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平行倫敦!
世界大戰即將開打,各方強國來勢洶洶,
我們也許會輸,也許會贏,
但時間的巨輪永不停歇,
無論擁有什麼力量,都難逃被輾過的命運!引爆大戰的種子已經撒下,命運的巨輪開始轉動!
2016年秋
《平行倫敦:朝聖者之詩的祕密》
精彩預告,搶先公開!
我們就是自己的惡魔,我們讓自己的世界成了地獄;
科學家說這是在創造未來,但創造出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未來?歷時五年,理查•波頓爵士終於一償宿願,再次帶領探險隊踏上神祕的非洲大陸!不過,這次他肩上背負了更大的重擔――此次遠征的成功與否,決定了世界大戰的最終命運!若無法搶先叛國賊史皮克,奪得傳說中的「那迦之眼」,不只是英國,全世界都將落入殘暴德皇尼采的掌中!然而,遠征還未啟程就凶險不斷。波頓先是在好友舉辦的餞別派對中遭人下毒,又遇到殺手狙擊;好不容易率領探險隊乘飛船出發,卻發現船員中混入間諜!時間分秒流逝,敵人不停超前;這是一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遠征;也是一場吉凶難測、驚心動魄的旅程。即使是像波頓這樣身經百戰的探險家,也不知道當一行人進入詭譎神祕的月亮山脈後,有幾人能活著回到英格蘭的土地上……
這個時空不該存在,所有分歧都要劃上句點。
你要回到最初的岔路,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平行倫敦系列
《彈簧腿傑克現身》
《發條怪人之謎》
作者簡介:
馬克.霍德爾(Mark Hodder)
英國人,從小就立志要當作家。為了一圓作家夢,他給自己定下三個階段性目標。首先是拿個文化研究的學位,搞清楚小說是怎麼回事。其次是找份寫廣告文案的工作,嘗試各種不同領域,培養寫作紀律,同時累積經驗。最後,當然就是真正動筆寫小說。曾以《平行倫敦》系列獲得菲力普•狄克獎。
譯者簡介:
卓妙容
臺灣大學會計系畢業﹐美國密西根州立大學企管碩士。曾任職矽谷科技公司財務部十餘年。喜歡在文字裡悠遊多過在數字裡打滾。現為專職譯者。翻譯作品有《美人心機》、《血衣安娜》系列、《松林異境》三部曲、《重生世界》、《逃》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想像力突破天際、劇情轉折預測不能――以上都無法形容這套奇幻小說之厲害。
――《書單雜誌》
霍德爾熟知歷史細節,為這個異常陌生、卻又異常熟悉的世界賦予栩栩如生的樣貌。引人入勝、眼花撩亂、過目難忘。
――《科克斯書評》
我已經忘了上一次讀到這樣令人驚豔、心生敬佩又讓人一頭栽進去的小說是什麼時候了。
――文字工作者羅伯•威爾
《遠征月亮山脈》該有的元素一個不少……真是一趟超了不起又超瘋狂的時空旅行!
――《蒸氣龐克雜誌》
名人推薦:想像力突破天際、劇情轉折預測不能――以上都無法形容這套奇幻小說之厲害。
――《書單雜誌》
霍德爾熟知歷史細節,為這個異常陌生、卻又異常熟悉的世界賦予栩栩如生的樣貌。引人入勝、眼花撩亂、過目難忘。
――《科克斯書評》
我已經忘了上一次讀到這樣令人驚豔、心生敬佩又讓人一頭栽進去的小說是什麼時候了。
――文字工作者羅伯•威爾
《遠征月亮山脈》該有的元素一個不少……真是一趟超了不起又超瘋狂的時空旅行!
――《蒸氣龐克雜誌》
章節試閱
【詩人隕歿】
波頓和威爾斯駕駛巨型蜘蛛站在斜坡頂上,將機器迴轉方向,面對來時路。蜘蛛的長腳下長滿了虞美人,紅色的鮮花往髒髒灰灰的塔波拉蜿蜒長成一線,消失在朦朧的煙霧裡。
「L59齊柏林號」飛在高空,看起來驚人巨大。
由植物改造的巨艦就像一根兩頭尖尖、側邊有些皺痕的超大雪茄。皺痕處長了一整排朝外的橢圓豆子,即使從遠處看,都可以看出它們中心已被挖空,裝上了豆子砲彈。
一朵鬱金香般的巨大紫花從末端生出,花瓣開開闔闔,像一顆跳動的心臟,驅動著巨艦往前飛。
「太厲害了!」威爾斯讚嘆,「但同時也讓人覺得可怕!」
「那是因為我們知道那上面載了什麼,才覺得可怕,」波頓回答。「不曉得『超級炸彈』能摧毀的範圍有多大?孢子應該會隨風飄散吧?」
「說不定只有前幾分鐘有毒性?」威爾斯邊想邊說:「但即使時間不長,影響範圍只限城裡,還是會有好幾千人因此喪命。時間太短,無法讓每個人都逃出去。你看那些從塔波拉升起的小點——那是我們的大黃蜂中隊。」
「我們需要的是螺旋機翼飛行船。」
「沒有那東西。我們最後一艘螺旋機翼飛行船在一年多前被擊落了。」
十二架大黃蜂衝向越來越靠近塔波拉的德國巨艦,就在它們飛到「L59齊柏林號」旁邊時,卻一架接著一架爆炸,拖著長長的黑煙墜向地面。
「不!」威爾斯尖喊。「怎麼會這樣?出了什麼事?」
「你看!」波頓指著巨艦。「看到那些黑煙了嗎?德國人一定在『齊柏林號』上裝了什麼防護罩。」
「天啊!理查,它已經進入塔波拉了嗎?我看不出來。」
「快了……」波頓回答。「做好準備,它――」
毫無預警的,彷彿一顆太陽在塔波拉底下炸開;一道亮到會讓人眼盲的白光朝外放射。雖然波頓立刻閉上眼,用雙手遮住,仍能看到那道閃光。
「伯特!你還好嗎?」他大叫。
威爾斯呻吟著說:「還好!嗯——好像已經過了。」
波頓發現他的朋友說得沒錯,於是放下雙手,睜開眼睛。但不管他怎麼看,都只能看到自己眼中的光點。
「該死的殘像!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他說。
「我也是。」
兩人用手摀住眼睛,等待視力恢復正常。
一陣強風吹過――
「衝擊波!」威爾斯大叫。
「不是!方向不對。」波頓有些迷惘地反駁。
他們抬起頭,眨眨眼。又看得見了。
「毀滅天使」孢子形成的黃色濃霧從本來是塔波拉的位置往上升。兩人看著翻騰的巨浪慢慢旋轉,彷彿正中央有根看不見的主軸。
「那陣風!」威爾斯說:「是該死的德國氣象專家的傑作!他們要控制那朵蘑菇雲,讓它集中在城裡,不要擴散!」
波頓哀嘆。「小調皮!可憐的小調皮!阿拉真主啊!伯特,這短短一秒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好幾萬吧!」威爾斯的聲音突然一沉,變得流裡流氣、難聽刺耳。「反正我不在那裡面。」
波頓轉頭,望著戰地記者,驚恐地發現他的眼睛全變成黑色,變得一臉陰險。波頓緊盯著他,無法將視線移開。
威爾斯指著正被死亡籠罩的城巿。
「將軍急著要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地,」他說:「很遺憾,『大不列顛尼亞號』正往東走,很快又要轉南。而我發現你似乎是想往北走。為什麼呢?法蘭克・貝克一等兵?哈哈!不!不行!這樣不行喔!我們要用另一個名字來稱呼你!叫你理查、法蘭西斯、波頓、爵士。」他分段慢念出波頓的名字,強調每一個詞,彷彿想告訴波頓他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伯特?」波頓不大確定地喚著朋友的名字。
「我當然不是伯特!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做到什麼東西?你是誰啊?」
「就是你怎麼控制『瘋狗刺』讓它們攻擊德國人,為你開出一條路?」
「你是克羅利?」
「對,就是我!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
「什麼?你沒有控制它們嗎?那是誰——還是什麼力量幹的?」
「我不知道。上校,你想怎樣?」
「理查爵士,我擁有『那迦之眼』的『南美之眼』的七顆鑽石,但我對它們還不太了解。」那雙全黑的眼睛閃閃發光,波頓心裡湧起一股不自在感,彷彿它們正努力想鑽入他的靈魂。「舉例來說,三十年前你早該死了,卻又在裡頭留下大量的能量。是那些能量把你從你的時代送到我的時代來的嗎?」
波頓沒回答。
占據威爾斯身軀的克羅利沉默地望著他。
強風吹過他們兩人。
「理查・法蘭西斯・波頓爵士,我打算告訴你一個祕密――是一個如果被船上的將軍知道應該會立刻槍決我的大祕密。」
「是什麼秘密?」
「我和尼采皇帝有聯繫。」
「你居然敢通敵?」
「不是你想的那樣。德皇和我都有預知之眼。透過黑鑽,我們都察覺到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還有住在那個世界中的的另一個我們。我們都想更進一步去了解,你出現在此地,讓我們更加相信那些事都是真的。」威爾斯微微聳肩,那輕浮的語調頓時變得一派悠閒。「可是現在卻有個大問題。你要往北走,我卻要往反方向逃,這樣太不方便了。我應該給這個威爾斯一點教訓,他居然敢違抗我。不過我決定留他一條狗命,因為我感應到他在即將發生的事件中扮演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克羅利,」波頓說:「尼采幾分鐘前才向你丟了顆『超級炸彈』不是嗎?」
威爾斯以渾厚的嗓音咯咯笑出聲音。「所以你懷疑他不會對我信守承諾?你別擔心。他事先警告過我了,我是絕對不會被他炸到的。」
「你早就知道德軍要摧毀塔波拉?但還是讓城裡的人去死?你對自己的同胞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那些世俗的道德規範只適用於普通人,大英帝國早該滅亡了。我只不過是在這個無法避免的命運上推了一把。」
「阿拉真主啊!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還阿拉咧?你太可笑了吧?至於我是什麼人――這麼說好了,大概就是你那個時代裡浪子派的具體化身吧?」
「你是惡魔!」
「我只不過是個跟尼采一樣想創造出『超人』的人。」
占據威爾斯的身體後,克羅利這時才將目光從波頓身上移開。他眺望遠方籠罩了塔波拉的黃雲。
「無數種未來,」他說:「各自不同的歷史。也許其中有些結局不是這樣,我很想都看看。」他險惡如毒蛇的雙眼轉回波頓。「也許我們可以修補其中一個,是不是?」
威爾斯突然扭動身體,開始呻吟。
「哎喲!理查爵士!哎!我待太久了,實在很不舒服啊這!他有告訴你他的腿一直在痛嗎?真不知道他怎麼受得了!好吧!我該跟你道別了。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爵士,也許在這個世界,也許在另一個世界;也許在你的時代,也許在我的時代。也許,是在另一個不屬於我們的時代。但我們一定會再見。而當我們下次見面時——」
威爾斯露出瘋狂的笑容。那個表情還未褪去,他黑色的眼睛已開始轉白,往後翻進眼窩,身體軟綿綿地從駕駛座摔落地面。
波頓趕忙跟著跳下,飛奔到朋友身邊。
「伯特!伯特!」
戰地記者側躺著,不停反胃嘔吐,整個人蜷縮成球,呻吟不止。「他占據了我的腦子!那個惡魔!理查!那可怕的男人!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
「他走了嗎?還是仍在監視我們?」
「他走了。可是他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在哪裡、不管你在哪個時空,他都要抓到你!」
波頓扶威爾斯坐起來,他擦了擦嘴,望著遠處的蕈狀雲;剛扔完炸彈的巨艦逐漸往南飛,越變越小。
「結束了,」他說:「德國人或許會以為自己贏了,可是他們錯了,一切都結束了。這個世界已經完蛋。」
波頓想不出要如何回答,只好說:「伯特,我很遺憾。」
威爾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伸手握住巨型蜘蛛的腳鐙。
「我們繼續走吧!我想看看這些虞美人要將我們帶往何處。」
他們爬回駕駛座,將大蜘蛛轉向,朝下坡奔向遼闊的草原。
對於接下來兩日走過的地方,波頓有種非常怪異的熟悉感。
過去五年來,他和這個世界建立的關係逐漸變得鬆散,他覺得自己好像就快抓不住這一切。波頓很確定自己正在發生某些變化,但到底如何變化、或變成什麼模樣,他不曉得。
是改變吧,或者――說不定是在恢復中。
月亮山脈。
他的命運就在那裡等著他。
也許一直都是這樣。
看到地平線上升起了雪白的山峰,波頓就知道虞美人要帶他們走到的最終目的地是哪裡。在血紅的山腰上,彷彿飄在空中的峰頂疏疏落落覆蓋著皚皚白雪。
「是紅色的!」他驚喊。「我記得這個景色――可是那山應該是綠的啊!」
「一八六○年代可能是綠的,」威爾斯回答,「不過從那之後血林就逐漸占據了這裡。」
他們奔過空曠的大地,從前的村落全都不見了。羚羊和斑馬也都不見了。以前的農田現在只剩荒蕪的雜草。
他們越來越頻繁地看到「瘋狗刺」。這些笨拙的植物拖著自己的根越過山丘、穿過谷地,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威爾斯不禁問波頓,「它們到底要做什麼啊理查?」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問,」波頓回答。「你覺得它們好像有什麼目的對不對?你還記得在坦噶攻擊過我們的那株嗎?你看它們現在移動的樣子,跟以前非常不一樣。以前它們只是一群沒腦的笨蛋,用超快的速度四處跑,但現在它們走起路是有節奏的,彷彿受人操控。」
波頓的記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認出這些「瘋狗刺」就是普魯士人在一八六三年改造的巨型植物,種類相同,但再也沒有那些坐在花瓣上駕駛的人。換句話說,如果真有東西能夠控制它們,那麼操控者可能已經不是人類。
越接近山脈,植物就長得越濃密、越猖狂。花朵和果實都帶著鮮紅,而且越往山裡走顏色越深,到最後,他們周圍全是血紅色的花卉、漿果,以及從樹上垂下的果子。虞美人將巨型蜘蛛直接領入潮溼的叢林,令人吃驚的是,原本混亂糾結的植物居然在他們面前分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
縷縷陽光從樹梢細縫射入;藤蔓垂下,捲成一圈一圈,輕輕搖晃;空氣中充滿濃郁的氣味――前一分鐘是香氣,後一分鐘卻成了生蛆腐肉的臭味,但沒過多久,卻又變回宜人的芳香。胖蜜蜂懶洋洋地飛來飛去,到處都是蜻蜓和蝴蝶,種子靠著有毛的翅膀在空氣中飄飛,數千隻鸚鵡在頭上的樹篷裡嘎嘎嬉鬧、大聲罵髒話。
波頓捧腹大笑,笑到停不下來。
走在前頭的威爾斯轉身看著波頓,揚起眉毛,好奇地問,「你是怎麼回事?」
「塔克辛啊!」波頓大叫。「塔克辛和馬拉帝!那隻小討厭到底生了多少顆蛋啊?哈哈哈!」他仰頭看著天空,放聲大喊,「塔克辛!塔克辛!塔克辛!」他彎下腰,一瞬間太多回憶湧上心頭,波頓忍不住大哭。他現在知道虞美人要帶他回去那裡了――他什麼都想起來了。
威爾斯停下大蜘蛛,等著波頓的蜘蛛走到他身邊。「老兄,怎麼了?你還好嗎?」
「我受不了了,」波頓用微弱的聲音回答。「我受不了了,沒有一個人能夠忍受這麼大的痛苦,我必須找出方法、改變這一切――伯特,要改變這一切!」
「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戰地記者建議。「袋子裡還有些食物。我們先吃東西,再稍微打個盹兒。」
他們將引擎熄火,爬下地面。一大叢緋紅的樹葉突然搖晃起來,像窗簾似地分開,露出一條短短的小路,以及後方開滿虞美人的美麗花園。
「天啊!我從來沒接受過這麼優雅的邀請,」威爾斯驚呼。「不管控制這些虞美人的力量是什麼,顯然也有控制這片森林的能力。」
他們走進林間空地,在鮮花間坐下。威爾斯打開他背著的小簍,拿出一條麵包和一塊乳酪,兩人開始進食。
波頓心事重重,黑色眼睛裡滿是憂慮,兩頰極為削瘦。威爾斯非常擔心,不時用眼角餘光偷瞄他。在威爾斯偷看波頓時注意到另外一樣東西:一棵葫蘆樹在空地邊緣祟動,其中一根樹枝發出「霹靂啪啦」的聲響,往空地的方向伸過來。波頓聽到聲音,立刻轉頭;樹枝把上頭吊著的一顆葫蘆伸到他們頭上,往下降到兩人之間。
「是禮物嗎?」威爾斯說。
波頓伸手碰了碰那個南瓜大小的紅色果實,它立刻從樹枝上掉下來,樹枝馬上縮了回去。他拿下葫蘆,發現蒂頭處裂了個小縫,琥珀色的汁液緩緩往下流。波頓嗅了嗅,立刻一臉驚訝地舔一口,咂咂嘴。
「太不可思議了!」他邊說邊把葫蘆遞給戰地記者。
威爾斯也嘗了一口。
「是、是、是白蘭地啊!」
他們邊喝酒邊吃飯,聽著小鸚鵡飆罵髒話。
夜色降臨,兩人就寢。
黎明時分,他們爬回巨型蜘蛛身上,繼續跟著虞美人前進。
「我正和一個來自過去的人一同駕駛一隻蒸氣引擎驅動的大蜘蛛,我們穿越了一片親切又好客的森林――」威爾斯若有所思地說:「這是一場夢吧?」
「也有可能是發神經。」波頓開著玩笑。
日正當中時,他們來到一個陡峭的險坡,兩側全是又尖又高的青色岩石。波頓停下蜘蛛,透過頭上的樹枝望向面前的高山。他從駕駛座滑下來,彎腰檢視地面。這道斜坡是由被細細的根網包裹住的頁岩組成。
「伯特,就是這裡了。」
「就是哪裡?」
「通往『神眼之廟』的路。」
「那麼我們就趕緊往前走、快往上爬啊!」
波頓爬回駕駛座,操控著大蜘蛛爬上斜坡,鑽進一個岩石裂口。兩側岩牆上長滿糾結的粗藤蔓,但大量的虞美人和其他種類的花卻從覆蓋地面的樹根縫鑽出來。
在岩壁越來越斜,光線越來越暗的時候,出現成群的螢火蟲。他們被籠罩在奇幻的流光中繼續前進。
又走了一英里左右,兩隻長腳蜘蛛經過一墩彷彿墳墓的岩石。波頓想起了埋在裡頭的人是誰,情緒瞬間落到谷底。
他們繼續走。濃密的樹葉在兩人接近時自動分開,垂下的藤蔓也乖乖往上升,讓他們通過,連地面糾結的樹根也沉入土裡,避免絆倒這兩架機器。
即使是在這樣陰暗無光的地方,小鸚鵡仍到處在矮樹中穿梭,興致高昂地飆罵髒話。威爾斯訝異地發現,雖然此地是德屬東非的內陸,小鸚鵡說的卻是不折不扣的道地英語。
他們爬上裂縫,發現山頂上有一大片遼闊的樹林。透過樹篷,他們看到遠方白雪覆頂的高山聳立於雲霄之上。
「血林占據了整個區域,」威爾斯說:「而且在過去二十年中範圍越來越廣。」
他們開始下坡,為他們指路的虞美人將他們領到第二個岩石裂口。這一個開口比之前更窄、更深。他們鑽進去後,頭上的樹葉密合,形成隧道。詭異的紅色果實掛在樹枝上,暗暗發出幽光。
「我從未見過這種事,」威爾斯喃喃地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裡根本是另一個世界。我覺得我們好像闖進什麼巨大生物的體內了。」
這兒沒有鸚鵡,兩人沉默無語,只聽到巨型蜘蛛的蒸氣引擎鏗鏗鏘鏘,還有昆蟲嗡鳴。
「有人在監視我們。」波頓對威爾斯說。
「什麼?誰?躲在哪兒?」
波頓指了指右邊樹葉的縫隙,威爾斯在幽光中瞇著眼,隱約在紅光底下看到一個赤裸的男人蹲在一根樹枝上。他的皮膚是黑的,看起來像爬蟲類,手上抓著一把弓。
「喀威茲人,」波頓說:「『神眼』的子孫,他們不會傷害我們的。」
「你怎麼能確定?」
「伯特,我就是確定。」
他們越深入峽谷,看到的喀威茲人也越多。但他們都只是一動也不動地蹲在一旁,沒來打擾他們。
突然間,兩人看到了明亮的陽光。
他們置身在自然形成的廣大圓形劇場裡。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斜斜照在一大叢矮樹上。兩人不禁驚呼出聲。不管是樹枝、樹葉、攀爬植物、藤蔓、莖梗、莖幹、果實和花朵,全混在一起――而且全都是紅色,攀掛在懸崖周圍,覆蓋地面、從上方垂下來。
一棵高大的巨樹立在正中,在他們的頭頂上分長出許多茂密的粗枝,而且開滿怪異的紅花;一根樹枝緩緩下移,一邊伸長一邊呻吟。它遞來一朵超大紅花;花瓣上長尖刺,底部有著氣囊。花朵停在波頓面前。
節瘤漲大,花瓣張開,露出一顆緊閉的花苞;節瘤一縮,花苞吹出一口氣,發出像是氣球被放氣時會有的高音頻。花苞上下顫動,高音變成一個個字。
植物說話了。
「天啊!理查!你真是有夠慢!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詩人隕歿】
波頓和威爾斯駕駛巨型蜘蛛站在斜坡頂上,將機器迴轉方向,面對來時路。蜘蛛的長腳下長滿了虞美人,紅色的鮮花往髒髒灰灰的塔波拉蜿蜒長成一線,消失在朦朧的煙霧裡。
「L59齊柏林號」飛在高空,看起來驚人巨大。
由植物改造的巨艦就像一根兩頭尖尖、側邊有些皺痕的超大雪茄。皺痕處長了一整排朝外的橢圓豆子,即使從遠處看,都可以看出它們中心已被挖空,裝上了豆子砲彈。
一朵鬱金香般的巨大紫花從末端生出,花瓣開開闔闔,像一顆跳動的心臟,驅動著巨艦往前飛。
「太厲害了!」威爾斯讚嘆,「但同時也讓人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