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刺,殺手組織夜殺門的頭號殺手。
小六,夜殺門下一個小小的聾啞跑腿。
竹君,令醫魔易悱文傾心的清秀少年。
三個身分三種性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張容顏,兩個女子,牽動起數個武林高手的恩怨情仇。
易悱文的妻子為鬼刺所殺,自己卻又愛上了鬼刺。
她是害人者,也是被害者。從成為殺手,到被殺手殺,
她都是為著一個原因,一個人,歸與一個字「愛」。
而後他終於明白了,竹君對他意謂著什麼,鬼刺對他意謂著什麼。
竹君是那被我自己強制壓抑的人的心,而鬼刺是被我自己強制展示的人的意志,
當心與意志分離時,當心被意志強烈壓制時,我便不是我。
現在他終於是他自己了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尋鎮是個普通的小鎮。普通的小街,普通的房屋,普通的住民,還有普通的卦攤。
卦攤擺在鎮上的破廟旁,廟的生意並不好做,鎮上來來回回就那麼多人,知根知底的,不需求什麼,不需算什麼。自然香煙不旺,不旺的連個和尚都沒有。
廟的生意不好,自然連帶著它旁邊的卦攤也是如此,人要吃飯,自然擺卦攤的也要吃飯,算卦,看病還兼賣一點香柱,到後來,乾脆算卦師傅就住在廟裡看廟。鎮上的人倒沒有什麼意見,多個打掃廟的,逢年過節的,拜拜神上上香也方便。
八九今天早上一起來,打掃了院子,走了半個時辰的路,到鎮北頭的老油條買了三根油條,走了半時辰的路到鎮西頭的迎香店,打了二兩二鍋頭,坐在那裡吃,吃了半個時辰,算了帳,想到今天天氣好就又買了半斤豬耳朵當中午下酒的。這才慢慢的踱回去。
八九本不叫八九,因他說話總愛說八九不離十,漸漸鎮民都叫他八九。
八九是擺卦攤的,沒有人說得出他算得準不準,但所有人都說得出他能喝酒。沒有人知道他一天喝多少的酒,除了迎香店的老闆。迎香店的老闆是這裡的名人,鎮民可能不知道縣官,但沒有人不知道迎香店的老闆-莫大娘。鎮民可以不尊敬官員,但個個說起莫大娘都豎起大指拇。
莫大娘年紀並不很大,二八加十的年齡,風韻十足。她也不姓莫,只因她死去的丈夫姓莫。
莫大娘愛穿綠衣,莫大娘為人豪爽,莫大娘說一不二。莫大娘可以為救他人人命,千金全散。莫大娘可以為了一個小孩,一人獨闖山寨。莫大娘的故事說三天都說不完。而知道莫大娘所有故事的就只有一個聾啞人--小六。
小六不是天生的聾啞,只因為小時的一場病,耳朵聽不出聲了。
小六據說是莫大娘在十二年前撿來的,從撿到起就一直跟著莫大娘,莫大娘開店,他就打雜,經常被使去做些跑腿的活。
小六年紀也並不小,十七歲的年齡,但是看起來像是十三四歲的男孩,瘦瘦弱弱。膽子小,是鎮上人對他的唯一感覺。
八九走回廟子已經是中午了,雖說卦攤生意不好,但說不定會有人來算上一卦的。於是,八九把卦攤擺起了,雖是卦攤擺去了,生意要做,但飯更要吃。拿出了買的豬耳朵,拿出陳年的老酒,便坐在卦攤前吃喝起了。
今天果然是一個好天,許久沒有開張的卦攤,今天終於開張了。
來人是個男人,三十出頭,瘦精的身材。端端的他直走到攤前坐下。
來者沒有開口,八九更沒有發話,他的口正忙著對付他買的耳朵。知道八九的都知道八九吃飯喝酒的時候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他都不會理的。
鎮民這時候都已經回家吃飯了,廟前只剩下坐著的男子,和吃著耳朵的八九。
一個時辰過去了,八九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打了個嗝,挑了挑牙。終於開口了:「什麼?」
「算卦。」
「算什麼。」
「算命。」
「生辰八字。」
恭恭敬敬的來人遞上了紙條,看了看來者,八九拿過了紙條。
「嗯,不錯不錯,八九不離十。」拿著指頭,八九瞇著眼算著。一會睜起了眼在紙條上批了一行字,遞回了。
看來這命算得不錯,來者帶著滿意的表情,拿出了卦金。
「先生,這是一半的卦金,另一半等卦言實現了再付。」
收下錢,閉著眼,八九開始養神了。
八九的擺攤算命,算求卦者的生死富貴,準不準大家說不清。
八九的擺攤算命,讓求卦者算他人的命,卻是卦卦準,而知道八九卦攤的這個準的全天下不超過十人。
那紙條上只有三行字:
白飛霖
今四月初十
五十
不到一刻鐘,紙條的內容已經到了莫大娘那裡。
四月初十,天下發生一件大事,江南摩華山莊的莊主白飛霖,在宴請各路江湖英雄,祝賀他喜接第五房時,在洞房被刺殺,死後第二天才被發現。
死人卻不可怕。
死在洞房不可怕。
但,這次死的人是白飛霖,死的洞房是白飛霖的洞房。
白飛霖何許人,江南摩華山莊莊主,雖才三十歲,但是他的一身武藝盡得他的師師傅金銀二仙的真傳。有人也許可能不知道白飛霖,但是金銀二仙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金掌銀劍厲害無比,單是說他們曾十年前二人血洗惡鷹派,就讓聽者喪膽,看者無命。白飛霖更是二老收的關門徒弟,他的絕學就是百步聽花。百步之外,花落地也能聽到。
白飛霖的洞房何種地方,四周八大高手監視,室內更暗藏機關,不知者進得去出不來。
現在他死了,死在自己的洞房中,死在自己的新娘邊。死時表情平靜,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處有一點帶血刺痕。
雖只是一點,但一點卻要了他的命。
雖只是一點,但所有人知道了,殺死白飛霖的是鬼刺。
金仙的劍,銀仙的掌,
醫魔的毒,鬼刺的器。
江湖四大死器。
沒有人能說出金仙的劍,銀仙的掌,醫魔的毒,鬼刺的器是如何的。因為見了的都已經是死人了,死人是說不出來的。
更沒有人知道鬼刺是如何的人,也許他根本就不是人。
只知道,鬼刺的武器從沒有失敗過,成功的沒有人知道,他是用的什麼武器。
只知道,鬼刺的價格很高,高得可以讓百常人家十輩子也用不完。
只知道,如果你是鬼刺的目標,他讓你一刻死,你不可以死過一刻。他讓你一年不死,你一年內別說是死,連塊皮也傷不了。
只知道,鬼刺是『夜殺門』的刺客之一,至於夜殺門總壇在哪裡,有多少個刺客,頭是誰,沒有一個人知道。
四月十一日一早,八九在院子裡撿到了二十五萬黃金的銀票。
八九今天非常不高興,雖然前二天在院子裡撿了二十五萬黃金,雖然他剛才打掃院子時還非常高興。
而不高興的原因,就站在他的面前,廟的門前。
鎮民都知道這個時候,八九一般都在去鎮北買油條的路上,而不是現在站在門頭與一個老頭對視。
老頭很老,滿臉的皺紋與老樹皮一樣。
老頭很髒,穿著的百家衣散發著臭味。
弓著背,長滿裂口的手,哆嗦,顫抖著,遞過一張紙條。
八九接過了,不是敬老,不是生意。他只想儘快的打發起走老頭。因為他要錯過了老油條賣油條的時間了。
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八九的臉色變了。
認識八九的人都知道,八九已經十多年沒有變過臉色了,最後一次變臉色,是在他的爹死的時候。
看了老頭一眼,八九說句:「等二天。」便匆匆離開了廟。
看樣子非常難解決,難得使八九決定不買油條直接去打酒。
紙條上只有二行字:
易悱文
一年
易悱文,江湖人稱『醫魔』。
一年後,天下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鬼刺在『風竹園』刺殺醫魔失敗後,反被殺。
這場刺殺,使得那些沒有觀看到的人起了無限的遐想,江湖人後悔為什麼當時不得什麼疑難雜症,能有機會進入風竹園。除了一人:嚴爺,每當想起這件事,嚴爺都回味無窮,但卻半點不透露當時的情景。
嚴爺自己不說,天下是沒有人能讓他說的。嚴爺名符其實是爺,他在江湖上縱橫五十年,聲名遠播,讓人景仰的不是他的武術,而是他的武德,人人見了都高尊他一聲『嚴爺』,只除了二人,一人是少林寺的住持,他都叫嚴爺為『嚴施主』,另一個便是易悱文,他叫嚴爺為『嚴大哥』。
『醫魔』易悱文讓人害怕的用毒,和讓人敬佩的用藥。他的住地風竹園,可以使活著的人死著出來,使快死的人活著出來。
沒有人知道易悱文的武功,他的藥和他的毒,還有視他為恩人的江湖人的劍,已經讓想知道的人永遠都無法知道。
易悱文的仇敵很多,易悱文的朋友也很多。
現在,他正舒舒服服的坐在『地上樓』的那張據說是天下第一的玉椅上,與地上樓的樓主,他的朋友-樓遠揚,下著用夜明珠做的棋。
『地上樓』,樓名怪,樓內的東西更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得不到的。天下之物,只要你說,地上樓都能找得到。
而樓主樓遠揚更是為得寶物用盡心思。
『瓊瑤玉瓊杯』此杯能使注入清水變成最香的酒,為得他樓遠揚花了三十萬兩黃金,還翻了三千個跟頭,只因賣者提出要求他在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上翻三千跟頭,而樓遠揚化了半刻鐘送去了三十萬兩黃金,用了二天不吃不喝在京城最熱鬧的街市翻了三千個跟頭。
現在他們正在下棋,旁邊是一個少年在伺候著。
少年瘦而高佻,站在易悱文的旁邊整整六個時辰,一句話沒說。
少年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他整整十四年沒有開口說過話。
少年一年前叫小六,現在叫竹君。
尋鎮今年也發生了大事。突然一夜之間,廟裡住的八九不見了,連莫大娘也突然消失了。鎮民都傳說著跟一年前消失了小六有關。一年前的某一天,小六像是瘋了一樣從尋鎮跑了出去。
小六雖是聾啞,但小六沒有斷手斷腳,但是小六跑的那天,鎮民都看見小六的右手被砍斷了三個指頭,血順著路流下,發瘋的小六跑出尋鎮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竹君每當想起當年的事都心有餘悸。
八九明的是擺卦的,暗的卻是夜殺門接生意的,莫大娘明的是迎香店老闆,暗的就是夜殺門的綠壇主,既然他們都有明暗兩個身份,小六也不例外,小六明的是店裡打雜的,暗的卻是夜殺門的綠壇傳遞消息了,每次藉跑腿,將消息傳到夜殺門的秘密聯繫點,沒有人會懷疑一個聾啞人跑到藥鋪看病的。
一年前的一天就像往常一樣,小六接過了莫大娘像平常一樣要交待的東西,去了縣城。但不同的是這次莫大娘交待要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很平常,但對於只聽到一次的小六都不平常了。因為,小六只在四年前聽到莫大娘這樣對他說過,而當年住在被譽為固若金湯的寒堡的堡主,當年的武林盟主就死在他的房間內。
好奇之心人人有之,小六也不例外。小六是不允許看那些條子的,那天鬼使神差他打開了,條子的內容非常的簡單,不過就是一些日用品,外人撿著了只當是廢紙一張丟了,但天下有四個人知道內容的含意,其中一個就是小六。
紙條翻譯過來就是:#易悱文,一年,1000,十八#
小六不知道易悱文是誰,但知道他非平常人。一年的時間,一千萬兩的黃金,十八號殺手。小六不知道十八號殺手是誰,但莫大娘知道,他就是江湖上人稱『鬼刺』。
小六買了應該買的,順便像平常一樣去看看自己的病,就回尋鎮了。
莫大娘等著小六回來關門。
像平常一樣關了門,小六要回房了。莫大娘叫住了小六,小六聽不到話,但小六看得來唇言,
竹君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景。
莫大娘用口形問了一句:「你看了沒看條子。」
只是一瞬間的猶豫,小六知道自己糟了,莫大娘的刀已經砍過來了。
小六有武功,小六的武功也非常的高,但高不過莫大娘。
一刀下來,小六的命是保住了,但小六的手指沒有保住。
小六非常的聰明,他跑出了店。莫大娘不敢跑出來,因為她拿著刀,刀上有血,她身上也有血。
小六非常的幸運,他跑出了尋鎮,遇到了嚴爺,那裡嚴爺正去趕去風竹園的路上。每年,嚴爺都要去風竹園治他的腳傷。
易悱文知道了鬼刺的下一個目標了。
風竹園是個風景美麗的地方,知道風竹園名字的人很多,但知道它在什麼位置的就不多了。
風竹園內奇花怪果,風竹園內機關迷布。
風竹園是個好地方,嚴爺喜歡它,小六更喜歡。因為他找到了保命的地方。
小六留在了風竹園,易悱文將他改名為竹君。
竹君叫小六時,是給莫大娘打雜,叫竹君時,是給易悱文打雜。
一年前易悱文救了小六的命,一年後,竹君救了易悱文的命。
風竹園現在有四個人住著,易悱文,松伯,蘭子,還有一年前來的竹君。
蘭子是八年前易悱文的朋友臨終前託付給他的。
松伯是十二年前易悱文的師傅臨死前將易悱文託付的人。
蘭子專門負責人的飲食,松伯專門負責花草的澆灌。
而竹君在竹園一年,易悱文教他識別藥材,自然他就專門整理藥草。
風竹園不好進,除非你是得了奇病,而那天易悱文心情又好,再加上你不惹蘭子討厭,那你有可能進得去。
但有些人,沒有重病,也不必在乎易悱文心情,即使招蘭子討厭他也能進去風竹園。
荊美人就是一個,荊美人顧名思義,姓荊的美人。
荊美人不姓荊,只因為她像荊棘一樣多刺,碰一下便是血。但面對易悱文時,她的刺都成了絲,唯恐不把易悱文纏得死死的。
荊美人非常美麗,看起來像一朵花,笑起來更像一朵花,特別是面對易悱文時那笑真是美媚風情萬種於一身妖嬈嬌豔,只等著對面的人被笑醉了。
荊美人是易悱文的朋友。但易悱文對於荊美人就不是朋友那麼簡單。
荊美人一直等著有一天,她能進風竹園,更能進易悱文的臥室,特別是晚上。
蘭子討厭荊美人來之後,纏著易悱文,而竹君也討厭荊美人來了之後,霸佔易悱文的手。
易悱文,看到他的人都無法相信,他就是江湖上神秘莫測的醫毒。他太年輕,也太出色了。沒有使毒者的陰險狠毒之色。女子看了莫不說他冷峻體貼,是個學者;男人說他氣概非凡,是個劍士;老者均贊他博學多才卻胸懷若谷,是個隱者。而仇敵無一不說他心狠手辣。是個奸傑。
沒有人知道,易悱文是怎樣的人,松伯不清楚,蘭子不清楚,竹君更不清楚了。
竹君只知道的是易悱文的手很大很熱,特別是他手把手教竹君整理藥草的時候,手牢牢抓住自己,把自己包圍在身體內時。每次接觸到易悱文的手都讓竹君的心跳加快,快的好比慢鼓變快鼓,快的讓竹君像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次教導下來,竹君的臉可以比上喝一兩白酒的,紅得像火。竹君不會喝酒,第一次是在竹風園內,被荊美人逼著喝了一杯,那一杯後的結果,使得荊美人從此以後,看見竹君喝水都避之。
易悱文喜歡教竹君,一是因為竹君很聰明,二是因為竹君很安靜。
竹君很安靜,他帶來的麻煩也很安靜。
以往來風竹園的不是要藥,就是要毒,而現在是要命的,原來來的多是病客,現在來的多是刺客。
刺客要命並不是易悱文的命,易悱文的命太值錢,不是人人都要得了的。
竹君的命就不一樣了,竹君的命不值錢,值錢的就只有竹君知道的夜殺門秘密,其實竹君知道的也不多,但並不影響夜殺門殺竹君的決心。
但是風竹園不好進,易悱文不好殺,竹君也不好殺。
風竹園不好進是因為裡面機關重重,更有八卦陣變化包含其中,若走不好進了毒花毒蟲放的地方,或誤踩機關,只有一死。
易悱文不好殺,那是因為沒有人近得了身除了風竹園的三位,以及他最好的朋友。
竹君也不好殺,雖然他聽不到,說不出,但是他卻能感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氣,特別是殺手當他殺人時更有一股殺氣。竹君能感覺到靠近他的人的氣,更能感覺到靠近他的殺手的氣,殺手若被被殺目標發現,那他的任務就已經失敗。所以一年來,刺客都是安靜的來,也安靜的去。
竹君的感覺不僅救了自己,更在那一天救了易悱文。
那天是什麼日子,那天是竹君來著滿一年的日子,那天是嚴爺一年來一次的日子,也是鬼刺刺殺易悱文失敗的日子。
那天易悱文很高興,因為嚴爺的到來,他們是忘年之交。
那天嚴爺很高興,因為一年只嚐得了一次易悱文的手藝。
那天蘭子很高興,因為荊美人看到嚴爺來,就溜了。荊美人很怕嚴爺,因為是她的爺。
那天松伯很高興,因為他照顧了很久的一盆夜芒花花開了。
那天竹君也很高興,他和嚴爺的高興是一樣的。
易悱文一年只下廚一次,他做的菜全是用藥做成的,做一頓這樣的菜光準備就要用上一年,所以一年就一次。這頓菜,天下人沒有幾個不想吃的,但天下能吃到的卻寥寥可數。嚴爺從不願錯過,樓遠揚也不願錯過,但比起千年雪蓮開花,他情願再等一年,畢竟他活不了千年。
那天的情景還清清楚楚的記在嚴爺心裡的。
菜吃得非常的舒服,吃完以後全身舒暢,耳清目明。
松伯抱來了夜芒花,夜芒花故名夜裡發出光芒的花,此花只在開花瞬間發出光芒。
花要開了,蘭子把燈都滅了,大家都全身心的注視著花。
但大家都並不知道夜芒花又叫夜盲花,當花開的瞬間,花的光芒將使人眼在一瞬間看不見。
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了,花果然開了,那耀眼的光芒使人在一瞬間看不清,而鬼刺在這一瞬間出現在房間,刺出了他的劍。
而易悱文到現在還記得那一瞬間發生的事。
就在花要開的瞬間,易悱文突然感覺旁邊的竹君身體緊張,那種緊張與他手扶竹君教他整理藥草時的緊張不一樣。
下一瞬間,易悱文向後轉過了身體,而鬼刺正刺出了他的一劍。
而當竹君發出:「唔。」的警告聲時,大家眼睛恢復視力,鬼刺已經死在了地上。
沒有人知道,易悱文是如何出的招。
沒有人知道,鬼刺是什麼時候變成松伯的。
◎
松伯,一個與易悱文共同住了十七年,從易悱文七歲學藝開始就一直陪旁的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易悱文都瞭如指掌。
蘭子,一個與松伯生活了八年的人,從她還是八歲時,就是松伯帶著她,松伯的聲聲笑語,慈言善語都刻在蘭子的心裡。
嚴爺與松伯認識了六年的人,雖相交不久,卻相識已深,共同對於花的愛好,使得每次到風竹園都要聊上半天。
竹君,一個與松伯認識最短的人,不管他來到的時候,是否松伯已經是鬼刺所裝,但整整一年,竹君也沒有發現松伯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除了那一晚,鬼刺發出的一瞬間的殺氣。
松伯不知所蹤,代替他的是一個殺手,一個根本不瞭解他們的殺手。
沒有人知道,鬼刺是什麼時候變成松伯的,更沒有人知道,夜殺門的消息是如何的廣通而神靈。
只有人知道,自從鬼刺刺殺失敗以後,夜殺門一夜之間消失了。
江湖盛傳,夜殺門的消失是於殺易悱文付的那一半的定金有關,還有就是夜殺門刺殺白飛霖,把金銀二仙得罪了。
鬼刺、夜殺門消失了。
江湖人高興。
竹君高興,因為沒有人再來刺殺他,也沒有人來刺殺易悱文了。
易悱文高興,因為竹君再也不是愁眉不展了。
他倆的關係的變化發生在一個夜晚。
一個那天過去的晚上,一個月亮很亮的晚上,一個讓竹君回想起了他的感動和恐懼的晚上。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第一次見易悱文時的那一瞬間的感動,像是尋找了幾世的親人,像是上輩子見過面的人,竹君哭了,哭出淚了。竹君很久沒有哭過了,當他還是小六的時候最後一次哭是十二歲那年他的師傅死時。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鬼刺刺殺易悱文的那一瞬間自己的恐懼,從來沒有這樣過,即使記憶深處,父母被火燒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沒有那樣恐懼。像是全身結了冰一樣。
竹君到現在也記得想到易悱文有可能會死在鬼刺劍下的一瞬間的痛苦,比他的手指被砍斷還要痛,像是心臟被死死的壓住,呼吸不過來的痛。
回想起感動、恐懼和痛,自然想到了帶著他感動、恐懼和痛的人。
於是,竹君跑去了易悱文的臥室。
易悱文的臥室很好找,即使閉上眼睛竹君也能找到。現在竹君也不需要閉上眼睛,加上月亮很亮,路更好找了,不到片刻,竹君到了易悱文的房間。
跑到了門前,抬起了手,竹君這時猶豫了。
沒等他猶豫很久,門開了,穿著單衣的易悱文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易悱文驚訝了,聽到了腳步時向自己房間內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是誰了,但一開門時,他還是驚訝了。
像是月宮下凡的仙,不帶一點世俗的污穢,竹君就站在自己面前,背後是一輪明月,映著竹君似夢如詩。
像是天間的仙音,當竹君發出「啊」的聲音,易悱文的心竟然開始醉了。
還沒有等易悱文從這情景中醒來,竹君已經牢牢的抱住易悱文的脖子。
如果鬼刺是這個晚上來刺殺易悱文,那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那是竹君第一次衝動,他從來就沒有衝動過,無聲的世界早已經將他變成了一個波瀾不驚的人,他的性格就像他的世界一樣,靜靜沒有聲音,淡淡沒有色彩,一潭死水。而易悱文是闖入他的世界的,他像一隻蝴蝶,像一陣狂風,色彩豔麗變化莫測,竹君被迷惑了,被感染了。他想捉住蝴蝶,他想衝向狂風。
現在他就躺在他的蝴蝶狂風的身下。
易悱文脫過不算很少人的衣服,雖然大多數是他們自己脫。他也在床邊脫過女人的衣服也脫過男人的衣服。但從來沒有在夜裡,去脫一個不需要他治病的男人的衣服。
竹君長得雖然瘦,但是卻不虛。一年內在風竹園的生活讓他長得更高也長結實了。勻稱的胸膛,淺淺的鎖骨,在月亮映照下泛著淡淡玉牙般的光,不是純白色的,而是帶著淡淡黃的玉牙的光。被脫光了衣服坐在床上的竹,是如此的無邪也是如此的誘人,看著竹君的平靜眼睛內是依賴是癡迷,易悱文知道,今夜,他被一個叫竹君的生物迷住了。
竹君從來沒有和人不穿衣服的躺在一起,更沒有人會用嘴輕輕的吻遍全身,特別是有傷的地方。竹君是學武的,只凡是學武的不管武藝的高低,身上都有許多的傷,更別說是一個聽不見聲音的人。易悱文慢慢的,溫柔的吻著傷,好像多吻幾次傷口就好了,當然易悱文對別人是用藥療不是用舌療,舌療也只是今天第一次用在竹君身上。
用舌頭不停地舔弄乳尖,有些癢還帶著點痛。雖然竹君從來沒有經歷過但知道他做什麼,從乳頭開始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身體的深處溢出來,迅速變熱,很快就化為烈焰在燃燒;全身的血液裡流動的都是一種叫情欲的東西。身體的血液越流越快,終於熱量從身內奔發出了。竹君無力的倒在了床上。
竹君從來沒有這樣過,他感到害怕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掙扎著,發出:「啊,呀……」的聲音,竹君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易悱文卻聽得到,在易悱文的耳朵,竹君發出的聲音是如此的銷魂,他從沒在哪個女人身上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他的動作是如此的誘人,易悱文從來沒有如此急切的想和一個人溶為一體。
現在就是有十個不穿衣服的美女站在易悱文的前面,易悱文都不會看一眼。
悱文將無力的竹君雙腳輕輕的扳開,小小的洞口就自己眼前,緊緊的閉著。這樣子讓竹君感到十分狼狽,掙扎著,他拼命的想合上腳。
練武的韌性都特別好,竹君也是練武的,他的韌性不但很好,他的腰也很軟。
所以,他的雙腳被扳開,膝蓋高高壓在他的胸前,下肢死勁撐開,讓他整個的後面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易悱文的視線下。在易悱文的眼中那裡是聖域,是從來沒有被人看見,更別像他這樣看的。慢慢的他……
毫無預警的狀況下,剎那間被貫穿身體的激痛撕裂了竹君一樣,忍受不了這幾乎將身體分成兩半的深沈的苦楚,他禁不住發出痛苦的悲鳴。
竹君並不知道他發出的聲音有多可怕,易悱文聽到了,雖然他已經無法忍受,竹君的身內非常的緊,舒服得令人想盡情在裡面肆意馳騁。但看到竹君痛苦的表情,感覺到竹君的下體已經被撕裂,慢慢的易悱文想退出了竹君的身體。
竹君很痛,想起了劍穿過身體的痛。劍穿過身體帶走生命力的痛,而不是像這樣的穿過身體帶來生命力的痛,更帶著易悱文的體溫,緊緊的,竹君抱住了正退出體內的易悱文。幾乎是瞬間剛才流出的血滋潤了原本乾燥的後面,一鼓作氣的易悱文的分身已經達到了直腸的埠。
終於,兩人被深深的連在一起。
連續幾下深到不可思議的地方的抽插,竹君逐漸放鬆,因為疼痛而變得僵硬的身體在適應進入的情況後,不可思議的柔軟起來,發現竹君身體的改變,悱文興奮了,他緩緩的向外抽出分身,在到達穴口的瞬間再一鼓作氣地插入。
竹君從來沒有如此興奮也沒有如此激動,他緊緊的抓住悱文的手,即使右手只有二個指頭,他也想緊緊的接觸著悱文。感覺到從悱文身體裡流出的熱。感覺痛並快樂的感情。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紅豔,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聽到了生命的跳動。
竹君無法聽到自己的聲音,但是他想叫,他感覺著自己喉嚨的震動,他彷彿聽到了自己大聲叫著的聲音,他看著悱文的臉,熱情而奔放的臉,冷峻而深情的眼睛,這一刻,竹君感覺自己幸福極了。
竹君的腰很軟,腰軟得悱文以為沒有骨頭。
竹君的頸很細,頸細得悱文以為已被折斷。
悱文從沒有聽過如此熱情的叫聲,也沒看過如此風情的臉。
安靜的竹,羞澀的竹,清冷的竹,聰明的竹。
熱情的竹,狂熱的竹,風情的竹,迷魅的竹。
所有竹君都只在悱文的眼中看到。
而竹君已經無法看到此時的悱文了,他已經暈過去了。
第一章
尋鎮是個普通的小鎮。普通的小街,普通的房屋,普通的住民,還有普通的卦攤。
卦攤擺在鎮上的破廟旁,廟的生意並不好做,鎮上來來回回就那麼多人,知根知底的,不需求什麼,不需算什麼。自然香煙不旺,不旺的連個和尚都沒有。
廟的生意不好,自然連帶著它旁邊的卦攤也是如此,人要吃飯,自然擺卦攤的也要吃飯,算卦,看病還兼賣一點香柱,到後來,乾脆算卦師傅就住在廟裡看廟。鎮上的人倒沒有什麼意見,多個打掃廟的,逢年過節的,拜拜神上上香也方便。
八九今天早上一起來,打掃了院子,走了半個時辰的路,到鎮北頭的老油條買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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