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媽死了,我當了媽。事實如此,很簡單,就這麼簡單。這是我們三個人的故事。
媽的眼神在我女兒的眼神中。她就在那兒,我就是在那兒重新找到她;也在她的一舉一動、那些沒有耐心、略微粗魯的舉動之中找到了媽。那是我年幼的女兒,她得到了我雙重的愛。媽活在安琪的身上,跑在禁止進入的草坪上。當安琪被大人追上、挨了罵並報以挑戰的眼神時,媽正對我說話、對我微笑。當安琪跌倒又立刻爬起來的時候,媽就在那兒,緊閉著嘴,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就在她沒有發出來的叫喊中,在她沒有好好表現出來的鬼臉中──逞強的小孩。我的母親在我孩子的每一寸肌膚上,都留下了她的印記。
曾經露易絲因父母仳離而心靈受創,濫用藥物、揮霍人生,空虛、孤獨的她對父母十分不諒解,任意偷竊是她人生的一點小樂趣,撒謊成性是她無悔青春的寫照。現在露易絲即將擁有第一個小孩,但母親愛麗絲卻在醫院裡不醒人事,在照顧病重母親的日子裡,露易絲回憶過往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不負責任的母親曾經讓她沮喪萬分,不可理喻的母親也教她氣惱無力,但在孕育女兒的這段日子裡,她重新體會母親對她毫無保留的愛,就像她愛著腹中未出生的女兒一般,長年的母女歧見與衝突頓時消逝無影。
【書籍特色】
●入圍2009年法國龔固爾文學獎!
●《惡魔的天使面具》作者朱絲婷.李維最新感人之作。
●文字精簡卻細膩深刻,傑出的親情小說,所有為人母、為人子女者必讀!
作者簡介:
朱絲婷.李維(Justine Lévy)
1974年生於法國,其父親為知名哲學家貝爾納─亨利.李維(Bernard-Henri Lévy),母親則是知名模特兒伊莎貝爾.杜特倫因(Isabelle Doutreluigne)。當她就讀於巴黎大學的哲學系時,先後於卡爾曼─李維(Calmann-Lévy)以及波維爾(Pauvert)出版社擔任為期九年的審稿員。
1995年,她與拉裴爾.恩多芬(Raphael Enthoven)結婚,拉裴爾乃父親的出版人兼摯友的尚─保羅.恩多芬(Jean-Paul Enthoven)之子。她坦承道,早年因父母離異,心靈受創,導致十分依賴精神性藥物、安非他命和硬性毒品,並曾被父親送往勒戒所戒毒。
2000年,丈夫與她公公的同居模特兒女友卡拉.布魯妮(Carla Burni,後於2008年與法國總統沙科吉﹝Nicolas Sarkozy﹞結為夫妻)墜入情網。拉裴爾與朱絲婷離婚後,旋即和卡拉同居,為此,朱絲婷陷入極度沮喪的困境,直到數年後才走出谷底。
她的第一本小說《約會》(Le rendez-vous),描述自身與母親之間的糾結關係。第二本小說 《無所謂》(Rien de grave)描寫一個年輕女人,因為丈夫另結新歡而離開她,從極大的痛苦中走出來的努力過程,該部小說,正是她個人現實生活中的對比寫照,大膽影射前夫拉裴爾.恩多芬與法國第一夫人卡拉.布魯妮的不倫戀情,甫一出版,隨即引起極大的迴響,並在2004年獲得法國Prix Littéraire Le Vaudeville 及Grand Prix Littéraire de l'Héroïne Marie France兩項文學獎。《壞女兒》(Mauvaise fille)是她的第三本小說,再度成功將帶有複雜心理、充滿張力的母女關係躍然紙上。
現居巴黎聖日爾曼德佩區(Saint-Germain des Prés),並於某知名出版社擔任編輯,與演員巴帝克.米勒(Patrick Mille)育有一子一女。
譯者簡介:
馬向陽
法國巴黎第八大學語言學碩士,任教於法國文化協會。譯有《當蜜蜂消失的那天》、《星字鍵》、《消失》、《拿破崙》、《吳哥窟》、《美索不達米亞》等。
各界推薦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編輯的話】
文風流暢易讀,作者延續先前作品的風格,以淡然近人的筆觸,寫出親子三代間情感的延續及拉扯,母親在女兒身上回憶自己與母親的互動及對母親的深刻印象,有淡淡的哀傷、細細的緬懷、輕輕的不捨及難以言喻的愛。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編輯的話】
文風流暢易讀,作者延續先前作品的風格,以淡然近人的筆觸,寫出親子三代間情感的延續及拉扯,母親在女兒身上回憶自己與母親的互動及對母親的深刻印象,有淡淡的哀傷、細細的緬懷、輕輕的不捨及難以言喻的愛。
章節試閱
有一次,星期六放學以後,我和她在侯斯冬咖啡廳碰面,那時我只有七歲,或八歲,她坐在那兒翻色情雜誌,我不知道她想引起誰的注意,也許就是我,她對我說你看這靴子好醜,照片裡的女人把兩條腿張得開開的,全身上下只穿著靴子,沒錯那靴子很醜但它完全不是重點,我和我的《唐老鴨》坐在那兒,肯定是滿臉通紅只希望沒人注意我們,除了對面那個太太,一邊舉手買單一邊用噁心的表情盯著我們,服務生也開始和媽搭訕,她倒是不以為意,隨他扯幾句,自顧自地喝啤酒看都不看他一眼,翻她的雜誌,偶而笑幾聲。
我握著她的手,指甲是白的,剪得很整齊,和黑色、深藍色的斑點形成對比,手指有些浮腫,藍色的血管從底層升到表層,親愛的媽媽風情萬種,隨時等著把手伸出去讓人親一親,如今陷入半昏迷狀態,變成是她在等著與我的手接觸,輪到我來使一下壞心的招數把手縮回來,輪到我買啤酒,我已經不帶花了因為花香讓我頭暈,而且我覺得也會讓她頭暈,我給她帶啤酒,我知道這主意很爛,打開放在那兒誰也不能把它喝掉,當然我還是可以帶花給她,但既然聞到啤酒讓我反胃就當是稍微陪她受苦吧,啤酒真的很臭,我吞了一小口,像在喝藥,我有未來的寶寶作伴,這裡面也有義氣,媽我們支持你,我們在一起你看,彷彿帶著苦味的吻。
我念書給她聽。她沒辦法閱讀,也沒辦法說話了,但也許她還聽得見,我是你的眼睛,媽,我是你的嘴,讓我大聲念給你聽。村上龍(Murakami Ryû),你記得嗎?喜歡嗎?每過一會兒她會眨眨眼睛,也許她喜歡,也許她煩了,也許那只是種表達方式,看,露易絲來了,又或許什麼意思也沒有,她的眼睛什麼也不看,那是看不見的眼睛而我對著空氣念了一小時。我還很虛榮呢。好多雜誌說到我的書都被我放到她的床頭櫃。她會覺得心情很好,我對自己說。她會以她女兒為榮。可就算有這些雜誌她也沒有反應。於是我拿來為她搧風,因為天氣突然變得很熱。有蒼蠅趁媽睡著時飛來當偵察員也讓我抄起一本打死了。
偶而,她會奇蹟似地醒來,我就試著讓她吃東西。不然她是不吃的。她以口水與眼淚為食。我只得一口一口餵她吃。我當成自己在為育兒做訓練。可是媽一點也不乖,每次吃完一口總把牙齒咬得緊緊地,拒絕吞下去。她用挑戰的眼神看著我。她的臉上出現叛逆兒童的表情,是她小時候黑白照片上的表情,爸一直保存那張照片,亂糟糟的頭髮,揚起的下巴,兩眼發光,穿著寬鬆灰上衣鄉下小女孩等著輝煌的人生,那是魔鬼的承諾,等著品嚐冒險、探索真相,一臉笑,隱隱帶著怒氣,如果照片能夠說話,這張肯定會開口,會對生命永遠的消失表示憤怒。也許她只是把我當成她的媽了,沒什麼。她讓褐色的液體流到下巴上,有些用噴的,有些流成驚歎號。我很想發火,我沒有發火。
有時候我再也受不了這個不停死去的媽媽。再說她還有哪個部分是我媽呢?這個東西,這個形體?癌症奪走了她的位子,從內在吞噬了她,我摸她的手但她越來越沒反應,我為她擦額頭她幾乎不再呻吟,我覺得她像坐在火車上,我在月台上對她大大地揮手告別,可是她只看著遠方沒有看見我。這種時候,我會認為應該幫助她死,因為她受不了了,因為我沒法活了。她不能停留在生與死之間,就像這樣,太恐怖了。爸好像和醫生談過,希望他們別再堅持,可以把嗎啡的量調高一點,甚至調到致死的程度,拖了這麼久,苦了這麼久,這些叫聲來自根本談不上是睡眠的狀態,這種痛苦加強了昏迷築起的堤壩,僵直的手不再流汗,這眼神屬於中了毒的野獸。說什麼都沒用。沒有權力。不准。醫生不是用來做這個的。要保持雙手的乾淨,不是嗎。
那就等吧。只是目睹痛苦罷了。爸沒有放棄。我看到他和好好醫生在走廊上密謀,現在他擔心的是我,為媽擔心已經沒用了,他怕的是我,我現在的狀況,肚子裡還有個新的,他的樣子跟以前到蒙田高中和我德文老師密謀時一樣,她不想讓我升上高二,成績太爛,德文是我的第一外語但我完全跟不上,除了要在朋友面前耍寶所以把健達(Kinder)巧克力的廣告詞念得飛快以外,其他什麼都不會說,大字不識一個,反正就是一句也說不完整,我的程度之爛看起來像是裝的,總之爸沒能說服她改變主意氣洶洶地回到家,也罷,露易絲,那傢伙不上道、心理變態,我們轉學,她不聽就算了—這次他也一樣,雖然不是氣洶洶的,但是兩眼噴火,一句話不說,拉了椅子在床邊坐下,滿臉都是過敏引起的紅疹,他兩手交握把頭埋進去,像要潛下去,像在禱告。
有一次,星期六放學以後,我和她在侯斯冬咖啡廳碰面,那時我只有七歲,或八歲,她坐在那兒翻色情雜誌,我不知道她想引起誰的注意,也許就是我,她對我說你看這靴子好醜,照片裡的女人把兩條腿張得開開的,全身上下只穿著靴子,沒錯那靴子很醜但它完全不是重點,我和我的《唐老鴨》坐在那兒,肯定是滿臉通紅只希望沒人注意我們,除了對面那個太太,一邊舉手買單一邊用噁心的表情盯著我們,服務生也開始和媽搭訕,她倒是不以為意,隨他扯幾句,自顧自地喝啤酒看都不看他一眼,翻她的雜誌,偶而笑幾聲。
我握著她的手,指甲是白的,剪得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