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這個小國,
土地面積小,人口少,周圍強敵環伺,戰雲密佈,
但它卻是世界高科技新興企業最興盛的國家,
連新加坡、杜拜、南韓都要專程取經。
以色列全國人口710萬,面積2萬2千平方公里,四周強敵環伺,沒有天然資源,更無法取得區域資金。但是……
以色列有全球最活潑、成長最快的新興企業
以色列經濟成長率在60年之內達到50倍
在那斯達克上市的以色列新興企業,總數超過全歐洲的新興企業加總
在那斯達克上市的以色列新興企業,總數超過日本、韓國、中國、印度四國的加總
2008年,以色列每年的人均創業投資,是美國的2.5倍,是歐洲的30倍,中國的80倍,印度的350倍。
愛爾蘭、杜拜、新加坡都想要複製「以色列效應」
以色列民間R&D支出(占GDP的百分比),是印度的5倍,中國的3倍,英國和加拿大的2倍半,法國、德國、美國和新加坡的2倍,日本的1倍半。
僅在2008年,就有200億美元創業資金流入以色列,等於當年流入英國的資金,或當年進入德國與法國資金的總和。
巴菲特於2006年打破不投資外國公司的紀錄,花45億美金買了一家以色列公司
Google總裁表示,美國是世界企業家的首選,「但在美國之後,以色列是最佳地點。」
全球頂尖科技當中,有一半都買了在以色列創業的公司,或在以色列設立研發中心。
作者訪問了以色列最傑出的投資人士、創意人士、外交政策擬定者,為讀者說明以色列如何將外部不利的環境加以轉化,搭配自身特有的「無懼權威、扁平式領導」風格及政府政策,打造出一個擁有高度創意與企業家精神的社會。
本書深入分析了幾個重要因素,包含移民政策、研發計畫、兵役制度等。這些因素正是以色列今日經濟奇蹟背後的原因。以色列全國的危機,卻成為全民最佳的能力培養場,在部隊中學會了有效溝通、組成有行動力的團隊、在工作上隨時採取機動變化等技巧。
今日全球經濟局勢中,擁有創新能力者就擁有勝局。無論是國家還是個人,都必須仿效以色列,積極培養創新精神,建立活潑有能力的團隊,發展勇於任事的心態。《新興產業之國:以色列經濟奇蹟的啟示》正是最佳的指南,讓我們從這個活潑有彈性的小國家,學得新世紀生存、興旺之道。
作者簡介:
丹恩,席諾(Dan Senor)出生於紐約市,在多倫多成長,先後就讀於西安大略大學以及耶路撒冷的希伯來大學,後於哈佛大學取得企管碩士學位。他曾擔任外交關係協會中東研究的兼任資深研究員,負責研究中東地區的政策、政治情勢及經濟狀況。身為美國政府的外交政策資深顧問,他是在伊拉克任職最久的文官之一,五角大廈還因此封他為最高榮譽獎章。他同時也擔任五角大廈顧問,提供建議給美軍中央司令部,在美國眾議院擔任外交政策與溝通顧問。他投資了很多以色列及美國的初創公司,現在則是與總部設在紐約的全球投資基金共同投資。瑟諾的分析文章經常出現在《華爾街日報》(Wall Street Journal)上,他也為《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旗幟週刊》(Weekly Standard),以及《時代》雜誌寫稿。瑟諾先生目前和他的妻子與兩名兒子住在紐約市。
所羅‧辛格(Saul Singer)是《耶路撒冷郵報》的專欄作家,也是前社論版編輯。他曾著有《對抗聖戰:以色列的窘境與九一一後的世界》(Confronting Jihad: Israel’s Struggle and the World After 9/11),歷史學家麥可‧歐倫稱這本書是「對中東有興趣的人都一定要讀,不管你是外行或專家都能讀」。他寫稿的對象包括《華爾街日報》、《評論》(Commentary)、《時刻》(Moment)、《新領導者》(New Leader)、以色列-巴勒斯坦的電子雜誌《苦檸檬》(bitterlemons),以及《華盛頓郵報》的部落格《後全球化》(PostGlobal)。一九九四年搬到以色列之前,他是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的成員,以及也是參議院銀行委員會的成員。
譯者簡介:
徐立妍,畢業於台灣師範大學英語系,目前就讀於師大翻譯研究所筆譯組,譯有《污點》等書,並持續翻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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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富又充滿智慧的一本書。出版人週刊
對於想要培養下一代接棒人的企業領袖來說,這本書就是最佳的指南。湯姆‧布羅考(NBC主播)
這本書充滿啟發性,來得正是時候,裡面的分析會讓人大吃一驚。喬治‧史蒂芬諾柏魯斯(George Setphanopoulus),ABC駐華府特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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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出版的時機正確,符合大眾的需求,也是對企業家精神的禮讚。梅格‧懷特曼,eBay前任總裁(Meg Whi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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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充實,分析...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堅持到底
四個人站在街角……
一個美國人、一個俄國人、一個中國人,還有一個以色列人……
一位記者走向這群人跟他們說:
「不好意思……你們對肉類短缺有什麼意見?」
美國人說:「什麼是短缺?」
俄國人說:「什麼是肉類?」
中國人說:「什麼是意見?」
以色列人說:「什麼是『不好意思』?」
──麥克•李(Mike Leigh),《兩千年》
史考特•湯普森看看他的錶,時間來不及了,他還有一長串的工作得在週末前完成,而今天都已經是星期四了。湯普森是個大忙人,身為全球最大網路付款系統PayPal董事長以及前技術總監,他將網路打造成為支票、信用卡之外的另一種付款選擇。儘管很忙,他還是答應一個小伙子,給他二十分鐘的時間,讓這小伙子證明他有辦法解決網路付款詐騙、信用卡詐欺,以及盜用電子身分的問題。
舒瓦•沙科德並沒有一般創業者那種性急、魯莽的氣質。這樣也好,因為湯普森知道,大部分的初創公司最後都不了了之。沙科德看起來似乎還比不上PayPal典型的初級工程師那麼有膽識。但是湯普森不打算拒絕這次會面,因為這是標竿資本公司的要求。
標竿資本是電子灣的種子投資人。早在電子灣的營運總部還設在創辦者家裡、提供沛茲糖果盒(Pez dispenser)收藏家另類的交換方式的年代,標竿資本就已經投資電子灣了。今日,電子灣已經是價值一百八十億美元的上市公司,全球有一萬六千名員工,同時也是PayPal的母公司。標竿正在考慮投資沙科德的公司,也就是在以色列成立的「反詐科學公司」。在投資前必須先對反詐欺科學公司進行實地查核,因此標竿資本的合夥人要求對電子詐欺頗有經驗的湯普森來試探沙科德的能耐。
「舒瓦,你是用哪種模式呢?」湯普森問道,他急著想結束這場會面。沙科德東扯西扯了一會兒,就像個還不太擅長一分鐘簡報的人,然後他才靜靜開始說:「我們的想法很簡單,我們相信世界上的人可以分成好人和壞人,要對付詐欺的方法就是在網路上分辨出這兩種人。」
湯普森壓抑住自己的挫敗感。這太超過了,就算是標竿請他幫忙也一樣。在PayPal任職以前,湯普森是信用卡巨擘Visa的高層執行長,這個規模更大的公司同樣非常努力打擊詐欺。信用卡公司和網路賣家公司的工作團隊中,有大部分的人力都投注在「吸引新客戶」以及「對付詐欺和盜用身分」這兩件事情上,因為這會影響到邊際利益的多寡,也是決定客戶信任與否的關鍵。
Visa以及其合作銀行加起來總共有數萬名員工負責對付詐欺,PayPal則有兩千人,包括五十幾位擁有博士學位的工程師,努力要搶在竊賊腳步前頭行動。而這個小伙子滿嘴說什麼「好人和壞人」,一副他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問題的人一樣。
「聽起來不錯。」湯普森努力克制自己,才能說出這句話,「你要怎麼做?」
「好人會在網路上留下自己的足跡,也就是數位足跡,因為他們沒什麼好隱瞞的。」舒瓦繼續用帶著腔調的英文說:「壞人就不會,因為他們想隱藏自己。我們所做的就是尋找足跡,如果找得到,就可以將風險降到可接受的程度,而且有辦法承擔。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湯普森開始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的傢伙不但是從別的國家來的,更是從另一個星球來的。難道他不知道對付詐欺是多辛苦的過程嗎?得確認背景、費力翻閱信用記錄、建立可靠的演算規則來決定對方值得信任與否。總不可能走進美國太空總署然後說:「幹嘛要建造那些漂亮的太空船啊?用彈弓不就好了嗎?」
但是湯普森尊重標竿公司的要求,於是想就再多容忍沙科德幾分鐘好了。「那你是在哪裡學到這技術的?」他問道。
「追捕恐怖份子。」沙科德講得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他在軍中服役時,單位被指派的任務就是協助追蹤恐怖份子的網路活動,好把恐怖份子一網成擒。恐怖份子在網路上利用捏造的身分來轉移金錢,舒瓦的工作就是要在網路上抓到他們。
湯普森已經聽夠這個「恐怖份子獵人」說的話了,甚至已經聽太多了。他想到了一個簡單的脫身方法。「你們有沒有試過?」他問道。
「有。」沙科德的回答中帶著沉穩的自信。「我們試過上千筆交易,而且結果都是正確的,除了四筆以外。」
★最好是啦,★湯普森暗自想道。但他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花了多久時間?」他問道。
沙科德說他的公司從創業以來,在五年間分析了四萬筆交易資料。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就這麼辦。」湯普森說道,他提議給反詐科學公司十萬筆PayPal的交易資料來分析,這些都是PayPal已經處理過的客戶交易資料。因為有隱私權的問題,PayPal會先抹去一些個人資料,這樣會讓舒瓦的工作更加困難。「不過你就盡力而為吧,」湯普森說,「然後把結果交回來,我們會把你的結果跟我們的做比較。」
既然沙科德的初創公司花了五年時間,才處理完四萬筆交易資料,湯普森想他大概近期內不會看到這小子了。但他的要求也是應當的,為了決定沙科德奇怪的系統在現實環境中是否可行,這樣的衡量是必須的。
反詐科學公司之前處理的四萬筆交易資料,是以人工方式完成的,沙科德知道要完成PayPal的挑戰,他必須讓系統自動化才能處理這龐大的數量,而且不能犧牲系統可靠性,又要在記錄時間內處理完交易資料。這表示要把他過去五年來持續測試的系統改頭換面,而且要快。
湯普森在某個星期四將交易資料交給沙科德,「我以為我已經完成標竿交代的事情了,」他回想著,「我們不會再聽到沙科德的消息了,至少有好幾個月都不會。」所以當他於那個星期日就收到以色列來的電子郵件時,他覺得非常驚訝,上頭寫著:「我們完成了。」
湯普森不相信。星期一早上,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詐欺學公司的成果交給他的博士團隊分析,他們花了一個星期比對PayPal的資料,但是到了星期三,湯普森的工程師已經被他們目前看到的結果嚇呆了。沙科德和他的小團隊得到的正確結果比PayPal更多,花費的時間更短,而沙科德手上擁有的資料還是殘缺的呢。從PayPal最感棘手的交易資料中更能看出差別,在這些結果中,反詐科學公司的正確度比他們高了百分之十七。湯普森告訴我們,這些棘手資料是PayPal最初拒絕的客戶資料。但是根據PayPal監測這些遭拒客戶最近的信用報告來看,湯普森說拒絕這些客戶是錯誤的決定:「他們是優良顧客,我們根本就不應該拒絕他們,這是我們系統的漏洞。但是他們為什麼不會被沙科德的系統略過呢?」
湯普森現在明瞭,自己眼前所見到的是真正原創的反詐欺工具。反詐欺科學公司擁有的資料比PayPal更少,但卻能夠更正確地預測誰可能是好客戶,誰不是。「我坐在那裡,目瞪口呆,」湯普森回想著:「我不懂,我們在業界是風險管理的最佳團隊,可是這個以色列的五十五人小公司,打著什麼『好人』跟『壞人』的荒謬理論,居然可以打敗我們?」湯普森估計,反詐科學系統的效率比PayPal還要進步五年,若是他的前東家Visa,就算給他們十年或十五年來發展,也不可能想出這種概念。
湯普森知道他該怎麼回報標竿公司了:PayPal不能冒險讓競爭對手取得反詐科學公司突破性的科技。這家公司,標竿不應該投資,因為PayPal必須買下這家公司。立刻就要買。
湯普森跑去見電子灣總裁梅格•惠特曼,把她也拉進來。「我當時回答史考特說不可能,」惠特曼講道:「我們已經是市場龍頭了,這個小不啦機的公司到底從哪冒出來的?」湯普森和他的博士團隊帶著惠特曼看過結果,她相當震驚。
現在湯普森和惠特曼手上的問題讓他們措手不及。他們該跟沙科德說什麼?要是湯普森告訴這個初創公司總裁說,他輕易就打敗了美國業界龍頭,則這個初創公司團隊就會知道他們自己手中握著無價之寶。湯普森明白,PayPal必須買下反詐科學公司,但是他該怎麼告訴沙科德測試的結果,才不會抬高反詐科學公司的身價以及協商起點呢?
於是他故意拖延。沙科德不斷寄來電子郵件,焦急地想知道結果,湯普森的回應是PayPal還需要多點時間來分析。最後,他告訴反詐科學的團隊說,等你們下次到聖荷西的時候,我就會親自跟你們分享結果。他希望這樣能爭取多點時間。沒想到一、兩天之後,沙科德已經站在湯普森辦公室門口了。
但是湯普森並不知道,創立反詐科學公司的沙科德以及薩爾•威爾夫兩人,並不想把他們的公司賣給PayPal。他們兩人都曾在以色列頂尖的軍事情報單位服役,單位名稱代號是「八二○○」。他們只希望湯普森能肯定他們,幫助他們完成標竿資本公司所要求的實質審查程序。
湯普森向梅格回報:「我們必須做出決定,他們來了。」她讓他全權處理:「買下來吧。」經過評估之後,他們開出七千九百萬美元的價碼,沙科德拒絕了。反詐科學公司董事會當中,也包括以色列創投公司「BRM資本」,他們都認為這公司價值至少兩億美元。
艾里•巴卡特是BRM的創始合夥人之一,他向我們解釋該公司未來價值背後的理論:「第一代的科技保全是保護電腦不受病毒侵襲,第二代則是建造防火牆來對抗駭客入侵。」巴卡特很明白這兩種威脅,因為他曾經提供資金,建立好幾家專門對抗這兩種威脅的公司,其中一家公司名為「崗哨」,同樣是由八二○○單位退伍的年輕人所成立的以色列公司,今日市價達五十億美元,在那斯達克股市公開交易,客戶中有許多是《財富》雜誌評選前百大企業,也包含全球各地大多數國家政府。第三代保全則應該要對抗駭客竊取電子商務資料,「而這將會是最大的市場,」巴卡特說,「因為截至目前為止,駭客只是在找樂子,是種嗜好。但隨著電子商務逐漸發展,駭客可以真的以此賺錢。」
巴卡特也相信,反詐科學公司擁有最佳團隊及最佳技術,能夠捍衛網路安全,對抗信用卡詐欺。「你必須瞭解以色列的心態,」他說:「如果你發展的科技是為了找出恐怖份子,有這麼多無辜生命命懸一線,相較之下,要抓出小偷就非常簡單了。」
經過幾天的協商,湯普森和沙科德同意以一億六千九百萬美元成交。湯普森告訴我們,PayPal團隊認為應該可以用更低的價錢成交。協商過程開始的時候,沙科德開的價錢一直比較高,湯普森以為他只是想嚇唬他們。「我想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麼有說服力的撲克臉,但事實是,反詐科學的人很清楚自己公司的價值,他們不是推銷員,不是隨便講講的,沙科德只是直接表態,他基本上是在告訴我們:『這是我們的方案,我們知道這是最好的,我們覺得這個方案的價值就是如此。』然後真的就沒得商量了,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可不是常常能遇見的。」
不久後,湯普森搭上飛機,去拜訪他剛剛買下的公司。從舊金山搭了二十個小時的飛機,在最後一段航程,距離降落約莫還有四十五分鐘的時候,他啜飲著咖啡讓自己清醒,正好看著走道上的螢幕顯示出飛機在地圖上的軌跡。他可以看見那個小小的飛機圖示落在航程的終點,即將降落在特拉維夫。目前為止還沒問題,然後他注意到地圖上的其他東西,此時地圖上顯示出鄰近的地點,他可以看到這個地區內國家的名字及首都,環繞著以色列:黎巴嫩的貝魯特、敘利亞的大馬士革、約旦的安曼,以及埃及的開羅。有那麼一會兒,他驚慌了:「我在那裡買了家公司?我要飛到戰區去了!」當然,他一直都知道以色列有哪些鄰國,但是並不太瞭解以色列到底有多小,這些周圍的國家有多近。「彷彿我本來是要飛去紐約,沒想到在紐澤西應該出現的地方,竟然是伊朗。」他回想道。
但是他下了飛機不久就感覺相當輕鬆,這地方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陌生,這也讓他很驚喜。首先讓他欽佩的是反詐科學公司的停車場,每輛車的保險桿上都貼著PayPal的貼紙,「你在美國公司裡絕對看不到這種驕傲或是熱忱。」他說。
接著讓湯普森驚訝的是,當他在全員會議中講話時反詐科學員工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每張臉都專注地看著他,沒有人在傳簡訊、上網,或是打瞌睡。當他進入討論階段時,專注程度只有更高:「每個問題都非常敏銳,我其實在上面都開始緊張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多與眾不同的見解,還是一個接著一個。這些人還不是跟我同階級或是更上級的人,他們只是初級員工,他們不怕挑戰我們在PayPal行之有年的辦事邏輯,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全然的坦率、毫不畏懼,以及專心致志的態度。我發現自己心想著,是誰在為誰工作啊?」
史考特•湯普森這次經驗,是他第一回見識到以色列的「chutzpah」。根據猶太學者李奧•羅斯頓對意第緒語的解釋(意第緒語是一種幾乎完全消失的日耳曼斯洛伐克語言,現代希伯來文則從意第緒語借用此字),「chutzpah」的意思是「有膽量、厚顏無恥、放肆無禮、無比的『魄力』、自以為是再加上傲慢,似乎沒有其他語言或其他字能與其相比擬。」外地人來到以色列,處處都能見到「chutzpah」:大學學生跟教授說話的樣子、員工挑戰老闆的樣子、中士質疑將軍的樣子,還有書記懷疑政府官員的樣子。但是對以色列人來說,這不是「chutzpah」,這是正常的行為模式,在他們成長過程中的某個時候,不管是在家裡、在學校,或是在軍隊裡,以色列人學到有自信是正常的,他們才不管什麼保持緘默才能活命的道理。
甚至是在以色列流行的綽號都能清楚看到這點。瓊•梅德威是以色列的企業家及創業投資者,喜歡引用自己說過的「綽號指數」:「聽聽一個社會的成員如何稱呼社會精英,就能瞭解這個社會的許多事情。以色列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地方,這裡每個有權勢的人,包括總理和軍隊將軍,都有一個綽號,每一個人,包括社會大眾,都會這樣叫。」
以色列現任及前任總理本雅明•內坦亞胡及艾利爾阿里埃勒•夏隆被叫做「畢畢」(Bibi)和「阿里」(Arik)。前勞工黨領袖是賓雅明•「阿福」•班•伊利瑟(Füad),新任以色列國防軍參謀總長則是摩什•「摩什一個半」•列維(Moshe VeHetzi),因為他有兩百公分高。其他的前任國防軍參謀總長分別是雷哈瓦姆•「甘地」•齊維(Gandhi)、大衛•「大豆」•艾拉薩(Dado),以及拉斐爾•「拉福」•艾登(Raful)。以色列改革黨的創始人是約瑟夫•「湯米」•拉彼得(Tommy);曾在幾任以色列政府中擔任高層首長的叫做艾薩克•「布吉」•赫佐(Bugie)。這些綽號不是在官員背後使用,而是大家都會公開稱呼。梅德威認為,這點就代表了以色列不拘禮節的程度。
以色列的態度和不拘禮節的程度,也能從他們習慣容忍失敗這件事上看出來,有些以色列人稱之為「有建設性的失敗」或是「高明的失敗」。大多數本地投資人都相信,若是不能大量容忍這種失敗,就不可能產生真正的創新。在以色列軍隊中,習慣將訓練、模擬、有時甚至是戰爭中的表現(不管是成功或失敗的表現),都視為是中性的。只要能高明處理風險,不要魯莽行事,那麼總是能從中學到東西。
哈佛商學院教授羅倫•蓋瑞曾說,分辨「一項計畫周詳的實驗」與「一場輪盤賭遊戲」這兩種事情的差別,是很重要的。在以色列的軍事訓練中,早早就建立了這種差別概念。「我們不會因為表現優異就過度吹捧你,也不會因為表現差勁就永遠瞧不起你。」一個空軍訓練官這樣告訴我們。
的確,二○○六年一份哈佛大學的研究顯示,前一次事業失敗的企業家當中,幾乎有五分之一的機會能成功打造下一家初創公司;成功率比第一次創業的初創家要高,也只比前一份事業成功的企業家低一點。
艾瑞克•韋納在他的著作《至福之地》(The Geography of Bliss)當中,描述了另一個高度容忍失敗的國家,形容其為「重生之國,但『重生』並不具有宗教意味」。這絕對適用於以色列國內關於破產及設立新公司的法規上,即使你前一家公司破產了,以色列仍然是中東地區最容易成立新公司的地方,也是全世界最容易的國家之一。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以色列人永遠汲汲營營著要找尋下一個商機。
初到以色列的人經常覺得這裡的人很粗魯。以色列人會毫不害羞地問他們根本不太熟識的人,問他們年紀多大,或者他們的公寓或車子多少錢,甚至還會告訴新手父母(通常是在人行道或在雜貨店裡遇到的陌生人),這種天氣不應該讓孩子穿成這樣。有句諺語是在說猶太人:「兩個猶太人有三張嘴。」用這句話來描述以色列人絕對正確。不喜歡這麼坦白的人可能不喜歡以色列,但是其他人卻會覺得這樣很新鮮,而且很誠實。
★★★★
英特爾在加州聖塔克拉拉的高層執行長與該公司的以色列團隊之間,曾發生過一次歷史性的正面衝突。衝突發生時,英特爾以色列分公司的主管舒穆爾•「穆里」•艾登(Mooly,他也有綽號)不假思索,勇敢地用一句話來總結:「我們用以色列的方式作事,我們會力爭至死。」這也是chutzpah的典型案例。
英特爾公司多虧了那次爭辯,使得自己才能夠繼續存續下去。但這場長達幾個月的激烈爭辯並不只影響了英特爾,更決定了現在隨處可見、大家都視作理所當然的筆記型電腦,是否會存在的重要關鍵。
英特爾是以色列雇用人數最多的私人企業,每年從以色列輸出的總額達十五億三千萬美元。艾登擔任以色列分公司的負責人,他告訴我們英特爾在以色列建立公司的背景,以及英特爾對抗以色列之戰的故事詳情。
綜觀現代電腦發展史,資料處理的速度(也就是你的電腦得花多少時間處理任何事情),是取決於晶片電晶體的速度。電晶體時開時關,開關的順序會形成一組密碼,就像用來拼字的字母一樣,上百萬組的開關同時運作時,就能夠以無數的方式來記錄以及處理資料。能夠把電晶體開關的速度(也就是電晶體的脈動, clock speed)做得越快,能夠處理的軟體也就更強大,就能將電腦從強大的計算機轉變成多媒體娛樂及企業機器。
但截至一九七○年代,電腦仍然主要是由火箭專家和頂尖大學使用,有些電腦的體積大到要佔去整個房間甚至是建築物的空間。能夠把電腦擺在辦公桌上或家裡,這種想法只出現在科幻小說裡。不過到了一九八○年,這一切都變了,因為英特爾在以色列海法的團隊設計出8088晶片,上頭的電晶體每秒可以開關幾乎五百萬次(四•七七百萬赫茲),而且體積很小,能夠用來製造放在家裡和辦公室裡的電腦。
IBM選擇以色列的8088晶片作為第一部「個人電腦」的心臟,開啟了新的電腦時代。這也是英特爾的一大突破。根據新聞記者麥可•馬龍的報導:「與IBM簽下合約,英特爾就贏了微處理器的天下。」
從此以後,電腦科技就開始往更小、更快的方向發展。到了一九八六年,英特爾唯一設在國外的晶片廠已經開始製造386晶片,廠房就設在耶路撒冷,處理速度是三十三百萬赫茲。雖然跟今日的晶片速度無法比,但英特爾當時已經認為這樣很「強大」,幾乎是8088晶片的七倍速。這家公司正平穩往前發展,這條道路也是英特爾創始人之一,葛登•摩爾所預見的,他預測電腦產業每隔十八到二十四個月,就能把電晶體的體積縮小一半,晶片處理速度也能增加一倍。這樣連續的對半發展被稱為「摩爾定律」,晶片工業也是因為這項挑戰而興起,推出越來越快的晶片。IBM、華爾街,以及商業媒體也都跟上這股潮流,他們衡量晶片價值的指標,就是看新型晶片的脈動及體積。
一切進展順利。但大概到了公元二○○○年的時候,另一項變數出現了:電力。晶片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快,正如摩爾的預測一般,但是發展的同時也耗掉更多電力,產生更多熱能,晶片過熱的問題很快就會成為關鍵。顯而易見的解決之道是風扇,但是以筆記型電腦來說,用來冷卻晶片的風扇體積會大到裝不下去。業界專家把這條死胡同稱之為「電力阻牆」。
英特爾的以色列團隊率先預見這項問題。英特爾的海法研究中心花了無數個夜晚,喝著熱咖啡,吃冷掉的外賣食物,舉辦多次的腦力激盪特別會議,要想辦法繞過這堵電力阻牆。以色列團隊比業界其他人都更重視所謂的「行動性」問題,也就是想要設計出適合筆記型電腦使用的晶片,然後把這些晶片運用在各種行動裝置上。英特爾也注意到這樣的趨勢,所以讓以色列分公司負責為全公司製造行動晶片。
雖然身負如此重任,以色列團隊仍然不願融入英特爾公司的主流看法。「以色列研發團隊在接下行動晶片的任務之前,就已經一直鼓吹『行動性』的想法,可是這跟英特爾當時多數人的信念相違背。」英特爾以色列主管大衛•「大弟」•波穆特(Dadi)解釋道,他是以色列技術工程學院(相當於以色列的麻省理工學院)的畢業生,從一九八○年起就加入英特爾以色列團隊設計晶片。以色列團隊提出了許多不錯的「行動性」想法,其中有一個方法就是如何繞過電力阻牆。羅尼•佛萊德曼當時擔任英特爾以色列團隊的高階工程師,他閒暇時的樂趣就是摸索著製造低耗電的晶片,這是公然違背主流的想法。主流見解向來認為,要製造更快的晶片就要輸出更多電力給電晶體。他覺得這有點像是要讓車跑得更快,就要催油門催得更兇,引擎轉速和車輛速度當然有關係,但到了某個時間點,引擎轉速會太高,就會過熱,車子就必須要慢下來。
佛萊德曼和以色列團隊瞭解到,問題的解決之道,有點像是車輛內的排檔裝置:如果換了檔,就可以放慢引擎轉速,但車輛速度仍然能提高。在晶片中則有不同的處理方式,那就是把傳達給晶片的指令分段。但是效果是類似的:英特爾以色列分公司低耗電晶片中的電晶體不必快速開關,不過經過一種類似車輛中換高檔的動作,仍然可以快速運作軟體。
當英特爾以色列團隊喜孜孜地將他們的革新發明介紹給加州聖塔克拉拉總部時,工程師以為他們的老闆會非常高興。還有什麼比車輛越跑越快又不會過熱更好呢?藉著降低引擎轉速,以色列團隊覺得他們挖到寶了。沒想到總部卻覺得有個大問題,畢竟整個業界在衡量晶片能力的時候,都是以引擎運轉有多快來決定的,也就是脈動。
就算以色列團隊的晶片能更快運作軟體,但是電腦的引擎(也就是由晶片電晶體所組成的)開關速度卻不夠快。華爾街分析家在考量英特爾股票吸金力(或散金力)的時候,是依據晶片的表現來決定的:★脈動快:買;脈動慢:賣★。若想說服晶片業及媒體,說應該淘汰這樣的公式,簡直就不可能。對英特爾來說更不可能,因為英特爾自己就是根據摩爾定律,創造了晶片業對脈動速度的仰賴;脈動快就是好東西,簡直已經變成反射性的信念了。這就好像要試圖說服福特汽車放棄追求更大的馬力,或者跟蒂芬妮珠寶說克拉數一點也不重要。
「我們的概念不符主流,脈動主宰一切,而我們被摒除在外。」以色列團隊的羅尼•佛萊德曼回想道。
英特爾總公司的晶片部門主管保羅•歐德里尼想要暫且擱置整個計畫。脈動發展的教條被英特爾奉為宗旨,他們並不打算要召開研討會來討論是否改變這項宗旨。
可是對以色列人來說,「研討會」這個概念打從建國之初,就是以色列人耳熟能詳的部份文化。一九四七年三月底到五月這段時間內,以色列國父大衛•本古里昂(在以色列的地位,等於美國人心目中的喬治•華盛頓)就曾經先調查過巴勒斯坦地區猶太人的戰備能力,因為他知道如果以色列宣布獨立,就一定會開戰,為此他日日夜夜與人會面,探查詳情並傾聽各階層軍方人士的音。早在聯合國通過將巴勒斯坦分割為猶太區及阿拉伯區之前六個月,本古里昂就瞭解到阿拉伯和以色列衝突的下一階段,絕對和建國前的猶太民兵所參與過的戰爭不同。雖然戰鬥依然頻傳,但此刻猶太民兵們必須先退一步,為逐漸逼近的潛在威脅做準備。
在一連串的研討後,本古里昂發現那些民兵們在整軍經武的過程中展現出很大的信心,但是他自己卻寫道:「我們必須進行一個艱難的工作,那些核心人物認為他們手中已經握有法寶了,可是我們必須將這股信念徹底拔除。其實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只有良好的企圖,只有潛力,但是他們必須知道:要做鞋之前得先學會補鞋。」
英特爾總公司的歐特里尼並不知道這件事,但以色列團隊給了他類似的訊息,他們預見英特爾快要撞上「電力阻牆」了。但他們並不是等著要衝鋒陷陣,而是希望歐特里尼能退一步避開這個危機,丟棄陳舊的想法,考慮徹底改變公司的科技取向。
英特爾在加州聖塔克拉拉總部許多主管經常受到以色列團隊的「騷擾」,到最後總部已經準備要掐死以色列團隊了。這些以色列人經常花二十個小時從特拉維夫飛到加州,他們好像無所不在,隨時都準備要在走廊或是洗手間堵住某位主管,或者做任何事情來為自己的想法爭辯。大衛•波穆特每個月會花一個星期待在聖塔克拉拉的總部,其中大部份時間都用來推動以色列團隊的案子。
以色列團隊試圖傳達的一點是,雖然放棄脈動發展的信念會有風險,但是堅守這個教條的風險會更高。英特爾以色列團隊的創建者德夫•弗羅曼後來說,要打造一個真正的創新文化時,「『害怕失去』往往比『希望獲得』更有力量。」
弗羅曼一直想要在英特爾以色列分公司培養異議和辯論的文化,他也希望這股氣氛也能夠感染聖塔克拉拉。「領袖的目標,」他說:「應該是將反抗放大,鼓勵異議和爭論的風氣。組織陷入危機的時候,『缺少反抗』這件事本身就會是個大問題,這代表你想做的改變還不夠徹底……或者代表反抗活動已經轉地下化了。如果你沒有察覺組織裡有人不同意你,那你麻煩就大了。」
最後,以色列團隊終於贏過也說服了美國高層主管。一位英特爾主管回想,每次以色列團隊出現的時候,他們都拿出更好的研究結果及更好的數據。他們很快就提出一個似乎是鐵錚錚的案例,說明晶片業未來的走向。以色列團隊告訴管理階層,英特爾可以引領趨勢,要不然就是被淘汰出局。
此時已經升任英特爾總裁的歐特里尼總算改變了心意。要反駁以色列團隊銳不可擋的研究成果,已經不可能了,更別說是他們堅決的態度。二○○三年三月,一種名叫巴尼雅的新型晶片(用以色列北方一處自然湧泉命名)公開發表,作為筆記型電腦的核心晶片(Centrino chips)。常見的奔騰晶片脈動速度為二十八億赫茲,而新型晶片只有這速度的一半多一點,價格比舊型高出兩倍多,但是卻能提供筆記型電腦用戶所需要的輕便性和速度。
改採用以色列設計的方法,後來在英特爾及業界內被稱為「轉對了」。這是個策略上的大轉變。以前的做法是不管過熱或耗電問題,只要單純追求越來越高的脈動速度就好。英特爾這個「轉對了」的成果不只是運用在筆記型電腦的晶片上,也用在桌上電腦的晶片上。回頭想想,讓人吃驚的是,英特爾以色列團隊推動這項新型電腦內部結構的時候,這些工程師其實只是在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好。他們關心整個公司的未來,不過他們和公司意見的衝突,並非是想要在英特爾內部贏得一場戰役,反而是要在整個業界的競爭中贏得決定性的局面。
以色列設計的新型晶片結構一度是公司內部笑柄,結果卻成了空前的熱銷商品,英特爾也因此在二○○三年至二○○五年間,銷售業績成長了百分之十三。但英特爾還沒完全消除同業的威脅。雖然取得一開始的成功,但到了二○○六年,新的競爭對手出現,讓英特爾市佔率下降到十一年來的最低點,為了重拾市場龍頭的地位,英特爾只能降價,卻也讓獲益馬上縮減百分之四十二。
但二○○六年也有好的發展,總裁歐特里尼在七月底公開發表Core 2 Duo雙核心晶片,也就是英特爾繼奔騰之後的商品。雙核心晶片具有以色列「轉對了」的概念,再加上以色列另一項研發技術,叫做雙核心處理技術,更加提昇晶片速度。「這些是我們設計過最好的微處理器,也是我們製造過最好的。」歐特里尼在英特爾聖塔克拉拉總部所舉辦的嘉年華會帳篷中,向五百名觀眾說道,「這不只是增加產值的改變,更是革命性的大躍進。」螢幕上顯示出的影像,是新型晶片背後驕傲的工程師團隊,他們透過衛星,在以色列海法共襄盛舉。雖然英特爾的股價在過去這一整年掉了百分之十九,不過在七月的公開發表之後,股價又躍昇了百分之十六。之後英特爾陸續在一百天之內,發表了四十種新型處理器,多數都是來自以色列團隊的設計。
「真是難以置信,才只是幾年前,我們設計的東西根本沒人想要。」弗萊德曼說道。他現在仍住在海法,但已經是英特爾全球研發團隊的主管。「現在我們製造的處理器關係到英特爾大部分的獲益,可不能搞砸了。」
原本只是一個孤立在海外的句點,現在成了英特爾的命脈。就如同美國科技研究公司分析師道格•費德曼所描述的,以色列團隊「救了這家公司」。要是海法研究中心的中階研發者沒有挑戰企業高層,英特爾今日的全球地位將會大幅削弱。
英特爾以色列團隊在「電力阻牆」周邊尋求解套方法,也創造出額外的好處。一般人不會覺得電腦很耗電,一直讓電腦開著,但總體來說其實電腦相當耗電。英特爾環保科技的主管約翰•史金納計算過,如果公司沒有採用「轉對了」策略,也就是以色列團隊的低耗電設計,而是繼續以同樣的方法研發晶片,則英特爾生產的晶片會在未來兩年半期間,耗去總共二十兆瓦時的電力。這樣的電量相當於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亮著兩千兩百萬個一百瓦的燈泡一整年。史金納特別提醒:「我們算過,大約省下二十億美元的電費……相當於好幾座火力發電廠,或是道路上少掉幾百萬輛車一樣……我們很驕傲能夠如此大幅減少自己公司的二氧化碳足跡。」
但是英特爾以色列分公司故事的意義,還不只是海法團隊提出革命性的方法,拯救了整個公司而已。光有好的想法,尚不足以成功對抗一個似乎永不妥協的經營團隊,還必須願意挺身挑戰高層權威,不甘願只聽從上級指示。這樣的厚臉皮是從哪裡來的?
「大弟」•波穆特回想起有個美國同事,第一次目睹以色列企業文化時感到震驚無比。「我們(從會議室)出現的時候,每個人的臉都因為大吼大叫而漲紅了。他問我怎麼了,我告訴他:『沒事,我們的結論挺不錯的。』」
其他的企業文化並不喜歡激烈辯論,但是對以色列來說,這卻經常被視為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如果你能克服一開始自尊受到的傷害,」一個投資的以色列初創公司的美國投資人告訴我們:「馬上就會感到輕鬆自由。在以色列公司裡,你很少看到有人在誰的背後說他壞話,你永遠都會知道自己和其他人的立場如何,這真的省去不少廢話的時間。」
波穆特後來搬到聖塔克拉拉,成為英特爾的執行副董事長,負責行動運算技術,他的部門產值幾乎是公司營收的一半。他說:「當我回到以色列的時候,就好像回到英特爾過去的文化一般,在禮節沒什麼價值的國家裡,感覺比較容易。」
以色列和美國之間的文化差異其實很大,所以英特爾開始舉辦「跨文化研討會」來彌補差異。「在美國待了五年後,我可以說以色列人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文化。以色列人的文化就是不太守紀律,我們還不滿一歲就開始被教育要挑戰理所當然的事物、問問題、爭辯每件事情,還有創新。」穆里•艾登說道,他就是舉辦這些研討會的人。
結果,他補充說:「要管理五個以色列人比管理五十個美國人還要複雜,因為以色列人每分每秒都在挑戰你的權威,劈頭就問你:『為什麼是你來管我?為什麼不是我來管你?』」
第一章堅持到底四個人站在街角……一個美國人、一個俄國人、一個中國人,還有一個以色列人……一位記者走向這群人跟他們說:「不好意思……你們對肉類短缺有什麼意見?」美國人說:「什麼是短缺?」俄國人說:「什麼是肉類?」中國人說:「什麼是意見?」以色列人說:「什麼是『不好意思』?」──麥克•李(Mike Leigh),《兩千年》史考特•湯普森看看他的錶,時間來不及了,他還有一長串的工作得在週末前完成,而今天都已經是星期四了。湯普森是個大忙人,身為全球最大網路付款系統PayPal董事長以及前技術總監,他將網路打造成為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