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暗箭流言,都指向有人說謊,誰在隱瞞真相?」
★繼《漢娜的遺言》《事發的19分鐘》後,又一部令人椎心顫慄的暢銷懸疑大作
★金獎影后妮可基嫚繼演出《別相信任何人》後,指名接演,將本書搬上大銀幕
女高中生艾蜜莉亞從學校頂樓摔下,死因成謎。
自殺還是他殺?!動機?這間貴族學校有種黑暗氣氛。
誰逼她走上死亡階梯?誰說謊?誰在隱瞞真相?
徜若時光可以倒轉,誰又會握緊她的手呢?
▓「一部層層包裏的懸疑故事,結局出乎意料又天衣無縫。」--《科克斯評論》
▓2013年最出色的懸疑小說首作,盤踞《紐約時報》暢銷書榜長達數個月
▓《娛樂週刊》A級書評,即將搬上大銀幕,改編電影由金獎影后妮可基嫚主演
艾蜜莉亞是紐約貴族高中「高尚堂」的高材生,從今天起她將無法更新臉書最後狀態,因為她死了,在學校跳樓自殺。單親撫養她的凱特接獲厄耗趕往學校,校方表示艾蜜莉亞因為作弊被抓到,想不開才跳樓身亡。學校的說法能相信嗎?
凱特想要真相。面對校方、警方草率辦案,凱特從女兒艾蜜莉亞的遺物、手機、郵件、臉書各種信息著手,意外發現艾蜜莉亞身前竟飽受種種流言中傷,內容陰毒下流,其中提到學校有個神祕組織「鵲鳥會」不停發布詭異指令逼迫艾蜜莉亞就範。哪些傳聞是真?艾蜜莉亞是否向她隱瞞了另一面?她為何選擇沉默?
事發當天學校頂樓究竟發生什麼事?凱特知道有人掌握了關鍵的真相。當天凱特接獲學校來電,準備接回艾蜜莉亞的遺體時,一條匿名簡訊悄悄傳入手機:「艾蜜莉亞沒有跳樓。」傳訊的人是誰?艾蜜莉亞步上死亡階梯的真相在誰手中?
「真相有時是個惡魔,存在邪惡的人眼底。」闔上書本後冷靜回想,你將發現少男少女的遊戲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其實是……
作者簡介:
金柏麗‧馬克奎特(Kimberly McCreight)
修業於瓦瑟學院,以優秀成績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法研所。在擔任過紐約幾家最大法律顧問公司的訴訟協理以後,她離開律師生涯,轉為全職寫作。她的作品散見《安蒂特姆評論》,《牛津雜誌》,和《咿呀雜誌》等出版物。她和丈夫及兩個女兒住在紐約魯克林區的公園坡。
譯者簡介:
許瓊瑩,台北市人,台灣大學圖書館學系畢業,美國芝加哥帝博大學電腦學碩士,曾任電腦程式分析師,長期僑居美國,近年返台定居專事翻譯。譯作廣泛,包括兒童教育心理學、文學、推理小說、大眾科學暨史哲類等等。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最後的目擊者》全面攻佔《紐約時報》和美國圖書協會暢銷排行榜!
媒體推薦:
「《最後的目擊者》是個聰明的故事,裡頭有一群令人害怕的心機少女。 」
──《今日美國報》
「本書媲美《控制》……作者金柏麗.馬克奎特在這本處女作以扎實的寫作技巧盡情揮灑,。故事中每個劇情轉折都既聰明又到位。」
──《娛樂週刊》,A級書評
「本書以凱特和艾蜜莉亞雙線敘事,來刻畫身陷在職場競爭和單親親職身分間的母親,以及掙扎在戀愛啟蒙與校園霸凌遭遇中的青少女。《最後的目擊者》是一部可讀性高,且一讀就難以釋卷的小說,愛讀茱迪.皮考特小說的讀者一定會喜歡。
──《圖書館期刊》
「一部層層包裏的懸疑故事,結局出乎意料又天衣無縫。」
──《科克斯評論》
「一部布局縝密、抽絲剝繭的懸疑故事……一個令人心痛的故事……作者成功營造懸疑氣氛及角色人物,尤其是凱特和艾蜜莉亞這對母女,無論是成年人或即將成人的年輕讀者,都會關心他們的遭遇並為之動容。」
──《書單》雜誌
「作家創意十足地在寫作中融入各種通訊工具如手機簡訊、電子郵件、部落格發文和臉書動態,艾蜜莉亞的真實生活和死亡真相,逐漸圖窮匕現……作家金柏麗.馬克奎特描繪青春期的種種黑暗面,包括註定悲劇收場的初戀、校園霸凌、沉淪的友誼和不安全感。喜歡驚悚文學的讀者將會很享受本書的黑暗氣氛。」
──《出版人週刊》
得獎紀錄:《最後的目擊者》全面攻佔《紐約時報》和美國圖書協會暢銷排行榜!媒體推薦:「《最後的目擊者》是個聰明的故事,裡頭有一群令人害怕的心機少女。 」
──《今日美國報》
「本書媲美《控制》……作者金柏麗.馬克奎特在這本處女作以扎實的寫作技巧盡情揮灑,。故事中每個劇情轉折都既聰明又到位。」
──《娛樂週刊》,A級書評
「本書以凱特和艾蜜莉亞雙線敘事,來刻畫身陷在職場競爭和單親親職身分間的母親,以及掙扎在戀愛啟蒙與校園霸凌遭遇中的青少女。《最後的目擊者》是一部可讀性高,且一讀就難以釋卷的小說,愛讀...
章節試閱
凱特
十月二十四日
早在她從筆記本上抬起頭,看見怒氣像一陣烏雲矇上他的臉孔之前,凱特就已經知道,維克多不會太高興。房間裡一片寂靜,每個人-五名史隆泰耶法律事務所的律師;十名聯合同盟銀行的律師-都在等候維克多開口說話。反之,會議室裡的維克多只是靠向座椅椅背,雙手整齊地在大腿上交疊。雖然明顯一臉不耐,但憑著他一頭灰黑交錯的頭髮,和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裝,維克多看起來依舊既英俊又貴氣。
在令人不安的寂靜中,凱特的胃咕嚕咕嚕叫起來。她清了清喉嚨,在椅子裡調整一下坐姿,希望沒有人聽見。今天早上太緊張,她沒有吃早飯。因為這場會議,加上預期會和艾蜜莉亞爭吵。結果爭吵的情況並未發生。反而艾蜜莉亞只是一臉笑容,高高興興地兩手擺擺去上學,徒讓凱特上班遲到,還憋了一肚子沒用上場的腎上腺素。
凱特渴望地瞄向會議室側桌上滿坑滿谷的貝果、水果和甜點。當你頂替史隆泰耶受人愛戴的訴訟主管傑洛米‧佛斯去和客戶開會時,在會議中途站起來抓個點心吃是不被允許的。
「你確實明白,」維克多指著凱特說:「一旦屈從傳喚,會使將來提出的任何抗議都變成無效。」
「我了解你的挫折,維克多。」凱特鎮定的說。「但是證管會有權要求-」
「有權要求?」維克多劈頭打斷。「說它是為了遮掩自己無能而過度反應還差不多。」
她承接維克多已經轉化為不僅僅是單純注視的眼光。此時如果稍顯猶豫,即便只是一絲絲,都會造成致命的後果。維克多一定會要求和傑洛米見面,就算凱特已經具有合夥人的地位,但還是個資淺合夥人。她需證明她能夠獨自處理這件事。
「那當事人的權利怎麼辦?那豈不—」維克多還沒說完,會議室裡的電話忽然響起,把每個人都嚇了一跳。就在她的下屬瑞秋跳起來,盡責地過去接聽時,維克多轉身面對凱特。「我要求把我們的抗議列入正式紀錄。而且我要求在任何人打開任何一箱文件以前,先看到對於這團亂局的預算。先做到這些,你就可以得到你要提交的文件,同意嗎?」
一副彷彿凱特本人將從中得到額外公司營利的口氣。事實上,除了傑洛米的感謝,她根本沒有任何好處。當然,這也不是說,這事情就無關緊要。能夠持續做為傑洛米的愛徒之一本身就很重要,非常重要。
「沒問題,維克多。」凱特說。「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
「不好意思,凱特。」她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凱特抬頭,看見瑞秋因為必須打斷他們而嚇得花容失色。「對不起,但是你的祕書在線上。她說有一通你非接不可的電話。」
凱特臉上一陣熱潮。在和維克多‧史塔克開會的半途去接電話,比起身去拿一個貝果來吃還要嚴重。凱特的祕書碧翠絲絕對不會打斷這種會議,但是她生病沒來。凱特事前已經告訴臨時代班人,除非絕對緊急,否則不准打擾她,但是那個女孩子一臉茫然,凱特猜她八成吸了毒。不幸,拒接電話也不算選項。凱特同時在等候一位法官助理的回音,是關於她為另一個客戶申請暫時禁制令的事。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麻煩各位。」凱特說,她試圖使這打擾看起來似乎全在預期之中。「我一會兒就回來。」
當她走過去接起話筒時,房間靜悄悄的。她可以感覺到,每個人都瞪著她。幸好,等她按下閃著待機亮光的按鈕後,背後終於響起談話的聲音。維克多的幾名同事阿諛的大笑,大概他正在講笑話。
「我是凱特‧貝倫。」
「是,貝倫女士。」電話線另一頭的女人說。「我是波爾太太,高尚堂中學的訓導主任。」
一通她必須接的電話。她怎麼會沒想到她的女兒呢?
「艾蜜莉亞沒事吧?」凱特的心跳加快起來。
「沒事,沒事,她很好。」波爾太太的口氣有一點煩躁。「但是發生了一件意外,艾蜜莉亞被罰停學三天,即刻生效。你必須過來簽一份確認通知書,並且帶她回家。」
「停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艾蜜莉亞這輩子從來沒惹過麻煩。她的老師都稱許她-說她聰明,有創意,關懷別人,做事專心。她運動出色,而且什麼課外活動都參加。她每月一次在當地的食物救濟組織CHIPS(公園坡基督教救濟會)擔任義工,而且經常幫忙學校活動。停學?不可能,不會是艾蜜莉亞。雖然凱特的工作沉重,但是她了解她的女兒。真的了解她。一定搞錯了。
「是的,艾蜜莉亞被停學三天。」波爾太太重覆道,彷彿那樣就給問題提供了解答。「想當然爾,我們只能把她交給父母或監護人。你來接她會有問題嗎,貝倫女士?我們曉得你在曼哈頓上班,加上艾蜜莉亞的父親不在。很不幸,學校的規定就是這樣。」
凱特努力不要感覺需要做出防禦性的反應。她甚至沒有把握波爾太太是不是語帶批判。但是多年來,凱特已經忍受過許多令人不舒服的問題,不解的表情,和囂張的不以為然。她自己的父母自始至終對於她在法研所就讀時意外受孕,卻堅持把孩子生下來這件事,看成某種加重墮落的瘋狂罪行。如此的決定,當然不符合她的個性。這輩子,至少除了在和男人有關的事情以外,凱特一直都是在對的時候做對的事。事實上,在和男人的事情上,凱特的判斷一直都有瑕疵。然而保住嬰兒這個決定,並不是隨便裁就的,而且凱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現在就過來,馬上過來。但是你能不能至少告訴我,她—」凱特頓了一下,身為律師的本能突然提醒她,她應該小心用字遣詞。她不可以隨便承認女兒的罪狀。「艾蜜莉亞為什麼要被處罰?」
「恐怕,我不能在電話上討論懲戒的問題。」波爾太太說。「我們有保密規定,和既定的程序要遵守。我相信你了解。等你抵達,校長伍德豪斯先生會提供你詳細的說明。你什麼時候可以抵達呢,可否給個精確的時間?」
凱特低頭看錶。「我二十分鐘到。」
「如果二十分鐘是你最快能到的情況。」波爾太太說,一副其實她想說的話,恐怕會更不客氣的口吻。「我想就只好這樣了。」
二十分鐘其實是過份高估了。當凱特企圖結束會議時,維克多大聲阻擋。最後,她別無選擇,只好把傑洛米請下來。
「我討厭這樣做。」在會議室外面的走廊上,她對他說。而且她確實不喜歡離開。這可是沒有小孩,而且早就離婚的丹尼爾-和她超級競爭的前法研所同學,現在的資淺合夥人同事-永遠也不會做的事,就算正在內出血也一樣。「但是艾蜜莉亞的學校打電話來。我必須去接她。」
「沒問題。事實上,你剛好救了我,省得我得去見薇菈和新公寓的承包商。任何時候,我都寧可和匈奴王阿提拉開客戶會議,也不要在那裡討論承重牆的問題。」傑洛米面露他的註冊商標笑容說。他用一隻手刷過少年白的銀髮。他長得高大英俊,穿著粉紅色條紋襯衫,一如往常,看起來十分優雅。「一切都好吧?」
「不知道。」凱特說。「艾蜜莉亞顯然惹上了某種麻煩,這沒道理。她從來不惹事的。」
「艾蜜莉亞?我才剛在普林斯頓夏令營的推薦函上把她大大的誇獎一番,或許是偏見,我不敢掛保證。」傑洛米很短暫的把一隻手放在凱特的肩膀上表示同情,同時又露出微笑。「你知道這些私立學校。他們總是先責怪,稍候才釐清問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相信一定會有合理的解釋。」
就這樣四兩撥千斤,凱特馬上覺得好過一點。這就是傑洛米,總能從旁提供感同身受的完美安慰。而且讓人覺得他是出自真心誠意,連凱特也不免買帳,雖然對於他這個人她應該是心知肚明。
「維克多很不高興。」她說,指指會議室關著的大門。「我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把你丟進狼群。」
「不用擔心。」傑洛米淡淡的揮了揮手。他可以工作到天亮,然後直接走上法庭去處理一件不看好的案子,即便同時面對好鬥的敵手和不滿的客戶,依然不失一貫友好的作風。「我可以搞定維克多‧史塔克,你去處理艾蜜莉亞的事情吧。」
凱特選擇搭地下鐵以躲開中城的繁忙交通,但是當2號線列車快要抵達乃文斯街站前,原因不明地緩緩臨停下來時,她已經遲到四十五分鐘了。等趕到高尚堂,她就會遲到五十或五十五分鐘。那是說,如果她運氣好的話。校方一定會把這件事視為她未盡母責的一種跡象。會遲到的母親,就有會停學的小孩,還有比這更直截了當的推斷麼。
凱特愈想就愈相信,無論艾蜜莉亞被指責做了什麼,一定是很糟糕的事。因為高尚堂的校風一向自由、開放,自詡以學生為主。兩百年前由紐約市一群知識分子-劇作家,藝術家,和政治家—所創建,該校向以傑出的學科教育和無可比擬的藝術課程備受推崇。雖然常常和曼哈頓私立學校的老先驅—道爾頓,學院,三一—相提並論,但是高尚堂位於布魯克林區,因此比較偏帶波希米亞式的放任血統。正因為如此,該校避免選用正式的教科書和標準測驗,偏好實驗式教學。既然學校極不講究正統規則,凱特無法想像,學生有可能做出什麼事情必須停學懲處。
突然,列車發出嘶嘶聲,往前推動幾英呎,然後又驟然停頓。凱特查看她的手錶。至少遲到一小時又五分鐘了。還有四站。該死。(★內文中的斜體改粗明體)她老是遲到,不管任何事。凱特站起來,靠到車門邊,滿心是疑問。
最近,艾蜜莉亞好像心事重重,甚至有點悶悶不樂。她十五歲了,而喜怒無常正是青少年的部分特點,但是她的情況好像不只如此。例如,艾蜜莉亞提起關於她爹的問題。顯然,凱特一向對於她為什麼沒有爹的固有解釋—說在一次短暫相遇以後,他到迦納教小孩讀書,然後從此就沒有回來—已經開始站不住腳了。 還有艾蜜莉亞在前一天早上才提出來的,關於下學期想出國唸書的詭異請求。
「媽,你能不能就待在那裡聽我講一分鐘?」
艾蜜莉亞交叉兩臂靠立在她們窄長褐石住家的廚房流理臺邊。一頭披肩的金閊波浪長髮,和一雙在溫暖的晨光中熠熠閃爍的神奇眼眸—一隻藍色,一隻栗色—她看起來就比前一天長大,也長高了一些。遺傳了凱特的高顴骨和心形臉,艾蜜莉亞是個美麗的女孩。此時,穿著低腰牛仔褲和緊身短上衣的她,看起來很性感。幸好還帶著點兒男孩子氣。
「是的,艾蜜莉亞,我可以聽你講一分鐘。」凱特說,試著不要失去耐性。就她女兒的臭臉看來,凱特剛剛提議的,感恩節到加勒比海旅遊的計畫,等同於叫她周末去看牙醫。「我隨時都會在這裡聽你講。」
「我下學期要去巴黎。」艾蜜莉亞又說。
「巴黎?」凱特把她的手提電腦和一疊卷宗塞進袋子裡,然後繼續尋找她以為之前留在流理臺上的手機。凱特用手一把抹過自己的頭髮,發現艾蜜莉亞瞪著她。頭髮還是濕的。她明明記得吹過頭髮啊。「去一整個學期?巴黎很遠的。」
雖然力圖維持好脾氣,凱特還是忍不住惱怒起來。明知道凱特上班已經要遲到,艾蜜莉亞還堅持進行這番談話,很難不認為她是故意的。有時候,凱特懷疑艾蜜莉亞是不是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深諳策略運用。畢竟,她答應過很多事情—夜間晚歸,到朋友家過夜,參加派對等—都是艾蜜莉亞在她壓力大或趕時間的時候提出要求。但是到歐洲遊學一學期是截然不同的事。凱特不打算因為屈從艾蜜莉亞的要求,可以使事情比較容易解決,就隨口答應。但是如果她答應,事情會比較好辦。好辦很多。
「有什麼差別。」艾蜜莉亞從喉頭發出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反正你從來不在家。」
凱特冗長的工作時間,通常不會成為艾蜜莉亞的抱怨事項。凱特總是假定-希望,或許是比較好的字眼-那是因為有一個事業繁重的單親媽媽,是她女兒所認識的唯一一種生活方式。但是凱特總是擔心,有一天她女兒會感覺到那個空缺,因而總是費盡心機用愛填補。
「艾蜜莉亞,別這樣,這樣講很不公平。再說,出國一學期是上大學才做的事,不是在高中。」
「那會很有教育性。」
凱特轉頭看她女兒,希望能從她的眼色中看出一點幽默的意涵。但是,一點也沒有。她是全然認真的。
「艾蜜莉亞,我希望能夠隨手取消會議,留在這裡和你好好談談。」凱特說,而且她是真心誠意的。「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們能不能今晚再談,等我回家以後?」
「只要說好就行了,媽!」這時艾蜜莉亞大叫,嚇了凱特一跳。她女兒不是一個會大叫大嚷的人,當然從來不會對凱特這樣。「真的很容易,你聽:好。就這樣。」
這下好了,凱特心裡想。她正式邁入青少年階段了。從此以後,就是她對抗我,而不是我們一起對抗世界了。
她們的爭論最糟糕的一部分,就是在前一天晚上,凱特太晚回家了—又晚回家,總是太晚回家—結果沒有機會討論出國一學期的事。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後,她已經準備好要談-就是那天早上。她甚至提早起床—儘管和維克多開會,註定會是她的事業生涯裡,壓力最大的事件之一—這樣她才有充足的時間,和艾蜜莉亞討論有關去巴黎的問題。她打算堅守否決的立場,但是她也決定提議在聖誕節時,一起去該地旅遊。凱特也計畫好,要為不常在家道歉,尤其是最近。她仍然在努力保持她和艾蜜莉亞每周五一起晚餐,和每周日晚上一起看電影的約定。但是她們一直都比較缺乏在周末一起出遊的機會。
自從艾蜜莉亞還小,凱特就一直努力確保,她們至少每個周末一起出遊一次-無論是百老匯的表演節目,參觀大都會藝術館的展覽,去布魯克林植物園參加櫻花節,或者觀賞康尼島的美人魚遊行。但是自從聯合同盟銀行的案子開始轉移,更不用算艾蜜莉亞自己熱衷的項目-曲棍球、法文社團,義工,朋友等等-如今周末一起出遊變得愈來愈困難。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也總是有什麼地方非去不可。
凱特仍然站在列車門旁,鑽研著自己投映在長形窗戶上的疲倦身影,這時廣播器傳來地下鐵自動管控系統的播音聲。
「由於前方列車阻塞,我們暫時停止行駛。」電腦化的聲音說。「請耐心等候。」
結果,那天早上凱特並沒有和艾蜜莉亞進行任何關於她的工作,巴黎,或其他事情的討論。徒經一夜的準備和憂慮,艾蜜莉亞卻只是神清氣爽的步下樓梯,說她不去巴黎了。現在,當然了,那突如其來的改變心意似乎變得可疑。她仍然不相信艾蜜莉亞會做出足以被停學的壞事,但是以她過去幾天出現反覆無常的行為看來,也許犯一點規在所難免。
凱特再度查看手錶。遲到一小時十分鐘了。該死。她真是很糟糕,很糟糕的母親。這真是太過份了,必須自己一個人同時照顧工作和養兒育女。她完全沒有犯錯的空間。有其他的法律工作,可以容許她更有彈性-錢當然比較少,雖然減少一些錢,她和艾蜜莉亞的生活也過得去。然而,錢並不是凱特待在這個工作的真正理由。她喜歡她的工作,她做得得心應手,而且這個工作讓她覺得自己有能力,又有安全感。成功-先是學業上,然後是專業上-總是帶給她這種感覺:安全。這不是件小事,因為天邊不見得會出現前來援救她們的白馬王子。
也不是說,凱特還在婚姻市場上等待救援。她根本已經脫離婚姻市場了,如此而已。這些年來,她去過幾次約會,大半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朋友也經常堅持幫她安排。但是凱特在男女關係上運氣從來不好,高中的時候、大學的時候,法研所的時候,都一樣。事實上,她最健康的男女關係是和席斯,後者對凱特最大的損失,就是他實際上是個同性戀。在席斯之前,凱特有過其他的男朋友,通常都是感情冷漠型。至少,她現在年紀夠大了,知道她擇偶品味不佳,和她的成長背景非常有關,雖然那並不表示,她就有辦法改變任何事情。
這些年來,很難說到底是她約會的那些男人都不對,還是在艾蜜莉亞和她的工作之間,凱特沒有辦法留空間給他們。無論如何,沒有任何一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維持得下來。而因此,人生似乎也幾乎變得比較容易。只除了現在,三十八歲了,凱特的意外寶寶—她母親的迷人用語,即使艾蜜莉亞都已經大到足以了解這個語詞的意義,她仍然用得流暢順手—可能將成為她唯一的一個孩子。凱特當一個獨生孩子的母親並非真有什麼不對,但是就經濟上的考量,確實有些魯莽。
凱特
十月二十四日
早在她從筆記本上抬起頭,看見怒氣像一陣烏雲矇上他的臉孔之前,凱特就已經知道,維克多不會太高興。房間裡一片寂靜,每個人-五名史隆泰耶法律事務所的律師;十名聯合同盟銀行的律師-都在等候維克多開口說話。反之,會議室裡的維克多只是靠向座椅椅背,雙手整齊地在大腿上交疊。雖然明顯一臉不耐,但憑著他一頭灰黑交錯的頭髮,和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裝,維克多看起來依舊既英俊又貴氣。
在令人不安的寂靜中,凱特的胃咕嚕咕嚕叫起來。她清了清喉嚨,在椅子裡調整一下坐姿,希望沒有人聽見。今天早上太緊張,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