什麼想法──」說到這裡,緹索姊妹迅速瞥了一眼四周,「──妳們家族典型的毛病妳都有。貪心、醜陋、頑劣的東西!女孩們,我們的最高原則是什麼?」
「接納,順從,服務。」正在偷聽的保姆們齊聲唸道,還狠狠瞪著芙蘿拉。
「接納,順從,服務。」芙蘿拉跪在緹索姊妹面前,「芙蘿拉不得製造蜂蠟,因為她不純潔;也不得處理蜂膠,因為她很笨拙;也永遠不得採蜜,因為她沒有味覺;她只能負責清潔,所有蜜蜂都可以使喚她做事。」
「一點也沒錯。」緹索姊妹的觸鬚抖了兩下。「然而妳卻在這裡,哺餵女王的新生兒。夏天很冷,芙蘿拉會說話:世界要造反啦!妳對這份榮耀懷著感恩的心就是了,它很快就會結束。我只希望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我還從沒見過其他蜂能像妳這樣,生出這麼多的湧漿。」
「我的知識會被抹除,是什麼意思呢?」
緹索姊妹表情軟化了,她嘆了口氣。
「妳很快就會知道了。現在替我們兩個都省省力氣吧──別再問問題了。」
芙蘿拉回到大廳,滿腔期盼已經全變成恐懼。她走過去和一群保姆站在一起,她們都在等著聽接下來是哪一區需要湧漿,每隻蜜蜂嘴裡都已經含著滿口發亮的液體。鈴聲來了,她們前方有隻嬌小的深色清潔工匆匆讓道。芙蘿拉走在隊伍後方,有機會清楚看見她,那隻清潔工畏畏縮縮地拿著打掃用具,還收緊翅膀以免不小心碰觸到高階家族。她們眼神對到片刻,嬌小的工蜂露出醜陋的笑容。芙蘿拉移開視線,快步前進。
她負責的下一個寶寶塊頭很大、飢腸轆轆。她低頭凝視牠敞開的嘴巴,這畫面總能啟動她雙頰裡的開關,使她進入哺餵狀態。什麼都沒流出來。那隻清潔工出於友善而對她露出的醜陋笑容在她腦中揮之不去,芙蘿拉用力甩甩頭。她調整姿勢,集中精神。
寶寶張著嘴迎向她,她頰內的開關蠢動了兩下,滲出幾滴湧漿來。芙蘿拉甩頭讓湧漿滴到寶寶身上,牠飢渴地舔掉了,然後又張嘴望著她討更多。她拚命努力,直到嘴角都繃得脹痛,但什麼都沒擠出來。寶寶開始號啕大哭。
有個新來的保姆出現在芙蘿拉旁邊,她的嘴巴和臉都塞滿新鮮湧漿而散發光芒。她非常年輕,全心投入哺餵狀態。她站在芙蘿拉旁邊,彎下腰,發光液體立刻泉湧而出,寶寶安靜地吃了起來。芙蘿拉滿心困惑地退開了。
「妳曾經能哺餵,」有個熟悉的聲音和善地說,「已經是奇蹟了。」
賽姬姊妹站在她旁邊,看起來既美麗又可懼。她微微一笑。
「七一七,如果妳嫌工作無聊的話,我可以給妳找點更刺激的事情做。就當作是另一場測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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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育兒室裡放滿一排又一排發光的嬰兒床,有些上方還有小小的光束在流動。芙蘿拉跟著緹索姊妹深入房間,驚奇地發現那些光束原來是會發光的汁液,許多年輕保姆正俯在嬰兒床上方,從嘴巴滴出這種液體。更多年輕保姆默默地在育兒室裡穿梭,發光的下巴讓她們看起來十分美麗。
「好漂亮啊!」
儘管緹索姊妹心懷不滿,仍不禁撫了撫胸前的毛並點頭回應。她指著一張沒有保姆照料的嬰兒床。
「雄的還是雌的?」
芙蘿拉探頭看。那隻幼蟲才剛孵化沒多久,半透明皮膚上仍然沾著一絲絲珍珠白的柔軟卵殼。牠閉著眼沉睡,臉上方浮現一股甜甜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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