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別人牆角者請自重,挖某人妻牆角者──請保重。
犀利人妻智鬥刁鑽婆母 攜手純情丈夫,白手創業,邁向小富婆之路!
林依棲身於四川眉州一戶張姓殷實農家,成了張家的一名遠房親戚。可憐她父母雙亡,寄人籬下,雖與張家的二少爺青梅竹馬,有婚約在身,無奈卻遇到了堪稱極品的勢利準婆婆方氏,不得不過著粗使丫鬟般的生活,而且還隨時可能被退婚掃地出門。
準夫婿斯文好學,忠厚孝順,死心眼地認定了林依這位準妻子,偏生未來的妻子不入母親的眼,只好經常陽奉陰違,暗度陳倉,盡往林依門裡送東送西兼打下手,可惜越是如此越是招母嫉恨。可惜這麼位生在現代絕對是十大好青年的張二少爺,林依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焉。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何必朝朝暮暮」,什麼「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對林依來說,風花雪月哪比得上填飽肚子重要。
林依背著張家自立女戶,置辦田產,養豬種菜,短短幾年光景,風水輪流轉,孤苦貧寒的小女子搖身一變成為小富婆,結果三番兩次使計要將林依趕出張家的方氏眼紅了,為了林依的財產,竟然想來個強行娶親……
以婆媳之間的鬥智角力、夫妻之間的相知相惜構成全篇故事,將平實的家庭生活勾勒得戲劇化而高潮迭起,彷彿讓人身臨北宋社會其境。《北宋生活顧問》就是這樣一篇越讀越教人再三流連忘返的極品佳作。
作者簡介:
阿昧
起點女生網大神作者。勤奮踏實,筆耕不輟。擅長細膩溫馨的種田文。寫作是她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創作出受讀者歡迎的作品,則是她生活中最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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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林依除了考察腳店那會兒,極少吃酒,張仲微笑道:「今日娘子這樣高興,定是因為店中生意很好。」
林依發牢騷道:「是很好,都怪你們那位王翰林的夫人攪了局。」
「王翰林夫人?」張仲微連忙問緣由。
林依懶怠再講,青苗代勞,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張仲微聽完也很惱火,道:「這兩位冤家怎聚到了一處?不知是哪個與府尹夫人報的信,真真是可惡。」
林依苦笑道:「官宦夫人的本事我今日算是領教了,叫你吃了虧還講不出不是。」
青苗插話道:「不但如此,還要擠出笑臉來,裝作是心甘情願。」
林依繼續苦笑:「這就是所謂的打落了牙,還得往肚裡嚥了。」
張仲微不忍娘子難過,安慰她道:「雖然虧了本,但贏了好口碑,也算好事一樁。」
林依道:「我也是這樣想,不然就腆著臉皮硬收錢了。」
張仲微點頭道:「是,凡事該往好處想,莫要積鬱在心裡,再說這才一個上午呢,興許下午生意就好了。」
林依當他這是安慰之語,雖露了笑臉,但沒往心裡去,哪曉得到了下午,張仲微的話竟成了真,一大群娘子蜂擁至店內,有些好奇地四處張望,還有的指指點點不停。
林依見她們並不像要吃酒的樣子,便使青苗上前攀談,得知這些人中,大部分是商人婦,還有的是小官小吏家的娘子,她們雖是一同進店,但並不是一道來的。
既然不是一路人,為何舉止都一樣?林依正奇怪,就聽見其中一位高個兒娘子叫道:「店家,上午府尹夫人坐的是哪張桌子?」
青苗連忙上前,把她引到最中間的那張桌子前,伸手一指:「就是這張了。」
高個兒娘子面有驚喜,高高興興坐下,又叫道:「店家,上午府尹夫人品了哪些酒,吃了哪些果子,全給我照樣來一份。」
敢情是來體驗府尹夫人生活的,青苗忙應著去了,打酒端碟子。
這高個兒娘子帶了頭,剩下的一眾女人就跟炸開了鍋似的,這個叫:「王翰林夫人上午坐在哪裡,吃了些什麼,也與我照樣來一份。」
那個叫:「我也要坐府尹夫人的桌子。」
總共才六張桌子,她們人人要坐,少不得要拼著坐。有些人大度,讓出地方來,還有些人霸道,就不肯,一時間店內吵吵嚷嚷,如同塞進了幾百隻鴨子,叫林依頭昏腦脹。
青苗也是嫌吵,但生意火爆,誰人不喜歡,滿面帶著笑,穿梭在桌間,安排這個,勸說那個。楊嬸本在門口守著,見狀也來幫忙,兩人忙亂了好一時,才把眾人安撫下來。
林依站在櫃檯裡幫著裝果子遞碟子,青苗走過來道:「二少夫人,這些娘子不知從何處聽到的消息,個個都要上午官宦夫人們吃過的物事。」
林依笑道:「那不是正好,都是現成的,不必另買。」
青苗道:「可她們連蓋飯也要吃,這不上不下的時候,吃飯做什麼。」
林依嗔道:「客人就是天,妳怎能計較這個。」
楊嬸也走過來,道:「我到廚下做去。」
林依推開櫃檯側面的矮門走出來,道:「店裡人多,妳們兩人還忙不過來呢,我去便得。」她走到後面簡易廚房,繫上圍裙,把上午做過的蓋飯原樣又做了一遍。
待得這些蓋飯端上去,眾位娘子個個讚嘆不已,高個兒娘子道:「做官人家的夫人就是會吃,妳們瞧瞧,這樣的蓋飯可曾見過?」
同桌的娘子們都道:「別說見,聽都沒聽過。」
另一桌上有位娘子探過頭來,道:「妳們瞧這桌椅,竟也是不曾見過的樣式。」
眾娘子都低頭去看,連連稱是,就有人問林依:「老闆娘,這樣的桌椅,樣的飯菜,難為妳怎麼想得出來?」
蓋飯也好,桌椅也好,都不過是稍稍改良,哪有什麼特別,林依正要謙虛,忽地記起,她現在是生意人,身分是老闆娘,遂作了得意表情出來,笑道:「咱們店時常要招待官宦夫人,自然要多花些心思。妳們現在吃到的蓋飯,都是官宦夫人們最喜愛的口味呢。」
此話一出,果然又聽見一片驚嘆聲,有甚者就多叫了幾份,稱要帶回去與家人孩子也嘗嘗。
生意太好,林依只好重回廚房,又開始做蓋飯,心裡默念,生計所迫,只不過是廣告效應,各位官宦夫人莫怪。
這撥體驗官宦夫人生活的客人走後,生意又漸漸淡下來,但總算還有三三兩兩的人來,不至於讓店裡空蕩蕩。楊嬸與青苗竊喜,林依卻擔憂,雖然有客人,但幾乎全是巷中的居民,大概是聽到消息,來瞧新鮮的,整條州橋巷,通共也沒幾戶人家,女人就更少了,若生意只靠她們撐著,賺的錢大概連糊口都難。
臨近晚飯時,客人漸漸多起來,好些娘子在門口探頭,問楊嬸道:「聽說妳們這裡有蓋飯賣,幾個錢一碗?」
楊嬸答道:「一份蓋飯,內含一盤白飯、兩個熱菜、兩個小菜、一碗湯,共需五十文。」
問話的娘子叫道:「這樣的貴?」
林依正擔心生意不好,見來了顧客,不肯錯失,連忙走過去解釋道:「五十文的蓋飯是兩個葷菜,若妳只要一葷一素,便是四十文。若只要兩個素菜,只要三十文。」
娘子緩了驚訝的神情,問道:「那若只要一個素菜,幾個錢?」
林依默默算了算,回答道:「二十文。」
那娘子還是嫌貴,旁邊有個也等著買蓋飯的大娘已是掏了二十文出來,道:「到經紀人那裡買份按酒果子還要十來文呢,二十文吃飽飯,實在是合算。」
那娘子想了想,也是,便也數出錢來,道:「我買五份,免得晚上開伙。」
楊嬸歡歡喜喜接了錢,交與林依,林依彷彿看到了另一條生財之道,想了想,還給那娘子一文錢,道:「一次買五份,少收妳一文。」
那娘子十分驚喜,到店內坐下等飯菜時還在念叨:「到這裡吃蓋飯,比在家裡開伙還划算。」
與她一同買蓋飯的大娘笑道:「這話可又講偏了,若這裡的飯菜比家裡做的便宜,那店家賺什麼?」
娘子道:「我省了開伙的時間,能多做些活計,可不是更便宜?」
大娘仍與她辯駁,但待得蓋飯上來,卻自己轉了口,驚嘆道:「僅這兩碟子薑辣蘿蔔和醬甘露子,在別家店裡就要賣十文。」
她倆拎了盛蓋飯的食盒子,歡歡喜喜出店門,轉眼就把張家酒店的蓋飯分量足又便宜的名聲傳遍了整條巷子。這條巷中所住的人,與朱雀門東壁的巷子不盡相同,他們大多只是無錢買高價房,溫飽還是不愁的,因此許多人聽說了蓋飯好吃的消息,就打聽著來到張家酒店門首,想買一份嘗一嘗。
生意陡然好起來,林依十分得意,方才退還一文錢,引來這許多顧客,真真是合算。此時聞訊而來的客人幾乎全是只買蓋飯不飲酒,因此祝婆婆清閒下來,林依成了最忙的人,在廚下炒個不停,直到張仲微回來,她還沒能脫開身。
張仲微沒打店門口過,逕直繞到後面簡易廚房,見林依正在做蓋飯,歡喜道:「正巧我餓了,娘子真體貼。」
林依沖他一笑:「抱歉,勞煩多等等,這是客人的。」
張仲微驚訝道:「咱們家是酒店又不是食店,怎地賣起飯菜來?」
林依笑道:「我也沒料到會如此,但客人要買,難道我不賣?」
張仲微也笑了:「管他酒店還是食店,能賺錢就好。」
他以為林依一會兒就忙完,便到旁邊等著,不料店中生意極好,他們又只有一灶一鍋,因此等了好半天還沒能吃上飯,餓得肚子咕嚕直叫。
林依讓官人久等,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到屋裡拿些錢,上街上吃去吧。」
張仲微擺手道:「妳勞累了一天,還沒吃上飯呢,我哪能獨自去快活。」說著走到菜筐前,幫她擇起菜來。
下等房周圍的鄰居都極活絡,有些早就發現林依這邊忙不開身,想過來幫忙,又敬畏她是位官宦夫人,不敢輕易搭話,此時見到張仲微也加入了做飯的行列,就尋到了搭話的由頭,幾人一擁而上,搶過張仲微手中的菜,將他推至一旁,七嘴八舌道:「這不是大男人做的事體,放著我們來。」
張仲微突然被群媳婦子推開,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她們是來幫忙的。在鄉下時,一家有困難,四鄰來相幫,是極為常見的事,因此他馬上適應過來,笑著作了個揖,道:「多謝各位嫂子幫忙。」
那群媳婦子哪敢受他的禮,四下避開。有一名機靈的媳婦子挨到林依身旁,自稱姓肖,要與她幫忙炒菜。這活計,林依可不敢假於他人之手,連忙婉拒。肖嫂子不死心,又道:「那我去店裡與夫人幫忙,幹到打烊,工錢二十文。」
林依想了想,同意了,衝著前面叫了兩聲,喚來青苗,讓她領著肖嫂子去前頭招待客人,換楊嬸到廚下做蓋飯。
其他媳婦子見了,眼紅不已,但都是左右鄰居,既然肖嫂子占了先,她們就不好搶生計,只能繼續幫忙擇菜。
林依很感激她們來幫忙,但畢竟是店中廚房,若廚房敞開,誰人都能進來,有些事體還真不敢擔保,於是她笑著上前,與她們福身,謝她們熱心,又道:「有了肖嫂子,就忙得過來了,各位且回吧,若明日我這裡還缺人,妳們再來。」
林依與她們留了希望,幾人就高興起來,回過禮,四下散去。
店裡青苗、肖嫂子與祝婆婆在忙著,廚下楊嬸打理,林依終於忙裡偷閒,歇了一會子,又開始張羅著做全家人的晚飯。
張仲微幫林依拾掇著菜蔬,問道:「娘子,大鍋占用著,咱們到哪裡開伙?」
林依擱下菜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回屋取來錢,遞與張仲微,叫他到巷口買個爐子回來。張仲微應了,接過錢朝巷口去,不一會兒便搬回一個,生起火來。林依翻出一只小鐵鍋,架到爐子上,笑道:「今後咱們全家人吃飯就靠它了。」
她利索地燒熱鍋,放油炒菜,轉眼三菜一湯就得,先與張仲微二人吃了,再招呼其他人,輪換著把晚飯解決。
接連幾天,店中生意雖算不得太好,倒也正常,林依便與張仲微商量,請二房一家來吃酒,認認門。張仲微自是欣然同意,親筆寫了帖子,託個正好去祥符縣的同僚捎了去。
二房一家接到帖子都很高興,商量著上張仲微家去做客。李舒身子沉重,不好出門,但還是張羅著打點禮物,將家中零嘴兒店賣的果子各樣包了一包。她與林依合夥進貨一事,方氏是不同意的,但她們還是將事情辦了起來,因此惹得方氏到現在都不大高興,就責備李舒道:「仲微媳婦現開著酒店,什麼果子沒得,還消妳特特帶去?妳把我店裡的果子都搬走了,叫我賣什麼?」
明明是李舒開的店,轉眼成了她一人的,李舒忍著氣,好言辯解道:「她的是她的,咱們的是咱們的,物事一樣,心意卻不同。」
方氏如今天天有錢賺,氣壯不少,當即叫罵道:「妳心裡只有仲微媳婦,有無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裡?」
他們租住的院子小,張梁在那邊聽到動靜,忙跑過來勸架,罵方氏道:「仲微不是妳親兒?他開店,妳連禮都不送?」
自打進了城,方氏還沒挨過打,就忘了板凳的滋味,頂嘴道:「誰曉得他媳婦賺的錢有無進到他口袋裡去,我還是謹慎些好。」
張梁硬話不起效,想舉凳子,又怕嚇著李舒動了胎氣,只好把方氏拉至一旁,好聲好氣勸道:「媳婦乃是好意,妳攔著做什麼?再說她替咱們懷著孫子呢,妳也讓著她些。」
方氏一聽就火了,將他一推,尖聲道:「你處處護著兒媳,什麼意思?她懷著孩子了不起?誰人沒懷過?」說著把張浚明住的屋子一指:「我自有孫子,不消她生。」
張梁強忍怒氣道:「妳別忘了,伯臨能到祥符縣來當縣丞,乃是李太守幫的忙。」
他不提李太守還好,一提起他來,方氏就是一肚子的氣,罵道:「李太守設計大哥,逼得仲微只能窩在翰林院受排擠,別以為我不曉得,這都是媳婦娘家害的,虧你還好意思說。」
李舒被方氏吵鬧慣了,本沒當回事,仍若無其事站著,但她對李簡夫設計張棟一事確是有些愧疚,就不好意思再聽下去,轉身回了臥房。
這被方氏瞧見,又得了理,衝著她背影叫罵道:「你瞧瞧,有這樣做人兒媳的?婆母還在這裡站著,她倒先回房了。」
李舒離了跟前,張梁再無顧忌,二話不說,提起一只板凳就朝方氏身上砸。方氏這才記起張梁是有絕招的,但她卻絲毫不後悔方才的言論,一面躲一面叫:「咱們去衙門,找伯臨評評理,仲微到底是不是他大嫂娘家人害的。」
張梁有許多道理可以與她講,但都懶怠出口,只顧輪著板凳,追趕方氏。方氏左躲右閃,到底敵不過,被他追上,身上挨了好幾下,最後一下還正好砸在額角,腫起個大包。
張梁還要再打,方氏吃痛,求饒道:「二老爺手下留情,破了相,可不好去見兒子。」
張梁這才勉強住了手,丟下凳子,上前面零嘴兒店的櫃檯裡摸出一把錢,出門吃酒去了。任嬸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他把錢取走,急得直跳腳,一溜煙跑回後院,向方氏告狀:「二夫人,不好了,二老爺又上鋪子拿錢去了。」
方氏捂著額角,有氣無力道:「妳只惦記錢,沒見我額上起了包,還不趕緊拿冷巾子來幫我敷敷。」
任嬸有經驗,一見她這模樣,就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迅速端來一盆冷水,動作熟練地絞了巾子幫她敷著。
敷了一時,方氏緩過勁兒來,就又惦記上了鋪子裡的錢,責問任嬸道:「再三叮囑妳要把錢看緊些,怎地又讓他鑽了空子?晚上算帳,虧空的錢從妳月錢裡扣。」
任嬸真是滿腹的冤屈無處訴說,若不是方氏惹了張梁生氣,他哪會上鋪子裡拿錢,明明都是方氏的錯,損失卻要她來承擔。
方氏正在氣頭上,任嬸不敢頂嘴,手下越發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揪出錯來,更要罰些錢去。她幫方氏敷完額頭,越想越委屈,便走到李舒房裡,問道:「大少夫人,妳可曉得二夫人做什麼被二老爺打了?」
院子總共只這麼大,張梁打方氏那樣大的動靜,李舒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但她不知任嬸來意,便裝作不知情,反問道:「二老爺打二夫人了?怪不得方才那邊屋裡乒乒乓乓。」
任嬸朝屋裡看了看,甄嬸、錦書、青蓮都在,人數不少,便問:「妳們可曉得二老爺為何要打二夫人?」
青蓮以為她是要來講故事,嗔道:「有話就直說,非要吊人胃口。」
任嬸道:「我是真不曉得,瞧見二老爺到鋪子裡拿了錢,這才知道二夫人惹惱了他,挨了打。」
那鋪子本就是開給方氏混日子的,張梁去不去拿錢,李舒不在乎,便道:「都是一家人,拿了就拿了,妳別總掛在嘴上,惹二老爺不高興。」
她不在乎那點錢,任嬸卻是十分在意,哭喪著臉道:「大少夫人,二夫人說,二老爺拿走的那些錢要從我月錢裡扣呢。」她繞了半天圈子,終於講到了正題,李舒好笑道:「二夫人要扣妳的月錢,我有什麼辦法,妳又不是我屋裡的人。」
任嬸把甄嬸她們看了一眼,又想起去了林依家的楊嬸,嘆道:「只有我是個命苦的,脫不了身。」
李舒瞧她可憐,便與她出主意道:「二老爺如今坐著館呢,又不是沒收入,他既拿了二夫人的錢,叫二夫人去要回來便是,何苦為難妳一個下人。」
任嬸喜道:「還是大少夫人明理,我這就與二夫人講去。」她幾步快走,回到方氏房內,將李舒出的主意冒充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添枝加葉講了一番。方氏覺得這主意不錯,但她害怕張梁的板凳,猶豫道:「學生的束脩都是直接交到他手中,我哪曉得他藏在哪裡。」
任嬸道:「二夫人,又不是要妳去翻找,直接去找二老爺討不就是了。」
方氏瞪了她一眼,道:「若我要得來錢,還消妳在這裡出主意?」
任嬸道:「我這裡有個好法子,就怕二夫人不敢。」
方氏問道:「什麼法子,且先講來聽聽。」
任嬸吊她胃口道:「二夫人若依照我這法子,不但能把二老爺拿走的錢填補回來,還另有賺頭。」
方氏果然來了興趣,連聲道:「什麼好法子,趕緊講來,若是有效,與妳漲月錢。」
以任嬸對方氏的瞭解,什麼漲月錢都是一句空話,但求不扣月錢就是好的了。她附到方氏耳邊,低聲獻策道:「二夫人暗地裡尋二老爺的一個學生,叫他下回的束脩莫要交與二老爺,而是交與妳。」
方氏白了她一眼,罵道:「妳當學生是傻子?就算學生年小不懂事,他家父母也不是好糊弄的。」
任嬸叫道:「我的二夫人,妳照原價收,人家自然是不准。」
方氏聽出了意思來,試探問道:「妳是叫我……減些費用?」
任嬸連忙擺手道:「我可什麼也沒說。」
方氏琢磨一時,覺得此計可行,就滿臉堆出笑來,連頭上的包也覺得沒那麼疼了。此時離交束脩還有些日子,要想動作還得等上一等,方氏覺得日子有了奔頭,滿心歡喜,也不計較李舒送禮的事兒了,高高興興把她包好的果子收拾了,紮了個漂亮的包裹,準備到東京城去慶賀張仲微家的酒店開張。
林依除了考察腳店那會兒,極少吃酒,張仲微笑道:「今日娘子這樣高興,定是因為店中生意很好。」
林依發牢騷道:「是很好,都怪你們那位王翰林的夫人攪了局。」
「王翰林夫人?」張仲微連忙問緣由。
林依懶怠再講,青苗代勞,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張仲微聽完也很惱火,道:「這兩位冤家怎聚到了一處?不知是哪個與府尹夫人報的信,真真是可惡。」
林依苦笑道:「官宦夫人的本事我今日算是領教了,叫你吃了虧還講不出不是。」
青苗插話道:「不但如此,還要擠出笑臉來,裝作是心甘情願。」
林依繼續苦笑:「這就是所謂的打落了牙,還...