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來了誰都無法抵擋,可以抵擋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我愛妳,對妳一點意義都沒有嗎?」
「妳現在也沒堅強到哪裡去!」
羅濬兒是正派領袖星教教主,溫柔美麗性格內斂,長袖善舞外柔內剛,總是恰如其分的盡自己的本分,完成所有該負擔的責任。在大家眼裡,她完美無瑕堅強冷靜,只有在FBI工作的舊情人夜羽知道她其實表裡不一。
分手多年,好不容易熬過當初的心痛,為什麼還要再相見?往事翻湧心碎依舊,親如姐妹美麗動人的左海兒卻突然向她告白,困在往日舊情裡,她究竟該如何抉擇?
作者簡介:
秋陽
有一種情感,一直在內心深處激盪,所以,很想寫女女小說,期望能持續創作下去。
喜歡秋天午後的太陽,有一種溫暖的力量。
已出版書籍:《午後斜陽》、《凡妹》、《暖暖晴》、《暖暖星》、《暖暖晶》、《暖暖依》、《暖暖旭》、《暖暖晶2》、《暖暖澄》、《暖暖悠》、《香瑾》、《香茵》、《香鏡》、《香苓》、《香珣》、《香芷》、《香影》、《香檸》、《香蒔》、《香愛》、《香珂》、《香純》、《香紗》、《香汶》、《香薇》、《香嫣》、《十一號溫柔咖啡館》、《夜花》、《簡單愛》、《十三號浪漫小酒館》、《綺蔓》、《星空下的摩天輪》、《巴黎小步舞曲》、《雅典迴旋曲》、《櫻珀》、《心之央》、《樂愛》、《歡沁》、《焰昭》、《守護妳的心》、《偷心》、《戀蝶》、《花惑》、《只想擁抱妳》、《我要妳的心》、《甜蜜初夏》、《相依相偎》、《浪漫愛妳》、《熾熱心機》、《心音》、《尋找愛》、《美麗傾心》、《溫柔玩心》、《說好愛我》、《等妳愛我》、《為妳痴狂》、《閃閃如蜜》、《七號深情小食堂》、《六號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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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七月,紐約。
清晨,羅濬兒焦躁不安的做了一夜惡夢,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眼前是左海兒秀麗的臉。
莫名鬆了一口氣,還好有親如姐妹的左海兒陪在身邊,她輕摸左海兒稚嫩的臉頰,二十歲的左海兒依然很孩子氣,總是像個小妹妹非常黏人。
從床上起身,她走到窗邊,清晨五點,紐約的街頭十分熱鬧,這個城市隨時都醒著。
這些年,她總想著或許有一天會來紐約找一直放在心底的人,真要見面了,卻覺滿心悽惶。
也許,相見不如不見,再見面也難續前緣,她的處境萬般不由己,談感情始終太奢侈。
明知如此,為什麼還要再見面?
思緒飄回十年前剛上大學的時候。
從小生長在台灣,羅濬兒的父親羅尚是星教前教主,星教是正派領袖之一,羅濬兒由姑姑羅婷撫養長大,從小,她就知道自己肩負星教的未來。
高中時,她認真勤學日語,高中畢業考上東京的大學,她一個人前往東京念書。在東京安頓好,每天認真去學校上課,她漸漸適應了大學生活。日本一學年有三個學期,第一個學期在四月開始,七月下旬學期結束,她回台灣過暑假,每天跟羅婷勤學武功。
資賦優異,雖然才十八歲,她的武藝已經十分高強,迫不及待想參與幫派事務跟羅婷一起打擊壞人,卻被羅婷拒絕。
「濬兒,姑姑希望妳可以開心的過大學生活,不要過早面對黑暗和血腥,更不希望妳遇到危險。」
「我不怕危險!」她很堅定的說:「我九歲時就面對過死亡和壞人。」
「姑姑知道妳很堅強,可是接下來要面對的血腥殺戮和殘忍黑暗不是現在的妳可以想像的,必須跟邪惡對抗的歲月非常漫長,妳何必急於一時?如果沒讓妳開心的度過大學生活,將來在九泉之下,我要怎麼跟哥哥交代?」
她急切的說:「我就是希望可以儘早磨練自己,我要為父親復仇,繼承父親的遺志殲滅所有的壞人!」
羅婷很嚴厲的說:「濬兒,妳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妳才十八歲,姑姑不希望妳現在就承擔殺戮罪業,妳應該像一般大學生參加社團活動,多認識一些朋友,太過心急,只會讓我覺得妳還不夠成熟!」
她僵了一會兒才說:「是,姑姑,我明白了。」
父親羅尚在她六歲時就過世,羅婷把她當成親生女兒般撫養長大,雖然很寵她,羅婷對她非常嚴格要求非常高,羅尚在正派人士中頗負盛名,有「大俠」的稱號,身為羅尚的女兒,她備受矚目,地位超卓武藝過人,在同輩中非常受推崇,難免心高氣傲自視甚高,急著參與幫派事務闖蕩出名聲。
或許,她真的太心急了。
九月,第二個學期開始,回到東京繼續上課,散步在校園中,她看著布告欄的各式社團介紹,陽光燦爛,今天天氣非常晴朗,幾個學生在附近聊天,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彷彿非常開心。
過去,她總覺得輕鬆自在的生活遙不可及,大學時代畢竟是難得的悠閒時光,或許她真的應該放慢腳步好好體驗大學生活,考慮了一段時間,她終於決定順應熱愛看書的興趣加入文學研究社。
下午,利用課餘時間,她走到文學研究社的社團教室,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請進。」
推開門走進去,她發現裡面只有一個女生,寬敞的社團教室裡有好幾個大書櫃排滿各式文學書籍,教室採光明亮,整理得乾淨整齊,感覺很好。
「有什麼事嗎?」女生放下手裡的書,褐色長髮,棕色眼珠,菱角分明的五官非常性格,跟她想像中喜好文學的女生很不一樣。
從來不曾參加社團,她緊張的說:「我想加入社團。」
女生露出淡淡笑容說:「歡迎,請坐。」
社團裡有四張桌子併在一起,她在女生對面的座位坐下來,發現女生正在看渡邊淳一的《化身》。
「我是宮本夜羽,工學系三年級,妳呢?」
她緊張的說:「學姐好。我是羅濬兒,理學系一年級。」
「羅濬兒?」夜羽疑惑的說:「妳不是日本人?」
「嗯,我是台灣人,來日本留學。」
夜羽笑笑的說:「妳的日語說得很好。」
「我花了很多時間學習。」
「喜歡哪個作家?」
她想了一會兒說:「太宰治。」
夜羽笑了說:「喜歡太宰爺爺?沒有比較現代的作家嗎?」
她尷尬的說:「現代作家……我喜歡伊坂幸太郎。」
夜羽眼睛一亮說:「我也很喜歡,妳最喜歡他的哪本著作?」
「《蚱蜢》。」
「《蚱蜢》?為什麼?一般人通常都是喜歡《重力小丑》或《死神的精確度》耶!」
「因為……」她緊張的舔了嘴唇說:「《蚱蜢》寫到殺手殺人的心情……我覺得寫得很好。」
「妳喜歡跟殺手有關的故事?」
「嗯……我常在思考……殺人是怎樣的心情……」
夜羽大笑說:「妳跟外表很不一樣呢!」
「怎麼說?」
「妳看起來好柔弱,怎麼會思考關於殺人的事?」
「柔弱?」羅濬兒終於笑了說:「我沒有外表那麼柔弱。」
「是嗎?妳的腰很細,好像一捏就斷……」夜羽拉起她的手說:「手腕也很細。」
她的臉紅了,夜羽接觸她的視線微微一怔,放開她的手笑著說:「不但柔弱,還很害羞,妳為什麼對殺人有興趣?想寫推理小說?」
她搖搖頭說:「我只是在思考……了結一個生命是什麼感覺,即使明知對方是該死之人。」
夜羽凝視著她說:「妳想探討的不是死亡,而是殺人?」
「嗯……」
「妳看過《大逃殺》嗎?」
「嗯,小說跟電影都看過,人被逼到極限時可以不假思索的殺人,若是如此,善與惡的界線在哪裡?為了生存即使殺了朋友也沒關係嗎?」
「難道妳寧願為了朋友犧牲生命?妳確定自己有這麼偉大?」
「我不知道,但是,我無法想像為了活下去殺害朋友。」
「人生有些選擇就是這麼艱難,已經上大學了,妳不會還那麼天真吧?」
「我當然知道有很多艱難的選擇,但是……」
她跟夜羽聊起《大逃殺》的劇情,對某些部份很有共鳴,不時又會爭論,兩人聊得非常投入,絲毫沒感覺時間的流逝。
突然間,有個女生推開了社團的門,打著哈欠說:「啊!終於下課了!」突然看到羅濬兒,她訝異的說:「社長,她是誰?」
羅濬兒一怔,夜羽笑笑的說:「新加入社團的學妹羅濬兒,理學系一年級,她是台灣人喔!」
羅濬兒萬分尷尬說:「學姐,妳是社長?」
「是,歡迎加入文學研究社。」夜羽轉頭跟進來的人說:「聯絡大家,今晚幫濬兒辦個歡迎會,我們去六本木的夜店吧!」
「耶!太好了!學妹,歡迎,我是小川貴子,副社長,人文社會系二年級。」
羅濬兒趕緊跟貴子打招呼說:「學姐好。」
到了夜店,羅濬兒發現文學研究社總共有十幾個人,跟大家互相認識之後,性格爽朗的夜羽開心的拉著羅濬兒去舞池跳舞,她只能紅著臉承認自己不會跳舞。
「跳舞很簡單啊!我教妳。」夜羽愉快的教羅濬兒隨著旋律搖擺身體,她的節奏感非常好,舞姿性感誘人,爽朗的性格也和一般日本女人很不一樣。
從小練武,羅濬兒的肢體反應遠勝過一般人,很快她就熟練了舞步,喝了酒心情飛揚,她開心的和夜羽拉著手舞過整個舞池。
跳累了在位置上坐下來,她才想到這跟想像中加入文學研究社的情景截然不同。
她好奇的問貴子說:「妳們常來夜店玩?」
貴子笑了說:「偶爾會跟社長一起來玩,她常來。」
「她很愛玩?」
「妳覺得社長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吧?她是日美混血,在美國長大,高三時才回日本念書,行事作風跟我們不同,大學畢業就會回美國深造。」
她訝異的說:「她為什麼會回日本念書?」
「聽說是她外公要求的,說孫女畢竟是日本人,得多了解日本文化。」貴子愉快的說:「她雖然在美國長大,但是很喜歡日本文學,看過很多書,別看她一副愛玩的樣子,她很有學問呢!」
羅濬兒也笑了說:「我知道,我跟她在社團教室聊了一個下午,她的知識非常淵博,很有見解,我很佩服。」
文學研究社一個星期固定聚會一次,羅濬兒只要有空就會往社團教室跑,愉快的和夜羽、貴子或其他社團成員聊彼此喜歡的作品。
聚會前,夜羽會指定作品要大家先讀過,暢談彼此對作品的剖析和見解,爭論不同的看法進行腦力激盪,她覺得很有收穫。
羅濬兒的性格並不愛玩,但愛玩的夜羽約她一起去夜店,她都會欣然赴約,星教和東京的黑幫清田組和天豺幫都是死對頭,以後她得跟這些黑幫周旋,多去龍蛇混雜的地方玩可以熟悉環境,了解東京的夜生活,文學研究社的人多半沒那麼愛去夜店,通常都是她和夜羽一起去玩。
一天晚上,她們去歌舞伎町的夜店玩樂,喝酒跳舞,夜羽興致高昂玩到很晚,跳舞跳得很開心,羅濬兒也喝了不少酒。
離開夜店,夜風很涼,街上人煙稀少,她們突然被幾個酒醉的男人圍住,男人看她們年輕貌美不懷好意,羅濬兒拉著夜羽用力推開一個男人準備逃走,其中一個男人卻凶狠的拿出了槍。
他們不是一般小混混,而是幫派的不良分子,夜羽嚇得臉色發白,羅濬兒武藝高強,對她來說這只是小場面,不必展露武功也有辦法應付,只是酒喝多了心情太亢奮,她不假思索就一腳飛踢掉男人手上的槍,拳打腳踢,男人一個個被她打飛出去,沒多久所有男人都被打趴了。
夜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笑了說:「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剛那是……傳說中的中國功夫嗎?」
「沒錯。」
夜羽驚嘆的說:「妳好厲害喔!比電影裡的高手還厲害呢!」
她笑笑的說:「我的確武功不弱。」
拉著夜羽走到路口,她正要招計程車,夜羽苦著臉抓著她的手說:「我要跟妳回家。」
她笑了說:「妳嚇到了吧?」
「嗯,我又不像妳練過功夫,看到槍嚇死了!」
「好,今晚妳就住我那兒吧!」
搭上計程車,回到羅濬兒租的高級大樓,走進房子裡,夜羽愉快的說:「房子看起來很不錯。」
「嗯,我一個人住,只有一間臥室,妳只能跟我一起睡了。」
「好,一個人睡我也會怕。」
「沒事了。」她安慰的說:「妳先去洗澡吧!我拿換洗衣物和睡衣給妳。」
輪流洗完澡,知道夜羽驚魂未定,她倒了兩杯清酒,坐在沙發上喝著酒,夜羽皺著眉頭看著她說:「濬兒,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妳那麼厲害,平常妳看起來好柔弱,那個男人突然拿出槍的時候,我還以為妳會嚇哭呢!」
她笑出來說:「妳沒看過真槍吧?」
「妳看過?」
「嗯,我很小就學會用槍。」
夜羽疑惑的說:「台灣沒有管制槍枝嗎?」
「有,我不是在台灣學的,是跟姑姑去美國度假時學的。」
「妳為什麼會學槍法,武功還那麼厲害?」
喝了一口酒,她避重就輕的說:「我們是武學世家,每個人都從小就習武。」
「只要從小習武就能像妳這麼厲害嗎?」
她笑了說:「要看資質和用心程度。」
「我很喜歡看中國武俠電影,電影裡的高手都不一定有妳這麼厲害耶!」夜羽凝視著她說:「練成這麼厲害的武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妳一定過得很辛苦。」
她喝了一口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沒有訴苦的習慣,同輩中,她的年齡不是最長,但地位遠高於其他人,大家素來很敬重她,和她比較親近的幾個人年齡都比她小,親妹妹羅恬兒更是任性驕縱,都不適合當傾訴對象。
羅婷雖然非常寵她,這些年羅婷總是鬱鬱寡歡,似乎有很多心事,一個人東奔西跑忙著星教的事務,也沒空聽她傾訴。
今晚,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不覺得壓力沉重,不是不覺得苦,不是不想傾訴,只是一直苦無對象。
才認識兩個多月,她和夜羽很少談私事,總是聊著文學小說或是喝酒玩樂,知道性格爽朗的夜羽可以信賴,真要傾訴,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酒喝乾,夜羽摟住她的腰,她順勢抱住夜羽,把頭靠在夜羽的肩膀上,夜羽輕摸著她的頭髮說:「濬兒,妳的性格太壓抑了。」
「我知道。」
「這種個性很辛苦。」
「我也知道。」
「傻女孩。」
她悄悄的笑了,傾訴的話說不出口,可是,靜靜抱著夜羽,知道她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感覺很好。
夜深了,她們進臥室睡覺,躺在夜羽身邊,她莫名的覺得很安心,一下就睡著了。
那夜之後,她們對彼此多了一分了解,一起去夜店時,夜羽玩得更瘋鬧到更晚,反正不怕夜深了遇到壞人,離開夜店,夜羽總是去她的住處過夜,喝了酒,兩人會說幾句話談心,她總是說得不多,但是一點一滴,夜羽還是知道了她父母雙亡,由姑姑撫養長大,有個遠在巴黎的妹妹,還有符悅凱、符悅桐跟左海兒和她像姐妹般親近,她總是忙著練功,把自己逼得很緊,即使她沒說,夜羽也知道她的壓力很大。
她也知道夜羽的父母很早就離婚,父親是美國人,家境富裕,母親為了爭奪她的撫養權跟父親打了很久的官司,後來兩人終於和解,她跟父親在美國生活,放假才回日本跟母親一起度假。
聊天時,她總是靠在夜羽身上,漸漸漸漸,她發現她越來越喜歡夜羽身上的香氣,喜歡抱著夜羽柔軟的身軀。
這是愛情嗎?責任沉重,她沒談過戀愛,也沒想過要談戀愛,相貌秀麗絕倫,從小就追求者眾多,她從來不曾動心。
夜羽對她有感覺嗎?還是只是把她當成好朋友?坐在沙發談心時,夜羽會抱著她輕摸她的頭髮,躺上床兩人總是各睡各的,夜羽從不會企圖抱她或親她。
對一個人動心是什麼感覺?她對夜羽算是動心了嗎?毫無戀愛經驗,她甚至不知道該從何思考起,即使真的動心了,她也不可能跟夜羽或任何人談戀愛,不如就別多想,好好享受大學的自由時光。
學期結束,夜羽提議文學研究社去北海道進行寒假集訓,大家可以衡量時間自由參加,羅濬兒沒去過北海道,馬上決定參加。
羅家在台北市擁有幾棟出租大樓,經濟寬裕,來東京念書,羅濬兒的生活費很多,可以自由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決定參加北海道集訓的有八個人,到了北海道,她們入住層雲峽的度假飯店,大家抽籤分配房間,羅濬兒抽到和夜羽同一間房,心中不禁一跳,下一秒她又不禁失笑,平常兩人也常一起睡,又不是沒同房過。
和夜羽一起拉著行李走進房間,一月初,北海道正是冰封時期,窗外雪景非常美,氣氛十分浪漫,和式房間很寬敞,放下行李,夜羽和她一起走到窗邊看著雪景說:「這時期來北海道最漂亮了,我很喜歡下雪。」
「在台灣沒機會看到雪景,我也很喜歡。」她莫名的有轉身抱住夜羽的衝動,心中的悸動連自己都不明所以。
幸好,夜羽伸了懶腰說:「該去吃晚餐了,聽說飯店的自助餐食材很棒,有帝王蟹跟烤牛肉喔!」
吃過晚餐,大家聚集在夜羽和羅濬兒的房間討論北海道出身的作家京極夏彥的《百鬼夜行》,聊得非常開心。
聚會結束,夜羽邀大家一起去泡溫泉,說來北海道就是要泡溫泉,羅濬兒欣然同意。
跟大家一起到了大眾溫泉浴池,她才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得裸裎相對,她當然沒有跟任何人裸裎相對的習慣,夜羽和貴子等人都自在的在置物櫃旁開始脫衣服了。
把衣服脫光,看到她呆愣在原地,夜羽笑出來說:「妳在害羞嗎?不敢脫衣服?」
不敢直視夜羽的裸體,她移開視線萬分尷尬說:「我沒有……跟大家一起泡溫泉的經驗。」
貴子很貼心的說:「如果覺得不自在,妳可以自己回房間泡溫泉。」
夜羽搖頭說:「那太可惜了,這裡的大眾浴池非常棒,還有露天浴池,可以邊泡溫泉邊賞雪,是很棒的享受,反正大家都脫了,不用害羞吧?泡泡溫泉妳就會習慣了。」
貴子先去沖澡了,很窘又不想捨棄跟大家一起泡溫泉的享受,羅濬兒正在天人交戰,夜羽就扯著她的衣服說:「妳不好意思脫,我幫妳脫吧!」
她還低著頭在猶豫,夜羽就把她的套頭毛衣一把脫下,又脫了她的發熱衣,上身只剩胸罩,她的臉不禁紅了。
夜羽笑著摸了她的臉說:「濬兒,妳實在太可愛了,要我幫妳脫胸罩,還是自己脫?」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一時舉棋不定,夜羽伸手到她身後解開胸罩的扣子,手撫過背上挑動異樣的感覺,夜羽脫了她的胸罩,她雙手遮住胸前臉脹得通紅。
「妳喔……」夜羽捏著她的臉說:「實在太美了,剩下的妳自己來吧!」
夜羽自在的去沖澡了,留她羞紅了臉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剛剛夜羽說她很美,是嗎?
努力鎮定下來,都脫到半裸了,總不成把衣服穿上回房間,深呼吸一口氣,她終於把衣服脫光,走到沖澡區的角落,她努力不看其他人沖了澡,沖完澡,其他人都已經泡進浴池,她只好鼓起勇氣走到浴池邊。
迅速泡進水裡,深呼吸一口氣,她才敢抬起頭,夜羽在不遠處笑笑的說:「還好妳終於鼓起勇氣了,很舒服吧?」
「嗯……」泡在寬敞的溫泉浴池裡真的很舒服,其他人都自在的聊天說笑,她也想自在的聊天,卻說不出半句話。
泡了一段時間,夜羽笑笑的說:「外面是露天浴池,想去看看嗎?」
「好……」
夜羽自在的從浴池裡起身,她只好也乖乖起身,幸好夜羽率先往前走,她跟在夜羽身後走到露天浴池,夜羽沖了腳泡進浴池,她也拿起勺子舀水沖腳,起身她發現夜羽泡在浴池裡凝視著她,一瞬間,她又反射性想遮住上身,遮住上身那下身呢?
算了,深呼吸一口氣,她就紅著臉泡進浴池裡。
外面的空氣很冷,樹上都是積雪,溫泉很溫暖,好舒服,她不禁長長吁出一口氣。
夜羽突然朝她靠了過來,一瞬間她心跳得好快,夜羽笑笑的說:「一片樹葉掉在妳的頭髮上了。」
幫她把樹葉拿下來,夜羽摸著她的臉說:「怎麼臉還是好紅?」
心跳得飛快,她知道這跟裸體的害羞無關,夜羽朝她靠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夜羽大膽的想在浴池裡吻她,心裡滿是無法言說的喜悅,絲毫沒有抗拒的念頭。
原來墜入愛河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終於體驗到了。
「怎麼不說話?」夜羽凝視著她說:「不喜歡泡溫泉?」
「沒有。」
「不覺得露天浴池很舒服嗎?」
「嗯。」她露出淡淡笑意說:「非常舒服。」
突然間,雪花片片飄落,旁邊的人驚呼說:「下雪了。」
她訝異的抬頭,第一次在溫泉浴池裡看到下雪的美景,她下意識伸出手,雪花落在手上,一會兒就消融不見。
她對夜羽的感情,也是注定留不住的吧?即使動心了,她也不可能跟夜羽交往,更何況,夜羽也不像喜歡她。
夜羽握住她的手說:「別玩雪了,待會會越來越冷,我們回房間吧?」
「嗯。」她差點想握住夜羽的手把她拉進懷裡熱吻,忍住衝動,她跟在夜羽身後起身。
沖了澡,穿上衣服回到房間,夜羽愉快的說:「我們換上飯店提供的浴衣吧?剛去泡溫泉之前忘了,穿浴衣睡覺比較舒服。」
「好。」
換好浴衣,夜羽拿出下午在札幌買的大吟釀說:「來喝一杯?」
「嗯。」
坐在窗邊喝酒,雪夜的氣氛非常浪漫,夜羽愉快的說著紐約下雪的景象,她想起第一次賞雪是和父母去瑞士度假,當時她才六歲,從瑞士回來不久,天豺幫幫主高威背叛天聖教,父母趕去援手卻慘遭高威殺害……她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夜羽坐到旁邊擔憂的摸著她的臉說:「妳今晚怪怪的呢!為什麼嘆氣?」
不想談父母遇害的事,她搖搖頭抱住夜羽,把頭靠在夜羽的肩膀上。
夜羽輕摸著她的頭髮說:「妳為什麼總是心事重重又什麼都不說?」
「因為……有太多事沒辦法說。」
「今天泡溫泉時,妳的臉一直好紅,是因為我嗎?」
她錯愕的放開夜羽,沒想到夜羽會問得這麼直接,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夜羽凝視著她,她的臉不禁又紅了。
夜羽輕摸著她的臉說:「濬兒,妳知道妳很美嗎?」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夜羽朝她靠了過來,這一次,她很確定夜羽想吻她,心跳快得像在打鼓,她不由自主閉上眼睛,夜羽的嘴唇貼住她的唇,她抱住了夜羽。
唇舌交纏,甜蜜的感覺洋溢全身,她吻得好陶醉,夜羽用力抱緊她,兩人吻了好久好久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夜羽在她耳邊說:「所以,妳是真的對我有感覺?」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只能把頭埋在夜羽的肩膀上,夜羽抱緊她說:「濬兒,妳的害羞真的好可愛。」
她窘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夜羽輕摸著她的頭髮說:「妳沒談過戀愛吧?」
「嗯,妳呢?」
「高中時談過一次戀愛,很短暫,交往不久就吵架分手了。」
「對象是女生?」
「嗯。」
「大學之後沒談過戀愛?」
「沒有。」
「為什麼?」
「沒遇到像妳這麼吸引我的女人。」
「我沒有感覺妳被我吸引。」
「我一直努力掩飾,怕妳被我嚇到。」
她錯愕的抬起頭說:「妳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我吸引?」
「從見到妳的第一眼開始。」
她非常訝異,夜羽笑出來說:「我掩飾得很好對吧?」
「我還以為……我本來很怕……妳只是把我當朋友。」
「妳的性格很害羞,我怕嚇到妳,我其實不算掩飾得很好,是妳太遲鈍了,敏感一點的女生應該早就發現我的感情了。」
她尷尬的說:「我沒談過戀愛嘛!」
夜羽愉快的抱緊她說:「太好了,我們是兩情相悅。」
她忽然想到推開夜羽說:「可是,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夜羽錯愕的說:「為什麼?」
「我的身分……我……」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身分?」夜羽疑惑的說:「難道妳是公主?我記得台灣不是君主制啊!」
她笑出來說:「不是,我當然不是公主……」
夜羽皺著眉頭說:「妳喜歡我,但是沒打算跟我在一起?」
「我不能……我……」她深深嘆了一口氣說:「我會害了妳。」
「什麼意思?」
她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我是一個幫派的少教主。」
「幫派?像武俠電影裡的那種幫派?」
「嗯,差不多,我們有一些敵對的幫派,大學畢業之後,我就得學習相關事務接掌幫派,我們的敵人都非常凶殘,我的處境很危險。」
「可是,等妳大學畢業才要學習幫派事務,現在還沒開始,不是嗎?不管怎樣妳都要在日本讀完大學,我們還是可以交往,等妳大學畢業再分手。」
「交往那麼久卻必須分開,分手時我們會很痛苦。」
「互相喜歡卻不能在一起,我們從現在就會開始痛苦,那為什麼不現在過得開心一點,等之後再痛苦?」夜羽用力抱住她說:「濬兒,我想跟妳在一起。」
她也抱住夜羽,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被夜羽緊摟在懷裡,她會覺得滿心喜悅戀戀不捨,大腦幾乎無法思考運作。
大學是她人生僅有的放縱時光,難道她就不能放縱一下?
夜羽親吻著她的耳朵說:「妳沒有說不,就是答應跟我在一起了?」
她無奈的搖頭說:「給我一段時間考慮,離開北海道我要回台灣度假,等回到東京再給妳答案,可以嗎?」
「好吧!」夜羽嘆了一口氣放開她,她不禁戀戀不捨的抱住了夜羽。
夜羽抱住她說:「妳不是要考慮一段時間?」
「考慮就……不能抱著妳嗎?」
夜羽笑出來說:「妳要先驗貨再回去慢慢考慮嗎?好啊!來吧!」夜羽說完就拉開浴衣的帶子,浴衣瞬間敞開露出性感白皙的胸部和紅色絲質內褲。
她脹紅了臉幫夜羽拉起浴衣說:「妳幹嘛說脫就脫,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妳說要考慮又抱著我是什麼意思,妳說啊!」
「我只是想抱著妳嘛!」
「那我可以再吻妳嗎?」
她的臉紅了,說不出話,夜羽直接吻住她的唇,長長纏綿的熱吻,夜羽拉開她的浴衣帶子,她瞬間僵住了,一時無法決定該怎麼因應,夜羽輕笑著親吻她的耳朵說:「別緊張,我只是想摸摸妳,妳這麼害羞,我不會趁妳意亂情迷進展那麼快。」
「喔……」
天氣冷,雖然飯店有暖氣,空氣仍有寒意,兩人鑽進被窩裡,夜羽親吻她的臉,手伸進浴衣緩緩撫摸背說:「每次在妳家過夜,我都好想抱妳,妳總是一下就睡得很熟,知道妳很信任我,我只好努力忍耐。」
「我根本不知道妳對我有……那種慾望。」
「妳真是的。」夜羽親吻著她的頭髮說:「在妳考慮的這段時間,我可以盡情的摸妳嗎?」
她脹紅了臉說:「盡情的摸是指什麼?」
夜羽笑出來說:「上半身啦!盡情的摸上半身,可以嗎?」
她紅著臉把頭埋在夜羽的肩膀說:「妳已經在摸了……」
夜羽的手突然滑到胸前揉捏乳房說:「這樣才是真的摸。」
「妳……」話還沒說完,夜羽突然熱情的吻她,手逗弄著乳頭,身體好熱,她用力吸吮夜羽的舌頭,全身都像有火在燒。
好火熱,談戀愛都這麼火熱嗎?手無意間碰到夜羽的胸部,她忍不住好奇的撫摸,柔軟誘人,理智全拋到腦後了。
撫摸彼此的乳房熱吻,嘴唇一刻都不想和夜羽分開,纏綿了好久好久,停下動作,她抱著夜羽微微喘息,滿心無法言說的眷戀。
七月,紐約。
清晨,羅濬兒焦躁不安的做了一夜惡夢,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眼前是左海兒秀麗的臉。
莫名鬆了一口氣,還好有親如姐妹的左海兒陪在身邊,她輕摸左海兒稚嫩的臉頰,二十歲的左海兒依然很孩子氣,總是像個小妹妹非常黏人。
從床上起身,她走到窗邊,清晨五點,紐約的街頭十分熱鬧,這個城市隨時都醒著。
這些年,她總想著或許有一天會來紐約找一直放在心底的人,真要見面了,卻覺滿心悽惶。
也許,相見不如不見,再見面也難續前緣,她的處境萬般不由己,談感情始終太奢侈。
明知如此,為什麼還要再見面?
思緒飄回十年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