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人都要走一樣的道路,
也許在別人眼中,
你不是所謂的勝利組,
但你從不放棄為自己做對的選擇,
成為真正的贏家!
一個是哈佛研究所畢業,卻到緬北毒窟金三角種田的不夠暢銷作家褚士瑩,
寫了二十多年,就算沒有高銷量也堅持繼續寫下去……
一個是15歲就留在阿根廷並獨立照顧三個妹妹長大,
雖然念到耶魯大學醫學院,卻跑去鳥不生蛋的鄉下當流浪醫生,
叫病人少吃藥多運動,醫藥費等有錢再付就好……
他們都沒選擇別人眼中的順風路線,
卻願意透過每個階段的成長,
成就自己的人生目標!
作家褚士瑩寫自己一路往作家之路奔跑的故事,
對照流浪醫生小杰的曲折人生故事,
他們同樣都拒絕過「盆栽人生」。
透過在他們的15、20、30、40歲階段,
我們明白,他們只是大膽按下階段性的暫停鍵,不是真的跑輸,
而是在選擇的道路上給自己改寫命運的機會!
就算過程被笑,被懷疑,
他們都決心只當自己心中的第一名!
重點摘句
*現實不一定盡人意,但不要用苦澀來迎接殘酷現實。就用笑容來作為強大武器吧!
*從小到大「成功」意味著在最短時間達到目標。但在成長的路上,學會按下暫停鍵,也很重要。
*青春期不一定就是叛逆期,更年期也不一定就是學習終止期。
*人生沒有所謂標準流程,只有交出一張自己看得懂的成績單,就很棒!
*與其跟世界對抗,不如在這個新世界,按照自己的腳步,找到讓自己安心的韻律往前走。
*一個生命如果要具備一絲一毫的「價值」,就不能只追求己身的生存,而要能夠照顧另一個生命。
*人生並不是只能選一條路、做一件事。
*做符合自己生命的事情,就叫做「天命」
*太相信自己的人,是沒有朋友的。
*學會認命,認識自己在生命中追尋的,跟別人不一樣。
*請珍惜與每一個人的相遇。
*工作,是一種看得見的愛。
作者簡介:
褚士瑩
作家。
國際NGO工作者。
擔任美國華盛頓特區國際金融組織的專門監察機構BIC(銀行信息中心)的緬甸聯絡人,協助訓練、整合緬甸國內外的公民組織,包括各級NGO組織,少數民族,武裝部隊,流亡團體等,有效監督世界銀行(The World Bank Group)、亞洲開發銀行(ADB)及世界貨幣組織(IMF)在缺席二十多年後重回改革中的緬甸,所有的貸款及發展計畫都能符合財務正義、環境正義,以及其他評量標準,為未來其他各項金融投資進入緬甸投資鋪路。
回台灣的時候,他跟在地的NGO工作者,一起關心客工、新移民、部落、環境、教育、社區營造、農業、自閉症成人、失智症家屬的支持等,希望更多優秀的人才能夠加入公民社會,這個領域的專業人才能夠一起做得更好。
沒有做這些嚴肅的事情時,他喜歡寫作,航海,划獨木舟,騎自行車,喝黑咖啡,吃芒果。至於去埃及AUC大學念新聞,泰國念語言,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念公共政策,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在大田出版的中文作品包括「元氣地球人」系列、《年輕就開始環遊世界》、《每天多愛地球一點點》、《地球人的英語力》、《給自己10樣人生禮物》、《給自己的10堂外語課》、《比打工度假更重要的11件事》、《1年計畫10年對話》。
我不能當全職作家沒關係,
不是暢銷作家也沒關係,
不是寫得最好的也沒有關係,
只要我能像戰地記者Anna Badkhen那樣,找到一條不一樣的寫作路徑,
找到願意包容我的出版社,願意支持我的讀者,
我當然就可以繼續寫下去……__褚士瑩
章節試閱
決定留在阿根廷的十五歲少年
覺得自己還小,不能照顧別人,這種想法又應該最遲在人生什麼時候結束?
我心裡知道得非常清楚,無論年紀大小,只要開始學習獨立生活、具備照顧另一個生命的經驗,十五歲要具備這樣的能力,並不是困難的事,至於越晚踏出這一步,未來的人生就會遭逢越多困難。
真正困難的,往往是不知如何放手的父母。
我的好友小杰,生長在高雄一個有四個兄妹的家庭,排行老大,當他十四歲那年,大妹十二歲,最小的妹妹七歲,按照身高一字排開,爸媽像古裝劇裡的皇帝、皇后那樣,分別坐在兩張寬大的單人椅上面,爸爸則是電影「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裡面的男主角父親,在客廳集合子女,進行閱兵:
「立正!稍息!立正!稍息!……」
這外人看來肯定覺得是奇怪的儀式,卻是小杰家標準的家庭會議。
稱作「家庭會議」恐怕是好聽的說法,因為基本上都是爸爸對子女訓誡、公布注意事項。
這一天的家庭會議也不例外。重複了幾次立正、稍息以後,父親向全家宣布了:
「昨天,我付給一家移民阿根廷的仲介公司七千美金,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反悔,把錢拿回來,你們有沒有人有意見?」
對於小杰家來說,七千美金可是一筆大數目。因為父親非常地節儉,孩子們也鮮少添購新衣服。聽到這麼一筆大數目,自然很是吃驚。
「去阿根廷?誰要去阿根廷啊?」小杰心裡嘟噥著,但嘴上什麼都沒說,他當時剛國中畢業,考上當地的第一志願高雄中學,高雄又有群好朋友,何必出國呢?就算要去也應該去美國啊!去什麼阿根廷?
小杰不知道當時媽媽,還有三個妹妹心裡想的是什麼,但總之誰都沒說話。通常在家裡總是扮演萬事通角色的父親,這次似乎對於要搬去阿根廷這件事,也出乎意料地沒什麼把握。但是下一個場景,這一家人已經坐在從東京飛到紐約的汎美(Pan Am)航空的飛機上了。
上飛機之前,小杰還先去雄中註了冊,心裡盤算著萬一到時候阿根廷移民計畫出包,發生什麼問題,回來台灣還有學校可以念。
到了阿根廷,是小杰原本滿分的人生,大混亂的開始。
他們當初是以開墾的名義申請移民阿根廷,所以照理來說應該到西北部La Rioja省去墾荒,但是一家人到了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就停下來了。至於這是一開始父母就計畫好的,還是一場意外,如今已經不可考,總之飛機落地到了阿根廷以後,從來就沒離開過布宜諾斯艾利斯。
摘自P.17
你為什麼要學他們的土話?
在亞洲各地旅行中的體認,試著用跟旅行團不同的觀看角度。
二十歲到來之前,小杰跟我都各自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決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到處看這個世界,用我的腳掌去行走,用手指去觸摸這個世界的肌理,然後才能決定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我身邊的朋友,嚮往著美國、北歐的時候,我打工存的錢只能讓我大多數時間在鄰近的亞洲國家,用最便宜的手段當背包客。
當時的我已經出了一、兩本書,包括為電視台一個台灣觀察的節目撰寫腳本,出版描述「台灣錢、淹腳目」時代許多讓人憂心現象的《XO,賓士,滿天星》,在當時成為暢銷書。作為一個政治系的學生,一個年輕的觀察作家,我覺得我看到了台灣的美好和醜陋,但是我並不確知放在世界的光譜上,這代表什麼意義。
我知道唯一讓我能夠繼續保持敏銳的觸角去觀察、去寫作的方法,就是去旅行,去認識這個世界,才有能力去比較、去觀照。
在當時背包旅行還不是鋪天蓋地的國民活動的時候,我很驚訝為什麼在台灣生活的我們,對於遠在地球另外一面的美國、加拿大,甚至歐洲的流行文化如數家珍,學習語言興味盎然,但是對於鄰近的亞洲國家,卻所知甚少,澳洲的空中補給二重唱到台灣來可以塞滿一整個體育場,但是卻沒有人聽說過任何一個俄羅斯的重金屬搖滾樂團。無論提起希臘的娜娜跟法國的理查克萊德門,文藝青年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對於泰國的通俗流行文化,或是印尼峇里島的傳統甘美朗音樂,蒙古的馬頭琴跟那達慕,卻一點都不關心,更別說學這些國家的語言,是多麼可笑的想法。
當我在泰國上語言學校的時候,我在台灣的朋友毫無惡意地說:
「你為什麼要學他們的土話?」
當時我的心覺得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戳了一下。
「是什麼樣的無知跟傲慢,讓台灣的人覺得只有自己說的語言才叫做『國語』,別人的國語就變成了『土話』?」
當時我的朋友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卻讓我突然整個人火氣上升,在開始旅行以後,驚異我們對於南亞、東南亞的偏見怎麼會那麼深,或許是這股對於自己如此無知的怒氣,促使我繼續寫作,將在亞洲各地旅行中的體認,試著用跟旅行團不同的觀看角度,寫成像《黃色太平洋》和《飛入加德滿都》這幾本散文,還有《丼》這樣的短篇小說,翻譯越南小說《青春的悲愴》,背景都在亞洲各地。這樣的遊記,在當時冷門極了,雖然在書店裡一點都不暢銷,但是隨著時間過去,這幾本書裡面有幾篇,直到現在還是國高中,甚至補校的國文教科書課文,讓我很慶幸在這段期間,能夠藉由在亞洲緩慢旅行,認識原本我可能永遠不會明白,不懂得尊重的世界。
就像我在當時一篇文章裡面說的:
旅行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為了要發現世界,因為世界一直都在那裡。但是旅行卻可能讓我們因此發現一個全新的自己。
摘自P.59
開始學習按下人生的暫停鍵
你真的知道自己一直加速前進,究竟要到哪裡嗎?
拜訪了布朗大學,開車回賓州的路上,小杰在紐約市迷路了。
他說他記得很清楚,那是半夜一點鐘,在布魯克林橋,因為錯過了隧道,除了來來往往的車頭燈之外看不清方向,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東西南北,又沒有人可以問路。對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外國人來說,從小聽多了罪惡淵藪的紐約布魯克林區可怕的強盜殺人案件,照理來說應該嚇得發抖才對,但是那一天,小杰卻決定既然找不到路,乾脆熄了火停在河邊,在布魯克林區這岸的哈德遜河畔坐著,看對岸曼哈頓島那美得不真實,讓人歌頌的百萬無敵夜景。從帝國大廈到克萊斯勒大樓,每棟讓人如數家珍的著名建築物都在夜色中閃耀競豔著,彷彿是一個五光十色的伸展台,有種說不出來輕飄飄的感覺。
那種感覺,一年前揹著行囊、搭著Pan Am飛機,第一次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紐約的時候也曾經有過。
「那時,我雖然綁著安全帶坐在椅子上,但是突然之間感覺到整個人變輕了,而且忍不住一直笑,一開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現在回想,原來這就是自由的感覺。」小杰回憶當天的心情。
從小到大,成功總是意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比其他人更早到達目標,但是在這紐約的深夜,他忽然覺得,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走的時候,暫停一下,欣賞原本只會匆匆錯過的沿路風景,並不是那麼糟的事!
我也跟小杰一樣,在成長的路上,發現學會按暫停鍵的重要性,就像要會開車就必須要會煞車,不知道怎麼停下來的駕駛,怎麼算會開車呢?但是大人時常忘了告訴我們這個道理,以至於我們花了很多力氣,想要為自己的人生加分,做了許多努力,想讓自己的天賦被世界看見,想要清楚知道工作與夢想的不同,卻不見得真的知道自己一直加速前進,究竟要到哪裡。
一面前進的同時,我忍不住一面懷疑著:
「我真正知道自己的一直往前,最後會到什麼地方嗎?」
於是,我開始學習按下人生的暫停鍵。
摘自P.69
一張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成績單
讓自己具有足夠廣闊的胸襟,接受各種不同觀點。
離開小型的文理學院進入夢寐以求的布朗大學之後,小杰像是從小池塘到了大海的魚,恣意地接觸那些無論在台灣、阿根廷,還是拉法葉學院都接觸不到的多元校園生活,也讓他意識到過去雖然也換了幾次環境,那些地方畢竟都還是同質性很高的環境,視野也無可避免相對狹隘。但是大型的布朗大學,提供小杰一個過去都沒有的學習環境,一個真正「想學什麼,就學什麼」的環境,而不需要被自己的主修所限制。
「因為布朗大學的學生,修課的時候可以選擇期末要有分數,或不論成績,只分通過跟被當(簡稱S/NC—全稱Satisfactory/No Credit),及格的話成績單上只會有一個S,不會有分數,不及格的話則不會納入紀錄,所以學生也不用擔心被當的後果。所以作為一個理工科學生,就可以放心地開始修那些我一直想修卻不敢修的人文科目,因為只要通過就好了,就算自己英文不夠好也沒關係。」
亞洲學生習慣了對每一分都錙銖必較,但是按照布朗大學的自由風氣,光看成績單實在看不出什麼,所以一旦進了布朗大學,虎媽們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比較的,或許這是對於學習這件事有所覺醒的亞洲學生都需要的制度。小杰在這時,才意識到身為台灣中學老師的母親,為什麼一直鼓勵小杰到美國來接受教育,或許正是因為母親自己身為在台灣教育制度裡的一員,看到小杰真正需要的教育,不是台灣僵化的制度可以提供的,所以即使這意味著家人從此分隔半個地球,全家省吃儉用,母子兩地相思也在所不惜,母親對他的愛,原來是如此偉大,並不是緊緊地把孩子揪在身邊,而是毅然放手。
於是,小杰默默領受母親給他的人生禮物,開始修創意寫作課、後現代文學課,甚至中國歷史課,這些跟一個以後想從醫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很有興趣的課程,不但探索更廣大的人文世界,也因此可以認識一些本來沒有機會認識的朋友。
摘自P.72
原來不是只有我,大家都在找自己
原來人生並不是只能選一條路、做一件事。
進入世界首屈一指的耶魯大學醫學院那年,小杰二十四歲。
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進入耶魯大學醫學院之後,小杰很快發現一件他過去從來不知道的事:跟台灣不同,原來在美國,並不是每個醫科學生畢業以後都要當醫生!
跟布朗大學同樣標榜自由風氣的耶魯大學醫學院,在新生入學開始,就鼓勵每個學生在學校盡快找到一個值得師仿的對象「業師」(mentor),作為接下來幾年的標竿、解惑者。
「原來不只是我一個人,大家都在找自己!」這個發現讓小杰不禁鬆了一口氣。
為了找到這位業師,小杰開始仔細觀察許多學長姐跟老師的人生選擇,他很驚訝地發現畢業後真正執業的醫生竟然是絕對少數。「那其他的大多數畢業生都在做些什麼呢?」
原來有人在媒體當醫療記者。
也有人在華爾街工作,專門研究分析醫藥股。
也有教授辭去教職,到國際大藥廠,成了CEO執行長。
就算行醫的學長,也不乏有在業餘繼續從事音樂、藝術追求的。甚至有學長堅稱,正因為是醫生,對於生命比其他人更瞭解,因此才可以做出更好的藝術作品。
對許多亞裔年輕人來說,進耶魯大學醫學院,可以說是從此進入人生勝利組的保證,只要按照著鋪好的路走,就算沒有飛黃騰達,一輩子也不愁吃穿,小杰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自從少年時放棄了當畫家的夢,不想當醫生後去紐約公立學校當老師,卻發現為人師表不是自己想做一輩子的事,這時候再回頭想當醫生,難道就真的是一輩子了嗎?小杰告訴自己,進耶魯醫學院,跟高中時代在阿根廷,試著用中國水墨畫技巧應用在西方的油畫,或是到惡名昭彰的紐約公立中學去當老師一樣,只是找自己的一種工具,而不是目的。
「原來人生並不是只能選一條路、做一件事。」小杰很興奮地發現過去這段時間讓自己如此痛苦的癥結。小杰決定接下來在耶魯醫學院的五年,也是在三十歲以前,找到可以領導他思考、尋找未來方向的業師,不需要急著做出決定。看了學長姐的例子以後,知道既然未來一切都是可能的,小杰想像未來的自己,就算想當一個以行醫為副業的專業畫家或是作家,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怕自己沒有足夠的才能,誰說人生只能選一份職業、就此終老呢?
想通了這點以後,按下人生暫停鍵的小杰,又像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那般,對於未來充滿無限可能的想像,重新上路。
摘自P.83
學會了以「人」看世界的角度
生活體驗的重要性,有時候不見得在當時就能夠明白,而是在很久之後才會突然體現。
年輕的旅行者往往不是為了旅行而旅行,而是藉著旅行的機會整理自己停滯難行的人生,我則是在旅行的路上不斷地書寫。無論用什麼方式去認識這個世界真正的樣貌,重點是我們都保持好奇,永遠不會停止冒險,不要停止去認識世界,不要用長大當作藉口。
因為探險,不是為了征服世界,而是找到一個認識自己,跟世界平起平坐的好方式。
少年時期的某一天,我從書堆裡探出頭來,「我想要旅行。」我這麼告訴自己,從此二十多年,沒有停下腳步。現在回想,我當年真正渴望的或許不是旅行本身,而是想認識日常生活以及書本以外的廣大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可惜即使到現在,世界上還沒有人可以清楚地告訴我世界是怎麼一回事,即使擁有全世界的知識也不行。就算每年環遊世界六圈也不行。
但透過閱讀、透過行動,就像我選擇度過二十來歲的方法,雖然我還不能拍胸脯說:「世界!我終於看清你的真面目了!」這並不代表這麼多年來,什麼都沒有學到,其實我學習到的是原本「不知道我其實不知道」的事。比如說我終於學會了以「人」(請注意,不是大人、小孩,也不管是法國人或亞洲人。)看世界的角度,學會了正確使用人生的方式,也學會站在生態系統的角度,學習人類應該如何使用這個世界的方式。
我也發現,這比什麼答案都好。
我在二十五歲以前,明白作家不能只是整天坐在書桌前伏案寫作,如果沒有真正的生活經驗,文字很容易就像培養皿中,從一團濕棉花中長出來的豆芽,很快就會耗竭養分。寫《圖書館戰爭》的日本作家有川浩,也因為有足夠的生活體驗,才能夠寫出如此動人的作品。一個作家去旅行,也不見得就算什麼生活體驗,如果旅行作家只是整天寫吃喝玩樂的流水帳,肯定不會是一個好作家。
我認識一個到巴格達開中國餐館的廚師,也去過以色列屯墾區裡的克難日本壽司店,雖然都因進口不易,原料少得可憐,很難變出真正道地的菜,但這兩家餐館隨時高朋滿座、生意興隆。原因不是食物好吃,而是充滿異國情調的小店,提供一個避風港,讓厭倦了廝殺的人,也可以有一頓飯的時間,坐下來把苦澀的現實通通拋諸腦後,享受一點點很普通的、有股糖醋味道的生活。
沒有人在乎,這是不是真正道地的生魚片。
雖然有人或許會在每天戰火開打的那一個小時中死亡,但卻都是為了其他的二十三個小時而活下來的,因為歡樂的能力,就是活著的最好證據,對無情戰爭最大的挑釁。而「歡樂地動物園」裡兩隻母驢假扮的斑馬,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對於愚蠢戰爭最尖銳的嘲笑。
如果不是因為二十五歲以前我在埃及學生時代的生活體驗,今天的我對於這個故事的看法,對於戰爭的看法,肯定是遙遠而貧乏如薄紙般無足輕重的。
滿二十歲以後的我們,開始透過增加真實生活的體驗,學會扮演好在這世界上的角色,像是作者、旅行者、教師或動物園管理員,提醒我們對於自以為所知甚詳的「世界」,其實所知甚少的事實,同時指出另一種值得欣賞、觀看的有趣角度。
這就是同為一株樹,作為室內的盆栽,跟野地上伸展,為什麼完全不同的原因。
摘自P.85
決定留在阿根廷的十五歲少年
覺得自己還小,不能照顧別人,這種想法又應該最遲在人生什麼時候結束?
我心裡知道得非常清楚,無論年紀大小,只要開始學習獨立生活、具備照顧另一個生命的經驗,十五歲要具備這樣的能力,並不是困難的事,至於越晚踏出這一步,未來的人生就會遭逢越多困難。
真正困難的,往往是不知如何放手的父母。
我的好友小杰,生長在高雄一個有四個兄妹的家庭,排行老大,當他十四歲那年,大妹十二歲,最小的妹妹七歲,按照身高一字排開,爸媽像古裝劇裡的皇帝、皇后那樣,分別坐在兩張寬大的單人椅上面,爸爸則是電...
作者序
「很讚」人生,並不是「遙遙領先」
在船上工作的時候,我總是喜歡自己帶折疊式的腳踏車上船,因為貨輪港口跟渡輪港口不同,往往離最近的市區有一段距離,而且港口附近往往沒有方便的交通,如果自己沒有車的話,簡直寸步難行,所以有一台自己的代步工具,靠岸的時候就自由許多。
有一回在義大利的港口,沒有注意路邊的水溝蓋上面的鐵條間隔很疏,竟然讓腳踏車輪在快速通過時整個陷了進去,我整個人也像漫畫裡面的人物一樣飛了起來。幸好除了丟臉跟小擦傷之外沒事,但我的小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車輪軸整個扭曲變形。
回到台灣之後,我牽著變形的小摺去專賣店修理,店老闆跟我同行的朋友熟識,一面修車的時候,老闆一面好像當我是隱形人似的對我朋友說:
「你那個朋友,真的很可惜!」
聽到人家說到我,不自覺拉長了耳朵。
「他不是念台大,又念哈佛,現在去做那個什麼NGO,又沒有錢,真的很可惜!」
咦?我剛剛被修腳踏車的黑手同情了嗎?我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看這個腳踏車行老闆,應該有大學學歷以上,開一家專賣英國進口品牌的高檔自行車行成本很高,需要下相當的本錢才行。除了修車,他身為代理,時常要去英國總公司受訓、開會,英文肯定不錯,比起去當上班族找份工作來說,需要的門檻高多了。我不曉得車行老闆的媽媽,有沒有覺得這麼優秀的兒子去當黑手,實在很可惜?
看到車行老闆修車修得灰頭土臉,但是神采奕奕,他一定很喜歡他的工作吧。既然喜歡,怎麼會可惜呢?
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我也和他一樣,一直在做自己很喜歡的事啊!所以哪有什麼好可惜的呢?而且我明明就是作家啊!只是出了二十多年的書,都不怎麼暢銷而已。(苦笑)
我們都不是真的輸,只是選擇了自己心中的第一名。
就算被笑、被懷疑,但因為可以為自己的第一名努力,人生因此充滿有趣的風景。
我之所以能夠跟一個阿根廷長大、在美國用西班牙文看診的台灣醫生小杰成為好朋友,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們都從很年輕的時候開始,就知道這輩子我們都會過得很讚。
耶魯醫學院全額獎學金出身的優秀醫界翹楚,竟然跑到鳥不生蛋的鄉下去當流浪醫生,好不容易開了自己的診所,卻不願意多看幾個病人,多開一點藥好好賺錢,卻叫人家少吃藥,多運動,而且醫藥費等有錢再付就好,就連小杰的指導教授都火冒三丈了吧。
但我們所說的那種「很讚」的人生,並不是「遙遙領先」,把別人都丟在後面的人生,不是創造世界紀錄、得冠軍的那種讚,也不是一po在臉書上就會有二十萬個人按讚的那種讚,而是認識到既然生命像一場出菜有時混亂的盛宴,反正結果都會是美好的,不如乾脆放心享用人生的能力!
因為命運轉彎處的未知風景,最美。
他是一個阿根廷長大的台灣醫生,耶魯醫學院後,選擇走上當流浪醫師,用西班牙語跟葡萄牙語專門為來自拉丁美洲的低收入老人或是非法移民看診。除了治身體的病,也治心理的不適。
我是一個在背包旅行,在世界中長大的作家,哈佛研究所後,選擇辭掉美國上市公司的高階管理職,到緬北高原的毒品金三角參與樸門農業計劃,除了種給肚子吃,也種給心吃,用生命經驗餵養我平凡的寫作。
回頭檢視一路的足跡,我們都看到了許多在當時看不清楚、現在卻變得昭然若揭的事情。這大概就是長大的好處吧?軀體雖然一日日衰微,但如果青春的代價,就是必須徬徨、無法看清前後人生的無知,那麼我寧可選擇繼續當一個可以自在面對生命的歐吉桑。
回頭看從十五歲開始的生命階段,每五年做為一個單位,我們都為自己刻畫一個重要的人生里程碑,當然,我們沒有辦法回去重走一遍來時路,但如果遇見像從前的自己一樣的年輕人,站在人生的分叉路口,我們都願意貢獻出自己生命的故事,說那個如何故意跑輸的故事。
這是作家褚士瑩與一個阿根廷醫生的對話,寫給寄居在每一個人內在,那個15、20、25、30、35、40歲的自己。
「很讚」人生,並不是「遙遙領先」
在船上工作的時候,我總是喜歡自己帶折疊式的腳踏車上船,因為貨輪港口跟渡輪港口不同,往往離最近的市區有一段距離,而且港口附近往往沒有方便的交通,如果自己沒有車的話,簡直寸步難行,所以有一台自己的代步工具,靠岸的時候就自由許多。
有一回在義大利的港口,沒有注意路邊的水溝蓋上面的鐵條間隔很疏,竟然讓腳踏車輪在快速通過時整個陷了進去,我整個人也像漫畫裡面的人物一樣飛了起來。幸好除了丟臉跟小擦傷之外沒事,但我的小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車輪軸整個扭曲變形。
回到台灣之後,我牽...
目錄
011第一章
二十歲前,不但要學會照顧自己的生命,也要學會照顧另一個生命。
055第二章
二十五歲前,請停止過「盆栽人生」,把認識世界當作跟生命一樣重要的事。
093第三章
二十五歲開始,真正的叛逆是找到讓自己理直氣壯、快樂活著的方法。
129第四章
天命就是在三十五歲以前堅持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直到變成一種生活方式為止。
187第五章
三十五歲開始為自己找到一個可以發光發熱的舞台(但是沒有人說你要站在舞台正中央)。
229第六章
四十歲開始,只要生命還沒到終點,就還沒有定型,我們都還在不斷成長、變化!
011第一章
二十歲前,不但要學會照顧自己的生命,也要學會照顧另一個生命。
055第二章
二十五歲前,請停止過「盆栽人生」,把認識世界當作跟生命一樣重要的事。
093第三章
二十五歲開始,真正的叛逆是找到讓自己理直氣壯、快樂活著的方法。
129第四章
天命就是在三十五歲以前堅持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直到變成一種生活方式為止。
187第五章
三十五歲開始為自己找到一個可以發光發熱的舞台(但是沒有人說你要站在舞台正中央)。
229第六章
四十歲開始,只要生命還沒到終點,就還沒有定型,我們都還在不斷成長、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