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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蕭家鎮的離奇命案
在經過前一陣的激戰後,雙方兵力都各有折損,所以這段時間便都養精蓄銳,邊境也平靜了許多。葉瑾也因此閒下來不少──沒有太多傷患需要救治,他每日吃完飯後去藥房整整草藥,而後便能躺在院中看一整天雲,懶洋洋的,整個人都像是冬天裡的貓。
「小瑾。」楚淵推門進來。
「做什麼。」葉瑾閉著眼睛打呵欠,顯然極度想睡覺。
「處理完公事,過來看看你。」楚淵坐在他身邊,「中途遇到驛官,說是有你的信。」
「我的?」葉瑾納悶,「誰寫的?」
「秦少宇。」楚淵將信遞給他。
「十有八九不是好事。」葉瑾撇嘴,拆開封口的火漆,看完之後感慨,「我果然是個烏鴉嘴。」
「怎麼了?」楚淵問。
「蕭家鎮出了離奇命案,叫我過去驗屍。」葉瑾坐起來。
「驗屍?」楚淵一口拒絕,「這種事情自然有仵作去做,你不許去。」
「若是仵作能驗出來,他也不會特意寫信。」葉瑾踢踢他,「去幫我準備一匹馬。
楚淵依舊不准,「即便是命案,也是地方官員──」
「你吵死了!」葉瑾不滿打斷。
楚淵無奈,「小瑾。」
「我又沒有拿你的俸祿,幫地方官府做事是你在撿便宜!」葉瑾用「老子真的非常吃虧,你要是不領情我就掐死你」之類的表情看他。
楚淵:……
「我自己去挑一匹馬。」葉瑾穿上鞋往外溜達。
楚淵在心裡歎氣,這究竟是個什麼爛脾氣啊……
「他要走?」沈千楓原本正在練兵場練兵,聽到消息後也一愣。
「是。」日月山莊暗衛點頭,「葉谷主先是收了秦宮主一封信,而後便去馬廄挑馬了,連皇上也沒有攔住。」
沈千楓腦袋嗡嗡響。
「這裡有末將看著便好。」副將很識趣,聞言立刻拍胸脯道,「沈少爺儘管回去看。」
「有勞。」沈千楓翻身躍下點將臺,策馬朝遠處而去,連臺階也沒有走,可見真的非常捉急!
目睹完全程的眾兵士紛紛表示自己很感動。
營地中,葉瑾草草收拾了一個包袱,背在背上牽著馬便往外走。
「怎麼這麼急。」楚淵跟在他旁邊,「好歹先把飯吃了。」
「不吃。」葉瑾翻身上馬,「人命關天。」
就算是過了一年,楚淵對這個弟弟還是束手無策,於是只好派人暗中保護,又快馬通傳沿途官員多加照顧。
西北高原一馬平川,跑起來也分外快。耳邊風聲陣陣,連日裡都待在軍營中,此番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連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幾個黑影從天而降,攔在了小路中間。
戰馬受驚抬起前蹄,差點把葉瑾摔下馬背。
「你們做什麼!」葉瑾原本還心裡一驚,看清來人是誰後頓時鬆了一大口氣──這陣仗是要嚇死人嗎。
日月山莊暗衛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站在路中間。
「我要去蕭家鎮。」葉瑾道。
日月山莊暗衛面癱道,「等會再去。」
葉瑾莫名其妙,「為什麼?」
日月山莊暗衛道,「我家少爺吩咐過,若是谷主要出遠門,必須等他回來。」
「憑什麼!」葉瑾傲嬌一怒,「我吃他的還是睡他的,憑什麼管我!」
對這位未來的夫人,日月山莊暗衛自然不會得罪,但是又不能放走,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若是谷主就這麼走了,我家大少爺一定會哭瞎!」這句話是跟追影宮暗衛學的,之前有一次沈千凌與秦少宇鬧彆扭,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肯出來,追影宮暗衛便守在窗戶跟前,滿含深情描述了自家宮主是如何痛不欲生心疼懊悔,甚至還用到了「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這種高檔的句子,非常感人!
由於臉皮厚度與基本功的關係,日月山莊暗衛實在沒有辦法做到聲淚俱下,所以只好能學多少是多少。
「他會哭瞎?」葉瑾被氣笑。
日月山莊暗衛集體點頭──是啊,特別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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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葉瑾耐下性子,「我已經留了書信,他不會怪你們的。」
日月山莊暗衛還是不肯挪窩。
葉瑾頭疼,隱隱伴隨炸毛的趨勢。
「不如谷主先坐一陣子?」日月山莊暗衛提議。
天上晚陽正烈,四處連一絲陰涼地方都找不到,葉瑾無語道,「我要坐在哪裡?」
日月山莊暗衛:……
「放我走。」葉瑾歎氣,「再拖下去,今晚我便真的要露宿大漠了,若是被他知道,受罰的還是你們。」
日月山莊暗衛陷入為難。
葉瑾調轉馬頭繞過眾人,繼續朝前而去。
日月山莊暗衛無計可施,只好暗中在他後頭保護。葉瑾倒也沒有再多言,一路任由他們跟著。
天黑之時,終於趕到一個小村莊。由於戰亂的緣故,村子裡已經空空蕩蕩,不過勉強算是有個休息的地方。葉瑾點了個火盆,然後站在院內道,「都進來休息吧。」
話音剛落,從院牆外便跳進來十幾二十個人,有日月山莊暗衛,也有楚淵派的御林軍。
葉瑾心中無奈,往常出門都是孤身一人,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大陣仗。
「谷主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守著便好。」御林軍道。
葉瑾點點頭,轉身剛想回屋,結果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風聲。
懶得回頭也不想回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日月山莊暗衛識趣替兩人關上門。
「小瑾。」沈千楓衣服上都是沙土,顯然趕路很急。
葉瑾坐在椅子上望天。
「怎麼也不等我回來。」沈千楓無奈,說走就走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等你做什麼。」葉瑾傲嬌,「況且我有留書信給你!」已經非常仁至義盡了!
「你的留書未免也太簡單了些。」沈千楓哭笑不得,從袖中拿出來一張紙,上面草草寫了三個字──我走了!
真是非常懂得挑重點,可直白。
「你若是不喜歡那樣,我以後不做便是。」沈千楓蹲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道,「一聲不吭跑了是什麼道理。」
「你閉嘴!」葉瑾被準確戳中了惱羞成怒點,於是炸毛怒道,「那個晚上根本就什麼都沒發生!」老子完全沒有被你脫光,也沒有發出那麼不要臉的聲音,更加沒有握著你的那個什麼幫你那個什麼!
變態死了啊!
右手一定會爛掉!
日月山莊暗衛在窗外歎氣,葉谷主怎麼能下床就翻臉呢,我們前一晚都聽到了。
沈千楓哭笑不得,站起來把他抱進懷裡,「路上小心。」
葉瑾傲嬌的哼了一下!
「李威遠狼子野心,我要留在這裡保護皇上。」沈千楓在他耳邊道,「好好照顧自己。」
「要你管!」葉瑾非常嘴硬!
「早些休息吧。」沈千楓鬆開手臂,「我守著你到天亮再回去。」
「手怎麼了?」葉瑾皺眉。
「馬韁勒的,沒什麼大事。」沈千楓道,「明天就沒事了。」
「都這樣了還叫沒事!」葉瑾怒,「你以為自己有多皮糙肉厚!」
「我──」
「坐下!」葉瑾打開包袱,從裡頭拿出小藥箱。
桌上燭火昏黃,葉瑾微微低著頭,專心致志替他處理手上的傷口。側臉在燈火下乾淨而又美好,睫毛乖乖垂下,眼神專注到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疼。
沈千楓目不轉睛,一直溫柔看著他。
「好了,不要沾水,晚上記得換藥。」葉瑾幫他包紮好繃帶,抬頭剛好與他對視。
……
於是葉谷主再次意料之中的臉紅了!
「看什麼!」作為一個真傲嬌,口是心非這種技能必須熟練掌握!
沈千楓將他拉進懷裡,低頭溫柔親了下去。
相處一年多少還是有些進步的,比如說這種行為要是換在一年前,葉瑾一定會非常面紅耳赤的把沈千楓揍一頓,但現在他也只是象徵性哼唧了一下,就乖乖閉上眼睛,雖然不會像沈小受那樣主動索吻,但也已經
是跨時代的進步了好嗎!
圍觀群眾都表示這真是特別不容易。
「事情處理完之後,早些和大家一起回來。」一吻之後,沈千楓低頭看他,「不要太累。」
「嗯。」葉瑾扭頭看牆壁,「你也要小心。」耳朵真是非常紅。
沈千楓點頭,「嗯。」
「那個李威遠不是什麼好東西。」葉瑾從懷裡掏出一瓶藥,「這個給你。」
「是什麼?」沈千楓拔開塞子聞了一下。
「不要亂聞啊!」葉瑾緊張捂住,「會不舉!」
……
沈千楓表情很糾結,「你為什麼要把這種東西隨身帶?」
葉瑾望天,「防火防盜防流氓!」
「以後不許隨便拿這種東西。」沈千楓把瓶子收起來。
葉瑾哼唧,「怕不舉啊?」
沈千楓哭笑不得,伸手捏捏他的臉頰。
「睡覺了。」葉瑾爬上床。
沈千楓靠在他身邊,安安靜靜陪著他。
西北溫差極大,後半夜的時候,葉瑾作夢驚醒,睜眼卻發覺自己正被他擁在懷裡,四周都暖洋洋的。
「怎麼了?」沈千楓拍拍他。
「作了個夢。」葉瑾嗓子有些啞。
「要不要喝水?」沈千楓低聲問。
葉瑾搖頭,伸手抱緊他的腰。
沈千楓有些愣住。
「想兒子了。」葉瑾聲音有些悶,「一年多沒見,不知道長高了沒。」
「待到戰亂結束,我們就去鳳凰山接他回家。」沈千楓替他整整頭髮,「快了。」
「是我接他回瓊花谷。」葉瑾扯住他的腮幫子,「和你沒關係!」
沈千楓低頭親親他,「等到將來,我帶你和兒子一起去遊遍河山,再也不管這些煩心事情。」
「不要你。」葉瑾嘴硬,
沈千楓將他緊緊抱進懷裡,「不要也沒辦法,賴上你了。」
「你爹是不會喜歡我的。」葉瑾呼吸困難,使勁推開他。
「我不會讓你委屈。」沈千楓很認真,「我爹現在不認識你,自然談不上會喜歡,待到戰亂結束,我一定把一切安排好再帶你回家。」
我並沒有同意要跟你回去啊!黑暗之中,葉谷主表情非常不屑!
但實際上心跳的特別快!
「還要一陣子才會天亮,再睡一會。」沈千楓道,「明日還要趕一天的路。」
「嗯。」葉瑾閉上眼睛,半天之後又坐起來。
「怎麼了?」沈千楓問。
葉瑾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塊玉石,胡亂塞進他手裡。
沈千楓:……
「藥玉,能清心明目保平安。」葉瑾轉身面對牆,非常冷靜道,「太醜,我不要了,給你。」
手心的玉石溫潤無比,一看便知道已經貼身戴了多年。沈千楓心裡溫暖如蜜,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瑾哼哼,「將來還我一個貴的,還要特別大。」
沈千楓從身後將他摟進懷裡,恨不得將人直接嵌進骨頭。
這是要勒死老子嗎!葉谷主在心裡咆哮,然後很不爭氣的再次臉紅了!
非常給傲嬌界丟臉!
屋外,日月山莊暗衛依舊在面色冷漠看月亮,非常具有大俠風采,一看就可冷酷!
為什麼房間裡還是沒有傳出那個啥的聲音。
大少爺簡直讓人失望!
第二日一早,葉瑾便動身去了蕭家鎮,沈千楓也折返回了軍營。
「葉谷主!」走了一陣子,老遠便聽到有人叫,抬頭就看兩個追影宮暗衛正迎面策馬而來。
「你們怎麼來了?」葉瑾有些納悶。
「宮主派我們來接谷主。」暗衛笑得非常燦爛!當然這是經過加工之後的句子,原話是「去看看葉瑾為什
麼還沒到,若是楚淵不讓他來,那便想辦法迷暈了偷出來」,真是非常無恥,特別符合追影宮正氣浩然的路線和設定!
「走吧。」葉瑾也未再多問。
「沈大少爺沒來?」暗衛四處看。
「回去了。」葉瑾淡淡道,「早上剛走。」
暗衛聞言頓時痛心疾首,早知道就早半天出發了,錯過十八相送這種畫面真是非常可惜!
特別虧本。
而在蕭家鎮裡,除了那十幾具燒焦的屍體外,也沒有別的案子發生,尚且算是平靜。於是秦少宇每日裡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想著法子餵沈小受,簡直就是捧在手心寵。
「今日天氣不錯,帶你出去逛逛?」秦少宇問。
「不去。」沈千凌打呵欠,「我想午睡。」
「嗯,一起睡。」秦少宇抱著他往床邊走。
「純睡覺!」沈小受警惕強調。
秦少宇笑出聲。
「這完全不好笑啊!」沈千凌怒,小菊花這種東西一定不能使用過度,昨晚明明就剛嗯嗯過,而且還嗯嗯了不止一次!
「乖,那幫你看看要不要擦藥。」秦少宇把他放在床上。
「不,離我遠一點!」沈千凌很堅決,這次我是不會上當的!
秦少宇虛壓而上,很欠的捏了捏他肚子上的小肥肉,沈千凌癢癢躲開,兩人在床上打打鬧鬧動靜有些大,於是毛球睡眼稀鬆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很不滿的甩頭啾啾──為什麼白天睡覺也會被打擾,這真是非常不合理。
沈千凌摟著兒子滾進靠牆。
「真好。」秦少宇從身後抱住他,「終於健健康康的,不用再擔心你會怕冷,也不用擔心你會難受。」
「嗯。」沈千凌靠在他懷裡,「現在我沒事了,等到戰事結束,就陪你去找望歸花。」
「殘毒而已,找不到也無妨。」秦少宇親親他的耳朵,「有你在我身邊就好。」
「啾!」毛球仰著腦袋叫。
秦少宇失笑,用手指蹭蹭牠的小腦袋,「有你也很好。」
毛球幸福閉上眼睛,小表情可萌!
厚重窗簾遮住了外頭的陽光,四周安靜無聲,秦少宇靠在床頭,一臉溫柔看著身邊甜睡之人,毛球也蹲在枕頭上認真打盹,小身體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毛茸茸又圓滾滾。
幸福的一家三口。
又過了幾天,葉瑾終於風塵僕僕趕到蕭家鎮,沈千凌原本正在院中給毛球剝花生,見到他之後自是驚喜萬分,「葉大哥!」
「啾!」毛球也瞬間蹦起來,小炮彈一樣直直衝到了葉瑾懷裡!一年多沒見真是非常想念,非常需要撓癢癢!
葉瑾抱著傻樂,「還以為你忘了我。」
「啾!」毛球拚命張開小翅膀,依舊特別短!
「一點都沒變。」葉瑾揉揉毛球,然後看著沈千凌,「怎麼比先前瘦了?」
瘦了什麼的,沈千凌立刻暗爽了一把!雖說除了小肚子其實別的地方也沒肉,但作為曾經的職業病,對「瘦了」這種詞還是有天然的好感!
「沿途累死我了。」葉瑾坐在石凳上,「總算到了。」
「我去吩咐廚房幫你做些清淡的飯菜。」沈千凌倒了杯茶水,「吃完先好好休息。」
「少宇呢?」葉瑾問。
「去衙門了。」沈千凌道,「晚上會回來。」
「正好在這裡也能躲個清淨。」葉瑾活動了一下筋骨,「邊關成日裡喊打喊殺,腦袋都要被吵出毛病。」
「現在戰事如何?」沈千凌好奇問。
「還是那樣,古力汗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堆江湖術士,成日裡神叨叨的。」葉瑾道,「少宇可曾跟你說過大漠鬼城之事?」
「嗯。」沈千凌點頭,「他還在那裡中了迷煙毒氣。」
「一個鬼城當年便已經讓江湖眾人傷透了腦筋,更何況是七、八個。」葉瑾搖頭。
沈千凌聞言吃驚,「七、八個?」
「嗯。」葉瑾道,「其實之所以叫鬼城並非裡頭有鬼,而是整座城裡毒煙瘴氣瀰漫,又用了類似迷魂陣的
布局,所以人進去才會出不來。」
「那如何會出來七、八個?」沈千凌皺眉。
「所以才說古力汗下三濫。」葉瑾道,「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當初建造鬼城的人,照貓畫虎在大漠裡頭造了七、八座,人一進去就會暈,更別提是打仗,所以現在只能按兵不動。」
長遠這樣下去總歸也不是辦法,沈千凌想想都頭疼。
「啾!」毛球在葉瑾懷裡親熱蹭。
「我大哥沒有來?」沈千凌問。
葉瑾搖頭,「他要保護楚淵,暫時脫不開身。」
這樣啊……沈千凌安慰他嫂子,「你不用著急,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們馬上就跟你一道回去!」
「我完全不著急啊!」葉瑾怒。
毛球被他驟然一嗓子嚇得哆嗦,可嬌弱。
沈千凌在心裡歎氣,為什麼一年不見,嫂子居然還是這麼傲嬌。
簡直讓人捉急。
這個晚上,毛球一蹦一跳跑到葉瑾房裡,陪他香甜睡了一夜,第二天又跟著一起去了府衙。
蕭老夫人一如既往拉著沈千凌閒話家常,其餘人則是去了後院仵作房,一待便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出來。
「如何?」秦少宇問他。
葉瑾搖頭,「屍體被損壞的太嚴重,又過了這麼些天,就算你用草藥和冰塊處理過,也看不出太多東西。」
秦少宇皺眉,「一無所獲?」
「有一點發現。」葉瑾道,「其中有一具屍體,和其餘人不一樣。」
「什麼意思?」秦少宇問。
「練武之人和普通百姓,骨頭長勢是有細微差別的。」葉瑾道,「那些屍體大多都是武夫,卻只有一具看上去完全沒練過武,更像是個讀書人,甚至還很有可能是個年歲不大的讀書人。」
「讀書人?」暗衛搖頭,「抓那些逃兵的時候屬下在場,百分百都是帶刀官兵,從走路姿勢便能看出來,絕對沒有讀書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葉瑾道,「我只是說我的判斷。」
「會不會是有一具屍體被人掉包了?」雲絕歌猜測,「而掉包之人怕被發現,於是便找了另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充數。」
秦少宇若有所思,「若是這樣,那事情便有趣了。」
「沈公子!」門外突然傳來暗衛的聲音。
「不准讓凌兒知道這些屍體的來源。」秦少宇低聲命令。否則按照他的性子,定然又會自責許久。
眾人識趣閉嘴。
「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沈千凌抱著毛球,從門裡跨進來。
秦少宇沉重歎氣道,「毫無頭緒。」
「也不用太著急。」沈千凌安慰,「慢慢找,總會找到頭緒的。」
「嗯。」秦宮主皺眉,「頭疼。」
沈千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蕭老夫人有上好的安神香,我幫你按摩休息一下。」
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眾人感慨萬千,真是好騙啊……
暗衛紛紛驕傲挺起胸膛。
我家夫人真是非常賢慧。
簡直自豪。
安靜的房間裡頭,沈千凌點了一根淡淡熏香,又倒了杯溫熱的花茶遞給他。
「不和蕭老夫人聊天了?」秦少宇問。
「嗯。」沈千凌點頭,「老夫人去找蕭大人有事,臨走前留了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既是如此,我帶你出去走走?」秦少宇道,「總歸時間還早,順便買些你喜歡的點心。」
「不去。」沈千凌按著他躺在軟榻上,「你好好休息一陣子。」
「一點都不睏。」秦少宇捏捏他的手,「不然就陪我說會話。」
「你想說什麼?」沈千凌坐在他身邊。
「比如說,願不願意和我去大漠嗯嗯?」秦少宇提議。
「不願意!」沈小受一口回絕,非常凶!
秦宮主立刻露出「哎呀好可惜」的表情,想了想又道,「那馬背上呢?」
「哪裡!?」沈千凌整個人都驚呆了,少俠你還能不能再破下限一點,身為一個古代人這麼驚世駭俗真的可以嗎,而且踏雪白也一定不會同意!
秦少宇遺憾歎氣,「看來也不行,那只好又在床上了。」
「什麼叫『又在床上』!」沈千凌悲憤抗議,「我根本就沒有答應你要嗯嗯!」不要每次都用這種方法繞來繞去啊,簡直煩的不行。
「反正晚上也沒事做。」秦少宇理所當然道,「你又一直往我懷裡蹭。」
怎麼能是我的錯。沈千凌反駁,那完全是因為你抱起來很暖和。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秦少宇將他拉進懷裡,伸手摸了摸小肚子。
沈小受淚流滿面,他男人真是非常無恥。
「啾啾!」毛球站在窗臺上叫。
「我帶牠出去逛逛。」葉瑾在外頭道,「晚些再回來。」
「外頭很亂的,你要小心。」沈千凌打開窗戶叮囑,「多帶些人出去。」
「屬下會保護谷主。」暗衛道,當然還有少宮主!
「我也一道去。」雲絕歌抱起毛球,「總歸也閒著沒事。」
毛球試著用腦袋蹭了蹭,然後幸福瞇起眼睛──又一個軟綿綿。
「大家都要去逛街?」沈千凌略微心動,轉頭看他男人,「不然我們──」
「不去。」秦少宇一口拒絕。
沈千凌:……
剛剛明明就是你要出去的!
秦宮主不為所動,與他兩人逛街自然是好,但若換成拖家帶口十幾人,那還是能走多遠躲多遠。
真是非常沒有身為宮主該有的自覺性!
沈千凌只好遺憾看著眾人出了小院。
片刻之後,蕭捷一路跑進小院,敲門道,「秦宮主。」
「何事?」秦少宇正在摸肚皮,手感真是非常好。
沈千凌掙扎,快點放開我!
「下官聽說葉谷主已經驗完屍,不知可有什麼發現?」蕭捷問。
「線索倒是有,待到葉瑾回來,他自然會親自告訴你。」秦少宇捏捏沈小受的屁股,「說不定還需要徹夜長談。」
沈千凌:……
你這個流氓!
「如此甚好。」蕭捷聞言喜不自禁,「真是多謝秦宮主與葉谷主。」
「蕭大人客氣了,這也是秦某分內之事。」秦少宇語氣很淡。
沈千凌淚流滿面,到底是在摸哪裡。
「那下官先行告辭,晚些再來叨擾。」蕭展恭恭敬敬告辭。
秦少宇翻身壓住沈千凌,低頭吻了下去。
沈小受無語凝噎,真的不能有一點別的追求嗎,脫離低級趣味的那種。
「甜的。」過了半晌,秦少宇滿意放開他。
「稍微嚴肅一點查案子啊!」沈千凌抗議。
「誰說查案就一定要一板一眼?」秦少宇反問。
好歹也算是態度問題,一板一眼看上去比較有安全感!沈千凌拉拉他的頭髮,「到底是什麼案子,你一直也沒仔細告訴過我。」
「命案,懷疑和李威遠有關係。」秦少宇道,「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不想讓你知道。」
「又是李威遠?」沈千凌皺眉。
「嗯。」秦少宇躺在他身邊,「西北戰役已經接近尾聲,我又與千楓一直待在軍營,他心裡多少也會有些按捺不住,也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那大哥會不會有危險?」沈千凌問,「一個人在軍營裡。」
秦少宇搖頭,「這世上除了葉瑾,沒人能傷到千楓。」
沈千凌感慨,這種偶像劇經典臺詞真是非常感人。
「也只有你能傷到我。」秦少宇在他耳邊道。
沈千凌一腳踹開他。
可冷酷。
完全就是一個冷酷受!
而在大街上,一堆人沿途買買吃吃,最後累了便在茶樓包廂休息,毛球蹲在桌上,四面八方不斷有人遞瓜子肉乾,吃不過來簡直捉急。
「怎麼這麼招人喜歡。」雲絕歌用手揉揉牠。
毛球狂野甩頭,不要摸,還在吃!
那必須招人喜歡,因為是我家夫人親自生出來的!
暗衛心中洋溢濃濃中二自豪感。
「啊呀!」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呵斥,「怎麼走路呢!」
暗衛對視了一下,淡定把包廂門推開一條小縫──沒錯,這就是八卦應有的專業態度。
「對不住對不住。」小二連連道歉,「這位公子定然是沒看清路,還請錢爺多多包涵。」
「我說你們這是什麼酒樓!」呵斥聲依舊未停歇,「怎麼什麼人都往裡放,這種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也不怕嚇走其他客人!」
「來來,小的給韓爺擦乾淨。」來者都是客,小二只好自己打圓場,拿了乾淨手巾想替他擦。
「擦一擦就行了嗎?」那人愈發聲音大,「我這一身袍子,是從福瑞祥綢緞鋪專門定做,那可是京城百年老字號,一丈布料便要抵得上你這半家店!」
「哇!」暗衛吃驚,「原來我們這麼有錢!」
葉瑾不解。
暗衛解釋,「福瑞祥是追影宮的產業,宮主一手建起來的。」
葉瑾更納悶,「可他方才不是說百年老字號?」
「剛開業時瞎吹出去的。」暗衛大剌剌道,「本來剛開始要吹成千年老字號,後來宮主覺得有點扯,只好砍了九成。」真是非常遺憾。
葉瑾:……
「還有這靴子,光鞋底就值十兩銀子!」那人還在趾高氣揚,「此靴名叫『茫茫大雪英雄俠影踏無痕』,想來你們連聽都沒聽過。」
葉瑾嫌惡,「這是什麼爛名字。」
「其實原本也就值幾個銅板。」暗衛道,「但那陣死活賣不出去,於是宮主就把價錢提高了好幾百倍,又起了個死長的名字,結果沒幾天就賣脫銷,還有人打破頭去搶,搶不到還要哭。」畫面可慘烈。
葉瑾心情複雜,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門外那人還在吵吵嚷嚷,一點停止的趨勢也沒有。小二雖說面子上點頭哈腰,但其實心裡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只是苦於不好發洩,只能暗想能有個俠士出來將他一拳揍下樓!
鬧事之人名喚錢多多。仗著家中有些家底,又會幾下拳腳功夫,平日裡飛揚跋扈橫行鄉里,是個人人皆知避猶不及的小霸王。
「啾!」毛球被吵的略煩,於是狂躁踢了一下爪爪。
「此等茶樓,我便不該來!」錢多多打開手中玉扇,覺得自己很有一番風流倜儻的英俊氣度,「沒有海參就罷了,居然連鮑魚都沒有,燕翅沒有完全燉開,熊掌更是乾柴無比,要教我如何才能吃得下飯?」
暗衛行走江湖這麼些年,雖然經常能遇到腦殘炫富,但大都炫的低調不經意,非常具有技術含量,像這麼直白的炫耀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於是整個人都被驚呆了!
毛球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大家好像都很吃驚的樣子,於是也配合張開嘴瞪圓眼睛,站在桌上一動不動,以表示自己整隻鳥都被驚呆了!
「想走?」錢多多聲調拔高,「休想,先把銀子陪來!」
暗衛順著門縫往外看,便見一個綠衣胖子正拉著另一人不放,被拉住的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長什麼摸樣,雖是武夫的樣子,但身上似乎受了傷,走路有些不穩。
「錢爺,您先息怒息怒。」小二生怕兩人在店裡打起來,於是息事寧人道,「不然您今天這頓就算小的孝敬,這樣可好?」
「我會貪你這區區一點銀子?」錢多多不耐煩,伸手一把撥開他,指著戴斗笠那人道,「爺不要你賠銀子,也不要你洗衣裳,只要將撒到地上的菜吃乾淨,就放你走!」
此言一出,周圍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如此糟蹋人的話,也虧他能說得出來。
戴斗笠那人站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反駁。
「去看看。」葉瑾皺眉。
「是。」暗衛拿著鐵鞭出門,遞給小二一小錠金子,「桌椅費。」
「……」小二眼底很茫然。
暗衛隨手一揚,鞭尾如同刀鋒,瞬間劈開四張桌子。
小二抱著腦袋往樓下跑。
戴斗笠那人也藉機往樓下走,雖說身形踉蹌,卻走得極快。只是運氣不夠好,剛出茶樓大門面前便堵了兩名暗衛。
「兩位何事?」那人操著一口生硬方言。
暗衛出手快如閃電,瞬間便點了他的穴道,將斗笠拿了下來,露出一張有些傷痕的臉──正是那日冒充秦少宇的逃兵。
「怪不得看著走路眼熟。」暗衛嘖嘖,「這下倒好,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暗衛將逃兵帶回官府之時,秦宮主正在和沈小受討價還價,關於「小肚子是要摸三下還是五下」這種事真是很值得嚴肅探討一番。
所以可想而知當他被打斷之時,心情有多麼的不爽。
沈千凌倒是鬆了一口氣,趁機跑出去找兒子,和流氓獨處一室這件事真是非常危險。
暗衛看著他脖子上的紅草莓,心情都很複雜。
先前還以為宮主和夫人在喝茶聊天,現在看來真是太幼稚了,根本就不可能好嗎!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被宮主削。
特別忐忑。
「啾!」毛球在雲絕歌懷裡懶洋洋打呵欠。
「出了什麼事?」沈千凌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算不得什麼大事。」暗衛非常機智,「遇到了幾個小毛賊。」
「交給蕭大人審問便好。」沈千凌叮囑,「追影宮就不要插手了。」省的又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么蛾子,你們一看就很不靠譜。
暗衛點頭,「公子說的是,我們一定不會插手!」非常鏗鏘。
秦少宇站在門口,伸手摸了摸下巴。
暗衛立刻機智道,「沈公子,葉谷主有話要跟你說!」
葉瑾:……
下次要演戲事先打聲招呼啊。
「是嗎?」沈千凌好奇問葉瑾。
暗衛集體用非常火熱的眼神看向葉谷主。
葉瑾只好配合道,「不如我們去書房說?」
看樣子還是個祕密?沈小受頓時來了興趣,真是非常八卦。
目送兩人出了小院,暗衛感慨萬千,夫人真是單純爛漫招人疼!
「什麼事?」秦少宇問。
暗衛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去地牢看看。」秦少宇往院外走。
地牢門禁森嚴,蕭捷聽到消息也已經趕來,被抓那人面如死灰坐在牢中,不開口也不說話。
「宮主。」暗衛道,「這就是那日冒充你之人。」
秦少宇皺眉看了看,然後道,「就他?」
暗衛點頭,「是。」
秦少宇面無表情道,「剮了吧。」
那人聞言一哆嗦,眼底明顯有些恐懼。
「啊呀,使不得啊。」蕭捷慌忙阻攔,「宮主萬萬不可隨便剮犯人,這可是有悖我朝律法的。」
「不能剮就算了。」秦少宇點頭,「就地埋了也行。」
「埋了也不行啊!」蕭捷急急跺腳,「即便是犯了大罪,也理應由下官先行審問才是。」
「那你審。」秦少宇很好說話,「現在就審,審完我就燒。」
蕭捷無語凝噎,目光略絕望。
「你想知道什麼?」那人看著秦少宇,嗓音有些沙啞。
秦少宇道,「你的名字。」
那人道,「鐵老三。」
「名字有點印象。」秦少宇點頭,「的確是李威遠的人,那就更能燒了。」
蕭捷:……
「我有個祕密。」鐵老三橫下心。
暗衛一聽就笑了,「誰還沒個祕密,說得好像很值錢一樣。」
鐵老三惱羞成怒道,「是關於李威遠的祕密。」
暗衛猜測,「底褲的顏色?」
蕭捷拚命忍住想要把這些人轟出去的衝動!
「我說出祕密,你放我走。」鐵老三越過暗衛,直接看秦少宇。
「那要看你的祕密值不值錢。」秦少宇進到牢裡,「若是想說其實李威遠對皇上有異心,這種事但凡是個人就知道,也不必拿來做籌碼。」
「什麼?」蕭捷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滿臉震驚道,「還有這等事!?」
暗衛:……
你稍微配合淡定一點啊,裝冷豔會不會?不會就付十兩銀子,我們給你畫一張吟門主。
「你知道?」鐵老三也一愣。
「不僅我知道,皇上自己也知道。」秦少宇蹲在他面前,「算不得是祕密。」
「沒錯。」暗衛也點頭附和,「還不如說底褲顏色。」
「那皇上還讓他做將軍?」鐵老三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因為皇上吃定他不會在西北戰亂時謀反,不用白不用。」秦少宇嘴角一揚,「想拿這個消息換你的命,怕是有些困難。」
「那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鐵老三咬牙。
「說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秦少宇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你為何要逃出軍營,為何要冒充我,是誰殺了其餘人,又是誰燒了那些屍體,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一件一件全部說出來!」
聲音不大,卻教人後背有些發涼。鐵老三壯著膽子道,「說了你便會放過我?」
「不說你只有死路一條。」秦少宇冷冷看他。
暗衛在心裡鼓掌,我們宮主簡直英俊。
除了沈小受,這世上沒幾個人敢主動招惹秦少宇,連沈千楓與葉瑾都會在他心情不好時離遠一些,更別提是普普通通一個兵士。
鐵老三妥協道,「逃出軍營一來是不想吃苦,也怕死;二來是因為那日我們在巡邏之時,無意中聽到李將軍在帳中用倭國話在和人交談。」
「說些什麼?」秦少宇問。
「聽不懂。」鐵老三搖頭,「當時回去後大家都自我安慰,說李將軍未必能發現我們在外頭,但心裡實在沒底,怕有一天會因此糊裡糊塗丟了性命,於是便一不做二不休,找了個大風夜跑了。」
「那冒充我之事呢?」秦少宇問。
鐵老三訕訕道,「剛從軍營跑出來的幾天,我們一直四處躲藏,後來見沒人追搜,便打算撈一票銀子回老家,有人便提議假扮成秦宮主去搶,來錢也快,還能威懾到對方。」
「搶到錢了嗎?」秦少宇臉上沒什麼表情。
鐵老三苦逼搖頭,「沒有,第一次就被這幾位爺抓了。」
暗衛用充滿同情的眼光看他,簡直倒楣。
「之後發生了什麼。」秦少宇道,「一件一件說出來!」
「被抓之後,我們集體被關在客棧一間房子裡。」鐵老三道,「後半夜的時候便聞到一股迷香味,我祖上是製造各種香料出身,因此並未被迷暈。」
「知道不對,為何不叫救命?」秦少宇皺眉。
「當時嚇傻了,還以為是這幾位爺要殺我們。」鐵老三小心翼翼看了眼暗衛,見他們並未有太多反應,才繼續道,「況且當時迷煙很厲害,昏昏沉沉也發不出聲音。」
「然後呢?」秦少宇繼續問。
「然後我便親眼看到三個黑影,用木夾……製造出大家咬舌自盡的假象。」雖然已經過去,但回想起那一夜,鐵老三手心依舊沁滿冷汗,「我當時心知難逃一死,便拚盡全力偷偷咬破下唇,弄出滿嘴血假裝已經沒命。當時房中只有月光,他們人又多,因此誰都沒注意到我是詐死,最後也只是檢查了一下便離開,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秦少宇抬眼看了眼暗衛。
「屬下知錯。」暗衛心裡暗自叫苦,當時處理屍體時擔心會被沈千凌發現,因此也未仔細檢查,誰會想到裡頭竟然還藏著一個活人。
「被拖到郊外後,我躺了許久才緩過氣,剛想爬起來卻又聽到有人過來,便又趕緊躺下裝死。」鐵老三繼續道,「來的依舊是昨晚那些人,他們原本想要在林子裡將我們的屍體燒掉,後來又怕離鎮子太近會被發現,於是便用馬車將我們運到了荒郊野外。那裡是亂葬崗,趁著他們去撿木柴的工夫,我在附近找了具屍體換上衣裳,然後就躲到了樹上。他們也未仔細檢查,來之後拿刀又砍了一陣子,便澆上火油燒了。」
「可曾看清是哪些人?」秦少宇問。
鐵老三道,「李將軍的人。」
「確定?」暗衛道。
鐵老三點頭,「確定,雖說他們一直蒙面,但說話聲還是能聽出來,其中一人是李將軍的副將。」
「若是如此,那李威遠定然會知道祕密已經敗露。」蕭捷擔憂,「會不會讓他提前反了?」
「那倒不一定。」秦少宇道,「若是擔心祕密洩露,那在這些人剛逃出軍營的時候便應該動手,何至於還要等幾天。」
「那是為何?」蕭捷不解。
秦少宇目光有些寒涼。這些人會遭受殺身之禍,只怕十有八九是因為落在了追影宮手裡。即便不是因為祕密,李威遠也擔心自己會利用這些人做文章,於是便乾脆先下手為強,集體滅口乾淨。
「先在牢裡待幾天吧。」秦少宇站起來。
鐵老三聞言怒道,「你分明就答應過,說完便放我走!」
「現在走了,再被姓李的撞見你只有死路一條。」暗衛提醒他,「待在牢裡有吃有喝還安全,有什麼不好?」
鐵老三:……
「宮主言出必行,待到他覺得時機恰當,自然會放你出去。」暗衛道,「大可不必擔心。」
鐵老三聞言猶豫,卻最終還是點頭。
秦少宇轉身出了地牢。
蕭捷也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道,「還以為宮主真要剮了他。」
暗衛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怎麼可能,我們宮主一直都特別講道理。
「不知宮主下一步要怎麼辦?」蕭捷又問。
秦少宇若有所思。
「不如趁早回軍營?」蕭捷建議,「否則下官擔心皇上會有危險。」
秦少宇嘴角上揚,眼底有些笑意。
「……宮主?」蕭捷納悶。
秦少宇大步踏進院子。
毛球衝他張開翅膀,沈千凌也從桌邊站起來。
「宮主。」蕭捷還想往進跟,結果被暗衛從領子上拽住。
還有沒有眼力,這種有情人團聚的感人畫面就不要插進去了啊!
雖然只是短短半個時辰,但對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我家宮主和夫人來說,還是特別漫長,簡直稱得上是久別重逢!
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要落淚。
「葉瑾跟你說什麼了?」秦少宇捏捏他的鼻子。
「什麼都沒說,進屋就喝茶。」沈千凌抱怨,「後來我問他是不是想說和大哥有關的事情,結果他就哼唧哼唧回房了!」這麼傲嬌真的可以嗎,嫂子當的特別不合格。
「大概是不好意思。」秦少宇安慰。
沈千凌老老實實道,「我真完全沒看出來。」
「去換衣服吧。」秦少宇道,「我們去吃青椒雞。」
「可之前說好是後天去。」沈千凌提醒。
秦少宇替他整好衣領,「計畫變一下,我們後天動身去軍營。」雖然和楚淵沒什麼特殊交情,但從此事便能看出李威遠已經開始按捺不住,還是早些回去看看的好。
「這麼趕?」沈千凌意外,「葉大哥也剛來沒幾天。」
「戰事吃緊,我們去幫忙。」秦少宇道,「不想再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待下去。」
「也好。」沈千凌也沒多問,「早些打完仗,我們早些回家。」
「回家成親。」秦少宇強調。
沈千凌笑,「嗯,回家成親。」
日月山莊暗衛抱劍坐在葉瑾屋頂,黑鷹一般冷酷炫。
什麼時候葉谷主才能像小公子一樣軟。
大少爺真是可憐。
第一章 蕭家鎮的離奇命案
在經過前一陣的激戰後,雙方兵力都各有折損,所以這段時間便都養精蓄銳,邊境也平靜了許多。葉瑾也因此閒下來不少──沒有太多傷患需要救治,他每日吃完飯後去藥房整整草藥,而後便能躺在院中看一整天雲,懶洋洋的,整個人都像是冬天裡的貓。
「小瑾。」楚淵推門進來。
「做什麼。」葉瑾閉著眼睛打呵欠,顯然極度想睡覺。
「處理完公事,過來看看你。」楚淵坐在他身邊,「中途遇到驛官,說是有你的信。」
「我的?」葉瑾納悶,「誰寫的?」
「秦少宇。」楚淵將信遞給他。
「十有八九不是好事。」葉瑾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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