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歎調一輩子生活在密閉的夢幻城裡,透過左眼上的智慧眼罩,能將她帶往她想要去的虛擬世界。在夢幻城裡,沒有飢餓、疼痛與恐懼,能實現任何夢想、達成任何渴望。她整個世界都局限其中,從來沒想到圍牆外的世界有些什麼。游隼則是生活在一個飽受流火風暴摧殘的世界,那個被稱為有一百萬種死法的死亡工廠。他是少數擁有過人力量的異能者,能在黑暗中視物,也能從呼吸中辨別他人的絕望與恐懼,更有預測流火風暴的能力。
個性冷漠的游隼,遇見了被逐出夢幻城的詠歎調,她纖細的身材、如牛奶般光滑的肌膚,還有身上散發出的奇特香味,在在吸引著他,讓他無法自拔。少了密閉城市的庇護,詠歎調知道,游隼這個野蠻人可能是她生存下來的唯一希望。在這片永遠不見天日的天空下,永遠沒有起色的世界,兩個人互不信任、各懷鬼胎,詠歎調需要游隼的幫忙,游隼也需要詠歎調來解救姪子鷹爪。極端不同的兩人,必須接納對方才能生存。他們乍看不可能的盟約,產生一種聯繫,強大到足以決定所有人的命運。如果他們能存活,將是彼此找到答案的最大希望。
作者簡介:
維若妮卡‧羅西 Veronica Rossi
維若妮卡出生在巴西的里約熱內盧,畢業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並在舊金山加州藝術學院研習美術。她在完成《永無天日》第一部之前,已開始寫作青少年小說,並獲得太平洋西北作家協會與西南作家年度競賽的首獎。《永無天日》為作者的首部作品,卻以高達七位數字美金賣出北美版權。出版後,登上《紐約時報》與《今日美國報》暢銷排行榜,售出近三十種語言版權,並由華納兄弟公司買下電影版權。維若妮卡與丈夫和兩個兒子住在北加州。
作者問答:
妳寫《永無天日》最初的靈感從何而來?
好幾個靈感的泉源幾乎同時出現。我原本在努力尋找拿兩個大不相同的社會做對照的方法。我發現在電腦前面坐了一小時後的感覺,跟在戶外消磨一小時的感覺,有極大差異。我也發現我非常依賴人類發明的工具。某個階段,我心頭浮現一幅畫面:一個安全地窩在自己房間裡,對著電腦收看人造世界的男孩,跟一個深夜裡靠在火堆旁,衣服上滿是煙味的男孩呈對比。從這兒開始,分別推演原始社會和先進社會的樣貌,然後透過這兩個角色,探討兩者之間的差異,非常有趣。
這是理性而有意識的創造,但我想我在潛意識中把自然與人造世界並列。早在構思之前,我就打算為一個角色取名叫游隼。他一直藏在我心深處,等我創造一個他可以進入的世界。詠歎調大致也是如此。故事情節是從角色與他們的世界衍生出來的。
妳認為哪些書或作家對妳的寫作有影響?
很多!例如我欽佩M.T. 安德森(M. T. Anderson,著作譯為中文出版的有《鐵面人1─天花宴會》與《鐵面人2─海上王國》,亦創作《饋》)、克莉絲汀‧卡修(Kristin Cashore,《殺人恩典》作者)、蘇珊‧柯林斯(Suzanne Collins,《飢餓遊戲》作者)、萊妮‧泰勒(Laini Taylor,《煙與骨的女兒》作者),先舉其中少數。《饋》(Feed)與《戰爭遊戲》(Ender’s Game)提供我精彩而值得追隨的科幻小說範例。我非常喜歡《殺人恩典》的美妙文筆與浪漫愛情。把背景設在日本封建時代的《鳳長氏傳奇1─不眠的夜鶯》(Across the Nightingale Floor)是一本冒險羅曼史。蓮恩‧賀恩(Lian Hearn)對感官的運用真是出神入化,文字也美。萊妮‧泰勒的《煙與骨的女兒》是真正的傑作。我還可以舉更多例子,但我想介紹幾本非小說,因為它們對我的影響同樣深刻。《極端演化》(Radical Evolution)讓我理解只要努力把想像力用在思考科學發展,所有的可能性並不像我們原本以為的那麼遙不可及(甚至已經開始發展了也說不定)。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的《感官之旅》(A Natural History of the Senses)對《永無天日》的啟發在任何書之上。書中對各種感官大加讚美。這本書我有兩本,一本放車上,一本放家裡。我隨時會拿來翻閱。
妳的描寫──包括科技、風景,甚至人物──非常細膩生動,畫家的背景對妳建構書中世界是否有幫助?
先要謝謝妳!我盡力而為。我覺得繪畫對寫作的幫助還超過建構世界。視覺藝術家受過色彩平衡、對比、結構等訓練。藝術除了創作本身,也用到技術知識,可以使創作更完善。
我嘗試以同樣的方式運用我的感官。這需要以正確的比例混合各種元素塑造畫面,呈現適當的質感,正確的感情經驗。如果我不能看到我的畫面,以生動的手法描寫,我想讀者也做不到。不論用的是油彩或紙筆,我都盡可能充分呈現我腦子裡的東西。
妳寫作之前,有沒有為書中的人或物做過速寫、圖畫或模型?
我曾把一些初步構想畫下來,也畫過一張大概的地圖。我還保留一批帶給我靈感的照片檔,包括屋頂石瓦片的特寫和夜光雲。
我們從小說情節中逐漸了解,生活在虛擬世界裡,對人類處理恐懼與壓力等本能反應的能力,有危險的影響。妳認為隨著我們對科技的依賴加深,人類真正的未來也存在同樣的問題嗎?
當然最好不要。我只能說,我個人的感受和我耗在電腦前面的時間,兩者之間有明顯的關係。我是個作者,我喜歡沈浸在想像的世界,我很容易在電腦前面一坐好幾個小時。但我學會,我必須經常主動回歸現實生活,才能保持最佳狀態,例如到附近走走,或至少花幾分鐘做點別的事。
如果妳生活在詠歎調和游隼的世界,妳會想做靈聽者、靈嗅者、靈視者,或定居者呢?為什麼?
我想我要做定居者,這樣才能到虛擬世界裡盡情探索。這就像時空旅行一樣令人無法抗拒。我想看好多地方。我也很想變成美人魚,參加海中音樂會。我還想到外太空去釣魚。
妳對熱中寫作的年輕作家有什麼建議?
閱讀。寫作。結交跟你一樣喜愛寫作,願意支持你的朋友。而且不要放棄。
我們知道妳不能洩漏太多祕密,但妳能否給個提示,《永無天日》第二部會發生什麼事?
氣氛會更黑暗,也更緊張。《永無天日》的問題都以角色為中心。但到了第二部,流火強大的衝擊變得很真實,出現的人物也更多。阿游和詠歎調都挑起對各自社會的龐大責任,他們手忙腳亂,我也天天為他們提心吊膽。
譯者簡介:
張定綺
台大外文系研究所碩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所、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比較文學研究所研究。曾任《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中文版資深編輯、輔仁大學翻譯研究所筆譯組召集人、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撰述委員,譯著甚豐,現為全職母親兼譯者。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羅西的雙重觀點敘述非常成功。她用語言和日常慣用語構築定居者和外界人各自的世界,使他們的神話更有質感;她的角色勇敢而複雜,她的文字流暢而有吸引力。創意獨具、與眾不同、令人著迷。
──《科克斯書評》
無限創意的情節。想要一口氣讀完的好書……等不及想看三部曲的下一集!
──Seventeen.com
令人難忘的反烏托邦傑作。
──Examiner.com
《飢餓遊戲》書迷看了本書詠歎調逐漸轉變成戰士的過程一定會喝采。阿游是個謎樣的角色,他的過去慢慢呈現,種種缺點卻加強了角色的力量。
──《書單》
男女主角輪番扮演敘述者的敘事方式更添魅力。羅西的處女作一鳴驚人,有潛力。
──VOYA
詠歎調是個深入人心的角色,她克服自己的缺點所付出的力量,跟為保護自己深愛的人生命時一樣多。書中的世界──分別為超現實的華麗虛擬世界、舒適的密閉城市和殘酷無情的外界──也同樣富於創意,跟角色一樣細膩成熟。
──《號角雜誌》
羅西的小說極優秀。她的世界煥發一種光輝,使環境破壞、密閉城市、遺傳疾病和成群結隊流浪的食人族等現實都可以置諸腦後。本書有大師的水準。
──《圖書館期刊》
耳目一新。令人興奮。羅西沈著地揭開這個世界的祕密、危機與奇妙。
──《童書中心告示牌月刊》
媒體推薦:羅西的雙重觀點敘述非常成功。她用語言和日常慣用語構築定居者和外界人各自的世界,使他們的神話更有質感;她的角色勇敢而複雜,她的文字流暢而有吸引力。創意獨具、與眾不同、令人著迷。
──《科克斯書評》
無限創意的情節。想要一口氣讀完的好書……等不及想看三部曲的下一集!
──Seventeen.com
令人難忘的反烏托邦傑作。
──Examiner.com
《飢餓遊戲》書迷看了本書詠歎調逐漸轉變成戰士的過程一定會喝采。阿游是個謎樣的角色,他的過去慢慢呈現,種種缺點卻加強了角色的力量。
──《書單》
男女主角輪番扮演敘述...
章節試閱
3游隼
定居者的女孩瞪著阿游,血沿著她蒼白的臉流下來。她挪動幾步,想閃避他,但阿游知道她站不了多久,瞳孔渙散成那樣,絕無可能。再走一步,她的腿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
男的那個站在她軟癱的身體後面,他用那雙怪眼打量阿游,一隻正常,另一隻貼著所有定居者都戴的那種透明眼罩。其他人叫他索倫。
「外界人?」他說:「你怎麼進來的?」
那是跟阿游相同的語言,但比較粗糲,本來應該柔和的地方充滿鋒芒。阿游緩緩吸了口氣。瀰漫這塊空地上的濃煙,掩蓋不住這個定居者的怒火。嗜血的慾望發出一種人獸共有的、焦臭的紅色氣味。
「我們進來的時候你也進來了。」索倫放聲笑道。「我解除系統防衛,你就進來了。」
阿游把刀轉了一圈,重新握緊。這個定居者難道不知道火燒過來了嗎?「趕快離開,否則會燒死,定居者。」
索倫聽見阿游說話,吃了一驚,然後咧開嘴,露出方正、雪白的牙齒。「你是真的。我無法相信。」他毫不懼怕,上前一步,好像手中持刀的是他而不是阿游。「要是能離開,野蠻人,我早就這麼做了。」
阿游站著高一個頭,但索倫的體重超過他很多。他的骨骼深埋在肌肉底下。阿游很少看到體格這麼魁梧的人。外面沒有足夠的食物可以把人養得這麼壯,不像這兒。
「你就要死了,地鼠。」阿游道。
「地鼠?錯了,野蠻人。密閉城市大部分都在地面之上,我們既不會年紀輕輕就死掉,也不會受傷。我們甚至破壞不了任何東西。」索倫低頭看一眼那個女孩,再望向阿游,他忽然停下腳步。一切都發生得極快,驀然停止的能量使他腳下一震。某件事讓他改變了心意。
索倫的眼神在他身上一閃而過。阿游深深吸一口氣。木頭的煙,燃燒的塑膠,火勢更猛烈了。他再吸一口氣,聞到了意料中的氣味。另一個定居者正從後方接近。他原先看到三個男性─索倫和另外兩個。那兩人是一起從他背後掩來,或只有一個?阿游再吸一口氣,無法判斷,煙味太濃了。
索倫的目光落到阿游手中的刀上。「你很會使刀,是嗎?」
「還好。」
「你殺過人嗎?我敢打賭你殺過。」
他在爭取時間,好讓阿游身後的不論什麼人靠得更近一點。
「從來沒殺過地鼠。」阿游道:「還沒有。」
索倫微笑,然後撲過來。阿游知道另一個人也會立刻撲上來,他轉過身,只看見一個定居者,距離比他預期的遠,手握著一根金屬棒跑過來。阿游把刀擲過去,方向正確,刀鋒結結實實插進那名定居者的肚子。
索倫從背後發動攻勢。阿游轉身時已做好準備。那記拳頭來自側面,打中阿游的臉頰,地面彷彿躍起又後退。阿游趁索倫撲過身旁時將他一把抱住,用力推壓,卻無法推倒索倫。這隻地鼠簡直是石頭做的。
阿游的腎臟部位又挨了一拳,悶哼一聲,等待痛楚來襲,但這記攻擊並不像該有的那麼痛。索倫又揮來一拳。阿游聽見自己大笑。這個定居者空有一身蠻力,卻不懂得運用。
他退開一步,發出第一拳,拳頭擊中那枚透明眼罩。索倫整個人靜止,脖子上的青筋像藤蔓般突起。阿游毫不猶豫,他把全身的力量放在下一拳。那定居者下巴的骨頭喀嚓一聲裂開,索倫重重倒下,整個人慢慢蜷縮起來,像一隻垂死的蜘蛛。
血從他牙縫裡流出來,他整個下顎歪向一邊,但他的目光不曾有片刻離開阿游。
阿游咒罵一聲,退向一旁。這與他闖進來的企圖大相逕庭。「我警告過你了,地鼠。」
燈光又熄滅了。煙霧一團團在樹木中間流動,映著火光泛紅。他向另一名男性走去,取回他的刀。那名定居者看到他便開始哭泣,血從傷口湧出。阿游把刀拔出來時,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他走回那女孩身旁。她的頭髮呈扇形散開,又黑又亮,像烏鴉的羽毛。阿游看到她的眼罩掉在她肩膀旁邊的樹葉上。他伸手輕觸,那塊皮觸手清涼,絲滑的觸感類似蘑菇,外觀像水母,分量卻出乎意料地沈重。他把它裝進袋子,然後像扛大型獵物般把那女孩扛上肩頭,一手抱緊她雙腿,保持穩定。
現在所有的感官都幫不上忙。煙霧已經掩蓋了所有的氣味,遮蔽了所有的視線,讓他摸不清方向。地面上也沒有高低起落提供他指引。不論往哪個方向看去,都只見濃煙烈焰擋道。
他趁火焰吸氣時移動。火焰吐氣時,噴出陣陣熱浪,灼痛他的腿和手臂,他就停下。淚水湧上眼睛,視物更加困難。他蹣跚前進,被煙燻得腳步顛躓,彷彿喝醉了一般。終於他找到一條有新鮮空氣的管道,開始狂奔。那個定居者女孩的頭在他背上晃動。
阿游來到圓頂館的外牆,沿著它走,某處總會有個出口,但花費的時間超出他的預期。總算找到他先前進來的同一扇門,走進一個鐵鑄的房間。這時每一次呼吸的感覺都像有餘燼在他肺裡點燃。
他放下女孩,關上門。接著好一陣子,他只能咳著嗽來回踱步,直到把鼻子裡的痛楚都宣泄出來。他抹一把眼睛,手臂上留下一道血和煤煙的混合物。弓和箭囊仍在他原先留置它們的牆腳。弓的弧度與這個房間完美的線條對照,顯得十分僵硬。
阿游搖搖欲墜,他跪下來,好好打量一番定居者女孩。她的眼睛已經不再流血了,體格纖細,很瘦,黑色的眉毛,粉紅的嘴唇,皮膚像牛奶一樣光滑。他憑直覺知道,他倆年齡相近,但這樣的皮膚讓他沒有把握。他曾藏身一棵樹上觀察她。她盯著樹葉看的表情多麼驚訝。他幾乎不需要鼻子就能知道她的心情,她每種情緒變化都顯現在臉上。
阿游把她脖子上的黑髮拂開,湊得更近一點。他的鼻子被煙霧麻痺了,所以必須這麼做。他深深吸一口氣。她的身體不像其他定居者的氣味那麼濃郁,但還是令人厭惡。血是熱的,然而有種腐敗的臭味。他出於好奇,再吸一口,好在她還處於深度昏迷,沒有發怒。
他很想帶她一起離開,但定居者一到外面就會死。這個房間是她活過這場大火最好的機會。他本來還打算去查看另一個女孩的下落,但已經沒機會做這件事了。
他站起身。「經過了這麼多之後,妳最好能活下去,小地鼠。」他說。
然後他走進另一個房間,回身關好門,這個房間被流火擊中而受損。阿游俯身半蹲,穿過坍塌的黑暗空間。路越走越窄,最後他只好從散落的水泥和扭曲的鋼筋上爬過去,把弓和袋子放在前面推,直到重返他的世界。
他挺直身軀,仰面向夜空吸一口長氣,把清潔的空氣迎入燒焦的肺。警報聲打破岑寂,先是自瓦礫堆中隱約傳來,隨即在他周圍狂吼,響亮到讓他覺得那聲音在他胸腔裡震動。阿游把袋子和箭囊往肩頭一掄,拿起弓,邁開大步,乘著黎明前的清涼全速奔跑。
一小時後,定居者的堡壘已化為遠方的一個小土堆,他坐下來,讓轟然作響的腦袋略事休息。現在是早晨,盾谷裡已熱起來了,沿著這片乾旱的長條形地帶往北走兩天,就可抵達他的家園。他讓頭垂下,靠在前臂上。
煙味附著在他的頭髮和皮膚上,每次呼吸他都聞到。定居者的煙跟他們的不一樣。它聞起來像熔化的鋼鐵,還有燒起來比火更熱的化學藥品。他的左頰抽痛,但跟鼻子裡那個痛楚的主要來源比起來不算什麼。他大腿上的肌肉抽搐,好像還在奔跑,逃離那個警報聲。
闖進定居者的堡壘已經夠壞了。光憑這一點,哥哥就可能把他逐出家門,但他還跟地鼠發生糾紛,至少殺死了他們一個人。其他部落都跟定居者有衝突,唯獨潮族能跟他們相安無事。阿游不知道自己是否改變了這一點。
他探手取下皮袋翻找,手指碰到一個清涼柔滑的物件。阿游咒罵一聲。他忘了把那女孩的眼罩留下。他把它取出,托在掌心端詳。它映著流火的藍光,像一大顆水滴。
他一鑽進那片樹林,就聽見地鼠的說話聲。他們笑聲的回音從耕作區傳來。他悄悄爬過去觀察他們,看到那麼多食物丟著任它腐爛,真是大吃一驚。他本來打算過一會兒就離開,但緊接著他對那女孩感到好奇。索倫從她臉上硬把眼罩扯下來時,他再也無法袖手旁觀,雖然她不過是一隻地鼠。
阿游把眼罩放回袋子裡,盤算著等到春季貿易客來臨時把它賣掉。定居者的裝備都可以賣到好價格,況且他族人需要的東西多得很,尤其是他的姪子鷹爪。阿游繼續往袋裡掏摸,在他的上衣、背心、水囊底下,終於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蘋果皮的光澤比眼罩晦暗得多。阿游用大拇指沿著它的弧度輕輕撫摸,這是他在耕作區撿來的。他跟蹤地鼠時唯一想到要拿的東西。他把蘋果湊到鼻子上,吸入它的香氣,湧起滿口唾液。
這是件愚蠢的禮物,甚至不構成闖入的藉口。
根本就不夠。
3游隼
定居者的女孩瞪著阿游,血沿著她蒼白的臉流下來。她挪動幾步,想閃避他,但阿游知道她站不了多久,瞳孔渙散成那樣,絕無可能。再走一步,她的腿終於撐不住,倒了下去。
男的那個站在她軟癱的身體後面,他用那雙怪眼打量阿游,一隻正常,另一隻貼著所有定居者都戴的那種透明眼罩。其他人叫他索倫。
「外界人?」他說:「你怎麼進來的?」
那是跟阿游相同的語言,但比較粗糲,本來應該柔和的地方充滿鋒芒。阿游緩緩吸了口氣。瀰漫這塊空地上的濃煙,掩蓋不住這個定居者的怒火。嗜血的慾望發出一種人獸共有的、焦臭的紅色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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