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波乍起
姜曉在影視城待了三天，敲定了許佳人參加目前最紅的一檔綜藝節目《我們的旅行》，她和許佳人在電話裡說了這件事。許佳人正在劇組，剛剛拍完自己的戲分。
「姜姊，《我們的旅行》是七月開始吧？」
姜曉：「節目組計畫七月錄製，預計二十一天。」
許佳人：「《長汀》六月下旬要開始拍攝……那麼如果我能出演《長汀》，兩者時間不是衝到了嗎？」
姜曉聽懂了許佳人的言外之意，她沉默了片刻，「《我們的旅行》的曝光率不可想像，會為妳帶來超高的人氣。」
許佳人雖然猶豫，不過她也是個有主見的人。
「《長汀》還有兩週就要試鏡了，再給我兩週時間。」
姜曉看著眼前的那份合約，她神色不變，「佳人，現在想上《我們的旅行》的藝人不止妳一個。就我所知，杜婷、甄潔兒，她們的經紀公司都在和節目組接洽。」合約不簽下來，隨時會面臨被替換的可能。到時候，饒是華夏也沒有扭轉乾坤的權利。
許佳人咬咬唇，「姜姊，妳覺得《長汀》將來上映後，能超過《年華》嗎？」
姜曉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當年是《年華》把趙欣然推到一線，但此一時彼一時，《長汀》會怎麼樣，誰也不敢說。」
許佳人沉吟道：「姜姊，我再考慮一下。」
姜曉：「兩天後給我答覆。」她斂了斂神色，「不過我的建議是先參加《我們的旅行》。」言盡於此，她不知道許佳人能不能把她的話聽進去。總之，她在處理這件事時沒有藏著自己的私心。
＊
周思慕第一次和媽媽出來過兩人世界，玩得不亦樂乎，卻不忘買禮物。他的意思是，爺爺奶奶、姑姑每次出去玩都會幫他買禮物，這一次，他也要買。
兩人逛了很久，周思慕買了一堆東西。幫他爺爺買了毛絨卡通捶背器，幫他奶奶買九點九元人民幣的手套，幫他姑姑買了一個民族包（十九塊人民幣），幫他爸買了一頂雷鋒帽。
「媽媽，妳覺得好嗎？」
「心意最重要。」姜曉覺得，他爺爺奶奶不管拿到什麼禮物都會很開心，另外兩人她就不敢保證了。
周思慕一臉笑意，「爸爸會喜歡我這個吧？」
姜曉違心說道：「會喜歡的。」
周思慕點點頭，「我也覺得。媽媽，等我長大工作了，就幫妳買漂亮的包包還有衣服，像姑姑那樣的。」他媽媽太可憐了，只有幾個包包。
姜曉一顆心都化了。「那我等你啊！」
周思慕伸出手，「媽媽，我們打鉤鉤，一百年不變。」
當天傍晚，姜曉和周思慕回到晉城。兩人先回去周父周母那哩，老人心裡惦記著孫子，姜曉明白他們的心情。只是，他們回來一看，周父的臉色不是很好，姜曉不知道怎麼什麼事了。
周母同樣，「回來了啊？玩得怎麼樣？」
周思慕嘰嘰喳喳地說著這幾天的事，拿出自己帶回來的禮物。「爺爺奶奶，慕慕現在還沒有錢，不能幫你們買貴的禮物。」
周父看到那個卡通捶背器，臉色終於緩和了很多。「哎呦，慕慕買的啊，爺爺喜歡。」
周母帶上手套，儘管手套上還帶著線頭，她依然很開心，孩子從小就知道孝敬長輩，這不是很好嗎？她打從心裡也越來越喜歡姜曉，對著姜曉說道：「妳這幾天也辛苦了，一個人帶他很累吧？」
姜曉笑著，「慕慕乖得很。」
周母嘆了一口氣。
姜曉猶豫了一下問：「媽，怎麼了？我看您和爸爸臉色都不是很好。」
周母皺了皺眉，「這記者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天亂寫！又報了修林和別人的照片，說那個誰是修林的女朋友，妳爸看到氣死了。」
姜曉笑著，「媽，這種新聞不要當真，修林不是這樣的人，兩人也只是一起參加活動。」
周母望著她，「妳就一點不擔心？」
姜曉勾起一抹笑，「我相信他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倒是讓周母一怔。
「真要有什麼，我就離婚嘍。」她語氣認真，如果有一天周修林和別的女孩在一起了，她肯定離婚。
人和人要相互瞭解，需要相處。這三年，周母對姜曉也改觀了。想當初，她還以為姜曉是別有用心的女孩，靠著肚子上位的。
「曉曉啊，宋譯文這個人怎麼樣啊？」
「譯文是我帶的藝人，我對他的評價都會帶著我的主觀色彩。只是您想想，一個人氣正在上升期的小生能主動公開戀情，至少說明了他對這段感情的珍視。」
「宋譯文我看也是不錯，長相是沒話說。一妍也該結婚了，妳看她還比妳大幾個月，慕慕都三歲了。」
姜曉：「……」
＊
吃過晚飯後，姜曉帶著周思慕回到自己家，周修林還沒回來。
小豆芽睏得不行，睡前還念叨著，「媽媽，爸爸回來妳要叫我喔，我要把帽子送給爸爸。」
姜曉答應了，結果她也先睡了。
周修林回來後，見到主臥大床上的母子倆，心裡一陣暖意，他輕輕地去洗了澡才進房間。吻了吻姜曉的臉頰後，姜曉被他弄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回來了啊？」
周修林吻著她的唇角，「嗯，回來晚了。以恒發瘋，一直不讓我走。」
他喝了酒，身上比平時要熱了很多。姜曉輕輕動了動身子，低喃道：「小豆芽在啊。」
周修林語氣無奈，「妳不能老是寵他。」
姜曉嘟囔著，「他也是你的兒子。」
周修林將她挪到一旁，怕壓倒一旁的小人，「但妳是我的老婆。」
姜曉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還不忘為兒子爭取一下，「今晚讓小豆芽和我們睡好不好？他晚上一直惦記著你呢。」
周修林抱起她，「好，我們去隔壁。」
姜曉的腰都要斷了，他今晚真是熱情似火。「好累啊！」
周修林笑著，「妳不是說等妳回來，要陪我睡的嗎？」
姜曉嘟嘟嘴，「我這個助理，白天幫你打工，晚上還要陪睡！虧死了！」
周修林就喜歡聽她這樣胡說八道，「嗯。」
姜曉縮在他的懷裡，哼哼唧唧的，周修林則在她耳邊低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三天未見了。」
第二天早上，小豆芽睜開眼時，發現自己一個人睡在大床上。媽媽不在，爸爸也不在，他慢吞吞地滑下床，穿著小拖鞋去上洗手間。
等他噓噓好，手洗乾淨回到房間，還是沒有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小傢伙苦著嘴角，站在客廳大叫起來，「媽媽～媽媽～妳去哪裡了？」
周修林猛地驚醒，連忙套了一條褲子出去，把小傢伙抱起來。「哭什麼呢？」
小豆芽見到爸爸，心情好了一點。「我媽媽呢？」他看了看隔壁房間，濕漉漉的眼睛轉啊轉。
周修林連忙轉移話題，「媽媽這兩天出去玩太累了，還在睡覺呢。」
小豆芽扭著身體，「那我去看看媽媽。」
「讓媽媽再睡一會兒，爸爸帶你去洗臉。你今天不是要上幼稚園嗎？要遲到了。」
「爸爸，那你快點啊。」他可不想遲到，他還想早點見到朵朵呢。
父子倆一起去洗手間洗臉刷牙時，小豆芽看見了周修林胸口的幾道抓痕，好奇道：「爸爸，你怎麼受傷了？」
周修林低頭一看，昨晚還沒感覺，現在一看，有三道醒目的抓痕。「貓抓的。」
小豆芽沉思道：「爸爸，你在辦公室養貓了？」
周修林含糊地應了一聲。
小豆芽抱著他的大腿，「爸爸，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養的貓貓？」
周修林哭笑不得，「看你的表現。你什麼時候不再和你媽媽一起睡，我就考慮一下。」
小豆芽忙不迭地點頭，一本正經，「我是大小孩了，我不跟媽媽睡。」
當天，周思慕同學上學遲到，姜曉也是匆匆忙忙才趕到公司，嘴上埋怨著周修林，唯有周修林春風得意。蔣勤心裡腹誹，肯定是夫人回來了，他們終於可以告別低沉的辦公室氣氛了。
小豆芽三天沒有上幼稚園，見到同學異常地開心，一下課就和同桌的小朋友說著這次出去玩的事。說完旅遊，又開始說自己的苦惱。
「我一個人睡，醒來時發現，爸爸媽媽睡在另一間房。你們現在也是自己一個人睡嗎？」
朵朵：「我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啊。」
洋洋：「我睡爸爸媽媽的腳下。」
周思慕委屈了，「就我一個人不和爸爸媽媽睡嗎？」
朵朵：「我們問問別的小朋友吧？」
於是，Apple班就小朋友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的問題展開了調查。偏偏這個班裡除了來自國外的四個小朋友是單獨睡之外，只有周思慕一個小朋友是單獨睡的。周思慕一顆心委屈了。
洋洋：「思慕你是不是你爸爸媽媽從垃圾桶撿來的？」
周思慕：「……」
朵朵搖搖頭，「我覺得是思慕的爸爸和媽媽要幫思慕生小妹妹了。我阿婆說，如果我想要妹妹，就要一個人睡。」
周思慕眨巴著眼睛看著朵朵，朵朵真漂亮。「嗯，我媽媽肯定是要幫我生小妹妹了。朵朵，我的妹妹要是像你一樣漂亮，我會很喜歡的。」
班導師恰好走到這裡，聽到了這句話。現在的小朋友啊，幼稚園就開始早戀了，她這個單身狗怎麼活！
＊
當天上午，姜曉將宋譯文、許佳人最近的工作計畫全部梳理一遍，等忙完這一切，她才想起要轉帳給梁月的事。
上網查清楚鞋子的價格，六萬多塊人民幣，真是叫人心疼。但這終究是小豆芽的無心之過，這錢也該賠。錢成功轉出後，姜曉的心也安了。
她平靜地刷著網路新聞。電影《長汀》這次選角的聲勢浩大，不少新人都去報名了，已經進行了第一輪試鏡，梁月最近也因此常上娛樂新聞頭條。
小雨走進來幫她沖了一杯咖啡，「姜姊，佳人能拿下《長汀》嗎？」
「我也說不準。」姜曉真的不敢保證，她幫藝人簽電影、電視劇，都會找適合他們的戲。《長汀》她也是前兩天看了故事，文藝片用心但不一定會賣座。
「我聽佳人的助理說，佳人很想上。姜姊，妳這邊不能幫她去和梁老師談談？」
姜曉搖搖頭，「梁老師向來要求嚴格，她選人用人都有她的一套標準。」
「希望佳人能拿到。」
姜曉勾了勾嘴角，輕輕說道：「但願吧。」
話剛說完，她的手機響起。她看到一串陌生號碼，手微微一顫。
小雨轉身，「姜姊，您先忙。」
姜曉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那端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姜曉，妳現在有時間嗎？我們見面說。』
「好的，梁老師。」
姜曉靜默地看著桌上那瓶勿忘我，花拿過來已經半個月了，依舊盛開著，沒有一點衰敗的痕跡。此刻，她的心口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悵然感。這幾年她過得太幸福了，幸福的她都忘了最初她要進演藝圈的目的。
梁月主動約她見面，真的讓她有些意外。她會找她談什麼？佳人試鏡？還是鞋子的事？亦或者她發現了什麼？
姜曉落落起身，和助理小雨打了一個招呼，告知她要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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