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參加皇家舞會?」
來自柯爾的舞會邀請,卻讓梅悠陷入致命危機!
開學後,貴族與學生的關係開始浮上檯面,環環相扣的利益讓梅悠陷入困惑。
當同學們的話題圍繞著舞會與舞伴時,梅悠好奇地跟隨柯爾踏入下城,參與了秘密酒吧的會議,同時發掘出這世界截然不同的面貌。原來魔法除了用於戰鬥以外,居然還有各種用途!
皇家舞會來臨時,柯爾向梅悠提出邀請,卻讓兩人被捲入一場鮮血淋漓的戰鬥。在柯爾的保護下,梅悠能全身而退嗎?她又該如何使用她得天獨厚的能力,守護重要的人呢?
經歷各式各樣的事件,梅悠這才驚覺,原來這個魔法世界不只美麗……還很危險!
作者簡介:
初雲,五月二十九日生。
從冒險者天堂起家的寫手,以本書出道。
喜歡奇幻和魔法元素,還有華麗的貴族題材,希望能寫出簡單卻獨一無二的故事。
夢想是完成眼前這個坑,然後去挖下一個。
現實中是個表情很少的傢伙,還好找了一份可以理直氣壯戴著口罩的工作。
冒險者天堂專欄:這樣的學園,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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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兔子,麻煩大了
大家好,我是梅悠。
因為發生了這樣和那樣的事情,所以此刻的我雙手纏滿繃帶、站在黑桃學院的宿舍走廊上,盯著眼前畫有紅色星星的房門發呆。
這是我的房間。毫無疑問。
但這個房間的住民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嘴巴特別壞的書魔。我在思考要是現在打開房門,大喊一聲「快看我在魔武課得到什麼戰利品!」然後亮出我木乃伊般的手臂,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怎麼想都是找死對吧。
但是,做為一個從小到大受過的傷最重只有被美工刀割到、今天卻為了救人而得到如此大面積傷口與精美包紮(?)──的我來說,這是無比光榮的一刻,畢竟我救了王子,還和大家一起打贏了光班,我想要找人炫耀這傷口的心情應該不算難以理解吧?
於是基於這樣和那樣的種種考量,我又在原地蹉跎一會,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開門,再以雷霆萬鈞的氣勢衝進去,朝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阿薩大喊:「我回來了!看我帶了什麼戰利品回來!」
阿薩從一大疊書中抬起頭,少了面具遮掩,他的表情一覽無遺。
起先他似乎有點被我嚇到,用一種「小兔崽子是吃錯什麼藥」的眼神打量我一會,接著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
一瞬間,他的表情就像翻書一樣從驚訝轉換到深沉,再從深沉轉換到火大。
「妳幹了什麼好事?」他用一種隱含危險的語氣怒道。
見狀,我先確保自己位在阿薩的攻擊範圍之外,才快速把魔武課的戰鬥經過簡單講了一遍。
阿薩的表情隨著我的話越來越深沉,最後半張臉幾乎是黑的。
但我仍非常不知好歹地笑著說:「所以最後就這樣啦……快誇獎我!」
「誇獎妳什麼?有勇無謀?瞻前不顧後?」
「不是應該誇獎我勇敢、捨命救人嗎?」
阿薩瞬間爆出青筋,「小兔崽子給本大爺過來!這件事彈十次額頭都不夠!」
我立刻退得老遠,防禦性地摀住額頭問:「為什麼?」
「今天只有輕傷算妳運氣好!那可是魔物,就算只是初魔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我沒有掉以輕心啊……」
「傷成這樣還說沒有?」
但是,但是……!
「給本大爺站在那邊別動!我立刻通知因休和柯爾一聲!」
「欸?不要啦!不要跟他們說啦!」
阿薩卻只是冷眼看著我:「一個是妳直屬,一個是妳資助人,他們本來就有權力知道,我也有義務把妳的任何情況轉告他們。」
天啊,驚動柯爾還沒什麼,但驚動撒旦學長!……我真的死定了。但阿薩動作出乎意料地快,我還來不及阻止,兩張信箋就從他手中翩然飄起、消失在空中。
慘了。
接下來的數分鐘裡,我完全坐立難安、冷汗直流,縮在沙發上動也不敢動。
要知道,我敢把手傷拿去跟阿薩炫耀,但萬萬不敢找撒旦學長炫耀。為什麼?因為學長他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打最難的十八魔連個擦傷都沒有!而我呢?
身為他唯一的直屬,我卻廢到打個初魔還能受傷,簡直丟臉丟大了!
縮著等待回信的時候,我忍不住焦慮萬分地問:「阿薩,你覺得學長會說什麼?」
阿薩斜睨了我一眼,「還能說什麼?」然後道:「我比較好奇柯爾會說什麼。」
柯爾?
我奇怪地看著他,心想柯爾應該不會說什麼吧?我不過是他的商業伙伴,受個傷跟他沒啥關係啊!
但學長就不一樣了,我完全可以想像他冷眼瞪我的樣子,就像當初他來我家逮我的時候……一想到那段回憶我仍毛骨悚然。
叩叩!
這時突然響起短促的敲門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誰啊?在這種時候來?
湊過去門後從鷹眼往外看,我瞬間僵住,作孟克狀地回頭往阿薩無聲大喊:「是學長!」
天啊!阿薩的信箋才送出去不到十分鐘他就直接殺過來了,這效率!
我腦中再度久違地浮現那句話:「愛之深責之切」,然後又很自然地浮現另一句話:「我死定了」。
「妳最好快點開門。」阿薩面無表情地說。
那語氣暗示著如果我再磨蹭下去,他就要過來幫我開門了。於是我就在腹背受敵內憂外患前後夾攻……的狀態下,伸手打開了門。
沒想到門一開,率先衝進來的卻是小不點學長。
見到他那頭燦爛的金髮和一樣燦爛的笑容時,我有點愣住。為什麼剛剛沒從鷹眼看到他?
啊、等等,是因為身高!沒錯,鐵定是因為身高太矮了所以從鷹眼看不到吧!……雖然很快就理解到這件事,但我還沒傻到把這話說出來,否則在被撒旦學長做掉之前我就會先被這小小隻的王牌秒掉吧!
小不點學長看到我時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非常、非常歡樂地說:「恭喜學妹獲得大學入學後第一個傷口!」
欸?
「才開學一週就受傷真是破了紀錄呢!恭喜妳!」
說著他一股腦地把一堆糖果餅乾塞進我手裡,完全不顧愣住的我。
……原來在王牌眼裡,受傷是值得恭賀的事情嗎?
「森,別給她那麼多甜食。」
撒旦學長走進來,見狀立刻皺著眉制止。
「沒關係嘛,受傷就該吃甜食啊!」他笑著說完又往我手中塞了一顆糖果,這才歡樂地衝過去沙發那邊騷擾阿薩。
……我覺得,小不點學長好像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低頭看著滿手的點心糖果餅乾,默默地發現直屬學長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很幸福吧!受個傷就能領到這麼多獎賞,突然非常不合時宜地羨慕起奶茶學長了。
「手還會痛嗎?」
撒旦學長一連問了兩次,我才回過神來,立刻搖搖頭。
「嗯,不痛就好,受傷後第一時間有給祭司處理過傷口的話,過幾週就能復原了。」
學長一如往常地表情冷漠,看不出真正的心思,但語氣裡有一抹淡淡的關心。
我等著他責備我的衝動行事或者其他罪名,但學長確認完我的傷口後,忽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說:「剛剛女王把妳們班打初魔的影片傳給我了,妳做得很好。」
咦?我睜大眼睛,震驚到兩顆糖果從我臂彎裡滾了出去。
我在做夢吧?在做夢吧?怎麼可能真的被誇獎,而且是被撒旦學長誇獎!
「……學長你是在安慰我嗎?」
「沒有,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你確定嗎?
但學長似乎覺得沒必要多說什麼,轉頭向阿薩道:「把她的新生手冊給我一下。」
阿薩聽了,非常帥氣地直接把手冊當飛鏢似的一把射向學長,學長則俐落接住後,迅速翻到記載著我課表的那一頁,然後低頭開始沉思。
完全在狀況外的我來回看著他們,問:「怎、怎麼了?」
「差不多該按課表幫妳安排神盾的幹部培訓了。」學長說。
「幹部……培訓?」
我的表情一定茫然到一個極點,因為撒旦學長從手冊上抬頭看了我一眼,難得嘆了一口氣。
「看完妳們魔武課的影片後,我認為現在應該開始讓妳接受神盾的培訓,明白嗎?」
不,我不明白啊……
「學長,我只打了一場初魔就受傷了,你確定我能擔任神盾嗎?」
「嗯。」
居然是肯定的答案?
「可是可是,我才開學一週,而且我還這麼廢……」
「妳一點也不廢。」他打斷我的話。
「沒接受過任何防禦相關的訓練,卻能在那種情況下以防禦術彈開魔物、帶著殿下突破重圍,這證明妳確確實實具有成為下一任『神盾』的資質。妳一點也不廢。」
真的嗎?我分辨不出來學長是在安慰我還是說真話。但就算是這樣,我根本沒有準備好要接什麼神盾啊……
「抱歉,說起來真的有點太趕了。」學長垂眸沉思道,「我原本也希望能給妳更多時間準備,但是我畢業前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
我被這話給瞬間打醒。
哇啊……到底要學長提醒我多少次,我才會記住他再一年就要畢業的事實?
培訓、交接、接任神盾……對現在的我來說是極其遙遠、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對學長來說卻是必須在一年內完成、迫在眉睫的事情。
再度深刻感受到我們之間的時間差。
也難怪學長會挑這時間提起培訓的事了,怎麼想開學這幾週都是最有空的,等之後各科目上軌道,鐵定有一大堆考試和報告列隊前進,學長自己也有四校大賽的事要忙,再過幾週應該會忙到完全無法教我東西吧!
「我知道妳的程度大約到哪,所以我會連基礎的部分一起教妳。」學長說,「其他幹部有很充足的時間可以培訓下一屆,但我們沒有,所以我會用比較精準的教法傳授給妳,只能請妳一開始辛苦點。」
聞言,我立刻瘋狂擺手:「不不,這怎麼看比較辛苦的都是學長你啊!要顧大四的課業,要忙大賽,又要教我!」而且他還兼具了宿舍舍長和助教的身分耶,要是我早就忙翻了!
連身為他搭檔的小不點學長也忍不住說:「因休你這樣太累了啦!你沒空的時候我可以教她啊!」
「不必,你把王牌的事情處理完就快去休息。別忘了你自己也還沒決定下任王牌候選。」
「嘖,不要提醒我這件事啦!」小不點學長做了個鬼臉,「不然也可以拜託奶茶教她呀!奶茶雖然平常那個樣子,但還滿會教人的喔!」
我在旁邊聽著冷汗都流下來了,居然要出動奶茶學長嗎?他可是魔武課的助教耶!這個特訓的師資也太豪華了吧!
但撒旦學長似乎不覺得不妥,點點頭道:「我先看完她的課表,如果她有空但我剛好有課再麻煩奶茶。」
在學長思考培訓時間的時候,我總算想起學長們難得來我房間作客,趕緊從平常會自動變出早餐、下午茶和宵夜的小桌子召喚出一桌茶點。
但阿薩和撒旦學長好像不太吃甜食,只有喝茶,所以大部分甜食都進了我和小不點學長的肚子。
「話說,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耶……」
小不點學長這麼說著,忽然放下蛋糕盤,然後從沙發上往阿薩挪了過去,伸手抓住他的臉質問道:「你把柯爾給你的面具怎麼了?」
我眨了眨眼,心想終於有人發現阿薩沒戴面具了嗎!
阿薩反應意外的冷淡,僅是揮開他的手,說:「本大爺跌了一跤所以摔破了,行了吧!」
但小不點學長遠遠沒有我這麼好打發,立刻怒道:「騙人!那頂面具上有特殊封印,才不可能摔破咧!你是自己打破它的吧!」
「哼,這種小事不用計較,總之破就是破了,只不過是一頂面具又沒什麼。」
小不點學長聽了,滿臉懷疑地看著他問:「你真的是阿薩?不會被調包了吧?」
「本大爺當然是阿薩!難不成你以為只是少了區區面具,本大爺就不是阿薩了嗎!」
我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地吵嘴,撒旦學長則完全無視他們,鎮定地闔上我的新生手冊,然後把一張寫滿日期和訓練時間的紙遞給我。
「這是接下來兩週的培訓課表,妳看一下。」
我戰戰兢兢地雙手接過,看著上頭密密麻麻的字,感覺往後兩週應該會過得很精彩……
於是,我受傷這天就這樣用傷口換來阿薩的一頓罵、小不點學長的一堆糖果餅乾,以及撒旦學長的一張培訓課表。
至於柯爾的份,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有機會找他兌換,但在那之前我的生活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第二章 神盾的養成
多虧學長給我安排的培訓,才剛開學,我所有醒著的時間就被各種課程和學長們的培訓給塞爆。
這讓我深刻體會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
撒旦學長的培訓風格很嚴謹,就像他給我的二手書上頭的筆記一樣,全程有條不紊、一絲不苟,所有邏輯和概念都清清楚楚,而且會隨著我的情況隨時調整訓練內容。
在培訓開始前,他曾如此分析道:「妳的白值本來就很強,但反應速度太慢。這可能會成為妳的致命傷,但另一方面也是妳的優勢。」
……居然連學長都說我反應慢了嗎!
我大受打擊地站在訓練場邊,抬頭看他,就聽他平靜續道:「有些人天生反應不快,這不是壞事。我給妳培訓的主要目的就是教妳一些護法實戰的技術,讓妳可以克服這一點,甚至妥善利用它,讓它成為妳的致勝關鍵。」
咦?反應很慢也能成為致勝關鍵嗎?
我懵懵懂懂地點頭,然後在學長的指示下換上練習長袍,開始跟著他的動作一步步練習護法的基礎手勢、站位和防禦要領。
他在教我時很專注,態度和平常相處時一樣,話不多,只講必要的句子。每個動作他都會講解示範給我看,再讓我自己試一次,跟著他學習有種很寧靜、很安心的感覺。
但學長很忙,不可能每次培訓都是他親自來,大約有三分之一是委託奶茶學長教我。
這位學長就比較特別一點……
培訓前,我只在魔藥學遇過他幾次,每次他來都睡整節,但絕對會準時醒來在簽到單上簽名,順便提醒重聽的老唐教授放我們下課。
因此,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不修邊幅、我行我素的頹廢型,沒想到熟了之後才意外發現他講話很直,根本是個隱性的嘴砲王,和撒旦學長完全南轅北轍,連培訓風格也是天壤之別,不只教法亂七八糟,想到什麼就教什麼,而且所有評價第一時間就會說出來。
比如說,他培訓時常常一臉想睡地站在場邊,不耐煩地對我大吼:「妳到底在幹嘛?」「烏龜都跑得比妳快!」「腕落砸準一點!妳到底是想打木頭人還是打我?」
只給他帶三天,我就快要可以寫出一本「奶茶學長罵人語錄」了。而且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鐵定是:「學妹不要發呆!」
每次他這樣喊我,我都會被他嚇得一抖,然後激動反駁:「我才沒有發呆!我只是反應比較慢!」
這種時候就會格外想念撒旦學長,平平都是反應慢,撒旦學長的表達方式就委婉多了不是嗎?
真難想像奶茶學長跟小不點學長是怎麼相處的……雖然他真的很強沒錯,戰鬥時完全看得出他出身於現任王牌那一脈,攻擊毫不拖泥帶水、且威力驚人,但是光看他穿著破舊的長袍站在場邊,用毫無活力的灰色眼睛盯著某處發呆的模樣,叫一百個人來看絕對沒半個人會發現他是王牌的直屬。
「學長,你就不能稍微靠譜一點嗎?」有次訓練時,我忍不住這麼說。
他卻只是無精打采地回望我,問:「不然妳學長都怎麼訓練妳的?」
「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我怎麼做啊……比如起手勢怎麼揮會比較有力、防禦術施展的手勢和抓時機的方法……」
「果然是優等生的教法。」他兩手一攤,「我做不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做不到,我只求你不要這麼不按牌理出牌行嗎!
等我好不容易適應他的步調後,終於開始從他身上學到一些東西,而且都是撒旦學長不曾教我的。
或許因為攻法與護法的專業領域不同,立場也不同,所以看待「神盾」一職的角度便有了差別。兩相對照之下,我察覺有很多可以思考的地方,一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撒旦學長和小不點學長為什麼要找奶茶學長來教我的原因,或許就是怕我只學護法的部分會太過狹隘吧。
兩週下來,辛苦歸辛苦,但最後學長們對我的評價難得一致:「妳進步很快」,然後又幫我多安排了兩週的培訓。
對此我非常開心。
因為初期練習時技術不佳,常常受傷,搞得幾乎所有在訓練場排班的祭司學長姊都認識我,連阿薩之後看到我纏滿繃帶回去也懶得唸我。另一方面,和其他同學相比,睡眠、唸書和寫報告的時間也嚴重壓縮……付出這麼多終於有所回報,開心是理所當然的嘛!
此外我的成長同時也反映在魔武學課堂上,培訓後我開始可以打出四、五十萬的攻擊值,只比上到六十幾萬的王子殿下差了一點,進入到防禦章節時我更是毫無負擔地遙遙領先其他人。
雖然因為培訓的關係,我寫報告和唸書的時間比其他人還要少,但我在訓練場練習時透過學長們認識了很多學長姊,大家偶爾會借我筆記或報告當「參考」,遇到小考還會有撒旦學長親手整理的「重點精華」可以惡補,加上我上課還算認真,所以算起來我小考和報告的成績好像都滿前面的。
就這樣,一邊在課堂中吸收這世界的各種魔法知識,一邊在訓練場裡揮灑僅剩的青春……我是說,充實自己、努力彌補我和撒旦學長之間令人悲傷的差距,一晃眼時間就過了一個多月。
然後,我才在某天忽然發現到,我過著的「大學生活」,似乎和其他同學有點……不太一樣。
♠♥♦♣
原本我對於我的生活毫無懷疑,覺得大學本來就是這樣,把所有時間花在學習上,充實到每天都快吐了。
真正讓我意識到我的生活和大家大有所差異的是親衛隊們,因為我某天在走廊上聽見他們聊天,忽然發現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對此我很驚訝。
雖然之前我和他們之間就存在著不小的價值觀差異,但沒有這麼嚴重。當他們像中了某種幻術一樣群聚在走廊上,嘰嘰喳喳討論前一晚的舞會、禮服、邀請卡和誰誰誰的舞伴很帥之類的話題,我深深的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後來我逮到機會向洛方小聲詢問之後,居然得到一個萬分驚訝的表情。
「什麼?妳還沒參加過嗎?」
「參加什麼?」
「貴族的舞會啊!」
我給他一個十足茫然的表情。這幾週我都在練習場裡揮灑汗水,完全沒聽說什麼舞會呀……
洛方一臉「妳真的不知道啊?」的無奈表情看我,說:「妳的資助人都沒有什麼表示嗎?」
柯爾嗎?我驚訝地看著他:「沒有啊。我已經好久沒有我們家資助人的消息了。」
「啊?他沒跟妳連絡?」
我搖搖頭,何止沒連絡,簡直像從人間蒸發了!
阿薩發給他的信箋完全沒有回應,現在連我手傷都好了,他還是音訊全無。我試圖用通訊球找他,但怎麼打就是打不通。問過阿薩和學長們,他們每個人卻都見怪不怪,只說柯爾有時候會無端失蹤,過陣子想出來時就會自己出現了,把柯爾形容得像什麼神龍一樣,只見其首不見其尾。
我本來還有點擔心,怕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但阿薩說我誰都可以擔心,就是不用擔心柯爾。結果後來訓練一忙起來我就忘了這回事了……現在洛方提起我才意識到柯爾好像消失了有點久。
「所以說,舞會和資助人有什麼關聯嗎?」我問。
「關聯可大了!」
「怎麼說?」
洛方搔了搔頭,然後意味深長地給我上了一門「貴族資助人VS.學生」的生態學。
我這才知道,原來南方大陸王城的貴族們幾乎每天都有舉辦家宴、下午茶會、餐會或舞會之類的活動。
隨著開學季到來,南魔武的學生們從大陸各地回到學校後,「貴族資助人VS.學生」的互利關係就再度活躍起來。趁著剛開學、課業還沒繁重到分身乏術之際,資助人們開始給予資助的學生各種舞會的邀請卡,好能攜帶自己贊助的對象到舞會上展示給其他貴族看。
這些上流社會華麗聚會的入場券,對南魔武的學生來說除了是一份光榮,同時也是象徵自家資助人的人脈、政商背景、交際手腕等等的證明,是可以拿來彼此炫耀的「戰利品」。甚至有些學生會開口向資助人索取特定高階貴族的舞會邀請卡,以彰顯自己的身價。
聽完總覺得滿滿的不可思議,這些人怎麼這麼有錢又這麼閒……?
「這樣看來,妳的資助人應該沒打算帶妳去舞會吧。」
「應該是吧。」
「這還真稀奇,五千萬的資助額耶!有錢到這程度的貴族不多,他政商人脈應該都很豐富吧,居然沒打算帶妳去炫耀嗎?」
呃,柯爾想不想拿我去炫耀這點先存疑,因為我覺得我這人當真沒啥好炫耀的。
只是……我私下覺得,其實柯爾也不太喜歡舞會那種場合吧。看他在資助人晚會那天寧願帶著我跑進塔裡探險,也不想待在中庭花園跳舞就知道了。
見我沉默下來,洛方有點無奈地說:「他沒邀請妳,應該正合妳意吧?」
「嗯,說中了!」我笑著點頭道。
舞會這種東西太可怕,尤其是社交舞,光是一堂禮儀課就快把我整死了,誰想去跳一整個晚上的舞啊!
雖然我現在勉強從一介化外之民,提升到能夠使用這世界的社交辭令和繁文縟節的地步,但禮儀課只讓我成為一個「偽淑女」,要我像真正的貴族女孩們一樣對舞會趨之若鶩,可能得把我送回原廠打掉重練才辦得到吧。
感謝柯爾有先見之明,沒朝我丟什麼邀請卡。
但過了幾天,我卻收到了某人親自遞給我的舞會邀請。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子殿下!
♠♥♦♣
那天當王子找上我的時候,我們魔物學剛下課不久。
洛方好像跟菲碧有約,所以一下課就跑了,我在座位上慢吞吞收拾好書包,抬頭就看見王子朝我走來。
他看起來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當我背著書包直勾勾看著他的時候,他也直勾勾看著我,所以我就想:這傢伙應該找我有事吧?
老實說,從「那一堂」咱們雙雙掛彩的魔武課之後,我和他的關係就變得有點微妙。
或許因為我救了他的緣故,所以他表現得比以前還要在意我,走到哪他幾乎都看著我。但這樣的關注讓我覺得很尷尬,因為目前為止我還是不考慮和他組成搭檔,所以我在教室時總是下意識地迴避他,每次魔武課需要找搭檔練習時也都直接抓洛方一組,然後一放學就往訓練場衝,只有以黑王與黑后的身分去開會討論班級事務時才跟王子有接觸。
所以,這時我理所當然地以為他要找我講公務,卻沒想到他在我座位前停步後,伸手朝我遞出一張金色的小卡。
小卡上頭有著非常華麗的藤紋設計和某種家徽一樣的紋章。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於是我謹慎地問:「這是什麼……?」
有了之前的教訓後,他朝我遞出的東西我第一時間都不太敢接。
他倒是不甚介意,只是朝我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這是皇家舞會的邀請卡。今年由王族舉辦的舞會將在兩週後舉行,希望妳能參加。」
皇家舞會?
咦,等等,這不是比之前的任何一場貴族舞會還要高級嗎?王族舉辦的舞會耶!
我腦中立刻浮現某種金碧輝煌的場景,裡頭有著比禮儀課還要高端N倍的繁文縟節,跟困難度乘以N倍的交際舞,還有無數穿著臃腫禮服的人們……
叫我去這種場合?認真的嗎!
我滿臉驚訝,遲了幾秒才問:「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在我有限的認知裡,不是只有資助人才會對學生遞邀請卡嗎?還是其實學生也可以邀請學生?
他忽然露出一種非常王子式的笑容,溫和道:「請別誤會,我是以舞會主人的身分向妳提出邀請的,希望妳能收下,好嗎?」
第一章兔子,麻煩大了
大家好,我是梅悠。
因為發生了這樣和那樣的事情,所以此刻的我雙手纏滿繃帶、站在黑桃學院的宿舍走廊上,盯著眼前畫有紅色星星的房門發呆。
這是我的房間。毫無疑問。
但這個房間的住民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位嘴巴特別壞的書魔。我在思考要是現在打開房門,大喊一聲「快看我在魔武課得到什麼戰利品!」然後亮出我木乃伊般的手臂,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怎麼想都是找死對吧。
但是,做為一個從小到大受過的傷最重只有被美工刀割到、今天卻為了救人而得到如此大面積傷口與精美包紮(?)──的我來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