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如果你拿著地圖,走的是別人走過的路;如果你身上帶的是創意,走的就是自己的路。就算手上有一張地圖,你知道有路,也要勇敢把地圖丟掉,因為地圖上的路,是別人去過的地方,只有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
──姚仁祿
知名建築設計師∕大小創意齋負責人姚仁祿先生,致力推動以創意為核心的價值觀。《星空之下永遠有路》,收錄姚先生在《遠見》雜誌、《東方企業》雜誌、專題演講等文章,為我們重新闡釋創意。書中包含六個部分:
〈與星對話〉,路永遠不會走盡,我們若帶著創意,走的就是自己的路。即使手上有一張地圖,也要勇敢把地圖丟掉,因為地圖上的路,是別人去過的地方,只有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
〈重新定義〉,身先士卒,做沒人做過的事、走自己相信會成功、但沒有任何保證的路。就像賈伯斯敢於重新定義產業,走出不一樣的路。
〈美學品味〉,美的關鍵在於能不能很漂亮地表達自己與自然之間對話的結果。例如「吃得好」就是透過「吃得美」,表達自己與食物之間的對話;「好的建築」除了物質的競逐外,還要有人文的深思熟慮。
〈趨勢姚言〉,脫離上個世紀的創新軌跡與思考邏輯,放膽催生新價值,才能積極面對能源危機、全球暖化、經濟風暴、人口老化等新世紀危機。
〈閱讀書香〉,分享姚先生在閱讀中,觀察到創意、人生等種種觀點。
〈Q&A〉大小創意讀者來信七篇問與答。
作者簡介:
姚仁祿
一九五〇年生於臺灣臺北,東海大學建築系畢業。知名室內設計師,設計作品廣受國際人士歡迎,二十三歲創立室內專業設計公司「大仁」,二十八歲擔任臺北室內設計公會理事長。曾任大愛電視臺總監、公廣集團華視董事及慈善、人文、藝術、媒體等基金會董事。五十五歲獲頒東海大學傑出校友。二〇一二年榮獲第十七屆中華民國斐陶斐榮譽學會「傑出成就獎」。
多年工作經驗,以「設計」、「媒體」、「公共服務」 與「學術服務」 等四個領域為重心。
設計服務,涵蓋金融、科技、零售、工業等全球主要跨國企業;
媒體服務,涵蓋以全球華人為服務核心的電視與網路平台;
公共服務,涵蓋公會、協會與慈善、人文、藝術、媒體等基金會;
學術服務,曾任東海大學建築學系專業教授、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講座教授。
現職大小創意齋創意長/大小媒體執行長 (www.dxmonline.com)
章節試閱
星空之下永遠有路
有一部日本電影「星之守護犬」,非常有趣,敘述北海道一位公務員,負責調查深山裡一具無名骨骸和狗的遺體。公務員尋著蛛絲馬跡,拼湊死者和狗狗的最後一段旅程。我也養狗,覺得其中的情節非常動人,這和我們今天的主題有一點關係,就是「執著」。死者是出版社老闆,五六十歲的壯年。日本經濟環境不景氣,電影中,他不斷想找工作,但因為年紀的關係,沒有任何機會,於是他開著車,帶著狗狗去流浪。原本他想把狗送人,但狗不肯,非要跟著,只好相依為命繼續流浪,直到主人死了,狗狗守著他,最後也死了。說起來像是悲劇,但又不是那麼悲慘。他其實是完成了執著的想法,什麼意思?我就往下繼續說。
星空之下永遠有路
我們通常會覺得沒有路,以為「路」就是這樣了。但從某個角度,我又希望各位可以理解:路,是永遠都有的。當我們離開目前的場域,想像我們站在地球上,想像地球是其中的某顆行星,在這麼多的星星之間,我們怎麼可能沒有路?怎麼可能沒有路!
我很喜歡梵谷畫的「星空」。「星空」是梵谷過世一年前畫的,三十七歲他就走了;莫札特,三十五歲。我並不是想說「天才都會早死」,不管梵谷,還是莫札特,都非常有天分,所以他們有能力追求一種絕美的世界。莫札特在音符上追求絕美,梵谷在畫布上追求絕美。這兩種追求,很容易相信路已經走盡。
有一位日本設計家劍持勇,他的學生和我有設計上的往來。我問他劍持勇為什麼會死?他說是自殺。我問:「為什麼?生病嗎?」他說:「沒有!他完成了京王廣場飯店(Keio plaza hotel)的案子,作品也收藏在紐約現代美術館,認為自己不可能完成更好的作品,所以自殺。」就是這種心情,因為相信路已經走完,可以結束了。他們時時低頭沉思,而忘了一件事情:要去想像,而不是找路。「想像繁星閃爍,暗示著無限的可能」,這是我想分享的概念。
當我們覺得沒有路時,不一定會走絕路;把頭抬起來,看到天上的許多星星,它會暗示著各種各樣的可能。當這種種的可能與現實生活碰在一起,我們會有許多不同的機遇,尤其各位都是經過社會歷練的人,能理解我們一生會碰到很多際遇:也許是寒夜的星空(冷得要命);也許是多雲的星空(看不到星星);也許是奢華的星空(你也許會發現自己在人生的某個時刻餘錢太多);也許是倒影的星空(分不清楚哪邊是真?哪邊是假?)也許在星空中,看見流星的影子......。
路永遠不會走盡
很多人都說:「臺灣這樣走,要走去哪裡?」其實,最重要的,是相信一定有一條路你還沒發現,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都不要以為路走盡了。
我和各位分享另外一個例子:賈伯斯。我對賈伯斯有一種很特殊的情感,我的第一部電腦只有主機沒有螢幕,那時蘋果二號剛推出,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注意賈伯斯。他的人生歷經成功、失敗,幾乎沒人相信他可以重新站起來。然而他站起來了,接著又因為生病失敗,然後他又起來,直到去世以前。在他病得最重的時刻,改變了世界。我在飛機上看到《時代》雜誌報導賈伯斯,上面有一句話說:「雖然他的人生被剪短(be cut short),五十六歲,但他居然有時間改變世界。」
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
「星空之下永遠有路」,是很重要的一句話。也許各位會很想問,靠什麼找到路?這個是重點,「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為什麼?「創意」兩字在臺灣被用爛了,大家覺得搞怪也是創意,什麼都是創意。其實創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只要認真去做,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如果你拿著地圖,走的是別人走過的路;如果你身上帶的是創意,走的就是自己的路。就算手上有一張地圖,你知道有路,也要勇敢把地圖丟掉,因為地圖上的路,是別人去過的地方,只有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
唐麥克林(Don McLean)的一首歌:梵谷的「Starry Starry Night」,查特亞金斯(Chet Atkins)用吉他彈得非常好,他們用不同的方法唱這首歌;齊豫唱這首歌也非常動聽;同樣是唐麥克林,他年輕時與年老後唱這同一首歌,歲月讓他的演唱韻味如此不同。所以,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同一首歌可以有這麼多不同的唱法!在 YouTube 上,看看有多少人用梵谷的畫搭配這首歌,顯示其中的情感,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創意讓我們永遠有路。」
創意,是梵谷內心的熱
創意到底是什麼?我想提一些不太一樣的說法。創意就是梵谷內心的「熱」。梵谷內心有一種熱,可是他覺得沒有路,於是自殺。其實以他心中的那股熱,他一定有路。所以如果我們發現內心的火熄滅了,是很危險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內心必須保有梵谷的那股熱。
創意,是水天相連的闊
第二個是「水天相連的闊」,通常我們在看某一個東西時,只會看到一部分。舉例來說,當我問「這是什麼?」你一定會回答「這是桌子」。可是當我們有水天相連的闊,也許你會開始說「這是教室裡的一張桌子」;再闊一點想,你會說「這是農會二樓教室裡的一張桌子」;再闊一點,你會說「這是一張有影子的桌子,因為它的四面八方有光線」。看一個東西要看到全部,這是「照見」。照相的時候,相機看到的是全部,它不因為你要拍其中一個人,其他的就自動不見了,但是拍照的人會忽略。人類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我們的腦袋很容易被綁架,我要拍你,就只注意到你,而忘記你的後面還有別的背景,但照相機看到全部,它會看到後面的後面還有一位,再後面還有綠窗簾......。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漏掉,啪!一次全拍起來,這就是水天相連的闊。
一覽無遺的能力很重要。而誰擁有這個能力?四歲以下的小孩都有。當我們掃描一個四歲以下小孩的腦部,會發現他的腦神經細胞沒有連結,是空的,到了四歲就開始連結。七歲以後腦神經開始減少,到了十四歲會少更多。由此可以想像我這個年紀的人腦神經還剩下多少。這是因為我們被教育成「你不用想,你不用好奇,本來就這樣......」。「本來就這樣」是一句很差勁的話,事情不是「本來就這樣」,是你以為沒有路,所以,就真的沒有路了。
「水天相連的闊」是一種腦神經細胞不斷的連結,它的原因來自於「好奇」。很多人跟我說「你介紹的那本書我看不懂」,我說看不懂沒關係,因為看不懂,就會有個問號,當你有問號,腦神經細胞就會重新搭起來;倘若你看懂了,腦神經細胞就會走老路。所以即使你還沒有答案,可是某一天當答案出現時,你會說「啊,我在找你!你出現了!」但是如果你從來沒有問號,你從來沒有在尋找一些東西,就算出現在你面前,你也不會知道那是答案,因為你從來不問問題。
我一直覺得臺灣的教育出了大問題,問題出在我們的考試制度。我們的考試為了「公平」兩字,其他的不敢考,只敢考「選擇」和「是非」,因為要有標準答案,我們都被教育成「找答案,不要找問題」。當你只會找答案卻不會找問題時,就不會想問問題,導致腦神經的使用非常欠缺,而水天相連的闊,就是一種不斷連結的能力。
創意,是街角人心的暖
創意是街角人心的暖,我希望能從梵谷的畫傳遞一種訊息,除了創意是最早的熱、來自內心的熱,還要來自於腦袋可以和天地間的一切相連的好奇。它能夠非常的寬闊,更重要的是,創意是你愛上某種東西的感覺,愛上了人、動物、東西、場景......等等。只有好奇不夠,不喜歡它,就不會產生創意。那種暖,來自於愛它、喜歡它。
創意,是腦力連結的網
創意,也是一種腦力連結的網,不只是自己的腦袋需要連結,更重要的,是必須把自己的腦和別人的連結,跟三百個人、三萬人的腦力連結。以前唯一的方法是看書,因為書是人的不斷積累,現在我們要教導年輕人看見網路的能量。網路的使用讓人的腦力透過一種物理的、電的網相連結,這是二十世紀後半期才發生的。以前多半是靠書本連結,後來靠廣播、電視。當一個孩子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那則新聞是餵給他、主動進到他腦海裡的。我們常跟小孩說:「不要在地上撿東西,這個髒。」但我們很少注意到:「你不要看這個節目,這個髒。」其實內容會直接影響到腦袋,傷得更嚴重。腦力的連結很重要,所以我們需要讓自己、讓我們認識的人以及我們的後代,知道腦力如何連結,這是很關鍵的。
星空之下永遠有路,我們站在巨人的肩上遠眺,才看見永遠有路。但是我們不能永遠站在巨人的肩上,我們還是得下來,在爛泥巴地上向前走,路,才走得出來。一個是在肩上看得遠,一個是在地上走得動,這兩者和大家分享,以此祝福大家,讓各位在創意的基礎上,看到許許多多的可能。
二○一一年十二月三十日薰衣草森林課程演講
星空之下永遠有路
有一部日本電影「星之守護犬」,非常有趣,敘述北海道一位公務員,負責調查深山裡一具無名骨骸和狗的遺體。公務員尋著蛛絲馬跡,拼湊死者和狗狗的最後一段旅程。我也養狗,覺得其中的情節非常動人,這和我們今天的主題有一點關係,就是「執著」。死者是出版社老闆,五六十歲的壯年。日本經濟環境不景氣,電影中,他不斷想找工作,但因為年紀的關係,沒有任何機會,於是他開著車,帶著狗狗去流浪。原本他想把狗送人,但狗不肯,非要跟著,只好相依為命繼續流浪,直到主人死了,狗狗守著他,最後也死了。說起來像是悲劇,...
作者序
出版者的話
另一個年代,另一種呼喚
─為什麼推出「前進的思索」十位自選集
高希均
(一)
「天下文化」以傳播進步觀念自許的出版社,走過了三十年,出版了二千餘種書。這使我們自己也驚喜,因為經營的資金全靠自己,所有的收入來自讀者,社會上有逆耳的忠言:「害一個人叫他從事出版」。
創立於一九八二年,那是一個意氣奮發、急起直追的年代;知識飢渴向外學習的年代;那也是一個政治上威權,黨外運動萌芽發展的年代;那更是個人生命力施展與冒險的年代。回望那段歷史,真是台灣快步前進的黃金時期。
二○一二年的台灣已進入另一個年代─前進中產生了迷惘,改變中遇到了土石流。
四小龍「經濟奇蹟」中的台灣,在全球競爭力排名中仍位居前十名,但面對世界政經的急劇變化,台灣的應對與調適不夠快,不夠準,十多年來一直陷入困局。
一九八六年民進黨成立後,台灣民主浪潮一波又一波─包括一九九六李登輝當選首屆民選總統,二○○○年民進黨的陳水扁執政,開創了民主史上第一次的政黨輪替。
台灣民主的「寧靜革命」帶給全民莫大的驕傲,但也同時帶來了不寧靜的折騰。幸有二○○八年馬英九的當選,打破了兩岸僵持,否則「自我鎖國」的後果,更使台灣被拋在世界舞台之外。
使人難以預料的是,民主的果實在台灣還未碩壯,在西方國家流行的四個「民主病」,卻同時提早出現在台灣:政黨對立互鬥(討好的政策才有可能通過),利益團體操縱,媒體兩極化,中產階級冷漠。
在「民主病」蔓延之下,知識份子必須挺身而出,發出另一種理性的呼喚,這就是為什麼天下文化在三十週年,由王力行、張作錦與我發起,要出版十本自選集。
這套選集,取名為「前進的思索」,匯集了社會上大家推崇的作者。他們都有專業、有熱情、有理想,不斷以文字、演講、專著等方式與社會各界分享他們的才情、焦慮與思索。
十位作者有開創人間佛教的星雲大師,兼具深厚科學與人文素養的沈君山,報人張作錦,倡導法律正義的陳長文,「永遠站在病人這邊」的黃達夫,「教育創造未來」的洪蘭,充滿「台灣想像」的嚴長壽,「星空之下永遠有路」的姚仁祿,與「時代對話」的王力行,以及自己的「寧靜革命不寧靜」。(其中由於沈君山的健康,他的自選集由張作錦與沈夫人曾麗華編選。)
(二)
十位作者的共同願望是透過他們的文字,能夠凝聚社會向上的力量,產生我們期盼的「前進的思索」。
「前進的思索」是跨黨派,跨族群,跨世代,跨私利。凡是對台灣社會長期發展有利的觀念、政策、主張,一起來獻策,一起來思考,一起來推動。十本選集所提倡的包括了教育的革新、創新的推動、宗教情懷的分享、正義的落實、醫病關係的改進;也包括了要走向均富、創造就業、擴大稅基、節能減碳、兩岸雙贏等。
如果因為這十位人士的說服力,「思索」產生了良性的互動及改革的力量,那麼失去信心的台灣人民,也許漸漸地會發現:
(1) 媒體及民代減少了起鬨及作秀,評論時展現理性的平衡。
(2) 爭取自己人權與自由的同時,不會傷害沉默大眾的利益。
(3) 「利益團體」不會明目張膽的自私與強勢。
(4) 除了低所得及弱勢團體需要照顧,「有能力的人多付稅」,財
政赤字必須要下降。
(5) 二種心態必須要改少:(a)靠「保護」來阻擋開放及外來的競爭
(如陸生來台就業,會搶去年輕人的工作);(b)靠「白吃午餐」來佔公家及別人的便宜。
(6) 高層執政者,必須要透過各種方式(如辯論、座談、專訪),說
服大多數人民,加快各種改革。
「另一個年代」不幸地是:一個「痛定思痛」的年代;因此,「另一種呼喚」必須是「前進的思索」。
出版者的話
另一個年代,另一種呼喚
─為什麼推出「前進的思索」十位自選集
高希均
(一)
「天下文化」以傳播進步觀念自許的出版社,走過了三十年,出版了二千餘種書。這使我們自己也驚喜,因為經營的資金全靠自己,所有的收入來自讀者,社會上有逆耳的忠言:「害一個人叫他從事出版」。
創立於一九八二年,那是一個意氣奮發、急起直追的年代;知識飢渴向外學習的年代;那也是一個政治上威權,黨外運動萌芽發展的年代;那更是個人生命力施展與冒險的年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