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品嘗到一段埋藏已久的回憶所散發的禁忌味道,我想要的是恢復那段虛幻的生活。
忘了要跟女兒爭辯,忘了要保護兒子,忘了要憂傷自己失去丈夫。
只為自己身體的快樂無意識地行動,成為他的情人,那就是我想要的。
凱特在被丈夫拋棄後,獨自照顧兒子麥特與女兒蘿西,她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但新來的房客戴維斯卻不斷勾起她深埋心底的愛戀懷想。他的聲音低沉而粗獷,濃黑捲髮發出銀色光澤,他的身材高大、臂膀寬闊,他讓凱特失去理智、陷入情網。凱特迫不及待與戴維斯共組家庭,新婚姻會證明她仍是值得被愛的女人,他們會是完美幸福的一對。
直到戴維斯帶著蘿西一起消失時,凱特才驚覺自己對新任丈夫一無所知,她的幸福婚姻只是場精心架構的謊言劇碼。正值青春期的美麗蘿西才是戴維斯的目標,他租下這房子、接近凱特都只是為了擄獲蘿西芳心,凱特不過是方便他進行這場畸戀的棋子。心碎崩潰的她該到哪裡找回摯愛的女兒?已被徹底撕裂的家庭是否還有挽救的機會?
延伸閱讀
《記得說再見》、《你不在以後》
作者簡介:
露易絲.康德黎(Louise Candlish)
於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修畢英國文學後,曾擔任編輯與文案撰述,後專事小說創作,以生活複雜且愛恨糾葛的家庭為題材撰寫小說,除本書外,著有多本小說:《記得說再見》(Before We Say Goodbye》、《你不在以後》(Since I don’t have you)(以上臺灣商務出版)、《I’ll Be There For You》、《The Double Life of Anna Day》、《Other People's Secrets》。康德黎目前與同居人及女兒居住於倫敦。歡迎造訪她的網站:www.louisecandlish.co.uk。
譯者簡介:
林羿君
台大外文系畢業,曾任出版社編輯,現為自由譯者。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 勇於探討黑暗議題,感人又發人深省──《每日郵報》
★ 令人心碎又溫暖人心,我們一翻開就停不下來」──《柯夢波丹》
★ 上乘、精心傑作,足以登上好萊塢螢幕──《Elle》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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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與戴維斯.卡爾德初次見面的這天,我因為蘿西而分心,完全無法仔細注意他。事實上,用「分心」這個詞或許並不恰當,「刺痛」、「不安」和「焦慮」都可能比較適合用來形容一個母親當時的心情,當時她看見自己才十幾歲的女兒幾近全裸躺在社區花園裡,而所謂的社區花園,正是所有鄰居都能透過窗子看到的景致。
這天是星期六,復活節假期裡酷熱的一天,她和瑪莉安在做日光浴。瑪莉安‧舒特是我最近經常聽到的名字,她是蘿西在學校認識的新摯友,無疑是個輕佻早熟的女孩。她的志願是成為女演員(或「演員」,這是她偏好的說法),也已經名列在倫敦西區經紀公司的選角名冊上。她是那種小時候被大家視為「野丫頭」的女孩,而且,依我看來,女兒突然從樂觀開朗的小天使,丕變成《花花公子》的玩伴女郎,她多少得負點責任。
不過,我只能祈禱影響僅止於穿著打扮。今天蘿西穿著一件藍白條紋小上衣,這件裁短過的上衣只夠遮到胸罩,底下丹寧短褲的褲管捲得超高,褲頭拉得超低,跟內褲剛好差不多大小,她臉上戴著大鏡框太陽眼鏡,左右手腕上戴著墜飾手鍊,最後,還有一塊她弟弟麥特的卡通OK繃,水平貼在右小腿腹上(究竟是純粹作裝飾,還是底下真有擦傷,我其實也不清楚)。而瑪莉安則展示一套色調只比她膚色稍深一、兩度的比基尼泳裝,頭頂寬邊遮陽帽,帽上花樣的設計靈感來自較純真的年代。她們倆不知為何構想出在兩條浴巾上做那樣的安排,看起來就像是在為男性雜誌作拍攝工作。蘿西幫腳趾甲塗上淡粉紅色!瑪莉安吸吮棒棒糖!更妙的是,在她們腳邊有散落的模擬試卷──全都尚未作答。
「就這樣嗎?」戴維斯‧卡爾德問我。他站在出租公寓的客廳裡,細看每個角落,像是要計算出這裡的確切坪數。我今天早上做最後一次清掃所產生的灰塵微粒,仍在我們臉龐周圍打轉。「廚房與客廳在同一個空間?」
「沒錯,是開放式設計。」
「開放式。」他重複這個詞,彷彿我是要求他解密碼似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粗糙,一口道地的倫敦腔,雖然尾音稍微拖長,卻顯得自信優雅。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他很有魅力,因為這點不可能被忽略。從那透露著學者般優越感的雙唇,我猜他大概四十出頭。黑色捲髮發出銀色光澤,濃密蓋過耳朵,也捲進他的眼睛裡,這是在宣稱,比起關心頭髮的狀況,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儘管我不夠靠近,無法正確判斷出他眼睛的顏色,但看得出是深色的,那眼神與其說是在警戒,不如說是在觀察。他身材高大,臂膀寬闊,身穿的西裝外套剪裁適中。他不太像是那種到了這個年紀還租公寓獨居的男人。(不知為何,這讓我想起妹妹塔蒔,她從未定居下來,一直四處搬遷。)
「這裡還沒出租過,」他突然說:「對吧?」
「你怎麼知道?」我出於好奇問他。
「噢,這星期我已經看過好幾個地方,不會讓我出去後想被公車輾過的,這裡是第一個。」他目光如炬注視著我,是褐色,他眼睛的顏色是褐色,不是跟我和蘿西一樣,像秋葉依光線變化的那種褐色,而是濃豔的堅果褐色,誠懇而堅定。「房客剛搬走的出租公寓會有種沒了靈魂的感覺,妳不覺得嗎?就像汽車旅館房間還有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毛髮,還可以感覺到他們的體溫。」
體溫。現在換我想重複他的話了,不過我及時阻止了自己。「你這麼說像是在描述犯罪現場,」我咯咯笑說:「我向你保證,這裡不是那樣。」這時我才發現他注視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後牆壁上的書架,我在內心一處偏僻角落,流露出失望之感。
「我就住在隔壁,」我又說,雖然他沒問。「跟我兩個孩子同住,原本這裡只有一間公寓,是我們把這部分隔出來,給它獨立的門戶。」
他聽了只是眨個眼,彷彿是說,我們都有自己不幸的故事,彼此就別深入探究了。有一瞬間,我失去理智,任由雙眼傳遞我不想停止探究的訊息,我想知道,但他已出了那範圍,感受不到。或許這樣也好。
「我可以開窗嗎?」他緩步走向其中一扇窗,伸手打開銅鎖,把底下的窗框往上拉。我猜他想確認從這裡聽到的交通噪音有多大──其實還好,因為我們在五樓,正好是這棟樓的頂樓──然後我等他把窗戶再關上,把鎖栓好。
來看公寓前面隔出的空間,並考慮以一星期兩百五十英鎊向我承租下來的,他是第六個人了。也許是我為自己不得不把房子這樣一分為二感到悲傷──實際上是把九間房間的其中三間,用牆壁隔出另一間公寓──因而使我無法興高采烈帶前五位參觀這裡。之前有兩對夫婦與一位單身女子來了又去,他們大約二十或三十來歲,都有固定職業,也都受充滿陽光的客廳所吸引,那裡原本是我的書房。客廳的確很迷人,有木製拼花地板和傳統上下提拉窗,龐大的舊式暖氣機雖占了很大的空間,但有它在令人十分安心。那女人是個律師,當場就拿出支票簿和相關證明文件,但我跟她說再見,跟他們所有人說再見,嘴裡咕噥著還有些最後的細節要處理才能做最終的決定。其實當然沒有什麼細節還要處理,成為房東該做的事,我都做了。但只要最後的握手成交能拖延下去,我就能遠離恐懼,我害怕自己的聖地遭到侵犯,害怕生活從此改變。
「要看看臥室嗎?」我帶卡爾德到我們原先的客房(以後客人得睡在客廳沙發了),接著到更裡面的浴室。「不好意思,只能沖澡,沒有浴缸。」這裡本來是多用途的衣帽間,作為一房一衛出租物件的浴室,大小恰好適中。我九歲的兒子麥特對捨棄此空間感到最為難過,經常運動流汗的他,幾乎把這裡當更衣室使用。沾滿泥巴的雨鞋和運動鞋現在改放到廚房或屋外的逃生梯。蘿西當然是把鞋子放在她房間,好藏匿祕密添購的新品。我試著回想早上她趕著出門到花園入口跟瑪莉安碰面時,腳上穿的是什麼。大概是夾腳涼鞋吧,那雙鞋在大腳趾和二腳趾之間有一大朵粉紅塑膠花。
「你覺得如何?」我終於開口問他。
他點點頭,與其說是回應我的問題,不如說是回應他自己。「這裡很不錯,不過,老實說有點小。我有很多書,全部搬來這裡會放不下。」
「那就再考慮看看吧。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他看一下錶。「好啊。」我很好奇他接下來要上哪去?又是從哪裡過來的?
這裡的簡便小廚房沒有咖啡,也沒有盛咖啡的器具,關於這點,仲介公司先前已提出建議,他們說房客喜歡自備廚具,於是我帶他到共用走廊,穿過我那邊新裝設的前門,進入公寓末端的空間。我們的廚房面向東方,兩邊有窗,還有一扇通往逃生梯的玻璃門,也就是說,早晨時,有豐沛的溫暖陽光。前屋主在地上鋪設了奢華的大理石西洋棋盤,在這種天氣的時候,能讓人猶如身在義大利,猶如身在那裡山丘上宏偉宮殿的露台。當我舀咖啡粉到兩只馬克杯裡時,我品嚐到一段埋藏已久的回憶所散發的禁忌味道,那是我和亞歷士德的蜜月之旅,我肚子裡有了蘿西……不過我們當時並不知情。如今已過了好久──或至少是過了一整個童年。她已經十七歲了。
「咖啡好了。」當我把馬克杯放到卡爾德面前時,我看見他正在看窗外的蘿西和瑪莉安。他不可能沒看到,因為她們就在草坪正中央,受漫長冬日呵護的四肢,在耀眼陽光下閃現白瓷亮光。我依舊習慣對女兒用「小鬼」、「小孩」這樣的字眼,但她現在是大人了──或幾乎算是大人。他們說這叫「尷尬過渡期」對不對?她正處於這階段,不過她到底何時開始從童年進入這段過渡期,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當她睡前不再給我晚安之吻的時候吧?或是當她不再告訴我剛剛在跟誰通電話?還是當她不再為我們外表相像感到高興──筆直黑髮到尾端才往內捲,帶有威嚴的平直眉毛,予人深思熟慮的印象──而且從此想盡辦法不想跟我一樣?
「那是我女兒,」我輕輕對卡爾德說:「跟她的朋友。」當時蘿西把防曬液噴向肚皮,身體因一陣冰涼瑟縮了一下,然後她用手緩慢在肌膚上畫圈塗抹。瑪莉安則平躺著,用兩隻大拇指傳手機簡訊,當蘿西突然在大腿上抹乾雙手,伸手進袋子裡拿出手機時,我才發覺她們兩個其實是在互傳簡訊。
「她們在準備考試,」我又說。
戴維斯啜飲著咖啡,眼睛帶著笑意看我。「妳知道嗎,我斷斷續續教書教了二十五年,我想我可以確定自己沒見過那種準備方法。」
「真的嗎?那一定是新方法囉……」我驚訝自己竟放聲大笑。天啊,我心情居然還不錯!我本來還以為,今天會是從那時候以來最糟糕的一天──那時候是指什麼時候,其實也很難說清楚,我通常是以亞歷士德離開我那天作為正式紀錄上的谷底日,然而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出現了其他足以挑戰紀錄的遭遇。
我看著客人用手心包覆馬克杯,彷彿在溫暖凍僵的手指,這種莫名其妙的脆弱舉動,又再度令我感到好奇。不管我再怎麼否認都沒用,我知道他就是我想找的新房客。
「哪一個是妳女兒?」他問,並朝那兩個女孩的方向示意。
瑪莉安將雙臂遠遠伸到腦後,伸直全身,彷彿在期待情人的吻。我很想知道,她母親會作何感想?自從她走進我們的生活以來,我好幾次都有這樣的疑問。
「不是那個性感尤物,」我說,突然帶著情緒。「是另一個。」我在內心默默又說,她是我的一切。
卡爾德輕轉眼眸。「啊,這樣啊。」幾分鐘後,他站了起來。「謝謝妳的咖啡。我想我該走了。」
與戴維斯.卡爾德初次見面的這天,我因為蘿西而分心,完全無法仔細注意他。事實上,用「分心」這個詞或許並不恰當,「刺痛」、「不安」和「焦慮」都可能比較適合用來形容一個母親當時的心情,當時她看見自己才十幾歲的女兒幾近全裸躺在社區花園裡,而所謂的社區花園,正是所有鄰居都能透過窗子看到的景致。
這天是星期六,復活節假期裡酷熱的一天,她和瑪莉安在做日光浴。瑪莉安‧舒特是我最近經常聽到的名字,她是蘿西在學校認識的新摯友,無疑是個輕佻早熟的女孩。她的志願是成為女演員(或「演員」,這是她偏好的說法),也已經名列在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