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渴望的,只是被大家認同而已……
美國亞馬遜網站4.5星感人推薦!與眾不同是件很辛苦的事,
我們總是在尋求認同,尋求一個理解自己的角落,
然而真正的解答,或許不在別人的視線裡,
而是在自己的心中。
每個人十四歲的時候,都曾幻想過逃離現實生活,展開全新冒險,
哈洛真的這麼做了,他放下母親,知道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家裡那條老狗,
但他還是決定離家闖一闖──
一個十四歲男孩尋找愛,與認可的故事。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不是那棟從小住到大的房子,不是那個爸爸、大衛接連離去,然後又搬進另一個自稱爸爸的男人的地方。我想,那會是一個讓我覺得安全、自在,受到歡迎的所在,不再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哈洛總是戴著墨鏡。
並不是因為他喜歡耍酷,而是因為白化症造成的視力問題,使他容易被強光傷害視力。事實上,白化症除了給予他雪白的外表,還帶來了鎮上孩子的霸凌與嘲笑。於是哈洛總是告訴自己,他會離開這裡,離開這座一點也不自由的「自由市」,到擁有高山和蓊鬱森林的奧勒岡去,大衛會跟他一起,擺脫這些,在森林裡生活。
但是,大衛被徵召參戰之後,再也沒有回來。
在那年最炎熱的一天裡,哈洛拿到了一張馬戲團門票。馬戲團裡有小得不能再小的迷你琴公主、有化石人山繆、有老印地安,聽說還有神秘的吃人王!他們喜歡哈洛,邀請哈洛同行,最重要的是,馬戲團會前往夢想中的奧勒岡!於是,哈洛在夜裡悄悄告別了忠心耿耿的老狗,加入馬戲團車隊,開始追尋全新的生活……
作者簡介:
伊恩.勞倫斯 Iain Lawrence
生於一九五五年,成長於加拿大,兒童及青少年讀物暢銷作家,二○○七年以《雙子座的夏天》獲得多項肯定,同年,藍燈書屋表示勞倫斯的作品在北美已銷售破百萬冊。勞倫斯從小就是馬戲團迷,他曾經在馬戲團打工一個晚上,賺了五元,基於自我的真正體驗,使《月亮的孩子》生動鮮明,情景歷歷在目。代表作有《救援隊》(暫譯)系列。
著有:《月亮的孩子》、《雙子座的夏天》、《骷髏樹》等多部作品。
譯者簡介:
余國芳
中興大學合作學系畢業,曾任出版社主編,目前是自由譯者,有《大魚老爸》、《在地圖結束的地方》、《爆醒惡夢的第一聲號角》、《屠夫男孩》、《冥王星早餐》、《慾望的盛宴》、《輝丁頓傳奇》、《外出偷馬》、《能不能請你安靜點?》、《大教堂》、《新手》、《需要我的時候給個電話》等超過四十部文學與非文學譯作。
章節試閱
1
這是一年裡最熱的一天。只有鬼仔走在大太陽底下,只有鬼仔和他的狗。他們倆慢慢吞吞的走在自由市的大街上,陣陣的灰塵在他們腳邊飛揚旋轉,彷彿地球都熱得冒煙了。 還不到中午,氣溫已經達到三十八度。鬼仔卻還戴著他的毛皮頭盔,一頂飛行員的安全帽,這是從兩年前的一場戰爭留下來的。頭盔壓著他的眉毛,蓋住他的耳朵;帽子的扣帶在他脖子兩邊晃啊晃的。 他是個瘦男孩,白得像支粉筆,一個穿著大衣裳的石膏男孩。戴著一副黑色鏡片的小圓眼鏡,看起來就像在眼睛上畫了兩枚硬幣。他隔著這副墨鏡看到的世界老是模模糊糊的,有時還會上下左右的跳動。從腳底到頭頂,他的皮膚就像一塊濃濃的白巧克力,連一顆雀斑都沒有。甚至連他的眼睛都是很淺很淺的藍色,淺到幾乎透明,像雨滴,也像顫動的露珠。 他只稍微抬頭看了一眼。西邊已經飄起一陣煙霧。鬼仔並不著急;他從來不著急。在這一百多個星期六的時間裡,他從沒錯過一班火車。 他在藥妝店門口轉彎,蜂蜜色的老狗跟在他後面。他們沿著鐵道來到小車站,這車站原本是鮮亮的紅色,現在被陽光曬得像在出麻疹。離正午還差三分鐘,他坐在長板凳上,月台空空蕩蕩,老狗趴在椅子底下的陰影裡。 鬼仔放下木棒和罐子,輕輕擦了擦沿著頭盔邊緣淌下來的汗水。頭盔頂上整個汗濕了,黑黑的一個圓圈,就像一整塊頭皮。 散漫的煙霧接近了。逐漸轉變成奶黃色的煙氣。火車在巴茲福特的田野上呼嘯著,它會從這裡轉個大彎經過自由市開往響尾蛇鎮。鬼仔抬起頭,兩片慘白的薄嘴唇抿成一條線,看不出這是在生氣還是在微笑。 「它會停的,」他對那狗說,「一定會。」 又黑又大的火塞嘶嘶冒著蒸汽,引擎斜斜靠上彎道。火車喘呼呼的拖著一台郵務車和一個單節車廂,車輪發出尖銳的吼聲,把車站的窗戶震得唏哩嘩啦作響,隔板上的灰塵全部都被驚動了。長板凳在金屬腳架上抖個不停。 「我知道它會停下來的。」鬼仔說。 可是沒有。火車噴出一陣蒸汽呼嘯而過,強勁的熱風把頭盔的扣帶刮到他的臉上。七月的這個星期六,就跟記憶中的每一個星期六一樣,哈洛鬼仔對著鐵道眨著眼,輕輕的吐出一聲傷心的嘆息。他拾起木棒和罐子,走向響尾蛇河。 木棒是他的魚竿,他把它扛在肩膀上。捲成一圈的魚線垂在身子後面,一支木頭浮標不斷在兩個膝蓋邊上晃著。老狗從陰影底下鑽出來緊緊跟著他,跟得太近了,浮標敲上她的腦袋,小小的鏗了一聲。老狗不在意;只要跟在主人身邊,她什麼都願意忍受。 他們蹭回大街,辛苦的繼續往東邊走,經過一些披滿塵土的違章建築。那裡的窗戶是孩子們塗鴉的黑板,上面畫滿了基爾勞埃的卡通面孔和一顆顆歪七扭八寫著名字的心﹕鮑比愛貝蒂;貝蒂愛喬治;沒人愛哈洛。在阿梅快餐店正面的大窗戶上鬼畫符似的寫了幾行詩﹕
他又醜又蠢 他笨到不行 他是超級大怪咖 他是哈洛鬼仔
窗戶底下的暗影裡,一個腿細瘦的女人坐在椅子上,邊上,一個也是腿細瘦,眼睛都已經半瞎的老男人坐在搖椅上。哈洛朝他們瞥了一眼,聽見那女人的聲音從對街清楚的傳過來。「他來了,」她說,「瞧他這副慘象。」 他聽不見老男人在問什麼,只聽見那女人的回答。「是啊,就是那個得白化症的小可憐啊。」 老男人不知說了什麼;她像隻鵝似的呱呱叫起來。「啊呀!他當然是去河邊啦。到浸信會教徒去的地方。就是他們把自己往水潭裡扔的那個地方。」 哈洛垂著頭,磨蹭著靴子,他離開小城走向大草原。身後的那些建築物漸漸縮小,縮到最後只剩下黃白色的一個小土堆。在這一片廣大平坦的土地上,他只是一個小不點男孩,後面跟了一隻小不點狗兒。他走得很慢很慢,一球風滾草超越了他,儘管天氣晴朗又無風。走了一小時,他來到響尾蛇河。 說實在,稱它是『河』就好像稱這裡是『市』一樣彆扭。響尾蛇河不是穿過大草原;而是吃力的爬過去,就像一隻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狗走在一條彎彎的小徑上,隨時都想停下來找個地方遮蔭。這卻是哈洛.克萊恩這輩子見過唯一的一條河,他覺得它好偉大。他踩著河水向前走,走了大約四分之一哩路,到了他最喜愛的位置,這裡的河岸平順,草又多。他坐下來,老狗躺在他身邊。他把蟲子鉤在魚鉤上,把浮標擲出去。浮標往下一沉,再彈上來,斜斜的豎著,就像一個忽然發現河水太冷的小潛水夫。一對水蠅竄過來瞄它一眼,又竄開了。 那狗一下子就睡著了。她一整年也跑不到一米路,現在竟做起了奔跑的夢,兩條腿不斷的在抽動。 「妳去了哪裡?」哈洛鬼仔問著。他的聲音輕柔得像煙。「一定是去了奧勒岡,我知道。妳在森林裡跑,對嗎?妳正在陰涼又舒服的樹林裡跑著,可憐的老傢伙。」他抬頭看太陽,太陽在他的眼鏡上變成了一個炙熱的白色污點。 那狗跟著哈洛到東到西。所以很自然的,他以為她也會在夢裡夢見他嚮往的地方。 「我們會到那兒去的,」他往後靠著說。這草地和河水還有藍天調和成了一種愉悅的顏色圍繞著他,說不出的舒暢。「大衛也許就在下一班火車上。或者再下一班。他就會來帶我們走的。一定會。」 太陽好像是漂浮在響尾蛇河面上一顆被樹枝和樹葉搗碎的小白球。哈洛斜瞇著眼看見浮標忽然沉入水中。他扯動釣線,沒有反抗的拉力,收起釣線才發現魚鉤上的蟲子已經不見了。 他從罐子裡再摸出一條蟲子,他很不願意看到那蟲子觸著魚鉤時候扭動掙扎的樣子。他哥哥說蟲子也會感覺疼痛。「別擔心,哈洛,」他說,「他們沒有腦子沒有心,其他的東西都沒有。」 但是魚鉤戳進去那嘎吱的聲音還是令鬼仔心驚肉跳。「對不起。」他對蟲子說。他讓蟲子稍微平靜一些再把牠投進水裡。 他低頭看,一時間水坑裡似乎漂浮著兩個太陽,他發現另外那個是自己的臉,魚鉤泛起的漣漪把水裡的臉碎成了一道道的白紋。 他驚嚇的看著自己;他從來不照鏡子。他從來不看窗玻璃,不看亮晃晃的鍋子,任何會顯現出他白化程度的東西他統統不看。 「噢,天哪!」他猛地把頭轉開。水中的映像立刻從水面竄開。他把浮標放進水裡,兩隻手也跟著進去;在水面下划著。 河水夾雜著大草原的泥土,黃黃的,給他的皮膚染上一層金棕色的光澤。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因為光線的折射顯得腫脹變形,那顏色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他希望自己真的就像這樣。他把手臂再往水裡伸,伸得更深,更深,直到整個袖子脹得鼓鼓的浮上來,幾乎浮上了他的肩膀。他掬起幾把黃褐色的河水往自己身上潑;他潑腿潑頭,潑到頭盔也濕透了,水滴滴的流到臉上,眼鏡裡冒出了彩虹。 他沒有聽見策馬過來的騎士。馬蹄踏在草地上的聲音好輕,甚至連那狗也沒驚醒。人和馬踩進水裡,馬兒低下頭喝著響尾蛇河的水。 「洗不掉的。」騎士說。 哈洛站直了,河水從他身上淌下來。那馬兒是栗子色的,馬腿上套著及膝的白襪套,騎在馬背上的騎士晃動著紅黑色的波紋。為了看得更清楚,哈洛把頭側向一邊;因為如果用正眼看,所有的東西都會變形。 「你生來就是這樣,」騎士說,「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 那是個印地安人,又老又皺。他的臉孔都被陽光曬裂了。他戴了拖著一條長尾巴的羽毛頭飾,長尾巴從馬背上垂下來。他坐的不是馬鞍,而是一條毛毯,兩條腿裹著鹿皮,腳上一雙串珠子的鹿皮軟靴。他手裡握著一柄八呎的長矛,矛頭上用深紅色羊毛紮住的一束黑頭髮和尖端呈白色的鷹羽。他很像自由客棧櫃台上方那一幅卡士特最後戰役圖片裡走出來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個古人。 「你是誰?」哈洛問。他的狗還在睡。 「我叫雷打醒,」老印地安說。他微微笑著。「有些人叫我包伯。」 「你從哪裡來?」 「誰知道誰從哪裡來?」他問。 「那你要去哪裡?」 「我跟著馬戲團走。」 哈洛皺起眉頭。他不記得有哪個馬戲團在自由市停留過。「什麼馬戲團?」他問。 「亨特阿綠,」老印地安說,「亨特阿綠旅行馬戲團。」 「可是馬戲團還沒來啊。」 「有時候我會打前鋒,」老印地安說。他傾身向前,手肘支在他兩腿中間的一大捆東西上。「魚來了,孩子。」 浮標有一大半沉到水裡,只露出一點點尖端,歪歪斜斜的橫過水面。哈洛摸索魚線,用兩隻手抓牢了,斜瞇著眼對著水裡反射的陽光,一把一把的往上拽。一大條胭脂魚掛在魚鉤上,張著怪怪的嘴巴。哈洛把牠拉到草地上。老狗終於醒了,嗅著那條魚。哈洛抬起頭,老印地安已經走了。 他爬上岸,朝大草原的東邊望,再轉向西邊,遠遠的,隱約望見那一條古老的篷車道。老印地安就走在那條幾乎消失的小路上,一個拖拖拉拉,戴著羽毛和頭皮的身影。栗子色的馬兒大步的踏過草地,白色的護腿套閃閃發光。 那車道有一百年了。哈洛可以順著這條車道走,他知道,一路走到奧勒岡,經過田野和城市,攀過山嶺,再穿過松樹林。他凝望著老印地安,興起了一股悲傷又渴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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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年裡最熱的一天。只有鬼仔走在大太陽底下,只有鬼仔和他的狗。他們倆慢慢吞吞的走在自由市的大街上,陣陣的灰塵在他們腳邊飛揚旋轉,彷彿地球都熱得冒煙了。 還不到中午,氣溫已經達到三十八度。鬼仔卻還戴著他的毛皮頭盔,一頂飛行員的安全帽,這是從兩年前的一場戰爭留下來的。頭盔壓著他的眉毛,蓋住他的耳朵;帽子的扣帶在他脖子兩邊晃啊晃的。 他是個瘦男孩,白得像支粉筆,一個穿著大衣裳的石膏男孩。戴著一副黑色鏡片的小圓眼鏡,看起來就像在眼睛上畫了兩枚硬幣。他隔著這副墨鏡看到的世界老是模模糊糊的,有時還會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