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翁鬧的〈天亮前的戀愛故事〉與松本清張的《砂之器》之間;
在張愛玲的《傾城之戀》與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之間
昔日文藝少女,冷眼寫盡異鄉漂泊中,不可思議的冒險與愛戀百態;女性主義就是如此地不敗在愛情與衣服上;「野百合學運」下一世代,「又好看,又批判」的「百分百小說」。
當一個女同志愛上一個異性戀男,他們的愛會長久嗎?故事的背景發生在法國的南特,文字與情節都充滿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張力。小說中的男女主角甚至非常嚴肅地約好「這當然絕不是、絕不是一個愛情關係」,於是「你一句,我一句,言之鑿鑿。只差沒去公證,立誓絕不會愛上對方。」這一段自始自終不斷被彼此否定的關係,看似不欲長久,卻在戛然而止之後仍縈繞久久,一轉身離開,卻要花一輩子去忘記。
好看的愛情小說是跨國界、跨性別、跨世代的,暌違多年,張亦絢交出了她的這部長篇力作《愛的不久時》,她自承對這部小說的第一個定位就是「戀愛小說」,如果說是「同志文學」,也是涵蓋在戀愛小說的大傳統底下的。觸發她靈感的是個小事:「《暗夜行路》出版當年被人斥責說簡直是「戀愛小說」,作者志賀直哉卻很高興,說可見自己的小說內容廣泛。我覺得很有意思,一直就想我也來寫個『戀愛小說』。其實是有致敬的意思在。」
不想戀愛的人,能如願以償不戀愛嗎?
「將同志戀與異性戀生命齊聚的旅遊文學書」,以小說完成了對「身份政治」與「性議題思潮」的總反省。
作者簡介:
張亦絢
一九七三年出生於台北木柵。巴黎第三大學新索邦電影及視聽研究所碩士。短片:〈納塔莉,妳為什麼在地上?/ Nathalie, pourquoi tu es par terre?〉(2009)。小說集: 《壞掉時候》〈2001〉《最好的時光》(2003)。曾獲聯合文學小說短篇小說新人獎推薦獎(1996)。小說作品入選《一九九五一九九六台灣文學選》、《台灣同志小說選》。短篇小說〈幸福鬼屋〉收錄於《同志研究》(經典解碼:文學作品讀法系列),文建會出版。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張小虹、張娟芬、紀大偉、孫梓評 名家推薦
「真的!當一個同性戀,又或者是雙性戀,是很麻煩的事。再加上去到別人的國家,做一個外國人,更是辛苦得不得了。人不能好好說出自己真正的感覺的話,是會生病的。既然失語會要命,比起來,不能愛好像也沒那麼大不了了。
小說裡提到『僅僅做為一個偽裝的異性戀,就能如此自由、不孤單,我真是感慨萬千。』不過,偽裝成異性戀和女孩兒們在一起討論指甲油、眼影、男人的持久度,真可算是同女異鄉求生術的第一課。這樣的對話內容難度不高,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拉近彼此的距離,就算辭不完全達意,也可彼此理解。快樂程度完全不減。當然有些踢限於外型因素或是不知名的心理因素,大概沒辦法這麼幹。
小說不是教戰手冊,當然不會教你怎麼成為一個成功的異鄉人,或是同(異)性戀。不過就算作者怎麼說她的人生是她的人生,小說是小說,我還是一同經歷了她某部分的生命經驗,很感謝。只可惜小說出太慢, 小拉拉都變身資深歐蕾了啦。」
—洪鑽羽,從美國讀書回來的上班族
「因為對我來說太沉重,乾脆不說出口的是,關於同女與男人發生性關係這件事情,當然完全並不是看到小說要說出,『又一個去和男人上床的女同性戀』那樣的感覺。
我自己也有認同很搖擺,又或者與認同沒關係,單純就是欲望的時候。對於當一個女同性戀覺得很疲累的時候,就會很想找男人上床,這對於異性戀沒有不敬的意思,只是一個很糟糕而且後遺症很多的發洩方法。所以讀到這樣的關係和情感,而我真正相信那樣的關係和情感,並不是要背棄女同性戀的道路(是說背棄了又怎樣?),就更說不出話來。」
—Petit a
「亦絢有說故事的天賦異稟,想像力天馬行空,生活敏感度異於常人,還會穿插哲理分析性別批判,讓妳想一直從白天聽到黑夜,跟著她在文字裡天荒地老……《愛在不久時》是二十一世紀的愛戀手記,後《荒人》、後《鱷魚》的怪胎情慾流動。」
—張小虹
「《愛的不久時》是一個同性戀與異性戀交疊的故事。故事裡,同女與異男相互抗拒著愛了一回。故事外,是擅長處理女同志題材的小說家,寫了這個異性戀故事。……亦絢反覆描畫小說與生活的界線,虛構與真實的界線;畫了又擦,擦了又畫,留下模糊的痕跡與起毛的畫紙……真實與虛構一起打破後,你儂我儂。到頭來發現,她說的所有話都是反話,而你正著聽,竟也覺得頗像樣。」
—張娟芬
「有時候不明寫出來,才是離奇快樂的愛情魔術。張亦絢長篇小說《愛的不久時》中,主人翁一開始就明說:『那個我所深愛的某事某物,我要永遠留給我自己,沒有任何原因的,我要讓它不在人間流傳』。」
—紀大偉
「所幸,她雖然承擔各種傷害的鑿痕,卻仍以一種類近童稚的澄澈眼光注視著:愛與性,人間關係,寫與被寫。這其實即是「純潔的能力」——那個她一生都在尋找的東西。」
—孫梓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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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當一個同性戀,又或者是雙性戀,是很麻煩的事。再加上去到別人的國家,做一個外國人,更是辛苦得不得了。人不能好好說出自己真正的感覺的話,是會生病的。既然失語會要命,比起來,不能愛好像也沒那麼大不了了。
小說裡提到『僅僅做為一個偽裝的異性戀,就能如此自由、不孤單,我真是感慨萬千。』不過,偽裝成異性戀和女孩兒們在一起討論指甲油、眼影、男人的持久度,真可算是同女異鄉求生術的第一課。這樣的對話內容難度不高,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拉近彼此的距離,就算辭不...
推薦序
推薦序
反話正著聽
我喜歡的東西,我未必能夠評論。我擔心亦絢的小說正屬於這一類。不過,我還是要試試,如果寫壞了,至少是一個讀者向心儀作家的(失敗的)致意。
《愛的不久時》是一個同性戀與異性戀交疊的故事。故事裡,同女與異男相互抗拒著愛了一回。故事外,是擅長處理女同志題材的小說家,寫了這個異性戀故事。我並不甚在乎任何戀的分類,更吸引我注意的是這個戀情的語境背景:它發生在兩種語言青黃不接的時刻。
故事伊始,「我」初到法國,失去了語言的座標,她一方面很有膽識的「自我剝奪」,另一方面也承受各式副作用,例如被一個情緒不穩的法國友人嚇得半死。Alex能說一點中文,縱然「沒有足夠的程度做沙龍式的談話」,卻在兩人相愛的關鍵時刻,出奇地沈著溫柔。故事最末兩人重逢,「我」漫不經心地以法文對答,竟至於沒有辨認出Alex。當她可以「小和尚念經有口無心」的說法文,表示她已在新的語境裡著床,便知這戀情正式的、徹底的結束了,比死更死。(那個「來生都還能互相記憶」的性交中斷法,顯然並不管用。至少此生無用。)
南特,相對於後來的巴黎,除了是鄉與城、附庸與中心的對比以外,也是「初來乍到的聾啞經驗」對比於「日常生活的對答如流」。「我」是個敏於語言的小說家,語境的轉換,於她,應該如同貝多芬失聰;腦子裡的想法被關進了石頭碉堡。
我也曾去到一個沒有中文的世界。因此當哈金出版The Writer as Migrant(中文譯做《在他鄉寫作》)的時候,我第一個想知道的就是,三十幾歲才轉換寫作語言的哈金,如何表述他的經驗。我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因為他的脈絡與我如此不同;他花了最多的篇幅在回應「為什麼不繼續用中文寫作」,「不用母語寫作就是出賣中國人」這一類的民族主義情緒。我好同情他。
我感興趣的是當作家在不同語言之間遷徙,所產生的文盲經驗:the writer as illiterate。《愛的不久時》裡在南特的這個「我」,就是這樣一個文盲作家,因為語言問題而逆退:「我們不是到了外國的外國人,我們首先是有口有耳的聾啞人。聾啞的感覺包括:也許我永遠會這樣。」出國讀書的人在母國的眼光看來,是向上一階,但在那個人自己的感受裡,往往是向下一階。深刻的心靈交流仰賴精妙的語言表達,一個人的階級標價也是以當地語言寫成的。他會具體感覺到自己的貶值,如「我」在法文不好的時候,連個正常社交所需的謊也不會說。好比你原來是職業殺手,一槍斃命;現在卻變得很肉腳,那人屢殺不死了。
南特因此成為「我」人生裡的反空間。在南特之前與南特之後,她長於語言,敏於思考;只有在南特,少了一個表達自如的語言,「我」墜入了生活的本身,不加思考也無法思考。Alex在這樣的脈絡裡進入「我」的世界,進入《愛的不久時》——以「掙扎著爭取著」的姿勢擠進來,以「結束了完成了」的姿勢滑出去。不應該是Alex的,他和所有主流正統站在同一邊;但正因如此,他應該出現在一個小說家人生的反空間。
語言在他們的關係裡留下好些刻痕。Alex說的中文稚拙可愛,取材也很兒童,有皮卡丘,也有淘氣的尼古拉。即使求歡,也只能實話實說:「因為我去買的。因為我很想要做,因為我們每次在床上都有一點點進展。」一個人說母語的時候可以擺出比較世故的派頭,但一個新的語言如一匹未馴的野馬,「我」在Alex面前想必也有某種力有未逮。她之所以和Alex談幼年的亂倫創傷,正因為「用外語偽裝我畢竟撐不了太久。」
在《愛的不久時》,亦絢反覆描畫小說與生活的界線,虛構與真實的界線;畫了又擦,擦了又畫,留下模糊的痕跡與起毛的畫紙。如果你否認一個謠言,聽者就會忍不住想,謠言會不會是真的呢;反覆辯證小說與生活的界線,也可能對讀者產生勾引效果。似乎除了小說家以外的所有人,都把小說等同於生活,Alex之所以認為自己值得進入她的小說,根據的立論也是,既然他已經進入她的生活。當她說,「小說是小說,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這是兩回事。」他抗議:「但是妳只有一個人生啊!」
結果是她讓他進來了,但他進入的是一個她的反空間。小說家讓了一步,這一步讓在:好的,我承認我的生活可以進入我的小說,但是他們將令彼此面目全非。
亦絢不用雕琢繁複的字眼,讀者很可以不假思索,順流而下。但如果有興趣有慧根,也可以停駐、回味,細看其中玄機。例如「我」宣告不出櫃:「不只是不出櫃的同女,也是不出櫃的一切」。但這是一個悖論。當一個人說「我在說謊」,這就是悖論:如他所言屬實,則他是個誠實的騙子;如他在說謊,他就是個說謊的老實人。字面上的意思和實際傳達的意義水火不容,是為悖論。同理,當一個人說「我不出櫃」,就已經宣告了身處櫃中的事實;如非身在櫃中,怎能「不出櫃」?此舉不是別的,正是「出櫃」。這句話貌似否認,其實揭露。且是富含詩意與禪機的一種揭露。
閱讀張亦絢的樂趣就在這裡:她用樂高積木一般質樸的文字,堆出了一個反空間,你一旦走進去,就進入相悖的危險邊際:一個文盲作家,不出櫃的女同性戀,以不愛為共識的愛情;真實與虛構一起打破後,你儂我儂。到頭來發現,她說的所有話都是反話,而你正著聽,竟也覺得頗像樣。
張娟芬
推薦序
反話正著聽
我喜歡的東西,我未必能夠評論。我擔心亦絢的小說正屬於這一類。不過,我還是要試試,如果寫壞了,至少是一個讀者向心儀作家的(失敗的)致意。
《愛的不久時》是一個同性戀與異性戀交疊的故事。故事裡,同女與異男相互抗拒著愛了一回。故事外,是擅長處理女同志題材的小說家,寫了這個異性戀故事。我並不甚在乎任何戀的分類,更吸引我注意的是這個戀情的語境背景:它發生在兩種語言青黃不接的時刻。
故事伊始,「我」初到法國,失去了語言的座標,她一方面很有膽識的「自我剝奪」,另一方面也承受各式副作...
目錄
寫在前面:文學與我(一)
寫在前面:文學與我(二)
第一部 開始前的開始
第二部 結束前的開始
第三部 兩者之間
第四部 結束吧結束
第五部 結束後的開始
後記:不久是多久?
附錄:愛的留言板
反話正著聽/張娟芬
我的原則/紀大偉
純潔的能力/孫梓評
二十一世紀的愛戀手記/張小虹
所謂偽文青/蘇小P
認真信任/支持你的小舅媽
愛的開始與崩毀/l’asteroid,老師
我也不清楚這是不是我要的/高中同學暨好友P
好多好多粉紅色呀/綠
甜美帶破洞/楊佳羚
異鄉求生/洪鑽羽
是說背棄了又怎樣?/Petit a
寫在前面:文學與我(一)
寫在前面:文學與我(二)
第一部 開始前的開始
第二部 結束前的開始
第三部 兩者之間
第四部 結束吧結束
第五部 結束後的開始
後記:不久是多久?
附錄:愛的留言板
反話正著聽/張娟芬
我的原則/紀大偉
純潔的能力/孫梓評
二十一世紀的愛戀手記/張小虹
所謂偽文青/蘇小P
認真信任/支持你的小舅媽
愛的開始與崩毀/l’asteroid,老師
我也不清楚這是不是我要的/高中同學暨好友P
好多好多粉紅色呀/綠
甜美帶破洞/楊佳羚
異鄉求生/洪鑽羽
是說背棄了又怎樣?/Peti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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