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資優生姊姊和醜小鴨妹妹,如何因為一句戲謔的謊言,引發一場轟轟烈烈的家庭風波……
在家排行老二的思安,上有資優生姊姊,下有被視為「金孫」的受寵弟弟,夾在中間的她,永遠只能接收姊姊用過的二手貨,常覺得不受爸媽疼愛。
曾經,姊姊是她的偶像,但姊姊的態度越來越高傲,經常對她頤指氣使,於是姊妹倆感情生變,成天鬥嘴、吵架。
在一場烘焙比賽前,思安被姊姊傳染重感冒而喪失參賽資格。此時,種種新仇與舊恨在思安心中熊熊燃起復仇的火焰,她決定捏造一個假訊息,挫挫姊姊的銳氣,沒料到卻因此讓姊姊離家出走。
全家人急得像熱鍋中的螞蟻,一片愁雲慘霧,眼看這場風波越鬧越大,徘徊於隱瞞與坦承之間的思安,該怎麼把姊姊找回來,讓家裡恢復原有的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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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林千容
因為感覺生命是無數包容所造就,故筆名「千容」。
喜歡從生活中觀察小說題材,從故事中體驗人生百態。寫書,也愛看書。
平常不太會說話的一個人,唯有在寫小說時可以侃侃而談,寫出好幾萬字的奇蹟。
一直以為小說並不只是文字的堆砌或華麗的詞藻,更自許能寫出感動人心的能量。
寫書最大收穫――分享與常保赤子之心。
著有:《被遺忘的日記》(福地出版)
章節試閱
姊妹的瑜亮情結
有聽過「既生瑜,何生亮」這句話嗎?自從我讀過《三國演義》這本歷史小說後,便察覺我跟我姊就是這樣的關係。就像啄木鳥是鍬形蟲的天敵,命中注定有一方永遠敗居下風。很不幸的,我就是失敗的那一方。
人生就是那麼現實,誰讓我姊念的是資優班,而我只是一個成績普通,絕非最好也不是爛到爆的那一種最最不出色的中間份子。如同我在家中的地位。
說起我家的成員,除了爸媽是基本咖,這家因愛而結合的工廠又陸續製造出我姊、我弟,還有我三項產品。不難想像,我就是那上有姊姊、下有弟弟,被夾在中間,爹不疼、娘不愛,飽受忽視的可憐蟲。
這話怎麼說呢?相信大家都有聽過「第一個孩子照書養,第二個孩子照豬養」這種話吧?所以我姊陳思妤才會變成優秀的資優生,而我則淪為很一般的中學生。至於我家小弟陳柏勛,因為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又是阿公、阿嬤口中「捧斗」的長孫,身分自然UP、UP的升級,且受到眾人寵愛於一身。
什麼?你問我何謂捧斗?簡單來說,捧斗就是送終。是咱們中國人出殯的一種儀式。所謂的斗,是以前農業社會時,用以量米的器具;也就是買米時,店家量米用的器具。其容量為一斗。習俗中長輩去世時,需由長孫捧著一個斗(也就是一個桶子),裡頭放著去世長輩的神主牌。
這樣了了嗎?由此可見我弟未來的重要性。我想炎黃子孫五千多年來重男輕女的觀念,鐵定是因此而來的。不用懷疑啦!
有了這些認知,我開始學會認命躲在自己的小世界,只要一點點小事就能滿足我,一點點滿足就能取悅我,所以我還滿容易感到快樂的。
這樣也好。不像陳思妤從小就有公主病,老是仰著頭走路,她都不知道那樣鼻孔朝天有多……麼難看啊!而且下雨的話還會積水。
「媽,你看陳思安從來都不叫我姊姊。」
沒看過哪個公主那麼愛告狀的。身為三不管地帶的老二身分,我當然毫無畏懼的頂嘴回去。嘿嘿!我不是好戰份子,但這種自保行為,可是命中注定加上後天學習來的生存之道。
「陳思妤,你還不是都直接喊我名字?所以我沒叫姊姊,也只是公平而已。你又沒吃虧。」
「哼!那你以後出門,就別說你是我妹妹。」
公主的兩管鼻翼掀了掀,如果在冬天裡,大概會像小油坑那樣噴出冒煙的硫磺氣,一不小心就會傷人傷己。
我對她飛去一個「正如我願」的甜美假笑,還故意猛眨眼睛,裝模作樣到連自己都快要撐不下去。可是針對我姊這種自大的人,就是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然早晚被她踩在腳下,吃人夠夠。
雖然事實已經如此。舉例來說,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永遠都是撿她穿不下的舊衣服;上國中以後情形更嚴重,愛漂亮公主買衣服的速度,不僅堆積如山,幾乎到達一種可以開二手店的程度。
「思安,姊姊這幾件衣服給你,還滿新的哦!」
我媽每次都要扮演推銷員角色,又不是衝業績,我真討厭她如此賣力把我姊的舊衣服硬塞給我。難道我是資源回收廠嗎?
「既然還很新,陳思妤為什麼這麼浪費,要經常買新衣服?」
「哎喲!姊姊現在國三了,開始懂得愛漂亮,汰舊換新的頻率是高了一點。可是如果不替這些衣服找到新主人,這些被丟掉的衣服不是很可憐嗎?」
是哦?老媽,難道我就不可憐?我翻了一個白眼,都已經懶得提醒她,我們姊妹僅僅一歲之差;既然陳思妤開始變成懷春少女,好歹我也已達荳蔻之年,可見老媽眼裡只有她,她、她、她,還是她。沒有我。
「唉……」
我深歎一口氣。但老媽以為我只是不想接收舊衣服那麼簡單,於是開始鼓起三寸不爛之舌,試圖說服我。
「其實穿二手衣比較好。你看,新衣服買回來都要先清洗過,而且還不只洗一次,才能洗掉化學染劑或者甲醛之類的毒素,所以你身體比姊姊健康,不是沒有原因的。」
「既然這樣,媽就更不應該讓陳思妤經常買新衣服,說不定她鼻子過敏就是常穿新衣服來的。」
看見老媽一臉詞窮的窘樣,總是令我小開心。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回收舊衣服,不過總是要做做樣子,不能太過溫良恭儉讓,要是讓陳思妤知道我連拒絕都沒有,那就更不得了了。依照我從小對這位姊姊的認識,她要是卯起來買,恐怕不光只買幾件衣服而已,連搭配衣服的鞋子都不會放過。
我真不懂,人只有一個身體、一雙腳,又不是蜈蚣來著,怎麼可能穿那麼多衣服和鞋子?一點環保概念都沒有。陳思妤雖說是資優生,可是在我看來,她好像都沒想到地球生病了這件事,只會拚命製造垃圾。
我搖頭,嘴裡一邊發出「嘖嘖」聲。老媽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改採懷柔政策。
「不然這樣好了,思安,舊衣服你先收著穿,等你有需要的時候,媽媽一定會替你買新的,OK?」
「不OK啦!」我皺眉,率性說出我的感覺。「媽,阿嬤不是常說『寵子不孝,寵豬舉灶』(閩南語「過於溺愛子女,造成不好結果」的意思)嗎?萬一以後姊姊變成超級敗金女,或是更嚴重一點成為卡奴,那都要怪媽太寵她,害了她。」
「呃……沒……沒這麼嚴重吧?」老媽好像嚇壞了,但很快力求鎮定的說:「不!不會啦!姊姊那麼聰明,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哦!聰明反被聰明誤,尤其她每天只會死讀書而已。」
一不小心,我竟然挖個一個坑給自己跳。
「陳思安,你該不會是嫉妒姊姊成績太好,才故意說她壞話吧?你要加油,媽媽知道有一個優秀的姊姊,讓你感到壓力很大。但是換個角度想,壓力同時也是助力,你應該向姊姊學習,就不會整天抱怨東、抱怨西了。」
我很識相的讓話題到此結束。就像身為老二總是被父母忽略的事實,父母會偏心某一位子女也是天經地義的亙古定律。
伸出五隻手指頭,我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五根手指長的長度都不一樣,絕對是有道理的。我決定乖乖將陳思妤的二手衣回收,才是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說起我跟我姊的對立關係,也不是一開始就如此。曾經我也以擁有一位外貌出眾、成績優秀的姊姊為榮。
「哇!小妹妹好可愛哦!」
小時候,老媽帶我們到公園玩溜滑梯時,姊姊總是受到稱讚的那一個。
「謝謝。」
清脆的童音,加上甜甜的笑容。一向很懂得討好大人的姊姊,同時也是聰明的那一個。不像我,傻不隆冬的站在旁邊,心想下一個受冕讚美皇冠的人就是我了,只差沒流著口水等待大人的讚美。
後來,當我嘴巴開了又合,關了又張開的幾次經驗之後,我就慢慢明白大人不會主動讚美我,永遠都不會。因為站在姊姊身邊的我,活像個小丫嬛,安靜而沒有特色。
這樣的姊姊,是注定走路有風的人物。她念小學時就展現出長袖善舞的公關能力,不僅交友廣闊,身邊更不乏有一拖拉庫的小跟班。而且說也奇怪,每個女生一站到姊姊身邊,就自動降級變成ㄚ鬟角色。
當ㄚ鬟並不丟臉,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是當ㄚ鬟卻被當眾羞辱,卻可能造成一輩子的心理創傷。相信我,這是本人的切膚之痛。
我跟姊姊的第一個心結是她小六升上國中之前的最後一個暑假,老媽特地替她舉辦一個送別會。如果依照我現在的理解能力,一定會感到很可笑。不過是小學畢業且在同一個學區裡,暑假過後大家念同一所國中的機會仍然很大。姊姊只是虛榮心的想假離別之名,在小跟班面前耍耍派頭而已。
不過當時我並不理解這種心態,認定姊姊的事就是我的事,還懷著一顆熱誠的心,人前人後傻傻的跑腿,活該天生的ㄚ鬟命。
那一天老媽特別通融,答應讓姊姊請同學到家裡包水餃。廚房一向是老媽的聖地,堅持必須整天保持整齊、清潔、乾燥而不凌亂的規矩,早就像抽菸警語,深烙我們家小孩的心底……但或許只有我一個人記住而已。
畢竟,公主嬌生慣養,乃屬十指不沾陽春水之人。所以那天一大清早我就在廚房裡幫忙老媽洗高麗菜,還有準備煮玉米濃湯之類的食材。
「思安,你先把高麗菜一葉一葉剝開,放在水龍頭底下沖洗,再浸泡十五分鐘。」
「然後呢?」
「弄好之後,就準備玉米濃湯的材料……先把洋蔥切末、再把培根切細,你會嗎?」
「我試試看。」我躍躍欲試的拿著水果刀,準備切洋蔥。
「拿刀子要小心一點哦!」
「我知道。」
剁、剁、剁……我切的速度雖然很慢,卻很享受拿刀切菜的手感,好像自己很厲害一樣。
當時我超迷一個叫作〈小小廚神〉的外國電視節目,裡面有一群八到十二歲、熱愛烹飪的小朋友,以其高超的料理技術,競爭廚神的寶座。與其看一些沒營養的偶像劇,我反而喜歡這種具有勵志性質的休閒節目。
一旁老媽不時側過臉來關切,原本擔心我會切到手指頭的眼神,逐漸露出一抹引以為傲的笑意。
「哇!沒想到你刀子拿得這麼穩,這樣媽媽就不用擔心你書念不好了,如果考不上大學,你以後去念餐飲科,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當女的『阿基師』……說不定以後還會上電視教人煮菜。」難得老媽讚美,我樂不可支的說:「反正家裡有一個會念書的姊姊就夠了。」
「說到你姊……她人呢?」
「我不知道。」
我一邊說,一邊開始流淚了。不是因為我姊偷懶,而是洋蔥嗆人。
說時遲,那時快,陳思妤恰巧在這個時候走進廚房,一手握著梳子,一手拿著髮帶,似乎為了搞不定她那頭飄逸的烏黑長直髮而苦惱。
「媽,幫我綁一下頭髮啦!」
「等一下再綁,我現在手裡沒空。」
老媽的拒絕,就是我表現的機會。我把手上刀子一扔,拍了拍沾滿手指的洋蔥末自告奮勇。
「姊,我幫你……」
「不要碰我!你手上都是洋蔥的味道。」
看到我姊像遇熱的蝦子,往後倒彈三步,那模樣可真令人發噱。
「那我先洗手,再幫你綁頭髮,可以嗎?」
「不要。你又不會綁……」陳思妤嫌棄的皺眉,先下手為強的對我說:「你幹麼裝可憐?我又沒罵你,哭什麼哭啊?」
「我沒有哭啊!」我擤著鼻涕,拿著手背抹淚,友善的解釋:「我是幫媽媽切洋蔥,被嗆到的啦!」
「沒錯。因為你邀同學到家裡玩,今天思安幫了不少忙唷!」媽媽笑著說。
總算有人說句公道話了。我扯唇一笑,不以為意的跟姊姊開玩笑。
「姊,你這麼會念書,可惜有知識沒常識,建議你以後要常常看電視。」
「切!不好笑。」陳思妤翻白眼又拉長臭臉。
看來居住優越高牆內的公主,不但難以取悅,還很缺乏幽默感。我聳聳肩,習以為常的退回去繼續持刀切洋蔥,再默默垂淚。當然還是因為洋蔥的關係。
「思妤,等下媽媽把餃子餡料攪拌好,等同學來,你們就可以一起邊聊天邊包水餃,分享自己動手做的食物,一定很好吃。呵呵……今天可讓我想起年輕時也常到同學家包餃子的記憶。」
老媽嘴角兀自微笑,陷入美好回憶當中。不然她就會看見我姊臉上快閃而過的一絲不耐。
「就不能把餃子包好,煮熟給我們吃嗎?本來我是希望叫外賣的披薩,一邊喝吃一邊喝飲料、聊聊天……同學都快分開了,誰還有心情包水餃啊!」
陳思妤嘴裡嘟囔著。在我看來,我姊根本就是懶,真以為是公主的她早就習慣被人伺候好好的。我因為還很崇拜她,馬上又被ㄚ鬟魂給附身,再次自告奮勇。
「姊,包餃子的事就交給我,你只管跟你同學聊天就好了。」
「真的沒問題嗎?」
下一秒,公主的眼神開始發光,露出慈悲、施捨的微笑。明擺著對我感到滿意,那漂亮的笑容中,竟然有秒殺的阿諛感覺。
「放心,全部包在我身上。」
「那好吧!陳思安,姊先跟你說謝謝囉!」
印象中我家公主是善變、喜怒無常的。我當時也沒想到「被利用」這三個字,反而為我姊一反常態的親切感所媚惑,竟然有如獲頒嘉勉聖旨的榮譽感。
那個上午在老媽的口述與示範中,我幾乎一個人獨自完成包餃子的工作,雖然每一顆包起來大小不一,但我當時以為,只要煮好沒有破掉,就算成功了。
想到公主從此將對我另眼相看,我立刻滿懷熱誠的端出冒著白煙熱騰騰的水餃到客廳獻寶,以戰戰兢兢的進貢心情,呈到我姊面前。
那一群原本以我姊馬首是瞻,環繞著公主大談八卦的女生,一看見我端出水餃的賢慧狀,就算是裝也要裝出一臉客套的大肆稱讚。
「哇!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包的?」
「真優秀。」
「好厲害哦!」
「更厲害的是每個餃子都長得不一樣。」
「陳妹妹,你臉上沾了許多麵粉哦!趕快去洗把臉,一起加入我們吧!」
哈哈!我大樂。我姊的同學如果不是今天出門前都吃過糖果,就是同為天涯ㄚ鬟人,很明白ㄚ鬟需要掌聲的鼓勵。
鮮少受到讚美的我,紅了臉。自動打開話匣子,還自以為在替我姊做公關。
「我不厲害啦!這是我第一次學包水餃,現學現賣。其實餡料都是我媽準備的,等一下還有玉米濃湯可以喝哦!」
「哇……」
又是一陣驚呼之後,ㄚ鬟團終於把注意力轉回公主身上。
「陳思妤,你妹很讚耶!」
這句話等同於公主不優的意思。陳思妤的表情就像午後即將下起雷陣雨的預兆,說不準閃電何時從天而降。
「我記得她只比我們小一歲,手藝卻比我們高竿。真希望我也能有一個讓姊姊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女僕妹妹。」
「是嗎?我妹成績很爛,根本不是念書的材料。我跟我小弟比較優秀,只有她是異類。這隻醜小鴨,你們誰喜歡,就把她帶回去好了。」
這一群念資優班的勝利者哄堂大笑,只有我知道我姊是說真的,因為她臉上拎著一種似笑非笑、翻臉如翻書的冷漠。我當場有被五雷轟頂的感覺。
公主與醜小鴨?原來這是我在我姊心中的地位?我彷彿聽見玻璃脆裂的聲音,心碎的我對她的崇拜一筆勾銷。
我尤其痛苦的是,就算事實如此,我姊也不需要當眾糗我,給我難堪。
那梁子是在三年前結下的,可是我至今都忘不了,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說絕對不能得罪小孩子,因為這種年紀的人都很會記仇。」小時候我曾經聽過姑姑的玩笑話。現在想一想,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跟陳思妤唱反調,正式宣戰。
姊妹的瑜亮情結
有聽過「既生瑜,何生亮」這句話嗎?自從我讀過《三國演義》這本歷史小說後,便察覺我跟我姊就是這樣的關係。就像啄木鳥是鍬形蟲的天敵,命中注定有一方永遠敗居下風。很不幸的,我就是失敗的那一方。
人生就是那麼現實,誰讓我姊念的是資優班,而我只是一個成績普通,絕非最好也不是爛到爆的那一種最最不出色的中間份子。如同我在家中的地位。
說起我家的成員,除了爸媽是基本咖,這家因愛而結合的工廠又陸續製造出我姊、我弟,還有我三項產品。不難想像,我就是那上有姊姊、下有弟弟,被夾在中間,爹不疼、娘不愛,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