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建築教育
建築教育有趣之處來自於它既介於科學又介於藝術之間,這既是優勢,也是其麻煩之處。尤其當業界(建築師事務所、各種顧問公司)天天焦頭爛額在解決各種執行問題,「藝術」這兩個字常常一閃而過,落在後處;要不它只出現在大師講座中聽到諸大師所說夢境般的飄逸字眼;然而當我們建築師們走出講廳,回到事務所桌面也只能面對數字預算、執行的事物,而黯然神傷。
建築教育要讓一位畢了業的學生會什麼?沒人真的說得清,但觀點不外乎懸盪在論述學生未來更加自由的專業選項,或是要能準確地對應建築師業務的需要及執行。另一說法則是安排建築教育偏向於藝術一些,還是偏於科學一些。
畢業設計常是被用來做為檢視建築教育成果的尺標,每年大量人力、財力資源投入於此,各項觀摩也是讓人眼花撩亂。學生的創意既是令人驚艷,也常讓人困惑。而更令人困惑的莫過於建築專業界發現了一股「找不到人」的窘困;每年至少1200人的畢業生似乎不見了。許多業界人士把矛頭指向建築教育的不切實際。但真實的答案則是這產業的「生成及技術」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同時「建築專業」的職業項目變得非常寬廣,新的職業吸走了許多畢業生。
如果相信歷史學家湯恩比的「挑戰/轉變/存活」的三部曲,進化或突變是唯一可以應付存活危機的方式。如果建築師事務的競爭力消退,自然不是被迫消失,就是只能進化以求生存。幾個可預測的趨勢包含:中間尺度事務所的逐步消失、大型或極小事務所成為主流、專門事務所的出現、技術分包大量崛起、新類型服務專業的出現、科技更加具主導性…。
建築教育是否跟得上整個建築生產鏈的變化,是值得探討的議題。建築教育不過就是讓受教者能在畢業後能夠有一個面對未來的知識以及技能基礎,然而真正形塑他們的絕非單純這份教育的內容,而是未來的科技、社會以及產業的變化及趨勢。建築教育給他們的是面對這些變化的態度,而非技能。
建築媒體–A journey
我自2016接了《ta台灣建築》總編輯,至今三年。我將於這一期編輯完畢後卸任。三年來加在身上的媒體人角色,讓我有機會近身觀察台灣建築專業媒體的角色、意義、變化及挑戰。
台灣建築媒體有一些市場性問題,但這不是重點,而是「建築」作為publicité 的一環,由出版到被出版的過程中出版的內容和大眾脫節,甚至很彆扭。這一個問題其實在1921年當柯比意以及Ozenfant在出版《新精神雜誌》時便遇到,他們在第四期時換掉了總編輯Paul Dermée,也換掉了副標題,其目的是將「日常生活」介入到雜誌的編輯中,而換掉了「美學」這一個較為深澳的概念。
台灣建築雜誌不若中國大陸的市場之深之厚,他們可以「分流」分眾,於是有了學術性強的《時代雜誌》,也可以出現了如「有方」或是「一条」的新建築媒體,而各自都有其影響力。大陸那市場行,但台灣就很難。
台灣淺薄的專業市場並不足以支持分眾,於是建築出版成為一種邊界的夾縫事業。在這次媒體以及新媒體冒出的速度達到驚人速度的年代,紙媒體最終還是得面對變化。如果有一個好榜樣,台灣的紙媒應該整合為像TOTO出版事業般的角色;它要成為台灣建築發聲的喉舌、作為引介一般市民與建築連接的平台(透過策展、小出版),同時也是國際建築文化交流的平台。雖然理想與現實是有一大段距離,但許多努力正在進行中。
核心關鍵字:「建築媒體」需要重新給定義!
過去我的身分只是學校中「很純」的老師,如今被加諸上「建築媒體人」的角色,是我生涯中有趣的經驗。雖然將離開這位置,但我仍然會以「建築媒體人」角色持續出現,不論在紙媒或社交平台。也許,那一天我成了「建築live streamer」或「建築YouTuber」也說不定。
總編輯褚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