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的刺繡

顧德莎

在岩壁上，掙一點縫隙

風吹雲亂，霧蔽遠山，

以細小的花瓣緊緊相連

將一片一片的頁岩

繡成一幅一幅繁茂的春天

在岩壁上刺繡

生之絢爛

死之釋然

天地是唯一見證

我們紮入岩壁的絲線

按春夏秋冬或隱或現

在秋雨的清晨

我們給路過的雲

用絲線繡幾句，

情書，細細的蠅頭小楷

害羞又大膽的，

留言

鹽分地帶文學第72期（新刊號）2018年1月

迴圈

林宇軒

午夜夢迴，彷彿

我們仍漂流在海上

花季還未宣佈，網還沒來

海面上拼圖等待動工

故事才剛剛開始，一切

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些從前的日子

想起耳裡就有海浪聲

　

緣木求魚，我們鋸開樹木

在辛苦打造的屋裡

相濡以口沫

不去思索海鷗的歸宿

關於如何在不曾下雪的潮境

精心佈置一場狩獵

原始的習俗至今

依舊被新的文明盛傳

　

最後積雪都流向了你的船──

我們曾經的船，現在

船已老去，但海還年輕

規劃完整的藍圖上

航線終究是不環保的

用不完的恨無法回收

多餘的愛無法重複利用

此地只有浮動的經緯

證實我們各自貧窮

　

征服野獸後，那些人

終於也成了野獸。

有時你感到恐懼，就像

海裡看見鯊魚在眼前

我的手掌覆上你的額

掩蓋一座將荒廢的雨林

那些恐懼真實而清楚：

可怕的是海裡看不見鯊魚

可怕的是以為自己是海

能輕易擦去錯誤的步履

　

已經快來不及了，他們

開始削去彼此的腳

建築一片田，計劃一條河

所有掙扎都是徒勞

越悲壯越是悲傷

正如騙局都將流入大海正如

你我都將死亡──

而你是知道的，大多數的死亡

並不代表結束。

　

漂流在海上，你是滿月

我是精明的潮水

其他人席地

坐成一座座島，如夢裡

陸沉的每座城堡

沿著海岸，我喚醒洋流

見證生命從死亡的深淵湧升

如此我們就能進入巨大的迴圈

如此我們就能進入巨大的迴圈

而不覺重複

　

（「船已老去，但海還年輕」靈感來自桑恆昌〈觀海有感〉：「船年輕／海卻老了。」）

《鏡文化朗讀》2018年7月30日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為抗議勞基法修惡的絕食勞工而作

鴻鴻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時間在你們手裡

一週八天，一年六季

你們是上帝，而我的肋骨和脊椎

已經被你們統統收去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我會在駕駛的時候睡覺

看護的時候夢遊

蹲馬桶的時候吃便當

抽菸的時候抱小孩

而你們

在開會的時候數錢

度假的時候數錢

打炮的時候數錢

其實根本不用數

榨汁機的鉛管會直接通往

你們家裡的保險箱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

鬧鐘在你們手裡

但我不打算交出我手裡的電池

我不打算交出我的脊椎

我不打算交出我的孩子和我自己的

那一點點抬頭看天空的時間

我不打算交出我的天空

土地需要時間才能肥沃

毛蟲需要時間才能變成蝴蝶

我需要時間才能呼吸

你也需要時間

才能認出鏡子裡的自己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反勞基法修惡詩選》，黑眼睛文化，2018年6月



她的母語日

李鄢伊

［母］

在陽光的注視下

一滴雨落到枝上，長成了果子

她仰躺在草坡上

感覺肚子擴展

整個人成了孕育的一員

小小的心跳，比南方午後的雷更響

她想像那種溫度和觸覺

鍍金的質地令她溫暖

想像那形體向她靠近

當年幼的手微顫地握住她的小指

那暴裂的哭聲徹底驚醒她的發獃

親密說著：「文明從此開啟」

家族史也由此刻紀年

譜系裡不輕易出現的女性

那又如何﹖

臍帶輸傳著愛與鼓動

夢是飛的

帶著她異國的名字降落在這座島嶼



［語］

早安，晚安

在說 Chào buổi sáng[1]

, Chào buổi tối[2]之前，她更常說的是吻

搖籃裡的哭聲時而令人惶恐，時而令人安心

初生的眼睛開始注視世界的顏色

她為她指認房間和花園，風鈴木和暖雲

彼此並肩在草原色的床單上躺著

交換靜謐，交換親密的耳語

Chào buổi tối 親愛的小孩，就算外面有風

她也會擋住針尖般的雨

Chào buổi sáng 親愛的小孩，嬰兒翻身，醒成女孩

女兒摸著她的唇像在素描

一尊很美的雕像

打開嘴巴交談，每個字都是一枚寶石

閃著異國的光影

光彩容易消失在生活的細節

她在家人習慣的用語裡發現落差

在更艱難的方言裡迷途

孤獨把她的影子照亮

媽媽、阿母、[3]Mẹ

女兒用各種語言叫她，沒有任何掙扎

她突然了解－－國界是沒有意義的美學

每個人都可以依自由意志成為多聲道的人

［日］

生活如常發生在鍋瓢上

在日漸穿不下的衣服

在一扇向陽的窗

女兒從她這個潮濕溫暖的房間出生

如今女兒也要帶領她到房間之外

門外的空間非常遼闊

容得下她所有糾結和不安

她終於不再羞澀

大方承認：母親也是一種信仰

像雨下的傘，不管什麼顏色，都抵擋了傷害

女兒邀請她到人群面前

說著他人想像中的國度，那些不可言說的心情

逐一傾倒

原來能夠發出聲音就可以是一種安慰

像是用她的原音哭

或笑

都是這個島允諾的事

1 越南語：早安。

2 越南語：晚安。

3 越南語：母親。

2018年10月，一〇七年教育部文藝獎學生組特優

記得

任明信

那裡存放著時間

時間跳舞

時間說，永遠

時間有你最喜歡的聲音

那裡有你喚不出的

植物的名字

一座安靜的山

一口能飲的井

我們在那裡

一起學鳥的語言

行走於葉脈

看蟲的步履

聽每一顆石頭呼吸

擁抱此時此刻的雨水

你說

有比好看的人

更加好看的人

但美麗

無法取代

另一種美麗

你說

我愛過你

《創世紀詩雜誌》春季號/2018年3月

後收錄於《雪》，大田出版，2019

岩壁上的刺繡

顧德莎

在岩壁上，掙一點縫隙

風吹雲亂，霧蔽遠山，

以細小的花瓣緊緊相連

將一片一片的頁岩

繡成一幅一幅繁茂的春天

在岩壁上刺繡

生之絢爛

死之釋然

天地是唯一見證

我們紮入岩壁的絲線

按春夏秋冬或隱或現

在秋雨的清晨

我們給路過的雲

用絲線繡幾句，

情書，細細的蠅頭小楷

害羞又大膽的，

留言

鹽分地帶文學第72期（新刊號）2018年1月

迴圈

林宇軒

午夜夢迴，彷彿

我們仍漂流在海上

花季還未宣佈，網還沒來

海面上拼圖等待動工

故事才剛剛開始，一切

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些從前的日子

想...

此時此刻：關於詩的種種可能／凌性傑

接下年度詩選的工作之後，我恆常處於訊息焦慮的狀態中，深怕自己錯過了什麼、遺漏了什麼。然而這樣的壓力也促使我更積極地閱讀作品，調整自己的美學品味，重新建構對臺灣現代詩的認識。編選過程中，帶著好奇的眼光去觀察發表在各種媒體上的作品，也極盡可能地去挖掘各類文學獎所選出的優秀作品。此外，我也留意到有些平常不太發表作品的詩人，他們的作品與讀者第一次相遇便是結集出書的時候。於是，這一年來，閱讀了許多大學院校與高中文學獎作品，以及為數甚多的新人詩集處女作。他們用極為新鮮的訴說語氣寫詩，看世界的觀點也與其他世代的寫作者多有不同。

文學創作之可貴，正在於這些互放異彩的時刻，各自守護品味，各自散發魅力。不同世代的詩人，獨立而堅定地表達自我，展現不落俗套的美學價值，讓現代詩的譜系更加富麗，現代詩學的星空更加璀璨。

我想起自己出版第一本詩集的時候，熱切地經營複句、堆疊意象，試圖用最豐盈的詞彙去構建我的詩意王國。也曾深深迷戀詩的神祕性，依靠直覺去寫詩。在可解與不可解之間，那時的我顯然偏愛後者。若說詩有別材，「不涉理路，不落言筌」、「羚羊掛角，無跡可求」，這樣的境界當然也都很好，感覺對了就對了，直覺式書寫自有迷人之處。然而，許多現代詩愛好者或許曾這麼問過：「越好的詩就是越讓人看不懂的嗎？」我想，不是這樣的。任何形式的藝術創作，總要在「理解、被理解」的脈絡裡去傳達、去溝通。

用現代詩的形式進行溝通，跟用散文、小說、戲劇、攝影的形式進行溝通，其中一定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詩的傳達最是講究心領神會，具有穿透力的詩往往能夠讓靈魂顫動。

我讀詩首重詩心，那是詩人最虔敬的傾訴態度。我也一直認為，用美麗的態度回應世界，應該是詩的起點。創作者的心，與世間萬有彼此相遇，形成美的碰撞，那就是詩意的開端。創作者必須「詩心自用」，找到最適切的語言文字，承載聲音與意象，賦予結構、意義，展現獨一無二的精神主體，他的作品才足以成為詩。

如今讀詩，越來越喜歡簡單乾淨的敘述，在日常語言中汲取最大溝通能量的詩意。我相信，即便是無理而妙的詩，也必須具備溝通能量的。溝通能量越強，穿透力就越大，越能夠深入人心。

曾經在幾次文學獎評審場合，與自己喜愛的詩人相聚談詩，討論詩的美學，深覺收穫良多。什麼是詩意？有沒有一套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現代詩學？臺灣現代詩的創作還有哪些可能？這些問題，時常縈繞在我心頭。收錄在這本年度詩選裡的作品，提供了我極其珍貴的答案。

承擔年度文學選集的工作，跟自己以往編選各類讀本的經驗大不相同。年度詩選必須以詩的本質作為基本考量，此外還要兼顧「時間感」或「時代感」。在我們生活的角落，尋覓聲音、意象、結構、意義兼備的作品，始終是年度選集的重要任務。編選者的美學品味，會直接影響選集的整體感。所以戰戰兢兢，不敢稍有懈怠。

經過長年的累積，臺灣年度詩選擁有完整的脈絡、豐碩的成果、多元的呈現。張默、瘂弦曾以年代為主軸，編有《六十年代詩選》（大業書店）。一九六七年，張默、洛夫、瘂弦合編了《七十年代詩選》（大業書店）。在年代詩選之後，洛夫主編《1970詩選》（仙人掌出版社），為臺灣詩壇第一本年度詩選，可惜無以為繼。

一九八二年，爾雅出版社推出年度詩選，在既有的年度小說選基礎上，有計畫地長期耕耘詩選。隱地《美夢成真》書中曾提到，其編選過程之嚴謹審慎，編選者的全力以赴，令人動容。年度詩選討論會議，出資者隱地只能旁聽，沒有投票權。爾雅版的年度詩選十年有成，後來由現代詩社、創世紀詩社、台灣詩學季刊社輪流主事，經歷另一個十年。二〇〇三年起，二魚文化委託年度詩選編輯委員會五人小組編選臺灣詩選，如此歷經十五載，二〇一七年臺灣詩選是編輯委員會最後一次合力編纂。二〇一八年開始，每年度的臺灣詩選交由一位詩人獨力負責。

身為二〇一八年臺灣詩選的編選者，我知道這是一項眼界與品味的挑戰，也是耐心與毅力的考驗。我只能這樣期許自己，盡力挖掘、細心揀擇，讓年度詩選有更多的可能，美學品味有更豐富的呈現。我也不時揣想，若是不同的媒體社群、出版單位各自推出年度詩選，一定也非常新鮮有趣。春暉出版社長期經營的年度台灣現代詩選，同樣值得推薦給愛詩人。我也相信著，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愛詩人的品味可以彼此切磋砥礪，壯大台灣文學的隊伍。同時衷心期待，官方單位可以重視年度詩選的歷史價值，有系統地推動外譯工作，用詩的能量讓世界認識台灣。

回顧二〇一八年，全球重大事件極其迅速地傳遞到我們眼前。中美貿易戰開打，延燒到政治、外交領域。臉書個資安全出現問題，用戶隱私面臨巨大衝擊。地震、海嘯、森林大火事件頻傳。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出現衛生紙之亂、韓國瑜參選高雄市長，多明尼加、薩爾瓦多與臺灣斷交。勞基法修惡持續影響，還有普悠瑪列車翻車事故，導致重大傷亡，台鐵積弊一一浮現。年底縣市長大選綁公投，首見投票日之亂。直接民主的公投議題方面，「東京奧運正名」、「挺同」公投皆未通過，「反核食」、「反空汙」、「以核養綠」、「反同公投」獲得多數支持。尤其讓人傷感的是，年初二月六日花蓮強震、年中八二三雨災，這些天災帶來巨大的創痛，久久無法平復。

同樣在這一年，美麗的花博開幕，許多花卉詩綻放芳香。淡海輕軌通車，我們可以隨著幾米作品流露的詩意，閉上眼睛一下下。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記得二〇一八發生了哪些事？那些事有沒有辦法用詩的形式訴說出來、留存下來？

審視手邊的詩選清單，一開始羅列自己喜愛的詩，數量竟然超過三百首。我想一本年度詩選絕對無法負載這麼多作品，但是想要割捨任何一首也都極其煎熬。再者，同一位詩人如有多首作品待選，也往往讓我產生選擇障礙。這說明了一件事，臺灣現代詩的能量的確非常驚人。傳統媒體刊登的作品有一定的水準，新的影音平台也讓現代詩變得立體有趣。網路讀詩媒體、手寫詩句、詩歌朗誦……，這種種形式都似乎在宣告一場詩的文藝復興。

多年以來，台北詩歌節、太平洋國際詩歌節的活動中，詩人以朗誦的形式，把詩的能量傳達出去。行之有年的台北市詩歌朗誦比賽，在聲音與情感的教育上亦是大有貢獻。這也提醒了我，在智慧型手機影響下，每天總是目眩神迷，眼睛太累了。這時用耳朵去讀書，用耳朵去認識一首詩，或許更能貼近詩的本質，詩的音樂性將有更強的撫慰作用。聯合報副刊的「空中補給」專欄，提供古典詩、現代詩朗誦影音連結，也成為我詩歌教學課程的重要養分。

幾年前，我開始關注大陸的微信公眾號「讀首詩再睡覺」，睡前讀一首詩變成了一場生活儀式，詩可以用手機聽。二〇一七年，我很喜歡的一套有聲書是《在所有聲音中，我傾聽你：趙又廷為你讀詩》。趙又廷的中、英文朗誦令我驚艷，證明了詩不僅要用神經去唸，更要用靈魂去唸。至於臺灣讀者熟悉的網路社群「晚安詩」、「每天為你讀一首詩」、「詩•聲•字」……，也促成臺灣現代詩的普及與流傳。鏡文化的朗讀頁面，也為作家、詩人們擘畫出一處美好的發表空間。當詩作為一種靈魂的顫動、聲音的藝術，一首迷人的歌詞其中也必定帶有詩意。前衛版臺灣詩選曾收錄羅大佑的〈亞細亞的孤兒〉，爾雅版的年度詩選曾選入林強的〈向前走〉，在在見證詩與音樂的美好交會。編輯《二〇一八臺灣詩選》時，我想要從朗誦、演唱的情境裡，挑選一些作品分享給大家。

此外，我有許多私心喜歡的詩作，未曾在各種平面、網路媒體發表。這些作品被看見、聽見，是在作家個人作品集或是主題合集裡。我想，年度詩選應該要為他們留有一席之地。

關於詩選分類方式，依主題分、依作品長度分、依發表先後次序分、依創作者出生世代分，各有好處也各有道理。二〇一八年讀詩，我喜歡觀察時間的流動，覺得任何分類方式似乎都無法做到周全。幾經思索，只能按照我與這些詩作相遇的月份，依次排列在讀者面前。在編輯體例方面，《二〇一八臺灣詩選》沿循以往的呈現方式，每一首詩後附上詩人簡介與創作自述，希望藉此形式讓讀者可以更貼近詩人的作品，擁有更深入的理解與溝通。

特別感謝二魚文化的完全信任與託付，讓我擁有這一年充實而美好的讀詩歲月。同時也要感謝青年作家尤尊毅幫忙收集影印資料，並且提供編選建議。

為了紀念這一年，也為了想要對這個島嶼表達深深的謝意，在序文最後附錄自己寫的一首詩，也算是年度心情的總結──

台灣一葉蘭──寫給單親媽媽

所有美麗的事物

都是經過命運挑選的

或許那些美麗也在

挑選更適合自己的命運

如果要為命運賦予形象

她們說應該就是台灣一葉蘭

春天開花，冬季脫落葉片

以堅忍的姿勢積存時間

從陰暗潮濕之處

漸漸看到一片光亮

多雲霧的海拔兩千公尺

稀疏的光透入林地

水苔，腐葉，伏倒的樹枝

假球莖藏身其中

粉紫色的花一如願望

與其他願望齊聚開展

花朵後面是一枚碩大葉片

孤單挺立，表面有縱摺紋路

種子細小而多

像是慈愛也像是焦慮

失婚或喪偶之後

明白只有自己可以

成為自己的依託

保護心愛的孩子

讓悲傷止步

在生活的岩壁上

把痛苦變成一朵花

（收錄於《花蜜釀的詩 百花詩集：臺灣原生篇》，遠景出版。）

二〇一九年七月二十八日，謹識於淡水紅樹林

此時此刻：關於詩的種種可能／凌性傑

接下年度詩選的工作之後，我恆常處於訊息焦慮的狀態中，深怕自己錯過了什麼、遺漏了什麼。然而這樣的壓力也促使我更積極地閱讀作品，調整自己的美學品味，重新建構對臺灣現代詩的認識。編選過程中，帶著好奇的眼光去觀察發表在各種媒體上的作品，也極盡可能地去挖掘各類文學獎所選出的優秀作品。此外，我也留意到有些平常不太發表作品的詩人，他們的作品與讀者第一次相遇便是結集出書的時候。於是，這一年來，閱讀了許多大學院校與高中文學獎作品，以及為數甚多的新人詩集處女作。他們用極為新鮮的訴...

序文 ─此時此刻 ：關於詩的種種可能｜凌性傑

一月
岩壁上的刺繡｜顧德莎
台灣的春天 ─詩詠山櫻花｜路寒袖
節奏｜汪啟疆
菜市場聽海頓｜張堃
夢中牝馬｜劉曉頤
存活率計算方式｜隱匿
暮秋　紅衣指柱蘭的還魂記｜須文蔚
山林之心｜陳義芝
急行軍｜焦桐
夜宿塔塔加｜郭哲佑

二月
毛柿｜吳晟
多毛的日常｜毛毛弗斯
烤橙｜顏嘉琪
問事｜陳怡芬
誰要回花蓮｜陳克華
紙牌｜林餘佐
海不是傾訴的對象｜曾翎龍

三月
野外採集｜崔舜華
記得｜任明信
毛筆｜零雨
起點｜柴柏松
未命名的幻想謎題｜伊格言
閃光｜曹馭博
結晶的友誼｜帕麗夏
接近｜陳昌遠

四月
春日午後撥弦｜達瑞
時差｜謝沅伸
人間辭｜離畢華
初訪農禪寺｜張錯
我們橫渡大川｜楚狂
末日後人｜張詩勤
時間坐在我的位子｜嚴忠政

五月
只是通過｜孫得欽
獨身荒野｜張純甄
簡單的歌｜陳柏煜
廣場｜柯嘉智
一次性人生｜吳緯婷
有一天─給慧如，兼記15週年水晶婚｜李長青

六月
北京城：致J｜馬翊航
媽媽的骨灰，可以吃嗎？｜潘家欣
二月｜林禹瑄
祕密廁所｜詹佳鑫
此乃白雪盟約─記流蘇開了｜許悔之
金魚草｜林達陽
假裝的鼓吹─寫麝香百合｜孫梓評
我現在沒有時間了｜鴻鴻
我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蔣闊宇

七月
死亡的祈禱｜鄭烱明
夏至｜曾貴麟
默劇演員的內心獨白｜林婉瑜
沒有寄出的明信片四張｜李承恩
追星｜翁書璿
異客（四首）｜廖偉棠
南風的話｜許含光
迴圈｜林宇軒

八月
假日花市｜阿布
它未曾進入我心｜郭品潔
我如何用一天想你而完好如初｜張敦智
當時間屬於我們的時候｜鍾喬
狩獵｜陳育虹
在盤石山｜鄒佑昇
黑色街頭｜蘇紹連
我們將在上一次見面時腐化彼此｜王天寬

九月
最大限度機械式進入｜葉語婷
劇組春秋｜蔡琳森
讓我為你建立一個國家｜徐珮芬
獻給貓的排水孔之歌｜楊佳嫻
槲寄生｜卓純華
與厭世者交往守則｜李豪
有一天｜宇文正

十月
等待─瑪拉拉致翁山蘇姬｜廖永來
重編《新英文法》之例句翻譯｜游書珣
像我這樣的待業男子｜林佑霖
她的母語日｜李鄢伊
中央公園｜楊澤
遠處的女人｜孫維民
獨讀市景之日常｜田運良

十一月
對早晨的必然感傷｜夏夏
注音練習｜林儀
剩男剩女｜靈歌
地中海之死｜廖梅璇
螺聲－寄語鹿港國小｜張芳慈
山居日子｜張繼琳

十二月
爆裂物語｜鯨向海
登入泰達希爾｜陳少
無知的我們｜李蘋芬
時空的切面─致陳澄波｜羅任玲
一呼⋯一吸｜李焯雄
福音｜洪丹
我媽媽的眼睛來摸我的頭了｜馬尼尼為
石榴花｜陳牧宏
悼詞──給一個詩即將凋亡的時代｜吳岱穎
大鹿角女孩｜高自芬
快照亭｜袁紹珊
杜布羅夫尼克｜陳育律

序文 ─此時此刻 ：關於詩的種種可能｜凌性傑

一月
岩壁上的刺繡｜顧德莎
台灣的春天 ─詩詠山櫻花｜路寒袖
節奏｜汪啟疆
菜市場聽海頓｜張堃
夢中牝馬｜劉曉頤
存活率計算方式｜隱匿
暮秋　紅衣指柱蘭的還魂記｜須文蔚
山林之心｜陳義芝
急行軍｜焦桐
夜宿塔塔加｜郭哲佑

二月
毛柿｜吳晟
多毛的日常｜毛毛弗斯
烤橙｜顏嘉琪
問事｜陳怡芬
誰要回花蓮｜陳克華
紙牌｜林餘佐
海不是傾訴的對象｜曾翎龍

三月
野外採集｜崔舜華
記得｜任明信
毛筆｜零雨
起點｜柴柏松
未命名的幻想謎題｜伊格言
閃光｜曹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