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愛情從來都沒有錯;有人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
有人說,在一段關係裡,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
大一那年,她第一次見到他,便被這個大四的學長偷去了她的心。她想盡辦法製造巧遇,爭取能夠看見他的每次機會,雖然不能真正靠近他,卻總能在每次小小的接觸中,得到莫大的喜悅與滿足。而在她記憶中,最難以抹滅的最好的時光,便是那次在公車上巧遇,兩個人各自坐在單人座上,不能大聲交談,便用手機共度了那一段又漫長又短暫的通勤時間。
然而,當她發現再也收不回她的心時,才知道他已有了一個交往半年,還處於「熱戀期」的女友。
一場風波,讓他們本來維持良好的關係戛然而止,落寞的她,帶著無可無不可的心情與別人交往;而他,則繼續與女友維持淡漠的戀愛關係。
再過幾年,他們又相遇,那強烈的感受,讓她理解,「愛情裡最讓人難過的,不是你後來不愛我了,而是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喜歡你。」
於是,她放手爭取,把他當成世上唯一珍貴的禮物,總是以他為優先,在他需要時給他溫暖笑語,在他想要獨處時給他空間,不吵不鬧,終於,她得到了他。
然而,當一切攤在陽光下時,她真的能說自己是這段感情的勝利者嗎?清淡如水卻有如氧氣般存在的多年情誼,與溫煦宜人的暖夏,何者才是他真正不可或缺的真愛?
作者簡介:
東燁(穹風)
以前是穹風。
文字是實踐搖滾精神的武器,念中文系、學設計、玩音樂、旅行與閱讀都是證明自己存在的方式,以前追求從心之所行即是正道的道理,現在一樣活得很任性。透過書寫所追求的,是種縈戀於心的企盼與生命價值所在的情感意義。不露臉不是因為低調,而是本人沒有很好看;不張揚不是因為品行好,而是還沒找到囂張的理由,我在一篇自己最不擅長的作者簡介裡唯一可以確信的,大概就是改叫東燁之後,相信不會再有人以為我是女的而已。
出版作品:《大度山之戀》、《聽風在唱歌》、《Say Forever》、《不是你的天使》、《圈圈叉叉》、《Because of You》、《下個春天來臨前》、《約定》、《紀念》、《告別 月光》、《FZR女孩》、《花的姿態》、《告別的年代》、《左掌心的思念》、《雨停了就不哭》、《7點47分,天台上》、《晴天的彩虹》、《那年我心中最美的旋律》、《幸福の一日間》、《木樨の心》、《日光旋律》、《寂寞金魚的1976》、《最好的時光》、《微光角落》、《狗骨頭女孩》、《暖夏》、《後初戀的道別》、《小情歌》
2010年初,並出版個人第一部現代詩集《靈魂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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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所謂的設計,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觀點,有時候,一樣的脈絡卻可能衍生出各種不同的結果,這就是每一位設計師卓然成家以後,會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地方,不信的話,咱們現在就來玩一個小遊戲,各位未來的、偉大的設計師們,請你們自己體驗看看。」當年,徐子尚笑著對大家說。
新生們按照其所來自的地區分組,北區人最多,因此又細分小組,一群七八個新生,全都聽著小組長徐子尚的話,拿著筆,專注地看著自己面前一張發下來的白紙。
「記得,別去管別人畫什麼,你們只需要專心聽我講,然後照著畫,這樣就對了,過程中不能有自己的意見,也不需要提問。」徐子尚興味盎然地看著大家,說:「首先,請在紙上畫一個圓。」
「請問,要畫在哪裡?圓的大小……」有一個新生舉手發問,徐子尚卻搖頭,食指在嘴邊一比,噓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能出聲。
「一切隨心,所以要怎麼畫、畫在哪裡、畫多大多小都可以,請自行決定就好。注意聽喔,在這個圓的上面,要有一個三角形,三角形中間又有一個圓,再從這個圓的圓心拉出一條線,線的另一端,也是另一個圓的圓心。」一邊講,徐子尚來回踱步,看著每個人作畫,「這條連接兩個圓心的直線,請區分成五個等分,再從兩邊的第一等分,拉出延長線來,要連接在一起……」坐在位置上,專心聽著吩咐,手也不停地畫著,但小桐愈來愈疑惑,這究竟是一幅什麼畫呢?紙上畫滿各種幾何圖形,卻看不出什麼想表達的主旨,眼見得徐子尚愈唸愈多,她已經快要畫滿整張紙,好不容易才停止。徐子尚叫大家左右看看,互相分享一下,小桐這才發現,果然每個人雖然都聽著一樣的指示,但畫出來的東西卻有天壤之別。
「妳挺有天分的。」徐子尚看著那些畫作,忽然對她說:「很像蒙德里安的風格。」
蒙德里安?小桐一頭霧水,這名字她以前好像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不過那也不重要了,小組的迎新茶會才剛結束,一群人去吃飯時,聊到各自在高中時學畫的經驗,徐子尚問她:「歷史上有名的女畫家並不少,妳有沒有受到哪一位的影響,或者想學她們一樣,想在自己的作品裡表達出什麼?」
這又是一個好困難的問題,喜歡塗鴉,不表示自己一定要模仿哪個女畫家吧?小桐對藝術史其實一竅不通,以前學畫時雖聽老師說過幾個故事,但根本沒放在心上,那當下,看別人都能頭頭是道地回答,自己想了想,卻說:「不知道,我只是畫自己能畫跟想畫的。」
「那妳想畫的是什麼?」徐子尚像是非得得到個答案似地又問,但他眼神沒盯著小桐,卻翻開放在桌上,這些新生入學時所繳交的作品集,抽出了小桐的作品,看了看,說:「芙烈達。」
蒙德里安跟芙烈達是小桐從此記住,再也沒忘過的兩位畫家名字,就算後來又發生了好多事,就算在那些事情後,她跟徐子尚幾乎分道揚鑣,從此形同陌路,但往後兩三年裡,只要課堂上有任何一位老師提及了蒙德里安或芙烈達的名字,小桐心裡就會重重一頓,像是心臟快要停了那樣,有難以呼吸的感覺。
她會記得的是在那個老實說也不怎麼有趣的迎新聚會結束,徐子尚送大家離開餐廳後,陪她一路走到捷運站時,他們有過的對話,那時她剛接完一通電話,臉色不是挺好看。
「跟男朋友吵架了嗎?」徐子尚打趣地問。
「是前男友。」小桐特別強調那個「前」字,說:「我不太能理解耶,分手就分手了,為什麼還要計較誰對誰不公平之類的?要計較那些,就應該在還沒分手時提出來講才對吧?都分開了,還有什麼好吵的?」
「所以妳覺得分手了以後,就不需要再思考這問題了嗎?」
「我覺得這樣才對我很不公平。」小桐篤定地說:「至少當時我們分手分得很平靜,大家都沒有意見,也算得上是好聚好散。」
「那妳打算怎麼辦?」
「剛剛他掛了我電話,現在換我要打給他。」生著氣,小桐說:「要吵什麼公不公平是嗎?那好,老娘奉陪到底。」
這話不說則已,一說,徐子尚忽然笑了出來,他看著眼前這個微帶錯愕,但更多的是憤怒,一臉氣鼓鼓的小女孩,笑著說:「學妹,雖然我們不是很熟,也才見過那麼幾次面,但有一句話,學長現在告訴妳,請妳記在心裡面,好嗎?」
「什麼話?」小桐愣著。
「在愛裡要求公平,才是最不公平的。」徐子尚說。
她覺得徐子尚那樣說話時的表情很帥,像是什麼都了然於胸,也像是洞察了愛情的真諦似的,在他眼裡,似乎愛情從來都不是問題,甚至,這世上可能根本就沒有能夠難倒他的事情。她有過許多幻想,或許自己能跟他牽著手,不用去哪裡,只要走在街上,走在捷運站裡,走到哪個不知名的公園邊也好,他們可以聊很多成熟點的話題,別再只是小男生、小女生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他們也許可以成為知心好友,甚至談一場戀愛,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始終都只是想像而已,他們真正能碰面的機會並不多,在學校裡,兩個人的教室並不相連,出了校門,徐子尚平常仰賴的交通工具是機車,而小桐則搭捷運,彼此也碰不著,雖然老師們經常在課堂上鼓勵大家要多想像,愈多的想像愈能激發出各種創作的靈感,但非常無奈,她最常想到的全是這類內容,而最後也千篇一律都是教人失望的結果。
但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見不過幾次面的人有這樣的想像或憧憬呢?有時,小桐在床上輾轉反側時,忍不住也問問自己。是一種因為來到新環境的影響嗎,才對這個看起來成熟而內斂的年輕男人太過好感?或者純粹只是自己在情感與情緒最不穩定之際,恰巧認識了他?小桐打從心裡不相信什麼宿不宿命的,她只是在想,在這一段青春歲月裡,如果在多如過江之鯽的過客當中,自己竟能如此輕易被那樣一個人所打動,那肯定是基於某種緣故,而那緣故究竟為何,沒有細究的必要,她只想要多把握這種悸動的感覺,一分鐘,或者再多一分鐘,這樣就好。
「這樣真的合理嗎?我們到底是來這個學校幹嘛的?」一邊折著鐵線,小桐聽見了同學們在嘮叨,大一剛入學就遇到奇怪的老師,要大家裁折鐵線,練習做造型。
「有時間埋怨的話,你們不如好好思考一下,看看手上的東西要怎麼修改,那到底是一顆饅頭,還是一坨大便?我都快看不出來了!」老師從後面突如其來的一聲斥喝,讓教室裡的同學們噤若寒蟬,趕緊埋頭苦幹,但小桐差點笑了出來。老師走到前面,又說:「這個練習是讓你們明白一件事,任何一件設計,裡面一定有它的骨幹跟架構,每個設計師都需要經歷過這樣的階段,以為穿得花枝招展,坐在電腦前面動動滑鼠,鬼畫符幾下就能當設計師嗎?狗屁,門都沒有!你們……」
老師還在叨叨絮絮地囉嗦著,小桐臉上的笑卻停了,她在想,真的每個設計師都經歷這樣的階段嗎?如此說來,徐子尚也是囉?他以前也這樣拿著鉗子一直剪鐵線,然後彎彎曲曲的嗎?那他會折出什麼造型呢?會不會折出跟自己手上這顆愛心一樣的形狀呢?如果有機會再遇到他,也許這也可以是一個聊天的話題不是?
於是她腦袋裡轉過不少辦法,就想製造出一個偶然相遇的場景,可惜的是,開學以來這段時間卻苦無對策,直到那個星期四的午後。為了一個無聊的作業,小桐搭上公車,要去永和一趟,每個學美術或設計的學生都知道,全台北美術社最多的集散地就在復興商工外面,想找什麼用具,往那裡去準沒錯。
車上乘客不多,坐在單人座位上,搖搖晃晃,她本來戴上了耳機,開始聽起音樂,同時也看看車窗外的風景,正發著呆,忽然覺得口袋裡不停震動,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徐子尚打來的,才接通,就聽到小聲的笑,他說:「我還以為妳已經睡死了。」
「睡死?」小桐一愣。
「搭公車的時候最好保持清醒,以免坐過頭,而且,如果有老人家上車,妳才能及時讓座呀。」徐子尚又說。
小桐吃了一驚,電話差點沒拿好,她急忙轉頭,赫然看見徐子尚就在車上,他同樣坐在單人座位上,跟小桐之間只隔了狹窄的走道,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妳剛上車,我就看見妳了。」徐子尚指指電話,要小桐繼續講,他說:「好國民搭公車請保持基本禮儀,講話要降低音量。」
小桐笑了出來,但想想也對,隔著走道,再加上公車行駛中的噪音,兩個分別坐在左右單人座上的乘客如果要對談,勢必得扯開喉嚨,所以徐子尚才示意要她用電話繼續講。
「會搭上這班公車,表示妳要去永和,對吧?」徐子尚說:「正好,我也是。」
聊了關於美術社一條街的比價,也聊了大一新生遇到那些脾氣古怪的老師們應該怎麼應對,還說到校門口附近那些小吃的價位跟老闆的風格,徐子尚善盡學長的職責,很認真地介紹,但小桐其實心不在焉,那一路到底還有多少風景,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車上偶爾上來幾個乘客,遮住了相望的視線,小桐不斷挪動身子,就想多看一眼正在講電話的徐子尚。那算不算是巧合?或者是老天爺聽見自己的心聲,才特意安排了這場遭遇?徐子尚說著話,目光也不斷在站立的乘客之間穿梭,兩個人四目交投的瞬間,總有會心的笑。
「妳有沒有覺得,從我們學校一路搭車到永和,真的有夠遠,坐車坐到骨頭都快散了。」徐子尚說:「要不是因為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機車載運不方便,不然我還真想騎車過去就好。」
「無所謂呀,雖然有點遠,但起碼不無聊,」小桐壓低聲音,笑著說:「下次要再去美術社,我一定會約你。」
「拜託不要,」徐子尚苦笑,「公車票雖然便宜,但電話費可是很貴的。」
如果不是因為恰好有座位,他們應該可以站在一起,湊得更近,但要真是這樣,那可得一路站到永和,未免也太辛苦,而且,不就少了一點浪漫的感覺了嗎?那通不算短的電話裡,小桐忽然覺得公車居然可以是這麼有趣的交通工具,原來,搭公車是一件如此令人開心的事。車子一路開到永和,電話也就一路講到下車前為止。收起已經發燙的手機,徐子尚帶著她下車,一前一後走進小巷子裡,在林立的美術社之間,街上沒人沒車,只有午後悠閒的微風,小桐買了一盒壓克力顏料,徐子尚則買了一些畢製所需的小工具,還有一大堆保麗龍跟薄木片等材料,逛完了店家,本來期望兩個人還可以一起搭上公車,小桐正想查看手機是否還有電力,徐子尚卻先開口,說自己要搭乘另一路公車,因為傍晚還有約。
約了誰?約在哪裡?小桐的心情有種墜落感,但她沒說出口,只是微笑點頭。徐子尚問她是否已經買齊了東西,這段路挺遠,要是忘了什麼,多跑一趟可是得花上不少時間。那時候,小桐點點頭,嘴裡說的是東西都有了,心裡想的是:我最想買回家的是你。
對她來說,徐子尚給了她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戀愛想像,那是知性的,但同時也可以是充滿欲望的,她想像過無數次徐子尚的身軀,想像著如果吻了那個男人,與他相擁在一起,也許是一種充滿安全感的溫暖滋味。有好幾次,就在學校裡,她刻意接近徐子尚上課的教室,想多找點機會,那怕只是打個照面都好。但可惜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裡,徐子尚忙於畢業製作,根本沒注意到有個對他滿懷憧憬的小學妹,而那僅有的一次公車奇遇記,是她所能把握的小回憶。
一直到了十月中旬,小桐的機會終於再度降臨,那個迎新宿營的最後一個晚上,當營火晚會終於結束,一群新生三三兩兩聚在金山活動中心靠海的小平台邊,吃著學長姊們費心烹煮的消夜時,小桐看見徐子尚竟然湊在人群中,她開心地過去打了招呼,才知道原來這大男孩也曾有過熱中系學會活動的時期,忙於畢製之前,他可還是系上的公關,是個長袖善舞的風雲人物。
「沒想到你會來這裡。」雖然努力克制,但小桐眼裡畢竟有難掩的光采。
「反正不遠,騎車過來還挺快的。」徐子尚看看周遭,笑說:「來看看你們這屆辦得怎麼樣,有沒有比我們以前更好。」說著,他問小桐:「怎麼樣,這兩天玩得開心嗎?」
「沒有比看到你更開心。」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但心裡其實非常認真,只盼徐子尚能察覺這一份藏在笑容裡的心意,然而落花空有意,偏偏徐子尚根本沒放心上,他哈哈一笑,手一招,卻說了句讓小桐差點崩潰的話:「順便跟妳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她叫蓉妮。」
「所謂的設計,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觀點,有時候,一樣的脈絡卻可能衍生出各種不同的結果,這就是每一位設計師卓然成家以後,會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地方,不信的話,咱們現在就來玩一個小遊戲,各位未來的、偉大的設計師們,請你們自己體驗看看。」當年,徐子尚笑著對大家說。
新生們按照其所來自的地區分組,北區人最多,因此又細分小組,一群七八個新生,全都聽著小組長徐子尚的話,拿著筆,專注地看著自己面前一張發下來的白紙。
「記得,別去管別人畫什麼,你們只需要專心聽我講,然後照著畫,這樣就對了,過程中不能有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