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O原創暢銷人氣作者‧冬先生,繼《金魚不哭》後,最新感動力作!
★「超期待結局但又不希望完結!」──20萬字的精彩劇情,令追文讀者痛苦兩難!
★實體書獨家收錄全新未公開番外──〈麥穗的寶石〉
愛其實是互相傷害,
而在傷害後,還能彼此相擁。
我曾喜歡你,也曾恨過你,
但最後……我選擇擁抱你。
馮想想從未忘記當年的宿衍。
那時她剛上高一,而他站在金燦燦的暖陽下,
溫柔的微笑著,對剛入學的她說:「需要幫忙嗎?」
或許從那刻開始,宿衍便成為她此生難以割捨的存在。
然而,馮想想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宿衍,他開始在學校裡欺負她,
看他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高處,她卻只能深陷泥沼,
他們的戰爭打了很久,誰也不知道哪天能結束,
直到她意外發現他藏在冷漠面具後的悲傷。
馮想想原諒宿衍對她的折磨,堅持與他一起生活,
就這麼日復一日,
終於,宿衍放下了那個與她有關的仇恨,
走出陰暗,微笑著接受了她的擁抱……
連載期間人氣爆棚,讀者感動推薦!
「文筆很細膩,情感也處理的很棒,超期待結局但又不希望完結。」
「嗚嗚,太港動惹!!!好像看完了一場電影:)」
「故事雖然一開始偏苦偏酸,但看著他們成長,到他們在一起,真的感動。」
「我真的很喜歡冬先生的筆觸,平凡暖暖的字卻給人很大的感觸。」
「真的覺得冬先生的作品很棒,風格不會一成不變,每個作品都是完全不同的脈絡,設定往往複雜,是因為每個人物冬先生都為他們設定了故事,伏筆很多,但都能做到循序漸進的全部解答,而且總能讓人有一種恍然大悟或是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作者簡介:
冬先生
妄想炸裂的巨蟹座,卻也是典型的矛盾綜合體。
淚腺發達,但通常哭過就忘。大概無法成為穩重的人了。
易夢體質,最常做的夢是世界末日。堅信著夢與現實是相反的,才得以好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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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早晨七點鐘,馮想想使盡全力奔跑。
她跑到穿堂,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看見聚在布告欄前竊竊私語的人群。
她伸手推開眼前的人,拚命的往前擠,只見布告欄上被貼了張海報,標題寫著:
「舉報!736 班馮想想與葉信司,校外同居,影響學校風氣、危害校譽。」
標題底下,還放了幾張他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出入同棟公寓的照片。
馮想想怔怔的看著照片,竟沒有力氣取下這些不實指控。
「馮想想,妳愣著幹麼?」葉信司吼道,上前推開圍觀的人群,氣憤的撕下那張海報,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馮想想看向他。
「學務處廣播,736 班馮想想、葉信司,請立刻到學務處。736 班馮想想、葉信司,請立刻到學務處。」
學校的廣播就像往常般響起,學務主任的聲音穿透了馮想想的耳朵,她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這次卻牽連了無辜的人。
「怕什麼?走啊!」葉信司抓起馮想想的手。
馮想想下意識的甩開,抬起頭,看見宿衍一行人站在二樓走廊,才說道:「好……」
葉信司怒視著宿衍,朝他的方向呸了一聲。
學務處內,主任手環著胸,手臂下有大大的肚子撐著。他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最後才坐回椅子上。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主任,這是誤會——」
「我要馮想想說。」主任看向馮想想。
馮想想直視前方,主任身後的牆上掛著「信任與基石」的匾額。
「我和葉信司是鄰居,住在同一棟公寓,中間只隔著一面牆,所以我們才會一起上下學。」馮想想看向主任,「我想學生資料裡應該也有登記我們的住址吧?」
「沒錯。但為什麼你們會被拍到這樣的照片?」
「我們沒有同居。」
「我問的是,為什麼你們會被拍到這樣的照片?」主任又重複了一次。
馮想想和葉信司互看一眼,不明白主任想表達什麼。
「如果你們在校外沒有這些親密舉動,也就不會被人拍到這些照片。」
馮想想看著主任,難以置信。
「穿著學校制服,就代表著學校的形象。」主任的視線掃向了馮想想,「所以,就更應該注意你們的言行舉止。」
「主任!我們沒有——」葉信司扯著喉嚨正要反駁些什麼,就被馮想想攔了下來。
葉信司看著馮想想的手,她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沉下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直到他們走出學務處,馮想想抬眼對著葉信司笑了笑,「還好主任沒打算懲處。」
「懲處什麼啊?我們又沒做錯!」葉信司對著馮想想吼道,他轉頭看了眼學務處,便把馮想想拉到一邊,「所以一直都是這樣嗎?妳被宿衍栽贓陷害,最後主任都是用這種態度處理?」
馮想想沒說話。
「媽的……」葉信司捲起衣袖,「宿衍那混蛋!」
「阿司,」馮想想拉住他,「你不要再衝動了啦。」
「都這樣了妳還要我冷靜?」
「我不想再連累你了。」她搖搖頭,「宿衍這次會玩這種低級的把戲,就是想在他無聊的生活中找點樂趣,所以你不要中他的計了。」
「妳不覺得委屈嗎?」葉信司看著馮想想。
「妳莫名其妙被陷害、被戲弄,更何況上高中前妳根本就不認識宿衍。」葉信司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倒覺得,是我連累了妳。」
「什麼意思?」馮想想疑惑的看向他。
葉信司沉著臉,正要說些什麼時,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真不怕死耶。」
馮想想和葉信司循聲抬頭,看見了站在二樓走廊上的宿衍與李瓊,還有他們的幾個朋友。
宿衍神色冷漠,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依然只是個被推崇的模範生。
馮想想盯著宿衍夾在領帶上,那枚屬於學生會的銀色領帶夾,而葉信司在馮想想的耳邊咆哮,和李瓊互罵著。
馮想想抓住葉信司的手,並轉頭看著他。
從小到大,她已經像這樣攔著葉信司無數次。雖然他是個善良又仗義的人,不過他性格衝動,拳頭總是動得比腦袋快,所以很常被誤解。
葉信司與宿衍,不論形象、性格都是南轅北轍,而受到的待遇也是。
「才剛出學務處,就迫不及待的在這裡卿卿我我啦?」李瓊又繼續冷嘲熱諷。
「干妳屁事!」葉信司沖著李瓊吼。
「真可憐。」馮想想仰視著宿衍,「我總算知道你為何害人不淺。」
宿衍垂眸,冷淡的看著她。
「因為在你無趣的人生裡,也只有身邊這群膚淺的人可以陪伴,所以才需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消遣。」
「妳!」李瓊尖著嗓音瞪著馮想想。
她看了李瓊一眼,才對著宿衍說道:「謝謝學長,讓我明白什麼是物以類聚。」馮想想拉著葉信司,「走吧。」
葉信司痛快的冷笑一聲,並朝宿衍比了大大的中指。
宿衍挑起眉,看著馮想想離去的背影,再一次在心裡打起算盤。
過了幾天,關於馮想想與葉信司話題的熱度才消退。班上的同學曾問他們,到底是惹到了誰,才會被誣陷?
宿衍就是罪魁禍首──儘管事實如此,馮想想也只是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比起經常被廣播的馮想想與性格衝動的葉信司,任誰都會選擇相信模範生形象的宿衍。
馮想想只是不明白,自己沒家世沒背景,更不愛出風頭,可是她現在不僅要承受宿衍的攻擊,還得默默計算著自己還有幾天的廁所要掃。
到這個地步,她甚至懷疑起自己是否真有做過什麼壞事了。
馮想想趴在桌上喃喃道:「無辜……嗎?」
「馮想想,妳好了沒?」
教室外的葉信司不耐煩的探頭進來,馮想想這才從桌面抬起腦袋,「你不是要先去補假單嗎?」
「啊?不用啦。」
「你給我去補喔,」馮想想轉頭瞪他,「到時候曠課一堆看你怎麼畢業。」
他搔搔頭,「那我等一下再去廁所找妳。」
「你直接回家啦。」
葉信司摳摳耳朵假裝沒聽見,直接去補假單了。
被爆出「同居」的事情後,這陣子只要他們並肩走在學校,總會被人偷瞄幾眼,這讓馮想想感到有些彆扭。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情願的走到教室後面拿水桶,廁所的工具間裡雖然有掃具,就是缺了水桶。
馮想想心中嘀咕著,抬起頭,看見站在教室外的李瓊,臉色一變。
她直接走過李瓊身邊,刻意忽略她。李瓊原先驕傲的笑容頓時消失,她身邊還站著幾個女孩,這幾人常仗著和宿衍有點交情而在校園裡橫行。
馮想想不希望與她們有更多接觸,免得到時候又有把柄讓宿衍抓在手裡。馮想想聽見身後跟來的腳步聲,不耐煩的把水桶重重放在洗手檯上,打開水龍頭,水嘩啦的流,她的肩膀被推了一下。
「喂。」李瓊見她無動於衷,不滿的又推了她一下。
馮想想往前踉蹌了幾步,轉頭看向她,「學姐,妳也算學生會的人,霸凌學妹不太好吧?」
「我們沒霸凌啊,只是有事想找妳聊一下。」
「在廁所聊?」
李瓊沉下臉,伸出手抵住了馮想想的肩膀,「閉嘴。」
馮想想看著她們,想到了成群結隊的細尾獴,而此刻站在廁所外,探頭把風的某個學姐,就像站直著身體,四處瞭望的「哨兵」。
馮想想笑了出來。
「還敢笑?妳搞清楚狀況,」李瓊放開馮想想,手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要妳離宿衍遠一點,不要一直纏著他。」
「又是這種俗不可耐的劇情。」馮想想諷刺一笑,「請問學姐,妳是哪一隻眼睛看到我纏著宿衍?分明就是──」
李瓊出聲打斷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玩什麼把戲,妳不就是故意要引他注意嗎?」
「我故意什麼?」馮想想幾乎要跳了起來,「難道光是談個戀愛,智商就會降低嗎?」
「什麼?」李瓊瞪大眼睛,看起來又更像獴科動物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他才會想盡辦法陷害我、捉弄我,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放過,所以!」馮想想咬牙,「我現在真的沒有心力去關心妳和宿衍的愛情故事,如果可以請妳自己管好他,不要讓他總是來找我麻煩──」
水嘩啦落下,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馮想想猝不及防。
就像宿衍。
水桶被丟在一旁,匡噹的聲響在廁所裡迴盪著。
馮想想的瀏海滴著水珠,白色的制服緊貼在她的身上,透出了裡頭的背心,還有隱約露出的肩帶。她怔怔的看著地板,心裡的火在瞬間被澆熄了。
「幹麼還跟她說那麼多,直接這樣不就好了?」其中一個學姐說道,她煩躁的看著手錶,「所以處理好了沒?等一下不是要去吃飯嗎?」
李瓊得意的看著馮想想,「原來是我做的不夠明顯,妳才聽不懂我說的話。那我就好心的解釋一遍。」她拎起馮想想溼透的髮尾,「我不管妳和宿衍是誰招惹誰,我只要妳離宿衍遠一點。懂嗎?」
「懂個屁啊?」廁所門口傳來一聲咆哮,馮想想抬起頭,對上了葉信司憤怒的雙眼。他走向前,把李瓊推到一旁。
李瓊撞上廁所的門,朝葉信司尖聲罵道:「「你敢動手!你就不怕我──」
葉信司脫下外套,蓋在了馮想想身上,他瞪著李瓊一行人,威脅道:「我可沒有妳們的宿衍溫柔,所以信不信妳再多說一句屁話,我就撕爛妳的嘴?」
「你──」
葉信司沉下臉,他逼近李瓊,「我已經找教官了,如果妳不怕被趕出學生會,那就留下來。我們的帳一筆一筆算?」
李瓊氣的不行,身邊的人拉著她的手,把她拖出了廁所。臨走前有人踹了無辜的水桶一腳,它咕嚕嚕的滾了一圈。
馮想想低聲問他:「你真的找教官了?」
「妳覺得可能嗎?」
「謝啦。」她扯著嘴角笑道,「英雄救美,好帥喔。」
葉信司沒理會馮想想故作輕鬆的調侃,他看著她。
「妳是不是犯太歲?」葉信司用手提起自己的嘴角,卻哭喪著臉,「唉,拜託妳不要每次難受就這樣嘿嘿嘿的笑。」
「……我哪有嘿嘿嘿?」
「就是嘿嘿嘿。」葉信司無奈的抓著她的衣襬,擰出了一攤水,「現在要怎麼回去?」
「就跟平常一樣啊。」
「妳還想用走的?跟我去車棚,我載妳!」
馮想想靠近他,一臉諂媚的討好道:「哇──有朋友真好耶。」
「誰是妳朋友?」葉信司驚訝的看向她,「是奴隸。」
馮想想笑了,她跟著葉信司走出廁所,皮鞋因為進了水,發出嘎嘰、嘎嘰的怪聲。
她在想,或許除了葉信司之外,全世界的人都跟她有仇。
傍晚時分,葉信司獨自坐在客廳裡,他沉著臉,緊盯著門口。
剛才回家的路上,葉信司注意到一輛黑色轎跑緊跟在他們後面。
他故意繞了點路,但那輛車的路線始終和他們一致。而後知後覺的馮想想卻只叫葉信司騎慢一點,壓根沒注意他們多繞了幾條路,甚至是被跟蹤。
葉信司站了起來,他拉開窗簾,剛才還停在轉角處的轎跑已經失去了蹤影。司機的跟蹤技術差勁,或者,他們沒想要刻意躲藏。
「……宿衍。」葉信司低語,他轉過頭,看著沙發後的牆面,馮想想就住在隔壁。葉信司想起她委屈又強顏歡笑的模樣,他握緊拳頭,心裡的想法逐漸成形。
此時在另一頭的宿衍下了車,他對司機說道:「今天的事別讓我爸知道。」見司機應了聲,宿衍才轉身離去,進了地下酒店。
雖然這裡只是附屬的酒店,私下進行的勾當也不少,但卻是宿衍最常待的地方。
他身穿學生制服,沒人將他攔下來,門外的保鑣還朝他微微頷首,似乎都習慣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宿衍站在地下的穿堂盡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大約兩層樓高的壁畫。
一年前,他在新生名單裡看見了馮想想的名字。她是宿衍不想面對的存在,她就像壁畫上剝落的某處,是來不及修補的汙點。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這個馮想想,已經不再是從前調查的紙本資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開朗、天真、置身事外。
在宿衍刻意扮演的溫柔形象之下,她所流露出的崇拜與傾慕。單純、愚蠢,太容易輕信他人。
就連此刻,在他操控的陷阱裡,馮想想依然會重複著一樣的舉動,跳進陷阱、爬出來,怒視著他,再說些能夠強大自己內心的話。倔強,卻又無力反抗。
她不肯屈服,也不自量力。
宿衍伸手摸上眼前的這幅壁畫,畫工精緻,手感卻略微粗糙。
他冷淡的眼神中蘊含著其他情緒。四周寂然無聲,只剩下宿衍沉重又緊繃的脈搏,噗通──
噗通──
噗通。
「早。」
宿衍幾乎整夜都待在地下,澡是在那裡洗的,乾淨的制服也是在那裡換的。他沒什麼睡意,草草吃完飯店的 Buffet 就直接來到學校。
他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人,葉信司跨腳坐在他的座位上,臭著臉向他說早安。
班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宿衍則是揚起嘴角,說道:「去學辦談吧?」
「不了,我和你們學生會的氣場不太合,會反胃。」葉信司斜他一眼,「還是你有什麼事情不好在這裡談?」
宿衍笑了笑,他對班上的寥寥幾人說道:「你們可以暫時離開一下嗎?他似乎有事要和我聊聊。」
在其他人走出教室後,宿衍便收起笑容。他關上門,沉默的看向葉信司。
「昨天那群人是你指使的吧?」葉信司站了起來,走向宿衍,「李瓊。」
宿衍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不管你跟那八婆到底是什麼關係,」葉信司一步向前,抓起宿衍的衣領,「你就好好談你的戀愛,幹麼又牽扯到馮想想?」
宿衍撥開葉信司的手,「在說廢話前,能不能先動動腦子?」
「裝傻?我知道昨天跟在我們後面的人就是你。你沒看見馮想想有多狼狽嗎──」
「狼狽?」宿衍傾身向前,對上葉信司的眼睛,笑問:「干我屁事?」
「你有事就衝著我來,招惹無辜的人算什麼?」
宿衍微微蹙眉,直到理解他的話後,才又勾起嘴角挑釁,「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因為你才會接近她?別傻了,我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
「操──」葉信司聽了便掄起拳頭朝宿衍揮去,對方閃避不及,挨了葉信司一拳。
宿衍冷下眼擦了把嘴角,順勢往對方的腹部補上一腳,葉信司往後踉蹌,最後跌坐在地。
「還要繼續嗎?」宿衍冷著臉看向他。
葉信司爬了起來,衝到宿衍面前。宿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勁一擰,直到葉信司悶哼一聲,他又問了一次:「還要繼續?」
葉信司抬起腳,朝他狠踹,而宿衍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冷漠的看著彼此,直到葉信司一個跨步,宿衍才迅速的閃到葉信司身後,按住他的手臂牽制他,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宿衍最終把葉信司壓在身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葉信司的眼裡充滿著憤怒,而宿衍的眼裡卻少了溫度。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葉信司,然後高高的掄起拳頭──
「阿司!」
當馮想想聽到消息趕到之後,宿衍與葉信司才剛被拉開。宿衍站了起來,沒多久便被許多人包圍住,而葉信司依然坐在地上。
他倚靠著牆,怔怔的看著馮想想,「妳怎麼來了?」
「那你呢?怎麼會在這?」馮想想反問他。
在場的人都在關心宿衍,雖然馮想想早已習慣這樣的差別對待,但當她看見一起長大的葉信司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正艱難站起來的模樣,她的心裡頓時揪成了一團。
馮想想沉下臉,攙扶著葉信司轉身離開。
宿衍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便又恢復笑容對周遭的人說沒事。
李瓊來到班上看見宿衍這副模樣,驚訝的跑向前,一臉擔憂。李瓊喜歡宿衍的事情眾所皆知,於是聚在宿衍身邊的人紛紛識相的避開,只留下他們兩人在教室前方。
李瓊的手伸向宿衍的臉龐,他輕輕避開了,他低頭靠近李瓊,在她耳邊低聲問:「不解釋昨天的事嗎?」
「我……」李瓊左右看了看,才沒底氣的狡辯道:「是她太囂張了,我只是想幫你──」
「我說過了,」宿衍離開她的耳側,冷漠的看著她,「這是我的事,不用妳插手。」
李瓊咬著脣,她知道宿衍一直都不喜歡有人插足他的事,更何況他們彼此都很清楚,她時常以宿衍的女友身分自居,但事實卻不是如此。所以李瓊會去找馮想想麻煩,最主要還是為了她自己。
李瓊紅了眼眶,懦懦的低下頭,她明白宿衍是真的生氣了。
馮想想使勁跩著葉信司的手。
他哀聲求馮想想放過他,但只換來更暴力的對待。
馮想想生氣的捶了他一拳,才說道:「我們不要去保健室,先換個地方。」
葉信司揉著手臂,疑惑的看向馮想想,「我本來就不需要去啊,我那麼強壯──嘶!」他話還沒說完,便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牛皮吹到一半就破了。
馮想想瞪他一眼,「我的意思是宿衍也有動手,他絕對不會把事情鬧大,所以他會負責掩蓋掉的。」
「誰需要他掩──」
「阿司!我拜託你,不要再這樣了。」她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他。
「如果你帶這些傷去保健室,老師一定會懷疑。不過傷口還是要處理!」
葉信司無可奈何的垂下肩膀,「所以咧?要去哪?」
馮想想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去小樹蟲?今天沒心情待在學校了……」
小樹蟲是一家停業的二手書店,後面有個隱密的倉庫,那是他們從小的祕密基地。
「妳竟然會主動提議蹺課?」
「……閉嘴啦,還不是因為你!」
葉信司笑了笑,最後又扯到了傷口,他齜牙著,看向馮想想的背影,瞬間又想起她昨天溼淋淋的模樣,火氣頓時又衝了上來。他拉住馮想想,說道:「不去了。」
馮想想皺眉,不解的看向他。
葉信司才又說:「怎樣,打個架就要躲起來?難道要我什麼都不做,然後下次再看妳被欺負嗎?」
馮想想沉默了下來,她看著葉信司臉上的傷,轉過頭。他們與宿衍之間已經有了一段距離,並且隔著一整排的教室窗戶,而馮想想竟然就這麼與教室內的宿衍對上眼睛。她愣了愣,接著才輕聲的對葉信司說道:「這和處理傷口是兩回事。」
她瞪著宿衍,對方也挑釁似的微微揚起嘴角。
馮想想知道,她不能太在意,但也沒有放寬心的氣量。
對她來說,似乎就沒有什麼中庸之道可言。
「怎麼可能坐以待斃?」馮想想不甘心的攥緊拳頭,「當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在宿衍面前,就只能反抗了。
天空有點灰濛濛的,就像此刻的馮想想。
葉信司打了哆嗦,對剛才馮想想在他身上抹藥的狠勁還餘悸猶存,心想以後不敢再胡亂揮拳頭了。
「等一下要一起吃飯嗎?」葉信司問她。
馮想想疑惑的看向他,葉信司只是抓抓頭說道:「妳不是一個人在家嗎?我爸今天會開伙,供應晚餐喔。」
馮想想笑了笑,「好,那我先放一下東西。」她邊說邊拿出家裡鑰匙,葉信司抱著手,倚靠在馮想想的家門上等她,未落鎖的門就這麼被他給推開了,葉信司趕緊跳了開來。
他們怔怔的看著眼前緩緩敞開的門,面面相覷。
「妳沒鎖門?」
「……鎖了。」馮想想愣了愣,喃喃道:「媽?有那麼早嗎……」她雖這麼說,臉上卻有藏不住的笑意,她推開已半開的門,快步走了進去。
「喂!妳就不怕是小偷?」葉信司氣急敗壞的罵道,也跟著跑了進去。
「媽,妳今天怎麼這麼早?」
馮丹瑜正在哼著歌,看起來心情很好,她看見馮想想就上前抱她,接著也撲向葉信司。
葉信司難為情的避開馮丹瑜的胸部,要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好在馮丹瑜沒熱情太久,她放開葉信司,隨手摸摸他俐落的短髮,說道:「晚上還要去工作呢。」
「喔……」馮想想咕噥了一聲。
「不過我今天可以跟想想一起吃飯喔。」
「真的?」馮想想聽了迅速的抬起頭,「確定?」
「確定。」馮丹瑜笑了笑,走向房間,「我先去換衣服。」
「那我去買菜。」馮想想扔下書包,笑著對葉信司說:「阿司,幫我跟葉叔叔說,下次我再去你們家吃晚餐。」
馮想想一臉雀躍,葉信司看了也跟著笑了出來。
「對了,想想──」馮丹瑜從房裡探出頭,「明天我休假喔,等妳放學後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很久沒出去吃了對吧?」
馮想想眼睛一亮,「竟然還有休假?」
「因為馮丹瑜小姐這一年的表現實在太好了,所以上面放我假嘍。」她自我稱讚一番,才又進了房間。
馮想想捏捏手臂,看向葉信司,說道:「阿司,我的力量總算回來了。」
她眼裡飽含笑意,葉信司也勾著嘴角,用鼻子哼哼笑。馮想想又說:「晚上等我媽出去工作,我們就在門口集合。所以你趕快回去吃飯──」
「……啊?妳又想幹麼?」
「哼──」馮想想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說道:「既然都有力氣了,那當然就要幹點大事!」
天色已黑,馮想想躡手躡腳的竄進學生會辦公室,她盡量壓低身體,差那麼點就要匍匐前進了。葉信司跟在她身後,無奈他比馮想想高上太多,所以為了配合她,葉信司就只能讓自己貼在地面上。
馮想想一進入辦公室,立刻就爬了起來,她手插著腰,要葉信司將門關好鎖上,她環顧整間辦公室,在找到宿衍的辦公桌後滿意的點點頭。
「這就是大事?」葉信司看著馮想想,她正鏗鏗鏘鏘的從後背包裡倒出一堆工具。
「嗯,」馮想想拿起螺絲起子,「我們先從解體椅子開始。」
「……就這樣?」
馮想想抬起頭,問道:「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她坐在地上,把椅子傾倒,彎著腰觀察椅子底下的構造,「說到底我們就是沒地位沒人緣,既然無法與他抗衡,那至少要煩死他!」
「妳不怕又被抓去學務處?」葉信司站著不動,就這麼看著馮想想瞎忙,「到時候就真的百口莫辯了,白痴。」
「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馮想想的神情有些不甘,「我知道現在做的事情,對宿衍來說肯定是不值一提的惡作劇,可是這也總比你去揮拳頭好。」
「所以妳想說這是為了我?」
「這是為了我自己。高中只有三年,就算我……」馮想想緊抿著嘴,把要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才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想忍到畢業,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既然他們都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如果不做點什麼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葉信司看她開始專注的對著椅腳胡亂搗弄,他嘆了口氣。
「走開啦,笨手笨腳。」他把馮想想推到一邊,開始轉著其中一個螺絲,「我竟然陪妳幹這種幼稚的蠢事……」
「幼稚?」馮想想站了起來,她戴上塑膠手套,拿出三秒膠,「你和你爸每天玩摔角就不幼稚喔?」
「我說了那不是玩,是戰爭!」葉信司朝她揮著螺絲起子,「手很酸欸,這種最好是鬆得開啦。」
馮想想點點頭,從背包拿出迷你的電動起子。
「……電鑽?」
「你快點。」馮想想一扔,葉信司慌忙的接上了。
她將宿衍桌上的物品拿起來,並在底下擠了一圈三秒膠後放回原位,她往下用力壓了壓,確保那些物品緊緊的黏在桌面上。馮想想自我滿足的揚起笑臉,葉信司見了撇撇嘴,才正式埋頭在解體大業上。
翌日,宿衍微微瞇起眼,他盯著桌面看,這裡分明被人動過。
他用指尖敲著刻了名字的立牌,而立牌依然緊黏在桌面上分毫未移。宿衍思考了一會,便朝椅子踹上一腳,椅子果然應聲解體。他直接漠視,找人把整套辦公桌椅都給換了。
接著宿衍轉身,面向靠牆的一排置物櫃,裡頭的資料和書本全都被一頁頁黏得死死的。他的臉色一沉,把淪為廢紙的資料一本本的扔在地面上,學辦漸漸飄散出難聞的樹脂味,在場的人開始暗自猜測,到底是誰那麼閒?甚至還有把資料逐頁塗上白膠的耐心。這麼一想,竟覺得有些好笑。
而一旁幫忙替換辦公桌的同學才剛把桌子抬起來,原本緊栓著的抽屜卻在一瞬間全掉落下來,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辦公室裡只迴盪著匡噹、匡噹──
場面有點滑稽,有人差點笑了出來。他們瞄向宿衍,發現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只是一本本的扔著資料,直到地面上的紙本囤積成了一座小丘。
宿衍側過臉,其他人再也看不清宿衍的表情,只覺得陰惻惻的。
「什麼時候這裡也任人出入了?」宿衍低聲問道,在場的人愣了愣,接著又見他轉過頭,臉上還是掛著淺淺的笑,「後續的整理會比較麻煩,資料的備份在誰那?」
王鴻有點拿不定宿衍的情緒,他遲疑的半舉著手,回道:「在我這。」
「那就麻煩你或李瓊幫我們重新列印幾份。」宿衍抬眼,掃了辦公室一圈,「看來這惡作劇是針對著我來的,我會負責──」
「宿衍。」不知何時出現的王正愷打斷了他,宿衍不被察覺的皺了眉頭。王正愷朝著窗戶努努下巴,「窗簾好像有點問題。」
宿衍調頭一看,雖然窗簾一如往常被好好的綁在一邊,卻還是能從皺褶中看見它微微露出的坑洞。他走向前,輕輕的鬆開綁帶,唰的一聲,一把將它拉開。窗簾帶起了漂浮在空氣中的微小顆粒,也揚起了許久沒人理會的窗溝灰塵。
宿衍身後開始有了動靜,最終只有與他比較熟識的王正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窗簾布上被剪出了一個個的坑洞,可能刀有點鈍,邊邊都被弄得參差不齊。
仔細一看,坑洞形成了縷空的「混蛋」兩字。早晨的陽光從洞裡傾瀉出來,乍看下竟然還有點金光閃閃。
宿衍漠然盯著眼前的「藝術品」,身後王正愷的笑聲還未停下。有幾人跑向前,見宿衍沒其他反應,便先將窗簾拆下來。
「要找主任嗎?」有人問道。
宿衍的嘴角還是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但四周的空氣都因他的沉默而凝重起來,他們察覺不到宿衍是否在生氣。
宿衍伸手摩娑著被取下的窗簾,「……不用了。」
他緩緩的收起笑容,說道:「我可以自己處理。」
馮想想與葉信司到了學校,今天的校園有些吵鬧。她難得好心陪葉信司走到腳踏車棚停車。一大早還沒有多少學生到校,但周圍的人看起來有些亢奮,有些人交頭接耳的講著悄悄話,然後又呼朋引伴的跑向某處。馮想想疑惑的左看右看,還是沒猜出是怎麼回事。
兩人走到了穿堂,葉信司實在耐不住好奇,於是把正準備上樓的馮想想拉了下來。
「欸,我們去看看。」
「看什麼?」
「不覺得那些人都往操場跑嗎?」葉信司指了指身後,他拽著馮想想走出穿堂,再往前走就能看見操場中央的茵茵綠草地。
「去湊什麼熱鬧啦?」
「嘿──」葉信司故意伸著腦袋,鼻子嗅了嗅,「不瞞妳說,我聞到了犯罪的味道。」
馮想想無奈的笑罵道:「你屬狗嗎?」
葉信司得意的聳肩,接著卻硬生生的停下腳步,身後的馮想想毫無準備的撞上他的後背。
「你幹麼?」
馮想想揉著額頭,往前看去,接著便是一愣,頓時浮現了與葉信司同樣的神情,他們的笑容僵在了嘴邊,看著司令臺上的混蛋窗簾,它被大咧咧的掛在上頭。窗簾的四個角都被人穿上了尼龍繩,綁在了柱子上。風吹進了窗簾布上的混蛋坑洞,它正不安的晃動著,要是沒有尼龍繩牽制,它早就飛到了遙遠的某個地方……至少不是在這裡供人觀賞。
葉信司轉頭看著「混蛋窗簾」的製造者,馮想想也茫然的回望他,儘管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才誇下豪語,但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反應不過來。
葉信司用眼神徵求馮想想的意見,見她不說話,才說道:「我去把窗簾弄下來。」
「不……我去。這是我剪的,你去的話不就被懷疑了嗎?」
「喂──」葉信司拉住她,「別忘了我們是『共犯』,學辦裡的東西有一半是我拆的。」
葉信司的話宛如一陣悶雷,敲醒了馮想想腦袋,難得的母女相處讓她樂昏了頭,她蹲了下來,極為懊惱的掩著臉。她這次之所以會決定反抗,就是因為宿衍做的事情已經波及到了身邊無辜的葉信司,但她這次的舉動卻和宿衍沒什麼差別。
葉信司跟著蹲下,擔心的看向馮想想。
「沒事吧?」他皺著眉,把馮想想拉了起來,「要不是妳一直要我冷靜,我現在早就──妳怎麼了?」
「阿司,對不起。」
「……妳現在最該對不起的,就是這個節骨眼了還不做正事,在這邊演什麼內心戲?有什麼事能等我把窗簾拆了再說嗎!白痴!」葉信司無可奈何,隨即一溜煙衝向司令臺。
馮想想看著葉信司飛快離去的背影,這才回過神來,她邁開腳步跟著往前跑,撥開了人群,見葉信司撐手跳上臺,她也從兩側的樓梯跑了上去。
繩子被他們使勁拉扯,臺下的觀眾面面相覷,認識他們的人朝葉信司問道:「你又發什麼瘋?這……該不會是你弄的吧?」
「廢話少說,你有沒有剪刀?美工刀也可以。」葉信司又朝周圍的人問道:「老師來了沒?」
那人遞上美工刀回答他:「呃──還沒。」
葉信司鬆了口氣,才剛推出刀片,那人又說道:「但是教官來了。」
「啊?」葉信司愣了幾秒,他轉過頭,果然看見教官正氣勢洶洶的走來。而另一邊的馮想想卻只顧著跟女同學借剪刀,完全沒發現教官正兇狠的瞪著她。
女同學表情古怪的指著馮想想身後,她疑惑的轉過頭,才剛發現教官,就被一面人牆擋住了視線。葉信司僵著臉,下意識的擋在馮想想面前,他在心裡暗叫不妙,他被這個教官盯了好幾次,之前才在教官面前發誓要好好做人……不,是做個好學生,現在又出這事,很難保證教官還會再放過他。
葉信司還在糾結著,就被身後的人推開。馮想想放開他的手臂,從他背後走了出來,她來到葉信司身前,把他擋在身後。
葉信司怔怔的看著馮想想的背影。
「馮想想,又是妳。」就像是每個遊戲關卡的觸發臺詞,無論是主任還是教官,見到她似乎都會說上這句話。
「……」沒錯,又是我。馮想想無奈的在心裡這麼回答。
「混蛋?」
馮想想聽了驚訝的看向教官,意識到對方只是在唸窗簾上的字後,才又默默的低下頭。
「葉信司,又是你。」
多熟悉的一句話,馮想想愣了愣。
「沒錯,又是我……」葉信司一臉悲壯,把馮想想剛才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馮想想轉過頭,用手肘狠狠的撞了葉信司的腰側,他彎下腰,周圍傳來細細的笑聲。
「不要搗亂!」馮想想低聲罵道。
「放心,我跟賴教官很熟──」
「不,你是跟校規很熟。」教官沉下臉,冷冷的說道。
葉信司從教官的眼裡讀出了危機,看來這次是免不了懲處了。
司令臺下這時又傳出了嚷嚷的聲音,教官皺著眉要他們全回教室打掃,話還沒說完,就見宿衍緩緩從司令臺的樓梯走了上來。
「教官早。」
「嗯,你們有什麼事?」
跟著宿衍出現的還有活動部長和美宣幹部。活動部長對教官解釋道:「學生會原定校慶期間在表演廳做展覽的計畫。這窗簾……似乎是我們內部溝通不良的結果。」
「混蛋適用於展覽嗎?」教官問。
只見活動部長了愣了愣,宿衍這才說道:「教官,這是學生會的失誤,會長正在釐清這中間的問題,所以我代他來處理這件事,很抱歉。」
「那這兩隻呢?」教官懷疑的看向馮想想與葉信司。
他們的表情都很不好,葉信司緊攥著拳頭,馮想想也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以防他衝動。
宿衍瞥了他們一眼,這個眼神對於馮想想來說包含了很多情緒,有輕視、嘲笑……
「他們因為之前被舉發的事情,所以被派來學生會做一些——雜事。」
馮想想瞪向宿衍,他身邊的人已經將窗簾取下來,放在了地面上。教官雖有疑慮,但副會長與活動部長都在這,他的確找不出其他問題。於是教官又語重心長的對葉信司叮嚀了幾聲,才轉身離去。
宿衍若有所思的垂眼,他背對著眾人,看著被扔在一旁的窗簾,接著一腳落下,踩上了「混蛋」,並緩慢的碾壓。
「學生會只幫你們到這,你們的東西還是得自己負責。」他看著窗簾意有所指道:「因為垃圾就得清去它該去的地方,不是嗎?」
「你!」
「阿司。」
馮想想攔住了葉信司,司令臺下還是有人聚集在此,而宿衍此刻的舉動代表著學生會對他們釋出的好意,更何況在場的人心裡都很清楚,窗簾上的「混蛋」跟學生會沒有半點關係。
學生會的人將圍觀同學打發走了,沒多久這裡就只剩下他們三人,太陽還是一般大,宿衍的笑容卻不復存在。
「你又想做什麼?」葉信司上前幾步,他惡狠狠的瞪著宿衍,儘管他和馮想想都知道這次是他們理虧,但宿衍的做法實在太噁心。
「我是在幫你,」宿衍冷冷掃了馮想想一眼,「你就這態度?」
「不用你多管閒事。」葉信司咬牙說道,「你還是沒變,一樣虛偽!」
「沒錯──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宿衍冷笑,「我能說得動教官,而你不行;我敢虛情假意,而你不敢。我和以前一樣沒變,你也是,一樣衝動無知。」
宿衍緩慢的走向他們,在葉信司面前停下腳步。
「我可以的,你卻不行。」他看著身前的馮想想,聲音卻細如螻蟻的鑽進葉信司的耳裡,「這就是我和你的差別。」
早晨七點鐘,馮想想使盡全力奔跑。
她跑到穿堂,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看見聚在布告欄前竊竊私語的人群。
她伸手推開眼前的人,拚命的往前擠,只見布告欄上被貼了張海報,標題寫著:
「舉報!736 班馮想想與葉信司,校外同居,影響學校風氣、危害校譽。」
標題底下,還放了幾張他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出入同棟公寓的照片。
馮想想怔怔的看著照片,竟沒有力氣取下這些不實指控。
「馮想想,妳愣著幹麼?」葉信司吼道,上前推開圍觀的人群,氣憤的撕下那張海報,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馮想想看向他。
「學務處廣播,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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