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37種語言、全球發行近5000萬冊、20多家圖書俱樂部共同推薦暢銷作者
懸疑大師 哈蘭.科本 繼《第43個祕密》最新震撼力作
走近那扇門的時候我就有預感
但是在強光、記者、攝影機前,我無言了
如今節目播出,全世界都看見
我只不過是還活著,但我的人生卻徹徹底底毀了
活在傷人與受傷的世界,紅了眼的人們失去原諒的能力……
丹.默瑟打開那扇紅色大門之後,他這個專門輔導孩童的社工員就徹底毀了。裝備齊全的犯罪實境節目當場逮到他企圖引誘與猥褻少女,節目主持人溫蒂拿出網路交談紀錄指控這隻社區大惡狼。不論法官怎麼說,家長鄙視痛罵的聲浪節節高漲,溫暖可親的丹叔叔已成人人喊打的妖魔鬼怪。
海蕾.麥奎德的家也毀了。十七歲的她是家裡的乖女兒、弟妹的好榜樣,更是品學兼優、文武全才的優秀學生,但是一夜之間,她的行蹤不明成了八卦話題,雙親陷入憂鬱,家中失去笑聲,認識她的每個人都陷入哀傷的真空狀態。
溫蒂.泰恩斯一直相信自己是個仗義執言、揭開真相的記者,但如今反倒因為這樁醜聞報導而失業。法官不採納她的證詞,公司主管也補上一腳、切割責任,更糟的是,因為她導致一名憤怒家長動用私刑……溫蒂徹底陷入信念危機:戀童犯就該死嗎?殺人的是槍,還是醜聞?
身在風暴核心的溫蒂不計一切代價要搞清楚真相,那怕謎團愈滾愈大,真相愈挖愈駭人,甚至連她自己也成了醜聞主角。至此她終於明白一旦染上醜聞,就是一輩子都洗不清、揮不掉、甩不開……
下落不明的少女、了無蹤影的證據,套套相連的謎團衝擊所有認知框架。誰會想到,小小失誤竟要所有人都付上代價?誰又能預料,平凡的日子竟是如此脆弱,如此無可挽回……
看進內心最黑暗的深處,才會明白「原諒」是放過自己──
作者簡介:
哈蘭.科本 Harlan Coben
1962年生,新澤西州人,畢業於阿默斯特學院(Amherst College)政治學系,就學期間曾與《達文西密碼》的作者丹.布朗參加同一個兄弟會,兩人相互鼓勵啟發,友誼持續至今。
大學畢業後,科本先在家族經營的旅遊公司工作一段時日,才投入全職寫作。1995年出道的他,靠著備受好評「米隆.博利塔」(Myron Bolitar series)系列奪下安東尼獎、愛倫坡獎和夏姆斯獎三項推理大獎,成為迄今唯一獨攬三大獎的作家。近期,科本的非系列作品更是受到讀者與書評人的高度期待,甚至是一出版就空降各大暢銷榜第一名,因此評家也預測他即將成為愛倫坡大師獎的下一位得主。
科本的故事常常由幾個壞消息為開端,但往後卻發展成打開衣櫥看見骷髏頭等級的謎團。科本曾在訪問中表示︰「我喜歡讓故事像是尾隨在人身後,在結尾時從後面猛一拍,讓人恍然大悟、悵惘不已。」驚奇、曲折、機巧的對話、鮮活生猛的人物塑造,已成科本的特徵,他的讀者甘於享受他文字所帶來的緊張、戰慄,並在峰迴路轉間探尋真相。
作者官網www.harlancoben.com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2011年愛倫坡獎最佳年度小說入圍、紐約時報暢銷榜冠軍書
名人推薦:
王浩威(精神科醫師)、王盛弘(作家)、冬陽(推理評論人)、呂仁(推理作家)
杜鵑窩人(資深推理迷)、林書宇(導演)、郝譽翔(中正大學台文所教授)
陶晶瑩(知名主持人)、黃明鎮(更生團契總幹事)、盧春如Ruby(知名藝人)──強力推薦
無關正義,只有私慾
杜鵑窩人
司法和醫學其實有許多相同之處,但是最大的相似點則是無知的人們以自己所謂的專業知識去扮演上帝的角色,憑一己之力試圖去審判制裁或是治療挽救另一個人類的『偉大』行為。不能否認,人終究和神是有莫大的差距且難以跨越,所以人類總是有力不可迨的時候,因此出錯就在所難免。而最可怕的是,人類不知道自己的渺小,自我感覺良好地膨脹自己,把自己當神的化身,結果是以自己認定的正義抉擇去審判其他人,最後除了產生悲劇外並無其他救贖!
西方司法的象徵是希臘羅馬神話中的正義女神賈斯提莎(Justitia),以她作為法律基礎公正道德的象徵。自文藝復興以來正義女神通常被描繪為一名裸露胸膛的婦女,右手持利劍,左手持天平,雙眼戴著眼罩。這形象的含意是裸露胸膛代表胸懷坦蕩不先有立場,眼罩則是指無視於原告與被告的容貌、權力、身分、家世、地位而不偏不倚,利劍則是指司法所擁有那懲奸除惡的制裁能力,天平代表衡量雙方狀況再作出公正的審判。無論司法系統有多爛,惡法亦法,只有司法才能行使正義的那把劍。很多人常常以自我心中的標準去衡量事情,好像只要是自以為正義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行事,甚至揪團拉人行使集體正義去制裁犯錯者。在網路力量大增的今日,甚至從集體正義變成集體暴力,還信誓旦旦地認為不照其意思走的就是不公不義,殊不知這種行為其實已然淪為私刑了。像前一陣子,女明星毆人事件,如果當事者不是外籍女明星,其實也不過是報紙常見的重傷害社會事件而已。當然,公眾人物要有較高的社會道德標準,應該被譴責和批評,因為這些人會帶來不良示範。但是一旦落實到法律層面,那就應該法律之前人人平等,這才是真正的公平審判。
哈蘭.科本的新書《原諒》就是以這個概念貫穿全書,一開始就有許多自以為正義的人抱持著一種未審先判的態度,並且在沒握有真正的證據之前就去推論一個人是犯了什麼罪,甚至是將來有可能犯什麼罪,所以應該先於以排除!而主角甚至為了證明自己塑造的立場,硬要找相關案件往她所認定的嫌犯身上套下去。這種無限上綱的擒凶模式,乾脆說是製造冤獄模式還快一些。當然本書還是有哈蘭.科本書中最常用的『昔日幽靈』模式,他的故事幾乎就像佛經一般,「今日之果,昨日之因」和「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是必定存在的根源;其實,這是跑不掉的事,甚至是無心的也要付出代價。換句話說,在哈蘭.科本的心中,果報不論好壞,都是每一個人應該無法逃避的命運,而且這是公平的。
佛經說:「菩薩畏因,凡夫懼果」,當然如果一個人起心動念的出發點是良善的,自然就不會畏懼將來結出惡果。但是,一旦起心動念是偽裝成正義卻包藏私欲的惡因,那麼惡果就跑不掉。哈蘭.科本的《原諒》正是要說這樣的事,而寬恕的結尾讓這本幾乎全本醜陋的故事,有了一些人性的溫暖。
本篇作者為資深推理迷,並曾任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會長
媒體推薦:
國際媒體《每日鏡報》、《每日郵報》、《獨立報》、《出版人週刊》一致好評
得獎紀錄:2011年愛倫坡獎最佳年度小說入圍、紐約時報暢銷榜冠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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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原諒 Caught
紅色大門的厄運序曲
我知道,打開那扇紅門會毀掉我的人生。
沒錯,這說法太誇張,太芭樂,不像我平常會講的話。而且那扇紅門看起來並不恐怖,就只是郊區最常見的那種木門,四戶可能有三戶的大門都長這個樣兒,有點掉漆,及胸的高度有個沒人會用的門環,還有個仿黃銅門把。
可是我向它走去時,遠處的路燈幾乎照不到眼前的路,門前空地暗得像要張嘴把我吞掉,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我舉步維艱,彷彿我不是沿著有裂紋的人行道走,而是穿越還沒乾的水泥地。我身上所有危機逼近的典型症狀全部發作:背脊發涼?有!汗毛豎立?有!頸根處起雞皮疙瘩?有!頭皮發麻?也有!一樣不缺!
我感覺不太妙。
這整件事都很不妙,但我還是來了。接到柴娜電話的時候,我剛帶貧民區四年級學生組成的籃球隊打完比賽。我是他們的教練,隊員全跟我一樣是寄養家庭的孩子,沒爹沒媽。我們在最後兩分鐘把之前領先六分的局面搞砸,反勝為敗。無論是在球場上,還是真實人生中,沒爹沒媽的人在壓力下總是容易失常。
我接到柴娜電話時,正在對這群小球員作賽後精神訓話。訓話內容通常都是「辛苦了!」「下次要贏回來!」「別忘了下週四的比賽!」之類的,最後大家還會把手疊在一起,高喊:「守住!」也許正因為我們守備實在太差,所以每次都喊這句口號。
「丹?」
「哪位?」
「我是柴娜,拜託你來一下。」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在抖。我讓球員解散回家,趕忙上車,衝到這來,甚至連澡都沒洗,現在運動場的汗水加上恐懼的冷汗,渾身臭得要命。我放慢腳步。
手機忽然震動,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不是柴娜,是我的前妻珍娜。我按下接聽鍵,說:「嘿。」
她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呃……可是我正在忙。」
「不是現在啦,想請你明天晚上幫我帶小孩,你要帶雪麗一起過來也可以。」
「我跟雪麗……有點問題。」
「又有問題?她很棒耶?」
「我跟很棒的女人相處都有問題。」
「這我瞭。」
珍娜是我可愛的前妻,再婚至今已經八年,現在的丈夫是受人敬重的外科醫生,名叫諾爾.惠勒,在青少年輔導中心幫我當義工,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他前次婚姻留下一個女兒,和珍娜又生了凱莉,今年六歲。我是凱莉的教父,兩個孩子都喊我丹叔叔。每當這家人需要保姆的時候,就會叫我過去。
我知道這聽來非常文明,超級正面,過分樂觀,沒錯。但對我這個沒有父母手足的人來說,最親近的家人就是前妻,再來是我輔導的這些孩子,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努力幫助他們、保護他們,只是到頭來,真不知道有沒有半點用。
珍娜說:「地球呼叫丹。哈囉,你還在嗎?」
我說:「我會去。」
「六點半到喔,你最好了。」
珍娜對著話筒親了一下,掛上電話。我呆呆望著手機,回想起我們的婚禮。結婚對我而言是個錯誤,我根本不該和別人太過親密,可是我沒辦法。容我講句有哲理的話:愛過再失去,總比沒愛過好。
我沒用門環,用指節輕輕敲門。門開了個縫,原來之前就沒關好。
我覺得這也不太妙,大大不妙。
小時候我看過很多恐怖片,這挺奇怪的,因為我明明就討厭恐怖片。我討厭有東西跳出來嚇我,而且受不了電影裡的假血。可是我還是會看,還是會入迷地看那些低能女主角做你預料中的事。現在的情境就跟電影很像,弱智女主角敲門,門開了條小縫,你忍不住大喊:「快逃,傻妹!」你不懂她為什麼不跑,要呆呆等兩分鐘,等人來敲她腦袋、吃她腦髓。
我現在就該走。
對,我要走了。可是這時柴娜顫抖的聲音突然在我腦中響起。我嘆口氣,把臉湊到門縫上往裡瞧。
一片黑。很可能裡面躲著壞人。
「柴娜?」
「先去書房,我馬上來。」
那聲音聽起來……好怪。我看見客廳那頭有光,就朝那邊走,不但有光,還有聲音,我停步靜聽,是水聲。在洗澡吧。
「柴娜?」
「我在換衣服,馬上出來。」
我想我聽到有人低聲說話。
「柴娜?」我喊。
沒人回答。我站著不動,仔細聽,沒聲音了。
我望著之前傳出淋浴聲的方向。
「我馬上出來。」我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因為現在離那聲音近了,聽得比較清楚,聽得出異樣了。
那完全不像柴娜的聲音。
我腦中閃過三件事情。第一,驚恐。那不是柴娜,快離開這棟房子。第二,好奇。如果不是柴娜,那是誰?這怎麼回事?第三,還是驚恐,剛打電話給我的明明是柴娜……她出了什麼事?
我朝來時路跨出一步。說時遲那時快,聚光燈猛然打在我臉上,我什麼都看不見,踉蹌倒退,摀住了臉。
「丹.默瑟?」
我眨眨眼,那是個女人,聲音低沉,聽起來很專業,而且耳熟,怪了。
「你是誰?」
突然房間裡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拿著攝影機,一個舉著像麥克風的東西。那個我覺得耳熟的女人非常漂亮,栗色頭髮,穿著套裝。
「我是NTC新聞網的溫蒂.泰恩斯。丹,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你會在網路上和十三歲女孩進行色情交談?我們有你和她的對話紀錄。」
……她就是那個設陷阱抓戀童癖然後拍下來給全世界看的記者。
「你來這裡是打算跟十三歲女孩發生性關係?」
我被寒意擊潰,連骨頭都凍結。又有別人走了進來,大概是製作人之類的,還有另一個攝影師,以及兩名警察。攝影機靠過來,聚光燈更亮了,我冒出大顆汗珠,結結巴巴地開始否認。
可是,來不及了。兩天後,節目播出,全世界都看見了。
我走近那扇門的時候就有預感,如今預感成真──丹.默瑟的人生毀了。
金獎少女的迷蹤哀歌
瑪莎.麥奎一開始發現女兒不在床上的時候,並沒有驚慌。驚慌是後來的事。
她早上六點起床,週六難得這麼早起,感覺真好。和她結褵二十年的丈夫泰德就趴睡在身邊,一手摟著她的腰。
瑪莎從他手臂下溜走,走進廚房,用新買的克悠瑞格膠囊式咖啡機給自己煮一杯咖啡。只剩幾分鐘可以看報紙,她三年級的兒子早上八點有場籃球賽,泰德是教練,一整季他們那隊都沒贏過。十四歲的派翠莎要去排練音樂劇,他們要演出《悲慘世界》的刪節版,她只擔任幾個小角色,但工作量並沒因此少些。大女兒海蕾正值高中的最後一年,負責主辦女子曲棍球隊的「隊長練習」。「隊長練習」是為了規避不許提前集訓的規定。簡單說就是沒教練、非正式,由隊長召集,想來的人就來。
郊區父母對於體育活動都又愛又恨,她也一樣,明知道這對孩子的未來發展意義不大,還是盡量參加。
至少在一整天緊湊行程之前,還有這麼半小時的平靜時光,這就夠了。
她喝完一杯,又煮了第二杯。家裡還是一片靜悄悄的。她上樓巡視,見萊恩側身睡著,面向門口,他長得跟他爸真像。派翠莎的房間在隔壁,也還在睡。
「派翠莎,再過不到一小時,排演就要開始了。」
「我起床了啦。」聽聲音就知道她根本還沒全醒。瑪莎繼續往下走,朝海蕾的房間瞄了一眼。
床是空的。
床上不但沒人,而且整整齊齊,但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海蕾和弟弟妹妹不同,她的房間向來整潔,跟家具店的展示區差不多。海蕾非常重視均衡,是個標準的乖孩子,雖說這應該算是好事……她積極向上,不用人催就自動把功課做好,不想讓人對她有負面看法,好勝心極強,但瑪莎總覺得不安,覺得這樣太緊繃了,多少帶點強迫症的味道。
不曉得昨晚海蕾幾點到家。他們沒有規定海蕾每天要幾點以前回家,因為根本不用規定,她向來自愛。
瑪莎原本沒多想,打算去做別的事,但不知怎的忽然想先丟些衣服進洗衣機,就走進了海蕾的浴室。有責任感的海蕾每天晚上總是認真地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籃,所以,瑪莎低頭一看,胸口就壓了塊石頭。
洗衣籃裡沒有衣服。
瑪莎胸口那塊石頭愈長愈大,因為牙刷是乾的,洗手槽和淋浴間也是乾的。
全都乾乾的。
她喊泰德過來,想強壓住聲音中的驚慌,胸中的石頭卻繼續變大變重。他們開車到練球的地方找,海蕾沒去;她打電話、泰德發電郵,問海蕾的朋友知不知道她在哪裡,結果是沒人知道。接著瑪莎和泰德聯絡警方,但不管他們怎麼說,警方都只認為海蕾鬧情緒翹家。四十八小時後,聯邦調查局介入調查,然後一星期過去,瑪莎心上的大石一天天長大,海蕾還是不見蹤影。就好像大地一口吞了她。
醜聞審判變奏曲
三個月後
「你在此向上帝發誓,說實話、句句實話、不隱瞞一絲實情?」
溫蒂.泰恩斯宣誓完畢,走上證人席,面對台下的人。她是記者,不該怯場,但今天不知怎的就是有點不安。
站在面前的富萊.希克利是很有名的辯護律師。溫蒂挺納悶,不知道丹.默瑟怎麼請得起他,還出庭不只一次。富萊照常穿著有粉紅色條紋的灰西裝、粉紅色襯衫、粉紅色領帶,走起路來姿態深具戲劇效果。
「泰恩斯小姐。你在電視台工作,做一個既聳動又沒營養的電視節目,叫『直擊現行犯』,對吧?」
溫蒂說:「那節目我已經不做了。」
富萊裝出一副驚訝狀。「怎麼不做了呢?」
檢察官李.波特諾伊說:「庭上,原因我們都很清楚。」
霍華德法官點點頭。「希克利先生,直接問下一題。」
「你認得我的當事人丹.默瑟吧?」
「認得。」
「你闖入他家,對不對?」
溫蒂想逼自己別怕和他對望,努力不露出有罪惡感的樣子,幹嘛要有罪惡感。「精確地說,沒有。」
「沒有?嗯,親愛的,就讓我們回溯一下好了。」他在法庭上漫步的樣子真像在走米蘭的伸展台,甚至還厚顏無恥地對受害者家屬笑。那些家屬多半不肯瞧他,只有一位受害者的父親艾德.葛雷森對他怒目而視。
「一開始你是怎麼認識我當事人的?」
「我在聊天室,他主動找我。」
「哦?」富萊挑起眉毛,好像從沒聽過這麼神奇的事。「什麼樣的聊天室?」
「小孩子去的聊天室。」
「泰恩斯小姐,你並不是小孩,我是說,就連我都看得出來,你是位性感的成年女性。」
「抗議!」
霍華德法官嘆了口氣。「希克利先生?」
富萊笑著搖搖手,表示歉意。這種話只有富萊能說,換作別人那還了得。「所以,泰恩斯小姐,你在聊天室裡假裝自己是未成年少女,以設計好的對話來引誘男人,讓他們想跟你發生性關係,是嗎?」
「不是這樣的。我每次都讓他們採取主動。」
富萊搖搖頭,咂咂嘴。「要是我每次這麼說就能得到一塊錢的話……」
法庭中有幾個人笑出聲來。
「對了……」富萊轉身面對溫蒂。「你怎麼知道網路另一頭的人是我的當事人?」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
「哦?那你當時認為自己在跟誰對話?」
「我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他想釣未成年少女上床。」
「你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
富萊放下資料。「泰恩斯小姐,咱們這麼講好了:這些對話紀錄,給一個有點理性的人來看,他是會十分肯定,這是出自於一位三十六歲的性感女記者之手……」
「抗議!」
「……還是會認為這是十三歲女孩寫的?」
溫蒂張開嘴巴,又闔上,等了一會兒。霍華德法官說:「請回答。」
「我偽裝成十三歲女孩。」
「噢。」富萊說。「誰不是呢?」
「希克利先生。」法官提出警告。
「抱歉,庭上,我一時忍不住。好,據你所說,你在扮演十三歲女孩,對不對?」
「對。」
「那是否有可能網路另一頭的人是扮演想找未成年少女性交的成年男子?事實上就算他是個長皰疹的白子修女,你也不會知道,對不對?」
溫蒂直視富萊的眼睛。「跑去那孩子家的人並不是長皰疹的白子修女。」
富萊才不怕她。「你說誰家?泰恩斯小姐,你說的是埋伏了攝影機的那棟房子?請問,有未成年少女住在那棟房子裡嗎?」
溫蒂不語。
富萊說:「好,我們就把重點放在一月十七號晚上吧。那天晚上我的當事人走進你的陷阱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溫蒂不吭聲,她在等檢察官針對「陷阱」一詞提出抗議,可是檢察官似乎不覺得需要抗議。她只好說:「你的當事人跑了。」
「那麼,泰恩斯小姐,你打開攝影機和聚光燈,拿著麥克風跳出來,然後丹.默瑟就跑了。接著你怎麼做?」
「我叫製作人跟住他。」
富萊裝出一副大受驚嚇的樣子。「泰恩斯小姐,你的製作人是警察?」
「不是。」
「你認為平民老百姓應該在沒有警方協助的狀況下致力於追捕嫌犯?」
「當時有一位警察在。」
「泰恩斯小姐,你是想告訴法官,執法單位挺你們的新聞廢話節目挺到這種地步,居然願意合作?」
「抗議。」
「抗議駁回。」
溫蒂說:「我們和警方以及檢察官辦公室都有關係,因為我們不希望做節目的時候不慎違法。」
「是喔,所以你們和執法單位有合作關係?」
「也不算啦,不算。」
「好,那這樣說吧,你要在一月十七號晚上對我當事人做那些事,有沒有預先通知檢察官辦公室?」
「有,我們跟檢察官辦公室聯繫過。」
「好極了,謝謝你。你剛說你叫工作人員去追我的當事人,對吧?那麼,我的當事人跑掉以後,泰恩斯小姐你去了哪兒?」
「他住的地方。」
「為什麼?」
「我想他說不定會在那裡出現。」
「所以你就在他住的地方等他?」
「對。」
「你在他住的地方外頭等?」
溫蒂不安地挪動了一下。終究還是講到這個了。她望向台下那些臉孔,目光鎖定艾德.葛雷森的雙眼,他九歲的兒子是丹.默瑟之前的受害者。「我看見燈亮著。」她說這話時,感覺得到他眼光的重量。
「在丹.默瑟家裡?」
「對。」
富萊充滿諷刺地說:「太怪了,居然沒人在家的時候還會留一盞燈。泰恩斯小姐,然後呢?你怎麼做?」
「我敲了敲門。」
「我的當事人應聲了?還是有人來應門?」
「沒有。」
「那麼,泰恩斯小姐,你接下來做了什麼?」
溫蒂竭盡所能保持鎮定。「我想我好像看見窗裡有東西在動。」
「接下來你又怎麼做?」
「我試著轉動門把,門沒鎖,我就把門打開。」
「真的?為什麼?」
「有些戀童癖被抓到以後會自殺,有過先例。」
「是喔?你是說,你擔心你設下的圈套會害我的當事人自殺?」
「之類的,對。」
富萊伸手撫胸。「我好感動。」
「庭上!」波特諾伊檢察官高喊。
富萊搖搖手。「所以你想救我的當事人?在電視上,你用變態、有病、邪惡、禽獸、人渣來形容中你圈套的那些人,但今天你卻說你當時闖入我當事人的家……不惜違法闖入他家,是為了救他。」
「我想應該可以這麼說吧。」
這下子他的聲音不單充滿諷刺,還像在諷刺裡浸了好幾天。「多麼高尚的情操。」
溫蒂說:「那跟什麼高尚情操無關,我只是想讓這些人受到制裁,自殺解脫太便宜他們了。」
「這樣啊,那你闖進我當事人的家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抗議,」波特諾伊檢察官說,「泰恩斯小姐說門沒鎖。」
「好,好,『闖入』也好,『進入』也罷,只要檢察官先生高興就好。」富萊用拳頭叉著腰。「我只求他別再干擾我。泰恩斯小姐,你『進入』我當事人的家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
「我的當事人沒自殺?」
「沒有。」
「那你之前『好像看見』在動的東西呢?」
「我不知道。」
「我的當事人並沒有直接回家,但你卻進了默瑟先生的家……當時警方也還沒到,對不對?」
「只有一下下。」
「一下下是多久?」
「我不確定。」
「我了解你闖入我當事人的家有高尚的理由,但是難道你不擔心你設圈套搞出來的案子最後會不成立?」
「我不擔心。」
「好,那麼除了當天晚上警方在他家發現的證據以外,你有沒有找到別的有力證據,可以證明我當事人有不法行為?」
「還沒找到。」
「我就當你是說沒有囉。」富萊說。「簡而言之,除了警方搜到的證據以外,你沒別的東西可以證明我的當事人違法,是嗎?」
「他那天晚上出現在那棟房子裡。」
「那裡面沒住半個未成年少女,所以,泰恩斯小姐,這個案子,還有你的名聲,全繫於在我當事人家中找出的東西,沒有那些東西,你就一無所有。簡而言之,你既有辦法,也有強烈的動機栽贓,對不對?」
波特諾伊檢察官一聽這話就起身說道:「庭上,這太荒謬了,這該由陪審團來決定才對。」
富萊說:「泰恩斯小姐承認她未持搜索令,非法進入那間屋子。」
「好,那就告她私闖民宅,前提是你要有辦法證實。如果希克利先生想拿荒謬的推測來說什麼栽贓的事,就在審判開庭的時候對著陪審團講,到時候我再拿證據出來讓大家知道他的說法有多荒謬。」
富萊搖搖頭。「溫蒂.泰恩斯闖進那棟房子的理由太牽強了。有燈亮著?有東西在動?拜託,她不但有栽贓的強烈動機,也辦得到,而且還知道警方馬上就要來搜丹.默瑟家。這比毒樹上的果子還毒,那屋子裡找到的所有證據都該排除。」
李.波特諾伊脹紅了臉。「太荒謬了,庭上。」
「夠了。」霍華德法官敲下小木槌,起身說道,「你們的說法我聽夠了,稍後我會作出裁決。」
原諒 Caught
紅色大門的厄運序曲
我知道,打開那扇紅門會毀掉我的人生。
沒錯,這說法太誇張,太芭樂,不像我平常會講的話。而且那扇紅門看起來並不恐怖,就只是郊區最常見的那種木門,四戶可能有三戶的大門都長這個樣兒,有點掉漆,及胸的高度有個沒人會用的門環,還有個仿黃銅門把。
可是我向它走去時,遠處的路燈幾乎照不到眼前的路,門前空地暗得像要張嘴把我吞掉,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我舉步維艱,彷彿我不是沿著有裂紋的人行道走,而是穿越還沒乾的水泥地。我身上所有危機逼近的典型症狀全部發作:背脊發涼?有!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