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黎把人類精神成長的基本趨勢稱為「永恆哲學」,奧斯汀認為這種趨勢表示一種動態的、直接的「永恆心理生理學」,因為覺醒或開悟發生在人類的腦經歷重大改變的時刻。開悟的顛峰經驗是什麼?這些狀態如何能深入強化,卻又能簡化腦的運作?在這本書裡,禪學變成廣泛探索意識的楔子。為了要釐清哪些腦機制產生禪的狀態,我們必須對腦的解剖、生理和生化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奧斯汀是腦神經科學家,同時也是禪修行者,他把腦研究與他的禪經驗交織在一起:科學的部分廣泛而嚴謹,禪的部分清晰又吸引人。第一部分談到禪是什麼,不是什麼;第二部分檢視禪的基本生理機制,不是它的偶發現象;第三部分整理腦研究的新近相關發展;第四部分定義意識的通常狀態和不同狀態。這項基礎工作,也作為第五到第七部分的序曲:首先提供幾種不同意識狀態的特殊實例,接著討論意識如何、何處與何時在人類腦的深處浮現。最後,第八部分是超越短暫經驗的澄清持續開悟階段,和它對社會的影響。《禪與腦》總結呈現最新的證據,這本書同時也是一位神經科醫師個人的探索,以及專業研究的故事。
章節試閱
08打坐是什麼?
禪修是一種放鬆的專注狀態,也是一種被動的活動。這兩種情況都同樣重要。當禪談到「無心」,它不表示精神的完全空白,好像入睡;它表示,從思想污染解脫。當喋喋不休的話語終止時,留下來的是當下重要的一些精神過程。禪修也不表示一種自主地駕馭思維。打坐安撫的心理壓力,來自被I-Me-Mine驅使而產生的過多思維。思維然後就自己消失。正如鈴木俊隆所說:「是你自己在心中製造了波浪。如果你保持本來的面目,你的心自然會安靜下來。」
一天,靜坐20分鐘一到兩次,可以幫大多數的人放鬆。他們會覺得好像處在緩衝地帶;在裡面,你開始反省,並回頭感受身體和腦之間的關聯。建議的打坐方式,比簡單的身體休息更進一步。它表示,採取被動的態度和應用簡單的專注方法。這通常表示,專注在呼吸,或者複誦與個人信仰系統一致的簡單字句。
此時,打坐除了放鬆身心,它還變成其他的一些事情。它變成一種明顯地不思考的方法,並把這種澄明覺知帶進日常的生活。由於感覺的活化,它推動一種活躍的行為;但它與「停止這個世界,我要下來」的聲明不同。深度的打坐,變成幫助接觸異常腦活動的序曲。如果打坐已經澄清了腦,並使後者變成比較能夠接受,那麼個人的成長也變得更有可能發生。
如果打坐孤立於某些比較大的宗教內涵,它對持續的精神成長無法提供基礎。禪師在打坐,提供最初的、必要的、支援的指導。在當時以及以後的日子,他會以個人實例做榜樣,表現對整個過程的深度尊敬。當打坐以群體進行時,這種尊敬會被加強。
禪修,日文叫zazen(坐禪),源自中文「坐禪」。一個人帶著認真的目的打坐時,他希望能符合佛陀打坐時的姿勢。打坐不隨意被視為只是一件事而已,或者只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方法。相反的,它是整個禪訓練方法的重要部分。此種訓練會慢慢地重新調整腦和身體、行為和態度,以及意識本身。
曹洞宗偉大的道元禪師,在幾世紀前談到打坐:
坐禪需要安靜的房間,食物和飲水需要適度。放下你的所有執著……。不思善,不思惡,不評判是與非,停止心靈、意志和意識的運作,消除一切欲求、概念和判斷。
坐禪的姿勢沒有什麼神祕。它合理地將身體的重量平均分佈,運用兩個膝蓋和脊椎底部形成三足鼎立:膝蓋安放在席上,臀部坐在蒲團上,頭直立,下巴收攏。因為脊椎挺直,頭與身體重心形成一直線。力學被這種挺直姿勢簡化;我們只需要小量的肌肉收縮,就能維持這種姿勢。坐禪結束後,這種挺直姿勢也能持續維持,並變成「處於中心」的身體感覺。
在精神修行方面,禪的特殊情況包括,坐禪,它的挫折,發現自己對它抗拒的來源,並加以克服。沒有痛苦,就沒有收穫。只有在挫折中,一個人才能最清楚地診斷抗拒的來源,並發現依賴內在力量不被分心的方法。禪的特殊情況,以最實際的方式,教導身體與腦的關係。
我們將會發現,打坐是瞭解腦如何運作的重要探針。但是許多篩選是必要的,因為打坐與腦的文獻很多,約一千篇;就是最近的文獻也有124頁。對我而言,我的坐禪之旅,不但是專業開悟的冒險,也是一種自我發現。
09打坐期間的生理變化
這方面的研究相當多,一般的看法是,依照打坐時放鬆的程度,打坐產生次發的生理和生化變化。
本森(Herbert Benson)強調,在安靜環境打坐的人,會培養鬆弛反應。他的受試者,練習一種「簡單、非教派技術」的打坐。他們安靜舒適地坐,放鬆所有肌肉,在呼氣時靜靜地說「一」,維持平靜態度,並用自己的步調調整鬆弛。這種打坐方法,與禪修中的「只管打坐」頗為相似。經過幾週、幾個月後,打坐者的收縮壓和舒張壓皆降低,心律不整頻率也減低。當他們處在引發壓力的情況時,血中正腎上腺素的濃度上升,但是他們的心跳和血壓沒有上升。賀爾梅茲(Holmes)回顧23篇打坐報導後下結論:打坐不一定會一致地減低心跳、皮膚電阻、呼吸、血壓和生化變化;簡單休息反而有以上的效果。所以,打坐引起的生理變化,還要進一步的追蹤研究。
勤練打坐的人確實會感覺到,他們的感官變得更敏銳。速讀器(tachistoscope)的測試顯示,打坐者偵察單一閃光更快,對連續出現的閃光的區別也更準確。資深的打坐者,對心靈或知覺的反應過程也更敏感;有些人甚至可以看到單一閃光的開頭、持續和消失。包爾斯(Boals)認為,把打坐當做只是一種放鬆的技術,這是有限的觀點。他下結論,打坐是學習如何運用專注力的複雜過程。有幾世紀歷史的禪傳統,支持此種比較廣大的觀點。
打坐用生理方法評估,有其困難之處。早期的研究顯示,有10~20年打坐經驗的禪師和和尚,在坐禪中,他們的基本代謝率會大幅降低。最近的研究對此項結果另有解釋。超覺靜坐的研究顯示,受試者起初有緊張反應;過後,他們的代謝率才會下降。作者們認為,此種下降是因為受試者習慣實驗室的環境,導致心情和肌肉放鬆的結果;所以,觀察到的下降效果不一定完全由打坐引起。這種解釋可能只是片面。例如,有些有經驗的打坐者將自己歸類為「緊張」型的人,但是他們在打坐時,耗氧量下降13.5%。
目前對打坐的研究,亦有其他的限制。最關鍵性的是,生理和生化的測量,無法定義打坐時當下覺醒的主觀性質,更不用說其後的情況。許多報告只是簡短的初步研究(pilot studies),且只有單一取樣。大多數的研究,不重複實驗,也不用充分的人數。這表示,這些實驗缺乏縱向的觀察。
「打坐」不分派別。我們已經強調,打坐有幾種不同的方式。這是另一種理由,為什麼打坐研究不能做簡單的推論。超覺靜坐和瑜伽傳統採取閉眼的技術,禪傳統強調半開半閉的方式。禪本身也有幾種打坐練習和生活方式。不足為奇,貝卡拉(Pekala)最近評閱28篇打坐報導時,發現沒有一篇有令人滿意的實驗方法。
打坐與睡眠週期
打坐者會小睡(nap),正像正常人一樣。61%的正常人一週小睡一次以上,每次小睡1小時以上;小睡時間通常在下午2點到4點,和體溫上升的時候。小睡可以恢復體力。例如:大學男生若習慣小睡半小時到2小時,他們的效率和警覺性會增加,腦波頻率、心跳和體溫也增加;他們的反應時間縮短,皮膚反應電阻增加。
小睡對打坐研究應有所幫助,但往往被忽略。另外,打坐者打坐時會睡著。超覺靜坐的研究顯示,靜坐時睡著,19%的人在第一階段睡眠,23%在第二階段,17%在第三或第四階段。雖然有人認為,打坐是長時間的嗜睡,是一種部分睡眠,這種觀點忽略三項事實:其一,打坐會導致長期的、正向的態度改變;其二,打坐增加專心和觀照頻率;其三,人人晚上睡覺,某些人白天會小睡;但是他們不會產生新態度,也不會產生專注和見性。
10打坐中的腦波
我們都知道,每個人的腦波大同小異;打坐不只一種,且有許多種生理變化。我們不會感到驚奇,發現打坐時有許多不同的腦波變化,且大多數的報導亦有不同的缺點。根據瑜伽打坐的資料,葛立飛(Griffith)的結論是:整體而言,相當混淆不清。
我們可以做些軟性推論。只從腦波的觀點評估,坐在椅子上打坐,與坐在墊子上用跏趺蓮花座方式打坐,腦波的變化兩者皆相同;打坐初期的腦波變化是,alpha(α)波會增加,或其幅度會增大;接著,theta(θ)波會增加,部分原因是打坐者可能嗜睡;θ波的其他變化包括:短暫密集出現,和持久的高幅度。比較有趣的是,打坐誦經,會增強θ波的節奏和同步化。最後,打坐中,低電位高頻率的清醒腦波有時也會出現。
Alpha(α)波
當更多α波在打坐早期出現時,它不表示受試者的腦筋在空轉,或在轉移觀注。事實是相反的:觀注會促進α波的出現。如果受試者注意聽節拍器的聲音,或注意看出現的視覺刺激,α波也會增加。
做容易的工作或自動化的工作時,α波會持續。有經驗的曹洞宗禪和尚,從事行禪時,50%的腦波為α波。相反的,沒有經驗的打坐者,α波只佔20%。此外,控制組的受試者在走動時,α波完全消失。
虔誠的新教徒,每天祈禱30分鐘時,α波頻率由9赫茲增加到11赫茲。一位教徒祈禱時常流淚,她的α波頻率增加最多。另一位受試者,從事蘇菲行者(Sufi)打坐18年,打坐時也會流淚;這時,α波由11赫茲增加到12赫茲。這些觀察表示,情緒激發(emotional arousal)會加快α波。當α波回饋技術在禪修期間使用時,α波增加;但是回饋技術沒有促進見性的出現。
打坐的腦波變化,除了頻率和幅度,還有其一致性(coher-ence)。一致性表示,整個大腦的腦波頻率大同小異。如果左前額葉的腦波頻率為10赫茲,在中央區的頻率為5赫茲,這種情形為無一致性。
超覺靜坐研究顯示,打坐產生腦波一致性的時段,一般是超過40秒,頻率包括α、θ和beta(β)波。α波一致性在大腦的前方比較明顯,並與當時經驗的清晰度和呼吸的暫停有關聯。打坐發生的強烈又持續的α波一致性,與不打坐的人開始入眠時失去α波的一致性,恰好相反。此項觀察至少表示,打坐狀態有別於嗜睡狀態。
Theta(θ)波
根據超覺靜坐的研究,打坐第二期的主要腦波是θ波。不久,θ波呈現比較長時間的規律性活動,時間一般是10秒到幾分鐘。漸漸地,θ波呈現一致性與規律性;此種θ波與一般嗜睡時不規律的θ波不同。有時,停止打坐,甚至睜開眼睛,θ波還存在。
腦波地形圖(topographic EEG mapping)的方法證實,坐禪中出現的腦波,主要為θ波。一位資深曹洞宗和尚,在坐禪32分鐘後已經進入深層階段時,α和θ波充滿額葉和頂葉。此外,α波廣泛地出現在枕葉和顳葉。
Beta(β)波
1955年,法國報導一個更快的腦波頻率。當他們的印度瑜伽打坐者進入「三摩地」時,相同頻率的腦波出現。此項發現,當時無法被證實,以為記錄到頭皮肌肉的活動。
1973年,班規特(Banquet)證實,打坐時會出現快速的β波。它通常在打坐第二期後出現。初時,β波在α和θ波中一陣一陣出現;過後,β波變得持續,並在整個大腦蕩漾。
β波在打坐的深層第三期出現。此時下頜肌肉完全放鬆,與快速眼動睡眠相同。它與快速眼動睡眠不同的是,打坐者無快速眼動,也會很快按鈕反應,且不會錯誤。打坐者在反應時,腦波沒有改變。同樣的,閃光或聲音刺激不會改變腦波。這些觀察似乎表示,深層打坐能隔絕外面的影響。
總結班規特的實驗如下:當打坐者進入深層的第三期時,他們有特殊的表現:(1)一個特別的主觀狀態;(2)主要腦波為β波;(3)下頜肌肉完全放鬆;(4)對外界刺激,腦波反應減低;和(5)保持清醒,能按鈕反應。
所有β和γ(gamma)頻率的快速腦波,並不具有相同的意義。最近的報告顯示,當超覺靜坐的打坐者想到咒語(mantra)時,腦波突然去同步化,出現高頻率腦波,持續1~2分鐘。β波增加,不一定特別表示在「三摩地」境界,或在專注思考咒語。觸摸治療(touch healing)時,治病者的腦波呈現高頻率(25~33赫茲)和高幅度,似乎表示高度專注的反應。雖然正常人在嗜睡時出現β紡錘波,此種腦波在其他情況出現時,可能另有一番意義。
打坐與睡眠週期
有些打坐者會陷入深層睡眠,特別是當他們睡眠不足、疲累或無聊的時候。一項研究顯示,打坐時,三分之一的人呈現各期睡眠的腦波。這些人公然入睡,且以微小睡眠一陣陣入睡;有3年經驗的超覺靜坐者,打坐時有29%時間在睡覺。
在英國的芬威克(Fenwick)實驗室,幾乎所有打坐者的眼睛都呈現緩慢的轉動,表示他們正處在嗜睡;許多人有肢體抽動,表示剛要入眠。這些觀察顯示,打坐者似處於轉換階段,即不是全然清醒,也不是全然入睡。其他腦波研究報告亦顯示,資深打坐者能保持穩定的腦波狀態,一種介於清醒和嗜睡的層面。此時,他們不會真正入睡。
有些瑜伽打坐者,也能在打坐時讓腦波維持穩定的α和β波的混合。打坐40分鐘,約有80%的時間能維持此種腦波狀態。此項觀察導致猜測:規律的打坐在培養一種特殊技巧,讓打坐者凍結在睡眠的後段(首先是α波階段,然後是θ波階段)。
但是,我們如何解釋,打坐時常常發生的睡眠插曲?某些人認為,打坐只不過是一種低覺醒狀態;另一些人認為,打坐不比日常的小睡有效。無論如何,最高段的打坐者,也會偶爾恍惚而墜入睡眠。
11剝奪感覺運動的影響
當感覺和思緒被消滅時,心靈的通道也被封鎖。原來的心(original mind)要與感覺和思緒共同運作才能被認得,但不要歸屬,也不要依靠它們。不要從感覺和思緒建立你的觀點,但也不要離開它們尋求心靈。
─黃檗大師
唐代的黃檗大師強調,當你關閉感覺與思緒時,你無法開悟。但是,打坐訓練在學習「安靜」腦的某些部位。打坐是不是一種感覺剝奪?
答案是,是或不是。要剝奪感覺不簡單。但是禪打坐找到相當簡單的方法:你放下忙碌的認知景觀,將注意力集中在下腹的呼吸動作;此時,由額葉產生的思緒減至最少,從感覺聯合區和邊緣系統傳來的訊息也會消失;因為眼睛半閉並向下,視覺刺激會減低;寂靜的環境減少聲音的輸入。因此,你的打坐覺性變得自在,移向比較簡單的知覺。
坐禪時,身體不移動,肌肉也放鬆。此種情況正如肌肉放鬆劑的效果,使腦波增加同步化;又因為從肌肉發出的訊號減少,清醒程度也減低。所以身子不動和肌肉放鬆,也產生感覺剝奪。
坐禪不只是感覺剝奪;因為身體也不動,它是感覺和運動的剝奪。在禪修期間,坐禪時段與運動活動交互發生。
在感覺和運動剝奪的實驗,受試者靜靜躺著,他們的視覺和聽覺被封鎖,他們的手腳被墊著,以減少關節活動和皮膚的觸覺刺激。這種受制情況,很明顯不符合生理狀態,又必須忍受很多小時。不足為奇,許多人覺得,感覺和運動剝奪無聊透頂,因而他們的思緒會亂竄,無法固定在任何議題上;他們可以回憶記憶中的視覺事項,但是他們的知識表現卻滑落。當最後他們可以起身活動時,他們顯現呆滯,說話緩慢,無法操縱觀念,也無法輕易編造簡短故事。
如果感覺和運動剝奪的受試者,被允許間歇活動,他們的認知缺陷會減少。另有知覺剝奪,其感覺輸入只有四散的光線或無害的噪音;它對測試表現的影響,大於簡單的感覺剝奪(寂靜與黑暗)。如果實驗進行好幾天,測試表現的滑落,主要發生在最初24小時。之後,受試者會學習適應。在重複的實驗,這種改善並不大。
在感覺和運動的剝奪期間,有些功能會改善,而不是衰退。在一項實驗,受試者只承受50分鐘的感覺和運動剝奪,正像較長的坐禪。對面前出現的字,受試者比控制組,認出更多的字。如果感覺和運動的剝奪增加到72小時,聽覺變得更敏銳,測試反應更快,且錯誤減少。長時間的感覺剝奪,也會強化觸覺、痛覺和味覺。甚至只有視覺剝奪,也會改進觸覺和痛覺,並加強聽覺分辨,和提高對嗅覺和味覺的敏感度。這些改進在停止剝奪後,還會持續長達一天。雖然打坐與感覺和運動的剝奪有相似之處,我們不能說,打坐一定會產生這些特殊效果。
某些感覺和運動剝奪的實驗,受試者被允許要求一些資訊。感覺和運動的剝奪愈長,他們要求更多新資訊。他們尋求什麼?有意義的刺激系列。他們不要簡單的字,或只是噪音。這種尋求有助於我們瞭解,禪修時的一些心理變化。對探究較深層的生存意義,禪修與感覺和運動的剝奪享有共同點。
感覺和運動的剝奪如何作用?腦波沒有特別的變化。儘管如此,受試者會有不同的反應。對需要依靠外界視覺刺激的人,腦波有傾向喚醒現象,即β波相對增加,和α波相對減少。對依賴內在刺激的人,喚醒現象減少。
當動物被單獨隔離幾週或幾個月時,其情況與隱士生活有些相似。這種比較不活躍、比較不具刺激的社交生活,會有些後果。腦會有生化改變。年幼老鼠被隔離13週後,行為仍然活躍,但是邊緣系統的生物胺濃度降低,海馬和中央杏仁核的正腎上腺素濃度和代謝減低,中央杏仁核的多巴胺濃度也降低。
結論是,感覺和運動的剝奪會在感受上、生理上和生化上影響腦。雖然這種改變與打坐和打坐狀態有密切關係,感覺和運動的剝奪並不是打坐的真正模式。
08打坐是什麼?禪修是一種放鬆的專注狀態,也是一種被動的活動。這兩種情況都同樣重要。當禪談到「無心」,它不表示精神的完全空白,好像入睡;它表示,從思想污染解脫。當喋喋不休的話語終止時,留下來的是當下重要的一些精神過程。禪修也不表示一種自主地駕馭思維。打坐安撫的心理壓力,來自被I-Me-Mine驅使而產生的過多思維。思維然後就自己消失。正如鈴木俊隆所說:「是你自己在心中製造了波浪。如果你保持本來的面目,你的心自然會安靜下來。」一天,靜坐20分鐘一到兩次,可以幫大多數的人放鬆。他們會覺得好像處在緩衝地帶;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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