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耍萌的手鞠河童、非常毛茸茸的小狐狸、可以一手抱起的土蜘蛛、每到夏天就發燒的雪女......可愛無比又愛鬧彆扭的妖怪們一一登場!
★以妖怪旅館為舞臺,看善良的小葵如何與命運對抗,展開一段讓人越看越餓的的奮鬥故事!
老字號旅館「天神屋」,座落於妖魔鬼怪所棲息的世界──隱世。
看得見妖怪的善良女大學生葵,不知不覺中養成做料理餵食妖怪的習慣。某天,葵在餵食妖怪時,突然被天神屋的「大老闆」鬼神給抓走了。根據大老闆所言,葵成了祖父欠下巨債的「擔保品」,必須嫁入他們家。
不願從命的葵想出一計,她發下豪語──要在天神屋工作還債,沒想到卻引起妖怪們群情激憤……面對暴躁的土蜘蛛、冷冰冰的雪女、不知是敵是友的無臉女、狸貓、天狗,還有忽冷忽熱的大老闆鬼神,葵只能以美味料理與不認輸的骨氣收服他們!
作者簡介:
友麻碧
在網路默默連載的小說作品受到讀者支持,進而推出首本出道作《關於我未婚妻的結婚大小事與大魔獸》(暫譯)
從小就吃口味偏甜的九州醬油長大,因此被養成了一隻嗜甜的螞蟻。
譯者簡介:
蔡孟婷
東吳大學日文系畢,曾任日商秘書、出版社編輯,現為自由譯者。擅長領域為實用書籍、漫畫與輕小說。
章節試閱
撫養我長大的祖父──津場木史郎過世了。
為此感到悲傷的,似乎只有我一人。
我還清楚記得舉行喪禮當時宛若一場祭典,在場所有人無不喜極而泣。
祖父生前雖然是讓人驚為天人的瀟灑美男,不過很可惜,在這注重人品端正的日本社會中,被歸類為「渣男」。
原因在於他無法安居於一處,也沒有固定職業,是個遊蕩全國的自由人。再說他還跟遍布各地的「地方情人」生了好幾個小孩,數量多到令人頭昏眼花。
然而他卻沒有結婚及負責的打算,總是以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的行動逃脫社會的束縛。與祖父牽扯上關係的人,老被他耍得團團轉。
出席喪禮的人士,大多是過往曾受祖父牽連,而惹了一身腥的人吧。在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抱怨聲之中,現場氣氛也逐漸升溫,成了一場宴會。
看到他們遇見同病相憐的對象而欣慰不已的模樣,我也徹底了解祖父生前造了多大的孽。
即使如此,我依然認為祖父在某方面來說算是一位偉人。
來參加喪禮的人數,顯示出祖父的影響力。
弔祭他的隊伍長得看不見盡頭──那畫面簡直就像在繪卷上看過的百鬼夜行一般。
電車從敞開的窗外呼嘯而過,行進聲響讓我嚇得回神。
春日的一陣淺眠,讓我鮮明回憶起約莫在一個月前替祖父舉行的喪禮。
「不行,得快點整理完。」
剛才,我正在整理自祖父死後,就幾乎擱置沒動過的房間。
從壁櫥內找到了一只貌似寶箱的盒子,我將它一股腦翻倒之後,坐在榻榻米上逐一看著盒內掉落而出的東西。褪黃的文庫本、畫有奇異圖樣的神祕符咒、老電影的票根、還有大量的照片。
其中夾雜了一張黑白照片,特別令人在意。
我拿起那張顏色幾乎褪去的老照片,疑惑地歪著頭。
「天神屋?」
看起來應該是某間旅館的門口。照片中的旅館掛著大大的招牌,上頭寫著「天神屋」三個字。雖然光憑照片無法看出全貌,不過一定是間不錯的老字號旅館。
「當時的爺爺還真年輕呢~!年紀大概跟現在的我差不多吧。」
我一眼就認出站在照片正中央的人就是祖父。看起來桀驁不遜,不過一張臉蛋長得俊俏有型。果然他從年輕時就是個帥哥啊。
他身旁還站著許多人,看來應該是跟旅館的員工們一起照的合照。旅館人員一致穿著和服,打扮十分得體;但臉上掛著的笑容總覺得哪裡不太自然,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臉皮彷彿只是貼上去的假面具。
其中,站在祖父身旁的黑髮青年更讓人好奇。他身穿黑色的長版外褂,身型高佻,眼尾細長的雙眸澄透而有神,是位帥哥。
與祖父嬌小的個頭及輕浮的氣質完全相反,那青年給人面貌端正而穩重的印象。外表雖然年輕,卻穩若泰山的威嚴感。
只是,包含那黑髮男子在內,這張黑白照片上所有人都環繞著一股詭異的氣息,我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對勁,泛起了一絲不安。
覺得他們彷彿不像血肉之軀,或許事實上真的不是人類……
屏息一陣,我將照片翻到背面一看,上頭寫有一段潦草的字跡,一看就很詭異。
至隱世旅館一宿
你我尚有重要約定未果
不可遺忘
「這是什麼?」
讀完的瞬間我感到不明的寒氣,一道冷汗滑過臉頰。
隱世?這是哪裡的地名嗎?
不知怎麼搞的,我總覺得當作沒看過這張照片方為上策。生性吊兒郎當的祖父所留下的約定,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而且搞不好、有可能,事情也許跟那些非人類的「他們」有關……
決定把照片收起來的我,做了深呼吸以稍微平復情緒。
然後我再一次將目光聚焦在那張照片上。
即使上頭是祖父年少時期的身影,還是讓我覺得莫名懷念。我悄悄地伸手,撫摸照片中他的臉龐。
祖父過世差不多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深刻感受到他已經離開。
雖然他的確留下諸多惡名而辭世,但我過去打從心底深愛並尊敬著這個人。因為對於我,津場木葵來說,世上只有祖父津場木史郎一人算是我真正的家人。
由於母親那邊有許多狀況,我從小就在育幼院生活。
而我絕對不會忘記,祖父前來迎接我的那一天。
祖父在那之前似乎隨心所欲地過日子,不過從哪得知我的存在後,便來到育幼院收養我,並且拚死拚活地將我撫養長大。
過去一人隻身走天下,生活自由不羈的祖父,收養了孫女後開始定居,努力工作。當時每個人都認為這傢伙總算變穩重多了。
而在領養我之後失去諸多自由的他,最大的樂趣就是享受美食了。
也是多虧祖父,讓我了解到品嘗食物是多麼喜悅的一件事。對那時的我來說,「吃東西」比任何事都更有意義。
也因為祖父的料理手藝一絕,讓我享用了許多他的拿手好菜,而且從頭開始教我做菜。如果有長假,他還會帶我去旅行,大啖各地的美味佳餚。
多虧祖父,我才懂得何謂愉快地享受美食、飽食的幸福感、以及動手做料理的樂趣。
而漸漸地,做好料給祖父吃也成了我的生存意義。研究能讓祖父吃得開心的料理,就是我的首要任務。
『人生的最後一餐,我想吃葵親手做的菜。』
祖父每次小酌時,都會感慨萬千地說這句話。
然而他還是離我而去了,死亡的來臨總讓人措手不及。
雖然他老被人挖苦是個「怎麼殺也不會死的男人」,卻因為跌下樓梯,頭部受到猛烈撞擊而去世了。
祖父享用的最後一頓飯,是醫院病房的伙食。
第一話 路邊的妖怪別亂餵
我橫越過魚町商店街走著。
魚町商店街上從以前就緊密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是一條氣氛閒靜、適合老年人的商店街。
寂寥的商店街內悄無人煙,一方面也是因為現在還是大清早。抬頭望向上方年久失修的拱廊,春天的強風每吹過一陣,便會響起令人心煩的吱吱嘎嘎聲。
然而,在支撐拱廊的骨架上,有個黑色的身影正在蠢蠢欲動;當我仔細確認四周後,才發現小巷的縫隙間,也有某些東西在蠕動著。
雖說現在沒人,但「他們」果然還是在啊……
即使查覺到他們的存在,我依然只管朝著前方,踏著叩叩作響的高跟鞋加快腳步走過。
他們老早就注意到我了。令人背脊發涼的視線與氣息,確實朝我襲來,不過我從剛剛開始就選擇無視。
今天開始我升上大學二年級了。
要利用祖父留下的學費好好讀書,好好找份工作,當個認真的人才行。對於「他們」可不能給予過度的關心。
快速穿越商店街後,在對街可以看見老舊神社的鳥居。
那是山丘上某間神社的入口,穿過鳥居,後方的漫長石階兩旁種滿櫻花樹,現在正是盛開時期。是因為這樣嗎?總覺得石階上方的紅色鳥居,顏色好像比往常來得鮮豔。
然而,當我發現紅色鳥居下坐著一個人影時,心頭震了一下。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和服的可疑人物,臉上戴著鬼面具。
「……」
在這麼一大清早、神清氣爽的時段。緊繃的氣氛令我不禁屏息。
相會的瞬間,伴隨著以不規則方向飄零而下的櫻花花瓣,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向我襲來。那個人雖然乍看是人,但外表可說是十分可疑。
──啊啊,是妖怪呢。
查覺到這點並沒有花上我太多時間,我反射動作般地皺起雙眉,面露不豫之色。
所謂的妖怪,正如其名,就是非人類的存在。一般來說也稱為鬼怪。
對於普通人來說,雖然連「他們」的形體也看不見,但他們卻擾亂著世間,經常引起怪象、無法解決的事件、甚至犯下惡行。
然而,並不是所有妖怪都非善類。他們的性格善變且陰晴不定,實在很難搞;不過大多數都被逼到人類社會的邊緣地帶,過著勉強餬口的生活。他們總是小心翼翼過日子,盡量避免跟人類扯上關係。
只是對他們而言,現代的日本似乎是一個難以生存的世界。畢竟妖怪因為三餐不繼而無法填飽肚子,最後只好襲擊人類為食的事件也時有所聞。雖然也有蓄意殺人的壞胚子,不過大多數都是為求生存,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而容易成為他們獵捕目標的,就是「看得見他們」的人類。
「肚子好餓啊……啊啊,餓死了。」
臉上戴著面具的妖怪待在紅色鳥居下,眼神盯著我不放,大剌剌地嘟噥著。
他的這句話讓我眉頭抖了一下。對方看起來沒有打算靠近或出手的意思,只是肚子餓了沒東西吃,一副有氣無力的懶樣子。
「……肚子好餓啊……」
又在念了。雖然心裡在意得不得了,但對至今沒見過面也沒說過話,而且光看外表就可疑的妖怪,我沒打算回應。
──可不能被發現我看得見他們。
再這樣呆站不走可不妙,我心想。便急忙轉過頭,打算從現場逃跑。
但逃到一半我又打消念頭停下腳步。一個人低喃自語,歪頭深思,歷經一番內心糾結後,我決定折返回去。
登上那座神社的石階,我來到那位身穿黑色和服、臉上戴著鬼面具的妖怪面前,正大光明地站著。而眼前這個妖怪卻好像旁若無人般,懶洋洋地躺著。
雖然還是有點遲疑,不過我重整表情,把造型樸實,形狀扁平的不鏽鋼便當盒遞給戴著面具的妖怪。
「欸,你要吃這個嗎?雖然原本應該是我的午餐。」
妖怪緩緩起身,仰望著我。
「你不是很餓嗎?直嚷著好餓、好餓的,很吵耶。而且要是你餓到攻擊人類也是很傷腦筋……」
我的眼神隨便盯著妖怪面具的某一處。
妖怪將視線再次緩緩轉移到便當盒上,伸出了長長的和服衣袖接過便當盒。手的大小跟一般男性沒什麼兩樣,不過指甲稍長,拿過便當盒的同時手背被他微微刮過,有點痛。
妖怪打開便當盒的蓋子,櫻花花瓣飄落在占便當一半的白飯上,增添了粉紅色彩。
便當裡的菜色簡樸到不行。主菜是梅子風味的薑燒豬里肌肉。
旁邊擺著金平炒蓮藕、燙小松菜、柴魚片炒鴻喜菇與舞茸菇、還有蔥花雞蛋卷。白飯旁邊放了兩片醃蘿蔔。
「…………」
妖怪盯著便當好一會兒,最後把臉上面具稍微挪開一點點,露出了嘴巴。面具下意外地是一張年輕男性的臉龐。
雖然說對於妖怪而言,外表跟年齡也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拿起擺在眼前的筷子,妖怪以不像妖怪該有的樣子,客氣有禮地說了一聲「我開動了」後,先夾起金平炒蓮藕絲入口。
我傻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妖怪享用自己做的料理,對沒救的自己深深嘆了一口氣。
啊啊,我真的是個傻子呢。再怎麼說還是對餓肚子的妖怪太心軟了……
「那就這樣,我還要去大學上課。吃完的便當盒就在這附近隨便找個地方擱著,我放學後會來拿走的。」
戴著面具的妖怪不吭一聲地狼吞虎嚥著。而在我轉身離去之際,他用沉穩的聲音低喃了一句。
「非常美味喔,葵。」
對方的一句話讓我感到些許驚訝,不自覺停住了腳步。
誇我做的菜好吃,坦白說是很高興。
然而對於素昧平生的妖怪,我可不想卸下防備,於是擺出了強硬的態度,只冷淡地回一句「那就不要剩下來」,便頭也不回地踩著石階而下,再次朝著車站方向邁開大步前進。
不過、等等。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水藍色的洋裝裙襬在半路上翩翩一舞,我轉過了身,臉上原本狐疑的表情變得扭曲,凝視著遠方山上包圍著神社的樹林。原本飄落在肩上的小巧櫻花花瓣,也因為我的回首而飄落地面。
真是碰到怪東西了。
雖然心裡如此想,不過與他們的相遇總是說來就來,無法迴避。
像我這種「看得見他們」的人類,就算不情願,他們的一舉一動也會自動進入視線範圍內。畢竟在這個現代社會中,妖怪都偷偷藏匿於我們人類身旁。
「嘿咻、嘿咻!」
車站旁的小河河堤上,也住著某種妖怪──就是現在正拚命朝著我的方向爬上河堤的一群小河童。
他們的大小差不多跟手鞠球一樣,外表就像圓滾滾的可愛吉祥物,因此祖父稱他們為「手鞠河童」。他們採群居生活,是最具代表性的弱小無害型妖怪,會利用他們可愛的樣貌過來跟我討些食物什麼的。
「葵小姐~~請給我們小黃瓜。」
看吧,果然。我回答「等一下」讓他們在原地待命後,朝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周遭沒有人。挑一大清早出門上學,就是為了這些小傢伙。
從包包裡取出塑膠盒,裡頭裝了滿滿的小飯糰,是用糙米飯加入切碎的黃瓜與味噌雞肉鬆所捏成的。
河童的最愛果然還是小黃瓜。
一將飯糰遞出去,就像在鯉魚池灑下飼料一樣,激烈的食物爭奪戰便展開了。
「一直以來很感謝您~在這個冷漠的現世,河童要混口飯吃實在困難。」
「河童們已經被葵小姐馴養了。」
一邊使出壓倒性的蓄意賣萌,手鞠河童們將飯糰緊緊揣在懷裡,用臉頰貼著我的腳踝邊磨蹭。
可愛是可愛,但有時也令人感到火大。投資在這些小傢伙身上如果能獲得什麼實際好處,那也就罷了。
我一邊將盒子收回包包,一邊揮手把滿地亂爬的手鞠河童趕走。
「好了好了,不要老是巴結人類,快點回到河裡去。要是被別人看到我在跟你們講話,我可要被當成可疑分子了。畢竟一般人才看不見河童什麼的。」
緊貼在腳踝邊的手鞠河童轉了轉彈珠般的圓眼,將手掩上嘴邊,歪了歪頭。
「還吃不夠。」「您最近有點偷工減料呢~」
得寸進尺的河童們發起牢騷。我一邊抑止著沸騰而上的怒氣,瞇起雙眼俯視他們。
「什麼啊,你們知道我沒什麼耐性吧?再有什麼不滿,我就把你們裹上麵衣,油炸得酥酥脆脆,通通炸成天婦羅吃掉。」
「河童肉不能吃的啦,很難吃的。」
「騙人。爺爺曾說過,吃起來就跟炸墨西哥鈍口螈的味道差不多。」
「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聽見我實際舉例描述滋味後,手鞠河童們的臉色一陣慘白,顫抖著嘴喙、連滾帶爬地逃回河邊。
「……真受不了。那群低級的河童就是這樣容易得意忘形。」
我撥著髮絲,口中叨念著不滿。
不過,每次經過這裡,我還是會帶飯給河童們。甚至希望這裡能立個看板寫「禁止餵食河童」呢。
「葵小姐~」
「嗯?奇怪,你怎麼啦?」
一隻個頭特別嬌小的手鞠河童還賴在我的腳邊不走。看來在那群手鞠河童中他還算是小朋友。
小不點河童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看著我,吐出一句悲傷的事實:「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恐怕他剛剛沒吃到任何東西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又嘆了一口氣,從包包裡拿出為自己準備的飯糰送給他。
小不點河童依然坐著,雀躍不已地拍動手腳。
「非常謝謝您~」
「這原本可是我的份啊,你可要記著這點好好吃完。」
小不點用裝可愛的口氣回了一聲「好滴~」,便開始大快朵頤。我蹲著身子看他享用,一邊伸出食指戳了戳他鼓起的臉頰。
「好吃嗎?」
被我一問,小不點便輕輕點了頭。他抬起那雙惹人憐的溼潤圓眼望向我。
「葵小姐真是個怪人呢。會賞飯給妖怪吃的,也只有您一個了。」
「因為能看見妖怪的人不多啊。」
「就算看得見,也只想把我們消滅吧。」
「如果我有那種力量,大概也這麼做了吧。」
我隨便丟出的敷衍回應,卻讓小不點一邊吃一邊歪了頭。
「葵小姐才不會做這種事,我很清楚的。」
「……」
我對河童的這番話嗤之以鼻,站起身拍了拍膝蓋。
可不能跟河童們走得太近。再說這一帶也開始有人出來活動了。
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應該會害大家瞬間發毛吧。
我從小就看得見那些非人類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妖怪。
因為這種特殊體質,讓我被母親厭惡,周遭的人也對我退避三舍。
而將我從這樣的孤獨之中解救出來的,正是我的祖父津場木史郎。祖父也是一個看得見妖怪,活在常理範圍外的人。
祖父的名聲早已傳遍妖怪圈。而且他不只惹人討厭,連妖怪們也討厭他,實在沒救。
我也因為祖父的關係,好幾次被捲入跟妖怪有所牽連的麻煩事件中。
遇到這種情形,我的作法就是賞飯給妖怪吃。
因為他們常常餓肚子,忍到受不了時就去吃人,而他們率先鎖定的目標就是「看得見妖怪」,靈力比較強的人類,也就是包括我在內。
簡單來說,我很容易被妖怪盯上。不過若能先做飯給他們吃,某種程度就能避免被飢餓的妖怪襲擊。
不過理由也不盡然是這樣,看見餓肚子的妖怪就無法坐視不管,一部分也出自我個人因素。
在被祖父收養之前,我曾經被某個奇異的妖怪救了一命。
我在年幼時體會過三餐不繼的痛苦,當時一位素未謀面的妖怪把食物分給我。
餓肚子是很難受的。不論是人是妖,只要看到他們挨餓了,我都無法置之不理。
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沒辦法無視那些餓著肚子的妖怪,總會做點什麼給他們吃吧。
時間來到今天的放學路上。
從離家最近的車站出來後,我朝著手鞠河童們棲息的河岸前進,繞去位於魚町商店街旁的那座神社。為的是把今天早上送給鬼面具妖怪吃的便當盒拿回來。
那個戴著面具的妖怪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完。
雖然沒見到他的身影,不過登上石階看了看紅鳥居的下方,放在那的並不是我今早給他的東西,而是用一條奇妙花紋的手巾包起來的便當盒。
那東西似乎已擱置在原地一段時間了,上頭積滿飄落的櫻花花瓣。我發現手巾的打結處上還插著一隻漂亮的髮簪。
「咦……這手巾跟髮簪,是要送我的意思嗎?」
我不假思索地坐在石階上,從打結的手巾上拔起髮簪,拿往空中一看。
款式並不華麗,但感覺非常有質感。髮簪上有一朵與這個時節不相襯的小巧山茶花。
是玻璃材質嗎?還是什麼石頭?透亮的一抹紅奪走我的目光。
「好美……」
神社境內十分寂靜,沒有一絲人煙。
我在樹梢間傾洩而下的陽光之中轉動著髮簪,凝視著那閃閃發光的色彩。
一陣強風吹過,搖晃的樹木沙沙作響,櫻花花瓣大量飄落而下,為山茶花髮簪染上了不可思議的色調。
「啊,那個戴面具的,不知道有沒有把便當吃完。」
解開了包著便當的手巾,確認便當盒裡頭,發現已經洗得乾乾淨淨了,我不禁佩服起來。
「也許意外地是個正經的妖怪呢……」
接著,我把手巾也攤開來看看。從樹葉間流洩下來的午後陽光,穿過棉布,將圖案映照得更鮮明了。這宛若蚯蚓爬行的花紋到底代表什麼意思,我毫無頭緒。
然而,我瞬間查覺到事情不對勁。長長的手巾像是有生命般開始自己動了起來,飄浮於空中,在我眼前扭動舞蹈著。
隨後它像是四角被拉開一般,攤平成一張長方形。宛若一張大大的符咒,就這樣擺在我眼前。
「啥……咦?」
連對妖怪司空見慣的我都忍不住瞪大雙眼,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當我緊盯著那條手巾不放時,蚯蚓圖樣在棉布上緩緩蠕動著,聚集於一點,畫出一個塗黑的巨大圓形。就在此時,那個黑色圓圈突然「砰」地一聲彈跳而起,從棉布上飛了出來,彷彿潑了一桶墨汁似地,將我的視線塗上一片滿滿的漆黑。
現在時間應該是午後,天色還亮才對。這片黑暗是怎麼回事?
在我意識到視野化為漆黑後,一陣像是踩空般的墜落感隨即向我襲來。
身體感受到一股衝擊,就像被無聲推落至黑暗的暖流之中。包圍在身上的氣泡令人覺得癢癢的。
面對現在的狀況我無能為力,只能放任自己在這漆黑的暖流中越陷越深。我開始無法呼吸,在水中拚命地掙扎。就在此刻,我看見遠方有一道光芒,便竭盡全力地伸出手,結果手腕被莫名的力量抓住,強而有力地將我往上拉起。
──歡迎來到隱世,我的新娘大人。
耳邊傳來不知何人的耳語。
我還有印象,這是那個鬼面具妖怪的低沉聲音。
撫養我長大的祖父──津場木史郎過世了。
為此感到悲傷的,似乎只有我一人。
我還清楚記得舉行喪禮當時宛若一場祭典,在場所有人無不喜極而泣。
祖父生前雖然是讓人驚為天人的瀟灑美男,不過很可惜,在這注重人品端正的日本社會中,被歸類為「渣男」。
原因在於他無法安居於一處,也沒有固定職業,是個遊蕩全國的自由人。再說他還跟遍布各地的「地方情人」生了好幾個小孩,數量多到令人頭昏眼花。
然而他卻沒有結婚及負責的打算,總是以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的行動逃脫社會的束縛。與祖父牽扯上關係的人,老被他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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