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服飾之頭飾、外披與內衣生疏名詞解讀

冉長江

內容摘要：《紅樓夢》中的服飾款式繁多，佩飾精美，儼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服飾滿漢全席，且作者描繪之細膩，這種精緻，可用明謝榛的佳句「誦之行雲流水，聽之金聲玉振，觀之明霞散綺，講之獨繭抽絲」來形容。本文通過對《紅樓夢》中的一些頭飾、外披及內衣的生疏服飾名進行釋讀，見出這門被黑格爾稱之為「走動的建築」服飾藝術精雅之一角。

關鍵詞：《紅樓夢》服飾名；生疏服飾名；頭飾；外披；內衣



一、紅樓服飾中的頭飾、外披與內衣服飾名

《紅樓夢》中的服飾琳琅滿目。所謂服飾，是服和飾的合稱，服主要是由布料縫合而成，飾主要為裝飾襯托物，其原材料不離棉、絲綢、皮毛、羽毛、玉等，書中絲綢非常多，主要有緞、錦、綢、紗、絹、紈、綾、縐等。

服飾分男女，源於幾千年的文化所演化出來的差異，從最早的儒家經典《易經》：「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 這樣的觀念就形成了古代天尊地卑，男尊女卑，乾道男，坤道女的思想，上為天，下為地，天乾地坤，乾坤也就成為男女服飾差異的主要依據之一，也是上衣下裳的由來。

服飾的花紋色澤也是源於我國幾千年的觀念和物質，《左傳》：「君履厚土而戴黃天」，表現對天地之德的感戴和崇奉，於是形成了天冠地履、戴圓履方的服飾意向審美文化，而《尚書．益稷》十二章服有載花紋色澤的具體由來，由「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宗彝、黼、黻、藻、火、粉米」 等組成。唐．孔穎達對此所疏：「天之大數不過十二，故王者製作借十二。」 這種取法自然和在禮儀文化的支配下，在加上人們寄託和抒發自己的情感及願望，後面就逐步形成了服飾審美意向的基本標準。例如歲寒三友「松、竹、梅」花紋；四季平安的四季花卉圖案；富貴萬年的芙蓉、桂花和萬年青圖案；子孫萬代的成串葫蘆圖案，龍鳳呈祥的祥雲紋和如意紋等。

書中出現的服飾名稱非常多，按服飾所在的身體部位及功能，大致分為：

頭飾：冠、抹額、勒子、釵、簪、珠、花、笠、雪帽、昭君套、觀音兜、花領、風領等。

外披：披風、蓑衣、斗篷、鶴氅、襖、裘、坎肩、背心、比肩褂、袍、褂等。

內衣：肚兜、小衣、抹胸、汗巾子、中衣等。

二、頭部裝飾生疏名詞解讀

從上述服飾名稱可知書中的頭飾名稱非常之多，下面主要列舉一些現今已停用、少用或發展為其它的頭飾名進行解讀。

1、 冠

頭頂裝飾。《紅樓夢》中很多地方都描述到冠，但擁有冠戴的人物描述不多，主要集中在寶玉和王熙鳳等人的身上。在古代冠是雄性的標誌，也是男人的象徵 ，秦漢時期以長冠為主 。書中第三回描述寶玉和黛玉初見：「束髮嵌寶紫金冠」 ，第八回「累絲嵌寶紫金冠」 ，第十五回「束髮銀冠」等 。成年男子一般在二十歲舉行冠禮，《禮記．曲禮上》即有「男子二十，冠而字」的記載，表示從此要擔當起成年的責任，正如《儀禮．士冠禮第一》中所說：「棄而幼志，順而成德」 。由此可見，冠是男性成年與未成年的標誌區分物件。在傳統的皇族頭飾中，男性頭戴龍冠，女性頭戴鳳冠，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徵，由戴冠可知當時社會禮義習俗的縮影。到現今生活中卻很少使用，主要在戲劇中出現。

紅樓服飾之頭飾、外披與內衣生疏名詞解讀

冉長江

內容摘要：《紅樓夢》中的服飾款式繁多，佩飾精美，儼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服飾滿漢全席，且作者描繪之細膩，這種精緻，可用明謝榛的佳句「誦之行雲流水，聽之金聲玉振，觀之明霞散綺，講之獨繭抽絲」來形容。本文通過對《紅樓夢》中的一些頭飾、外披及內衣的生疏服飾名進行釋讀，見出這門被黑格爾稱之為「走動的建築」服飾藝術精雅之一角。

關鍵詞：《紅樓夢》服飾名；生疏服飾名；頭飾；外披；內衣



一、紅樓服飾中的頭飾、外披與內衣服飾名

《紅樓夢》中的服飾琳琅滿目。所謂服飾...

序

張惠

這本《香港紅學芷蘭集》終於付梓了，回首來路，感慨萬千。

本書的書名是由香港紅學研究大家梅節先生所題，書法真是飛揚靈動，骨秀神清，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很難想像這是出自於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先生之手。讓我看著都有點兒小小嫉妒了，因為我覺得梅先生這次題寫的書名，比前些年給我的書《海外紅學與近代譯學》題的書名，筆力更勝一籌。不過我也完全理解。因為我的書，作者只有我一個；而這本《香港紅學芷蘭集》，作者是我的學生們，有二三十個呢，老先生看著小傢伙們當然開心了。他們是初起之苗，老先生當然要分外栽培，所以書名也題寫得格外用心。老先生還囑咐我，這個可算是初集，將來還希望二集，三集依次辦下去，但願借老先生吉言，將這一點兒向學之心，薪火相傳下去。

書名的典故，來自於范仲淹《岳陽樓記》：「岸芷汀蘭，鬱鬱青青」。我當然知道，香港求學的這些同學們，他們絕大部分都不是文史專業的，而且有很多從事的也是其他工作，他們只是出於對《紅樓夢》的喜歡選擇了我這門課。雖然經過一學期的努力學習，他們交出了自己的報告，而且我也是擇優結集，可是我當然知道他們在學識的積累和見解的高妙上，顯然無法跟卓有所成的文史研究者相比。所以這書名的第一層意思，是我個人認為，他們的小文就像生長在水邊上的芷蘭一樣，雖然不是名花異種，但自然清新，別有一種風流態度。再者，我覺得《紅樓夢》的學習、領悟和應用，似乎不必一定拘泥在象牙塔。比如說有一年授課，我把學生的報告分為《紅樓夢》中的飲食、服飾、醫藥、農業等等。其中冉長江同學是做服飾行業研究，自有服裝品牌的，剛好他抽到了《紅樓夢》中的服飾，為了做好這個題目，他非常認真地翻閱查找相關資料，把《紅樓夢》中一些對今人來說比較生疏的服飾名稱比如斗篷、披風、抹額、斗笠、蓑衣等等，做了條分縷析式的解讀。所以我想，未來他在做服裝設計，或者推出新的服裝品牌的時候，會不會有一天觸類旁通想到曾經做過的這些《紅樓夢》服飾元素，有沒有可能應用呢？又比如說，2019年中國新聞出版傳媒集團、紫荊雜誌社、聯合出版（集團）舉辦了紫荊盃「媽媽導讀師」香港親子閱讀大賽，在我課上求學的張艾同學剛好是一位媽媽，參加了這個大賽。在我的指導下，她和女兒一起閱讀的《林黛玉進賈府》奪得了親子閱讀大賽總決賽的銀紫荊獎。我的《紅樓夢》課後來由於疫情改成了Zoom網上授課，有的同學是帶著孩子甚至婆婆一起聽課的。所以這書名的第二層意思，是我希望，他們紮根在《紅樓夢》優秀文化的有源之水，能夠不拘一格，蓬勃生長。

這本書也是課堂教學的產物。兒時認為老師都是知識和智慧的象徵，便對教師這個職業產生了朦朧的嚮往。此後遇到過非常多的優秀老師，從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教學內容充分、教學方法多元、教學儀態優雅，以及全心全意關愛學生；我領悟到了「教育就是一棵樹搖動一棵樹，一朵雲推動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這些都促使我思考如何才能成為一名既能夠「傳道授業解惑」，同時也對學生充滿愛的老師，爭取能讓學生快樂學習，潛移默化中接受美的教育，所以我在教學中採用了「情境教學法」（Situational Approach）。比如在講《紅樓夢》版本時，會放上各種不同的抄本、刻本等讓學生翻閱、觸摸，分辨其紙張、筆跡、內容、格式等等差異；在講述各個人物的身世、性格與個性時，通過展示《紅樓夢》的各種繪畫（文人畫、版畫、年畫）、剪紙等等，再現《紅樓夢》文中所繪情境，比如大觀園圖、十二金釵圖、黛玉葬花圖、寶釵撲蝶圖、寶黛共讀西廂圖等等，讓學生通過識、記、認加深對各位金釵的印象；在講大觀園詩社的時候，帶來香、筆、墨、紙、硯，仿照《紅樓夢》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讓學生抄寫書中的詩詞，以增加課堂趣味。

也曾中秋時分過月餅，會不會讓他們對《紅樓夢》中的聯句「分瓜嘲綠媛」更有感悟？也曾元宵猜過燈謎，用一株花樹掛滿了書簽，上面寫出了書中賈母、寶釵、黛玉、元春、迎春、探春等人的謎語讓他們猜，猜中者可以留下寫有謎語的書簽留念，猜中的同學還記不記得那些謎語？也曾經鋪設過茶席，給每位同學準備了小杯，班上有位同學剛好是一位法師，由他表演茶道，最終大家分飲之，真可謂可遇不可求的「茶禪一味」，不知同學們是不是還會記得那天講的櫳翠庵品茶，是不是還會憶起《紅樓夢》的滿紙茶葉香？

我的一個學生曾經問過我，老師，你覺得學了《紅樓夢》，之前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嗎？我想起我的學生們，春陽同學在畢業論文答辯前夕幾乎得了焦慮症，甚至想逃跑坐飛機回北京去，但實際上最終她的成績是A。曉嫻同學為了寫好自己探討《紅樓夢》疾病的論文，幾易其稿吃夠苦頭。曉冬同學和紫薇同學曾經自告奮勇要扮上寶哥哥與林妹妹，在班上演出情景劇，可惜陰差陽錯未曾實現。海波同學在課上虔心地用小楷抄寫《紅樓夢》中賈母看重的《心經》。龍梅同學的談吐令我暗中稱奇，然後得知她的碎片時間都用於閱讀不同書籍。黃毛毛同學曾經同樣入選紫荊親子閱讀大賽，以她的實力獲獎猶如探囊取物，但是由於疫情無法到場失之交臂，實為可惜。錢芳同學做事猶如王熙鳳的明麗爽快，大小活動經她手調理得井井有條，是不是因此她寫賈璉才這麼得心應手？李楊同學每次都默默地搬桌子為《紅樓夢》課上的展示做那些粗重的勞動，一次兩次不出奇，難得的是次次如此。王穎同學所在的小組報告設計得非常精美，給同學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胡晗翰同學最初就跟我彙報說他對朝鮮歌舞劇《紅樓夢》感興趣，有志於做這方面的碩士論文，使我暗暗頷首，因為好的選題是成功的一半，這個選題賽道不同，少了多少競爭。張然同學對賈赦是根朽木的看法令人擊節稱快。小艷同學和倩宇同學同組共做尤氏的報告，她們對女性智慧的關注，使我相信她們在自己的家庭和家族裏想必也遊刃有餘。明燦同學別具一格地以「看父敬子」來解讀遺腹子賈蘭的敏感和自強，令人耳目一新又心下惻然。吳炳南同學的論文本來已經寫好的，但主動聯繫我，說自己想進一步修改，我很欣賞這種自我要求的態度。楊明華同學上課的時候帶來了一個看來頗有一段歷史的《紅樓夢》排印本，讓大家對枯燥的版本更多了一些興趣。羅宇同學和呼延雨薇同學都關注了紫鵑、晴雯這樣的下層並報以深切的同情，我希望也相信他們在做社區工作時會多一些人文的關懷。王穎同學、吳艷同學、陳小艷同學、許常玉同學、錢芳同學、李楊同學、王曉冬同學、趙紫薇同學畢業後還多次和老師相見，更多的同學，由於工作的原因大家天各一方，但是時不時會聯繫一下。常聽不少老師不無遺憾地說起，有很多精心指導過的學生畢業之後便杳無消息，從此與老師相忘於江湖，當然我想，這其中或有像魯迅先生那樣覺得人生不夠如意想見老師卻近鄉情怯。所以讓我訝然的是，為什麼畢業了，他們還會和我聯繫和我相見？明明我們只曾短短的相聚，明明今日我手中沒有分數而他們也不再需要我做論文指導，旋即我了然了，這不是說明老師有多麼優秀，而是反映了學生有多麼優秀，這種品質也是優秀的一個組成部分，由於習慣，而成自然，這或可解釋他們現在何以能夠行穩致遠。

法國普魯斯特在《追憶似水年華》中寫道，因為一口瑪德萊納小點心，瞬時將他拉回遙遠的從前，打開記憶的閘門：「我只覺得人生一世，榮辱得失都清淡如水，背時遭劫亦無甚大礙，所謂人生短促，不過是一時幻覺」。有一位喜歡《紅樓夢》的朋友初次見面時曾經告訴我，當遇到人生的挫折想不通走不出時，他會去看名著，書裏面未必有直接解決他的問題的答案，但是陪伴他走過了黑暗困頓的日子。我突然領悟了，我曾經以為我是為了不浪費時間才在兩堂課的間隙寫一些名著的鑒賞小品文，但焉知不是它們讓我「坐忘」了人生的某些單調平庸與愁煩？所以回到那個問題，你覺得學了《紅樓夢》，之前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嗎？是啊，小朋友們，你看過的書，走過的路，見過的人，都會變成你自己的一部分。你還是你，你已不再是你！

序

張惠

這本《香港紅學芷蘭集》終於付梓了，回首來路，感慨萬千。

本書的書名是由香港紅學研究大家梅節先生所題，書法真是飛揚靈動，骨秀神清，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很難想像這是出自於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先生之手。讓我看著都有點兒小小嫉妒了，因為我覺得梅先生這次題寫的書名，比前些年給我的書《海外紅學與近代譯學》題的書名，筆力更勝一籌。不過我也完全理解。因為我的書，作者只有我一個；而這本《香港紅學芷蘭集》，作者是我的學生們，有二三十個呢，老先生看著小傢伙們當然開心了。他們是初起之苗，老先生當然要分外栽培，所以書...

序
王穎　簡論元春的親情觀
王曉冬　從大觀園的建築意象看人物悲劇命運——以寶黛釵居住院落為例
冉長江　紅樓服飾之頭飾、外披與內衣生疏名詞解讀
田龍梅　《紅樓夢》飲食文化
向富強　《紅樓夢》中「位置決定想法」現象初探
何海波　近五年薛寶釵形象研究綜述
李佳　賈迎春悲劇主客觀原因談
李楊　君權父權體系中的賈政
李志強　《紅樓夢》中的讖緯研究
邵楊　《紅樓夢》中的元宵節意義再探
吳炳南　《紅樓夢》之農業研究——探討賈府衰敗的另一種可能性
吳艷　富貴囚者賈元春簡析
周倩宇　身處亂世豪門的處事智慧——淺析《紅樓夢》尤氏有感
明燦　病梅枝頭一叢沉默的新綠：賈蘭
胡晗翰　中國越劇《紅樓夢》與朝鮮歌舞劇《紅樓夢》編排背景初探
馬春陽　淺論《紅樓夢》中儒道佛思想的衝突
馬瀟瀟　劉姥姥——小人物的大智慧
陳小艷　低出身高身份，低姿態高智慧——《紅樓夢》尤氏淺析
許常玉　探春人物形象淺析
張艾　《紅樓夢》真假寶玉人物對比探析
張然　任性驕縱的官三代賈赦
張惠　《大觀園行樂圖》：工筆重彩中的華貴憶念
張曉嫻　紅樓夢中的林黛玉「疾病」描寫及影響
黃毛毛　向賈母學習如何優雅而睿智地老去
楊紅玲　自強性格與悲劇命運：賈探春論
楊明華　她有多墮落，就有多癡情
呼延雨薇　析紫鵑
趙紫薇　身後的廊，眼前的竹——林黛玉人物形象分析
錢芳　從辦事能力和感情糾葛論賈璉的人品
肖菡　淺論《紅樓夢》中的農業流通——以大觀園改革、桂花夏家為例
羅宇　歎晴雯

序
王穎　簡論元春的親情觀
王曉冬　從大觀園的建築意象看人物悲劇命運——以寶黛釵居住院落為例
冉長江　紅樓服飾之頭飾、外披與內衣生疏名詞解讀
田龍梅　《紅樓夢》飲食文化
向富強　《紅樓夢》中「位置決定想法」現象初探
何海波　近五年薛寶釵形象研究綜述
李佳　賈迎春悲劇主客觀原因談
李楊　君權父權體系中的賈政
李志強　《紅樓夢》中的讖緯研究
邵楊　《紅樓夢》中的元宵節意義再探
吳炳南　《紅樓夢》之農業研究——探討賈府衰敗的另一種可能性
吳艷　富貴囚者賈元春簡析
周倩宇　身處亂世豪門的處事智慧——淺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