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痛痛痛──
如果說在沙場上我是被活活疼昏過去的,那麼,在地牢裡我也是被活活疼醒過來的……
真是的~~我上輩子是刺蝟嗎?!怎麼從來到這個鬼地方開始就變得跟靶子似的三天兩頭被箭射來射去的?!先是原來的身體被亂箭插成了豪豬,再來又為了救上官月鳴讓箭戳了幾個窟窿,現在更精彩了,直接一箭穿胸,再偏個幾寸我就能面對面地和老天爺算帳去了!
拚著一絲執念維繫著斷斷續續的呼吸,聽到有人的腳步走近,我恍惚著撐開眼皮,看不清那個拎過鐵鏈掐起我下巴的混帳是誰,不過那聲音我倒是死也忘不了。就是這傲慢而霸氣的磁性嗓音在戰場上給了我生的選擇,也正是這嗓音,此時此刻,提醒我活著有時候比死還難過……
「咦?醒了嗎?本王還打算叫人潑點鹽水在你的傷口上幫助你清醒一下呢……」有點無趣的嘟囔了一聲,我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不過以氣氛去猜測,這變態肯定滿臉失望。
「……靳雷,我雖然是你的階下囚,但我好歹也是梵國的王爺,我要求和我身分相匹配的俘虜待遇。」艱難地擠出氣若游絲的抗議,我半翻著白眼瞪向抱臂而立,笑得囂張的健碩男子。
靳人好像是中原與異族混血的產物,靳雷的五官輪廓很深刻,一個鄙視的眼神由他做出來尤其的入木三分。
「王爺?哈哈!梵賊啊……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名震四海的攝政王嗎?實話告訴你吧,汪恆業那傢伙拿了梵王的御旨說是早已權當沒了你這個皇孫貴冑,不但不肯退兵,還叫手下把你的金絲楠木棺材抬到了陣前,說是朝廷連你的縊號都追封完了,就等我們下手後收屍了事!哼,說白了,你已經被當作棄子了,梵玖宵--」
「……」原來如此,看來汪恆業事後打開了我留下的那個「錦囊」,並且充分地利用好了梵玖歆給他們準備的退路。很好,姓汪的你確實是個關鍵時刻大義之前誰都能滅的人物,但絕對不是個夠義氣的弟兄!
啊啊啊啊──完蛋了!這下我可怎麼辦啊?!本以為靳雷忌憚我高級戰俘的重要性還會對我收斂一點,這下到好,我估計除了娛樂效果外對他再不具備任何戰略意義了。我現在這破布水平的身子骨可經不起滿清十大酷刑的折騰啊──
沉著俊顏陷入恐慌,不知道是不是梵玖宵帥得太具備欺騙性了,我明明是嚇到面部表情僵硬了,卻偏偏叫別人看著還覺得是在玩酷……
「怎麼?你好像不是很驚訝的樣子?」震撼於我的漠然,靳雷瞇起狼一樣嗜血的淺咖色眸子,映著牢壁上火把的暖輝,那眸子隱隱泛起帶著腥味的暗紅:「梵玖宵,不管怎樣,是你率兵侵犯我靳族的土地,搶奪我靳人的牛羊,霸佔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的城池與草場的!就算梵國不要你了,你還是得為梵國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你說……我該怎樣報答你給我們帶來的災禍呢?嗯?」
「少來這套……不要說得和受害者似的。哼!若非你覬覦我大梵的西北十二城,我又何必先發制人的出兵挑起戰火?咳咳--要是你得了手,恐怕到時候就是我梵國的城被燒,財被搶,人被奴役,地被圈佔了!說到底五十步笑百步,我們誰也不是善茬!」嗓子快要裂開了,我實在沒有心情和精力與靳雷大眼瞪小眼的比誰更無辜。成王敗寇,自古歷史都是勝利者的,贏了進宗祠,輸了上絞架,何必非要評出誰卑劣誰偉大?
「哈哈哈--說得好!不錯,我們誰也不是好東西!」聞言一呆,隨即縱聲暢快地笑了起來,靳雷並不在意我戳破他還在醞釀中的陰謀,也並不為自己的侵略計劃感到羞愧:「梵玖宵,我早該想到的,能賣了你的人自然也能賣了我。只可惜那西北十二城,有個人恐怕是等不到了……」
「什麼意思?」捕捉著對方話語裡碎片般的信息,我的腦海裡漸漸拼出了一副殘缺不全的圖。是唐宓告訴我靳族入侵的秘密的,但唐宓又怎麼會向靳雷出賣我呢?我又有什麼秘密可以拿來被出賣的呢?歸根結底--
「到底為何偏是那十二城呢?不論是在戰略上還是咳、咳咳--還是僅僅為了掠奪……那都不是什麼值得大興兵馬的要地吧!」問出結果也沒用,但我想死個明白。
「哼……你既然有辦法得知本王的計劃,卻沒辦法知道你們王朝的秘密嗎?梵玖宵?」審視地瞪著我,靳雷似乎在猶豫,可很快他也發現苟延殘喘的我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冷冷地挑眉,後者不耐煩的揭開了秘密:「也罷,你應該很清楚那西北的十二城名字裡都含了個『玉』字吧?」
「……是又如何?」翻閱淫龍的記憶,確實,靳雷提醒的沒錯,那十二個城的名字在字典裡都是美玉的意思,什麼瓊啊琚啊的。但靳雷再任性也不可能為了名字好聽非要這幾個城吧?大概是看我迷惘的眼神不像是假裝的,後者高昂起頭,就像每部連續劇中勝卷在握的壞蛋那樣不以為然地把真實的目的告訴給了插翅難飛的落難主人公:「可悲啊,梵朝傳到你這裡也沒有幾代,居然連這個祖傳的秘密都不知道了。或許是你這個攝政王並不被先皇所信任吧,那天大的秘密不告訴你也有道理,哈哈!」笑容一整,靳雷突然壞脾氣地再度掐起我的下巴,強迫精神不濟的我抬頭與他對望著,狼目瞇出一絲陰狠的恐嚇:「不過──也或者是……梵玖宵,你裝傻裝得太完美了?嗯?」
「呃……」行了,我承認我是真傻得了吧?下巴要脫臼了痛痛痛痛--
「切!你們梵賊之所以能得到中原的天下,還不是全靠了天玉庇佑?相傳你們的先祖在臨水垂釣時釣出了一條腹內藏美玉的錦鯉,玉上刻有『天祐隆昌』的梵文,對不對?!」
「……」對你個頭!這麼愚蠢的騙術都分析不出來啊?古人就是古人,一些人愛編些真龍天子的謊來給自己增添威風,另一些人則喜歡傻乎乎的去相信他!果然是愚昧落後……
「有了那塊天玉,你們先祖自然能將中原囊括在了手中!但那天玉也是你們梵朝的命脈所在,為了不被外人得到,也為了不被後世不孝的子孫用在爭權奪利的內訌中,梵朝的開國皇帝特意命人修建了這西北風水絕妙的十二城,以十一城做晃子,將天玉藏在了其中的一城當中!並且燒燬了圖紙,殺死了全部知情的工匠!使天下再無人知道天玉的下落!」
「……那你不是還是知道了嘛……咳……」白了一眼說別人家的歷史說得慷慨激昂的靳雷,我不感興趣地擺了擺頭,想要脫出他的桎梏,可惜失敗了,反而叫後者掐得更緊。
「但我並不清楚天玉究竟是在這十二城的哪一城之中!」焦躁地反手扯過我披散的亂髮,靳雷怒吼了一聲,把我像垃圾一樣整個甩回了稻草堆上,傲氣地睥睨道:「不過沒關係,不知道在哪個城裡也無所謂,我只要把這十二個城都拿到手中,再叫人把整個城翻過來找,就不信找不到天玉的所在!」
「找到又如何?你為什麼非要那塊玉不可?」
「為什麼?呵、哈哈哈哈--」被我的問題問得一滯,靳雷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先是眼底掩藏不住的嘲弄浮了出來,緊接著又被刻意地擰成了憤怒:「因為那天玉本來就是我靳族的東西!老人們講本來我們靳族是天神的子孫,根本不需要受遷徙的辛勞與飢餓的痛苦。然而有一天,我們用來向天神祝禱的神器被一個外族的賊人偷走了,憤怒的天神把我們趕出了水草豐美的地方,為了食物和水源,我們只好從一個地方趕到另一個地方,不論男女都一生奔波在馬背上。但是只要我們找回了天玉,神就會原諒我們,讓我們重新回到那美麗的故鄉,再不會有人因飢餓或寒冷而死,我們的男人不用再為辛苦折彎了腰,我們的女人不用再為生活而太早的衰老。我們祖祖輩輩都在尋找著天玉,很多年輕人絕望了,可到了老去時他們又重燃期盼把傳說延續了下來。就這樣,我們等著,找著,直到有人告訴了我們,梵國皇帝那塊號稱得自魚腹的玉就是我們那塊千百年來下落不明的天玉!」
「笑話……」被他這麼一強調我倒把梵玖宵從未特別留意過的道聽途說想起來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玉,那十二個城之所以以玉為名,是因為梵朝先祖在開國之際打到這十二處時,守城的舊將寧死不降,十二城的太守均抱節南向朝廷同日自刎而死。雖然是敵將,但先祖感念他們的赤膽忠心,取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意,將十二城以玉為名,正告後人……至於天玉藏在其中一城之內,純粹是民間的訛傳而已。
到底是誰那麼無聊?居然用這麼可笑的理由挑撥離間?!我打消了對唐宓的懷疑,那傢伙雖然任性,但向來是不屑於鬼神之說的。不過……皺眉望著嘴角始終在諷笑的靳雷,儘管他把傳說講述得飽含激情,可我能感覺到,這個崇尚力量的男人並不真的那麼愚昧幼稚。
「不是吧……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你還真的信啊?!」
「不……我不信。」淡定的揚眉,後者冷嗤著環臂。
「你--你不信幹嘛還要召集人馬勞民傷財的去打那十二城?!」我要吐血了。
「因為有人信啊,而且相信得不得了。」
「誰?!」是錯覺嗎?我為什麼覺得靳雷的神情有些縱容和感傷?
「還能有誰……自然是我的王兄,我們靳族的大族長。」
「靳……雲嗎?」在梵玖宵的記憶裡翻了翻,相關的訊息詞條一般顯現出來:靳雲--靳雷的兄長,靳族的王上,三十左右的年紀,因為他和靳雷的父母很早就死於一場政變,可謂是很艱難地坐上了王座,能肅清敵對為自己和唯一的弟弟贏得今天的局面,也是個年少就有為的英雄人物。這樣的人居然會相信一塊莫須有的玉會帶來昌盛嗎?
「沒錯,就是王兄。他從小就很嚮往老人們傳說中的樂土。現在他病了,病得很重,也許撐不了多久了。」深吸了一口氣,靳雷的眼神很理智,他沒有陷入族人們的夢裡,可他也決心不去做那個清醒的人。
「靳族飽經戰亂,好不容易才在王兄的率領下安定了下來。王兄深愛著族人,一心一意想要帶領大家過上美好的日子,可他卻病了,越來越重,誰也治不好,人們的心於是也慌了。那些人擠在他的病榻前,明知王兄為族人已經鞠躬盡瘁,他們卻還匍匐在地哀求他留下更多!」咬緊牙根,靳雷洩憤地踹了我一腳,很痛,但我卻有點可憐他。
我大概能猜到劇情的發展了,估計是無奈又無能為力的靳雲眼看自己病入膏肓卻不知該如何幫助族人們,這時有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跳出來重新挖出天玉的傳說,給了靳雲一個精神的寄託,而靳雲也聰明的把這個希望分給了即將承受痛苦的族人們。
如果成功的打下了十二個城翻出了天玉,即便誰也沒保證天玉什麼時候能夠發揮功效,可大家有了盼頭。就算沒有成功被梵國鎮壓了也無所謂,大家有了敵人,有了可以去恨去發洩的對象,自然靳雲的死帶來的打擊也減小了。
不得不承認,靳雲是個好統治者,雖說有他狹隘的地方,可一群連自然現象都能歸結為老天爺的喜怒哀樂的古人們,要求他們具備超越時代的科學精神是不恰當的。把神的力量寄託在一塊玉上,把一國的興衰聯繫到一個少年屁股上的紅痣上,這些在我看來好笑的迷信卻實實在在的牽動著千百年前的硝煙戰火,推動著歷史的齒輪滑稽而扭曲地維持著前行……
「話說回來,梵賊!都是因為你--」猛地,靳雷甩過來的巴掌打斷了我的思緒:「哼,本來想在王兄有生之年把天玉弄到手,至少滿足他最後的願望讓他走的安心!可是你把這一切都毀了!我八萬的精兵還沒有離開靳族的地界就折損了!我靳族的人們還沒有失去王就被汪恆業率軍困城了!王兄的病更重了,這都拜你所賜,你說……本王要怎麼報答你呢?」
反手又是一巴掌,後者大概發現我的身體失血過多經不起他繼續踢打,喘了口氣站遠了一些,高聲喚來牢外哆嗦著待命的太醫上前給我處理二度裂開的傷口:「愣著幹什麼?!別叫這梵賊死了,留著他的命,好歹挫挫梵國的銳氣!哼哼哼,汪恆業折了我的八萬精兵,梵玖宵,我要你用八萬個日日夜夜的痛不欲生來補償!」
「咳--」八萬個日夜?那得有好幾百年吧?別說正常人也活不到那歲數,就我現在這狀況,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還要靠淫龍的身體底子挺呢!眼前一花,太醫的手剛離開我的傷,捲著鹽水的一鞭就劈空抽了過來,鞭尾捎到了我的額頭,剎時左額一涼後緩緩有熱流湧出,在眼前織起了一張血霧!
「等一等……」忍過一輪暈眩,我嘶聲叫住又掄起鞭子的虐待狂。再這樣被折騰下去就算是梵玖宵的體魄也要掛的……
「怎麼?求饒嗎?你覺得我有可能放過你嗎?梵賊?哈哈──」
「不是求饒!咳--靳雷……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賣了賣了!什麼尊嚴啊原則啊矜持啊國體啊的,活下來就什麼都好說,死了就什麼都白扯了!丟人現眼地嘶聲喊停著,我的大腦以超越了常規的速度運轉起來,急中生智,我透過血霧對靳雷扯了個呲牙裂嘴的笑容。
「哦?你不但是我的階下囚,而且連梵國的王爺都不是了,還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和我討價還價的?」殘忍地用手指摳住我額頭的傷口,靳雷的目光瘋狂而冷徹。見狀,我把希望壓在了淫龍品人的豐富經驗上,賭我沒有猜錯他的私心:「我當然有籌碼。因為……靳雷,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呵……你根本就不是為了靳族的百姓才去裝模作樣的搶天玉!你是會帶兵的人,如果不是你別有用心,那八萬兵馬根本不會輕易折去,就算贏起來困難,這裡是靳族的疆界你佔盡地利,至少全身而退你尚且不該是問題!所以,你是故意的--」
「你什麼意思?」笑容立消,靳雷的眼角一抽,終於凝重起來:「梵賊,你想說什麼?」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輸的這麼狼狽,故意讓靳族淪落到現在被汪恆業圍攻,外無救兵,內無囤軍的下場!」喘息著甩了甩頭,我的頭昏得想吐,尤其是想到接下來自己猜中的十有八九是事實,我更是連心裡都噁心了:「靳雷--你才是把靳族逼到末路的罪魁禍首!若是你真的那樣急著想得到天玉讓你王兄安心,憑你的性子,絕對不會有耐力忍到入冬再下手,我本以為是靳雲體諒民情拖延了你的用兵,但現在想來靳雲自知時日無多斷不會如此,是你以民情為大義延遲了靳王的軍令!」
「呵,我與我王兄從小相依為命,我對王兄的敬愛族人有目共睹。我怎麼會去做這種讓王兄死不瞑目的事情呢?梵賊,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後者本是血氣方剛的男兒,但此時此刻的笑容卻淡淡倦倦。我並不懷疑靳雷對靳雲的感情,他不像那種處心積慮打算害死兄長自立為王的野心家,只是縱使截然相反,可他眼神深處的「厭」還是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
或許……我眼前在任性的,在霸道的,在絕望的,只是另一種性格的梵玖歆罷了。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兄長,一個因自己深愛的人卻愛著其他而開始怨恨的男人。
相比之下,梵玖歆選擇的是犧牲,他犧牲了自己去守護所愛的人最後的願望,扶持著那個人的孩子,扶佐著那個人的江山。靳雷則不同,他選擇了報復,他要報復這掠奪了他王兄的關注,搾乾了他王兄的心血,甚至讓他王兄到死都牽腸掛肚的靳族--他要報復那些他王兄深愛著的存在!給他們絕望,把他們驅趕到末路上為他所愛的人做配葬!
╳的!怎麼這個古代到處都是同性戀啊!而且動不動就是近親相姦的--
打了個寒顫,我知道現在不能停下來給靳雷思考的機會,鼓起最後的一口氣,我豁出去了,管他真看透的還是根據連續劇內容瞎猜的,全部往下說吧:「靳雲病重拖不了多久了,天玉本就不存在,你就算真的打下十二城也挖不出來。但是我不同,我曾是梵國的攝政王,管他是真玉假玉,就算你找塊石頭我一口咬定就是它也沒人敢懷疑它不是天玉!你恨整個靳族,可你愛靳雲!我們做筆交易吧,你饒了我的性命,我幫你圓謊,至少哄哄你王兄也--呃……」突然,我眼角的餘光瞄見一道不速之客的影子,因為血模糊了視線看不真切,但本能警告我能不必通報靳雷就暢通無阻接近地牢要犯關押之處的絕對不是小人物。
然而背對著我的靳雷卻沒有把我的暗示放在眼裡,我都已經及時住嘴了,他竟然還找死地踹了我一腳,自以為是的催促:「繼續說啊!梵賊。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沒錯,我確實恨不得要讓靳族從此得罪了強盛的梵國一蹶不振……」
「不!不是不是,你絕對沒那意思--」完、完了。
「怎麼沒有?我恨這些族人,是他們的無能與懦弱拖垮了王兄!但你的主意很好,就騙他們說你供出了天玉的秘密,到事後再告訴他們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天玉的存在,都是假的!哈哈……我等不及狠狠嘲笑他們絕望的可憐相了!」
「誰、誰說是假的!真的!我作證天玉真的存在的!沒錯的--」笨蛋!回頭啊!
「梵賊?你前言不搭後語的在胡言亂語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啊……靳雷,你要是沒把我揍成這副瀕臨毀容的樣子也就不會看不清我的擠眉弄眼了。
「後面……」歎了口氣,我無可奈何地看著靳雷終於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力回過了頭,而那個站在牢外搖搖欲墜的人也在同一時間倒了下去!
根據某人瞬間咆哮而出的呼喚以及野獸般的悲嘶,外加太醫們連滾帶爬趕過來的動作,我判斷聽到我們對話的人就是靳雲錯不了的……不過我沒想到靳雷接下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抱著病發的哥哥哭天搶地,而是狼目充血,大步衝到我面前來,一掌將我的頭按到牆上撞了個滿天星斗?!
「梵賊--又是你幹的好事--」
「……」啥?大哥,講點道理好不好……人明明是被你氣昏的……
第二章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就著被銬在地牢裡的姿勢,我一邊眼巴巴地望著看不到天日的屋頂,一邊哼唱著沙啞變調的國際歌自娛自樂。並非是我有苦中作樂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實在是任誰落到了我這般田地,只要還不打算求死,那就只有想辦法寬慰自己活下去了。
天殺的靳雷果然是梵玖歆口中的「蠻子」,明明騙靳雲有天玉的人不是我,最終毀滅靳雲全部希望的人也是他自己才對,可這傢伙就是要把帳算到我的頭上來……不僅將我關在最破爛騷臭的骯髒地牢裡,還動不動斷食斷水的餓我個幾頓。
當然,肉體的低層次折磨靳雷是不屑於玩的。他真正的目的無非是想在心理上徹底摧毀梵玖宵的自尊。這樣低賤的環境,這樣屈辱的生存,若是真正的攝政王的話恐怕早就精神崩潰了可惜他漏算了一條,我不是養尊處優的梵淫龍──我是一個住過男生宿舍,吃過學生食堂的普通小老百姓。
切!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牢房餿臭了一些嗎?跟宿舍裡幾個男生堆在一起半年沒洗過的衣服山來比,那氨氣的濃度算得了啥?!不就是飯硬菜爛米加生,見不到多少油水反而牢飯吃得出蟲嗎?別說蟲其實算蛋白質了,我在學校食堂裡連八厘米長的鐵釘都吃出來過,俗話說大一見到蟲不吃,大二見到蟲挑出去繼續吃,大三見到蟲裝沒看見吃,大四見到蟲興奮地夾起蟲吃──我雖然在那邊還是大一的身分,但我們宿舍的老大說我屬於進步非常快,適應能力極強的可塑份子,光憑我根本就分不出蟲和豬肉的味道這一點就可見一般──
所以,靳雷啊,你想折磨梵玖宵是夠狠,但想折磨小老百姓那還火候差得遠著呢……
「夠了!來人啊!給我叫他閉嘴--」一邁進地牢的大門就聽見我昂揚振奮的革命歌聲,靳雷的怒吼裡隱含著神經崩斷的聲響,我幾乎可以想像到他那張粗獷裡透著俊美的五官扭曲成何種模樣。
其實我知道不光他快要瘋了,就連地牢裡的其他犯人們都快要被我那五音不全的歌聲折磨死了。呵呵……不知當初我唱得梵國天牢裡一群頑固犯改邪歸正棄暗投明爭先恐後的招供只求能速速判個腰斬,現在換到了靳族的地牢裡我又能唱出什麼效果來?
陰著一張臉踏著我歡快的節拍狠狠跺腳,眼下靳雷最鬱悶的在於他不捨得這麼快就「放」我去見閻王,而拜重傷後屢遭虐待所賜,我這破爛不堪的身體養成了稍一用刑就斷一下氣的習慣,三番五次的鬧到人仰馬翻後,在太醫們近乎哀怨地乞求下,靳雷不敢再對我大刑伺候了,只能絞盡腦汁地琢磨著如何在肉刑之外踐踏我的意志。
呵呵……真沒想到,我到了古代居然還學會了一招假死的新把式。只是,如果能每次斷氣後不在鬼門關前轉圈,醒來後不暫時癱瘓一陣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可惡!梵玖宵!你是不是以為本王真的奈何不了你了?!」衝進地牢裡,靳雷握拳在側的手氣的發顫,可是他曾經用毆打造成過我的一次短時間嚥氣,所以現在他氣歸氣,憋得臉通紅也不敢再對我拳打腳踢了。我猜應該不止是他不想放過我,肯定還有人在干涉我的生死,否則以他的脾氣估計寧可「玩具」不要了也要出這口惡氣的。
突然,本來還氣得直喘的後者眸子乍亮,一抹不祥的預感浮出我的心頭,電視劇裡不管好人壞人想出餿主意時都是他這種欠扁的表情,而我確信靳雷所想到的絕對不是我樂於聽到的!果然不出所料,冷笑著沉吟了片刻,對方露出陰險的蔑視:「對了,本王聽說梵王爺性好男風是不是?哼哼……」
「咳……」口水嗆住了歌喉,我怎麼忘了有些損招只有也喜歡男風的人才想得到!
「不、不是……我已經改邪歸正、不、我已經改變口味……也不對,那個,我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了,不再是從前的我了--」危機感全開,即便已經背靠了牆壁,我還是盡可能得往裡縮了縮。但凡壞人被逼到這一步,能使出的殺手鉗無非就是一個「姦」字了,以前我以為這招只對美女有意義,自從擁有了淫龍的記憶,我終於覺悟這招對男人的殺傷力更強!要知道梵玖宵就是用這招逼瘋了不少仁人志士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也不該報在我身上吧?!
「哦?梵王爺變了口味?有了心愛之人?是怎樣神奇的女子呢?」
「呃……也不是女子……」小聲地嘀咕道,我在回答靳雷的同時也在檢討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由內而外身心一致的成為了根正苗紅的同性戀了呢?!
邢勳──都是你害的!誰叫你那麼的好……讓我如何能不愛上你……
「喂!梵賊!本王在問你話呢!」見我走神,靳雷毫不客氣地抬腿就賞了我一腳,只是那一腳踢在我膝蓋上後改變了方向,不但沒有收回,反而曖昧地開始順著我的大腿一路攆向匯陰處:「呵……說說看,面對那些男人時的你,喜歡做上人的那方還是被上的那方呢?」
「我喜歡做被上的……」咬緊下唇,含恨地瞪著那開始不規矩的腳,自暴自棄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我這麼說靳雷會不會為了打擊我而找人讓我上?
「好啊!你喜歡被上,那我就滿足你的嗜好吧……」顯然,對方也不是白癡。
「不……我說錯了,其實我喜歡上人的……」冷汗滑下額角,我真的開始害怕了,靳雷此時此刻的眼神和梵淫龍捕捉到獵物時一模一樣,都他╳的不帶人性!
「這樣啊……不好意思,我也喜歡上人,恐怕的委屈你一下了,梵國的攝政王大人──」恣意的縱聲笑著,靳雷揮了揮手,機靈的獄卒們全部整齊化一的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既做到了非禮勿視,又用人肉砌了一堵遮擋外人視線的屏障。光看這訓練有素的架式我就心寒了,靳雷絕對不是初犯……雖然沒淫龍那樣家喻戶曉,但這傢伙肯定也是個魚肉美人的人間凶器!
可惡!完、完蛋了--
老天爺,你坑我只能去喜歡男人也就罷了,你要再坑我被男人上,我做鬼也不甘心啊!
臉色白得不能再白了,命根被靳雷踩在腳底,我一不敢挪動,二也沒地方可以挪動了,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看今天這趨勢,梵玖宵渾身上下最後那點「貞操」是保不住了!要是能嚇到斷氣說不定還能躲過去,可惜,偏偏我的神經在需要的時候粗壯的一塌糊塗,眼看著靳雷的手摸進了懷裡,除了雞皮疙瘩成排起立外,一點要昏厥的跡象都沒有--
「住、住手!我招!你要問什麼我都招供還不行嗎?!」
「不巧,本王好像沒什麼想問你的,你不用招了!哼哼……」收腿貼身靠上我,靳雷一臂卡緊我不斷扭躲的腰身,一手胡亂揉了幾下梵玖宵的胸前因為緊張而挺硬的乳頭。
瞬間,不爭氣的電流由胸膛竄轉到週身,這具常年浸淫的軀殼顯然很習慣享受SEX,哪怕被前戲的是自身,也能被男人伺候的爽起來!
「嗚……」噁心的感覺屬於我的理智,屈從的只有淫龍的身體。不斷在潛意識裡為自己開脫著,我咬住嗡出口的呻吟,不明白靳雷何必要這麼麻煩的討好我,反正是懲罰,直接上不就得了,我就當鞭子挨錯了位置,痛一痛也就過去了!
也許,這反而正是後者煞費苦心所要強調的--靳雷要我屈辱的覺悟到自己被男人上的事實,而不是輕描淡寫的以疼痛一筆代過……
「呵呵,沒想到啊……梵王爺好像對被男人上也很有感覺嘛?」牙齒啃噬過那顫抖的乳首,靳雷好像很喜歡玩弄那兩粒突起,趁著他埋頭苦幹的時候,我眼一紅心一橫,照准那暴露在唇邊的麥色後頸張口嘴,森森的白牙瞬間嵌進了後者的肉中瀰散開血的腥甜!以為我會乖乖被男人玩嗎?靳雷,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梵國的攝政王了!
「混帳!可惡--」痛得一凜,靳雷迅速抽離身子反手給了我一巴掌!嘿嘿諷笑地看著血絲由他捂著的指縫裡滲出來,我閉了閉眼,不管接下來會遭受什麼,我反抗過了,也表明了自己不肯乖乖就犯的立場。
「梵玖宵!這是你自找的--來人啊,把藥拿來!」狂怒地咆哮道,靳雷一邊讓下人包紮自己並不很深的傷口,一邊接過狗腿們早就預備好的藥瓶,狼一般嗜血的眸子陰狠地瞪視著嘴角掛血的我,擠出惡鬼似的冷笑:「本來念在你有傷不想下這麼猛的藥,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本王也沒必要客氣了!」拜託……你這哪叫客氣過啊……
「這藥想必見多識廣的梵王爺也不會陌生,哼哼,一會兒就讓所有人見識一下梵國的攝政王是如何渴求著淫蕩的求男人上他吧!哈哈哈哈--」捏開我的下巴,靳雷將一粒藥丸丟進了我的嘴裡,我不肯吞嚥,他也不急,就那樣按住我的嘴不許我吐出,任那藥在唾液裡緩緩融化:「服了此藥一個時辰內不宣洩必會內火焚身而死,然而此藥又會令你四肢癱軟無法自行解決,梵玖宵,我等著你求我幹你的……」
「……」╳的,這麼變態的藥虧得古人能想得出來!下腹漸熱,藥一旦化開功效就出來了,彷彿有股火焰在丹田燃燒著,渾身燥熱的眼裡蒸騰出水氣來,被銬住的手腳軟得像棉花,要不是有鐵箍固定在牆上,我整個人就要癱在稻草堆中了。這藥是不是真的叫人沒法自己用手解決我不敢保證,但是任誰手被銬在牆上都沒法自己動手吧?!靳雷……你夠損!
「如何?有感覺了吧?是不是很後悔剛剛不聽話,想求我疼愛你呢?」邪笑著命人搬了把太師椅過來,靳雷翹起二郎腿,枕著單臂歪頭欣賞著我的狼狽:「哈哈……想要嗎?想要就求我吧!梵賊。」
「……」我說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梵玖宵以前也是這麼跟那些被他玷汙的好男兒們說的……報應啊……惡人自有惡人磨這點我贊成,可老天爺我是無辜的啊!
「你撐不了多久的,一個時辰不做,你就等著慾火焚身而死吧哈哈……」
「……」無言以對,最悲哀的是我連懷疑靳雷的機會都沒有,腦中清晰地記得這藥淫龍也對人用過,效果與靳雷說的分毫不差!同時根據梵玖宵的經驗,這藥越往後越厲害,很快被下藥的人就意志模糊,除了本能剩不下什麼了,卻偏偏對整個過程保留著記憶,往往使那些矜持之人藥勁過了一個個悔恨自厭,痛不欲生。
「不想死的話就求我上你吧,我看你那話兒都在抖了,再充血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壞掉,哼哼……」隔著衣服用腳尖踢了踢我的下體,靳雷曖昧地舔著唇角,能讓大名鼎鼎的梵玖宵在他面前淒豔到這般田地幾乎已經在思想上滿足他的獸性了。
「嗯……」光是被他拿腳摩擦一下我就快要繃不住了,大腿猛烈的顫慄著,渾身熱得要燃成灰了,我下意識的擺動腰想要和對方的腳尖更多的摩挲,但我知道若是屈服,靳雷絕對不會好心的只用手幫我解決問題的。他是要我求他這個男人來上我這個男人的……
不行!我答應過邢勳……那裡是留給他的!如果非要被男人上,至少是要被我愛的人。
「怎麼?忍不住了嗎?哈哈……奉勸你快點求饒吧!趁著本王還有興趣上你的時候……」猖狂的縱聲笑著,靳雷用指腹肆意地按揉著我乾裂的嘴唇,不過算他聰明沒有把手指伸到我牙齒中間,否則我保證他以後絕對會少一個勾搭人的「凶器」的!
我以為現在自己在目露凶光,但看後者玩味的表情我大概凶光已經被藥力融解成了嫵媚,雖然連自己都無法想像梵玖宵英武的容姿淫蕩起來能人妖到何種程度,不過靳雷倒沒有想吐的樣子,看來對我目前的狀況很有「性致」!
頭腦已經漸漸混沌了……按照淫龍的記憶,再接下去的肉體就要回歸本能的驅策了。可我不想被男人上,尤其是邢勳之外的任何人!哀怨地咬緊下唇,指甲死死扣在肉裡,我不想背叛邢勳啊……可至少……我先得活著回去見到他才行……
「還不求饒嗎?!哼!若是你再嘴硬,一會兒本王失了興趣懶得上你,就叫一群武大三粗的獄卒來輪番玩你了哦……梵國的攝政王。」丟下最後通牒,靳雷焦躁地掐著我的胸蒂,愛撫變做最有效的摧殘,膝蓋早就軟了,一聲絕望的歎息從肺的深出逸出來,眼前全是氤氳的水氣,理智已經崩盤了,什麼男人的矜持,什麼原異性戀的最後底線,什麼承諾、什麼背叛,都像是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遙遠的東西!只有快要繃炸的分身是真實的,只有忍耐不了的慾火是鮮明的,只有被一個男人上至少好過被一群男人輪姦是顯而易見的--
只有想要活下去,想要活著再見到某個人的願望,是根深蒂固的……
「靳……雷……」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個已經在心底詛咒了無數遍的名字,形勢比人強,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拚命的鼓舞著自己,我的唇已被咬出了血,那腥味刺激著雄性攻擊的天性:「我……求你……」
「哦?梵賊!大聲點,你求我?你求我做什麼呢?哈哈……」如願以償了還要拿翹,若是目光可以殺人,我早已把靳雷凌遲了。自我放棄地閉上了酸澀的雙眼,我認了,就像我勸慰過無數被淫龍糟蹋過的男人們那樣,去他╳的,就當是被狗咬一口吧!
「我……求你……上我……」你他╳個變態!想上自己親哥又沒種衝破倫理的底線跑過來拿我開涮!別以為我不知道,靳雲的情況越不好你就跑地牢來表現得越狂妄。你和梵玖歆一個樣,都是既恨我知道了你們內心的秘密,又希望至少有個人能讓你們撕下面具赤裸裸的悲傷瘋狂,放縱下去--
「靳雷……我求你上我……」齊備的完整句,滿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梵賊,這是你自己求我的,你給我記清楚了!」
「……」切!怕你啊,古代又沒有錄音機,我之後抵死不承認你能奈我何?
「既然你這麼誠懇的求我,本王就勉為其難救你好了……」帶著施捨的傲慢冷哼了一句,靳雷抄起我的腰,就著我被固定在牆的姿態扒下了我下身的衣物,見我被慾望沖刷得已經昏昏沉沉,連潤滑都不給索性直接將兩根手指交錯著塞進了我無人問津過的後穴,無情的用力向左右撐開--
「啊--」低吼了一聲,我在淫龍的記憶裡見過不少美男子被這招弄得雙目盡眥的痛苦,現在自己體會到才真的明白這是多麼慘無人道的行徑!血好像從被撕裂的傷口溢了出來,整個後面痛得近乎麻木,別說是快感了,就連疼的感知都模糊了,偏偏拜藥力維持著,我那一柱擎天的分身就是萎靡不下去,反而更加精神地搖晃著,終於在靳雷用力的一握中迸射而發!
「哼哼,先饒你一次,放心,這藥至少還夠你來個五、六回的。」邪笑著拍了拍我那被血絲浸染的後臀,靳雷似乎很喜歡見我羞憤到窒息嗆咳的樣子,手指又增加了,沒有愛撫的意思,不斷的抽送進出只是為了方便他的凶器一會兒暢通來去罷了。
「唉……可惜,本來想讓你自己舔好待會兒負責幹你的東西的……不過你拴在這裡也不方便,就便宜你少了這伺候吧。」掏出早已膨脹的凶器,靳雷洋洋得意的說著恩澤一般的話。
「……」懶得揭穿他是怕被我咬成太監的事實,下半身已經不受我控制地隨著後者的手指搖擺著,那粗糙的指紋滑過細膩的肌裡的刺激太強烈了,腦中炸開白光,就著靳雷抽插的手指,我很不爭氣的又宣洩了一回!男人的精比血還珍貴,重傷的身軀哪裡經得住這樣的高潮,也不知是不是不幸中的萬幸,在靳雷的凶器夾雜著破裂的痛楚貫穿淫龍的身體之時,身子一顫,腰腿還在痙攣的我順勢掛倒在了後者的臂中,射得失去了意識……
唉,為什麼這段時間我就是夢不到梵玖宵了呢?
我突然很感興趣,知道一直打雁的「自己」終於被雁啄了眼……他會是何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