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X》計畫再出擊!為什麼這個故事有問題?
臺灣近三十年真實案件改編
七個想要寫小說、舞臺劇、漫畫、遊戲腳本的作者,七個誰是凶手的寫作難題
二○一七年《FIX》出版後備受矚目,接連賣出韓國版權、改編成《滴水的推理書屋》電視劇集,以及漫畫《FIX:英雄們》。延續《FIX》計畫,小說家臥斧再度從臺灣社會的真實案件著手,改編高樓大火、殺妻、殺警、姦殺工廠女工、性侵智障女童與KTV經理墜樓死亡等案,將它們化為書中不同創作者正在創作的故事──這些創作者在構思摸索過程中,不約而同上了講師「阿鬼」開的線上小說課程、接受阿鬼的寫作建議。正當他們自以為撥雲見日、真凶大白,卻總是另有人對他們指出,「這個故事有問題!」經過討論,他們不僅發現創作時的盲點,也逐漸發現,這個阿鬼似乎很奇怪……
FIX計畫原意藉由討論寫作,去修理、補齊、校準以及牢記每一個有問題的推理情節,並期待這樣的精神能延續到現實生活的案件,或許讀者在讀完本書七個故事後,會開始對書末附上的案件列表感到好奇,尋思不同真相的可能。
作者簡介:
臥斧
念醫學工程但是在出版相關行業打滾。想做的事情很多。能睡覺的時間很少。工作時數很長。錢包很薄。覺得書店唱片行電影院很可怕。隻身犯險的次數很頻繁。出版:《給S的音樂情書》(小知堂)、《塞滿鑰匙的空房間》(寶瓶)、《雨狗空間》(寶瓶)、《馬戲團離鎮》(寶瓶)、《舌行家族》(九歌)、《沒人知道我走了》(天下文化)、《碎夢大道》(春山)、《抵達夢土通知我》(春山)、《低價夢想》(春山)、《FIX》(春山)、《我從前認識的某個人》(鏡文學);自出版電子書《橋下兄弟》、《溫啤酒與冷女人》、《硬漢有時軟軟的》、《一開始就是假的》、《多美好的世界啊》。喜歡說故事。討厭自我介紹。
章節試閱
站在我這邊Stand by Me
不,我不害怕,不,我不害怕;
只要你站著,站在我這邊。
──〈Stand by Me〉Ben E. King
「讀完了?」他捏扁鋁罐,隨手開了第二罐啤酒,「如何?」
「角色寫得很生動,主要角色的個性都很鮮明,厲害;」死黨盯著眼前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不過這小說還沒寫完,幹嘛急著叫我看?」
「還不是因為你成天催我?」他回道,「系上教授催繳報告都沒這麼狠。」
「我是關心你啊,」死黨喝了口啤酒,剛顧著讀螢幕上的稿件,那罐啤酒幾乎都沒動過,「而且這半年我都沒再催了,免得你嫌煩嘛。」
關心?你去年早早寫完了一篇小說,而且得了獎,我一直沒寫出來,你那個催哪裡是關心?分明是炫耀!他表情沒變,但心中哼了一聲:後來不催了,也不是什麼體貼,而是認定我已經寫不出來了吧?
「不過我真的覺得這篇很不錯;」死黨胳臂向後撐著地板,眼睛還看著螢幕,「快寫完吧,應該趕得及去參加今年的比賽。但這個篇幅蠻長的啊,要參賽可能要刪掉不少字數才行。」
還參加比賽?變成晚你一屆的文學獎首獎得主?我才不幹!他又在心裡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打算寫成長篇,而且已經把目前的進度寄給幾個出版社了,有個編輯很有興趣,八成可以直接出書了啦!
「如果要刪,」死黨問,「你覺得……」
「等等,」他打斷死黨的話,「你認為現在誰是凶手?」
「你還沒寫完,怎麼做出完整推理?要我用猜的嗎?」死黨笑了,「話說回來,以現在的內容來看,我也推理得出來哦。」
「真的假的?先用猜的吧!」推理得出來才有鬼咧;他心想:我分明還有兩個重要的關鍵沒寫進去,你怎麼推理都不會是正確答案啦。
「要用猜的就要讓人意料不到;」死黨想了想,「我猜,《站在我這邊》的凶手是……」
《站在我這邊》萌芽的起點是將近一年前的某個深夜。
那天晚上,他們一夥同系同學,與幾個外系女生辧了聯誼,到城裡鬧區的一家KTV唱歌。夜半散場,他和死黨走在街上,他先發了牢騷,「聯誼真無聊!」
「我們本來就是臨時被抓來當分母的。」死黨看得很開。
「而且她們明明讀文學院,我講什麼小說她們都沒聽過!」
「大概教授規定要讀的已經太多、不想再讀其他小說了,所以都在追劇。」
「結果讓美劇達人賺到了。」他知道綽號「美劇達人」的同學也是被臨時找來湊數的,沒想到和那些女生聊得相當開心,還和好幾個女生交換了聯絡方式。
「至少她們因為看劇所以看過《安眠書店》和《福爾摩斯》。」
「好看的小說比影集多啊,而且那些影集後來發展根本都脫離原著了啦!」
「其實國內也有很多好故事啊,我們應該要寫才對。」死黨停下腳步,指向街區一角,「像那裡,幾十年前發生過槍擊案。」
「真的假的?」他跟著望去,「幾十年前這裡就是鬧區了,在這裡開槍?」
「而且是大白天。」死黨道,「槍手朝被害人頭上開了兩槍就跑了,沒被當場抓住。」
「旁邊人很多吧?居然沒被抓住?」
「突發狀況,大家都嚇傻了吧?」死黨猜測,「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意識到那是槍聲,可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後來抓到了嗎?破案了嗎?」他問,「槍手為什麼開槍?」
「我記得沒抓到也沒破案,要再查查資料;」死黨想了想,「印象中是因為土地糾紛。」
說到得查資料他就沒了興致──創作靠的是想像力嘛。
剛要重新邁步,兩部車發出尖銳的急煞聲響掠過他們身邊,一前一後停在前方不遠的馬路一側;前方這部是亮晶晶的進口跑車,後方那部是隨處可見的黃色計程車,兩部車的駕駛都走下車檢查自身車況,接著站在路中間吵了起來。沒過多久,一條長腿跨出跑車的副駕駛座,拉出一名穿著短裙、細跟高跟鞋,香水味濃得他們都能清楚聞到的短髮女子,裹緊身上的外套,蹬著高跟鞋加入兩名駕駛的戰局;再過一會兒,一名長髮青年走下計程車後座,爭吵變成四人混戰。四人混戰沒持續太長時間,長髮青年急匆匆地離開,計程車司機追了過去,而跑車駕駛拿出手機。
「要幫忙報警嗎?」他問。
「那人不是在打手機?」死黨道,「應該就是在通知警察吧。」
「我看他是在撂人來助陣。」他看了看,「剛才是他忽然換車道才差點擦撞,後面的計程車應該有行車紀錄器,對他不利。那個乘客也是證人,怎麼跑了?」
「乘客可能趕時間,不想等;」死黨道,「司機追他是想請他留下來作證。」
「也可能是乘客沒付錢,」他道,「或者有什麼原因不想見到警察。」
「有案底?假釋中?」
「搞不好是通緝犯。」
「這個不錯耶!」死黨眼睛發亮,「故事就在這裡啊!」
○
回到住處,他的確覺得可以把這個深夜街頭發生的汽車擦撞事故當成開場,寫出一個故事,不過寫了幾行、想了幾個發展方向之後,就沒再繼續打字。他的筆記型電腦裡這類起了頭但沒有後續、只列了相關想法的檔案很多,真正完成的小說很少──他總覺得想出點子就幾乎算是寫完作品了,剩下的那些都只是打字功夫,不是什麼創意工作;要是有個程式可以幫忙他把那些浪費時間的文字流程做完,他早就是成名作家了。
死黨沒提過要用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故來寫小說,他以為死黨說「故事就在這裡」,指的是他該從他提出的假設──急忙離開現場的乘客其實是個通緝犯──來發展故事。死黨有時會問他小說進度如何,他總說還在邊想邊寫;他確實會把平常想到的新情節加進檔案裡,再補充一些角色設定,但小說並沒有實際上的進度。
過了大約半年,死黨說要請他吃飯,約他到一家價位雖然不算太誇張,但已經超出他們平常消費預算的牛排館。
死黨中樂透了?不大可能,死黨的中獎運很差,從不參加抽獎活動、不買樂透,連統一發票都沒中過;這陣子兩人平常聊的大多是發現了哪本厲害的作品、哪些暢銷小說根本寫得很爛之類,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他想了想,不知道死黨為什麼要請客,不過有牛排可吃,當然要答應。
牛排味道不錯,他吃得很開心;上甜點的時候,死黨遞來一本書,瞥見封面,他差點把剛挖起來的蛋糕塞進鼻孔裡。
死黨得了文學獎,首獎,名字就印在封面上。
更讓他吃驚的是,這是個主流文學獎──這類文學獎向來選擇所謂「純文學」或「嚴肅文學」,他和死黨一致認為這類得獎作品常是文字技巧很雕琢但情節很普通、角色很做作的東西,而他和死黨偏好閱讀體驗流暢、情節轉折驚人,就算不寫角色內裡想法也能從情節推進和角色互動中讀出角色豐沛情感的作品,他們想寫的,也是這樣的故事。
死黨和他一向會互相討論創作想法,這回沒和他提過就完成一篇作品,而且參加他們並不欣賞的主流文學獎,搞什麼啊?「哇,恭喜,」他擠出笑容,「謝謝首獎得主的牛排。」
「得獎作品合集,你先讀我那篇。」
寫的時候瞞著我,得了獎又要我讀,你什麼意思?〈大大的小黃〉?這是什麼蠢標題?他翻開書,在心裡嘀咕;讀了幾行,他突然發現一件事。
抬眼看看死黨,死黨一臉期待,「你發現了吧?這是從我們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故想出來的。」
〈大大的小黃〉開場的情節並非發生在鬧區,而是安靜的住宅區,沒有擦撞事故,而是計程車緊急煞車、一個小學生看見一名長髮男子匆匆下車,急急離開;隨後出現的兩名青年發現計程車司機中彈身亡,騎著摩托車追逐長髮男子,但長髮男子舉槍威嚇,兩名青年只好眼睜睜看著凶手逃離現場。長髮男子後來被捕,身分是個假釋中的前科犯,堅稱自己根本不在場,警方則用各種證據一一破解辯詞,完美結案。
這根本是偷我的點子、只是把通緝犯改成假釋犯嘛!他勉強笑笑,把書還給死黨,「寫得很棒啊。」
「主辦單位送我幾本贈書,這本你留著吧;」死黨沒接書,「其實故事有問題,只是評審沒注意到。」
「推理小說得了這個文學獎的首獎,不容易啊。」他用一口咖啡把蛋糕沖下肚子;沒注意到?這些評審根本沒讀過推理小說吧?
「我也沒料到。」死黨聳聳肩,「大概是這一屆的評審標準和從前不大一樣。」
「你怎麼會投這個獎?」
「這篇寫得蠻快的,剛寫完就發現正好是參賽的截止日期,沒想太多就投了;」死黨笑著說,「那時覺得反正不會得獎,亂投也無所謂,誰知道運氣不錯,今天才能請你吃牛排。」
他覺得剛吃的牛排味道一點都不對了。(未完)
站在我這邊Stand by Me
不,我不害怕,不,我不害怕;
只要你站著,站在我這邊。
──〈Stand by Me〉Ben E. King
「讀完了?」他捏扁鋁罐,隨手開了第二罐啤酒,「如何?」
「角色寫得很生動,主要角色的個性都很鮮明,厲害;」死黨盯著眼前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不過這小說還沒寫完,幹嘛急著叫我看?」
「還不是因為你成天催我?」他回道,「系上教授催繳報告都沒這麼狠。」
「我是關心你啊,」死黨喝了口啤酒,剛顧著讀螢幕上的稿件,那罐啤酒幾乎都沒動過,「而且這半年我都沒再催了,免得你嫌煩嘛。」
關心?你去年早早...
作者序
後記
故事的影響,以及為什麼有《FIX 2》
我沒想過會替《FIX》寫續集。
替同一個或同一組主角寫系列故事,暫且不論預估銷量的商業考量或者服務讀者的體貼意圖,光就創作而言,至少就省去了設定角色的工夫,在某些系列作裡,角色們甚至會和創作者一起增加年紀、經歷人生不同階段,以及出現對人世觀察的不同角度。
但《FIX》不是這樣的故事。
《FIX》由七個短篇組成,每一篇裡都有不同的主角在創作小說,另有一個在前六篇都出現的角色「阿鬼」,不請自來地向每篇主角們提出修改建議;要到第七篇的最後,阿鬼的真實身分才會揭曉。
說起來《FIX》的真正主角是阿鬼,但阿鬼同時也是整本書的最終謎團──讀者們和這七篇裡創作小說的角色們一樣,都不知道阿鬼是誰;揭露阿鬼的身分,將《FIX》變成一本完整的「書」,而不單是將數個短篇收錄在一起的「短篇集」。
對我而言,阿鬼的任務至此告一段落。
《FIX》的裡層與冤案有關,而值得討論的冤案實例還有很多,身為一個小說創作者,我仍可以繼續把這些實案當成創作材料,只昰創作的方式不會和《FIX》相同。
是故,春山出版總編輯莊瑞琳同我提及「寫續集」的想法時,我第一個反應是「那就不該再寫阿鬼了」,接著是「也不要用原來的架構了」。
《FIX》的架構最初是和友人冬陽閒聊時想到的,決定寫《FIX》時記起,發現稍做修改之後,很適合用來達成原初創作的目的──把冤錯判的案件視為「寫壞的推理小說」,創作者們代表認為判決沒有問題的一方,阿鬼代表正視蒐證、偵訊及審判過程中出現問題的另一方,兩方的互動就是在討論小說,減少實案的沉重,讓故事能夠輕快甚至幽默地進行,也讓讀者容易閱讀。
「拋開原有結構」提供了自由想像的空間,我構思過好幾種不同做法,有的加入了科幻或奇幻設定,包括時空穿越之類材料,有的挪用了從《六個尋找作者的劇中人》(Six Characters in Search For An Author)的骨幹,讓虛構角色們聚在一起相互解謎。
其中幾個做法我在不同時間向瑞琳大致提過,只是從她不置可否的表情可以明白她並未被我說動,倒是有回她很明確地同我說,「不繼續寫阿鬼,有點可惜。」
會嗎?小說創作能玩能試的形式還有很多,我也有把握用上述幾個做法寫出有趣的故事,它們看起來不會是《FIX》的續集,但還是能夠利用故事討論冤案,沒理由非寫阿鬼不可。
瑞琳沒有堅持要我「一定要寫阿鬼」,不過我因此回頭重讀了《FIX》
《FIX》二○一七年出版,二○二二年時改由春山出版發行新版,我在新版裡增寫了一個短短的故事〈我自己的鬼〉,把七個短篇的主角湊在一起;七個主角都已經和阿鬼接觸過,談到的主要是「阿鬼協助修改作品」這事的意義,在小說裡這和面對創作的態度有關,在現實中這和面對冤案的態度有關。
接著我想起《FIX》出版後在不同場合看到或遇上的讀者回饋。有的讀者認為我不該把「冤案」和「廢死」結合在一起,但事實上我認為愈是支持死刑的人,就愈該正視冤錯判的問題;有的讀者認為我對臺灣的司法體系很有意見,但事實上我認為關注冤案的目的不在質疑整個體系,而在修補可能出現的漏洞。有的讀者就是把它當成小說來讀,也有的讀者告訴我,「今後看到報導說『罪證確鑿』的案子,我會多想一下」,還有讀者關心地問我,「你寫這個沒有被相關單位約談嗎?」
一本書會讓不同讀者有不同反應,各種案件會以不同方式對社會產生影響──即使不是當事人,可能也會在日常裡遇上這些影響,只是不見得知道──那麼,阿鬼的舉動,除了幫忙修改了「寫壞的推理小說」之外,還會在我的虛構世界裡觸發哪些事件?
最後完成的《FIX 2》,從這個疑問開始萌芽生長。
《FIX 2》同樣要感謝「臺灣冤獄平反協會」及「臺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提供的幫忙,協助資料整理、專有名詞及案件細節確認,以及與實案當事人溝通,沒有他們,我很難獨力完成這些故事。書中的〈週五夜救火隊〉稍微觸及廢死議題,希望我未來能夠更全面地透過小說討論這個題目。
感謝瑞琳,她是一切的核心。《FIX》因為她建議我寫鄭性澤案而開始,《FIX 2》還沒正式討論前,她就建議過我寫王信福案,這案件後來成為書中最後一個故事〈漆成黑色〉的原型。而且,她讓我把阿鬼找了回來。
同時也感謝同意讓我改編人生重大事件的當事人。《FIX 2》的基調輕鬆,但當事人們的經歷絕非如此。
與《FIX》相同,《FIX 2》所有內容全是基於實案的小說創作,這表示創作時我沒能納入所有疑點,有些細節也再做了更動。倘若想要瞭解實案內容,應當另外查找實際資料,「臺灣冤獄平反協會」與「臺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在書末提供的列表整理,是很好的參考起點。
修訂完所有稿件、動筆寫這篇後記的幾天之後,憲法法庭預計召開「死刑是否違憲」的言詞辯論,書中〈湯伯小吃店〉和〈漆成黑色〉的原案當事人沈鴻霖及王信福,都名列聲請人當中。
當初選用「FIX」當書名,是因這個單字具有修理、補齊、校準,以及牢記的意思;憲法法庭的動作,其實也有相同的意義。現實當中的錯誤無法像小說裡那樣三言兩語地修正,但透過故事,或許能讓更多人關注存在於現實當中的問題。
包括讀到這裡的您。
後記
故事的影響,以及為什麼有《FIX 2》
我沒想過會替《FIX》寫續集。
替同一個或同一組主角寫系列故事,暫且不論預估銷量的商業考量或者服務讀者的體貼意圖,光就創作而言,至少就省去了設定角色的工夫,在某些系列作裡,角色們甚至會和創作者一起增加年紀、經歷人生不同階段,以及出現對人世觀察的不同角度。
但《FIX》不是這樣的故事。
《FIX》由七個短篇組成,每一篇裡都有不同的主角在創作小說,另有一個在前六篇都出現的角色「阿鬼」,不請自來地向每篇主角們提出修改建議;要到第七篇的最後,阿鬼的真實身分才會揭曉。
說...
目錄
每個人都知道 Everybody Knows
站在我這邊 Stand by Me
週五夜救火隊 Friday Night Fire Fight
野馬 Wild Horses
無賴
湯伯小吃店 Tom’s Diner
漆成黑色 Paint It Black
後記
故事的影響,以及為什麼有《FIX 2》
附錄
案件列表
每個人都知道 Everybody Knows
站在我這邊 Stand by Me
週五夜救火隊 Friday Night Fire Fight
野馬 Wild Horses
無賴
湯伯小吃店 Tom’s Diner
漆成黑色 Paint It Black
後記
故事的影響,以及為什麼有《FIX 2》
附錄
案件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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