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屬於我們的神話。」──榮格
《封神記》是黃易向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致敬之作。這是黃易挑戰想像與極限、融渾中國武俠和西方科幻的作品,上承《封神榜》、《西遊記》、《蜀山劍俠傳》的精神,下啟玄幻小說的新局面,體現創作「無限的可能性」。內容曲折離奇,豐富多姿,局中有局,高潮迭起,處處精采,是繼《尋秦記》、《星際浪子》和《雲夢城之謎》後又一令人耳目一新的玄幻巨構,開拓全新的領域,踏足小說創作的「無人地帶」。
故事敘述在人類被外空異族殘暴滅絕一億兩千萬年後,最後一個人類伏禹於遠離銀河系的星球以奇異的方式重生,可是卻失去了人類的記憶。此時宇宙陷入三國爭霸的時代,阿米佩斯王國、魔洞部和拜廷邦三足鼎立,合縱連橫,以萬億計的河系被捲進戰火中。際此強者稱雄的年代,伏禹不但須掙扎求存,更要尋回自己的根源,奮起反擊,征戰宇宙,於沒有可能中尋找可能性,延續人類。
黃易在書中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創造了各種令人大開眼界的生物,各自擁有不同的形體和配合其體態的神經系統和動作,甚至只有純能量體、而無物質真身的生物也在其中。這些生物有人見了便短命的「短命」,數以百計合為一體的飛行小生物「飄零」,還有身軀像一條大蟲、尾巴尖彎的湘巴族戰士。在這個宇宙中,最珍貴的就是能量,能量是要找尋、開採和提煉,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需要。所謂的貨幣就是能量貨幣,可以用來服食,也可以換取任何東西。在這裡,「買飛船」不再是戲言,而是有實際的需要。飛船、季候飛行、空間跳躍,是這個廣闊星系的交通方式,而候鳥傳心術、掌心傳送、以能量規限聲波,則是生物與生物之間的溝通方式。各種稀奇古怪的角色形塑、精心安排的布局,構成一個迷人的異想世界、一部想像無限的神話。
作者簡介:
黃易
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畢業,專攻傳統中國繪畫,並曾擔任香港藝術館助理館長一職,推動美術及文化交流不遺餘力。不僅琴藝畫藝俱精,黃易對藝術、天文、歷史、玄學、星象、五行術數亦有涉獵,更精研周易、佛理等各家學說。1989 年辭去高薪,隱居離島梅窩,專心從事創作。黃易風格獨具的玄幻武俠作品,甫上市便席捲港、臺兩地眾多武俠迷。緊扣歷史背景演繹而出的情節,結合科幻、戰爭、奇情等諸多新興元素,自成一格的武俠敘事筆法,令人歎為觀止,而豐富多產的創作實力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著有:異俠系列──《邊荒傳說》、《破碎虛空》、《覆雨翻雲》、《荊楚爭雄記》、《大唐雙龍傳》。玄幻系列──《封神記》、《雲夢城之謎》、《大劍師傳奇》、《超級戰士》、《幽靈船》、《龍神》、《域外天魔》、《迷失的永恆》、《靈琴殺手》、《時空浪族》、《尋秦記》、《星際浪子》、《月魔》、《上帝之謎》、《光神》、《湖祭》、《異靈》、《獸性回歸》、《聖女》、《超腦》、《浮沉之主》、《爾國臨格》、《諸神之戰》及超自然系列──《文明之謎》等多部。
章節試閱
我或許是最後一個人類了。思感網上只有死寂和黑暗,於此被大多數生物認定是宇宙邊緣、充塞著沌子的區域,在十個候鳥年的範圍內,我是唯一的物體。十個候鳥年,正是我思感神經的極限。能置身此處,只有神才明白我所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假設祂真的存在。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深信宇宙只有虛空、原子和生命風,現在再不敢那麼肯定。
我在等待,等待傳說中天馬的出現。天馬是候鳥神外最奇異的生物。嚴格來說,它比候鳥神更難揣摩,並不屬於任何已知生物的類型,是介乎生物與死物間的異類,宇宙速度上限的象徵。亙古以來,流傳著這麼一則傳說,就是只要你趕上天馬,從那一刻開始,它會甘心被你駕馭。先不論天馬是不是確有其事,因為顯而易見它從沒有被任何生物趕上過,即使它真的存在,在理論上那也根本是不可能的。誰能趕上宇宙裡飛得最快的東西?
四周全無異樣,一如過去了兩個「節」的任何一刻。「周、候、段、節、年、日」是以億計種族廣泛承認的宇宙級時間分段法,源自偉大高貴的候鳥神,深深嵌合大自然的節奏,代表著祂們存在的神聖使命。想起祂們,我的思感神經填滿哀傷的情緒,人類的感覺,因為這種美麗奇異的生命,已被殘忍的毀掉,原因正在我這個僅存的人類。從那一刻開始,背負在我身上的,多了一項使命,就是要完成「候鳥神的咒誓」。
「周」是生氣周期。當生命之風由一個河系吹拂到另一個河系,主宰著生命的興起和衰落,候鳥神會以之為導航,翱翔於星河之間,創造新的世界。一個生氣周期相等於二億個「地年」,一種只對人類有意義的時間分段法。生氣周期再被細分作百「候」,每候百「段」,一段百「節」,一節百「年」,一年百「日」。所以一個宇宙級的年,約略相等於二個地年;一個宇宙級的日,大約是七個地日。
我並不介意多等幾個節年,縱然我不願意承認,天馬確實是我最後的希望,這是我必須面對的殘酷現實。在這個宇宙三國的時代裡,於這場延續了數百萬年的慘烈戰爭中,我正處於絕對的下風,只要有一線機會,我就不會錯過。我的成敗,就是人類的成敗,代表著人類的生死榮辱。
九個候鳥年的遠方虛無處,能量轉換掀起我思感網上的波紋,雖微僅可察,但已足夠觸動我的思感神經。經過四百個地年似無休止的「沉睡」,我終於甦醒過來。能量凝聚變化,戰鬥神經重新凝結,能量細胞頻繁的活躍運動,精神煥然一新,對遠方的異動作出精確的掌握和計算。
候鳥年是候鳥神進入追逐生氣之風的季候飛行時一年的距離,那時祂們的速度是「普通光」的千倍。一光年約略是二十萬億個人類「里」的距離,一候鳥年就是二萬萬億里。能量聚變完成,現出我引以為傲的人類形態,不再是虛懸在空間裡沒有實體的一團生命能量,血肉被包裹在能量盔甲內,對抗著黑暗邊緣充滿毀滅性能量沌子激浪無聲無息的強烈撞擊。
陀螺星系的智者黑龍藏布把宇宙的生物,依其吸取和運用能量的方式劃分為九等。原始人類以肉體吸取能量的方法,屬最低等級的生物,他們本有機會進化至更高的等級,可惜他們走上了物質文明的不歸路,致離開銀河系時遇上更高級數的敵人,根本是不堪一擊。我現在終攀上第九級的位置,能量就是生命,當我的能量被徹底摧毀或吸納,是我形神俱滅的一刻,人類將隨我滅絕。不過直至此刻,我仍是頑強的活著,比以往任何一刻更強大。
能量波紋漣漪般擴張,正如傳說所描述般彩石暴流初現的情況,而天馬正是唯一能在彩石暴流裡生活的異物。天馬現身的先兆已見,我的心強而有力的躍動,將我的能量推上頂峰。「轟!」能量爆發,與遠古人類沒有任何分別的真身化為以萬萬億個計宇宙最微細能量體的極子,每顆極子都包含了我的整體,開始旋轉起來,由緩而快。
就我所知的宇宙生物裡,達到第九級進化的固然不多,但能化為極子往遠方投射,環顧當今宇宙,不出十個生物,而他們大都是我勢不兩立的死敵。純比武功,我一直處於下風,僅能避過死劫。但在極子投射的瞬息空間轉移上,他們沒有一個是對手,因為我曾是候鳥神,是宇宙間唯一能把季候飛行融入極子投射上的生物,能他們之所不能。但這次我也是孤注一擲,因為九個候鳥年的遠方投射,將耗用我大半的能量,如果任務失敗,沒有幾千萬年我休想復元,對著我的勁敵時,更無反擊之力。旋速抵達極限,周遭的沌子波浪般往八方退開,威勢驚人。「蓬!」旋動的能量化作裂破虛空的強烈長芒,然後倏地斂消,朝九個候鳥年外的遠方投去。
五百萬個宇宙年之前
第一章 天馬行空
我成為了天空,渾融在仍然稀薄的大氣裡,無微不至的照拂著這個擁有九個月亮的美麗星球。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是一見鍾情。
候鳥是多情但專一的生物,對這個不平凡的星球,我嘗到迷戀的滋味。
過去的記憶模糊不清,可以記起的是不知多少個節年之前,我和我最敬愛的夥伴兼導師法娜顯,將遠在七十分之一個光年外路經的一塊超龐大的隕冰,藉星球的萬有引力吸攝回來,安置它進入星球外圍軌道上,成為第十個最大和最明麗的月亮,再以種種手段令星系核心處的太陽爆炸激變,搧風點火,大幅提高星系內的溫度,隕冰禁受不住下,化為超過二千個宇宙年的風雷雨電,終於成功把這個沉睡中的星球喚醒過來。星球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海湖在低窪處集聚,河川隨地表激流於山峽坑穴之間,因氣候地形而成千態萬狀,循環往復。
創造的過程美妙無比,我的精神和氣力完全投入,大部分時間渾然忘了其他一切,包括過去和將來。但有時我會思索。我會思考自己的存在,意識到任何的存在背後總有點道理。從候鳥族的生活方式,生氣周期神秘的開始和結束,我隱約感到在我的思域之外,還存在某種東西,偏是我沒法掌握。我思考的行為,在我們候鳥族內是極端異常的,亦令我對自己產生疑問,卻不會被其他候鳥懷疑,因為懷疑並不存在於他們的思域內。
候鳥族的生存哲學是樂天安命,只會接受,不會拒絕;只會防禦,絕不反擊。他們是只有眼前此刻的生物,最獨特的本領,不是趕在生氣之風吹達前,尋找理想的星球,創造新的世界,又依每一個星球的情況,塑造最有利生命茁長的條件,好迎接生氣之風吹至時播下生命的種子,而是擁有包括他們在內沒有生物能明白的「連心術」,把全族四十九頭候鳥中的四十八頭的精神連結在一起,不受距離的限制,即使相隔以萬計的候鳥年,我們也可同時分享彼此創造的歡欣和經驗。
我或許是最後一個人類了。思感網上只有死寂和黑暗,於此被大多數生物認定是宇宙邊緣、充塞著沌子的區域,在十個候鳥年的範圍內,我是唯一的物體。十個候鳥年,正是我思感神經的極限。能置身此處,只有神才明白我所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假設祂真的存在。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深信宇宙只有虛空、原子和生命風,現在再不敢那麼肯定。
我在等待,等待傳說中天馬的出現。天馬是候鳥神外最奇異的生物。嚴格來說,它比候鳥神更難揣摩,並不屬於任何已知生物的類型,是介乎生物與死物間的異類,宇宙速度上限的象徵。亙古以來,流傳著這麼一則傳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