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Yes!
say yes
⋯⋯對,我說好,我會接受。 (...Yes I said yes I will yes.)
—詹姆斯‧ 喬伊斯(James Joyce)《尤利西斯》(Ulysses)
這聽起來真的很瘋狂,對什麼都說好,接受所有的點子,順著計畫走, 支持某人的夢想, 說「是」、「好」、「沒問題」、「我願意」、「ok」、「當然」。「yes」蘊含了所有你可以想像的方式來表達肯定。當面對所有的問題,答案都是「yes」,你將進入一個新的世界,一個發生行動的世界,一個可能的世界,一個冒險的世界。莫莉‧布魯姆在小說《尤利西斯》中的著名對白,引領著我們進入她的狂喜世界:人類都渴望連結,yes 將我們黏在一起,yes 讓水果們開始攪成綜合果汁,yes 讓我們一起上天堂,也一起惹上麻煩,事實上,當大家一起在麻煩之中時,麻煩就沒有那麼麻煩了!
yes 的世界可說是即興劇表演最強大的一個秘密,它讓一群從來沒有合作過的演員,能夠一起即興創作一幕戲,毫不費力,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當你知道你的夥伴會接受你所提出的任何點子,你會感到安全。人生太短暫,何必花時間在爭論到底要看哪一部電影,把握住第一個點子,並且好好運用。請別將這個概念跟當一位「爛好人」劃上等號,我指的是那種只會盲目迎合別人的人。說yes 是一種勇敢又樂觀的行動,它讓你可以分享控制權。它是一種令你的夥伴快樂的方式,yes 將拓寬你的世界。
葛楚,我的一位成人學生,同時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向我報告了她因為應用這項智慧所經歷的一次真實冒險。「星期五,我的八歲女兒莎曼珊突然出現在廚房,目光中帶著不安說:『媽咪媽咪,衣櫥裡面有一隻怪獸!』她啼哭著。平常,我想我會以為,最佳的回應是把她拉回現實,我可能會說:『不,親愛的,衣櫥裡面沒有怪獸,這只是你的幻想而已,寶貝!』這時我想到yes 法則,取而代之地,我放下手邊正在清洗的碗盤,對她說:『真的有怪獸嗎?哇!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陪她來到衣櫃前,在此我們與怪獸有了動態十足的交鋒,捉捕牠,一邊愉快地尖叫,一邊搔牠癢直到消失,那是一場共享的奇幻冒險,如果我不是先想到了yes 法則,我是絕對不會想到要加入莎曼珊的幻想世界的!謝謝,即興劇!」
如果要建議我們,對於任何來到眼前的事都說yes,那無疑是太誇張了,但其實我們都可以比平常,再多說一些yes,當你開始意識到你可以時,你會注意到,我們有多麼常在人際關係中使用拒絕的技巧,而且只是出於習慣而已。轉變這個習慣,將帶來正面且出乎意料的結果。
我還記得大約四十年前的那一天,我是有意識地決定要接納 yes 法則。我參加了一個太極工作坊,一位幾乎是我不認識的女人,問我說是否可以讓她搭便車回家。我通常會害羞地避開與陌生人的交會,我寧願安安靜靜地,也不想參與隨意的社交場合。如果坐在飛機上,我發現我的鄰座是一位多話的乘客,想要在整個航程中跟我聊天的話,我的心會一直往下沉。
當天,我找不到任何好理由說不,所以我說好。她坐進了我的車子,我將我的老雪佛蘭轎車開上了高速公路。就在我們禮貌性地找尋彼此之間共同的話題時,我們的對話進入到我們的太極經驗,以及彼此的身體健康。我了解到她跟我一樣,也有些下背部疼痛的問題。我們對彼此感到遺憾,而她提供了我一位高明且經驗老道的針灸師姓名,這位針灸師曾經給予她極好的治療。就在我們分開時,她寫下了這位治療師的名字及電話交給我,並且感謝我載她一程。
在那個當下我頑固的錯誤想法蒙蔽著我,我覺得自己載她一程是我在提供她幫助,但事實上似乎是現實(或宇宙?或我的守護天使?)(在此我們有些使用抽象用語的困難)正在提供我一些幫助。後來證明,這位針灸師可說是一位來自上天的禮物,若是那天我沒有載那個女人回家,我是不會遇見他的。後來我對自己發誓:「如果有人向你要求協助,而你有能力給予時,一定要說好。」我承認當時我接納這個法則是出於自私的動機,但是這項智慧已經成為我很棒的老師。注意!當我們對生活說yes時,是誰,將從中獲利最多?
說yes(並且接下來繼續支持這個點子)能防止你犯下一個重大罪行─拒絕。拒絕出現在許多形式裡,相較於接受,拒絕是一種嘗試控制情勢的方法。當我們說不,當我們提出一個更好的點子,當我們改變話題,當我們糾正說話的人,當我們沒有真正聆聽,或當我們只是單純忽略某件事時,我們拒絕。
在我們心裡的那個評論家醒過來,開始主導整個節目。說不,是當我們想要掌控未來時最常用的一種方式。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這個習慣實在太根深蒂固,我們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正在這麼做。我們不只常常拒絕別人,我們也很習慣拒絕自己。「我不太會用水彩,所以還是別找麻煩了吧!我怎麼可能會創作藝術?」「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像媽媽那樣棒的廚師,所以我還是叫外賣好了。」拒絕常常巧妙地偽裝在評論或學術的角度中,點出錯誤是它明顯的特徵,而一個夠高明的批評,聽起來甚至像是一個同意,只是這個同意是用yes, but 來呈現。試著用yes, and來取代yes, but—將讓事情立刻開始進行。
即興劇的精神是將「yes, and」的概念具體化,從同意開始,接下來的發展是加上一點東西,或將這個點子往肯定的方向發展。如果跳過這個步驟,就是一種形式的拒絕。有一次我曾教到一位學生,他很害怕在一幕戲中加入任何點子,除非有人告訴他要怎麼做,我想他是害怕犯錯。
譬如瑪莎走向他,遞出一支假想的冰淇淋甜筒,雪爾登便會接下那支甜筒,並且只是站在那裡,握著甜筒。他的反應看起來是肯定的,似乎是對那個點子說yes,但是接下來沒有任何其他事情發生。雪爾登只是茫然地站在那裡,直到瑪莎用一句台詞將劇情往前推進,她說:「象群就要來了!就在這群小丑的後面!」這時,雪爾登不願意為故事加入任何點子的行為,反而變成了一種突兀。演員們應懂得,分享故事的控制權是你唯一可以享受即興的方式。「yes, and」的法則也可以用在人際關係上,支援別人的夢想,當你遇見新朋友時,自願地分享關於自己的資訊、你的興趣、你的嗜好、你的夢想,都是有幫助的,這將為友誼開啟一扇大門。
當我們實踐以肯定式的態度去回應人生時,正面的事情就可能會發生。凱瑟琳‧ 諾里斯(Kathleen Norris),在《奇異恩典》(Amazing Grace)一書中指出,說yes 的動力,與我們相信能力之間的關聯性,「一個靈敏的人類嬰兒,在大約一個月大時,開始累積字彙,在感官轟炸式的混亂發音之中,拼湊有意義的語彙⋯⋯終於,最初的字彙出現了,通常是『媽媽』、『爸爸』、『我』,以及適用於各種用途的『不!』,不太實用的『好』是比較難學會的,對於小孩和大人都是一樣的。說『好』是一種信心的大躍進,置自己於險境,進入一段全新且通常是令人害怕的關係之中。在不太確定自己在做什麼,或自己將被帶領到哪裡的情況下,我們試著贊同,我們作出肯定的承諾。幸運的話,我們會發現自己的付出獲得了回報,我們這才開始有了相信的字彙。」
回顧歷史,在我的印象中,沒有一個時代比現在的我們更需要樂觀與正面。有一篇文章是關於檢視上一個世紀的通俗電影,如何在螢幕上感性地描繪出人的問題。《舊金山紀事報》的評論家米克‧ 拉夏爾(Mick LaSalle)在文中提出了以下驚人的說法:「現在的美國電影(2004 年),比過去憤世嫉俗和絕望許多,他們的暗示性訊息是:人們都是廢物,而且這個世界非常可怕。負面的影像籠罩著我們,難以想像的恐懼,現在成了我們集體潛意識的一部分。
有了yes 法則,我們能召喚我們預見未來的能力,創造新的與正面的影像。yes邀請我們去發現一個情況之中對的部分;一個點子之中好的部分;一個提議之中值得的部分。鍛鍊yes的肌肉將培養樂觀主義。然而,我們聰明地知道,實踐肯定並不是結局的保證,對人生說yes,並不會消滅問題,不會承諾永恆的成功。正面的觀點是有建設性的,然而,從我們身邊的事物開始實踐,是比較容易的。
Try this
支持某個人的夢想。
挑一個人選(你的伴侶、小孩、老闆),在一週的時間內,同意他的所有點子,從他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中找尋正面之處,抓緊每個可以提供支持的機會,將他的方便及時間偏好,優先於你自己的考量。將聚光燈打在他身上,注意結果會如何。
Try this
有一天,對每一件事都說Yes。
把你自己的偏好丟一邊,注意結果會如何?觀察不方便或不容易做到的比例有多少。
當然,請用常識來執行這個規則,譬如你是糖尿病患者,有人請你吃一大塊派,你必須找個方法保護自己的健康,或許你可以大方地回應:「好啊!我可以把這塊派帶回家,我的兒子非常愛吃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