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吸血鬼、女巫、妖精、魔法師……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玩的小說啊?!
讓《暮光之城》也黯然失色!
「超自然女王」最炫的暢銷代表作!
★全系列銷售突破100萬冊!
★全美最大「邦諾書店」奇幻小說暢銷冠軍!
★亞馬遜網路書店讀者4顆半星超高好評!
★已改編成漫畫,即將拍成電影!
銀白光暈的陣陣魅惑,難以抗拒。
他眼中散發的兇光,比夜更冷。
從那一刻起,
你將開始後悔,把他喚醒……
瑪西的全名是瑪西蒂(Mercedes),除了剛好跟賓士汽車同名,她也是一個技術高超的修車黑手,但她還有一項不為人知的「特殊專長」——她是「幻形者」,可以隨時變身成土狼。這對瑪西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困擾啦,因為她剛好也有一些朋友是妖精和吸血鬼,而她的鄰居亞當更是當地狼人的老大。
某天,一名自稱麥克的男孩突然出現,瑪西立刻就「聞」出他是一名狼人,但麥克自己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狼人第一次變身的過程都特別危險,為了不讓麥克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瑪西將麥克送到亞當家中,讓他好好「調教」一番。
沒想到,當晚一群來路不明的狼人竟闖入亞當家,綁走了亞當的女兒潔西,亞當身受重傷,麥克更是當場慘死,屍體被丟在瑪西家門口,意思非常明顯:不要多管閒事!
瑪西從不接受威脅,她決定要為麥克報仇、救回潔西!第一步就是要先救治受了重傷的亞當,而她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回到她成長的地方,找「莫洛克狼人幫」幫忙。但這就表示,她也必須面對當初讓她離開的心碎過往……
作者簡介:
【超自然女王】
派翠西亞‧布麗格Patricia Briggs
就讀蒙大拿州立大學,主修歷史及德文。畢業後成為代課老師,並開始從事寫作,著有多部奇幻小說。目前和丈夫、孩子以及六匹馬定居於蒙大拿州。
布麗格以傳統的奇幻創作成名,曾發表《龍之血》、《烏鴉之影》、《竊龍記》等七部作品,深受各界好評。大多數的都會奇幻作家都會每年推出多部作品以求快速建立市場知名度,但布麗格卻不願「量產」而採取一年只出一本的速度,以保持作品的質量,即使如此,她卻能在幾年間迅速竄紅,創造前所未有的驚人成績。
她的《幻形者》系列融合了流暢的文字、幽默的對話,以及驚奇不斷的情節,加上別具創意的故事設定,將屬於美洲的土狼傳說結合屬於歐洲的狼人和吸血鬼,果然一推出便立即贏得讀者的超人氣口碑。
第一集《暗月召喚》不但榮登全美最大連鎖書店「邦諾書店」的奇幻小說暢銷冠軍,也是亞馬遜網路書店和今日美國報的暢銷書;第二集《血色盟約》則空降邦諾書店平裝小說排行榜第一名;第三集《鋼鐵之吻》(暫名)更一舉攻上最權威的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的冠軍寶座!讀者也紛紛預言她將取代羅芮兒‧漢彌頓(Laurell K. Hamilton),成為美國新一代的「超自然女王」!
●派翠西亞‧布麗格英文官網:www.patriciabriggs.com
譯者簡介:
Shannon
接觸翻譯多年。喜歡聽故事,讀故事,寫故事。
章節試閱
1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狼人。車軸潤滑油和機油燃燒的味道讓我的嗅覺變得沒那麼靈敏,更何況,在東華盛頓地區也不是到處都有狼人在外遊蕩。因此當他在我腳邊輕聲呼喚著引起我的注意時,我還以為是顧客上門了。
我當時正躺在一輛「福斯傑塔」的引擎底下,安裝新的變速器。一個女人獨自經營一家車行絕非易事,其中一個麻煩正是每當電話鈴響或是顧客來訪,我就得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招呼。我總是為了這樣的事發脾氣,這當然不是良好的顧客服務。之前我很信賴的助手小弟上大學去了,我還沒找到替補人選,畢竟要找到一個什麼都願意做的員工著實困難,尤其是替我做那些我不願意做的工作。
「馬上就來!」我很努力地克制心中的不耐。可以的話,我當然會盡量不要嚇跑顧客。
該死的變速箱千斤頂,一點用處也沒有!要替一輛老舊的「傑塔」換裝變速器的唯一辦法就是使用蠻力。女人當黑手有時候比男人吃香,因為手掌比較小,可以輕鬆地伸進機械任何一個角落。然而,練過舉重和空手道的我,力氣還是不如男人。通常利用槓桿裝置會替我省下很多力氣,但遇到只能靠蠻力的工作,我還是非常吃力。
我一手抵住變速器,另一手將一根螺栓穿過扭緊,喉間咿咿唔唔地發出使力的聲音。這工作還沒完成,我只是暫時將變速器固定住好去招呼客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臉上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才滑出車底。我順手抓了一條抹布擦掉手上的機油,開口問道:「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呢?」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和這個男孩打照面,也才明白他不是來修車的,但他看上去確實需要幫忙。
他的牛仔褲在兩邊膝蓋處都磨破了,沾染著陳舊的血跡和泥漬,他僅僅穿著一件污穢的T恤和過小的棉絨襯衫,在十一月天顯然不足以禦寒。
他相當削瘦,似乎挨餓了好一陣子。即使在充滿汽油、機油和防凍劑味道的車廠,我仍然聞得出來他也很久沒有洗澡了。除了污垢臭汗之外,我還聞出他長時間處於恐懼之中,以及身上那股狼人特有的氣味。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工作讓我做?」他怯生生地問道:「不是長期的工作,只是幾個小時的零工。」
他的焦慮很快地讓腎上腺素淹沒——我嗅得出來。
我沒有立刻拒絕他,他迅速含糊地吐出一連串的句子:「長期的工作也是可以,但是我沒有社會安全卡,所以只能打黑工。」
會到處找尋機會打零工,而且要求只領現金的,通常都是那些口袋空空、難以度日的非法移民,他們通常在播種和收割的季節出現。男孩有著一頭栗色頭髮和一對褐色眼珠,除去流著狼人血液這一點,是十分典型的美國人長相。照身高看來,他應該已有十八歲,但我向來準確的直覺告訴我,他其實只有十五歲上下。他的肩膀寬闊卻無肉,手掌略大,看來尚未發育完全。
「我不是很懂得修車,但是以前常幫我叔叔修他的金龜車,而且我的力氣很大。」他說道。
他說的最後一點我沒有懷疑:狼人的力氣都很大。我在他身上聞到了狼人特有的麝香薄荷味。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急著想趕走他。然而在我沒有變身狼人的時候,我的理智通常會戰勝我的直覺反應。更何況,眼前這個在陰冷十一月天裡微微顫抖的男孩,著實激發了我的憐憫之心。
我向來要求自己遵守法律:開車不超速、確實投保車險,甚至多付稅金給政府。遇到乞討的人我也樂意給點零錢,但雇用非法臨時工實在不是我的作風。此外,他可不是尋常老百姓。我是沒什麼立場批判,但是年輕的狼人比較不懂得控制自身的「狼性」。
從他踏進車行到現在,不曾表示女人修車有多稀奇,這一點讓我對他頗為欣賞。當然在他叫我之前,可能已經好奇地觀察我好一會兒了,可是他從未開口質疑,這替他加了不少分,然而那並不是我冒險雇用他的主因。只見他不停摩擦那十根凍得紅統統的手指,嘴巴還猛朝著手掌哈氣取暖。
「好吧,」我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心裡明白這不是最明智的答案。但是看著他不時冷得發抖,我也只能答應他:「你先做做看再說。」
我朝後門指了指,一邊說道:「洗衣房和淋浴室在那扇門後面,我之前的助手留下幾套工作服,就掛在洗衣房。你可以洗個澡,換套乾淨的衣服,把髒衣服洗一洗。冰箱也在洗衣房,裡面有火腿三明治和汽水,吃飽之後再回店裡來。」
「吃飽」這兩個字我刻意快速帶過,但我才不要跟一個饑腸轆轆的狼人共事,即使距離下次月圓還有半個月。人們說狼人只有在月圓時才會變身,但他們也說世界上沒有鬼不是嗎?
男孩聽到指令,立刻挺直身子,並抬起頭來看著我。他囁嚅地道了個謝,便打開門走出去,然後輕輕地關上門,我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可沒蠢到任意指使狼人做東做西:狼人一向是自己的主人。
狼人的本能總是給他們帶來麻煩,因此他們的壽命都不長,也正因為如此,那些生活在野外的狼群逐漸趨於文明,而不像土狼仍然蓬勃繁衍,即使是在洛杉磯這樣繁榮的城市。
土狼是我的同胞——別誤會,我不是「土狼人」——如果真有那個族群的話。我是「幻形者」。
「幻形者」這個名稱衍生自「剝皮幻形者」。傳說在美國西南方的印地安部落,有一名女巫利用動物的毛皮,變身為土狼或其他動物,然後四處散播疾病致人於死。後來的白人移民誤將這個名稱用來泛指所有的土著變形者,並沿用至今。
我們也沒什麼立場反對,即使我們就像十年前的小妖精一樣,開始在人間公開露面,但仍然為數不多,就算有異議也微不足道。
那男孩應該沒看出我的身分,要不然他怎麼敢背對著我,或者換句話說,背對一個掠奪者,然後穿過那道門去洗澡更衣呢?狼的嗅覺或許很敏銳,但修車廠裡充滿各種怪異氣味,更何況他可能從來不曾聞過像我這樣的生物。
「妳找到人取代泰德了?」
我轉過頭看著東尼從外面走進來,顯然他剛才一直躲在門後,偷看男孩和我之間的互動。東尼最擅長的事就是鬼鬼祟祟。
他那頭黑髮今天整齊地往後梳,綁成一條小馬尾,鬍子也刮得乾乾淨淨。他的右耳穿了四個洞,比起我最後一次看到他,還多了兩個:其中三個掛著小鐵環,另一個穿著鑽石飾釘。他身上那件連帽運動衫拉鍊敞開,裡面的緊身T恤將他在健身房鍛鍊的成果展露無遺,讓他看起來就像這附近西班牙幫派招募新人海報上的模特兒。
「還不確定,」我說,「暫時讓他做做看而已。你在值勤嗎?」
「沒有,我因為表現良好賺到一天假。」他回答得敷衍,顯然所有心思都放在我的新雇員身上。「他在這附近徘徊了好幾天,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可能只是蹺家。」
「沒什麼大問題」意味著沒吸毒或不打架,後者讓我放心不少。
我在九年前開了這家修車廠,東尼當時在轉角經營一家小當舖。由於離我最近的汽水販賣機就在當舖前方,因此我常有機會看到他。過不久當舖換人經營,我也沒想太多。直到有一次,我「聞」到他站在街角,拿著一塊牌子寫著:「願為五斗米折腰」。
我之所以說「聞」到他,是因為握著牌子那個眼窩凹陷的小鬼頭,實在不像之前經營當舖那位低調但充滿朝氣的中年男子。雖然吃驚,我還是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那小鬼驚訝地看著我,好像我是瘋子一樣,但隔天早上東尼就出現在修車廠。就在那一天我才知道他靠什麼吃飯——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像「三城」這樣大小的城市,居然會有臥底警察。
從那天開始,他三不五時就會到店裡走一趟。起初他每次都喬裝成不同身分。三城並不大,修車廠又位在邊陲地帶,靠近犯罪率頗高的肯納威克地區,因此東尼常到此地並不奇怪。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他之所以常來是因為他很納悶我怎麼會認出他來。但是,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能夠「聞」到他吧?
東尼的母親來自義大利,父親則是委內瑞拉人,如此基因組合下的五官和膚色,讓他可以自稱墨西哥人或是非裔美人而不招來懷疑。雖然他肯定比我年長幾歲,大約三十三歲左右,但是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扮成十八歲青少年。他的西班牙文相當流利,還可以講六種不同口音的英文。
除了以上種種特質之外,讓他天生注定要幹臥底警察這一行的,其實是他最拿手的肢體語言。他可以像年輕帥氣的拉丁男人一樣,神氣活現地昂首闊步,也可以模仿吸毒吸到腦袋不靈光的毒蟲,東搖西擺地蹣跚前進。
原先他很在意我能看穿他的喬裝,畢竟他的上司讓他給騙過了,還有他宣稱的,連他老母都認不出親生兒子。然而過了一段時日,他漸漸接受這個事實,也跟我交上了朋友。只要他到附近出勤,就一定會到車廠找我喝杯咖啡或熱巧克力,天南地北隨便聊。但是隨著日子一久,這附近越來越多人認得他的臉孔,他也就越來越難得出現了。
「你看上去既年輕又有男子氣概呢!」我說道:「耳環是肯納威克警察的新造型嗎?帕思科的警察有兩個耳環,所以肯納威克的就一定要有四個?」
他對著我咧開嘴笑了笑,那笑容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的老頑童。「過去幾個月我都在西雅圖,我還有新的刺青呢!幸好是紋在我老媽看不見的地方。」
東尼常說他活在他母親給他的恐懼之下。我沒有見過她本人,但是每當東尼講到她,他聞起來是快樂而不是恐懼的,所以我想她應該沒有東尼形容的那麼可怕。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問。
「我想麻煩妳幫我朋友看一輛車。」他說。
「福斯車?」
「是一輛『別克』。」
那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會幫忙看看,但是我不是很懂美國車,我這裡沒有電腦。他應該送去專門修別克的車廠。」
「她已經把車送修了三個地方,氧氣感應器也換了、火星塞也買了新的,什麼有的沒的全換了,但車還是修不好。最後一家車廠說車子需要新的引擎,價格是車子的兩倍。她沒那麼多錢,但是亟需用車。」
「我可以免費幫她檢查,要是我修不了,我會告訴她。」看他講得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是你女朋友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反駁得毫無說服力。
過去三年,他一直相當仰慕一名警局的調度員——一個獨自扶養眾多兒女的寡婦。但是他不曾展開追求,因為他熱愛他的工作。他很無奈地表示,他的工作不容許他與人交往、結婚生子。
「請你的朋友把車開過來。要是她能夠把車留在這裡一兩天,我會請阿志過來看看。」
阿志是我以前的老闆,把車廠頂讓給我之後就退休了,但是他偶爾還是會重出江湖,試試身手。說到對車子的認識和修車技術,阿志的專業可是沒得批評。
「瑪西,謝謝妳,找妳準沒錯!」他看了看手錶,「我該走了。」
我揮揮手向他道別,便回頭繼續安裝變速器。這一次我很走運,沒花多少時間就把車子修好了。我開始將車子組回原狀,這時我的新助手也洗完澡,穿著泰德的舊工作服回到店裡來。單薄的工作服在室外可能不足以禦寒,但車廠裡那台大型暖氣機應該不至於讓他受凍。
他手腳很快,很有效率,顯然之前在引擎蓋下工作過。他不是呆站在一旁觀看,而是熟練地遞給我正確的零件,甚至不需要我開口,是個相當稱職的幫手。他要不是天生就不多話,就是很懂得閉上嘴巴,一、兩個小時下來,我們幾乎沒講半句話。直到完成第一輛車,要繼續第二輛之際,我決定打開話匣子跟他聊聊。
「我叫瑪西蒂,」我鬆開一顆發電器螺栓,開口說道,「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
他的雙眼倏地一亮,「妳叫瑪西蒂(Mercedes,賓士汽車的全名為Mercedes-Benz。)卻專修福斯車?」才說完,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抱歉,一定有很多人開過這個玩笑。」
我對他露齒一笑,把我鬆開的螺栓交給他,繼續鬆開下一顆。
「沒錯,但是我也修賓士車,舉凡各式德國車,保時捷、奧迪、寶馬……甚至不常見的歐寶我都修。我大多數都修老車,過了經銷商保固期那種,不過我這裡也有幾台電腦可以處理比較新款的車。」
第二顆螺栓相當固執,怎麼也扭不下來,我不得不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你可以叫我瑪西蒂或瑪西,隨你高興。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
強迫別人說他們不願意說的事,到最後只會聽到謊言而已。如果他真的是離家出走,或許不會願意告訴我他的真實姓名,但他畢竟是我的工作夥伴,我不想老是喊他「小子」或「喂」。
「叫我麥克。」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他那一會兒猶豫,擺明了告訴我那不是他常用的名字。不過,至少我知道怎麼稱呼他了。
「那麼,麥克,麻煩你打電話給那輛『傑塔』的車主,告訴他車子已經修好了。」我用下巴指了指我們剛修好的第一輛車,對著他說:「印表機上有一張發票,上面有車主的電話和變速器的價錢。等我把這條傳送帶裝好,就帶你去吃午餐,那是工資的一部分。」
「好。」他似乎有一點迷惘,朝著通往淋浴間的那扇門走去,於是我把他叫住。洗衣間和淋浴間在車廠後方,辦公室則是在側邊,緊鄰著顧客停車場。
「辦公室就在那扇灰門後面,電話旁邊有一塊布,用布抓著話筒,才不會把車油沾上去。」我這麼告訴他。
當晚我開車回家,為麥克的事操心不已。他離開前我付給他當天的工資,並且歡迎他再回來幫忙。他露出淺淺的微笑,把鈔票塞進後面的口袋便走了。我沒有阻止他,雖然我知道他肯定得露宿街頭,但是我別無他法。
我可以提供他過夜的地方,但是這對我跟他來說都很危險。雖然他的鼻子似乎不太靈敏,但終究有可能聞出我真正的身分。而且就像老電影裡面演的一樣,所有的狼人,即使看來人模人樣,卻具有無窮的力氣。我體格健壯,之前也曾在車廠附近鐵道旁邊的道場拿到跆拳道紫帶的資格,但我絕對不是狼人的對手。這孩子還太稚嫩,還不懂得控制獸性,任何出現在他領域範圍內的敵人,肯定必死無疑。
再者,我的鄰居也是個問題。
我家距離車廠大約十分鐘車程,在一個叫做「芬里」的郊區,是肯納威克市一個較老舊的工業區之一。我住在一個寬度約為十六呎的拖車裡,那拖車幾乎跟我一樣老,停放在籬笆圍起來的兩畝空地上。在芬里有很多像這樣的地方,一小塊地停放著幾輛拖車或活動房屋,但是在河岸邊還是有幾棟像我鄰居住的那種大樓。
我的車彎進那個滿佈碎石沙礫的車道,輪胎把小石頭壓碾得嘎扎嘎扎作響。我把我那輛老舊的柴油福斯「兔子」停放在拖車前面。我一下車就看到拖車入口處放著我的貓籠。
我的貓米蒂雅對我憂傷地哭嚎了一聲,貓籠上面貼著一張紙條,我撕下來看個詳細。
紙條上面以大大的粗體字寫著:湯普森小姐,請不要讓妳的貓靠近我家。如果再讓我看到牠,我就把牠吃掉。
紙條沒有署名。
我把貓籠打開,將米蒂雅抱出來,用我的臉磨蹭她像兔子一樣柔軟溫暖的毛。
「是不是那個兇惡的老狼人,把妳這隻可憐的小貓咪關進籠裡,丟在這裡?」我對著小貓問道。
小貓身上留有我鄰居的味道,可見亞當先把貓放在大腿上把玩了一陣,才將牠送回來。大多數的貓都不喜歡狼人,也不喜歡我或我的同類。然而米蒂雅這隻可憐的老貓誰都喜歡,連我那個脾氣暴躁的鄰居都不排斥。這也是為什麼我時常在我的門廊前發現牠給人關在貓籠裡。
我的鄰居亞當.霍特曼是本地狼人幫的首領。三城這樣的地方出現狼人幫不是一件尋常的事,因為幫派要不是定居在比較容易藏匿的大城市,就是落腳在容易掌控的小地方。而且狼人還有一種天分,那就是總是能在以縮寫名稱示人的軍方或是政府祕密機構闖出名堂:美國聯邦政府漢福核能廠裡面就有許多「英文字母」機構。
至於狼人首領為什麼選擇買地跟我當鄰居?我想應該和狼人的征服本能大有關係:他們總是想支配低等於他們的生物,又或者他窗前這一片美麗河景深得他心吧!
他相當在意我的老舊拖車出現在他宏偉的住宅前面,總認為我拉低了這社區的水準。讓我必須時常提醒他,我早在他買地蓋房子之前就在這裡生活許久了。他也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向我表示,他是很勉強准許我待在這裡的:幻形者絕對不是狼人的對手。
面對這些怨言,我通常都是客氣地一鞠躬,很尊敬地回應他,然後將那輛破銅爛鐵般、已讓我當作零件來源的福斯「兔子」,從後院拖出來,停放在亞當臥房窗戶的正前方。
雖然我可以肯定他不會吃掉我的米蒂雅,但是接下來幾個星期,我還是會把牠關在屋裡,讓亞當以為我怕了他的威脅。對付狼人的其中一招,就是不要和他們正面衝突。
我將米蒂雅輕輕放到地上,幫牠倒了一些飼料,牠開心得喵嗚喵嗚地叫著,搖了搖牠那截短短的尾巴。米蒂雅原本是隻流浪貓,牠剛來的時候我就發現牠的尾巴過短,似乎被某個心狠手辣的變態剪掉了。但我的獸醫告訴我,牠是「曼島貓」,天生無尾。我愛憐地摸了摸牠,便走向冰箱找食物當晚餐。
「唉!我應該帶麥克回家的,但我就是怕亞當對他不利,」我對著米蒂雅說道:「狼人可不會善待陌生人,對於那些初來乍到的,他們老是堅持一堆有的沒的協定,我有感覺麥克並不屬於這個團體。不過不管天氣有多惡劣,狼人是不會在外凍死的,所以麥克應該不會有事。」
「雖然如此,」我一邊說,一邊把先前剩下的義大利麵放進微波爐,「要是麥克真有困難,亞當應該會幫助他。」等我先摸清這男孩的來歷,再把他引介給亞當會容易些。
我站著快速地吃了晚餐,然後蜷在沙發上看電視。在第一個廣告之前,米蒂雅叫了一聲便跳上我的大腿。
1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狼人。車軸潤滑油和機油燃燒的味道讓我的嗅覺變得沒那麼靈敏,更何況,在東華盛頓地區也不是到處都有狼人在外遊蕩。因此當他在我腳邊輕聲呼喚著引起我的注意時,我還以為是顧客上門了。我當時正躺在一輛「福斯傑塔」的引擎底下,安裝新的變速器。一個女人獨自經營一家車行絕非易事,其中一個麻煩正是每當電話鈴響或是顧客來訪,我就得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招呼。我總是為了這樣的事發脾氣,這當然不是良好的顧客服務。之前我很信賴的助手小弟上大學去了,我還沒找到替補人選,畢竟要找到一個什麼都願意做的員工著實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