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黎明之神意(上)試閱
晚霞落在殘破凌亂的街道上，周圍的鐵皮屋冒起裊裊炊煙，現在已是晚餐時間，街上沒有太多行人。
少年拉開了雜貨店的門，顧店的老太太八十歲了，還是每天精神飽滿，進貨上架從不假手他人。店面雖然陳舊，卻是附近居民採買生活必需品的重要據點，原因無他，這裡是附近唯一的商店，而且價格實惠便宜。
雜貨店營業時間只到晚間七點，少年算是趕上了關門前一刻，老太太向他微笑：「小翔，都準備好了嗎？你可是咱們村裡的希望，出外工作一定要認真，別讓那些天上人瞧不起我們地上民啊。」
翔抓著頭髮，露出他一貫帶著點傻氣的笑容。
「婆婆，我會的，畢竟是村裡的大家出錢讓我去參加甄選，我才有機會被選入FD公司啊。」
少年名叫路天翔，有自由遨翔於天空之意，諷刺的是出生於這個村落的翔從沒有機會飛上天空，直到他滿十八歲這一年，他終於有機會成為FD的駕駛員，能於空中展翅遨翔。
從小村裡的人們都叫他翔，他也喜歡人們這麼叫他，聽起來比較親切。
翔採購了一些民生必需品與乾糧，放進背包裡，然後協助老太太關店。
晚霞最為豔麗的一刻便是夕陽西沉前的數十秒，翔站在店外望著他即將飛上的天空，那七彩變換的穹蒼如此壯麗。
老太太也看了一眼，並嘆了口氣，離地數百公尺的高空中有個巨大的浮遊要塞，規模相當於一個可容納十萬人住居的中型城市，是人類科技的結晶打造而成，末世來臨時的最後樂園——烏托邦島。
這個世界曾經毀滅過一次，西元二〇六〇年，肇因於人類不重視環境保護，大肆開發地球資源，人類終於遭到地球大舉反撲，人類已經抵抗世界各地層出不窮的大型天災長達半個世紀。
強烈颱風的強度上限不斷上修，極端的氣候導致龍捲風在各地出現，更曾出現過前所未有，具有毀滅性威力的E7型龍捲風。
溫室效應導致極地冰層融化，海平面上升讓許多海洋島國成為了歷史，異常的板塊運動讓海底火山接連爆發。
人們都相信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不是來自外星人的攻擊，也不是太陽閃焰吞噬地球，毀滅世界的終究還是人類自身。悲觀的氛圍像重度的傳染病般感染了全世界，沒有人對未來抱持期待。
就在這一年的年末，應該全家團聚的平安夜，一顆小型隕石墜落於北極極點附近，引發了一場巨大的災難，海嘯造成數十萬人死亡，但與頻繁的海底地震造成的傷亡比較，似乎也算不了什麼。
原本應該成為末日的隕石撞擊卻成為了人類的希望，科學家在北極的撞擊點發現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新型態能源，研究後發現那是不存在於地球上的物質，也就是說這種能源來自墜落的隕石。
科學家將新型能源稱之為彼岸結精，意味著它來自於不知名的彼岸，並對彼岸結精進行了大規模的研究調查。
科學家發現彼岸結精擁有良好的反重力與能量轉換效率，這種打破過去既有常識的新能源讓他們突破了許多動力設備的物理瓶頸，使動力科技在短短十幾年間突飛猛進。
一顆意外墜落於北極的隕石讓人類找到了在末日氣候中生存下來的方法。
十多年後，地球的天空中出現了許多巨大的浮遊要塞，多年前發現的彼岸結精改變了全人類的生活，從極限的末日氣候中拯救了許多人，這些浮遊要塞由殘存的各國政府組成聯合政府共同管理，生活在離地數百公尺的高空中，彼此之間共享珍貴的資源。
但是，再多的浮遊要塞也不可能塞下地球上所有的人，在末日氣候持續肆虐的情況下，殘存的人類被殘酷的分成了能夠進入浮遊要塞烏托邦的天上人與只能留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地上民。
翔便是出身地上民的少年，在極度的窮困中長大，為了活下去，他十四歲就加入軍隊，並且平其優異的身體能力與適應度，成為了軍方FD的測試駕駛員，而未來的幾天，將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想不到真的到了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天使』的一天，怎麼辦，有點緊張哪。」翔望著迅速變暗的天空，吐了口氣。
翔一路穿過傾頹荒廢的大樓群，這裡原本也是個熱鬧的中型城市，在二十年前一次地震引起的巨大海嘯中毀滅了，活下來的居民另求謀生之路，直到數年後大水退去，才陸續有人重回這塊土地。
倒塌的大樓如今變成了草木蔓生的大樓群，也多虧了有這些樹木讓這裡看起來至少不是毫無生命氣息。
翔倒是不討厭這種地方，他熟門熟路的鑽進一棟陰暗的大樓殘骸內，在一株從窗戶穿出的樹下敲了敲紙袋裡的罐頭。
「喵嗚——」
一隻毛色黑白分明的野貓從樹底下竄了出來，挨著翔的手磨蹭。
「貓，你肚子餓了對吧？今天吃點好的，這可是很難入手的魚罐頭。」
野貓興奮的喵叫幾聲，等待翔打開罐頭，立刻低頭狼吞虎嚥。
翔摸摸他的頭，笑說：「待會我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可別傻傻的等我餵你啊，肚子餓的時候就到婆婆那裡去，她會請你吃飯。」
也不曉得牠是不是聽懂了，只見牠抬頭喵了一聲。
餵完了貓，翔離開廢棄大樓，伸了個懶腰，掛在左耳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
「你的入境申請已經批准了，快回來。」
「終於來了！」翔興奮的握緊拳頭，邁開腳步往前奔跑，為了將他視如己出的婆婆和村民們，他會努力工作，想辦法出人頭地，並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婆婆等人接到能夠俯瞰大地的烏托邦去。
他背負的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未來，還有許多人對他的期望。
路天翔，今年十八歲，終於要起飛了。
一艘巨大的飛行船艦停靠在城市中央的空地，艦首碩大的「FD」字樣說明了這艘飛行船是何方神聖。
民營警備公司「Flying Dolphin」，簡稱為FD。
而這艘飛行船則是FD的移動總部，Oceanus Procellarum號，俗稱風暴洋號。
作為這個世代泛用人形兵器的最大製造公司，FD同時也是著名的民營警備公司，接受聯合政府的委託協助軍隊保衛各地烏托邦的安全。
一名面容秀麗的白髮少女站在升降梯前迎接翔的到來，她不但是本艦的艦長，同時也是FD公司的社長，以及FD研究室的最高級開發主任，年僅十八歲的天才少女安琪娜。
「你終於來了，再晚一點的話就要請你自己搭梯子爬上烏托邦了。」安琪娜雙手扠腰，沒好氣的說著。
翔搔著頭，乾笑兩聲：「哈哈，抱歉，剛才去向平常餵的野貓打招呼，畢竟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野貓？在哪裡在哪裡？」安琪娜略顯興奮，隨即又乾咳一聲：「嗯哼，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快上船報到，這份工作可沒有讓你慢慢熟悉的空閒。」
「我明白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主任。」
「很好。」安琪娜領著翔進入艦橋，並下令升空。
這艘飛船同樣搭載了先進的反重力系統，艦橋乘員一一覆頌艦長的指令，風暴洋號處於怠速狀態的反重力引擎啟動，艦體緩緩上升。
隨著離地高度越來越高，翔的情緒也越來越興奮，讓安琪娜用手中厚重的資料本敲了他一下頭。
「新人，別太興奮了，你該馬上記住的事情可跟山一樣多。」安琪娜微笑道：「不管你之前在陸軍的測試成績有多好，都是第一天踏進風暴洋號，新來的就得守規矩，知道嗎？」
「是！主任。」翔接過資料本，佔的筆直，舉手敬禮。
「軍隊裡那一套就免了，我們不是軍隊，這裡也不是軍營，忘了你軍人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你是FD警備公司的駕駛員。」
「是！啊……」翔反射性的敬了禮，讓安琪娜搖頭嘆氣，多年來對上官的應對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過來。
艦橋通道內，一名穿著工作服的迎面而來，身高比翔略高一些，咬著一根牙籤並滿臉笑意。
他來到翔與安琪娜面前，左手頂著牆壁，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笑說：「這位就是新來的？」
「你好，我的名字叫路天翔，今天開始配屬到FD公司服務。」
「別這麼見外嘛，我也是FD的員工啊，新來的，剛才有沒有被主任嚇到啊？要你別在這裡用軍隊那一套之類。我是威爾森，算是你的前輩吧，以後請多指教了。」
男子嘻皮笑臉的模樣讓翔感覺他有些輕佻，卻也十分親切，因為他的身上也嗅得到軍人的味道。
「威爾森！你說什麼，我才不會嚇新進員工，再亂說敗壞我的名聲，我就扣你薪水！」
安琪娜除了是技術主任外，同時也是FD的老闆。
「唉唷，好可怕好可怕。新來的，接下來就換我帶你導覽艦內啦，我們別裡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威爾森瞇著眼睛嘻嘻笑，一把勾著翔的肩膀，朝安琪娜揮手。
「人我帶走了，妳去休息吧，安琪娜。」
安琪娜顯然拿威爾森沒有辦法，一陣搖頭嘆氣之後回到艦橋。
「你應該知道，待會我們要前往烏托邦86-2區，等待審查入關的程序很漫長，所以在這段空閒的時間裡，我就帶你參觀一下你未來的家吧。」
「那我們要去格納庫了嗎？可以去看天使了嗎？」翔興奮的道。
「格納庫？我說你啊……該不會跟安琪娜一樣是個狂熱機器人痴吧？而且格納庫裡可沒有天使，那裡只有跟惡魔一樣兇狠的整備士而已。」
翔被他說到痛處，乾笑道：「天使是我對F-UNIT的簡稱啦，只是個人興趣而已，你別太在意。」
「我以為我已經夠怪了，想不到你這新來的比我還怪。算了，既然你想看，我就帶你先去格納庫晃晃，見見你未來的伙伴。不過在格納庫裡可別亂跑，會被惡魔抓住的喔。」
威爾森領著翔進入電梯，前往設於艦身腹部的F-UNIT格納庫，一路上翔掩不住興奮之情，剛報到的緊張感早已消失無蹤，只想立刻見到他的F-UNIT。
F-UNIT是這個世代被廣泛使用於軍隊及警備任務的機動人形兵器，搭載了變形機能，適用於各種任務情況，人形狀態約八米高，進入飛行模式時則約五米長。
過去幾年翔在軍中便是擔任軍用F-UNIT的測試駕駛員，因表現良好，安琪娜看上了他卓越的才能，延請他上船工作。
電梯直接抵達格納庫，門一打開就能聞到與艦橋截然不同的氣味，那是翔很熟悉的味道，機油、電焊、化學塗料以及汗臭組合而成的氣味。
左右兩邊各有四個機庫，停泊了八架F-UNIT，威爾森還沒向工作人員介紹新進成員，翔已經眼睛發亮，毫不受控制的滿街跑了。
「嘩！全都是最新機種，我在軍中時只有在雜誌上才看得到啊，而且這裡還一次八架！果然是F-UNIT的大本營FD公司，真想讓軍中的同袍也看看這些新機種。這是衝擊反應塗裝？竟然有這種好東西！」
翔忍不住伸手觸摸了眼前F-UNIT的裝甲，忽然旁邊一人拍掉他的手，力道奇大無比，翔的右手一陣火辣。
「哪裡來的小鬼，別亂摸，壞了你賠不起。」
說話的是一名身高比翔還高的女人，翔有180公分高，而她比翔還要高出半個頭。
女人帶著沾滿油污的帽子，束著馬尾，身穿短袖的工作服，手裡則拿著一隻至少有十公斤重的巨大扳手。
「唉，我就說不能亂跑，格納庫裡有惡魔啊。」
「威爾森，我可是聽到了，不想要命的話，下回我就不修你的機體了。」女人兇惡的目光像雷射砲般擊中威爾森。
威爾森苦笑：「我的狙擊技術要是有妳這麼快狠準，天底下我就沒有對手了，我來介紹，這位是梅森，是格納庫裡的大姐大，在這裡她說的話就是絕對，沒有她的話你的F-UNIT就不用出擊了。」
「梅森，這個小鬼是今晚新來的成員，A07-A的駕駛員路天翔。」
「請叫我翔就好，我喜歡人們這樣叫我。」
梅森將帽緣轉向後方，略彎著腰看著翔，咧嘴笑道：「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安琪娜可是每天都把你掛在嘴上呢，沒辦法，誰叫這條船上正常人太少了，希望你是個她期待的正常人。」
「這人一點都不正常，他把F-UNIT叫做天使，而且是個狂熱份子！跟他比起來我正常多了好嗎？」威爾森叫道。
「F-UNIT狂熱份子嗎？我倒是不討厭這種人，哈哈哈。」梅森笑的時候，雄偉的胸部也跟著抖動了起來，令威爾森嚥了口口水，看的目不轉睛。
翔倒是完全沒注意到那邊的波濤洶湧，他的視線只停留在這架編號為A07-A的最新型測試機身上。
梅森豪邁的朝他背上用力一拍，讓翔踉蹌了幾步：「沒錯，這就是你的天使，以後你可得與她相依為命了，好好照顧你的天使，否則老娘就用這隻扳手伺候你。」
眼前這架有著衝擊反應塗裝及變形機能，屬於第二世代F-UNIT的最新銳機種，測試機A07-A就是翔即將擁有的F-UNIT。
翔輕輕觸摸她的裝甲，就像對著情人說話般：「天使，以後我就是你的伙伴了，還請多多指教。」
見他一臉痴迷，梅森搖頭苦笑：「又來一個怪人，白爺，我們可有得受了。」
對面的F-UNIT腳邊一位老人朝這裡微笑，他滿頭白髮，整艘風暴洋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的外號叫白爺，並且是個技術非常高超的整備士，連安琪娜要進行測試機開發前都得問過他的意見。
平常白爺不太說話，但只要是與F-UNIT有關，他就能滔滔不絕講上一個小時。
參觀完了格納庫，威爾森還帶著翔到各單位與機體成員打招呼，大致上繞過了整條船艦一遍。最後一站是飛行甲板，翔第一次來到這種飛行船的甲板上，雲霧從臉頰邊飄過，冰冰涼涼的感覺十分特別。
「這裡就是飛行甲板，我們的F-UNIT出動時會由格納庫升起，然後從這裡彈射出去。」
「真厲害，我們真的飛在天空上，已經離地這麼高了，烏托邦卻還在我們頭頂上。」望著頂上的烏托邦，翔不禁感嘆了起來。
「風暴洋號是飛行船，當然會飛，你這小子是不是傻的？等你正式搭乘F-UNIT之後，想要飛多高就飛多高，不過要記得別飛出了外太空，我們的機體沒有宇宙用裝備。」
「以前我在陸軍總是搭陸戰型F-UNIT，陸戰機體雖然也很棒，但總覺得能在空中自由遨翔才是機器人的浪漫。」翔笑說。
「錯！大錯特錯！」威爾森右手握拳打的筆直，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金剛飛拳才是機器人的浪漫啊！還有巨大機器人，不過以現在製造F-UNIT的技術，應該是造不出動畫裡那種身高高達上百公尺的機體吧。」
翔望著天空：「那種巨大的機器人一定很不實用，體型巨大，動作機關必定十分僵硬且緩慢，初始加速快的小型機體很容易就能從弱點擊破。」
「真不愧是軍方的測試駕駛員……喂，你小子沒有夢想跟童年的嗎？」
翔一愣：「我們地上民小時候都過得很困苦，怎麼可能有娛樂跟夢想？」
這時，他才注意到威爾森右耳鑲著一塊特殊的合金晶片，那是天上人的身分證明，原來威爾森出身天上的烏托邦。
天上人佔據了絕大部分的資源，並享有安全富裕的生活，相較之下，地上民光是為了活下去就必須竭盡全力，因極度惡劣的氣候和生活環境，他們必須團結起來才能生存。
地上民也有自己的聚落，互相分享資源與通商，他們有的住在巨大的地下排水管線內，有的像游牧民逐般逐水草而居，在破壞較不嚴重的區域，則還能見到少數的村莊聚落，例如翔出身的小村莊。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我從來就不覺得天上人和地上民有什麼不一樣，我們只是運氣比較好，提早取得了離開地面的門票罷了。若是讓你不愉快的話，我願意道歉。」
威爾森看起來頗為輕浮，卻在這點上非常認真。
「沒事的，我的夢想就是總有一天能把村裡的大家都帶到烏托邦，讓他們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和洪水侵襲，或是異生獸與游擊軍的攻擊，能安心睡個好覺。」
異生獸是過去地球上從未出現過的新物種，大多是因為核能污染而基因突變，以極快的速度演化並適應極端氣候環境的野獸，牠們多半體型巨大，性情凶猛，且帶有致命病毒或放射能。
這些異生獸住在地上民無法踏足的，已然毀滅的區域裡大量繁殖，等到食物吃完了，就集體攻擊地上民的聚落，一般的武器根本無法阻止大群異生獸的進攻。於是人類從獵人變成了獵物，科學家形容這是過去人類濫捕野獸而迎來的報應。
翔所提到的另一個威脅則是游擊軍，這些人在過去的時代被稱為恐怖份子或極端主義者，他們多半是看不慣囂張跋扈的天上人而群聚在一起，透過各種非法手段弄來武器，以搶奪烏托邦富裕的資源和金錢做為目標展開行動。
「你不在意就好，說到游擊軍，他們可是咱們FD最大的對手，換個角度來說，要是沒有游擊軍的話，我們可就沒生意啦。」
翔的表情沉了下來：「游擊軍到處燒殺擄掠，連手無寸鐵的小孩跟女人也不放過，那些人，不，他們根本沒有資格被稱為人，在我眼裡他們就跟瘋狂的異生獸沒什麼兩樣。」
「但他們卻比異生獸聰明的多，懂得使用戰略，以及最新的武器，聽說最近的游擊軍連F-UNIT都有了，不曉得是攻擊哪裡的軍隊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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